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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 2013-10-21 00:05

【河图】【天魔】【第一~十四集】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河图】【天魔】【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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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天魔-01(本集字数:64930)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杨存从现代穿越时空,来到古时候一个名为大华的朝代,成为杨家将的后代
之一。

  小时候的杨存体弱多病,但经过修练后已不同以往。这天是他要出发受封的
日子,然而暗潮汹涌的目的地──津门,又有什么未知的危机在等着他?


  目录:

    【第一章】入世
    【第二章】杨门双脉
    【第三章】邪火中烧
    【第四章】肆意轻薄
    【第五章】双胞胎
    【第六章】秦淮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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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 2013-10-21 00:05

  正文

  「第一章」入世

  烟雨七月,江南之地正处于梅雨季节的侵袭,毛毛细雨不知在何时会降落大
地,滂渤的大雨也不知在哪一刻会让路上行人惊魂。

  南方之地一向潮湿多雨,尤其在雨季时更是泛滥不堪,豆大的雨粒能滋润大
地,有时却会误了一天的生计,雨水能滋润万物,但也有着让人厌恶的潮湿。尤
其是天上艳阳高挂时而又突降雨露,对人们来说始终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困扰。

  江南之地,永远是在淡淡的雾气中度过的,临水之处更甚。西湖边,点点细
雨不停歇的滋润着万物,岸边垂柳润莹,湖面雾气缭绕,远看群山若隐若现,犹
如置身仙境,若不是与夏日格格不入的寒意与让人难受的湿度,谁不迷恋这仙雾
伴山,如画卷般的景致。

  小路矮亭轻柳,细雨微风凌波,一切都显得好不惬意。一条观湖小道边,一
座红顶白柱亭,在雨水的滋润中伴随着西湖山水,显得是灵气逼人!也许是自然
之美造就这美丽的画卷,或是诗情画意的意境成了个中滋味、天工之物,一切相
映成画,显得是那么高贵优雅,却又妙趣横生!

  写意的古亭由青色的琉璃瓦覆盖着底部,在细雾滋润下显得翠绿异常,鲜艳
的润色石柱有着点点露珠,让人窒息在美丽中,小亭石柱上似乎刻了不少的诗句,
但却没有一句能描写此地如仙如幻的美景,诗里的意境里美中不足,让人不由得
扼腕叹息。

  亭外蒙蒙细雨,点点落在西湖之上,荡起涟漪微波,水滴在湖面晕染,替山
水间的融洽增添几分的美意上亨内,石桌上一壶醇香可口的酒水,一盘应时的鲜
果,简单又透露着别种情趣。酒壶是上好的掐丝金壶,杯子是雕工精细的象牙小
杯,极显奢华,相映此景之中,反而一点都不庸俗。

  背靠西湖而坐,一位穿着锦衣的老者满面微笑,微笑中又带着几分激动的红
晕,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白面如玉的少年,有几丝兴奋的说:「小少爷,没想到您
居然那么快就回来了。」

  一位身穿白色绸缎长杉,紫色金边大褂的少年正默默的品着杯内之物,感慨
着这久未品尝的醇香。眼看老者激动得眼眶泛红,这才赶紧摆了摆手,微笑着说:

  「动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又何必激动呢?」

  「小少爷,您、您……」被称为动叔的老者不禁鼻子一酸,两行老泪忍不住
流下,控制不住心内的澎湃,尽管脸上已经是皱纹遍布,但满面的红晕又诉说着
他此时的喜悦。

  「动叔,您别哭了,注意身体啊!」年轻人说完赶紧上前一步,轻抚着老者
的后背。当他看着眼前已古稀之年的老人落泪时,眼里却闪过一丝黯然,无声的
叹了一声。

  这个世界,或许说这个荒唐的世界,是自己所无法想象的。不仅颠覆了所有
的思想,更是让人愁眉苦展到不知该怎么去适应。

  年轻人名叫杨存,字文敬,而事实上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却极为陌生。或许对
于其他人来说意义重大,可对他来说这名字只是个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的外号而
已。

  老人潸然泪下,有激动,有欣喜。杨存一边轻声安抚着,思绪却飞到天外去。

  那个年代,自己有电脑,有手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高科技。对于历史,
存在的认知是电视上那些让人抓狂的肥良剧。对于古人的看法反而简单,那就是
性格上的白痴,动不动就抹脖子的低能儿,但他们那种无法理解的生存之道,有
时候带来的震撼却让人哭笑不得。

  杨存记得,上一世自己的名字也是叫杨存,至于从哪来就无从考究了。从有
记忆的那一天开始,自己从来没有一个家的概念,自己居住的小山村毁灭在某一
次的土石流之中,即使大家都津津乐道自己是杨家将的后人,但那些朴实的乡亲
全都被掩埋在山石泥土之下了。

  那时候,幸存的人比较少,自己能活下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脑海里知道
的只有在孤儿院的记忆,并没有留下多少自己亲人的记忆。特殊的环境总让人早
熟,甚至让童年磨练得不见一丝踪影。长大成年,每次活动都要卖力表演,博得
领养的希望,是一种可怜的卖弄,是灵魂深处自卑的耻辱。

  自己是怎么来的,忘了,似乎真的全忘了。国中没上完就在社会上流浪,为
了生计似乎什么都干过,各式各样的卑鄙事自己都做过,在独自生活的那段岁月
里,饥饿、鄙夷的眼神伴随着心里的抑郁,可以说是一段极其灰暗的岁月。而记
忆停留的最后时刻,似乎是在自己终于买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在新家的大床
上做了一段香甜的梦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朝代。

  杨存此时依旧满心郁闷,有时候事情真的没办法按照正常的思维去解释。就
如倚天屠龙记里的小昭一样,有个始终困惑人的问题,这丫头戴了那么久的脚缭
到底怎么换内裤?这问题鬼他妈才知道!

  「小少爷呀,您回来了,杨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动叔继续哭着,老泪
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一脸的红晕看起来更加激动。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说的话
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回来了……」杨存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无奈地苦笑着,想起这个在自己
完全陌生的世界,脑子里就是一片疼痛,因为这个朝代完全不存在于任何的历史
之中。

  三皇五帝,春秋战国,甚至到了郡县时代,一切都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没有
多大差别。历史上的妲己,那知名的狐狸精也确实存在。战国秦灭六国也如出一
辙,甚至秦二世灭亡也一模一样。就连著名的李斯、赵高指鹿为马的故事也确实
存在,但一切从秦朝之后就变得不再一样,这时代是一个转扇点,历史的巨轮已
开始朝不同的方向转动。

  刘邦与项羽之战并不是以西楚霸王自刎乌江定局,历史上曾经鼎盛的汉朝也
没有出现,而最大的差别是范增并没有受到项羽的猜忌,这位亚父始终兢兢业业,
以年老之躯辅佐项羽大败刘邦,进而问鼎九五,开创了百年的西楚盛世。而最大
的不同,就是虞姬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历史的轨迹,让这
个世界的一切,和杨存认知里的完全不同。

  百年西楚,暴君虐政,之后烽烟四起。在种种暴政的压迫下,四地难民揭竿
起义,江山易主何其多,王朝恨事倒是说不清、道不尽。

  在一次次的改朝换代之后,百年前一位姓赵的皇帝开创了这个大华朝,平定
了内外乱,换来了王朝的百年安稳。赵姓皇帝——代一代的相传,虽说也有诛手
足而夺位者,但无一不是兢兢业业的帝王,现下的大华依旧强盛无比,是百夷来
朝的天朝上国。

  「动叔,您就别激动了。」杨存脑子一阵恍惚,连忙安慰着眼前泣不成声的
老者。

  「少爷,您回来了,老将军要是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王动按捺不住
激动的情绪,满是皱纹的老手紧紧抓住了杨存的手臂,看着眼前高大清秀的少年,
兴奋得满脸通红,可是又高兴得泣不成声。

  大华杨家可谓是百年武将第一家,尽管杨存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但对自己
的身世也不能不在意。

  百年前祖皇帝南征北战时,麾下最勇猛的莫过于这支所向披靡的杨家军,据
说也是当年宋朝杨家将的后人,不过是真是假无从考究。当年开朝血战,杨家立
下的功劳也是多到数不清,百年家门,一王三公,在那么多年的历史上,也没几
家武将能够比拟。

  杨家祖先杨鼎坤老太爷,血战二十余载,麾下子弟军所向披靡,斩敌无数,
后被赐封镇王,为大华的第一异姓王,声名之显赫,连大华的三岁孩童都知晓。

  而后百年,杨家从家者无数,嫡房、庶出、行武者代代出人杰,其中又出了
三位国公。而最后一位,就是杨存这一世的父亲,战死沙场后,被追封为敬国公
的杨鸣成。

  「少爷,寒舍就在县里。」王动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眼看天色已晚,连忙
拉起杨存的手,激动的说:「您今晚就委屈一点,在老奴那休息一晚吧!」

  「动叔,看您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杨存也有点受不
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忙就点头答应了。

  「好好,少爷……」王动哭得一塌糊涂,立刻拉着杨存的手上了马车,在夜
色下朝县城赶去。

  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繁星点点,车轮的颠簸却也打不断杨存此刻烦乱的思
绪。这个世界,这是个古代的世界,直到现在依旧让人有点不适应。刚来到这个
世界的时候,自己只是个八岁左右的男童,浑身虚弱不堪,病恹恹的,似乎随时
都有断气的可能。

  印象里,那是在山内一处道观里,没有任何通往外面的山路,到处都是深山
密林,找不到半点人烟。唯一作伴的只有看门的一条大黑狗,和那个鹤发童颜的
老道士。一天到晚的生活就是念经、参禅、打坐,喝那些苦得要人命的药汁,虽
然不用干什么粗活,但每天的生活枯燥到让人几乎快要发疯了。

  老道士除了知道他叫「不知道」以外,他几乎不和自己谈什么,只是监督着
自己每天喝药、做功课,那种日子简直比坐牢还难受。

  马车缓缓的开进了名为十河的小县城里,此时华灯初上,县城内热闹无比,
大街上到处都是夜晚出来游玩的百姓。吆喝的小贩、卖艺的江湖人,正所谓麻雀
虽小,五脏俱全,这让一直在深山里苦修了十年的杨存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
身边的每一个活人看,这心情,可比进动物园有意思多了。

  马车绕过闹区,进入了城中比较幽静的一条巷子里,车轮缓缓停下,一个普
通的小宅院就出现在眼前。大红漆门,双联高柱,红墙绿瓦,虽不是大富之家的
奢华,但也别有一番滋味,看得出这王家也算富裕。

  马车还没等走进,门口就簇拥着一群的家丁婆子,热情的将两人接进府邸内。

  内院是女眷居住之地,东厢是主房,在王动的再三坚持下,杨存被安排到这
里居住。杨鸣成算是杨家嫡系的一脉了,虽说不是长房,但在宗族里影响力也很
大。王动早年是杨家的家丁,后来被杨老爷垂青,自小和杨鸣成一起习文学武,
随着岁数大了,从当年的小王成了如今的老王,忠心耿耿地跟了杨家四十多年,
虽说不是同一个姓,但也和亲人没区别。

  酒足饭饱后,舒服的沐浴了一番,又和王动谈了很久后,杨存这才算有了休
息的时间。王动对于杨存的感情,那几乎是半主半子一样,即使已经睡眼惺忪,
但却恨不能拉着杨存谈一个晚上,这分热情让杨存有点害怕,连忙推脱自己身体
不适,这才算把他给打发了。

  杨家忠烈,一门三公声势之大,即使是放眼百年后也是无一门能出其右,那
么显赫的家世,杨存对于自己被寄养在深山密林里也是无解,好几番的追问之下,
老道士才无奈地道出了原委。原来到了这一代,杨家已经是人丁凋零。杨鸣成兄
弟四人,两人早逝,一人战死沙场,唯一幸存的二叔杨鸣羽也是百战后伤病缠身,
膝下二子早早夭折,除了一个小女儿相随,可以说是无后。

  而杨鸣成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战死沙场被追封国公,但西去时年纪尚轻,发
妻杨姚氏也跟着殉情自刎,被追封二品诰命,所以留下的血脉更是少得可怜。妻
妾数房,但杨家幼子的命运似乎多是坎坷,杨存之上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但
出世不久就夭折了,直到杨鸣成夫妇西去前两年,这才留下了杨存这个唯一的血
脉,尽管杨存挂着大少的名头,但实际排名老四,可以说一出世已经是含了金汤
匙,世袭杨鸣成的敬公国尊衔。

  至于杨门后人从小被送到深山密林里,从老道偶尔的念念有词之下,杨存才
知道原来这个自己小时候体弱多病,诞生以后几乎是随时会断气的病童。连续夭
折了几个孩子,杨家夫妻和杨老太爷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当下就四处的寻医
问药,但最后还是找不出办法。

  恰好,那时与杨家老太爷一向交好的牛鼻子老道云游到了京城,偶遇正在寻
觅名医的杨鸣成,老道虽然为人放荡不拘,但在医道上却是技术高超,可说是专
门治疗疑难杂症的好手。在这样的机缘下,杨老太爷马上就让年仅半岁的杨存拜
了老道为师,老道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把这襁褓中的孩子抱回深山的老庙
里,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想起了牛鼻子道士,杨存心里就一肚子火!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
大的本事,整天挂着一个酒瓶到处游荡,在那寥无人烟的深山密林里,遍地都是
危险恶兽,他居然放敢把年幼的自己丢给一只大狗照顾,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天半
个月的没有消息,现在想想,这老道还真有招摇撞骗的嫌疑。

  满脑子乱糟糟的事,一个恍惚,杨存不禁睡意袭来,似乎隐隐闻到一阵香味,
记忆里,杂乱的片段开始变成了碎片,在软绵绵的棉被中进入梦境进入了梦乡。

  「小东西!」幽静的房内,在起一股薰香的味道,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黑暗
的房内突然多了个略显消瘦的身影,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安睡的杨存,轻笑道:

  「眼下世道将乱,确实是下山的好契机。只不过不知道在这乱了阴阳乾坤的
形势下,你比别人多出的一魂一魄会不会有奇遇,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长髯的老者,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尽是慈祥,老眼里却有一
股不怒自威的亮光。一身洗得发灰的道袍上布满了各式各样修补过的布块,甚至
连灰褂子、鞋上,都满是破旧的痕迹。饶是如此,老者只是眯眼一笑,却给人高
深莫测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超凡脱俗。

  「可惜你始终要混迹俗世。」老者叹息了一声,一边转回身无奈地道:「杨
家嫡子,注定这辈子无缘大道。若不是我与杨家有善缘,或许你也不会来到这世
上。既是王侯子弟,我也不多强求,但愿你能振兴杨家,让杨兄弟九泉之下也能
瞑目。」

  话音轻轻一落,一阵轻风吹过,房内已不见老者的身影,只有那缓缓升起的
薰香依旧缭绕着淡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古时候作息时间都比较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杨存就被叫醒了,王动更是
一早就打点好行李和盘缠,站在大门口苦苦等着,一看到杨存吃完早饭打着哈欠
过来,赶紧就迎了上来,苦着脸说:「少爷,您真的要自己一个人赶路吗?」

  「对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杨存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身
蓝色加嵌红的秀士袍显得有几分风骚,无奈的是整个人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卖
相上略显不足。

  「少爷,这一路上要小心,虽说是太平世道,但也有不少宵小之辈。」王动
满面担忧,苦口婆心的劝道:「去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您独自一人去,老
奴实在不放心啊!要不我找上几个护院,让他们一路随您吧。」

  「不用了。」杨存摆了摆手,伸手牵过大黑马的缰绳,接过王动准备好的盘
缠以后,笑眯眯的说:「好了动叔,您就清静地颐养天年,突然的打扰您,我都
觉得不好意思了,就别搞得那么麻烦。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不抢
劫别人算不错了,您就放心吧。」

  「少爷,您路上小心啊!」王动老眼含泪,忍不住哽咽起来。

  昨夜,已经告老还乡的他一看自家少爷回来,本来是想跟着杨存回京城的,
但却被杨存拒绝了。这位在杨家兢兢业业干了四十年的老管家,也该到了享清福
的时候。

  高大强健的黑马浑身结实,跑起来虽然速度很快,但却四平八稳,这种高头
大马在民间可不多见,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军马。毕竟在战马缺乏的大华,
就连这种高大的战马也是民间难得一见的。

  「死老道,不知让老子去津门干什么?」骑着马,驰骋在宽敞的官道上,看
着手掌上一个黝黑的盒子,杨存不爽的嘀咕了一声。

剑鱼 2013-10-21 00:05

  「第二章」杨门双脉

  津门古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通向琉球、高丽等地的贸易港
口。临近天子脚下,一直就是比较繁盛的地方。高达数丈的城墙,红漆的城门,
看起来充满着无比的威严。走夫贩卒,来来往往的百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城门外把守的兵丁,比平日多了好几倍,来往盘查地也特别严格,让百姓们
纷纷的嘀咕着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在地人也惊讶的发现,守门的士兵已经不是原来的衙门捕快了。即使他
们依旧身穿捕快的衣服,但无论从每人携带的兵械,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明显就是津门的驻军,而不再是那些油得要命的老捕快。

  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餐风露宿,吃的都是硬得和铁一样的干粮,喝的是河
里没烧开的生水,就算现在的杨存身体强壮过人,但这一路也被折腾得受不了。

  到了城门就老实的下了马,杨存牵着马和百姓们一起排着队等待士兵检查。

  杨存骨子里虽然比较无耻,但也秉承着做事必须低调的风格,在这关口上也
没必要去争那一点的时间。

  盘查的队伍缓缓的前进着,明眼人一看就是进城的盘查比较松懈,但出城的
话可就森严得有点吓人了。也不知道这些大兵在找什么人,反正越是年轻或是壮
年的男人,都盘查得格外严厉。

  临近城门的时候,侍卫百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杨存,眼神一眯,看着那
头似乎太惹眼的大黑马,立刻持刀大步走了过来,严声喝问道:" 你,干什么的?
" " 在下杨存,来此拜访朋友的。" 杨存也没火气,客气的抱拳回道。

  " 这是你的马?" 百总眼带几丝喜爱的看了一下高大的黑马,又看了一下杨
存略显瘦弱的身材,眼里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这种高头大马毛亮鬃黑,一看就知
道是上等的军马,但眼前的男孩又不像是当兵的。看他赶路赶得风尘仆仆,如果
是大户人家的话,出门一般都是坐马车,哪有几个像杨存这样,一没随从,二没
行装的,让人不起疑心都难。

  " 正是。" 杨存对于自己文诌诌的话都有点想吐的冲动了。

  " 进城的不用盘查,张百总,你干什么呢?" 这时,旁边一个到处巡视像是
师爷的家伙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立刻不满的哼了一声。

  " 进去吧!" 张百总看了杨存一眼,又留恋的看了一眼那高大俊美的黑马,
一挥手,也不再为难。

  随着人流进了城,少了刚才那种人挤人的难受,杨存舒服得伸了个懒腰,不
过抬眼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好家伙,城内等着出城的人排得跟长龙一样,看样子
不只几千人,而城内负责盘查的兵将起码两千人,兵将们到处戒严不说,更是有
不少一直来回巡视着。看样子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按津门巡抚的权力,在
没兵部的允许下,他根本无权调动这么多兵马。

  杨存寻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先投宿下来。洗去一身风尘,换上了一身的
新装以后,已经是夜幕降临。坐在酒店的楼台之上,喝着小酒,看着街上来来往
往的百姓,似乎个个脸上都带着惶恐,再看一下不时穿梭其中的兵马,满面肃杀。

  杨存不禁一阵困惑,这津门看来是出什么事,感觉有点不太平静。

  " 小爷,您的菜……" 这时候,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清蒸鱼上来了,进店
时收了杨存不少赏银,这会自然眉开眼笑,不仅把大黑马当祖宗一样伺候,更是
跑前跑后的招呼杨存,恨不得把杨存当成亲爹伺候,看来金钱的魅力果然是无比
强大。

  " 劳烦小哥了。" 杨存尽管很讨厌这样的油腔滑调,但这年头说话就这个味
儿了,不习惯都不行。

  " 您慢吃,还有个八宝烧鸡没上,小的这就给您催去。" 店小二笑得很是殷
勤,在这年头,谁上客栈赏银随手就给一两,这样大方的客人谁不喜欢,要知道,
他一个月的工钱不过一钱半而已。

  " 和你打听件事。" 杨存赶紧叫住了他,好奇的问道:" 我看这城里到处都
是捕快和兵将,而且出城的时候盘查还得很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 您还
不知道啊?" 店小二刚说完,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抱歉的笑道:" 看我这脑
子,小爷您是刚到津门的,哪会知道这件事啊!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国师张宝成
不是圆寂了吗,他老人家是咱们津门人,朝廷举仪仗的送他回乡来安葬,不过这
礼部的仪仗一到城里就出大事了!" " 出什么大事了?" 杨存眼神一眯。

  " 也不知道准不准,那些当官的都不给说。" 店小二神色谨慎,左右看了一
眼后才凑上来,悄悄的说:" 据说那仪仗在咱们城里停留的第一个晚上,礼部随
行的官员,连带国师的弟子一共六十多人全被灭了口,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巡抚
大人吓得都晕过去了,不仅国师的遗体不见了,就连陪葬品都少了很多。连国师
生前最喜欢的几部经书和一些道家用具,还有连皇上御赐的好多东西也都不见了。
" " 难怪会这么严。" 杨存这才恍然大悟,在地方上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津门
巡抚会那么紧张,一旦朝廷究责下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 大爷,您先慢用,小的下楼端菜去了。" 店小二说完,马上下楼干活了。

  这些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平凡小百姓忙碌的只有自己
的生计,哪有空去管这些当官的死不死、活不活,这些离他们都太遥远了。

  国师张宝成仙逝的时候已经一百一十多岁,门下弟子虽只有寥寥几人,但天
下的道友无不对其礼赞有加,甚至有不少人都尊称他为祖师爷。张宝成自三十岁
时已名满天下。论天道,参两极已是半人半仙,更被御封为国师,而他一生共辅
佐过三位皇帝,地位之重连当朝皇帝都尊称他为祖师,不少文人墨客更是对其推
崇有加。且据说张宝成不仅精通医术与玄学,更通晓各种奇门异术,尽管世人都
未闻其面,但早已对他有半仙之称。

  三十年前,张宝成夜算星相,指参星斗,后参悟天机,留下了" 天地相斗,
五行尽出" 的结语,短短八字,却包含了无数天机。自此之后,大华的太平盛世
立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各门派的武林人士开始游走天下,就连一些精通
奇门异术的人士都开始入世,神神怪怪的妖人更是层出不穷,不管是妖人还是道
者,似乎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步入尘世之中,一时之间虽说不上是天下大乱,
但也让朝廷头疼不已。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真灵。

  修道,问义正邪,谁不知张宝成留下的八字谚语。而到底是不是八字,天下
无人知晓,但从天机被堪破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注定这个世道不再平静。

  几样小菜,一壶小酒,填饱了肚子后,按照老道的嘱咐,杨存赶往城西,找
到了他交代的那座小庙宇。

  不过这时候,小庙内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杨存正郁闷着,却听到了一丝极
细微的声音!那是衣服在风中滑过的声音,十分轻微,如果不是偶尔的一个机灵,
这么小的动静,在平常人耳里甚至还没有苍蝇飞行时的声音大。

  奇怪,都大半夜了,城内已经全面戒严,居然还有人敢这么鬼鬼祟祟的在夜
里穿梭。杨存心神顿时一紧,立刻循着声音的方向悄悄追去。心里清楚这么大规
模的阵仗,除了大批兵马外,应该还有不少的高手潜伏在附近,为了不惹麻烦,
他也不敢贸然动用轻功,只是借着身手的灵活,在大街小巷里穿来窜去,紧紧的
跟随目标。

  月色下,一个浑身穿着黑纱的身影快如闪电的奔走在房檐之上,轻巧的身姿
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可见其速度之快,再加上黑纱的飘逸让人感觉很是轻盈,看
不清那人的容貌和身段,只有一圃模糊的黑色,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城东的方向奔
去。

  " 何人?" 尽管黑影的前行几乎是无声无息,但在临近城墙的那一刻,却有
一声如雷般的暴喝响起,城墙之上突然跃起了一个无比高大的身影,怒喝的电光
火石之间,银光一闪,宝刀出鞘,如泰山压顶般的一刀狠狠的直劈黑影而来。

  " 哇,这么狠啊!" 黑影极快的行进突然停滞了一下,在刀光斩来的瞬间,
又突然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飞舞的黑纱如墨水般往后一退,轻逸的落地之后,
妩媚至极的笑声响起,带着丝丝的调侃,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 靠,原来是个妞啊!" 杨存眼神立刻火热起来,毕竟在深山密林那么多年,
女人可是难得一见的生物,尽管一路上倒是看到不少雌性生物,不过大多长得和
那些飞禽走兽差不多,完全引不起半点配种的欲望。眼前的这个小妞,虽说隔得
比较远,看不清容貌和身材,但光是那黑纱轻盈的灵动,和这莺燕轻啼般的妩媚
声音,朦胧的诱惑中,就充满说不尽的女人味了。

  " 砰" 的一声,如爆炸般惊天动地,闪着寒光的大刀猛然劈到房檐之上,几
乎将半间屋子都劈散了。木块石碎,到处飞砂走石,凌厉的一刀无比凶猛,空气
里瞬间都是沙灰,在月色的笼罩下弥漫在空气之中,杨存看得是直吐舌头。好家
伙,这家伙真的和牛一样壮。那身体跟大山一样,随手一刀竟然就狠到这地步,
要真劈到那小妞身上,岂不成肉泥?起码会被劈个尸骨无存。

  大汉这一刀吓得旁边的守城兵将全都傻眼。而他一击不中,似乎也不沮丧,
缓缓的抬起大刀扛在肩膀上,冷眼看着已经飘到数丈之远外的黑影。这时,一道
极端冷漠,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轻轻响起:" 魔门之人,深更半夜,鬼鬼祟
祟的干什么……" 循着话音看去,只见一袭长袍随风飞舞着,就在众人惊讶于大
汉无比凶猛的一刀时,一个十分清秀的身影出现在大汉身边,一开口就带着无比
的寒气,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的喜怒,也没有半点波澜,好似在和死人对话,漠视
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四周全是沙尘的朦胧,那个挺拔而又清秀的身姿慢慢走着,步伐
缓慢而幽雅,一步一步,似是安静无比,仿佛无声静雷,无声的每一步,似乎都
带着无可抗拒的压迫一样,让人窒息,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威严。

  烟尘渐渐散去,约莫三十岁的男子,五官艳丽,绝不逊色于女子,白晳的容
颜诠释了叫女子都为之嫉妒的惊艳,但那一脸冰霜却是拒人于千之之外,一身的
白色顶级丝绸长褂,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但最让人诧异的是他那绝强的身手,
只是一步一移,竟然眨眼间的工夫就站在了魔门女子的面前,速度之快简直如同
鬼魅,连肉眼都难以捕捉到他刚才的行踪。

  " 你是什么人?" 女子顿时心生警戒,轻轻的后退了一步,充满警戒的看着
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即使眼前的男人堪称是人间绝貌,但这可怕的压迫感,
任谁都不敢小觑的。

  " 京城,杨家。" 男子话音一落,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依旧毫无情
绪的说:" 魔门与我杨家素无瓜葛,但现今皇物遗失,国师之体受辱,半夜三更
的,你却在此出现,如果没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杨某手狠……" " 张宝成的东西
吗?" 女人虽然吓出一身冷汗,但听闻此言还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妩媚而又挑衅
笑道:" 我倒是很有兴趣,可惜被别人先下手了,京城杨家很了不起吗?我魔门
行事从不遮掩,张宝成的东西我们确实想要,但是下手的速度却没人家快,这事,
与我们无关。" 男子此时颜面冰冷的沉默着,如玉的白面,眼眸沉静又充满了常
人无法直视的肃色,当真是玉面如雪,魔眉剑目,俊美之中充满了沉稳的阳刚之
气。

  京城杨家?镇王的嫡系一脉!杨存顿时浑身一震,那么说眼前这个看起来和
人妖差不多的家伙是自己家亲戚了。虽说杨家一门满三公都出自数百年前镇王这
同一个祖宗,不过这年头对嫡出或是庶出可是分得很清楚,关系虽然还在,但来
往已没那么频繁。尤其是以自己这一脉,虽说出了两位国公,但却一直远居京城
之外,和镇王嫡系的那一脉已经很少往来,所以,似乎也没必要来个血脉相认,
多俗啊!

  " 王爷!" 这时候,大汉扛着大刀来到男子的身后,恭敬的一低头,就不再
言语了。男子则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即使他身高也算挺拔于常人,但身后的大汉
更像座山一样高,让人感觉极端怪异,因为这个大汉的身体大得有点离谱,根本
就不像普通人。

  在这同时,数千个兵将从黑暗处举着火把走了出来,看出镇王是特地在此守
候!

  " 你就是现在的镇王杨术?" 女子倒是有几分诧异,看着前面这个年纪不大
的男人,心里似乎犯起了嘀咕。

  " 大胆,竟敢直呼王爷的名讳!" 大汉在身后听她的语气竟然那么不在意,
立刻愤怒的暴喝一声。

  " 王不王爷的关我什么事!" 女子眼神一沉,毫无畏惧的看着眼前的杨术,
冷哼一声说:" 姓杨的,张宝成的东西我们也在找,我魔门行事没必要鬼鬼祟祟
的,如果东西真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怕天下人知道!不过现在没空跟你纠缠,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话好说,要打就打。" 世袭的镇王,杨术。听到这
个名字时,杨存也诧异了一下。毕竟杨家虽然已经分成两脉,但镇王一脉始终是
主流,祭主的时候也是由世袭的镇王主持。虽说是蒙了祖荫,镇王的头衔已经不
像几十年前那么响亮,但好歹也是大华第一的异姓王,但让人想不到的是,现任
的镇王杨术竟然会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妈的,长得还比老子帅,有
没有天理啊!

  " 鬼鬼祟祟的,谁?" 杨术似乎正眯着眼在思索着,突然开口冷哼了一声,
瞬间,一股无比的寒意朝他散发开来。

  " 一个小毛贼,跟了我一路了。" 魔门女子回道,视线落在杨存藏身的小屋
旁。

  " 出来!" 大汉忽然反应过来,立刻暴喝了一声,凌空跃起,迅速地握住手
里的大刀,宛如大山般的朝杨存压了过来。

  " 喂喂,别那么冲动……" 杨存赶紧从黑暗处现身,看着已经扑过来的大汉,
连忙摆着手说:" 你们聊你们的,我只是出来打发时间看热闹的,什么恶意都没
有。大家都是文明人,吵吵架常见啊,可千万别动手。啊!你还动刀,能不能讲
点礼义廉耻啊!" " 油嘴滑舌!" 魔门女子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转头继续和杨
术对峙着。

  杨术甚至连看都不看,一闭眼,什么话都不说。

  " 看刀!" 大汉怒喝了一声,手里重达百斤的大刀竟然真的砍了下来,破空
之音都要把耳朵震裂了,那无比凌厉的威压吓得所有守城门的士兵都不敢靠过来。

  又是熟悉的一幕,灰尘杨起,碎石乱飞," 砰" 的一下,瞬间是飞沙走石,
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达五米的大坑。众人一看,不由得心里捏了把冷汗,好家伙,
这一刀劈下去,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吧!大汉缓缓握紧了大刀,慢慢的举起,
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屋顶,刹那间,突然满面青筋暴起,咬着牙怒目圆瞪,似乎
是真的起了火气。

  再看他手里的那把大刀,即使他的身体像山一样,可那把刀显得更加夸张!

  长长的刀身几乎有一米五的长度,刀刃的厚度绝对不低于三十厘米,比起杨
过那把玄铁重剑更有过之而不及!刀身通透无比,沉重有力,目测重量绝不低于
两百公斤。可在他的手上却是挥舞自如,轻如无物,那一刀简直就像是砸下去一
样,真要被砍到的话,绝对是死无全尸,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拍成肉泥。

  " 喂,大哥,很危险的好不好!" 杨存躲到了屋顶,看着地上巨大的坑洞,
不禁吓得吐了吐舌头,拍着胸口一脸鄙视的说:" 那么好的路面被你弄这么大个
坑!咱赔不赔钱的先不说,可你要知道,修路的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要是不小
心伤害到无辜百姓,或者挖个坑害小朋友摔倒了怎么办?你要知道,孩子可是家
里的宝……" " 有意思!" 魔门女子听杨存在那滔滔不绝的碎碎念,不禁咯咯的
笑了起来。

  杨术负着手闭目沉吟着,此时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杨存躲过了这几乎
携天地之威的一刀,叫他有点始料未及。

  " 毛贼……" 大汉连劈两刀不中,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咬着牙往前走了
一步,喘息变得更加浓厚,每走一步,大地就像在摇动一样,身上的真气越来越
浓,几乎已经到了要爆炸的程度,赤黄色的真气竟然诡异的环绕着全身。瞬间,
大汉身上笼罩的真气强得几乎让人窒息,他只是轻轻的走一步,地上顿时如飞砂
走石,强大的气压从他巨大的身体开始扩张,就像平地瞬间起了风暴一样。

  大汉的步步逼近,每一脚都像是踩着心脏一样。杨存感觉都快要无法呼吸了,
这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力量,强得叫人实在不敢想象。

  没有杨术的命令,所有的兵将都不敢动,大汉此时身上诡异的一幕,别说是
他们看得瞠目结舌,就连杨存也吓得瞬间满头都是冷汗。好家伙,眼前这个看起
来又傻又呆的家伙,竟然是修炼出灵丹的高手。看那股气势,根本不知道他到底
强到什么地步,起码比自己厉害了不只一个层次。惊讶的不只是杨存,就连那名
魔门女子也一脸错愕,她似乎也猜想不到大汉竟然会厉害到这种地步。

  自从张宝成参透了天地相斗的玄机以后,世间似乎在一瞬间少了许多的禁锢,
不管是修道之人还是习武之人,都惊讶的发现自己拥有内丹。而依实力的强悍可
以用拥有几丹来衡量,拥有——丹已经是异于常人,二丹算是入世高手,三丹可
以算是一流高手,拥有四丹或以上更是世间罕见。眼前的大汉此时怒气如排山倒
海般的威压,起码也是五丹以上的真气爆发才有的效果,拥有五丹的高手,如此
强悍的存在,简直是世间难寻。

  " 靠,踢到铁板了!" 杨存可真的傻眼了,尽管杨存十八岁的年纪,在老道
的教导下已有了三颗内丹的实力,在同年纪中可算得上是天赋奇高的一流高手,
可面对着眼前这个如同妖怪般的家伙,那点可怜的实力,简直还不够人家捏一下
手指。

  不只是大地的沙尘开始飞扬,似乎在一瞬间,整个津门城都在一片地动山摇
之间。大汉怒目圆瞪,一步一步的走近,一边咬着牙,一边恶狠狠的举起手里那
沉重的巨刃。杨存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即使想要反抗,但此时灵魂里的那种恐
惧却主宰了一切,甚至就连提起脚逃跑的能力都没了。

  " 地奴,行了!" 就在大汉即将爆发的时候,杨术不知何时候竟无声无息的
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刚才还像炸药一样的大汉竟然立刻安静下
来,除了愤恨的瞪了杨存一眼之外,那宛如泰山压顶般的真气也随之散去。

  " 魔门中人,你可以走了!" 杨术冷冷的瞪着眼前的杨存,头也不回的哼了
一声。

  " 有热闹可看,只可惜姑奶奶没时间。" 魔门女子似乎也不想和杨术过多的
纠缠,妩媚的笑了一声后,轻飘飘的跃过城墙出了城外。有了杨术的话,士兵们
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飘渺的黑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 何人?" 杨术短短的两个字,那冰冷的语气就像是在面对死人一样。身为
新一代的镇王,身上不怒自威的压迫极其沉重,难怪他那么年轻,就世袭了这个
尊贵无比的王位。只字片语,只是短短的一句,就已经让人感觉到那种主宰生杀
大权的威严。

  " 杨存。" 杨存这时也不敢再玩了。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刚才大汉暴怒的
时候,那无以伦比的力量让他彻底的失去抵抗的能力。现在不用摸都知道,自己
一身都被冷汗给弄淫了,躬自己刚才还有心思调侃他,人家要是一开始就拿出那
惊天动地的实力,自己的小命恐怕早就没了。

  " 何方人士……" 熟悉的名字令杨术不禁皱了皱眉,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有了
波澜。

  " 江南,杨家。" 杨存也只能报出家门。杨存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点瑟瑟
发抖,直到现在依旧有点回不过神来。眼前杨术冰冷字句间的压迫,甚至远胜于
刚才那名大汉可怕的真气暴发。

  " 敬国公之后……" 杨术脸上带着几丝诧异,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刚才
一直嘻皮笑脸的少年,略带怀疑的问:" 敢问,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 兄姐若
在,排行老四。" 杨存也明白了,看来他也是有点怀疑。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
他可不敢再打哈哈,眼前的杨术身手多好还不知道,但他身后那个叫地奴的怪物,
这时候正恶狠狠瞪着自己,那样子似乎是随时都想上来给自己一刀,现在绝对不
是油嘴滑舌的时候。

  " 可有凭证?" 杨术眼神一眯,轻飘飘的一句,似乎带着一点欣喜和惊讶。

  纵使心里害怕,但被他这么严厉的盘问着,杨存心里也有点不爽。轻轻拉开
领子,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雪白美玉,没好气的说:" 看这个,你应该认得吧!"
雪白的美玉,无瑕之妙堪可胜雪,通体温润无比,色泽如寒洞冷冰晶莹,即使在
皇宫之内,都是不可多见的极品,民间更是难得一见。白玉雕刻成牌,三蟒相缠,
正中间一个大大的杨字,字体苍劲有力,即使是篆刻出来的,也可以看出书写之
人功底之深,绝可称为一代大师。如此天下难寻的美玉,更有世间难媲美的字,
即使是普通的达官贵人,也不可能拥有如此精美的玉珮。

  " 江南白,京都青。" 杨术眼神一亮,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挂上一丝的浅笑。

  再看向杨存的眼神,多了说不出的欣喜,突然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鞠下身
来,长长一拜:" 侄儿杨术,拜见叔父!" "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 杨存一时
感觉实在别扭,杨术一开始脸冷得跟死了爹娘一样,这会却突然行这么大的礼,
且不说他的镇王之尊,就算他是普通的杨家晚辈,似乎也不用这么毕恭毕敬。不
过话说回来,看来镇王辈分比自己还小,杨存谦虚之余,又忍不住爽了一把。

  " 侄儿第一次拜见叔父,话语不敬,还请叔父原谅!" 杨术缓缓的摇了摇头,
脸上闪现着一丝愧色,马上又恭敬的鞠了一躬。

  " 没事、没事,都自家人。" 杨存都有点流汗了,堂堂的镇王啊!没想到也
是这么古板的人,看他这身动作,都恨不要对自己三跪九叩了,有必要那么懂礼
数吗?

  " 叔父,您这是要去京城吗?" 杨术恭敬的行了晚辈之礼后,这才轻声问道。

  " 嗯,得去礼部造册。" 杨存也无奈的点了点头,虽说是世袭的敬国公,不
过还是必须到礼部那里造册登记才有,否则要是没有自己的印信,就算明知道自
己是敬国公之后,也没有权利享受那个待遇。

  " 太好了!" 杨术难掩欣喜的说:" 既然如此,待侄儿忙完,定当亲自护送
叔父上京,我们杨家两脉已经好久没聚过了。侄儿听说叔父自小就随世外高人修
行,十余年来多次拜访都未寻,心中甚憾,眼下偶遇,请叔父切勿推辞,让侄子
到京城做一回东,延我同宗两脉百年之亲。" 杨存实在有点受不了他说话时文言
文的方式,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眼光一闪,看到了城边的数千士兵,再看看
他身后那可怕的怪物,不由得疑惑的问:"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 叔父唤
我术儿即可……" 杨术连忙一副不敢当的样子,但脸色却是一沉,摇了摇头说,
……" 叔父有所不知,侄儿也是偶然到津门查视,却碰巧发生这个案子。

  眼看天下妖人辈出,不但扰乱世道乱我法纪,甚至敢擅动国师的遗体,盗取
我皇御赐之物,其罪之大,不诛不快。恰好侄儿带了五千骑兵前来,恰好得助津
门巡抚一臂之力,早日抓到胆大包天的贼子。""术儿有心了。" 杨存说话的时候,
脸都僵硬的抽搐着。这杨术别的不说,就是一个死脑筋!冲着他说话和思考的方
式,绝对是一个冥顽不化的代表。这种事情谁惹上谁倒霉,他倒好了,还带着兵
眼巴巴的往上冲,真他妈的傻!

  " 王爷!"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地奴突然抬起了头,炯炯有神的看着西边,
皱着眉说:" 那边,有点奇怪的感觉。" 杨术似乎对他百分百的信赖,闻言立刻
身形一闪往西边赶去。一边跑一边回头道:" 叔父请稍后,绖儿前去查看,今夜
叔父与我同住即可。" " 哼!" 地奴回头狠狠的看了杨存一眼,马上踏着步伐追
了上去。身材虽然巨大无比,可步伐竟特别的快,而他似乎看杨存不太顺眼,明
显充满了敌意。

  " 我也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杨存实在觉得自己有点无聊,马上迈开
步伐,快速地跟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在房檐上飞速的前进着,杨术的速度奇快,几乎是残影一般的前
行着,没有任何停滞,快得几乎都追不上他的身影。而地奴的速度稍稍逊色,但
是也紧跟其后,至于杨存可就有点惨了,用尽全力的追赶着他们,没一会就已经
喘起大气,心里不由得纳闷这两只怪物是怎么修炼的,跑那么快还脸不红气不喘,
真是气死人!

  三人的身影前后相随,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前进着。原本夜里的津门还十分
安静,可一等到靠近西城门,眼前突然一阵火光冲天,伴随着惨叫呐喊,和一阵
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吼叫,显得特别混乱。杨术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
眉:" 怎么回事?西城门不是有津门驻军吗?难道有人敢公开对抗朝廷的大军?
" 这年代,虽说很多习武之人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还没有到以武犯禁的程度,
毕竟也不是他们所追求的。自从天地相斗后,上苍赐万物灵性,打破了原本所有
的禁锢,一时之间妖人入世,奇门异术,仙家道法,龙蛇混杂,打破了世间原本
的平静。不过再怎么样,他们都不会选择和朝廷对抗,毕竟他们还不是大罗金仙,
再怎么厉害,也可不能抵抗得了朝廷的大军,可以说,这是天下现在还算安稳的
原因。

  西城门口,驻军乱成一团,哭喊和惨叫声此起彼落。而在他们面前的,竟然
是数十个缺手断腿的人,一个个动作僵硬,只要逮到活人就不加思考的撕咬着!

  除了饮血,还生吃人肉,模样看起来十分恐怖,就像是传说中的僵尸。

  " 什么情况?" 杨存赶到了,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浑身发毛!那些犹如僵尸
的东西,有的缺了胳膊或少了腿,有的甚至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但他们似乎没
有痛觉一样,只是张牙舞爪的袭击身边的活人,似乎是在贪婪的寻求新鲜的血肉
一般,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

  " 药尸……" 杨术到底见多识广,皱着眉头嗅了一下空气中难闻的味道,马
上咬着牙说:" 是苗族的黑巫术,传说中巫师以近百种毒虫毒草秘炼成蛊,等到
有人刚死,在他下葬的第一个月圆之夜破墓开棺,在其口中喂食这种蛊虫,半年
后就能把死人炼成药尸供其驱使,但这里距离西南近千里,怎么会有药尸出现?
" " 那些人,很眼熟!" 地奴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看着地上不停蠕动的药尸们,
只是眼里闪现过一丝困惑。

  " 是国师的弟子和礼部的官员!" 杨术细看之下,顿时诧异不已,不敢相信
的嘀咕道:" 不可能!药尸的修炼需要半年时间,这些人刚死不过三天,竟然有
人能把他们炼成药尸?这种事怎么可能?" 兵将们面对强敌、盗匪可以无所畏惧,
但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只知道吃肉喝血的僵尸,早就吓得哭爹喊娘尿裤子了!即使
是用刀砍下去,就算刀刃已经砍穿了它们的身体,但那些药尸也只是轻轻一颤,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即使是手臂被砍掉," 它们" 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连腿都被
砍断,也会在地上继续爬行着。唯一的知觉似乎就是知道哪边有活人,唯一的本
能是嗜好血肉,不停地啃食死兵的尸。

  " 王爷,要处理这些东西吗?" 地奴厌恶的看了那些药尸一眼。那种感觉很
奇怪,似乎是在鄙夷低等生物一样,特别的不屑。

  " 慢着,事情有点古怪!" 杨术眯着眼,冷笑了一声说:" 这些药尸最大的
弱点,就是脑袋被砍的话就没用了。那背后之人竟然能在三天时间炼出这些药,
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这么匆忙的拿出来用,相信他肯定有什么见不
得人的目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每一刻都有士兵被药尸袭击,被撕咬而死,
一声声的惨叫,让此刻的西城门就像人间地狱一样惨不忍睹!

  杨存在一旁看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但杨术似乎早就有了其他的打算。杨
术到底是王爷之尊,而张宝成的案子那么严重,站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的角度来看,
牺牲一些普通的兵卒也是无可厚非的。

  尽管有些士兵已经发现药尸断首而亡的弱点,可在这些恐怖的非生物面前,
却没多少人敢跟它们硬拼二阵阵咬断骨头的声音,地上越来越多的残尸碎肉,终
于,挤在城门的士兵里已经开始有人受不了刺激,惨叫一声后丢下了兵器,尿湿
裤子哭喊着:" 老子不当兵了,妈的,这是鬼,这是闹鬼啊!" 连锁效应是很可
怕的,随着城门一开,第一个士兵跑了出去,接下来其他的人也都哭喊着开始往
城外跑,一个个丢盔弃甲的跑着。身后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可怕了,谁
能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僵尸存在。或许他们在战场上不怕死,不怕杀人,但谁
都没有勇气面对这么恐怖的事实,同伴们被咬碎的尸体,一声声嘶哑的惨叫折磨
着他们早已脆弱的神经,在这么可怕的场景面前,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士兵们像潮水一样的跑了,只留下一地的兵器和盔甲,敞开的西城门,一时
之间,只有剩余的药尸徘徊,啃咬着地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尸体。杨术看着这一幕,
脸上并没有多少什么表情,没去责怪士兵们的懦弱,也没去同情被撕死的那些亡
者。一旁的地奴一脸厌恶,可杨术没开口,他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静静的
站在杨术的身后。

  妈的,这什么跟什么啊!杨存看得毛骨悚然,对于杨术的冷漠也感到有些不
屑。如果再不下去收拾掉这些怪物,等他们吃完那些尸体再跑进城里的话,到时
候就不知会有多少百姓会遭殃。津门原本就已经人心惶惶,要是再闹出什么强尸
案,到时候谁还压得住这件事啊!

  " 来了……" 三人在屋顶上静静的等待着,杨术眯着眼沉默了好一阵子,突
然耳朵动了一下,眼里闪现出一丝冰冷的光芒。

  " 妈的,谁来了?" 杨存已经有点受不了,他都吐了两次了。妈的,看着僵
尸吃人,这两个家伙怎么那么镇定!老子真是犯贱,竟然还陪他们一起看!这些
药尸吃东西好像都吃不饱一样,有的甚至把自己肚子撑爆了,肠子和血肉都流了
一地,还在贪婪的啃咬着死尸的血肉,果然是没任何知觉的怪物。

  杨术沉默不语,视线缓缓的朝黑暗的街角看去。这时候,一阵轻轻的马蹄声
响起,速度由缓到快,一辆简单的马车缓缓的跑了过来,车门被一道黑色的帘子
罩着几乎看不见里面,但是随着马车的出现,即使是杨存都能闻到一阵刺鼻的味
道。然而很奇怪的是,马车缓缓来到药尸群的前面时,药尸们竟然好像视而不见,
没去攻击眼前的生物,而马匹也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依旧安静的往前迈进着。

  此时城门前遍地残尸碎肉,血流成河,宛如人间地狱。马车却一点都没有停
止的意思,车轮碾过地上的尸体继续前进着,药尸们一时间竟都呆滞了。原本嗜
血的眼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似乎一瞬间连本能都消失了,丢下了手里或
者嘴里的残肢断臂,像是有什么默契一样,摇晃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慢慢的跟在
马车的后头。

  " 哼,贼子!" 杨术眼前一亮,顿时冷哼了一声。

  " 喂……" 杨存刚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抬眼一看,杨术和地奴早就身如闪
电般的冲下去了。

  两个快如闪电的身影阻挡在马车的面前。这时,马匹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轻啼一声,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场面一时之间安静无比,双方无声的对峙着。

  良久,车内才传出一道低沉而又阴森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 " 黑巫药
尸!" 杨术满面冰霜,不答反问道:" 你是什么人?" " 杀了他们。" 车内沉默
了一瞬,这才阴沉沉的哼了一下。车内之人不愿过度纠缠,话音一落,车内飘出
了阵阵黑色的烟雾,伴随着让人几乎作呕的味道飘向那些药尸。原本平静无比的
药尸,一闻到这股昧道,顿时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猛然嚎叫起来,并朝二人冲
了过去!

  " 不知好歹!" 地奴不屑的哼了一声,巨大的身体挡在了早已不屑闭眼的杨
术面前,眼里寒光一闪,怒喝一声,浑身真元顿时发出,猛然抬起手上的大刀迎
上前去,没等药尸靠近立刻暴怒一吼:" 一下解决你们!" 巨大的大刀,银色的
寒光上顿时罩上一层赤黄色的真气,猛力一斩,刀气四放,就像突然刮起的飓风
一样在他的面前肆虐开来。一道道圆月般的刀光立刻如闪电般飞出,一瞬间斩杀
四方,诛杀一切!刚才还在咆哮的药尸在这样强横的斩杀面前,通通断首而亡,
瞬间就像被千万把刀同时绞杀一样,在强横的刀光面前被碎成不少的残肢断体。

  " 死吧!" 地奴满面怒色,巨吼之下,大刀寒光万丈!数刀挥去药尸尽数碎
裂,就连大地都出现了无数的碎坑!

  数十药尸,一击之下竟然全数歼灭,残骸掉落了一地,地奴满意的笑了笑,
脸露狰狞的抬了抬刀,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着面前的马车。

  " 可怕的怪物啊!" 杨存心里都开始嘀咕了,那一刀可带着五灵丹以上强悍
的真气,这么可怕的高手,放眼天下应该手指数得出来吧。说他有开宗立派的实
力都不过分,可是为什么感觉他脑子又和驴一样,难道真的是笨一点有利于修行?

  " 真元灵气?" 杨存惊讶,车内的人更是震撼无比,语气中透露着兴奋和贪
婪的颤抖:" 人类的元气,还有灵气!你、你不是人?" " 靠,什么不是人?这
家伙脑子进水了不是?" 杨存不禁鄙视了一下,眼看着地奴一出手竟然那么狠,
心里倒也没什么担忧。

  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杨术此时如此镇定,实力应该也是十分
的高深。自己这半吊子还是别去丢人现眼比较好,杨存索性就坐在屋顶上,老老
实实的看起了热闹,饶富兴味的看起这场难得一见的科幻大戏。

  " 你知道得挺多的嘛!" 杨术眉头一皱,看了看在屋顶看热闹的杨存。似乎
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都咽了回去。

  "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五行尽出……" 车内的人似乎像是疯癫一样的念念
有词,突然又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没错没错,张宝成真的参悟了天机!哈哈,
真的、真的,这个死老头没骗人!" 随着一声声的狂笑,车帘猛然被一把拉开!
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张布满伤痕的脸,扭曲的眼神里带着异样的兴奋,浑身包裹
在漆黑的布袍里面,脚步蹒跚的下了车,兴奋的看着眼前高大如山的地奴,激动
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狂笑道:" 真的,真元灵气,哈哈!张宝成果然没骗人,
世道所有的禁锢果然都没了,哈哈!" " 我不知道你是谁。" 杨术没理会他的疯
言疯语,眼里寒光闪过,一边缓步前进着,一边面无表情的说:" 不过看样子,
你和国师尸骸被辱有关。事关重大,杨某没空和你纠缠,束手就擒吧!" " 哈哈,
五行尽出,天无禁锢!" 车内那人笑得不只是近乎疯狂,更是笑中含泪,甚至都
无视地奴和杨术的的逼近,只顾着自己疯狂般的大笑。

  " 他脑子有问题?" 地奴被他的疯狂表现弄得有点不自在,大喝一声,巨大
的手掌猛然朝他抓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将黑袍人拿住之时,却是诡异的抓了个空。

  黑色的长袍缓缓落地,地上升起一股难闻的味道,原本狂笑着的身体突然以
极快的速度腐烂,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一堆枯骨掉落在地,甚至能清晰的听
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地奴顿时愣了一下,杨术更是瞬间的警觉,猛然朝后一转身,
手一挥,一道白色的真气猛然朝城门的方向斩去。

  黑暗中,那个高挑的黑影只是手轻轻一挥,竟瞬间就化解了杨术雷霆般的一
击,看样子是游刃有余,身手之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在阴暗的城门前,
如出一辙的黑色长袍,声音一样的低沉沙哑,身形却挺拔了不少。

  " 贼子哪去!" 杨术顿时感觉像被羞辱了一样,浑身上下白色的真气猛然暴
发!

  " 你放心,张宝成的事不是我干的。" 黑影依旧狂笑着,似乎也不愿和杨术
纠缠,马上摇了摇头,略带嘲笑的说:" 药尸确实是我炼的,张宝成的东西我确
实也拿了一点,不过都是半路劫来,至于那些动手的人,我也给你留了活口,现
在我没工夫和你打交道!尽管我对你的人很有兴趣,不过现在你似乎也不该把时
间浪费在我身上。" " 人你抓住了?" 杨术心念一动,原本暴动的真气稍微平息
了一点。

  " 对,不过就看你们要不要活口了!" 黑衣人轻轻一动,手里多了一个赤红
色的瓶子,轻佻的晃了几下之后,低沉的笑道:" 那些人的毒,我手上有唯一的
解药!如果天亮之前他们吃不到这东西的话……呵呵,你也知道药尸是没有任何
思考能力的,这应该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术顿时眉
头一皱。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带着一丝决绝说:" 我有重要的事要办,张宝成的事你
们也急着想给朝廷一个交代,所以我想和你交换一个条件!今天的事你们要全都
忘了。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我拿了张宝成的东西,不过那些人不是我杀
的。" " 狂妄!" 杨术猛然喝道:" 国师的身后之物,岂容你肆意拿取,何况你
的嫌疑也不小,今天还杀了那么多的驻军,又将官员炼成了药尸,简直是罪大恶
极。

  杨术虽是一介莽夫,但绝不能有助纣为虐之举!""真是冠冕堂皇……" 黑衣
人冷笑了一下,握着瓶子的手稍微的用了用力,斩钉截铁的说:" 如果你执意纠
缠,那你可以去帮那些人收尸了!我虽然敌不过你,但要和我纠缠的话,我也不
会推辞!" " 杨某行事,从不受胁!" 杨术也异常的坚定,冷眼看着他,不做出
丝毫的退让。

  杨术是镇王,不是津门巡抚,这次出了事也不用他负责。如果能抓到犯人,
无疑是提升声望的好机会,就算抓不到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黑衣人的态度让他
有些不爽,所以才执意不肯退让。

  " 且慢!" 杨存看够了大戏,一看两方僵持,赶紧大喝一声,冲上前前止他。

  " 叔父!" 杨术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解下来,尽管地位与修为比杨存高,
但他是谨守礼法之人,极为讲究长幼之序,对杨存态度依旧恭敬,这让在旁边看
着的地奴隐约有些不爽。

  " 你也是杨家人?" 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几丝戏虐,似乎对突然出现的杨存很
有兴趣。

  " 对,我答应你的条件!" 杨存思索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没等杨术做出反应
立刻就开口答应。不过马上又补了一句:" 如果你敢骗我们的话,我发誓,杨家
会一辈子跟着你的。" " 叔父,岂可……" 杨术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想开口阻止。

  " 听我的,准没错!" 杨存无视地奴那几乎要把人撕碎的眼神,摆着手摇了
摇头说:" 目前杨家需要的是什么我清楚,虽然说你是王爷,但我们杨家也已经
一门二脉了,说到底都是同一个祖宗,你想的,我明白。" " 是,谨听叔父教诲!
" 杨术犹豫了一下,用眼神瞪了蠢蠢欲动的地奴后恭敬的答应下来。

  " 杨家,倒有意思。" 黑衣人突然哈哈的一笑,手猛然一挥,把那赤红色的
瓶子丢了过来。

  " 这么相信我!" 杨存准确的接住了那个瓶子,却又不免坏坏的笑道:" 难
道就不怕我过河拆桥?解药我已经到手了,这时候就算要收拾你,我们应该还是
绰绰有余的。" " 对,可惜你们没时间了。" 黑衣人一边说着,吹了个口哨唤来
马车,一边往车内坐,一边狂妄的笑道:" 你们还是快回去吧,迟了的话,你们
顶多就只能多杀几只药尸而已!" " 不劳您提醒。" 杨存心里也有些不爽,哼了
一声。

  " 城东老庙,人都在那……" 随着马车缓缓离去,黑衣人只留下了这飘渺的
一声。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拖了!虽不知道黑衣人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着他三天时间
就能炼出药尸,杨术心里也有些担忧。杨存当然也明白个中原因,看着缓缓离去
的马车,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头朝一脸不甘的杨术说:" 王爷,当务之急还是
先去找那些盗取国师遗物的毛贼吧!" " 请叔父还是唤侄儿术儿。" 杨术脑筋真
是有够直的,都这时候还在强调长幼有别的礼数。

  " 好,术儿……我们去看看吧。" 杨存说话的时候都结巴了,他脑子真该剖
开来研究一下结构,看他年纪比自己大上十岁都不止,还要喊他术儿,妈的,有
没有必要那么亲热,老子坚决不搞同性恋。

  地奴,你他妈的什么眼神!老子绝对不是同性恋,老子绝对喜欢身材火辣的
妹子!靠,你斜什么眼,老子喜欢女的,想我这还是处男之身,哪可能喜欢男人
……

  你那什么态度!有种叫你老婆来,不把她弄怀孕,我就不是你儿子的爹!

  半夜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西城门遍地残缺的尸体和血水,津门这一夜终是
无法安宁。

  尽管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杨术做事还算很有分寸,清楚如果那样的场面被平
民百姓看到,还不晓得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所以马上就叫人让津门巡抚派人赶紧
清理掉那些尸块,据说光是那些闻讯而来的捕快们只是看了遍地碎尸的一幕,就
已经有好几个吐到晕过去了,场面之狰狞可想而知。

  城东老庙,年久失修,没了主持,没了香火的供奉,这里早是破烂不堪,院
子内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散落的瓦片砖块,庙堂之内,积满厚厚的灰尘,就连那
高高在上的菩萨都已看不出一点慈悲。更加狼狈的是,这里除了都是垃圾和杂草,
更有不少流浪汉栖身,可说是个老庙倒像的客所。

  主堂内,地奴负着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庙里的摆设,已经看不清样貌
的神像,还有四壁上那些虽然经历了风霜,但依旧神秘无比的铭文。杨存则是背
靠着大柱眯眼休息着,思索着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太怪异了,不是自己
想象中的江湖恩仇,更不是手起刀落的复仇情节,现在是僵尸都现世了!这似乎
太离谱,和自己对历史的记忆有点出入太大了。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灵性……张宝成参悟的到底是什么天
机?杨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自己原本就胸无大志,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
本以为有个什么国公的头衔就可以一辈子吃喝嫖赌,强抢民女什么的,但现在来
看这世道似乎不太寻常,难道自己也要爆发一下主角模式?靠,不会是化身咸蛋
超人然后打小怪兽之类的吧,太扯了。

  不要啊,老子的理想可不是要匡扶正义。杨存对天发誓,吃喝嫖赌绝对是十
分健康的爱好,他真想做个十分安分的败家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闲来无事
带着狗腿子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就算干点强抢民女的勾当也行啊!

  " 叔父!" 这时,杨术匆忙的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和他随行的
王府嫡系的子弟兵们,早就已经将这破庙包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在一番搜索之下,
已经有所收获了。

  " 术儿,是不是找到了?" 杨存喊他的时候怎么喊感觉怎么别扭,但短短半
夜的接触下来,已经明显看出杨术是那种古板、老旧、冥顽不化的人,对于长幼
有序是极端的要求,所以身为镇王,他可以在屋檐之上心安理得的看着药尸屠杀
那些士兵。

  " 对,一共六人,就在西边的小房里,也找到国师大部分的殉葬物!" 杨术
难掩一脸的欣喜:" 看来那家伙还真没骗人,这些人确实是盗取国师物品的毛贼!

  现在已经让人喂他们解药,人也绑回津门府衙,接下来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此次的事虽未传到京城,但相信以皇上对国师的敬重,必定会雷霆大怒,如
今我们擒住了毛贼,对我们杨家的声望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抓住了就好!"
杨存沉默了一会,眉宇间寒光一闪,点着头说:" 既然人是送去津门府衙的,那
应该把他们点了穴道才对,我们送过去的时候人必须是活的,至于怎么拷问,那
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 是,术儿明白。" 杨术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杨存的话
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他也不是听不懂,这个功劳,他镇王要,杨家要。至于麻烦
就全丢给别人,这些人什么身份,没人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指示也不清楚,以杨
家现在的特殊地位,没必要再去惹不必要的是非。

  处理完了这件事,天空也开始有一点泛白,早晨的雾气在空中散开。这时候,
士兵压着五花大绑的犯人匆匆赶往津门衙门,由于特殊时期的考量,杨术小心谨
慎地加大了护送队伍的人数,足有一千多名士兵严格的看管。毕竟此事还有一个
值得慎重的地方,张宝成的弟子里也有不少身手高强的人,能在一夜之间悄悄的
把他们全杀掉,那这伙匪人的数量肯定不只这六人。

  能在津门里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藏匿着,又能在一夜之间杀掉礼部官员和张
宝成那么多的弟子,不管是身手还是胆量,绝不是一般的江湖能人所能做的。或
许有可能是妖人所为。毕竟张宝成是半仙半人,他的遗物确实很有吸引力,但要
准确的知道仪仗的地点,而且得手后又能无声无息的在津门城内隐藏,这样的计
划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起码可以知道这主谋的手段非常高明。

  " 哎,但愿不要横生事端。" 杨存说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似乎达到一种共识,这事情的内幕绝对不简单。虽
说杨家是当今武将第一家,但没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别惹为妙。毕竟这么多年过
去了,杨家声望未减,但真正的影响力却远远不及当年第一代镇王的时候。所以
现在的杨家不仅需要一些事情来做门面,更需要避开没必要的麻烦。低调,同时
又不能无作为,对于一个家族来说,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时,亲兵又抬出了几具男性的尸体,虽然衣不蔽体,但看得出是衣着浮夸
的青壮年,浑身发黑,通体干瘦,死的几乎是无一瞑目。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
乎像是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那没有生气的眼珠子里,除了极端的恐惧之
外,几乎找不出别的东西。有时候死人并不可怕,但这么怪异的死法,还是让人
感到说不出的寒意!

  " 怎么回事?" 杨存疑惑的问了一句,他看到在士兵的包围下,还有一群衣
裳破烂的人在瑟瑟发抖。有的是古稀之年的老叟,有的是三、四岁的孩童,他们
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有这么多的土兵把这里包围,眼神中尽是不安的
忐忑。

  " 报告大人!" 亲兵们本原就是杨术的嫡系,对杨存虽然感到疑惑,但也不
敢贸然开口询问杨存的身份。指了一下身后士兵们抬着的身体,恭敬的说:" 这
都是在西厢井边发现的,据那些流浪人说,这些都是这一带的地痞。而且有不少
都是作奸犯科之辈,也有一些是行乞之人,但都是欺压他人的流氓,按口供来说,
这些人虽然为作恶之人,但并不是我们要追捕的毛贼。" " 知道了,下去吧。"
杨存挥了挥手,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被士兵们围起来的流浪儿们,有不少都是战
战兢兢地全身颤抖着,心里顿时就是一酸。

  " 叔父,看来那家伙尚有几分良知。" 杨术看了看那些怪异的尸体,若有所
思的笑了笑。恶人,这些欺负弱小的败类在他眼里看来简直猪狗都不如!杨术为
人强悍却不凌弱,所以对于这些地痞无赖可说是极端的不屑。

  " 嗯!" 杨存心神一个恍惚,有点敷衍的应了一下。眼神不由得扫视过去,
那些战战兢兢的可怜人里有十多岁的孩子,有年近古稀的老人,更多是满身破烂,
抵不住这夜里的风寒。现在又都受了惊吓,很多孩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哭了,细微
的啜泣声,似乎都在怕惹怒眼前的兵将们不高兴,那种为了存活的脆弱,为了存
活的无奈,让人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 叔父怎么了?" 杨术见杨存心神恍惚,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在他眼里,
这种可怜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了,或许也已经有一定程度的麻木,即使心生同情,
但他也明白,这种人天底下有得是,根本可怜不完。

  " 术儿,绶位以后,我应该是回江南吧。" 杨术脑子里也有点乱,毫无头绪
的说了一句。

  " 叔父,这就看您的意愿了。" 杨术毕恭毕敬的说:" 虽说江南杨家有皇上
御赐的国公府,但我们在京城还有别的府邸,您喜欢的话可以住在京城。不过目
前叔父似乎还没封地,此事还得等金殿面圣之后,才有定夺。" " 派人问问他们!
" 杨存叹息了一声,尽管明白自己已经身处不同的世界,——面对这些流浪儿却
也是忍不住心酸,最后还是心肠一软,轻声的说:" 那些年幼之童,有谁愿意跟
我走的,就安排他们到我府里做活,那些年老之人也不能长途奔波,赠送他们一
点银钱,让他们颐养天年吧!" " 是!" 杨术也不多问,毕竟偶尔发发善心也是
应该的。杨家积存的家产不少,抵得住杨存偶尔慷慨一下,更何况以后的府邸也
需要不少的下人,杨家的门面也不能过于薄弱,多几个下人总是无可厚非的。

  " 我先回去休息了。" 杨存交代完,转身就朝外面走去。这时候虽然天已经
蒙蒙亮,但脑子里却有不少事情需要思索,心里隐隐埋怨老道怎么会叫自己来这,
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事端。

  靠,老子不会八字和柯南一样吧,走到哪都会出事!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
应该是金田一级别的了,走到哪里就死一堆人!

  " 叔父且慢!" 杨术一看杨存要走,连忙的问了一声:" 叔父现在卧榻何处?
" " 住客栈。" 这不是说傻话吗?出门在外不住客栈住哪,老子又不是皇帝,走
到哪都有一大堆行宫可以住。何况现在又没官位在身,哪有那么大的排场。

  " 叔父!" 杨术一脸懊恼,拉住了杨存的手,带有几分自责的说:" 叔父可
是堂堂的敬国公爷,怎么能住那种市井之地呢?我们杨家虽然不如以前风光,但
在津门里头也有自己的别院,叔父还是随我回去吧!术儿当尽晚辈之孝,叔父何
必住那种没下人伺候的地方。" " 我行李都放在客栈里啊!" 杨存还没把话说完,
就被他给拖着走了。一看杨术满脸的肃色,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所谓的侄子是真讲
究排场的那一种,看他那样,似乎还真的不肯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 我会派人去取的,叔父放心。" 杨术一脸坚决,一点都不给杨存解释的机
会。尽管他的态度依旧十分恭敬,但看得出从小在豪门世家长大的他也有在意面
子的时候,所以坚决不肯让杨存住在小客栈里。

  这家伙看起来那么瘦,可是手怎么那么有劲。喂喂,你眼神干嘛那么明亮,
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杨存一身恶寒,这杨术总不会是个搞玻璃的吧,一旦来
硬的,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想到这,杨存感觉菊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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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 2013-10-21 00:06

  「第三章」邪火中烧

  城南最好的地段,周围都是高大的深院大宅,居住者非富即贵,但就算有钱
却没一定的权势也不敢在这置办宅院,因为这一带住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偶尔
的邻里关系不和善就是头疼的问题。故这寸土寸金的宝地,老实的生意人再有钱
也都不敢来,这也让城南的大宅院显得异常幽静,因为就连一般的平头百姓也不
愿来这里,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南北巷里,府邸皆是奢华大气,深红的高漆大门,三人高的大墙,门上杨府
二字苍劲有力无不透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门口按球吼狮,门前的屋檐上更是
盘踞了五蟒!稍微懂规矩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杨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单是那盘踞
的五蟒,已经赤裸裸的象征了王爷的尊贵,一般的平头百姓一看这种深门大院几
乎都是绕着走,哪怕凑近看一眼都不太敢。

  巨大的府邸占地不小,除了房契上有标准的数字外,几乎没人会去丈量,因
为王府不是一般得高,规格不仅有前门后院,西厢主房分得格外清楚,就连风水
布局上都特别的考究,整个大宅子是用四马拖车的方式建造的,内有山水,园林
的布局颇精妙,一般的大户人家即使再奢侈,也不能拥有这样高明而又大气的感
觉。

  紫气东来,东边的院落一般都是主宅,在杨术的再三要求下,杨存以长辈的
身份被安排在了这里居住。院内十分清幽,前门一片翠绿的竹林,后院种满了各
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主宅的构造也十分的清简,除了门前的小桥流水外,几乎找
不出其他可以显示奢华的地方。

  住宅的卧室虽然简约却给人感觉十分的舒服,一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等的
苏杭丝被,一躺就知道什么叫做舒服。屋内的炉子里点着薰香,加入了不少安神
醒脑的药草,光闻味道就让人感觉十分舒爽。只是会客的侧堂却让杨存十分不自
在,因为除了桌子之外,四周除了书还是书,什么古装线本,什么绝世孤本,不
难看出杨术那家伙真是个好学的人。

  「叔父,这是侧厢,叔父可暂居于此。」杨术将杨存带到了房前后,有点不
好意思的说:「毕竟是津门别院,比不上京城的主府。起居环境略显简单,还请
叔父不要见怪。」

  「哪会,我很满意。」杨存不由得咋舌,好家伙,这样的环境还敢说是简单。

  这面积多大就不说了,光是这一屋的古董和那张上好的楠木大床,这简直和
睡在钱堆里没有两样,他这客套话说得真让人有点不爽。

  「叔父,那术儿先告退了,不打扰叔父休息。」杨术似乎还有事在身,马上
规矩的行了一礼,行色匆匆的回到了他的宅院。

  杨术这一走,偌大的厢房内一时就显得有些安静。说是一个宅子,但这里面
供下人和丫鬟居住的屋子倒是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术一时粗心,侧厢里
别说是什么丫鬟,就连半个驱使的下人都没有。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桌子上的白玉茶具是漂亮,不过却是一点茶水都没得
喝。杨存晃了晃空荡荡的茶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电视上那让人既羡慕又
嫉妒的地主生活还没来临,都住了王府,要烧水还得自己动手,真凄凉啊!

  灶台、灶台呢?杨存知道举凡大户人家,住的宅院里都极少有生火做饭的地
方,无奈之下只能走出侧厢,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在前院找了起来。问题是王
府这么大,前院却连个家丁下人都找不到,就连想问个路都难。

  走在一条青石小路上,杨存都有点迷路的感觉了,杨术这家伙该不把自己带
进鬼屋里了吧,怎么这么大的王府,连个活人都看不见。就在杨存纳闷不已的时
候,突然听见了一些极为细微的声响。

  循着声音找去,前院的角落里,一间简单的小木屋里头灯火轻轻的摇曳着,
隐约能听件一阵阵细小的哭泣声。杨存疑惑的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有人吗?」

  「这大半夜的,谁呀!」房内传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似乎是因为被吵醒
有点恼怒一样。

  门「啪」的一下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肥妇。肥妇揉着惺
忪的睡眼,看那凶悍的模样似乎原本是想破口大骂一番,不过一看到杨存却是浑
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小的,拜见公爷!」

  「你这里怎么回事?」杨存微微皱眉,刚才的确清楚听见了哭泣声,所以直
接迈开步伐走进屋内。

  漆黑的小屋堆满了各种器具,几乎没有多少可以站的地方,除了一张破旧的
大床外,昏暗的油灯下显得很是拥挤,大床上的棉被很破,而床前仅有的地上却
铺满了干草,此时有两个脏兮兮的小身体挤在一起,坐在干草堆上瑟瑟颤抖着。

  看到着杨存进来,两人都同时抬起头来,那满是灰尘的小黑脸上,唯有明亮
的眼眸,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干净。

  「公爷……」肥妇人眼看杨存皱起了眉头,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她是王府里洗衣物的涤妇,原本是居住在下人所在的集屋里,不过今夜
从那间破庙里带回了不少的乞儿,那边已经有点挤不下了,有的人嫌这些人身上
脏,所以大多都另寻一处安寝,而那么多的乞丐里,唯有这两人是女孩,而且年
纪稍大不适合在那与下人混住,所以就被安排过来和她一起住了。

  「你就这样让人家躺地上啊?」杨存一听更是不快,这肥妇自己暖被厚褥的,
却让这两个孩子在地上睡干草,看着她们瑟瑟发抖的模样,于心何忍。

  「府里准备不足,被褥不够啊!」肥妇一听,吓得脸都绿了,连忙解释着。

  「算了,我那边缺丫鬟,让她们去侧厢干活吧!」杨存摇头叹息着,沉默了
一会转身说:「还有,叫人给我准备洗澡水,也给她们准备一身换洗的衣裳,这
些衣物实在太单薄了。」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肥妇如蒙大赦,连忙拜谢了一下。

  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的两个小孩子,杨存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朝侧厢
走回。

  说到底自己有时候就是心太软,看不惯这些凄凉的人受苦,而杨术与自己不
同,他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现实,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
心性至善了,一张薄薄的被子,似乎是她们也不敢奢求的。

  没过多久,一群睡眼惺忪的家丁开始在侧厢里走来走去,忙碌的搬着东西、

  提着热水往杨存的房内送。杨存这才发现床边的屏风后边还有一个宽敞的空
间,这时已经摆下了两个满是热水的大木桶,桶内的热水正缓缓的冒着水蒸气,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安神定脑的药物,满屋的温热和清香让人十分舒服。

  家丁们退下之前将门轻轻的合上,杨存马上伸了个懒腰,一路上风尘仆仆的,
确实也该好好的泡一下澡了。脱光衣服,浸泡在水里的时候,浑身的毛孔在热水
的冲击下瞬间张开,那无比的舒爽让杨存舒服得呻吟了一下。靠在桶边,闭着眼
享受着惬意的滋味,杨存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起码一天下来的疲惫都
被一扫而空。

  就在杨存享受的时候,门突然「嘎吱」的一下开了。杨存顿时心神一紧,警
戒的喝道:「谁?」

  默默无语,只有小脚步轻挪的不安和忐忑,两个娇小而又瘦弱的小身体依偎
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出现在杨存的面前。穿着又破又薄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
根本看不出容貌,比较高的那个还赤着脚,小脚灰黑的一片,出现在这奢华而又
干净的府邸里,显得很是别扭。

  「是你们啊!」杨存虽然看不清她们的模样,但也知道是两个女孩子,顿时
就点不好意思,整个人往水里沉了一下,略显尴尬的问:「不是叫你们去洗澡睡
觉了吗?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两名少女紧张中一听突然有些诧异,顿时面面相觑,又不安的看向了杨存。

  看起来年纪稍长一点的女孩似乎鼓起了勇气,怯生生的问:「您,那个婶婶
说,是您叫我们来这、洗……洗澡的。」

  「啊!」杨存这才拍起了脑子,看来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暖昧了,那老肥婆
以为自己是要她们过来陪洗。开什么玩笑啊!虽然我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不
可能连模样都看不清的小乞丐都要吧,这也太重口味了。

  「那贼婆娘。」看着这对惊恐的小姐妹,杨存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她们年纪还小,虽然在这年头,什么好重口味的人都有,一点都不稀奇,不
过自己还算是有点良知,暂时还适应不了这种强抢民女一样的感觉,哎,说到底,
自己还是太纯洁了。

  「你们先出去等着。」杨存看着她们满脸的不安,马上挥了挥手叫她们出去。

  两个小乞儿互看了一眼,立刻飞也似的逃到了屏风外面。得了,果然还是没
人伺候,命中注定我就没那种醉生梦死的堕落生活!杨存自嘲的笑着,擦干了头
发,换上一身素白的内衣,走出来的时候,看那一对小姐妹依旧老实的站着,从
她们明亮的眼眸里能明显感觉到她们此时十分的不安,似乎是根本无法适应这突
如其来的环境一样。

  「好了,你们去洗吧。」杨存同情的看了她们一眼,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去洗
澡。有没有色迷迷的想法不重要,重点是她们浑身实在太脏了,就算美如天仙但
眼前这样的情况连食欲都没有,更何况是性欲。

  小乞儿虽然吓到连话都不敢说,但也不敢违抗杨存的话。只是稍微的一滞,
年纪稍大的那个就牵着年纪小的走进屏风后头。杨存为了让她们洗得安心点,就
走出房门,要来了一桌酒菜,在院内的亭内慢慢享用,脑子里也消化着这一天下
来奇异的经历。

  夜风微凉,但入夜以后还是有几分寒冷。穿着单薄的素衣,杨存从沉思中回
过神来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房间的灯光已经有点微弱,此
时已经撩起几分睡意,裹紧了衣服,就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女孩子洗澡虽然慢,但也不至于慢到这个地步吧?杨存走上前,先礼貌性的
敲了一两下门,不过屋内却是静成一片没有任何回应,杨存这才推开大门走了进
去。

  屋内的灯烛显得有些昏暗了,偌大的卧室沉淀在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之中,进
门的一瞬间,杨存就看见属于自己的楠木大床上躺着一个人。鹅绒丝绸被子温暖
的覆盖住了她的身体,少女背对着,似乎已经香甜入睡,一头明亮的黑发散开在
鹅黄色的被褥上,看起来特别相衬。

  奇怪,还有一个人呢?杨存正疑惑的时候,转身走进了屏风之后,瞪眼一看,
鼻血顿时有种止不住往外喷的趋势。

  浴桶旁边,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正满面羞涩惶恐的看着杨存。约莫十七、八
岁的年纪,一头沾着水珠的长发随意的散开着,沐浴过后的肌肤白晳中带着清爽
的红润,一身素白的睡衣将她虽然娇瘦但却已经略显玲珑的身体牢牢的遮掩住,
但却遮掩不了沐浴过后那青涩的诱惑。

  圆圆的小脸,有一种稚气未脱的可爱,脸颊上带着隐隐的红润,看起来更是
分外甜美,一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随之轻轻颤动,有一种我见
犹怜的美妙。小巧尖挺的鼻子,樱桃小口呈现一种十分细嫩的粉红色,即使没有
半分的妖娆,但却充满了更多说不尽的诱惑。

  白晳的脖子,可爱的小脚赤裸着,沐浴后简单的睡衣,让这年岁不大的女孩
充满了让人无法言喻的性感。她看见杨存走过来,浑身僵硬的颤抖着,但却是脸
色一羞,咬着牙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说。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杨存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血液开始有点升温
感觉。凭心而论,眼前的少女真是太漂亮了。那种青涩的小性感,让杨存开始感
觉到海绵体有点蠢蠢欲动。

  「我、我……」女孩子羞红着脸,双手紧张的抓着衣底,颤抖着说:「我是
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外面是你妹妹在睡觉吧?」杨存一看她这副柔弱的模样心
里更是一紧,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我、我叫安巧。」少女瑟瑟颤抖着,羞涩而又紧张的看着杨存:「我,我
妹妹叫安宁。」

  「你多大了?」杨存听着她软软的声线,看着她羞怯的模样,骨头都有点发
软了。

  「过了生日,就十八了。」安巧瑟瑟的颤抖着,那副无辜而又惶恐的模样,
怎么看都不像已经有这么大了,姐妹俩都瘦瘦小小的,虽然不至于说是发育不良,
但模样也实在太幼嫩了。

  「哦,她怎么睡我床上了?」杨存艰难的吞着口水,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小美
人,完全无法把她与之前脏脏的小乞丐联想在一起,不过那雪白的脖子,细嫩的
肌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流离失所的可怜人。不过都十八了,却长得如此幼小,
细看都像是十四、五的女孩一样,娇小玲珑,绝对的童颜啊!

  「妹妹应该是困了吧。」安巧红着小脸,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杨存。此时一
身宽松的白色素服,更是衬托着她的甜美可爱,尤其是沐浴过后的清爽,素面朝
天又显得有几分稚气。

  「哦,那你们早点休息。」杨存脑子里嗡嗡作响,本想做个高姿态,不去吓
着这可怜的少女,可转身的一瞬间,脑子里又是邪念一起,她羞答答的模样在脑
子里不停的回转着,让血液的温度顿时有点升高。

  「您、您去哪?」安巧一看杨存往外走,顿时就有点慌了。马上就跑上前来,
用细嫩的小手抓住了杨存的袖子。

  「睡觉!」杨存感觉到那细嫩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物撩动着自己的肌肤,脑
子里顿时一热,猛地一把抓住了那柔软无骨般的嫩手,将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安巧
牵着朝床上走去。

  安巧羞红着小脸,紧张而又不安的任由杨存将她的小手牵住,走到床前的时
候,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妹妹脸色顿时变得更红。杨存将屋内的烛火吹得只剩最暗
的一盏,一回身的时候,看她依旧不安的站在床前,昏暗灯光下的小可爱,显得
更是青涩迷人,不由得咽着口水,嘶哑着说:「你还不睡吗?」

  「我,公爷……」安巧脸低得几乎都不敢抬头了,犹豫地还是慌张的看了杨
存一眼,突然又羞涩的咬了咬牙,在杨存的注视下慢慢的坐到了床上,往里面挪
动,钻进了被褥里,轻轻的躺在妹妹的身边,也一样将小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

  巨大的楠木大床,此时小姐妹往上一挤也不到一半的空间,看着那两个娇小
的身体紧紧凑在一块,似乎散发着说不出的清香,杨存已经感觉到太阳穴都在兴
奋的跳动着。马上迫不及待的爬上床,躺在她们的旁边。

  昏暗的屋内,顿时静得似乎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见。空气中隐隐
弥漫着一股女孩子的体香,近在咫尺的感觉着那暖暖的体温,又感觉到旁边的呼
吸一个平稳,另一个又特别的急促,似乎很紧张似的。杨存脖子都发僵了,咬了
咬牙后,也不管到底什么情况,猛然拉开了被子,一下就钻了进去。

  天然的体温,似乎还有某种说不清的香味,杨存钻进温暖的被窝以后,甚至
能感觉到旁边的小身体呼吸也微微的一滞。安巧似乎很紧张似的,整个身体都僵
硬了起来。杨存这时已经色向胆边生,上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处男,猛然处于这暖
昧的环境中哪里还忍得住,马上就是一个侧身,狠狠抱住旁边这个小巧可爱的少
女。

  「啊……」安巧顿时小小的惊叫了一下,马上也惶恐的捂住了小嘴。似乎是
第一次被男孩子抱住,本该柔软无比的身体,此时竟然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过来我这边,和我一起睡……」杨存感到脑袋一空。女孩子,这就是女孩
子的身体!即使很是青涩,但这温度,怀里无比的柔软,一瞬间就让杨存体会到
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连海绵体都在迅速充血,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下面就已经
硬得和铁块一样。

  安巧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或许是因为妹妹在旁边安睡着,既没拒绝也没
同意。杨存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顺手又拉来了一条被子,猛然将安巧娇小轻
盈的身体一拉,将她拉进了新的被窝里,硬是将她扳了过来,抱在自己的臂弯里。

  「你身上好香啊!」二世为人,第一次抱女孩子的身体,那种异样的柔软和
温热,感觉到她紧张的心跳,杨存甚至比她还要紧张。

  「公爷,我、我想睡……」安巧已经羞得是语无伦次,这时似乎紧张得连呼
吸都有点紊乱了。

  「让我抱你……」杨存说着话,脑子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忍不住猛然将她
紧紧一拥,在她惊涩的颤抖中,又突然吻了她的小脸一下,双手不安分的往下摸
去,停在她柔软的小蛮腰上。

  「呀……」安巧顿时全身像是触电一般,低吟了一声。

  这一声低唤,却有着说不尽的柔媚。杨存顿时眼里更红,已经澎湃的欲望也
有点不受控制,贼手猛然往下一伸,在她还没来得及抵抗的时候,就放在她小巧
的嫩臀上,只觉得手中的触感像豆腐一样的软,软得连骨头都要化开了。

  「别,呀……」安巧羞涩的低哼着,但随着杨存的魔手本能的一揉,顿时又
哼了一下。

  「巧巧,来,让我亲一下!」杨存这时急喘着,忍不住压在她身上,并在她
细嫩而又香甜的小脸上胡乱的亲着。

  安巧矜持而又本能的躲避着落下的吻,却又浑身酥软不敢抵抗,她对男女之
事根本一无所知,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身体怎么会变得这么灼热、酥麻。

  「来,别动。」杨存依依不舍的把手从她的嫩臀上挪开,又猛然抱住她可爱
的小脸。在她惊讶而又诧异的眼光中,冷不防地吻向她的樱桃小口。

  安巧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此时浑身僵硬着,双手紧张的抓着被褥,牙齿
紧紧的闭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杨存则是激动得
颤抖着,这就是女孩子的嘴唇!这分香甜的柔软,伴随着她青涩的反应,让杨存
的欲火更是浓烈,但又生怕吓到这个楚楚可怜的少女。

  「你害怕吗?」杨存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吻着她柔软的樱桃小口,肆意的
舔弄着她嘴唇那薄薄的芳香,感觉着下半身的颤抖,大半天的工夫,安巧依旧紧
闭着小口,尽管她偶尔齿缝间的低吟很是诱人,但这样僵硬的反应,却也让人有
点无奈。

  「我、我没有……」安巧的声音低得几乎都要听不见了,此时抬起头来,面
对着这个陌生的男生,这俊悄的脸,深邃的眼眸和温柔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
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把嘴张开,我要好好亲你!」杨存喘着大气,再一次低头吻了下去!安巧
浑身一颤,只感觉浑身一麻,不知不觉的听着杨存的话本能的张开了紧闭的贝齿。

  似乎是本能的驱使一样,马上又难为情的闭上了漂亮的眼眸。

  少女的初吻,少女的清香,真是异常的柔软和甜美,当把舌头伸进她的小嘴
里时,两人之间都是颠抖不已。安巧没想过亲吻的滋味会是如此的奇怪而又美妙,
其实杨存和她的感受一样,这是第一次的亲吻,舌头一进入她的小口之内,立刻
能感觉到她丁香小舌的僵硬和紧张,这青涩的感觉更是让人控制不住,撩起了无
尽的欲望。

  小舌又软又滑,小嘴内有着说不出的香味和诱惑!杨存刚擒住这小可爱的时
候,眼睛顿时就有点红了,猛然含着她的小舌头一边舔,一边吸吮着。尽管还是
初体验,但本能的驱使和以前大量的八片教育,又怎是安巧这未经人事的小丫头
所能抵抗的。

  随着僵硬的丁香小舌无力的享受这情欲的挑逗,安巧不由得也开始喘息起来,
嘴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哼。原本那白晳可爱的小脸,此时已经是润红的一片,
她依旧害羞的闭着眼,但那小睫毛却在紧张的颤动着,不难看出面对这剧烈的挑
逗,可爱的少女已经感觉到异姓所带来的奇妙滋味。

  一个长长的吻,第一次接吻的两人都几乎都要窒息过去了,身下的少女在已
经迷糊的美妙中开始发出难受的呻吟,杨存这时也感觉大脑有点缺氧,这才依依
不舍的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边那香甜的味道,兴奋的看着此时蜷缩在自己身下的
小可爱。

  安巧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闭着小眼,满面都是情动的红润,张着那晶莹的
樱桃小口急促的喘息着。这副模样更是妩媚动人,杨存顿时心里又是一痒,眼看
着她躺下后,那小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落,浑圆的曲线更是撩人心弦,忍不住伸
出双手,按住她娇小瘦弱的肩膀。

  安巧顿时浑身一颤,微微的睁开眼,一看杨存此时都红了眼,顿时是又羞又
怕。咽了咽口水之后,用那无辜而又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羞怯的看着杨存,这种眼
神让杨存几乎都要发疯了,没等她稍微适应,马上又扑了下来,亲上她雪白而又
滑嫩的脖子。

  「呀……」安巧顿时浑身一酥,控制不住,小声的啊了一下,但似乎害怕被
旁边的妹妹听见,马上又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害羞而又惊恐的忍耐着脖子上的
痒,和那说不出的滋味。

  「呜……」安巧使劲的捂着嘴唇,但男人粗糙的舌头和吻在她脖子上品味时,
那前所未有的美妙让她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杨存品尝着她沐浴过的的清香更
是兴奋,在她几乎僵硬的颤抖中,又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用力的留下了好几个吻痕。

  那让人几乎疯狂的香甜,让杨存有点控制不住,下半身此时硬得几乎要爆炸,
命根子从没如此坚硬过,感觉几乎每一寸都被兴奋的血液挤满,再不发泄的话好
像就要裂开了,杨存急喘着,一边狠狠吻着她的脖子,一边双手朝上,把玩着她
衣摆。

  「公爷……」在安巧迷糊而又无力的呓语之中,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无力
的小胳膊已经被杨存有些粗鲁的抬了起来!少女顿时感觉上半身一凉,还没反应
过来,宽松的上衣就已经被杨存轻易脱下,肆意的丢到一旁。

  「呀……」少女顿时羞得闭上了眼,小手本能的护住胸前那可爱的春光。

  「乖,让我看看。」杨存狠狠的咽着口水,此时虽然想温柔一点,但毕竟是
初体验,根本就难掩冲动,有些粗鲁的将她柔嫩的小手拉开,再一看这小身体的
时候,呼吸更是急促,脑浆更是控制不住,不停翻腾。

  「您……」少女双手被杨存死死按住,此时哪还能守得住一双嫩乳,眼看着
杨存的目光如火般灼热的扫视在她赤裸的身体上,顿时又羞又急,话都有些语无
伦次。

  白晳胜雪,温润如玉,如此细腻的肌肤,似乎是冰雪雕刻的一般,小巧的嫩
乳虽然不是很大,但却浑圆丰满,特别诱人。两颗小如米粒的乳头,呈现一种让
人恨不得吞咽下去的粉红色,可爱的嫩乳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细嫩的小蛮
腰,此时因为紧张紧紧的收缩着,让这对并不是很魔鬼的嫩乳,充满了让人无法
抵抗的诱惑。

  「好漂亮啊!」杨存顿时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猛然低下头去,亲吻她
可爱的锁骨,感受着那对嫩乳在自己脖子上磨蹭的感觉,那充满弹性的柔软,那
份女孩子特有的柔软,让杨存激动得都要晕厥过去。

  「公、公爷,不要……」安巧顿时有些着急,低低的哼了一声,粉眉微微的
皱起,像是愉悦又像是难受。

  这时候和男人谈理智,那简直就是鬼扯蛋!杨存哪还听得进她的话,这幼稚
甜美的声音一入耳,更像是催情的焚靡之音,更是刺激起了杨存兴奋的欲望。在
锁骨上亲吻了几下后,杨存已经忍不住微微下移,咬上她可爱的嫩乳,瞬间扑鼻
的那个清香,让杨存几乎都要醉了。

  「不、不行,今天……啊……」安巧急促的喘息着,原本乖巧温顺的小绵羊,
这时的语气已经带着一点点哭腔,尽管双手被杨存死死按住,但还是开始扭动着
身体反抗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杨存虽然兴奋异常,但感觉到她激烈的反抗,一时就
觉得有点扫兴了。虽然还没品尝到这对嫩乳的美妙,眼看着少女眼眶都有点发红
了,心里开始有点不忍。

  「我、我……」安巧一看杨存真的停了下来,在难为情之余,眼神也微微的
颤动,但面对杨存此时火热的眼光,却又不敢直视,微喘着低下了头,细若无声
的说:「我,那个,月事来了……」

  「月事?」杨存脑子顿时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顿时恨得直咬牙,原来她
说的是大姨妈啊,全世界男人最痛恨的亲戚。

  「嗯,我,真的来了……」安巧见杨存沉默着不说话,顿时着急得都有点哭
腔了:「不、不信,您摸摸……」说完,她已经红着脸别过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摸?」杨存此时火气已经很大了,下意识的朝她腿间摸去,停在了那本该
诱人无比的三角地带,入手的不是女孩子身体的诱惑,而是厚厚实实的感觉,脑
子顿时颤了一下,古代女孩子月经都是用厚布遮盖的,难道她真的来大姨妈了?

  「我……我,那个,真的来了……」安巧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第一
次被男孩子抚摸那么害羞的地方,此时已经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靠,不会吧!」杨存已经忍不住骂了一声,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难道老
子真是要碧血洗银枪不成,眼看前戏都做好了,居然告诉我月经来了,这简直是
赤裸裸的耻辱。

  古时候的女子,不会在月经来的时候行房,其实并不是因为知道这样会伤害
身体,而是在传统的思想里,女人来月事和生孩子都是十分污秽的。在普遍人的
观点里,这对男人来说很不吉利,会折损阳气。所以即使女人生孩子或月事临,
都不敢让自己的丈夫看到,其实更多的时候,她们比男人更顾忌这件事,毕竟这
是个男尊女卑的年代。

  「哎……」杨存傻了眼,脑子顿时当掉的时候,眼珠却忍不住的朝旁边挪去,
旁边的安宁,她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被窝里!尽管看不清楚,但目测她的身材和姐
姐应该差不多,既然安巧「那个」来了,总不会这么巧,连安宁也来了吧!姐妹,
少女姐妹……

  脑子里邪恶的想法一浮现,杨存感到浑身血液一热,欲火旺盛,烧得自己都
要疯掉了!

剑鱼 2013-10-21 00:06

  「第四章」肆意轻薄

  「公爷……」安巧似乎看穿了杨存的想法,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的说:「我、
我妹妹与我是同一日所生,她现在也是天葵在身,不能……」

  处男……老子的处男之夜,有必要这么坎坷吗?杨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尽
管是自己一时欲火焚身,才会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女有了非分之想,可看她的模
样似乎也不太抗拒,只是到了怎么关键时候就闹这一出了,这简直是在整人啊,
整得太淋漓尽致了。

  杨存下半身依旧硬得跟铁一样,再看安巧红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这
无辜的小模样让杨存更是火大,已经开始在考虑有没有碧血洗银枪的必要了。脑
子里开始飞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再一看身下这个柔弱娇小的身体,杨存只
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干,已经开始有点按捺不住,恨不能不玩这些含情脉脉的人
性,直接压住她或者旁边的小安铃,直接强奸她们算了。

  「公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安巧似乎也意识到了杨存火气不小,急
得语气都有点急了。

  「安巧……」杨存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最后还是硬不下这个心,慢慢的
趴了下来,一边蜻蜓点水般的吻着她颤抖的小嘴,看着她害怕的模样,轻声的说:

  「你别害怕,今天是我太冒失,吓到你了……」

  「啊?」安巧听到这段温柔体贴的话,再一看杨存眼眸里的柔和,顿时整个
人都愣了一下,惊讶之余,羞涩的心又有点说不出的欣喜。

  「哎……」杨存叹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次见面的少女,今
晚她们还在破庙里遇到这么多事,恐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现在又被自己这么
莫名其妙的非礼,不管怎么说这行为还真是有点禽兽。

  「您、您怎么了?」安巧颤抖着小嘴唇,眼看着杨存唉声叹气的模样,顿时
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大眼睛里开始有点忐忑和惶恐。

  「没事,我抱着你睡吧,好不好?」杨存说着话的时候,不舍地看着她胸前
颤抖的可爱嫩乳,咽了一下口水,想把玩,想吸吮,但又害怕自己会欲火焚身,
所以只好克制那猛烈的冲动。

  「好!」安巧脸色顿时一红,羞答答的看了杨存一眼,温顺的点了点头。在
这讲究肌肤之亲的年代,这样的亲密已经很过分了,在传统的思想里,此时小丫
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属于杨存的人。

  「我想裸睡……」杨存感觉此时浑身如火一般的热,即使是柔软的丝绸素服,
穿在身上都特别的难受。此时也不管身下的少女还是个处女,就直起身一阵乱扒,
直接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啊……」安巧似乎想不到杨存会突然这么做,当她第一次看见男性的裸体
时,脸一红,控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

  高挑的身体,身材比例十分均匀,虽然没什么夸张的肌肉,但也没有半点瘦
弱的感觉。强而有力的手臂,有点瘦却又十分结实的身材,叫情窦初开的少女彻
底看傻了,眼里羞涩又有好奇,但却又不敢去看。

  胯下的阴毛浓郁而黝黑,充血得快要爆炸的命根子,又粗又长,上面布满暴
起的青筋,巨大的龟头呈现三角形,此时紫黑的一片,显得很是狰狞。杨存一看
倒是有点诧异了,以前在山上鸟毛都不见一根,身体虚弱的时候连晨勃都没有,
现在硬起来居然有差不多十八公分的长度,不算太粗,但也是比一般亚洲男性巨
大,以前可没发现自己跨下还这么有本钱。

  「睡了!」杨存说着,立刻躺了下来。手使劲一拉,将小猫般轻巧的安巧拉
到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感受着她嫩乳挤在自己腋下的感觉,下半
身忍不住又是激动的跳了一下。

  「哦,好……」安巧还没从害羞中回过神来,待看清已经枕在杨存的臂弯里
时,又有点说不出话了。

  「来,让我好好抱着你。」杨存说着,一手已经开始忍不住在她的玉背上抚
摸着,感受着那如丝绸的嫩滑。而另一手则是抓住了她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小手,

  一边轻轻的握着感觉这份柔弱无骨,一边又控制不住挑逗般的爱抚着柔嫩的
细手。

  「嗯,嗯……」安巧羞涩的答应着,抬起头来眼含水雾的看着杨存。第一次
被男性如此亲密的抱着,她又赤裸着上身,心跳已经快得要受不了了,又怎么可
能安静的睡去。

  安静的躺了没一会儿,彼此的心跳都特别快,杨存没一会就已经忍捺不住了,
原本还规矩的魔手控制不住地摸向她稚嫩的身体,安巧一阵的颤抖着。杨存手掌
慢慢的覆盖上她柔软的嫩乳,入手的一瞬间,那种柔软,那股弹性,那盈满的感
觉,让杨存控制不住开始轻轻的揉弄起来。

  「嗯……」安巧颤抖着,小声的喘息着,尽管矜持的本能让她想护住嫩胸,
但满是水雾的眼眸看了看杨存,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转过去,让我好好摸摸。」杨存的呼吸有点快,但此时她蜷缩在怀里,摸
起来姿势有点别扭,不由分说的把安巧的娇小身体转了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
双手直接穿过她的腋下,握住了这——对可爱的小嫩乳。

  「您是……」安巧羞涩的轻哼着,胸前粗糙手掌的揉弄,时而粗鲁时而温柔,
让她几乎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屁股上有个硬物隔着布料顶了上来,顿时浑身一颤,
觉得既羞涩又好奇,也不敢问。

  「你真香!」杨存喘起了粗气,一边揉着,一边吻着她清香的发丝,吻着她
可爱的后颈,欲望又控制不住再一次的澎湃。

  「爷,我有点痒……」安巧的呼吸再次急促着,说出话的时候,那小巧的身
体即使软绵绵的任由杨存摆布,但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巧巧,让爷舒服一下好不好?」杨存说话的时候,双手一激动忍不住用
了一下力,狠狠的揉了一下她可爱的嫩乳。

  安巧舒服得直哼了一下,此时即使背对着杨存,但却闭上了双眼,羞得不敢
在直视在自己胸前做怪的魔爪。

  「舒服吗?你乖乖的,听我的话。」杨存顿时有点激动了,一边说着话,一
边激动的亲吻着她雪白的香肩,喘着大气说:「不要管别的,只要你肯听话,爷
就会很舒服!」

  「好、好……」安巧瑟瑟的颤抖着,说起话来都已经神智不清了。嫩乳被玩
弄,当杨存的手指按住了她细小的乳头时,那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全身本能性的
抽搐,细胞里传来的微妙感觉,已经让她几乎要崩溃了。

  「乖,你真乖……」杨存说着话,已经按捺不住心里澎湃的邪欲,将床头上
的丝巾抽了出来,在她羞涩疑惑而又乖巧的注视下,慢慢的蒙住了她的双眼。

  「爷,您这是……要干什么?」视觉被剥夺,身体在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加敏
感,当眼睛完全被蒙上的时候,安巧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没有了视觉,那怪
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感觉,却更加清晰。

  「乖,把舌头伸出来……」杨存看着她说话的一闭一合的樱桃小口,已经开
始有点按捺不住了,慢慢的挪动身体,轻轻移到她细嫩的乳房上。一手握着已经
如铁一般坚硬的命根子,双眼通红的期待着那柔软红润的小嫩舌。

  「哦……」安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尽管心跳得更快,但却是温顺的张开了
小嘴,慢慢伸出那细嫩红润的舌头。

  「好,就这样……」杨存握着已经硬得快要爆炸的命根子弄了几下,看着身
下乖巧的少女,浑身邪欲顿时更甚,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便试探性的将命根子在
她红润的舌头上拍打了一下,那柔软而又奇妙的触觉,只是简单的一接触,差点
就让杨存都要射出来了。

  「呀……」安巧含糊不清的哼了一下,浑身有些惊讶的颤抖着。身体的感官,
舌头上的触觉,传来的讯息叫她惊讶得脑子都有点僵。那碰触舌头的东西,难道
是?

  「乖,不许动……嗯,就这样。」杨存喘息得都快疯了,一边柔声的诱导着,
看着安巧那么乖巧,忍不住用龟头磨蹭着她柔软的舌头,敏感带同时带来感官上
的快感,叫杨存爽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呜……」安巧脑子里已经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羞得不敢去想。心神
错乱之间,感觉到那圆圆又有点棱角的硬物已经开始对着她的小舌头轻轻的磨蹭
了几下,慢慢的钻到她的小口之中。

  「别动,乖,不要用咬的,张开嘴……」杨存兴奋的看着身下,自己巨大的
命根子在她可爱的小香舌上磨蹭着,那无以伦比的感受实在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
形容。

  「呜……」安巧惊讶的呜咽着,舌头伸了很久,口腔开始有点僵硬,嘴里本
能的分泌出越来越多的唾液,而带着奇怪味道的东西,她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是什
么了,只是这时已是浑身酥软,根本无法抗拒这种没了视觉,只剩感官的异样刺
激。

  「乖,张开嘴,对……」杨存兴奋得双眼通红,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吹弹可
破的小脸。下半身慢慢的往前挺,眼看着自己的龟头一点一点进入少女可爱的樱
桃小口里,看着她纯情的模样却含着自己的龟头,那视觉上的冲击,让杨存爽得
几乎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啊,就这样,对……」杨存舒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整个龟头进入少女
的口腔内,感觉着她小嘴里的蠕动,感觉到她小香舌紧张的颤抖时那种无比的美
妙,这被湿热包围的刺激已经让二世处男的杨存爽得要晕过去了。

  「宝贝,很舒服……」杨存深吸了一口大气,控制住了几乎要射精的欲望。

  低头一看自己的龟头被如此清纯可爱的少女含着,看着她那可爱的红唇紧紧
含着自己的阳物,居高临下的视觉,跨坐在她身上的瞬间,产生了无法言喻的刺
激。

  安巧艰难的咽着越来越多的唾液,此时嘴里属于男人的浓郁味道,几乎让她
都要晕厥过去了。视觉上虽然暂时被剥夺,但年幼的她已清楚的知道自己含着的
是什么,尽管本能上感到害羞,但杨存的一字一句,又像是魔音穿脑一样让她浑
身发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让她羞到几乎要晕过去的情趣。

  「来,舌头,动动看……」杨存舒服得直哼了一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
脸,一手已经按捺不住的抓住她细小的胳膊,并慢慢的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的
命根子上引导着。

  「呜……」安巧在迷茫中细哼了一下,当柔软的小手抓住巨大的命根子时,
本能的立刻紧缩了一下,但杨存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有点强硬的抓住她的小手
紧紧握住命根子,腰一挺,硬是在她嘴里顶了一下。

  「乖,就这样,动一下,我很舒服。」杨存粗喘着,继续诱惑着安巧,抓住
她的小手开始慢慢抽动。尽管她的小手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动,但年幼女孩的小
手柔软的感觉,再加上她小嘴僵硬的火热潮湿带来的剌激,依旧让杨存舒服得忍
不住哼了几下。

  安巧紧张得手几乎都要抽筋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却十分清楚杨存在
干什么,自己嘴里的又是什么东西。年幼无知的少女,虽然不太懂男女趣事,却
也懂得矜持廉耻,可不知道为什么,杨存此时的话一字一句的引诱着她,让她的
脑子一片空白,使得她连基本的拒绝都忘了。

  细嫩的小手,肌肤是细滑无比,如丝绸一般,手指的那一寸关节此刻都有点
僵硬,而握住命根子的时候似乎也有点勉强,轻飘飘的没多少力气,又有点欲拒
还迎的诱惑,杨存闷哼了一下,尽情享受着这种说不清的滋味,龟头插在她的小
嘴内,即使她不知道吸吮,不知道舔弄,可是光那股火热无比的潮湿,却已经舒
服得让杨存闭上了双眼,呼吸快到连心脏都有点负荷不了。

  好热,安巧眼睛被蒙着,小嘴内被那庞然大物塞满,心跳顿时控制不住地剧
烈加快,体温更是瞬间像火箭般的往上升,身体开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尤其是嘴里传来的异常气味,更是让年幼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极
端不安,又极端兴奋的感觉。

  「把舌头伸出来……」杨存舒服得连呼吸都有点停滞了,眼看着如此甜美可
爱的少女含着自己的龟头,居高临下的视觉刺激,已经让全身的汗毛都控制不住
的颤抖着。

  「呜……」安巧此时娇喘吁吁,听着杨存的话,已经连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
有,轻哼了一下,将龟头缓缓的吐出以后,羞答答的伸出了她那可爱而又红润的
嫩舌。

  「对,就是这样。」杨存喘着粗气,手握着命根子,把龟头抵在她柔软温热
的舌头,开始轻轻的来回磨蹭,女孩子舌头的柔软和温热,带来的感官刺激夹杂
着心理上的刺激,让杨存舒服得连蹲着的双腿都要抽筋了。

  「舔它!」杨存舒服了一阵,眼看着可爱的少女紧张,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此时的他,已经有点不满足于这么简单的磨蹭。

  「怎么舔?」安巧长时间伸着舌头有点难受了,腮帮子分泌出很多的唾液,
这时轻轻的咽了一下,本能而又羞涩的问了一句。

  少女吞咽的东西,加上她本能的在嘴边舔了一下流出的口水,这一幕带来的
刺激实在太大,杨存顿时脑子有点发僵,喘着粗气说:「就像你吃糖一样,用嘴
唇去亲,用舌头去舔,知道吗?」

  安巧羞涩得缩了缩,既没答应也没说什么,似乎也是羞于启齿,这副羞答答
的模样,配合着她小脸上的红润,看起来更为迷人。杨存脑子顿时是火热无比,
马上将龟头又放在了她的唇边,满是期待的看着身下这个可爱的少女。

  安巧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想着小时候吃糖葫芦时的那种感觉,
小嫩舌僵硬、颤抖的动了一下,在龟头上试探性的舔了一下。杨存舒服得连骨架
都要散了,闷哼了一声,兴奋的说:「对,就这样,用舌头舔……」

  安巧依旧羞答答的没说话,不过却是听话的又舔了两下。杨存是打铁趁热,
教她用小手握住自己的命根子后,龟头有点急躁的抵在她的唇上。少女浑身僵了
一下,挣扎了几下,手也收不回去,只能紧张的抓住了掌心里那粗硬的巨物。

  「来,就这样动……」杨存兴奋得满身大汗,一边教她用小手为自己抽动,
一边催促着她小嘴也要配合。虽然还没有实战经验,不过看了那么多的八片记在
脑子里,他完全有资格调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可爱。

  忍着满腔欲火和冲动耐心的诱导着,偶尔还得忍受少女生疏的含弄时牙齿不
小心刮到的疼痛。然而就算如此也无法掩盖心理上的巨大刺激和视觉上的快感,
安巧尽管不言不语,但却真的很乖巧,虽然羞涩而又紧张,但却听着杨存的话,
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含弄着。

  那柔嫩的小舌头开始在命根子上来回的舔弄,滑过又长又粗的棒身,又乖巧
的在龟头和马眼上小心的吸吮着,即使力道轻柔,但带来的挑逗却是更加剧烈。

  杨存爽得腰一软,双腿一分,跪在她的枕头边上,双手撑着床角,弓着腰,
试图让自己的龟头能再进去她的小嘴内感觉那分湿热。

  「呜……」安巧再次感觉自己的小嘴被塞得满满的,耳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喘
息,和那股气息一点点的拍打在自己的脸上!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让她失去
了思考能力,开始本能的含紧,吸吮着嘴里这奇怪而又让人迷离的巨物。

  「对,就这样,来,你别动……」杨存爽得倒吸了口凉气,但这到底是个处
男之身,哪能忍受得了这么剧烈的刺激,他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说不出的凉意,腰
开始像抽筋一样的发麻,身体控制不住的僵硬颤抖。

  「别动,不然会很难受的……」杨存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了,
咬着牙忍受着那几乎要让灵魂裂开的快感,双手捧住安巧的脑袋,开始一边用龟
头磨蹭她的舌头,自己用手快速的抽动起来。

  「呜,哼……」安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原本还有点不安,马上又老实的任由杨存的龟头在的她小嘴内磨蹭,更本能
的伸出丁香小舌,颤抖而又主动的轻舔着杨存敏感的马眼。

  「啊……」顿时浑身如触电般的冲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同一时间
开始剧烈的跳动。当那柔软的小舌头好奇而又羞涩的用舌尖在马眼上钻弄的时候,
杨存顿时脑子一空,灵魂嗡的一下就彻底爆炸了。

  杨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每一块肌肉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似乎都已经僵硬到了极致。一瞬间,这剧烈的刺激瞬间让胯下的神经紧绷得都要
断掉了,在脑子一片空白当中,只感觉身体打了一个无比美妙的冷颤,瞬间世界
就是一片的空白,眼前一黑,舒服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别、别动……」杨存有些粗鲁的按着她摇摆的小脑袋,脑子一抽一动之间,
龟头也是马眼大开,在一阵爽得灵魂都要崩溃的快感袭击中,一股股火热的精液,
这身体憋了十多年的精液,澎湃的爆发在这清纯甜美的小口之中。

  一股,两股,三股,虽然不害怕,但安巧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
嘴内开始有一些粘稠的东西出来,又热又腥,味道虽然不恶心,但却特别的奇怪。

  少女呜咽之余好奇而又疑惑,无奈却无法睁开眼来看个究竟。

  憋了十多年的第一次射精,数量似乎有点太多了,当杨存的抽动速度慢了下
来,将最后一滴精液都挤出来的时候,舒服得眼前都已经直冒星星了。而安巧却
是难受的哼了几下,她那可爱的小嘴哪装得下这么多精液,这时已经有一点点的
乳白,开始从唇边的缝隙里慢慢延着她可爱的小脸流下。

  「啊……」杨存舒服得哼了一下,挪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好不容易才站高
了一点。当他把龟头从她的小嘴里拔出来的时候,低头一看眼前这美丽的场景,
瞬间脑子又有点发热了,兴奋得是直吞口水。

  只见此时安巧一头还带着略略湿润的头发,散乱着铺在被单上,洁白的肌肤
上层除了火热的红晕外,还多了一点点的汗珠,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她的眼睛被
丝巾蒙住,露出的小脸已是红得分外迷人,喘息不断,张开的小嘴似乎已经合不
拢了,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樱桃小口里满是自己乳白色的精液,有一些还流在她
纯洁可爱的小脸上,一点一点,更是让杨存火热着。

  「乖,吞下去……」杨存虽然浑身发软发虚,但还是轻抚了一下她还带着自
己精液的小脸,感受着那分少女羞涩的滚烫。

  声音低低沉沉,却像是催眠一样,安巧浑身颤了一下,似乎也有点不清楚嘴
里味道奇怪的东西,虽是犹豫了一下,粉眉也微微皱起,但还是听话的闭上了小
嘴,喉口动了一下,再微微的张开小嘴,此时樱桃小口里的精液已经被她全部吞
咽了,让这诱人的香唇显得单纯而又无辜。

  「来,这还有……」杨存兴奋得都要疯了,马上又将自己还带着精液的命根
子又放到了她的嘴里。安巧轻哼了一下,又乖巧的含住了龟头,细细的吸吮着,
用那僵硬的小香舌,含羞的舔弄起来。

  直到她将所有的精液都舔吃净之后,杨存射过一次的命根子依旧是坚硬无比,
但这时欲火的冲动已经小了很多,赶紧就拿丝巾为她擦去嘴边和脸上的精液,这
才慢慢的拿开了一直盖在她眼睛上的丝巾。

  「公爷,好、好了吗?」安巧此时羞得是不敢睁眼,话语轻轻瑟颠,柔柔弱
弱的,听起来让人心都要碎了。

  「好了,安巧真乖。」杨存满足的笑着,本想亲一下她的小脸,不过一想到
刚才这清纯甜美的小脸上还有自己的精液,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吻了一下她
可爱而又漂亮的嫩乳,惹得少女浑身一阵颤抖。

  「我、我可不可以去洗一下脸……」安巧这才羞答答的睁开眼来,整个人蜷
缩得和小猫一样,小手本能的护在那可爱的胸前,红着脸,连看都不敢看杨存一
眼,声音更是细微得几乎都要听不见。

  「为什么要洗脸啊?」杨存实在是喜欢极了,马上抚着她的小脸,色色的笑
着。

  「我脸上黏黏的……」安巧哪曾被这样调戏过,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难为情的说:「而且,嘴里……也又黏又干……」

  「好,不过你要快点哦!」杨存心里温柔一起,马上在她害羞的偷瞄下抱起
了她小巧可爱的身体,在她赤裸的上身披上了自己的褂子,小心的叮嘱说:「快
去快回,晚上我还要抱你一起睡呢!」

  安巧难为情又有点羞怯的看了杨存——眼,迈开了几乎发软的双腿,将那宽
大无比的褂子紧紧的包住身体,摇曳着可爱的小屁股,又跑到了屏风之后。

  杨存舒服的往窗上一躺,闭上眼感受着这分难以言喻的美妙。两世处男耶,
这样到底算不算毕业啊,不过想想安巧那可爱的容颜,能让她口交的话似乎也满
不错的。精虫慢慢的回到睾丸里后,杨存脑子又不禁有点困惑了,安巧虽然年纪
小,但已经是含苞待放的小美人了,为什么会和她妹妹混迹在那间破庙里?

  就在杨存心神稍微恍惚的时候,安巧已经洗漱完走了回来,一看杨存浑身赤
裸大剌剌的躺在床上,跨下那巨大的东西已经渐渐的安分下来,小脸顿时一红,
手僵硬的拿起一块还冒着热气的丝巾,怯生生的问:「您,要不要擦一下……」

  「你帮我擦。」杨存一看她这柔弱可爱的模样,心里顿时又有点邪念了,故
意懒懒的挺了一下屁股,让她清晰的看着刚才在她嘴里作孽的巨物。

  「嗯……」安巧脸色更红,难为情又有点娇嗔的看了看杨存,身体微微的迟
疑了一下,马上又低着头慢慢的爬上床,颤抖的小手拿着温热的丝巾,轻轻的抚
上杨存狼藉一片的胯下。

  「嗯……」杨存顿时是爽得浑身一颤,不只是因为她柔软的小手接触到皮肤,
更是因为刚才那害羞而又娇嗔的可爱模样。

  「怎么了?」安巧顿时一愣,有些着急的看着杨存,心里以为是自己笨手笨
脚,把人家弄疼了。

  「没事,小宝贝,擦仔细一点……」杨存色淫淫的笑着,手不老实的摸到了
她结实而又柔软的大腿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嗯……」安巧红着脸,忍受着大腿上传来的异样酥麻,深吸了一大口气后,
小手轻柔的握住了已经软下来的命根子,开始用温热的丝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害羞之余又有点好奇,不好意思又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
这那个大家伙居然变小了,没刚才在她嘴里时的粗壮和狰狞。

  想起刚才的味道,自己吞下的异物,那前所未有的燥热,安巧顿时浑身一软,
害羞的看了一下,连忙又要自己别想那么多,继续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这个在她
脑海里从未出现过,也没触摸过的巨物。

  擦拭了好一阵子,一开始被擦得有点爽,后来反反复覆的开始有些发疼,杨
存这才夺过了她手上已经快把自己龟头擦破皮的丝巾丢到一边,眼看着少女乖巧
而又羞怯怯的偷看着自己,忍不住猛然将她抱住,一起倒在床上。

  先让这可爱的小家伙睡在自己的怀里,杨存这才拉起了被子,将两人的身体
都盖了起来。安巧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蜷缩在杨存的臂弯里,几乎把小脑袋都埋进
了被窝,这可爱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动!杨存马上凑在她的耳边,吻了吻她发红的
小耳朵轻声说:「把上衣脱了,这样睡比较舒服!」

  「那我先去吹灭蜡烛……」安巧扭扭捏捏的,尽管刚才上身已经被扒个精光,
不过这时要她自己脱,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依旧很是羞涩。

  「不,你先脱,我不看总行了吧。」杨存软硬兼施,安巧最后还是乖巧的在
被子里将那宽大的褂子脱下,害羞的捂着自己的嫩乳,继续温顺的蜷缩在杨存怀
里。

  相对而拥,寂静无言,腼腆的少女始终红着脸不敢抬起头来,不过她香甜的
喘息吹在腋下,倒是让杨存有点发痒,轻抚这她柔顺的发丝,抱着如此柔软温腻
的身体,不禁有些怜惜的问:「安巧,今晚,我吓到你了吗?」

  安巧沉默着,并不言语,迟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嗯,那我们睡吧!」杨存见她不说话,似乎还隐隐打了个呵欠,马上就将
她紧紧的抱了一下,柔声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嗯!」少女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半天,这才从被窝里传来一声细若游丝
的轻喃。

  「转过去,那样抱我很舒服。」杨存抱着她透着馨香的身体,虽然欲望已经
没那么冲动了,但没一会又感觉有点心痒。

  「好。」声翠如莺燕,略带睡意的安巧乖巧的嗯了一下,马上就转过身去,
背靠在杨存的胸膛,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和身体的强壮,小脸上的红润变得更加浓
郁。

  黑暗的被窝里,杨存的贼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小蛮腰,并开始不断
往上摸索着。在安巧急促的呼吸中,慢慢的摸到了她可爱的嫩乳上,粗糙的手掌
覆盖住这对可爱的宝贝,开始轻轻的揉弄着,品味着这副身体的弹性及的稚气。

  粗糙的手掌,磨蹭着敏感的地带,安巧渐渐的开始喘息起来,但却是温顺的
任由杨存轻薄。

  天空,已经开始露出了鱼肚白,燃烧了一夜的烛火也慢慢熄灭,当浑身的酥
软化为疲惫的时候,少女受不了睡意的侵袭,昏沉的睡了过去。这时胸前的手掌,
又仿佛是在呵护心脏的温度一样,让她睡得特别的香甜,她已经好久没睡得这么
香甜了。

剑鱼 2013-10-21 00:16

「第五章」双胞胎

  王府别院,此时已经是艳阳当空了,杨存依旧在睡梦中挣扎着,香影倩梦,
不时的被一声声大喝和不知道从哪来的叫喊声吵醒,这样的睡法让杨存感觉极为
不爽,但身体又极端的疲惫不想起床,一直磨蹭到了中午,这才有点昏昏沉沉的
睁开了眼。

  手臂习惯性的搂了一下,却没感觉到昨晚那种柔软馨香,杨存这才稍微的清
醒了一些,坐起身来晃了晃依旧有点迷糊的脑袋,打着呵欠一看,整个大床上一
片凌乱,只有自己独自躺着,哪还有娇小姐妹花的身影了。

  空气中隐隐还有着一丝丝女孩子迷人的体香,一觉醒来,胯下的巨物已经是
狰狞无比,依旧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立着。杨存光着屁股得意的晃了晃,心想:

  「哥们,你是尝不到肉味才这么冲动的吧!」

  靠,这么大的王府,就不能给老子安排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吗?杨存心里不由
得暗骂了一下。看杨术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节省的人才对,老子就算不是你亲戚,
好歹也是你家的客人,能不能有点大户人家的风范吗?对于你这种小气巴拉的作
风,本人表示强烈而又愤慨的鄙视。

  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了,杨存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准备
自己起来穿衣服时,门却被轻轻的敲了两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细微而又娇弱
的声音:「公爷,您醒了?」

  「小宝贝,进来吧。」杨存一听,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少女娇弱甜美的声音
真是提神啊,想起这小可爱昨晚在胯下羞涩的为自己口交时的模样,原本坚硬无
比的命根子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门轻轻的打开,又柔柔的合上,杨存顿时眼前一亮,安巧羞红着脸,低着头
慢慢走了进来,一身浅黄色的丝绸小裙子勾勒出她青涩诱惑的曲线,身材娇小可
人,却也不失迷人的性感,玉步轻轻摇曳,虽不是美艳至极的妖娆,但也让人无
法抵抗。

  「安巧,来。」杨存看着她羞答答的模样,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朝她招了
招手。

  安巧娇羞的看着杨存,但还是乖巧的轻挪玉步,款款的朝床边走来,仿佛一
股清香扑面,当她含羞的走到面前时,杨存已经控制不住,大手猛力一拉,将她
柔嫩至极的身体抱在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略略颤抖的香肩,看着她漂亮的大
眼睛,色迷迷的笑道:「早上你去哪了?」

  「我、我去洗衣服。」安巧红着小脸,羞得根本不敢看杨存的脸,说话的时
候依旧软软喏喏的,十分好听。

  「嗯,真乖。」杨存色迷迷的笑着,双手不停的抚摸着她柔嫩的玉臂,眼看
着怀里的小可爱的冰肌雪肤,脸红得就像颗苹果一样,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来,在
她害羞的嘤咛声中,轻轻的吻住了她薄薄的小嘴唇。

  清香,可口,柔软,杨存一边轻轻的吻着,一边慢慢的用舌头温柔的舔吸着
她可爱的嘴唇。少女顿时哼了一下,有了昨晚的经验,这会虽然还有点青涩,但
还是顺从的张开了樱桃小口,任由杨存的舌头在里头放肆。

  这细微的主动让杨存很是开心,马上就含住了她的丁香小舌,肆意的品尝着
少女青涩的甜美,含着小舌尖轻轻的吸吮着,温柔的舔着她洁白整齐的贝齿。少
女半睁的眼里顿时浮起一阵水雾,呼吸开始隐隐的急促起来,迷茫的小脸上多了
几分情动的娇红。

  轻轻的,慢慢的,颤抖的丁香小舌在杨存温柔的引导下,开始有了青涩的回
应,羞答答的,又像是蜻蜓点水一样轻柔的回应,怀里的娇小身躯此时也不那么
僵硬了,开始变得柔软无比,杨存顿时爽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她闭着眼睛羞涩
的模样,小香舌却又开始温柔的舔着自己的嘴唇,那柔软无比的感觉,当真是美
妙到了极点。

  初吻,这才是接吻的感觉,杨存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即使昨晚已经品尝过
她的丁香小口,但这时候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接吻!

  长长的一个吻,沉浸在这美妙滋味的杨存直将少女吻得浑身发软,呼吸都要
停滞的时候,这才依依不舍的抬起头来,舔了舔嘴唇,欣赏着少女在自己怀里可
爱的模样。娇喘中面色俏红,羞涩闭眸,看起来又有几分的含蓄,小裙子隐隐有
点皱乱,小手无助般的抓紧了自己的袖口,就像只蜷缩的小猫一样,可爱得要人
老命啊!

  接吻的滋味似乎太过于美妙了,少女急促的喘息好半天,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等到稍微清醒的时候,这才睁开双眼,俏生生的偷看了杨存一下,马上又害
羞的闭上。这副模样实在太迷人了,杨存忍不住在她滚烫的小脸上吻了一下,色
迷迷的笑着:「小宝贝,舒服吗?」

  「嗯……」安巧害羞的闭着眼,良久以后才发出了一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
呢喃。

  「你真可爱。」杨存一看是喜欢得不得了,对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少女也
乖巧的蜷缩在杨存的怀里,满面潮红,似乎是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之中。

  「姐姐……」就在两人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伴随着一声
喜鹊般的甜美嗓音,打扰到这浪漫旖旎的时刻。

  「啊,什么事?」安巧这才回过神来,「咻」的一下,就从杨存的怀里跳了
出来。

  「有人找公爷,他还没起来吗?」安宁的声音也十分好听,虽然不像姐姐一
样温柔,但也是甜美无比,显得很是天真。

  「那……」安巧刚想说话的时候,杨存脑子突然邪念一起,突然又把她拉到
了怀里,在她惊讶而又紧张的注视下,一手捂住了她的小嘴,一手抱住了她细嫩
的小蛮腰,色迷迷的亲了她一下,朝门外喊道:「先进来吧!」

  「哦,好!」陌生的男人声音令安宁一下子明显变得有点紧张,不过还是马
上推开了门,像只小喜鹊一样的跑了进来。

  「啊……」杨存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进门的小家伙。

  一模一样的裙子,一模一样的身高,甚至连长相都是一模一样的甜美可爱。

  这、这……就像是出现了两个安巧一样。杨存顿时傻了,看了看怀里的小可
爱,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俏生生的安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姐,你、啊……」安宁合上门以后,抬眼一看,顿时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原来这时杨存还没穿衣服,跨下的巨物雄赳赳地挺立着,就磨蹭在安巧的腿
边。

  「这,公爷,先放开我!」安巧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了,趁着杨存恍神的工夫,
轻轻的一挣扎,这才总算逃离了魔掌。

  安巧急忙的整理了一下皱乱的裙子和秀发,红着小脸站到妹妹的旁边,这一
站更是让杨存脑子都有点当机了。小姐妹俩不论长相,甚至就连头发的长度都是
一模一样,尽管此时可以看出脸色含春的是姐姐安巧,但要是在平时的话,根本
没办法分辨她们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你们是双胞胎?」杨存脑子嗡嗡的响,问出话时,脑子依旧有点反应不过
来。

  「嗯,我比安宁早了一个时辰!」安巧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又害羞的看了看
妹妹,想想刚才自己那样躺在男人的怀里被妹妹看见,小脸上的羞红顿时更是浓
郁。

  「早一个时辰就当人家姐姐,我太吃亏了!」和姐姐不同,安宁的性格似乎
有点活泼,看着姐姐此时的窘态,不由得笑了一下。毕竟还是名少女,眼看着杨
存光着屁股往那一坐,还是不敢转头去看。

  「对了,刚才你说有什么事。」安巧到底是当姐姐的,狠狠的白了妹妹一眼,
马上又轻声的问道。

  「哦,对了!」安宁的性子有点迷糊,连忙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
舌头说:「管家要我过来和公爷说,有个客人在等您呢!」

  「客人?」杨存顿时有些疑惑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是住在镇王家
的别院,哪来的什么熟人?

  「我也不知道是谁。」安宁看了看姐姐,笑了笑,闹得安巧的小脸更红了。

  「哦,那我起来了!」杨存满脑子的疑惑,不过早上的情欲被这突然出现的
双胞胎弄得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暂时还没萌生出什么邪恶的想法。

  「嗯,我们先出去了。」跨下的巨物随着杨存伸懒腰的时候摇晃起来,吓得
小姐妹都胀红了脸,手拉着手关上门,迅速的跑掉了。

  房内倒是一早就备齐了洗漱用品和新的毛巾,稍微清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
的素袍后,杨存这才擦了一下脸,让自己有精神一点,他脑子里依旧回荡着小姐
妹那完全相同的可爱模样,推开门的时候嘴角挂着的笑,依旧充满着说不出的淫
荡。

  房外的走廊上,姐妹俩手拉着手站在一边,两人都红着脸,不知道在窃窃私
语着什么。杨存出来的时候似乎是吓到了她们,安巧的神色甚至有点惶恐,杨存
顿时有些纳闷了,但还是凑上前去,摆出一副十分斯文的模样问道:「你们在说
什么呢?」

  「没、没什么!」连活泼的安宁都有点紧张了,杨存顿时有些想不通。

  「我先去见客人。」杨存眼看着她们似乎有点不安,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嘱
咐了一声说:「你们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等我回来再带你们去买新衣服。」

  「好!」安宁开心的笑了笑,安巧则是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这两个小东西,有古怪。」杨存晃了晃脑子,要自己先别多想,等回来的
时候再收拾她们,到时候不就知道她们刚才窃窃私语什么了吗?

  侧堂,四周的书架,遍地是墨宝书画,就连盆栽都十分精致,更过分的是几
乎每本书都有翻动的痕迹,不少书里都夹着风干的树叶做书签。尽管很多人都喜
欢附庸风雅,但只从这些简单的痕迹,就已经让一向看书都要睡觉的杨存都汗颜
了,这些文言文写的书,对他来说除了催眠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效果,而杨术竟
然能每本都看,且书里说的几乎是天书一样的道理,这种怪异的行为在杨存看起
来,几乎该是拖去枪毙的变态了。

  会客厅内,一张四方的老桌上,一盏香气四溢的香茗,杨存轻抿了一口,仔
细的咂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看来我真是不懂享受的
人,说是那么好的茶叶,不过喝起来有点太淡了,哎,暴殄天物了。」

  「品茗讲究心境,但也免不了有附庸风雅之人,居士的心境,其实也是不错。」
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一身的长袍显得极为破旧。不过容貌却是红
光焕发,脸上的微笑平静而又慈祥,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呵呵,过奖了。」杨存清楚自己是什么料,不过听到别人的称赞,心里难
免还是会得意一下。

  眼前的老人正是老道嘱咐要拜访的故友,而桌上有个黑盒子里的东西,让杨
存瞬间都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本以为会是什么奇世珍宝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盒黝黑的茶叶,据老道说这
茶叶是生长在千尺的绝锋之上,天生地养,每天都受着寒风,承受着雨露。那样
的悬崖峭壁是常人不能攀及的,唯有养育灵猴才能摘取。可杨存心里就纳闷了。

  说得那么玄,可你这老头子只有养狗哪有养猴?这茶叶八成有假,为了抬高
身价而虚假宣传,这样的商家实在太无良了。

  死老道,不会是欠人家钱让我来还债吧!杨存顿时心里一震,那老家伙似乎
是一贫如洗,认识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着那一身破道袍,换洗的衣服好像一件
都没看过。等等,没衣服换……靠,老家伙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洗过澡吧,太不要
脸了!

  「杨居士……」老头微微的笑了一下,捧起茶盒起身告辞,末了掏出一本已
经有些破旧的古书递给杨存:「这是贫道当年受托,帮令师搜寻的孤本,现在已
有点残破,还望好生保存,交给令师。」

  「好的。」杨存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就塞进自己的行李去。开什么玩笑,
这一屋子的书已经够叫人头晕了,哪有兴趣去看老道要的是什么书,看他那样也
不可能是有内涵的读物,哎,这些人的生活实在是没情趣。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不过这老人家倒也奇怪,来到王
府居然一点都不拘谨,态度也十分亲和,似乎看不出半点紧张,着实也是奇怪。

  杨存无语的沉默了一下,自嘲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得道高人,几乎每出肥良剧
都来上几个,那还不和搞批发一样,节前岁末大优惠,买一送一呀,靠!

  将老人家一直送到府外,杨存看着他枪桑而又显得健康的身影慢慢走去,神
情不免恍惚了一下,这老人家还真奇怪,来得那么匆忙就坐了这么一会,而老道
更过份,要自己送那么一块破茶砖来,也不考虑一下这一路上的开销有多大,这
老道绝对不是个适合做生意的料。

  「国公爷。」这时,一个一身青衣,二十出头的小家丁跑了过来。

  「什么事?」杨存负着手,转过头,淡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早就把杨术骂了
无数遍,本以为富贵人家的生活应该是很糜烂的,谁知道天还没亮,府内就开始
忙碌,杨术这家伙似乎还跑去什么闻鸡起舞,生活规律不至于这么健康吧,真是
扰人清梦。

  虽说昨晚抱着安巧一起睡满爽的,不过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吵醒,一
想到就气。

  「王爷叫小的过来和您说!」小家丁跑了几步,马上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但
又赶紧恭敬的说:「晚上津门巡抚设宴款待,请国公爷沐浴更衣,随王爷一起赴
宴。」

  「知道了。」杨存嗯了一声,马上回屋准备起来。

  虽然说国公爷的身份是确定无疑了,不过毕竟还没到礼部授衔,既没印章也
没国公的狮袍,所以杨存也就没有过多的装束,简单的换上了一身纯白的秀才袍,
打扮得稍微整洁一点就行了,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困惑。

  杨术是世袭的镇王,位高权重,即使是异姓,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
理说和官员的私交应该会避嫌才对,而这津门巡抚虽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了不只
一星半点,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门出了这样的大案,应该早就已经闹
得沸沸扬扬了。

  国师张宝成的遗骸被辱,这样的大案足够把这位津门巡抚逼到风口浪尖上,
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他不忙着将功抵过,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请杨存赴宴,虽说有感
谢镇王力擒贼的正当借口,但这么贸然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
高官会做出来的。

  有问题!总感觉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脑子里总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杨存尽管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似乎又想不出事
情的纠结点在哪,就在神游太虚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莺燕动人的笑声,彻底打
扰杨存的思考:「姐,你这裙子好别扭啊!」

  「有得穿就不错了,你个鬼丫头想什么呢!」安巧的声音依旧软软喏喏的,
轻声细语,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点大啊!」安宁的声音天真活泼,听起来让人感觉分外的有精神。

  听着姐妹俩的欢笑声,杨存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忍不住打开了门,
温和的笑道:「在这里偷聊些什么呢?」

  「公爷好!」安巧顿时脸色俏红,娇滴滴的行了个小礼。旁边的安宁尽管依
旧活泼爱闹,不过一看到杨存似乎也有点紧张,马上就随着姐姐一起道了个福。

  小姐妹俩皮肤白晳,看起来娇弱无比,竟在那浪人聚集的破庙里栖身,可这
款款而行的举止知礼而又大方,也不像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杨存顿时闪过一
丝疑惑,点了点头说:「你们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啊!」安巧和安宁互视了一眼,两姐妹脸上似乎都有一丝惊慌,但还是乖
巧的随着杨存一起进入屋内。

  杨存坐于桌前,可爱的小姐妹宛如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站在桌
前,怯生生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尤其是安巧,那种似水一般的轻柔,更是让
人心生怜惜。杨存连忙咳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安巧,你们是哪里
人?」

  「回公爷,民女与妹妹是浙江人。」安巧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恐慌和不安,稍
稍的一犹豫,出声的时候,身体更是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听口音也像。」杨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乖乖的,安
巧这么轻的年纪,这么软的话就让人骨头一酥了,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此时活泼的安宁站在一旁,倒显得有些乖巧了,像个小家碧玉般羞涩的低着
头,只是偶尔会顽皮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杨存,古灵精怪的模样也格外惹
人怜惜。

  「对了,你们怎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方?」杨存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
了一声。尽管小姐妹看起来身份低微,不过却极懂礼数。昨晚安巧被自己轻薄得
已经是不能自己,不过骨子里表现出来的那种温柔和婉约,却不是一般的小家碧
玉有的。

  「公爷,求您不要赶我们走!」安巧顿时脸色有些苍白,慌忙的跪了下来,
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旁边的安宁也难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了下来,用那
美丽的大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杨存。

  「你们先起来……」杨存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眼看小姐妹跪在地上吓得面
无血色,赶紧起身将房门关上,走到她们的面前。此时安巧除了害怕,眼眶里已
经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了,这可让杨存心疼死了。

  「姐,别哭。」安宁眼看着姐姐的眼眶一阵的发红,轻轻的拉了拉安巧的袖
子。

  「安宁,你先出去……」安巧红着眼眶摇了摇头,看了看杨存以后,使劲的
抓了抓妹妹的手,哽咽着说:「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姐……」安宁一看姐姐都哭出来了,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慌乱了
一下,最后还是乖巧的站了起来,朝杨存苦苦哀求道:「公爷,求您不要骂姐姐,
好不好?」

  「你先出去等我。」安巧鼻子一酸,掉下泪的时候,温柔沉静的她却坚决的
朝妹妹摇了摇头。安宁一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小可爱跪在面前低头小声的啜泣着,她似乎也不敢哭
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娇柔得让人心都要碎了。杨存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
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心疼的说:「好了,快起来吧!」

  「您先让我说完好吗?」安巧眼里一暖,但依旧控制不住眼泪的滴落,娇声
哽咽道:「公爷,对不起,我们是……」

  「先给我起来再说!」杨存这时哪听得进去,有些粗鲁的将她柔弱的小身体
拉起,强硬的让她坐到凳子上,这才瞪着眼说:「有什么话好好说,说不清楚就
先别哭了,知道吗?」

  「是……」安巧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清楚看见了眼前这个大男孩眼里的怜惜。

  这种虽然粗鲁却充满疼爱的举动让她微微一愣,心酸之余,又有种说不出的
欣喜,眼泪流得更快了。

  低低的哭泣,都说女人是水作的,会很自然的就触及到男人心里最柔软的一
面,而眼前的安巧,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发自骨子里的娇柔,更是让男人
无法抵御,杨存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眼看她低低的啜泣,那种无声的眼泪中,
又带着让人想分外怜惜,倒是让身为男生的杨存紧张得手心和额头都冒冷汗了。

  「公爷,对不起。」安巧低声啜泣了半晌,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了看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做声的杨存,柔声的哽咽道:「我和妹妹,现在是犯妇之身。

  为了避开官府的追捕,才会躲在那间小庙里的。「

  犯妇之身?杨存脑子顿时有些疑惑了,这对少女姐妹看起来娇柔可爱的,怎
么会和犯妇之身扯上关系,朝廷的律法很明确,奸淫掳掠,重犯之家的女眷才算
得上是犯妇。她们怎么看都没婚嫁过,又怎么会受到这种连坐之责?

  「对不起……」安巧轻声啜泣着,泣不成声的叙述着。

  安巧与妹妹安宁是浙江人,从小生长在烟雨缭绕、风景如画的杭州,祖上从
军,父亲安伯烈三十出头就已经是江南年纪最轻的百户了。安伯烈再三十三岁的
时候才讨了一门亲事,娶了姐妹俩的娘亲过门。日子本该是恩爱无比,不料姐妹
俩的母亲在生下她们之后,就因难产去世了。

  安伯烈对发妻恩爱有加,尽管家境富裕,但却拒绝了不少亲朋好友为他续弦
纳妾的好意。一位铁铮铮的军人就这样抚养着掌上的一双明珠,在这重男轻女的
年代,给了姐妹俩几乎是无以伦比的疼爱,好在安家姐妹也是乖巧知礼,环绕膝
下尽孝,让已经算是老来得女的安伯烈欣慰异常。

  江南富饶之地,虽是歌舞升平无比的繁华,但也有不少的瑕疵藏于阴暗的角
落。虽是富裕,却也免不了贼匪之祸。繁华之外,山里林间的绿林匪人亦是横行
一时,绑架撕票,谋财害命,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的一方百姓。

  可笑的是,每年吃掉朝廷七万兵饷的浙江,竟然在剿灭各地匪患的时候连五
千的兵马都拿不出来。安伯烈性子自幼耿直,与一帮兄弟喝酒后,直接就上告兵
部,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将浙江自总兵所有的高官全都告了一遍。

  后果可想而知,在别人强硬的后台关系下,安伯烈和数位一时鲁莽的兄弟表
铛入狱,罪名自然是诬告朝廷命官、造谣诽谤,而他们的家人自然就成了犯眷。

  按照大华的律法,罪重者可最加为犯妇之身,一辈子进教思坊名册,后世者
男为奴女为娼,世世代代皆受这连坐法所连,成为大华地位最卑微的贱民。

  原本安伯烈的做法不算激进,顶多就是酒后脑子一热,还不至于受这种重罪,
不过他入狱后,安家可以算是树倒猢狲散,二房的弟弟明哲保身,基于骨肉亲情
想继续养育大哥的一对女儿,不过这二房有点软弱,在发妻的哭闹胁迫之下,还
是昧着良心图谋了大房的家业。

  而二房叔母心肠也是歹毒,甚至是害怕丈夫会喜欢上这对大哥留下的少女,
竟然上报官府,要将姐妹俩一起送进教思坊。安家老二虽然惧内,但也是个至情
至义之人!虽然发妻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但还是派了家里的老管家,塞了银两,
在官府的人没来之前,就把姐妹俩送出了杭州城。

  官府的人原本就收了二房太太的好处,又早就听闻安家的一双娇凤虽然花蕾
青涩,却也是美名在外,本就指望这一下能赚个天大的好处,风风火火的到二房
家拿人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其恼怒是可想而知。当下就在府衙连名做册,给小姐
妹俩定下了犯妇之身的罪名,到处缉拿这对本该是摇钱树的小姐妹。

  安家二房的老管家年事已高,将姐妹俩送出浙江界外后就无力远行了。身娇
力薄的小姐妹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路上战战兢兢的来到津门,为的只是投靠母亲
的娘家刘家,谁知到了城里一打听,才知道刘家在多少年前就已经落魄,家人也
都不知去向,再加上犯妇罪名在身,姐妹俩也不敢住在客栈里头,只能躲避在小
庙之内,期许着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外婆,以及母亲这边的亲人。

  江南军中无人,落册造名吃空饷……

  杨存沉默了。早听闻江南兵将战力不济,没想到里面的内幕竟是如此,偌大
的一个省,竟然连剿匪的人马都凑不出来,在那歌舞升平的背后,恐怕肮脏之处
会多得令人毛骨悚然。

  「公爷,对不起,安巧不是有意隐瞒……」少女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尽
管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国公,不过窝藏带罪之身的人也是不小的事情。那一夜,破
庙里突然进了很多的士兵,把她和妹妹都吓傻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回镇王别府,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姐妹俩想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了。

  「嗯,我知道了!」杨存点了点头,脑子里一阵飞快的思索着。第一个总结
就是这安伯烈脑子有问题,几口酒一下肚,脑子一热,就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来,
实在是欠扁。

  第二个就是这江南还真是遍地奢华腐败,按理说这样的罪名可没严重到连坐
的地步,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甚至从轻来判,不过就是个酒后失态,开玩笑而
已。但一个寻常的有钱人家,花点银子就能给她们姐妹俩编出这样严重的罪名,
实在是目无王法。

  安巧依旧低声啜泣着,一脸的愧疚,连头都不敢抬,杨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
慰女孩子,脑子里又在想事情,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门外的安宁
敲了一下房门,小心翼翼的说:「姐姐,有人说现在马车在门外候着,该是公爷
去赴宴的时候。」

  本来面对女孩子的哭泣就是一件极端难受的事,这下杨存暂时有了脱身的借
口,连忙扶住了安巧颤抖的肩膀,柔声的安慰说:「好了小宝贝,你也别哭了。

  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不过现在我得先出去,你可不许再哭哭啼啼的,让别
人看见的话,还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好……」安巧一边哭,一边乖巧的点了点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是我见
犹怜。只是听着杨存轻薄的话,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苍白的小脸上顿时抹上了一
抹动人的羞红。

  「嗯,那我先走了。」杨存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眼泪,又温柔的吻了吻她
颤抖的嘴唇,满脸严肃的说:「你别想那么多,进了这王府,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们,放心吧二切有我在!」

  「嗯!」安巧满是泪水的眼眸一柔,轻点螺首,说不出的温柔顺美。

  打开房门,安宁在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眼看杨存突然出来却吓了一跳,马
上又乖巧的低下了头,怯生生的说:「公爷……」

  「好了,进去看看你姐姐吧!」杨存也不多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柔顺的
长发,叹息了一声嘱咐说:「你们可别乱跑了,乖乖待着等我回来,知道吗?」

  「哦,好!」安宁马上应了一声,眼看姐姐还在房内哭着,连忙就跑了进去,
牵住安巧的小手,不知道在安慰些什么。

  杨存也赶紧收拾一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感慨,打点了一下行头,慢慢晃着朝府
门走去。虽然心里有事,不过晚上的宴会,还是让杨存不得不抛弃过多的想法,
琢磨起里面的门道。

剑鱼 2013-10-21 00:16

「第六章」秦淮花月

  出了府门的时候,杨术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两辆奢华宽敞的马车早早就等在
门外,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而地奴的身体太巨大了,连马都没骑就徒步跟在
后面。这一天过去了,地奴一见杨存依旧狠狠的哼了一声,没给过一次好脸色,
看来这家伙的自尊心满强的,只不过捉弄了一次,就搞得和杀父仇人一样!

  华灯初上,昨夜的乱像似乎像是没出现过一样,官府很快就收拾好残局。百
姓们并不知道昨晚上演的乱剧,粉饰太平似乎是官家一惯常用的手段。现在张宝
成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果再出现僵尸之类的恐慌,或者让百姓们看到那
一夜遍地的碎尸,那这津门巡抚就准备大祸临头了,到时候整个城内肯定是人心
惶惶。朝廷别的不怕,就怕百姓们动荡不安,这是最难处理的问题。

  马车缓缓的驶出城门,门口的卫兵依旧森严,不过比起昨天明显减少了很多。

  杨存发现原本在各处把守的杨家亲兵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是抓到的几个
匪人已经足够交差,只不过做案的绝对不只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这津门的巡抚脑
子是怎么想的,现在就放松了警戒,难道他不知道张宝成的遗体现在还在城内没
来得及下葬吗?

  夜幕渐渐降临,古代不可能有路灯。一盏灯笼加上月光,就是唯一的照明了。

  两辆马车缓缓的前进着,在杨存的困惑下,没一会就来到了城南的运河之边。

  绕过路角还没靠近,远远的就已经看见了一片灯火通明。杨存很困惑,拉开
车帘——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运河边照理说应该会有不少花舫、歌舞升平,但今天这醉生梦死的景象却没
有出现,甚至有不少客人乘着马车疑惑却又害怕的返回城内。因为这时的运河旁
边,兵甲鲜亮的士兵几乎把这里团团包围住。尽管模糊的看不太清楚数量,但光
从运河边那无数的火把晃动来看,这里警戒的士兵绝对不低于一万,密密麻麻的
银光一点点的闪烁着,看到这一幕,寻常百姓哪有不害怕的。

  杨存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嘴唇一动,不由得轻佻而又肆意的哼了起来。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
马屁拍得他腿抽筋,老虎嘴上揩点油,东南西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

  「叔父,您是否有话要说?」前车上的杨术似乎也听见了什么,马上就问了
一句。

  「没什么!」杨存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自己应该要很严肃才是,连忙
就闭上嘴,不过还是克制不了轻浮的本性,继续晃着脑袋,一副慵懒的模样哼着:

  「吃喝嫖赌抽,全凭坑朦拐骗偷。立志做个人上人,只因酒肉温香城,夜奢
浮,酒醉深里梦涟漪,艳情当景无稀奇,金钱在手,美女在怀,正人君子天诛地
灭,流氓坯子万古忠烈,人生苦短几十年,只为嘿咻与金钱……」

  「车内何人!」士兵们个个高大健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地方驻军。守
卫的兵将一开口,十分有威严,脸色严肃,给人感觉十分的有压迫感。

  「镇王驾到!」地奴在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他那高大的身影和背上扛的
大刀实在太吓人了,守卫们不由得警戒起来,开路的亲兵连忙掏出印信证明身份,
毕竟地奴实在太刺眼了,哪有人参加宴席还大摇大摆的拿着那么大的一把刀,这
多少是于礼不合的现象。

  「恭迎王爷。」士兵们小心翼翼的查看完了印信,确定无误之后,赶紧跪地
行了个大礼,虽说是异姓王,但也是王爷之尊,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怠慢。

  「平身吧。」杨术的声音缓缓响起,又恢复了那种毫无情绪的冰冷。

  「这位大人。」两辆马车,随着杨术来的客人当然没人敢盘查!但士兵们一
看到后面地奴那如山一般的身体和闪着寒光的大刀,碍于规矩,也不得不拱手说:
「请您先卸下兵器,赴宴者不能随身携带兵械,请您海涵。」

  「哼,谁稀罕!」地奴不悦的哼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把士兵们都吓得
后退了一步。不过他却是盘腿坐了下来,有些不爽的朝杨术说:「王爷,我在这
坐着就行了,你们那什么宴会的很无聊我不想去,让他们把饭给我送过来。」

  「成!」杨术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无礼的性格,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前方的
士兵立刻让一条路,让两辆马车继续前行。

  在士兵们的指引下,马车缓缓地停在码头边,杨术先一步下车,来到了杨存
的车边,恭敬的说:「叔父,到了。」

  「真颠啊!」杨存下车的时候活动了一下手脚,眼看着周围的士兵都传来疑
惑的眼神,心里倒也清楚,以杨术的身份对别人这么恭敬,确实也很奇怪。只不
过这些士兵不管盔甲还是容貌看起来都很陌生,不由得疑惑的问:「术儿,这些
是你的亲兵吗?」

  杨术缓缓的摇了摇头:「术儿的兵马驻扎在城外,昨夜警戒过后,今日都在
休息。」

  「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杨存凑近了杨术的耳
边,悄悄问了一句。

  「叔父果然绝顶聪明。」杨术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指了指前面巨大的花舫,
轻声的说:「不瞒叔父,如果是津门巡抚宴请的话,术儿还不一定会理他,但今
日下帖的人却是定王殿下,虽说同为王爷,但定王殿下是皇室宗亲,术儿无论如
何也要卖他一个面子,他也知道叔父在这的事,在热情邀约之下,术儿无法拒绝,
倒是打扰了叔父的清闲。」

  定王赵元明,当今老皇帝的的四子。不同于其他已经没了职位的闲散王爷,
这位皇子自小就天资聪颖,不仅文武双全,更是一直带兵镇压着东北方。虽说是
出身帝王世家,但却低调朴素,不仅亲民,更是礼贤下士,在外素有贤王之称,
与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这是一个典型有素质的富二代,在民间的声望特别高,
绝不是那种蒙受祖荫的草包。

  「他怎么来了?」杨存不由得疑惑的嘀咕了一声,虽然对这个世界不是很了
解,但也清楚这位定王是位马鞍上的王爷,长年镇守边疆,可说是边疆上的一只
猛虎。京城他都好几年没回去了,怎么在这关头却出现在津门?

  「据说是他刚好回到京城,皇上派他来巡查国师一案!」杨术刻意压低了声
音,不敢让别人听见,毕竟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论一位声势极高的皇家王爷也挺八
卦的。人家姓赵,他姓杨,虽然一样都是王爷的尊号,但在血统上就比不上人家
的投胎技术了,这就是所谓的输在起跑点上。

  码头边,一艘巨大的花舫,船身共有两层,巨大的船身达二十余米,高十米,
比其他的花舫大了不只一倍,即使在秦淮河畔都是不可多见的奢华,船身上到处
张灯结彩,颜色各异的灯笼闪烁出的光芒,让它显得唯美而又梦幻。红漆大柱,
翠绿顶瓦,大红大绿的搭配不仅不显得庸俗,更有一种很出色的协调。檐角刻凤,
船头雕凰,虽说已经很含蓄了,但在这个年代看来,已经是非常张显。

  「镇王爷,恭候多时了。」船头上,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和风的轻
抚之中,一身很普通的蓝色丝绸长褂,却掩饰不住他身姿的强健和身上的气质。

  年近四十,鹰眉剑目,面如百玉,长髯洒脱,好一个美男子,微微浅笑,看
起来却是气定神闲,让人感觉到一种高高在上,无可比拟的尊贵。

  「几年不见,定王风采依旧啊!」杨术一看眼前来人,稍稍的愣了一下,然
后马上爽朗的笑了起来,拱手笑着迎了上去。

  「想必这位就是敬国公爷了。」赵元明和他打着招呼,眼神一尖,看了看身
后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杨存,马上拱起双手,爽朗的笑道:「小王赵元明,初次
相见,有礼了!」

  「杨存拜见王爷!」杨存说着话,做势就要跪下去了!

  妈的,没办法,有时候官大一级就是压死人,别看敬国公可是一等国公,在
京城里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但人家可是皇帝的儿子,该做的礼数可是一点都
不能少,不然真追究起来,可是能治个不敬的罪过。

  「国公爷这可是在折煞小王了!」赵元明连忙扶住了杨存,一脸感激又带着
点回忆说:「想当年小王还是个青涩少年时,可是跟了老太爷好多年了,亦师亦
友,在老太爷的指点下,不才渐渐的戎马沙场,从一个温室子弟开始懂得征战沙
场之道。现在想想,那个岁月可是小王最开心的时候。老太爷虽然西去了,但小
王也曾受过他的教诲,哪受得起国公爷如此的大礼。」

  「王爷过谦了。」杨存含蓄的笑了一下,说实在话,他和这位定王可真的一
点都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客套的就客套给他,他该怎么做场面自己跟着配
合就好,大家演戏的时候就有默契一点,何乐不为呢!

  彼此客气的寒喧着,说着文诌诌的客套话,表面上一副其乐融融,相见恨晚
的模样。不过不知道他们想不想吐,杨存是真的想吐。果然不管在哪个年代,政
治就是他妈虚伪和无耻的代名词!看杨术平日冷冰冰的,怎么搞起这套也驾轻就
熟!这个赵元明就更不用说了,那什么贤王,整个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光
看这人畜无害的笑容,恐怕参加总统选举都绰绰有余了。

  三人客套了一阵子,在赵元明的带领下,总算是进入了花舫的内部。

  一楼有几个守卫静静的待着,虽说是不言不语,但杨存光凭第六感就知道,
这里的人哪一个都不比自己弱,个个身体强健,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真不
愧是皇帝的儿子,出门不仅带着大军,还带那么多厉害的保镖。有时候命好,也
比不过人家投胎技术好,老子玩穿越已经够扯了,但人家投胎的技术好,随便一
站就比自己强上好几百倍。

  走上了楼梯,花舫的二楼是一座简单的小亭子。说简单,那是指在这些富家
子弟的眼里,巨大的亭子,四周轻纱曼舞显得极是暖昧。地上是不可多见的蒙古
地毯,宽敞的空间里,凉爽的河风让人极是舒服。亭子中间只有一张大圆桌,桌
子上已经摆满各种精致的酒菜,甚至还有不少的海鲜,这年头,海鲜可是很贵重
的食物,也只有在这种靠海的地方才吃得到,因为运输就是最大的难关,故哪怕
在京城再有权势也不一定能尝到新鲜的海产。

  津门虽说是临近海边,也有不少靠海吃饭的渔民,不过这年代的渔猎技术一
点都不发达,大海给了大自然的馈赠,但也会恼怒人类的贪婪。翠绿的珊瑚、龙
虾之类的东西更是奢侈品,也不知道多少渔民葬身海洋,才有了富贵人家摆在桌
上用来展现奢侈的海鲜,每一盘菜,每一个美丽的珊瑚上,都不知道环绕多少为
了生活而死去的无辜百姓。

  「下官萧九拜见王爷、国公爷!」桌边,一个肥得几乎跟肉团一样的家伙,

  一看三人走上来,连忙上前行着大礼。每走一步似乎都喘着大气,看得出这
身的肥肉对他来说是很重的负担。

  肉丸子一样的身材,猥琐的嘴脸,一笑就几乎看不到的眼睛。杨存不由得心
生厌恶,这什么啊?这么大一团肥肉,真是败坏了这河上的风光,还穿着官服!

  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一头肥猪成精穿起衣服了!哎,世界上果然没有所谓
的十全十美,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环境,为什么就会出现这么扫兴的场面呢?

  「这位是津门巡抚,萧九!」赵元明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但马上又恢复常态,
热情地邀请二人入座。

  主客到齐,轻口浅尝,几乎都没动到桌子上的菜,大家都是一副无比斯文的
样子,举着手里小小的酒杯互相的客套着,似乎一个个都像是早吃过饭一样,拿
着筷子的手只是比划一下而已。

  还真没人去动桌子上的菜,几杯酒下肚,杨存都有点纳闷了,肚子饿不说,
听着他们在那互相说客套话,那互相拍马屁的技术都娴熟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真别说,就算肚子里没东西,还是有种想吐的冲动。

  天文地理,说一些京城里的趣事,讲一些疆场上的奇闻,再表一下对朝廷、

  对皇上的忠心,话题枯燥得让人几乎想死,杨存放空得和眼前如西瓜般的津
门巡抚一样,除了笑哈哈以外都没什么可说的。

  话说萧九这胖子倒也机灵,知道自己地位低所以不敢说什么,就是一个劲的
奉承和感谢着,杨存和他的情况就差太多了,因为这两个富二代的话题实在太高
尚,谈得都是比较高档的国家大事,拍得是百姓都不明所以的马屁,想插嘴都没
地方插。哎,到底还是有代沟啊!

  「国公爷!」赵元明和杨术客套了大半天,眼看着杨存都快打起呵欠,马上
哈哈的笑道:「是不是有些索然无味,都怪小王疏忽。本来父皇派小王来查办国
师一案的,没想到小王兵马未到,国公爷就已经秒手擒贼了。想必国公爷劳累了
一夜,也有点乏味了,小王这就唤上歌舞,给国公爷助兴吧!」

  「叔父确实累了一夜,是该好好养一下神。」杨术在一旁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存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杨术会把这天大的功
劳让给自己,再一看那赵元明脸上的笑容倒也明白,人家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案
子破了,虽然他拿不到功劳,但起码不会背黑锅,看样子他倒也不在意谁拿了这
份功劳。

  「来人,请紫仙小姐!」萧九理解的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唤了一声。

  绿色的翡翠屏风,一颗颗白色美玉圆珠串成的帘子,一阵轻盈的脚步,几乎
细不着声,一袭粉色的长裙缓缓出现,朦胧的美,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身段。

  即使如此,那美人莲步轻挪,每走一步都是摇曳生姿。姣好的身段在飘逸的
长裙下是那么的妩媚,女性美丽的曲线,只是刹那间的回阵,却是风姿万千,虽
然连容貌都看不清,只是这摇曳生姿的身段就已经那么的娇艳动人,可想而知,
屏风后的佳人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紫仙小姐是我们运河上色艺双绝的清倌人!」萧九边说边看着那位美人,
几乎都要流下口水。但还是马上恢复正经的模样,谄媚的介绍道:「不管琴艺、

  歌喉还是文才,当今才子很多都自叹不如!虽说是女子之身,但却是状元之
才,就连萧某都对她是敬佩有加。「

  杨存心里想着:就你这头肥猪!还惦记什么才艺呢,惦记人家的身体才是真
的。不过话说这个紫仙也真的满有魅力的,连容貌都没看清,就那朦胧的几步都
充满女人味,芳名在外,相信容貌也是惊艳动人吧!

  「民女紫仙,见过各位大人。」帘子后的佳人缓缓坐于琴台之前,单是这曼
妙仙音,就已经是天籁之声了。轻柔一唤,妩媚万千,那种楚楚动人的感觉,竟
然让人连骨头都有点酥了。

  「紫仙姑娘勿客气。」赵元明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马上摆了摆手笑道:

  「此次前来,旨在见识姑娘的才艺。赵某对姑娘也是闻名已久,有幸能闻得
姑娘仙音,果然轻柔尽悦,美不胜收。」

  「谢王爷。」紫仙的声音很是平淡,似乎面对的不是堂堂的当朝王爷,而是
普通的慕名之客一样。

  杨术似乎不喜这风尘之宴,此时冰冷的脸上竟然还隐隐皱眉。尽管这位紫仙
姑娘的声音酥麻,但为了配合他正人君子的形象,杨存也是正襟危坐,表现得异
常平静,脸上的表情也是严肃无比,硬生生的把自己打造得跟神明一样淡然。

  「紫仙姑娘,还不弹奏一曲!」萧九在旁一看三人的表情都很淡泊,连忙说
道:「今日可是难得的贵客,不仅有两位王爷,还有敬国公,姑娘若不展示一下
琴艺歌喉,岂不浪费了这春江月夜的美景。」

  「抱歉。」紫仙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很客气的说:「紫仙无兴,无法抚琴。」

  「什么?」萧九一听,顿时脸上挂不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要不是碍于
在场三人官都比他大,这会都要拍桌子了。

  「紫仙之琴,抚于知音!」紫仙姑娘的嗓音依旧那么的轻柔平稳,只是这红
唇轻启间,却又多了一丝让人感觉极为强烈的坚决:「紫仙有言在先,妾身本落
风尘,但相识求得有才之人,不需绝世聪颖,但求一音相知。三位贵客虽说是万
中无一,但紫仙还是希望诸位能以心相知,而并非是兵围运河,仗势欺人。」

  柔软的话音,却透露着一种近乎冰冷的抗拒。这种不屑甚至鄙夷的态度,不
仅让萧九脸色发黑,更是让定王和杨术都脸色铁青。在这个年代,即使是清倌人,
但妓女就是妓女。本身就已经是贱民了,即使是才艺双绝,但又有谁不希望附庸
权贵,脱离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命运。而眼前的这个所谓清倌人
虽然语气柔软,说的话却那么生硬,更是直接骂定王仗势欺人,这分胆量实在是
让人称奇之余又让人觉得很没面子。

  「姑娘,那敢问什么叫抚于知音?」眼看着气氛很僵,杨存倒是对这脾气倔
强的佳人有了兴趣,马上开口问了一声。

  「民女紫仙,见过敬国公。」紫仙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与对其他人的
傲慢不同,她居然轻轻的起身,双手扶腰道了个万福。或许这时候杨存一脸的无
所谓实在太特殊了,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姑娘有礼了。」杨存搔了搔脑袋,笑呵呵的说:「倒是我们冒昧了,既然
姑娘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倒也无所谓。毕竟谈笑风月,有点乐趣是应当的。只是
不知道姑娘可有什么说法,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这话一出,倒是大大纡解了尴尬的气氛。毕竟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被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直言拒绝,那几乎跟被羞辱没什么两样。杨存倒好,一副大
剌剌的样子,话风一转直接把话题转移掉了,不仅掩饰了定王带兵包围运河的事,
还故意把这说成了是风花雪月里寻乐子的方式,一来是帮大家找回颜面,二来也
照顾到紫仙姑娘的尊严。话嘛,谁都会说,就看怎么说而已。

  紫仙沉默了一下,也明白感觉到杨存话里的善意。毕竟再有气节,她也只是
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往日或许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但在这些人的面前贱如蝼
蚁,一时的高风亮节确实不错,然而如果得罪了这些人,也会让她举步维艰,甚
至就连眼前官位最低的萧九,都有可能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也对,紫仙姑娘既然有此想法,那我们不妨以文会友,你看如何?」萧九
一看杨存开了口,也缓和了一下脸色,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胁迫,只想赶紧缓和
这尴尬的气氛。

  「姑娘有何规矩,但说无妨。」杨术也轻轻点了点头,一旁的定王赵元明也
和蔼的微笑着。毕竟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与一个青楼女子生气似乎也太失颜面
了。即使很多高官子弟也会做出强抢民女的行为,但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屑去
做这种事。一时的快感和嚣张跋扈,在他们看来比不上好的名声与自身的威望。

  「既然如此,民女斗胆了!」紫仙姑娘沉吟了一阵,虽说萧九刚才咄咄相逼,
但此刻坐在眼前的毕竟是三位一般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贵客,而且彬彬有礼,让
她即使心里不悦却也没有发泄的理由。

  「愿闻其详。」赵元明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被珠帘后的倩影所吸引,反而是
举起酒杯朝二人示意,一脸的淡定从容,一点都不为紫仙刚才的无礼所影响。

  「好酒!」杨存见他卖自己的面子,立刻就举起酒杯,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心里却不由得琢磨开了。看来这位定王可不是一般的草包,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
被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的呛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平静,即使性子再好也总不能没
半点表露,只能说此人不是一般的能忍,应该是颇有心计之人,绝不是可交的朋
友。

  「上等的女儿红,这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好酒。平日王爷可是舍不得喝,要
是微臣能喝到这样的上等佳酿,还真是沾了两位王爷的光!」萧九马上在一旁拍
起了马屁,不过他的马屁技术可不怎么样,赵元明的笑意明显尴尬了一下。杨术
依旧一脸淡定,杨存则是那种毫无情绪的笑着,互相悄悄的交换了——下眼神,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这位封疆大吏的鄙夷。

  「诸位大人,民女献丑了。」紫仙姑娘一直静静看着三个男人聚在一起轻饮
浅笑,美丽的眼眸偷偷看了一眼杨存。几丝犹豫,眼看着萧九似乎脸色又有点不
快,这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玉般无暇的玉指,轻轻的抚上眼前的古琴。

  玉指撩拨琴弦,低低一声,就像是春天到来般,瞬间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当
三人的眼光都集中过来的时候,紫仙不由得心里一颤,但还是赶紧强定了一下心
神,慢慢的闭上眼,手指开始如行云流水般于琴弦之上抚动!

  琴音低低、慢慢,每一个节奏都特别的清晰,那缓慢的音节却组成了无比完
美的一首乐章。古琴的每一次波动,似乎都与身边吹过的河风,与天上的晚星、

  河里的波澜交相辉映一样。每一个音律都带着无比的灵动,宛如三月的阳春
白雪一样,让人不禁的置身于那安静而又美妙的境界之中。

  三人都静静的闭着眼,倾听着如此美妙的乐章,即使杨存并不懂音律,但听
着这样高山流水般的曲子,也能感受到音乐带给人的陶醉。

  最是不堪的却是那个萧九,听着乐曲时竟像背诗一样的摇头晃脑,眼珠子更
是贼溜溜的看向帘后的佳人,尤其是看三人都一脸陶醉的时候,他眼底似有几分
的不屑,始终充满着一种让人厌恶的淫欲。

  紫仙姑娘将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突然面露一丝犹豫,美妙的琴声在轻微的
颤抖之后,音律竟然在瞬间变得无比低沉,撩动琴弦,同样的纤纤玉指,同样的
古琴,发出的声音竟然在刹那间显得哀怨无比。琴声一转而下,似乎一下把人们
从春天里的美妙,带进了饥寒交加的痛苦之中,琴声刹那间就像伴随着惨叫,伴
随着哀号,伴随着无奈的哭泣,给人一种抑郁到极点的绝望。

  饥饿,寒冷,绝望,无奈……低沉的情绪,竟然在这琴声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天赖之音中,仿佛看见了一幕人间地狱般的绝景,没有歌舞升平,没有
太平盛世,充满了绝望和凄凉,瞬间就让人能清楚的感觉到音符所描绘出的人间
地狱。

  琴声突变,那凄厉的哀嚎让三人同时睁开了眼,从那美妙的天堂跌落地狱,
脸上不约而同都是诧异和郁闷,但却没人开口询问。因为这时曲子里透着那种楚
楚可怜的无奈,却让人心里一酸,不忍去打断这里面透露出的那种哀愁。萧九的
反应算是最迟钝的,不过也听出了曲子不同,回头一看身后的三人突然都是一脸
严肃,心里一震,立刻开口喝问道:「停!停!这什么曲子,怎么跟哀乐一样!」

  琴声戛然而止,紫仙姑娘浑身一僵,玉指一颤,那不知道弹奏了多少年的琴
弦竟然应声而断!萧九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铁青的喝道:「紫仙姑娘,
今日王爷宴请贵客!叫你来是为了聊天弹曲,你却在这演奏如此悲哀的乐曲,是
存心在扫我的面子吗?」

  「民女不敢。」紫仙姑娘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这个质问,回答却是那么的
冰冷,那本该柔嫩无比的天赖之音,此时却听不出半点柔和,甚至还有一些几乎
强硬的不屑。

  「姑娘所奏,是否为《流离》?」赵元明沉默了半晌,这才缓缓的问了一句。

  「正是。」紫仙姑娘一点都不含糊,马上点了点头。

  音乐,无论是怎样的乐器,无论是怎样的音律,无一不是表达着意境和感情。

  《流离》据说是当年西楚时暴君当道,一位身带残疾的乐者所谱,这首曲子
在这位作者饿死了几十年之后才算是闻名大江南北。虽说没有任何的词,但曲子
里透露出的悲凉和世道不济的苦楚,将这位作者一生中在暴政压迫下的凄凉,在
贪官压榨下的那种无奈和凄厉体现得淋漓尽致。不仅是谱写了一位平民百姓在暴
政下的无奈,更是在叱责当政者的荒淫无道!

  杨存沉吟了一下,尽管这个世界不能用自己的记忆来衡量,但这首流离在大
华却可说是一首稀世名曲,即使它的音律是那样的凄凉幽暗,但却最能透露出百
姓的无奈。平心而论,紫仙姑娘这一曲确实是上等佳作,不管技法还是音律都堪
称完美。但在这时候演奏,似乎是有点不合时宜。

  「你什么意思?」萧九一听脸色顿时青了。即使再昏庸,也不可能不知道当
代的名曲。一听到眼前的青楼名妓,居然在三位皇亲面前演奏这样的曲子,心跳
一时之间真是快到都有点受不了了。

  「紫仙姑娘好琴艺!」杨存眼看着赵元明沉默不语,似乎是不想去干涉萧九
的发飙,赶紧站起身来,狠狠拍了几下手掌,满面赞许的笑道:「流离一曲,南
北皆通。不管是路边艺人还是楼里风雅,谁都会弹奏几句,杨某空长了那么多岁,
今天才是第一次体会到这首曲子里的韵味,想必这是紫仙姑娘最拿手的曲子了吧!」

  「多谢国公爷!」紫仙微微的一愣,神情一时之间有点复杂,眼眸缓缓的瞥
去,再一看杨存不停的朝她使着眼色,心里微微一松,立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爷,术儿。」杨存呵呵的一笑,举起了酒杯,满面感慨的说:「此等仙
曲,该当喝一杯相醉。我算是见识浅的,所以这首《流离》是我见过弹得最好的。
此等佳律,可不是比那些无病呻吟的春曲有趣多了?」

  「国公爷所言极是。」赵元明的反应极快,马上举起酒杯笑呵呵的说:「小
王虽说宫廷乐韵也听闻不少,但能将此名曲弹奏得如此动听者,望眼大江南北,
确实唯紫仙姑娘为个中翘楚!」

  「叔父果然是真性情之人。」杨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就举起了酒杯。

  「这个……」萧九在一旁显得很是尴尬,他本来想发一下火的,但没想到敬
国公会突然出来打圆场,而赵元明在一旁还加以赞同,这下真让他感觉脸上无光。

  可是面对的都是比他高了一级不只的大官,尽管心里一时有点恼火,但还是
连忙弯了一下腰,满脸谄媚的笑道:「国公爷果然是知音之人,品得这弦里仙音,
倒是萧九鲁莽了!」

  四人调笑一下,一饮而尽后再次坐下。

  紫仙姑娘在帘子后方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时真有点说不出的酸楚,尤其是看
着杨存抿完酒后那松了一口大气的模样,心里的滋味更是杂乱不堪。今夜自己的
行为已经够造次了,但这位年轻的国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解围。她也不明白,
杨存为了什么要这样维护她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其间说的无一不是乱七八糟的事,这段时间紫仙姑娘
一直静静的在珠帘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去理会外面的喧哗。此时众人
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萧九虽然一直迎合着上官,但一想到今晚丢了面子也有些不
爽,谈笑了一阵,突然一抓头朝帘子后笑道:「对了紫仙姑娘,听说你也差不多
到了要出阁的时候了。」

  「民女不知大人何意?」紫仙姑娘浑身一颤,面对着他轻佻的眼神,心里虽
然一阵厌恶,但却不由得伴随着一阵难言的酸楚。对于青楼女子而言,所谓的出
阁等于是贩卖初夜,从此就得过着众人共枕的生活,名字虽然取得很好听,但对
于每一个花漾少女而言,却都是不敢想象的噩梦。

  「这早有传闻了。」萧九哈哈的乐了起来,语带轻蔑的说:「早听说紫仙姑
娘以文聘得一夜春风,只是这青楼到底是纸醉金迷之地,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
爱慕者挥金如土,誓要一夜风流摘得红丸落地,姑娘是不是也能觅得如意郎君。

  若是如此,真不知道姑娘该当何想,才子佳人,啧啧……「

  这话一出,萧九脸上的笑顿时变得很是得意。毕竟这年代的青楼女子,最好
的出路不过是被有钱人带回家做小妾,而所谓的妾室,基本都等于是泄欲的工具,
甚至于在知友相交或者在讨好上层的时候,都可以拿来相赠,即使是红极一时的
清倌人,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如果没有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看上她,她甚至一
辈子都只能在青楼卖春,这虽然很残酷,但却是亘古不变的结局。

  「不劳大人惦念了!」紫仙姑娘顿时面无血色,但再一看萧九脸上那得意而
又带着几分嚣张的笑,立刻深吸了一口大气,冷哼了一声说:「紫仙只是卑微的
青楼女子,强颜卖笑是身不由己。即使他日千人所骑万人所枕,也不敢劳烦大人
担忧,只是现在紫仙依旧是清倌人,所觅夫君需为有才之人。否则,洞房花月夜
或许也将是红颜凋落之时。」

  这个应答可算是强硬无比,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给面子。紫仙的意思很明
确,萧九要她死可以,但绝不容许这样受人轻蔑,萧九身为一方巡抚,在这一片
土地早就已经习惯呼风唤雨了,哪受得了这样的讽刺,心里一怒,也开始控制不
了脾气,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紫仙,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居然谈什么
矜持气节!无耻!无知!简直是不知所云!」

  「大人,你是恼羞成怒吗?」紫仙姑娘反而是波澜不惊,冷哼了一声,短短
的一句,已经是最强硬的表态了。

  「哎,你这是怎么安排的?」赵元明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再看旁边有些错
愕的杨姓一王一公,脸上顿时有些不悦了,眼神瞥向了萧九,第一次有了微微的
怒意。

  「是下官疏忽了。」萧九一看赵元明已经微怒,想起今夜宴请的贵客,酒意
立刻吓醒了几分。只是面对一名青楼女子的挑衅,就让他大大丢了面子,心里实
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尽管态度极为惶恐,但还是用凶狠的眼神偷偷瞪着紫仙。

  「紫仙姑娘既然无意前来,又何必勉强呢?」赵元明摇头叹息的时候,已经
缓缓的摆起了手,示意今夜的宴席可以结束了。

  「是、是,是下官办事不力!」萧九一边向三人道歉,一边眼珠子贼贼的转
了起来,即使表情上是点头哈腰,不过眼里已经隐隐充满了怒火和杀意。

  「且慢!」杨存一看这一幕,连忙就开口说了一声。虽说眼前的定王表现得
彬彬有礼,但已经明显看出他已经很不悦了,而这萧九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今
晚的宴会结束了顶多就是个扫兴,但接下来不管是紫仙姑娘还是她所隶属的花舫,
可能都会遭遇天大的灾难。虽然两人无亲无故,但杨存心里就是厌恶这种表面上
的虚伪,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不知国公还有何事?」赵元明依旧一脸和蔼的微笑,一改刚才微微的不悦,
似乎是他大人有大量不想计较一样,但谁都知道阎王易讲,小鬼难缠。即使他真
的宽宏大量会把今夜的扫兴忘了,身为上位者的他们,又哪知道这一夜会给紫仙
姑娘带来多大的灾难。

  「国公爷,今夜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给您赔罪了!」萧九还以为是杨存心里
不爽,屁都不敢放一声,立刻拿起一壶酒狠狠的喝了个底朝天。眼前可是五百年
杨氏的一王一公,可不是他小小的巡抚所能得罪的,何况现在又刚出了张宝成的
案子,现在就算不给他小鞋穿,但只要到吏部里说上几句话,到时候带来的影响
也会让他头痛无比。

  「萧大人多虑了。」杨存缓缓的摇了摇头,平和的笑道:「只是听闻紫仙姑
娘才艺双绝,更是想以文聘夫,杨某突然有了兴致,在下不才,想耽误一下大家
的时间。」

  「想不到国公爷也是乐好风月之人。」赵元明倒是感兴趣的笑了起来,这年
头,男人上青楼不是需要遮掩的事,尤其是那些有才的嫖客和有才的妓女,更有
可能被奉为佳话,是为茶余饭后的风月佳事,所以举凡男人没人会去在意这样的
小事。

  「叔父英雄年少,讨一房美妾倒也是合情合理。」杨术轻轻的点了点头,只
是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对于杨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圆场已经有点困惑了。只
是一个青楼女子,一开始是为了气氛他可以了解,但再三的为这样一个出身低下
的女人得罪一个封疆大吏,可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既然如此,」赵元明示意萧九稍安勿燥,哈哈大乐后冲着玉帘笑道:「紫
仙姑娘,既然今夜国公爷有如此的兴致,也不知道姑娘是否能如愿。既然是以文
聘夫,那自然是照姑娘的规矩来。如若国公爷文采出众,那一夜出风自然是千古
佳话,如若国公爷败下阵来,那赵某可以保证我们也不会仗势欺人,顶多就是日
后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紫仙没想到杨存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为情,心里也是
一阵紊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紫仙姑娘,还请明示。」杨存呵呵一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倒把
定王鄙视了一千八百遍,果然是一只老狐狸!虽然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的,但几杯
酒一下肚,那性子也起来了。

  话说得好听,要是老子输了,那等于是丢了脸,要是老子赢了,你这小子也
赚了颜面!表面上看来是和气一片,但仔细一琢磨,你这小子肯定是在给萧九找
回面子,就这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他是你的人。

  「民女柳薄之姿,不知国公为何垂青?」紫仙姑娘一时芳心大乱,面对杨存
的微笑,也少了刚才的强硬和冰冷,说话的时候都有点语意不清了。

  「一曲仙韵,知音难求!」杨存说这段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笑,但心里也
是不禁泛起一阵波澜!前世的种种,饥饿、绝望、无奈、凄凉!紫仙的一曲真正
撩到了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在这一世,杨存已经发誓即使要上,也要上最极品的
女人,哪怕是零点一毫升的精液也绝不浪费,但心里还是不忍紫仙日后受到迫害,
只能说是能帮一时就帮一时吧!

  请续看《天魔》2

剑鱼 2013-10-21 00:24

【河图】【天魔】【第二集】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河图】【天魔】【第二集】

[color=red]【本文仅供试阅,请勿用于商业用途。支持作者,请购买正版!】[/color]

  书名/天魔-02(本集字数:64183)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为了替高怜心报仇,杨存特地安排了一个计谋要暗中对付萧九,而这个计谋
是否会往杨存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在晋见皇上,受封之后,杨存与杨术同时受邀参加容王的晚宴,接下来又会
有什么未知的际遇等待着他?


  目录:

    【第一章】——貌似才情
    【第二章】——阴谋
    【第三章】——冲动
    【第四章】——月下情调
    【第五章】——第一次
    【第六章】——皇庭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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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 2013-10-21 00:24

  正文

  「第一章」貌似才情

  「都是无知之言,让国公爷见笑了。」紫仙姑娘浑身一颤,沉吟了许久之后,
话音却不免有几分低沉。

  「姑娘但说无妨。」杨术在一旁轻声的说:「既是饮酒作乐,理当要有点彩
头。既然姑娘才艺双绝,想必心中早有应对。」

  「那是!」萧九嘿嘿的一乐,脸现狡诈之气,有几分阴阳怪气的笑道:「少
年国公,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缘。紫仙姑娘今日竟然有此机遇,不把握
那岂不是有些不识抬举,何况我们国公爷又不是逼迫于你,以文会友,以文求缘。
倘若姑娘连此都不允的话,那还有何情趣可言。」

  「既然如此,紫仙献丑了。」紫仙姑娘心里一颠,虽然知道眼前少年已经三
番两次为自己解围,但看萧九的意思,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自己刚才一时冲动
已经折了他的面子,现在要是再不奉迎一番,恐怕不只自己,就连花舫的人都会
受到牵连。

  「请。」杨存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那么人畜无害。如果这时候
有一面镜子摆在眼前,肯定会吓得他大跳起来,惊呼一声:「靠,这个明显智商
不足的家伙是谁?」

  「幼年时小女子曾闻一千古绝联,苦思许久未得下联,劳烦国公爷了。」紫
仙姑娘沉吟许久,朱唇轻启缓缓吟道:「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
此联——出,舫内之人无不沉吟。

  此联确实是无数读书人顶礼膜拜的千古绝联,传说中曾有一位帝王对上了: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东西南北,交相辉应。」使千百年来无数
大家学儒都奉之为天成之工,除此之外,多少文人墨客绞尽脑汁,但别说得到一
句相近的下联了,就是勉强拼凑的下乘之作都寥寥无几。举凡读书识字之人,谁
不知道这万古留芳的千古绝联。

  「紫仙姑娘未免强人所难了。」赵元明沉吟了半天,最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
头,他自认是饱读诗书之人,哪会不知道这传世的千古绝联。当下别说是自己了,
就连自己的老师,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家们,谁提起这绝联不是自叹学浅。

  「千古绝联。」杨术难得的叹息了一声,似乎思索颇久也无所获。

  「紫仙姑娘,谈趣之作却以千古绝联为题,是否不妥?」萧九脸色瞬间就沉
了下来,强忍着不悦,有几分鄙夷的嘲讽道:「当世大家,能有下乘之作着都寥
寥无几,多少文人墨客无不望而兴叹,姑娘却以此千古绝联为觅婿之题,莫非是
故意为难?」

  「民女不敢。」紫仙姑娘冷冰冰的一句,便不再多说。只是眼眸悄悄的看了
一眼满面愁容的杨存,心却突然有点软了。她清楚自己以这种千古绝联为题是有
点过分,可是尽管今夜杨存再三帮助,在紫仙心里他也是官家之人,那种骨子里
无法磨灭的傲性让她一直痛恨那些欺压百姓的恶吏,杨存这也算是躺着都中枪了。

  「叔父,可有所得?」杨术眼看着氛有些僵硬,马上转头看了看杨存。虽说
只是一时的风月之戏,但这次考的人可是杨存,堂堂二王一公却被一名青楼女子
难住,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脸可就丢大了。身为杨家的家主,他可不希望丢
二三古一八双。、、叉―

  「紫仙姑娘,有一下联,不过俗不可耐,杨某可不敢唐突。」杨存……了半
天,想起了上辈子那流氓至极的作品,心里就一阵恶笑。虽说有点上不了台面,
不过对得还算是可以,下流这事自己也习惯了,就是不能丢这个脸。

  「国公爷请。」紫仙眼看着杨存,心里突然有一阵莫名其妙的失望。心里头
一开始狡黠的小得意也不见了,然不知道为什么,期待中又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和
期待。

  「南通洲,北通洲,南北通洲通南北。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杨存沉吟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了笑,搔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这下
联是,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

  「噗……」就连一向淡然的杨术、沉稳无比的赵元明,都不约而同把嘴里的
酒喷了出来。

  萧九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直彬彬有礼的杨存,完
全不敢相信这下流之作是出于这位翩翩少年之口,瞬间心里感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了。境界,这就是境界,读书人那种学富五车的闷骚,居然可以下流得如此淋漓
尽致,实在是我等狼友的偶像!千古绝联都能搞得既风流又下流,这等无耻的嘴
脸,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公爷!」紫仙姑娘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时俏脸上已经是一抹
飞红。心里难为情的啐了一口,怎么这位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少年,一出口竟然那
么的淫秽下流。

  「公爷大才,小王领教了。」赵元明窃笑了半天,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虽
说是道貌岸然的皇公子弟,但男人们总会有些心有灵犀的时候,有些事就算知道,
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叔父,此联……似乎稍显不妥。」杨术惊讶得结结巴巴,嘴巴半天都合不
拢。一向耿直的他对于自己的叔父做这等下流之对真有点手足无措。说不妥嘛,
文当义对,说妥当嘛,又未免太市井下流,满是纨绔浮华之气。

  「我也是觉得不太妥当。」杨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转身朝帘后佳人问道:
「不知道紫仙姑娘有何高见?」

  「国公爷,此联……似乎稍显粗俗。」紫仙姑娘被杨存的一句下联惊得久久
回不过神来,不过俏脸发红的时候口气依旧温婉,只是心里暗自嗔道何只是粗俗,
简直就是下流,俗不可耐,有辱斯文。

  「那是,不过我又有一个下联了,不知道姑娘可有兴趣?」杨存说话的时候,
心想后人们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现成的不拿来用实在太可惜了,好在这年代没
智慧财产权一说。只是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知道这曾经听来的下联是不是已经
有人对上了?

  「愿闻其详。」紫仙姑娘眼里一亮,轻音浅唤。刚才这下流的下联带给她的
震惊似乎还没缓和下来,说起话来虽然声音依旧悦耳,但又显得有些僵硬。

  其他三人也满是好奇的看了过来。尽管萧九心中早有了收拾这家花舫的打算,
不过毕竟都是男人嘛,谁都会好面子。仗势欺人是一回事,谁又不想堂堂正正地
上赢一回,何况这紫仙姑娘是芳名在外,一向性子高傲,不假色于人,如果能在
文才上压倒她,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姑娘听好。」杨存装正经似的咳了一下,无比风骚的挺起胸负起手,一副
极端陶醉的模样吟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此联一出,舫内众人无不低头沉吟,春秋读书读春秋,虽不比上绝联的东西
南北那般完美,可多少年来,却从没听过这样的上乘之作。饶是那些世之大儒,
也无不以对出绝联而自豪。春秋读书,既是贴合文义,又符合读书人的身份,论
起当世之作,此联虽然不算是绝对,但也应算是当世第一了。

  「好!」杨术回过神来,第一个鼓起了掌。

  「国公爷果然好文采!」赵元明也满面欣喜,不由自主的也鼓起了掌。

  旁边的萧九虽说胸无点墨,但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找回了面子,马上开心的奉
承起来。

  「见笑了、见笑了。」杨存一副清心寡欲的谦虚模样作着揖,只是心里早把
他们骂了十万八千遍。这群家伙围观鼓掌是怎么回事,当老子在耍猴戏啊!还有
你,杨术,你这小子眼睛那么亮干嘛,老子可不是玩胸口碎大石,你激动个什么
劲啊!

  「国公爷大才,小女子甘拜下风。」紫仙姑娘沉吟在那意境之中,满堂的叫
好之声才让她稍稍回过神来。待到此时,已经是俏容绯红,十分尊敬的朝杨存行
了一礼。

  「不知道紫仙姑娘可有他题?」萧九这货笑得最是淫荡,话音一落,立刻是
满面嚣张,几乎是挑衅一样的喊道:「来人,请张老板!」

  没一会儿,一位战战兢兢的老妇女就被请了上来,她行礼的时候腿几乎都吓
软了。杨存一看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那样,赶紧就请她免礼。萧九此时一脸得意,
笑呵呵的说:「张老板,可别说我仗势欺人!紫仙姑娘有言在先,文对以才之大
者可为夫婿。眼下我们国公爷可是连千古绝联都难不倒的少年才俊,我看择日不
如撞日,今日有两位王爷做媒,该是您喝这一口新人茶的时候了。」

  「草民遵命。」老妇人诚惶诚恐,进来的时候已经紧张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二王一公,这样的人物,早让她惊慌得脑子都无法思考。

  「紫仙姑娘,意下如何?」赵元明一副看戏的模样笑着,一夜春风,说是夫
婿实在太好听了。对于青楼女子来说就是第一夜而已,如果之后没人肯替她赎身,
那她就只能沦落风尘,一辈子成为男人的玩物了。

  「叔父,您怎么看?」杨术在一旁已经有点着急了,这明显就有点硬凑成对
的意思。杨家在江南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紫仙是倾国绝色的一代佳人,但
毕竟是青楼女子,思想一向古板的他对门户之见有着极深的坚持,自然是不希望
自己杨家之人做这些荒唐之事。

  「紫仙姑娘,这个……」杨存也有些为难了,事已至此,想拒绝似乎又说不
过去。杨存心里倒没什么门户之见,甚至连这年头的妻妾之分都没什么概念,但
自己这一辈子还是处男,一个光听声音没见过模样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就要发生
关系,这种艳遇让人一时也觉得无比别扭。

  「公爷,小女子还有两题,不知公爷可有兴趣?」微妙的谈笑,以紫仙姑娘
的伶俐哪会听不出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想想自己卑贱的身份,不由得自嘲的笑
了一下。心里虽有些发酸,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开口一问。

  「请姑娘赐教。」杨存说话的时候已经明显心不在焉了,毕竟事关处男的生
死,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和人家上床,连自己都会觉得委屈。再说这紫仙姑娘远看
朦胧,声音动听,倩影也是婀娜,但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这年头的人审美观万
一出点问题,以那种超出五行、不轮六道的长相为美,难保这种芳名在外的清倌
人会是什么样的异形。

  想想还是安巧比较不错,娇滴滴的,粉嫩嫩的又老是红着个小脸,说起话来
软软的,小身体虽然不是性感火辣,但却又柔情似水。想起了家里那只可爱的少
女,杨存顿时感觉浑身一震,浑身都有点控制不住的发热。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
打东西。」紫仙朱唇一启,就是一个绝难的上联。她并不情愿沦为人家谈笑风月
的工具,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杨存的神色有些敷衍,心里竟然一时又酸又痛,
倔性子一起来,有心想难为一下杨存。

  「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
育儿孙。」杨存想也不想就对上来了,上辈子最有兴趣的就是对联和脑筋急转弯。
脑子里储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灵光一闪之间,随口就能应对。

  「公爷果然学富五车。」赵元明立刻叫好喝采着。

  「没想到叔父之才如此渊博。」杨术也控制不住赞许的点着头,尽管这出闹
剧他不太喜欢,但眼看着自己杨家的人杨眉吐气,身为杨家正宗家主的他自然也
是赞叹不已。

  「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人求人难!」紫仙没想到杨存的反应如此之快,
银牙一咬,很不甘心的继续出着联。

  「过年苦,苦过年,年年苦过年年过!」杨存只是稍加思索,就出口成章。
「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紫仙姑娘眼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紊乱,俏
脸微红轻咬下唇,思索了一下,急促又对出一句。

  「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定好人!」杨存也不含糊,以这一脑子的油嘴滑
舌,几乎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什么千古绝联,还是乱七八糟的拆字联,一
律通杀。

  「晶字三个日,时将有日思无日,日日日,百年三万六千日。」看着眼前少
年意气风发的样子,紫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才疏学浅,也第一次觉得心境很乱。
刚才的维护,此时的对吟,种种滋味齐上心头,五味杂陈,让一颗芳心无处安静。

  「品字三个口,宜当张口且张口,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杨存哈哈的
笑了起来,举起酒杯朝舫内众人示意,一转身,扶着杯看了看帘后的佳人,做了
一个请的动作。

  「好,劝君更进一杯酒!」赵元明也一时兴起,举起杯子一干而尽后,爽朗
的笑道:「什么是学富五车、少年英才,小王今日总算是见识了。普天之下才子
自居何其多,唯公爷是真正胸有日月,小王佩服。」

  「王爷客气了。」杨存哈哈一笑,也是一饮而尽,极是豪迈。

  「谢公爷赐酒。」紫仙姑娘不禁芳心一颤,脸上的羞红更甚。突然起身扶起
酒杯,看了看柱子上的戏水鸳鸯,有几分难为情的轻吟道:「鸳鸯映水成双对,
柔情缠绵,何羡天上群仙。」

  「鸾凤结心意相随,生死与共,定为月下线牵。」杨存想也不想就对了出来,
只是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是……求爱的联子吧?
「妾身,先退下了。」紫仙姑娘顿时脸色烫得有如火在烧一样,轻抿杯中之物,
再出声时已经是细若蚊蚋,饮尽后,带有几分扭捏的退了下去。

  「恭喜公爷了。」赵元明哈哈大笑着,朝杨存拱了拱拳,一副男人都懂的表
清。

  「恭喜公爷了,春风一度,可是美不胜收啊!」萧九也在一旁恭喜着,只是
看着紫仙姑娘临走时那婀娜的背影,心里一时又有点不舍。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
竟然几句诗词就勾搭走了。想想那美人儿的处子红丸就要被别人采走,萧九心里
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等这小妞挂牌以后,自己还不是能夜
夜玩弄!人家堂堂国公玩过的妓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恭喜叔父。」杨术尽管有些别扭,但还是恭喜了一声。毕竟这年头男人去
窑子也不是什么丑事,反而是一种可以津津乐道的风花雪月。何况又是在文采上
摘得佳人之心,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杨存一时无语了,讲得上瘾了,自己都差点忘了有这回事,脑子
不禁一阵发晕。怎么办?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真要在这里交出去,不会吧?如果这
紫仙姑娘长得比较逆天的话,那老子是不是要为了贞操把给她杀了,不过,如果
长得漂亮的话……哎,就怕没实力可以抵抗。

  「恭喜国公爷。」花舫的老板迎来送往,是个无比圆滑的人,连忙上前祝贺。
但看这阵势心里顿时一疼,强颜欢笑之下,却又控制不住地流过一丝惆怅和苦涩。

  「公爷好好享受,本王就不打扰了。」赵元明呵呵的一笑,伸手一挥示意萧
九一起走。

  「张老板,你可得把我们公爷伺候好,否则的话,你知道……」萧九临走之
时不禁哼了一声,有点摆官威的样子,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是是,小的明白。」张老板自然是点头哈腰不敢违背,只是多少让人感觉
有些不自然。

  「镇王爷,我们回城再饮吧,可别误了人家洞房花烛。」赵元明呵呵的笑着,
伸手就去拉杨术。虽然看不出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但此刻赵元明明显有点讨好
的意思。

  「叔父,术儿告退。」杨术犹豫了一下,凑近杨存的耳边低声说:「人生尽
快须有时,叔父不必拘束。只不过这紫仙姑娘的魁资,术儿明早会找人送来。叔
父勿要让他人破费。」

  「知道了。」杨存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不过听着杨术的话心里也是一阵赞
许。杨术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古板,心思倒是满玲珑的。今夜已经不难看出定王是
在刻意的讨好自己和他,其中有何用也不清楚,不过这萧九明显是定王的人,这
点不用怀疑。

  三人调侃了几句之后,还是一起走下花舫。此时杨存想着今晚莫名其妙的艳
遇,一时之间有点难以释怀。张老板虽然脸上一阵阴一阵晴,但也是不敢得罪杨
存。过了好半天,见杨存的表情有些变化,这才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国
公爷,春宵一刻值千金,紫仙姑娘现在已经沐浴梳妆了,您是不是……」

  「哦,在哪?」杨存不禁想起了帘子后婀娜的身影,那悦如天籁的莺雀之声,
心里开始控制不住的发痒。男人,尤其是喝完酒的男人,谁都有冲动的时候,尽
管没见过她的容貌,不过想想,既然是芳名在外的花魁,相貌应该也不错吧?就
算不是倾国之色,最起码也会是一方佳人。

  「您看,就在那。」张老板转过身,手朝岸边指去。

  原来除了运河上一艘艘让人寻欢作乐的花舫以外,南边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却可以明显看到几个建于河上的院落。杨存这下总算明白了,
原来那一大片才是青楼的大本营,而这花舫,差不多只是类似厢房一样的东西而
已。想想也是,在船上住?不管老鸨还是那些姑娘,恐怕都会受不了,潮湿是一
回事,河面上那么颠簸,鬼才受得了。

剑鱼 2013-10-21 00:24

  「第二章」阴谋

  运河边缘,树里林旁,一大片宅院灯火辉煌。不少的宅院都是画红挂绿,显
得很是暖昧,粉红色的灯笼,到处可见一个个高高的楼阁月台。逛过宽敞的青石
路,沿街还有不少的老鸨和姑娘在门口招呼着客人。生活就是这样,即使城内张
宝成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但也阻碍不了这里纸醉金迷的生活,到处车水马龙好
不热闹。对不少人来说,所谓的国家大事,还是比不了这种让人沉迷的销魂窟。

  随着张老板走进一处别院,原本还感觉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一会儿就可
以看见院子里到处都是饮酒做乐的男女。亭子里,走廊边,到处都是放浪形骸之
人,青楼女子那娇嗲又发骚的声音加上男人特有的淫笑,透出一种满是情欲的放
荡。

  杨存二世为人,上辈子穷得连嫖妓的钱都没有,即使有,也不会花在那一时
的销魂上。在他看来,花几百块去寻求射精的感觉,在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上发
泄,在她的假呻吟里享受肉欲的一时刺激,是一种极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网路
一发达,到处都有八片可以看,有时候自己打打手枪也就行了,没必要做这方面
的浪费。

  而这辈子更不用说了,一醒来就附身在一个虚弱的小男孩身上,每天咳都咳
个不停,直到十五、六岁下体才开始长毛,身体的发育极端迟缓。杨存一度想死,
因为在那种荷尔蒙强烈分泌的年纪,这具身体却因为太虚弱导致连勃起都有问题。
如果不是后来一直泡着老道的药浴,并且和他学一些养生气功,恐怕真会有阳萎
的嫌疑。

  好在,自己还是有传宗接代的功能。杨存想到这,顿时舒服的松了口大气。
感谢安巧昨晚那青涩的诱惑,不然自己还以为这身体已经没有男人的功能呢!要
是这样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还不如投胎直接做个太监算了。

  而在那座深山密林里的生活,简直比坐牢还恐怖,整天陪在身边的除了老道
之外就是那条老狗,蛇虫兽蚁倒是不少,不过看了也没用。

  杨存有了记忆以后的那十年,唯一见过的活人就只有一个上山砍柴迷了路的
樵夫,其余时间不是练功就是泡药,再不然就是喝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熬出来的
汤水。在那种环境下别说女人,就连想搞同性恋都没办法。要不是带着上辈子的
记忆,杨存甚至都会怀疑自己会不会自杀,因为那封闭的环境实在太可怕了。

  「公爷,污了您的眼睛了。」张老板一直在前带路,一看杨存的脸色不太好,
马上战战兢兢的抱歉了一声。前院是供客人们饮酒做乐的,来的大多是没规没矩
的地痞流氓,很多文人才子都嫌弃他们的粗俗市井,更不用说位高权重的国公了。

  「没事,走吧。」杨存摇了摇头,目不斜视,心里却一直暗暗叫苦。把处男
丢进这么一座窑子里,说心不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想想这莫名其妙的艳遇,
还有那个紫仙姑娘的容貌,杨存心里多少是有点忐忑,这紧张的感觉,甚至比刚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更加剧烈。

  没想到,小小的宅院居然是别有洞天。饶过前院,居然还得走过一片小小的
竹林。在石子路上走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庭院,圆形
的拱门上书写着「天香阁」三个字。和前面的热闹喧嚣相比,这里倒是安静得有
些出奇,除了一些流水的哗哗声,就是偶尔的鸟鸣声,显得清静幽雅,煞是宜人。

  「公爷,小的就送到这了。」张老板站在门口,面带几丝的献媚,又似乎有
一些掩饰不住的无奈,笑眯眯的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身就不打扰了。」

  张老板话音一落,也没多说,转身就走了。杨存这时去也不是回也不是,看
着拱门内的清幽,犹豫了一下,还是心里的蠢蠢欲动占了上风。定了定心神后,
信步朝内走进。

  过了拱门,一到院内就让人感到别有洞天,小小的院子里满是曼陀螺花,盛
开的鲜花带着阵阵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到极为惬意的放松,树叶在微风的
吹拂下哗哗作响,特别的好听。

  院子中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阁楼,二层楼的小楼并不像其他的建筑一样披红
挂彩,反倒只有微微的烛光,感觉有一些说不出的优雅。小楼的面积不大,而且
从外观上来看很是简单,除了突然的绿瓦红柱外,所有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只有两
个字:干净。墙面、门上都没任何的雕刻或题字,在简单中又有着说不出的风雅。

  「国公爷,请上来吧。」杨存还没走近,楼上就传来一声细腻至极的女声,
柔软无比,给人的感觉又有些疲惫似的,颇为奇怪。

  「打扰了。」杨存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此时酒意已经微微上头,虽没见过紫
仙姑娘的容貌,但那柔若莺燕的声音却是那么的诱人,最后他还是克制不住心里
的痒意,缓缓的将门推开。一楼只是简单的小厅,几乎没有可多加闇述之处,来
到角落就是一道木制楼梯,杨存似乎闻见一阵难言的女儿香,最后还是控制不住
的往上走去。

  刚走上二楼,杨存顿时就愣住了,印象里古代女孩的闺房应该十分大方又显
得简单的才对,不过眼下,整个二层的房内却布满红色,不光是窗帘和屏风都罩
上了一层大红,甚至桌子上还点上了两根龙凤烛。更让杨存晕眩的是,门口居然
还贴着大大的两个喜字,看起来还真有点古代洞房花烛的味道。

  「公爷见笑了。」紫仙姑娘一身的红色喜袍,容貌被一方绣着鸳鸯图的盖头
所遮掩,或许是感觉到杨存一时之间的犹豫,心里突然也有些发酸,语气顿时变
得有几分冰冷:「紫仙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所谓的洞房花烛,不过是沦落风尘
的开始。这个布置倒是有些唐突了,想必国公爷也不懂我们这些下等人的妄想。」

  「紫仙姑娘言重了。」杨存一听就知道了她的情绪。心里连忙琢磨了一下,
左右看了一圈,有些装糊涂的问道:「对每个女孩子来说,洞房花烛都是最重要
的一夜。只是杨某还是有点好奇,以紫仙姑娘的才艺,为何这屋内却看不到书画
或者琴台?实在奇怪。」

  「公爷……」紫仙姑娘愣了好一阵子,突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又忍不住幽
幽的叹息了一声。

  「姑娘怎么了?」杨存这时候也感觉喉咙发干,径自坐到了椅上。拿起桌上
的酒壶很自然的倒了一杯,狠狠的一饮而尽。

  「公爷……」紫仙沉吟了好一阵,而后幽幽叹息了一声,有几丝哀怨的说:
「紫仙乃是一名卑贱女子,但今日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
爷谅解。」

  「姑娘请说。」杨存听她话里很是严肃,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疑惑。

  这年头可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这紫仙姑娘今晚干的事也够独特了,
竟然明目张胆得罪那么多高官,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隐情。其实他并不想惹祸上
身,但出自好奇心,杨存还是想知道个中原因。

  「国公爷和镇王爷为何要来津门……」紫仙姑娘似乎情绪波动很大,说出这
段话的时候沉思了大半天,但话一出口,却没了要做新娘子的娇滴,反而带着一
丝冷冰冰的质问,有着说不出的愤慨,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受人之托,拜访故友。」杨存也不知道她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老实
回答。

  「公爷,您可以揭开我的盖头吗?」紫仙姑娘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该
怎么述说。犹豫了半天,却说了一个极其特别的要求。

  「杨存不想冒犯姑娘。」杨存顿时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在古代,一旦揭开盖头,就意味着是一辈子的夫婿,紫仙姑娘的声音、倩影,
无一不诠释着女人风华绝代的魅力。但这时候,杨存担心的并不是她的容貌好坏,
而是她话里头让人琢磨不透的坚决和诡异的言语,感觉上实在太奇怪了。

  「公爷是嫌弃紫仙是青楼女子吗?」紫仙姑娘依旧静坐在婚床之上,自嘲的
话里却没有半丝的情绪,似乎一开始就没有过任何期待一样,让人感觉极为诡异。

  「杨存不敢。」杨存愣了一下,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脑子
猛然「砰」了一下,再也克制不住原来略显流氓的本性,大剌剌的抓起酒壶猛灌
了一口,没好气的说:「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我懒得这样跟你玩。我姓杨的虽
然是官家子弟,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别拐这么多的圈子。」

  「公爷,你能为紫仙揭开盖头吗?」紫仙姑娘又沉吟半响,似乎是没预料到
杨存突然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但直到她冷静下来时,说的话依旧是让人摸不着
头绪。

  「紫仙姑娘,别怪在下说话粗俗。」杨存真有点受不了她那软软的声音,而
且话里尽是无所顾忌的冷漠。脸一沉,冷哼道:「杨某不是那种想寻花问柳的风
流公子,与姑娘的邂逅也是实属偶然。如果你有话想说,杨某洗耳恭听,要是没
有的话,恕杨某没空奉陪。」

  「公爷,可否为紫仙……揭开盖头……」紫仙姑娘听着段这话,顿时浑身一
颤,纤细的玉指紧紧的抓住裙摆。轻语时已带几丝哽咽,而那重复的话里更有着
一种说不出的决绝。

  「紫仙姑娘。」杨存听着那婉如莺燕的诉求,心里也忍不住一软。轻步慢走
的来到她的面前,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今晚实在是萧九欺压你们,姑娘一
向洁身自爱,杨某也不想姑娘受辱。只是姑娘真不能告诉我原因吗?在你看来,
杨某难道真是那种不堪之人?」

  「请公爷,为紫仙,揭开……盖头!」紫仙姑娘的声音时断时泣,说话的时
候,美丽的娇躯已经在瑟瑟发抖了。那一声声如断魂般的柔唤之中,泪珠已经落
在玉臂之上,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到底怎么回事?」杨存此时也因为心里的困惑而有点烦恼,即使身处这样
暖昧的环境之中。但莫名其妙的面对一个梨花带雨的新娘,试问谁又真的有心思
一夜贪欢。

  「公爷,真看不上紫仙吗?」紫仙姑娘忍不住潸然泪下,双手紧紧的抓住裙
子。美妙的身躯控制不住颤抖,说出话时,更带着丝丝让人心碎的哽咽。

  「紫仙姑娘,我认为有些事我该说明一下。」杨存叹息了一声,强忍着想抱
着眼前女孩安慰一下的冲动,一副严肃的口吻说:「我杨存不是圣人,更不是坐
怀不乱的君子。姑娘的身姿悦语,无一不是绝世倾城,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萧九相
逼。恕在下直言,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存有为新郎之欲,姑娘又可有洞房初夜的
欣喜?」

  「公爷,请揭开紫仙的盖头……」紫仙姑娘话语里的哽咽之声轻了许多,突
然站起身来,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轻若无声的来到杨存的面前。

  「紫仙姑娘,这……」杨存没想到她突然会这样,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杨存
做出了处男最本能的反应,竟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紫仙姑娘一看杨存的反应那么大,反而生起几分的游戏之心。

  「我……我哪有怕?」杨存强作镇定的说着,心里却是一阵慌张。上天保佑,
做了两辈子的处男,论起八片可能世间没有几个看得有老子多。可为什么一看到
女人又会怕成这样,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公爷,今夜是不想和紫仙在一起吗?」紫仙姑娘察觉到杨存的难为情,突
然就一阵扭捏,头微微的一低,轻声的说:「紫仙知道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公
爷。但今夜,紫仙依旧是清白之身,难道说即使如此,公爷还是嫌弃紫仙吗?」
杨存深吸了一口气,才纡解了自己的紧张,抵御了眼前佳人的诱惑。稍微的定了
定神,这才满面认真的说:「杨某其实并无所图,今夜之事,纯属偶然,说实话,
我比你还紧张!」

  杨存说完都觉得有些难堪。面对一个女孩子主动献身,自己却无耻的退缩了,
实在不是色狼该有的作风!想想昨晚在安巧身上占便宜的行径,那分色胆这会也
不知飞到哪去,而看着杨存尴尬的模样,紫仙姑娘却是微微一愣,噗嗤一笑:
「那照公爷所说,还是紫仙唐突了?」

  「这个……紫仙姑娘,我、我有点事,先走了!」杨存感觉浑身上下一阵不
自在,虽然幻想过无数次女人身体的滋味,但此刻心里却有着一些忐忑。俗话说
酒后乱性,但在杨存这个处男身上,却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慢着。」紫仙姑娘一看杨存就要转身,也顾不得矜持,猛然上前一步,紧
紧拉住杨存的手。

  「姑娘……」杨存感觉到了那纤细玉指的柔嫩,浑身顿时像触电一样颤抖起
来,那小小的力气,却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就在杨存转身的一瞬间,也被眼前的
一切震得目瞪口呆。

  火红的盖头就像树叶一样轻飘飘的掉落在地。印入眼帘的,是美得如梦如诗
般的绝世容颜。长长的青丝盘在凤冠之下,点点珍珠,半片玉帘,让她显得端庄
又柔媚。简单又如水般柔嫩的粉黛,一张充满了无比韵味的瓜子脸,长长的眉毛
又细又柔,就像夜空中的那一弯明月般皎洁。

  凤目又圆又亮,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大海里黑色的珍珠一样,闪闪而动,似含
着千言万语一般,那楚楚动人的明亮,更是深邃得几乎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小巧又精致的鼻子,嫣红动人的樱桃小口,五官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精致,组合
在一起,勾勒出了女性最动人的美丽,轻抿下唇,模样分外让人觉的楚楚可怜。
白晳无暇的肌肤,就像是美玉雕成一般,细腻又温润,那吹弹可破的诱惑,让人
恨不得能好好的品尝一番。

  「公爷,请坐。」紫仙姑娘含羞的一低头,轻轻的拉着杨存的小臂。本就娇
艳动人的模样,此刻添上了几分红润,更是像三月里的桃花一样,美丽可人。

  「哦,啊……」杨存还没从那惊艳中回过神来,整个人似傻似呆,很是木讷
的听着她的话坐了下来。此刻看着紫仙的庐山真面目,那几乎倾国倾城的惊艳容
颜,不由得感叹她简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有如天上的仙子,美得无法直
视。

  「公爷,是民女唐突了。」紫仙姑娘看着杨存此刻猪哥般的呆傻模样,感觉
是既好笑又不敢笑。抿着下唇,心里突然有一些发酸,轻启朱唇飘飘的说:「今
晚承蒙公爷再三相助,民女感激不尽。只是没想到公爷文才居然那么好,转瞬之
间就能对上那么多千古绝联,更是让小女子佩服不已。民女敬公爷一杯。」

  话音一落,她就扶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那本该交杯时才喝的酒咽下,杨存一
看,也连忙跟着喝下,黄汤的火辣流过喉咙,这才慢慢的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眼
看着面前这位如花的佳人,大约是十八的年纪,正值一个女子最美最迷人的年华,
此时显得端庄大方,那绝美容颜上的丝丝惆怅,更是让人一看心都要碎了。

  本该是交杯之物,却喝得如此随便。紫仙姑娘似乎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
杨存面对这么一个大美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彼
此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偶尔偷看对方一眼,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下子
显得有点尴尬,但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气息开始慢慢地蔓延。

  「公爷。」紫仙姑娘等了好久,这才抬起头来,用那几乎能迷倒众生的眼眸
看了杨存一眼,轻声的说:「有些话,紫仙一个民女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紫仙觉
得,公爷不应该来津门的。」

  「愿闻其详。」杨存倒是一阵诧异,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只是望着红烛下
她略显红润的俏脸,心神不由得又是一阵恍惚,如此惊艳尤物,上辈子自己真没
见过能够与她媲美的。

  「公爷昨夜和镇王爷勇擒匪徒之事,在津门之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紫仙
姑娘幽幽的看了杨存一眼,轻叹了一声说:「公爷或许有所不知,当国师的仪仗
在津门遇到匪徒劫杀的时候,百姓们的想法其实一个个是欢欣鼓舞。」

  「怎么回事?」杨存越听越是莫名其妙,心里也是一阵阵的疑惑。照理说国
师张宝成一直深居简出,为人和善,而且又特别随和,在百姓中的名声一直很好,
善男信女更是无数。现在他的遗体遭到羞辱,津门内的百姓竟然会因此而高兴,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此次国师遗骸在津门遇袭,」紫仙姑娘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不少百
姓都认为这是因果报应,很多人都希望看到津门巡抚萧九会因此事银铛入狱,甚
至不少人都暗暗祈祷龙颜大怒,导致他被皇上砍头,所以即使对国师不敬,但百
姓们的想法却是无比的现实。如果不是镇王爷和国公爷来的话,可能萧九就会如
我们所想的那样因此事而遭遇灭顶之灾,甚至灭门之祸。」

  「照姑娘的说法,难道杨某现在已经被津门百姓们戳着脊背骂了?」杨存稍
稍明白了,不禁苦笑了一声。

  「是,不瞒公爷。」紫仙姑娘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用有几分无奈的口吻说:
「今夜之前,就连民女都在骂您。这一天的光阴里,天香阁的丫鬟,甚至是那些
老鸨们,哪一个不是在叹息之余,却又大不敬的咒骂你们呢?」

  「这姓萧的有那么可恨吗?」杨存一头的冷汗,不会吧!就因为抓住了几个
匪徒,就被一城的百姓背后骂到祖宗十八代。这群家伙有没有必要这么团结,连
妓女和老鸨都在此刻显得那么高风亮节,靠,你们太爱国了。

  「紫仙恨不能扒他的皮,吃他的肉……」紫仙姑娘原本哀愁的眼里突然闪现
出一种恨意,说起话来更是咬牙切齿,眼眶也开始微微发红,眼泪一个不争气,
控制不住的流过那让人陶醉的容颜。

  原来,萧九在面相上看起来人应该不错,但所谓的心宽体胖在他身上却是一
点都体现不出来,那一身的肥肉,几乎都是民脂民膏堆积起来的。萧九祖上就一
直是津门人,他爹以前是津门周边的一个大地主,后来进了城做了不少见不得光
的买卖,论起财富,在津门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
十一个儿女竟然连续夭折,直到了四十多的时候,才算有了这个宝贝。

  萧家人对他可说是宠上了天,说是过分溺爱也不为过,把他养成了一个纨绔
公子,不是强抢民女,就是吃喝嫖赌,成天与一些市井混混们在一起,俨然已经
成了津门城内的一霸。眼看着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萧九还是不学无术,整天无
所事事,萧家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老爷子狠狠的咬了咬牙,变卖了剩余的家财,
给儿子捐了个官,就是希望儿子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这萧家老爷子考虑得还真对,当时他那点家当也快被这儿子折腾光了,变卖
家财以后,萧九也尝到了窘迫的滋味,尽管品行不改,却也只能无奈的忍着点。
好在他自小就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论起人情事故,投其所好的手段,一般的学
子反而没他在行。再加上他爹以金钱铺路和他天生的圆滑,没多久就入九品,年
纪轻轻就当起知县。

  当时萧家虽然家道中落,不过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底子依旧是一般大
富人家比不上的。萧九没多久就被外放到西南做了知县,老爷子则留在京城暗中
使力,在一波波的金钱攻势下,萧九没多久便拜到在定王门下。不到三年,一纸
公文,他就衣锦还乡的回津门做了巡抚,或许是想起以前家道中落时百姓们的嘲
笑,这一下,津门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昏暗不堪。

  萧九上任没多久,各种苛捐杂税就层出不穷,尽管怨声载道,但他仍旧肆无
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似乎是要把过去十几年花掉的钱拿回来一样。而他也在阵
阵得意中纳了十一房美妾。其中有不少是强抢而来,有的甚至还陪上人命!从他
上任的那一天开始,就俨然成了津门的土皇帝,说是官,但却比贼更加凶恶。

  强抢民女,欺行霸市,这都是小儿科,有一次更是看着人家新婚,眼看着花
轿里的新娘娇艳欲滴,竟丢下贺礼,转头带着捕快们将新娘子抢了回去,新娘子
哭天喊地的,最后还是被他强行侮辱后上吊自尽。新娘子的婆家得了纹银以后敢
怒不敢言,而新娘子的娘家兄弟却是气不过,收拾了盘缠准备上京告御状!谁知
被他知晓,立刻知会手下的贼人们,半路上把人家全灭了口,直到现在,尸体还
不知道被丢在哪个山谷里给狼吃了。

  「这……似乎就有点过分了。」杨存听完顿时沉默了,叹息了一声,也不知
道该说什么。这个年代缺乏基本的人权,而且民众大多都是官本位思想,导致很
多官员到了地方上就是独霸一方。甚至他们在这草菅人命,朝廷内竟是一无所知,
每年科道下来考察的时候,银子一塞,政绩卓越,也不知道那一纸纸歌颂太平的
奏折里,到底蕴含了多少连名字都没有的血泪。

  「您以为就这些吗?」紫仙姑娘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说话的时候眼神冰
冷,充满了道不尽的恨意。

  原来这些年来,津门已经成了萧九一言之下的地狱。

  城中百姓不管是大富人家还是穷光蛋,无不畏惧这位贪得无厌的官老爷。而
有上京告御状者,大多都被他暗中派贼人劫杀,这更是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欺
男霸女已经渐渐是小事了,更甚者,他曾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指示手下把他看
不顺眼的一个青年俊才殴打致死。而在死者的妹妹哭跪灵堂的时候,更是色性大
发,当着死者面将他妹妹奸污之后,又让属下众人一起侮辱!惨绝人寰的事接二
连三,百姓们恨不能喝其血咬其肉,但在他的淫威之下,却无人敢再上京告御状!
「紫仙姑娘,那你呢?」杨存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猛然想起今夜
紫仙那厌恶的态度,不由得问了一声,如此一个艳美绝伦的女子,似乎也不该流
落这风尘之地,看她举手投足知书达礼,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才对。

  「公爷,请记得。」紫仙姑娘眼含泪珠,颤着声说:「紫仙,是民女沦落风
尘以后的名字。民女贱名高怜心!」

  断断续续的哭诉,原来紫仙姑娘原本也是出身富裕人家,家里有一个姐姐和
一个弟弟。虽说从小父母双亡,但爷爷却是当年宫里的御医,老无所出的高老太
爷把这三个宝贝疼得几乎含在嘴里都要融化了,告老还乡以后,一家人便回津门。

  却没想到因为开了善堂,影响到萧九名下的药店生意,而遭到萧九的迫害,
老太医遭到莫虚有的罪名银铛入狱,没多久就含恨而终。

  更想不到的是,萧九竟然看上了高怜心的姐姐,欲行那苟且之事。好在高家
姐姐忠烈,趁他不备的时候在家中老仆的帮助下逃出津门,但却从此下落不明,
而当时年幼的高怜心也被家里的老妈子所救,侥幸逃过一劫。而萧九恼羞成怒,
竟然指示贼人在一夜之间洗劫高家,不仅杀害了家里的家丁和丫鬟,更将尚在懵
懂之年的弟弟乱棍打死,其心之毒,简直令人发指。

  「怜心姑娘,对不起。」杨存知道提起了她的伤心事,眼看着美人泪如雨下,
立刻手足无措。原来那张老板是高怜心的奶妈,那时候带着一部分家产和她一起
逃了出来。忠心的老仆确实有情有义,她并没有抛弃年幼的高怜心,反而是带着
她一起隐姓埋名,直到将高怜心抚养成人。

  「您说,我能不恨他吗?」高怜心越说心越酸,咬着银牙更是悲痛欲绝。想
起了过往的痛苦,纤纤玉手拍到桌子上,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碎欲死。

  「确实应该!」杨存顿时头都大了,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原本的艳遇
看起来还真是内幕重重,脑子里本该思考一些事的,可是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哭
得那么伤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赶紧抓着手绢给她递了过去。

  本着人的好奇心,杨存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来。高怜心虽然心内悲痛,
但还是含着泪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原来张老板带她跑出来以后,害怕手里的
钜款引起贼人的注意,在机缘巧合之下买下了当时落魄的天香阁,做起迎来送往
的生意。而高怜心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于一处隐蔽的别院里生活着,可说是没
有任何负担,可童年的阴影却始终是她心里的阴霾,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丰
衣足食,也是过得郁郁寡欢。

  春去秋来,女大十八变,那个沉默无言的女童,在张老板如母亲般的呵护下,
渐渐成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即使养于深闺之中,却也是芳名在外。越来越多的
传闻,让张老板深感困惑。而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则在高怜心的心里成形。当她
二八年华的时候,哭着跪求张老板,张老板最后还是敌不过她的执拗,这才有了
紫仙这个识名在外的花魁,有了这个让无数人魂牵梦饶的清倌人。

  「你是想……借机报仇吗?」杨存沉默了一下,总算明白她的用意了。心里
不由得感叹着这不幸的身世,却也佩服那位张老板的忠诚,幼主多财无知,但她
那么多年来却不离不弃,这种节操实在是世所罕见!

  「对,我知道他好色!」高怜心眼露凶光,却又苦涩的说:「但却没有一次
成功过,每次他来,前前后后都一大票的人,我试想过用匕首刺杀他,也试想过
用毒酒杀他,但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找不到半点的机会。」

  「这样的人怕死是正常的。」杨存算明白了,今晚她恐怕还是没有下手的机
会。更何况定王和镇王这样两位人物,那事先的检查是可想而知的。且如果她真
有机会下毒的话,恐怕真不会在意什么镇王定王,搞不好到时候连自己都会七孔
流血。

  高怜心不甘心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无奈的啜泣着,那含恨的模样却又楚楚可
怜,让人感觉极为心疼。

  「对不起……」杨存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一阵愧疚。
控制不住的道歉了一声。一个花季妙龄的女孩子,怀着这样的深仇大恨,这样的
血海深仇,内心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而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只是生命,
甚至是最宝贵的贞操!而她似乎也清楚的明白这些道理,仇恨,永远是让人无法
释怀的魔鬼。

  「公爷,对不起……」高怜心眼神里一黯,脸色突然有几分苍白。眼含歉意
和泪水,看了杨存一眼后,哽咽着说:「怜心对不起您,对不起您!」

  「怎么?」杨存话还没等说完,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无力。原本清晰的视线却
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模糊,手脚慢慢的冰凉,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开始蔓延全身。

  「公爷,怜心对不起您!」高怜心说着话的时候,就连原本嫣红的小嘴也是
开始阵阵发白。目露愧疚的看了杨存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轻轻的咳嗽着,
有气无力的说:「怜心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怜心知道不能连累无辜,
本想将这清白的身子送给公爷。怜心,实在……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补偿。」

  「怜心姑娘,你……」杨存感觉眼前越来越黑,近在咫尺的佳人,哭泣的容
颜也越来越模糊,在脑子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顿时全都明白了。

  国师张宝成的遗体在津门被辱本该是天怒人怨的事,百姓们却纷纷欣喜若狂,
因为他们觉得,以皇上对国师的敬重,萧九会因为这件事而遭到灭顶之灾,可自
己和杨术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国师——案,竟然被寄托了那么多的希望,
如果在这一刻,在萧九的安排下,一位国公在两位王爷的目睹下被一个青楼女子
毒死,那么这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怜心对不起您,下辈子做牛做马……」高怜心边咳边哽咽着,看着浑身瘫
软无力摔倒在地的杨存,有气无力的说:「不,怜心做牛做马也、也无以为报……
公爷,那交杯酒有毒,怜心的清白身子给不了您了……黄泉路上,怜心愿下十八
层地狱,偿还自己的罪孽。」

  杨存此时已经失去意识,高大的身体失去任何的支撑,「砰」的一壁摔倒在
楼板之上。闭上眼那的一刻,脑子里是一阵悔恨,妈的什么狗屁艳遇,全是骗人
的!老子来这世界都没多久,本以为能好好做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刚下山没
多久就被一个小娘们毒死了,老子不甘心啊!

  老子还是处男耶,早知道昨晚就来个碧血洗银枪了……

  杨存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黑,最后还是失去意识,无力的闭
上了眼。

  「公爷,对不起……」高怜心身体摇摇欲坠,轻哼了一声后,也跟着浑身无
力地倒了下来。在闭眼的一瞬间,虽然满心的愧疚,但嘴角却含着笑,似乎是预
见了萧九尸首分家的情况,看见了年幼的弟弟,看见了失散的姐姐,看见了冤死
的爷爷。隐隐之间,却又看见了杨家人的雷霆之怒,和这个翩翩少年在自己面前
豪爽大笑的模样……

  屋内顿时安静成一片,两人的身体都软软的摔倒在地,除了轻微的喘息外,
只能听见龙凤烛燃烧之时的滋滋声,而这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却又是那么的刺
耳。琥珀色的酒液此刻看起来就像玉一般的美,但却又美得如此诡异。

  「唉,这孩子……」门外,幽静的阁楼一声轻轻的叹息,门一开,一个蹒跚
的身影慢慢推开了门,轻轻的走了进来。

  风,轻轻的吹着烛火,摇摆不定,昏暗不明。

剑鱼 2013-10-21 00:24

  「第三章」冲动

  清晨,刺眼的阳光虽然温暖,却也让人十分的难受。原本悦耳无比的鸟鸣声,
在嗜睡的人耳里却显得和噪音没什么差别。杨存难受的哼了一下,此刻只觉得脑
袋特别痛,而且耳边一阵嗡嗡作响,意识似乎时有时无一样,感觉不到一丝清醒,
甚至连身体都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意识,刚缓解了一下身体的麻木,左臂方想抬起来的时候,
却碰到了一个柔软又细腻的手感。杨存不禁打了个抖,猛然睁开眼来,想起了昨
晚高怜心和自己一起中毒的事。

  「嗯……」这时,近在咫尺,一声柔媚却显得那么虚弱无力的呻吟,轻轻吹
在皮肤上,带着丝丝的温暖与香气,棉柔得让人不禁浑身一僵。

  杨存连忙转过头一看,顿时吓傻了眼。自己的臂弯里,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
人睡得正甜。高怜心的凤冠珠帘已经去除,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缓缓铺开。娇俏
的小脸上带着几丝纯真的浅笑,长长的睫毛还不时眨了几下,娇艳之余,又有着
小女人特有的性感,分外诱人。玲珑的娇躯上,那一身大红的喜袍略显凌乱,虽
然没有春光外泄,但却透着说不出的极端妖娆。

  「高、高小姐!」杨存看傻了眼,当看着她那嫣红的嘴唇在自己面前蠕动的
时候,真是恨不能亲上去。但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情况,又联想起昨夜中毒的事,
心里还是一阵忐忑。这时也不敢再有遐想,连忙伸手推了一下枕边的佳人。

  「呜,啊……」高怜心不耐烦的哼了一下,被这一推还在模糊着,但听着耳
边的男声,突然睡意也没了。猛然睁开眼看到同床而眠的杨存,一声尖叫顿时惊
天而起。

  巨大的龙凤床上,红色的被褥此刻显得很凌乱。高怜心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床
边,紧紧的抓着被单罩在身上,有些迷糊,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刻
杨存上半身几乎是一丝不挂,男性雄壮的身体毫无任何遮掩。下身也只是穿着短
短的一件内裤,清晨勃起的阳具此刻把柔软的内裤撑成一顶大帐篷,看起来特别
狰狞。

  「怎、怎么,我没死……」高怜心脸顿时红得像火在烧一样,小手赶紧抓起
被子使劲往身上拉。即使这时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但女性本能的矜持还是让
她把全身都紧紧遮住,看都不敢去看眼前男人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
身体,距离那么近,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存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并不是疑惑自己怎么没死,而是看着她那诱人的模样,有点恨
自己怎么没先占点便宜再叫醒她。

  心跳无比的快速,此时两人都不敢看对方一眼。杨存转头一看,发现衣服整
齐的叠放在屏风之上,再看着眼前绝美尤物此时羞涩惊慌的诱人模样,杨存不禁
脑子嗡嗡一响,喉头都有些干燥了。自己竟然搂着她就那么睡了一夜,死了死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哎,有做还好,顶多就是当一回禽兽,要
是没做的话,老子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你、你先出去……」高怜心的声音低得几乎都要听不见了,脸色红红的,
看起来分外娇媚。即使昨夜一心寻死,即使昨夜曾经大胆的献身,但清醒时遇到
这样的情况,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让她惊慌无比,尤其是当杨存偷偷打量她的时候,
一下子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杨存到底处男胆小,面对这样香艳的情况还是不敢硬上。留恋的看
了一眼床上披头散发的美人一眼后,连忙起身穿起衣服。开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又回头说:「昨天的事情别跟别人说。」

  「啊,嗯……」高怜心此刻心乱如麻,恍惚之间,门已经关上了。独自坐在
床上发愣,好一阵子以后,鼻子一酸,又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

  此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计划会失败,但杨存不仅没责怪她,反而是叮嘱她
保守这个秘密。尽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种包容,还是让她觉得心里又
酸又苦,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杨存也是一头雾水,苦笑了一声,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
是怎么了。昨晚差点都被毒死了,今天居然还有心情顾虑这个小妞。说到底是心
太软了,还是美色当前,自己连生气的动力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存不禁认真开始思索。如果高怜心不是一个天使面孔,
魔鬼身材的绝世佳人,那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傻呼呼的为她着想。相信任何一个男
人都会高风亮节的先帮自己歌颂一下,然后再真心的给出一个否决的答案。试想
一下,如果这个女人身材和猪一样,相貌又像惊天地泣鬼神,或许也就不会有昨
晚的危机了。

  就算命运比较衰,导致有了昨晚的危机,那今天起床的时候,通常应该也会
顺手把她给杀了吧!什么深仇大恨,什么处女之身,通通都是鬼扯蛋!如果被亲
戚朋友知道上了这样一个基因突变的逆天之货,那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杀人灭
口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一辈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哎,红颜祸水啊!杨存自我调侃了一下,不禁摇头笑了笑。果然,男人还真
的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面对漂亮的女人,荷尔蒙作祟的成分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高怜心还是那么倾国倾城的女人,那梨花带雨的一哭,被她水蒙蒙的眼眸一
看,浑身上下除了一个地方硬以外,其他八成都软了。

  「罪民张氏,参见国公爷。」一楼花厅里,一个苍老的身影战战兢兢的跪着,
一看到杨存下了楼梯,马上就拜了下去,额头撞在青花石板上,那「砰」的一声
响得十分刺耳。

  「张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存一看眼前张老板跪在面前,心里也有些
软化下来。但一想起昨夜处男之身差点葬送在她手里,又不禁怒火中烧。所以也
不去扶她,而是直接坐到主位之上,冷眼看着这位老人。

  「民妇有罪,昨夜的事都是我主使的!」张老板一边狠狠的磕着头,一边泣
不成声的哀求着:「紫仙也是被我逼的,求国公爷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她。
律法酷刑,老身一律承担,还请国公爷大人大量……」

  张老板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每次前额几乎都撞在青花石板上,没多久,一
丝丝的鲜血就沿着布满皱纹的老脸缓缓流下。越是如此,她却越是小心翼翼的哭
诉着,哀求杨存不要怪罪高怜心,哪怕是杀了她泄愤,她也心甘情愿,只求杨存
不要连累其他人,不要连累这天香楼里其他无辜的人。

  「那个毒是怎么回事?」杨存自问不是冷酷之人,眼看一老人在面前跪着哀
求心神也不是滋味。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心软了。

  「那是蒙汗药而已。」张老板抬起脸来,眼看着杨存并没动怒,马上小心翼
翼的哽咽道:「那是老身一时糊涂,紫仙姑娘并不知情……」

  「张妈妈……」这时,楼梯传来一阵惊呼。高怜心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宫
装长裙,正在下楼的时候猛然看见张老板跪倒在地,立刻满面惊慌的跑了过来,
一把将她扶住,颤着声说:「妈妈你快起来,地上凉,你膝盖一直都不好……」

  「怜心……」张老板摇了摇头,执拗的不肯起来,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哭
着:「都是妈妈的错,老身本来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些罪过都
是老身一个人的,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公爷,求您了……」高怜心一听,看着眼前如亲生母亲般养育自己的老妈
妈,心里更是一酸,马上跪在一边,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老妈妈都这年纪了,
受不了那牢狱之灾。这一切都是怜心造的孽,和她无关,请公爷不要怪罪她。」

  「不,都是老身的罪过……」张老板连忙拉着她,自己又磕着头,眼含老泪
的哀求着。

  没有血缘,但这分情谊却是那么的令人动容。彼此相依,那么多年的相伴为
生,一个忠实的老仆人,那份感情完全不逊色于一位伟大的母亲。杨存看着她们
互相依偎,互相搀扶,又互相把罪过都抢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心里真的是辛
酸无比,他自己又何尝不渴望亲情的滋味,即使没有血缘,但依旧会让人嫉妒。

  在张老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高怜心也总算明白为何两人都没死的原因了。
原来自从张宝成案以后,高怜心已经是大失所望,夜里含泪,不知道何时才能报
得血海深仇,就在萧九宴请两王的时候,她灵机一动,一个念头便不可遏制的产
生。既然一个国师的死能间接报得大仇,那如果死的是一个国公,甚至是一个王
爷,萧九肯定是难脱关系,甚至可能会因此掉脑袋。

  是夜,在赴宴之前,高怜心这个念头已经无法阻挡了,净身之后,祭拜了爷
爷的灵位,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不能在酒宴上下毒,她也想好了在交杯
酒里下毒的办法。张老板再三劝阻,也无法阻止她,她清楚自家小姐在柔弱的外
表下有,颗刚烈的心,为了报仇,她甚至可以玉石俱焚,不惜牺牲女子最宝贵的
贞操,所以为了高家一门不至于绝后,也为了舍不得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儿。她只
能悄悄的把见血封喉的剧毒换成蒙汗药,这才从鬼门关里救了两人一命。

  「你们都起来吧!」杨存叹息了一声,心一软,还是狠不下心来追究昨夜差
点丧命的事。

  「什么罪过?」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毫无情绪的轻问响起。

  厅内的气息突然僵住了,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无法流通。顺着声音看去,只
见杨术一身紫灰色长摆大褂,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眼神疑惑地看着端坐的杨存,
而望向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少时,却是极端的冰冷。就像是他所看的并不是活人一
样,不带着半丝的波动。

  「术儿见过叔父。」杨术依旧面无表情,挽起大摆,踏步走进来的时候,却
是充满了无比的压迫感。恭敬的向杨存请安以后,这才转头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
花带雨一样的两人,冷冰冰的问:「你们干了什么?是否怠慢了叔父!」

  「术儿,没什么事。」杨存一看,心里顿时暗叫不好。杨术这人虽然外表冷
冰冰的,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接触两天,杨存已经知道他为人也有冷酷无情
的一面。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险些被毒死,到时候这家伙一生气,那还得了。

  「叔父,我们该启程回京了。」杨术也没多问,只是转过身,极是恭敬的说:
「目前行李已经打点好了,叔父既然还有事要处理,那术儿就在此等候。」杨存
感到脑子一阵阵的发疼,这个冷面神可真不好打发!虽说他很古板的以晚辈自居,
但到底是堂堂的镇王,杨存当然不好意思以长辈的口吻和他说话,只是昨晚这事
可上不得台面,如果被他知道的话,这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镇王发起飙来恐怕不
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杨术一说完话,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语,目不斜视,几乎是入定了一样。当他
走进来的时候,对于楚楚动人的高怜心,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注目。那一眼甚
至连一点惊艳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看多了漂亮女人,还是性向方
面有问题。即使在他看来长幼有分不敢觊觎,但面对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连一
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让人感觉甚是诡异。

  「张老板,我想为紫仙姑娘赎身的事,你想清楚了吗?」杨存脑子疼了大半
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杨术这家伙。脑子里想起了古代肥岂剧里的经典剧情,
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啊?」张老板老泪横流着,没成想杨存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顿时愣住了。

  「公爷?」高怜心更是满脸疑惑,即使泪流满面,但那娇艳的容颜依旧无比
动人。此刻听着杨存莫名其妙的话,想想昨晚自己一个清白的女儿身被人家搂了
那么久,脸上顿时多了几抹羞红,心跳也控制不住的加快。

  「对啊!」杨存话音一落,心里突然就是一热。脑子里想起昨夜龙凤烛下,
那点点俏红的惊艳,早晨时,高怜心衣裳不整的在自己怀里时的香艳,此时再一
看那梨花带雨的小脸,一种特别强烈的占有欲开始控制不住的萌发。这年头女儿
家的清白,杨存也算是知道一些。那样的肌肤相亲,又喝了交杯酒,揭了红盖头,
那她也已经成了自己的人了。

  面对如此一个国色天香的尤物,谁又不想纳入房中,谁又不想看着这样美丽
的尤物在胯下呻吟的模样。这个强烈的想法,已经不可遏制的变成杨存脑子里最
大的冲动。没错,自己是差点被害了,但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高怜心这样
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在她惊世的容颜下又有如此贞烈的心,试问哪个男人
不心动?「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杨术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了看跪在地
上的张老板一眼,眼一瞪,轻哼着说:「怎么,我叔父堂堂一个国公。能看上了
你这里的风尘女子,你还心疼了不成?」

  「不、不是,老身不敢!」张老板被他一瞪,顿时觉得浑身发寒,虽然有些
搞不清楚状况,但也连忙摆起了手。

  「来人!」杨术唤来一个亲兵,接过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丢到了桌上,面无表
情的说:「这是三百两纹银,别说是你小小的津门了,就算在京城,一个花魁的
赎身之资也不过如此。」

  「这……」张老板一下子傻眼,甚至连哭都忘了。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小姐
一眼,本来高怜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而现在却又真的被当成伦欢一夜的
青楼女子。先不说高怜心本就是清白女儿身,加上主仆之间的情谊,张老板还真
有点受不了杨术这轻蔑的话语。

  「公爷,您当真要为怜心赎身吗?」高怜心也不敢在杨术面前提起下毒之事,
但眼看杨存竟然要带她走,心里突然一阵紧张。血海深仇她放不下,忠心的老妈
妈她也放不下,何况她本来就是清白女子,并不是真正的风尘女,哪受得了这样
的侮辱。

  「术儿,你先出去。」杨存眼看出她眼里透露着不甘、倔强,甚至还有微微
的愠怒。叹息了一声后,还是第一次拿起长辈的架子。

  「是,术儿在屋外恭候。」杨术也不多说,心里只道这叔父是一夜春风后留
恋起了软玉温香。情楼风月地,又何须藕断丝连?杨术走出去的时候不禁摇了摇
头,在他看来,杨存身为敬国公,理应为杨家的崛起而修身养性,但现在却流连
于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实在是荒缪至极。

  杨术出去后,屋内寂静无声,跪在地上的两人都含着泪水,彼此面面相觑,
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存。杨存看着高怜心此刻我见犹怜的模样,还是叹息了一声,
走上前一步,在张老板忐忑的眼前轻轻把她扶起来,轻声的说:「张老板,我说
的话,应该圆了你的愿吧!」

  「公爷,老身……」张老板顿时一惊,听着杨存的话,吓得是面如死灰。

  「公爷!」高怜心有些受宠若惊,当杨存将她也扶起来的时候,竟然连站都
站不稳了,一个娘跄,差点就摔倒在杨存的怀里。

  眼前的佳人,粉色宫裙勾勒出身线的美妙,端庄又大方,没有半点粉黛,却
更像是出水芙蓉一样,美得那么干净,那么清纯。杨存强忍住心里的冲动,这才
咳了一声说:「怜心姑娘,想来事情的经过你也知道了,至于我们衣不蔽体的同
床而眠,想必也是张老板的杰作了。」

  「啊、妈妈,你……为什么?」高怜心想起早上那段羞人的事,顿时就是小
脸通红,楚楚可怜的泪痕中那丝丝的娇羞,更是让杨存克制不住的开始心痒,恨
不得直接将她搂过来,好好的疼爱一番。

  「小姐,老身年岁不多了。」张老板眼神一酸,抓着高怜心的手,泪珠一下
子就流下来,颤颤巍巍的哽咽道:「老身伺候老太爷二十多年了,当年要不是老
太爷,我那死去的丈夫就没地方可以埋。高家遭遇横祸,眼看大小姐下落不明,
咱们高家可就你一个后人了,虽说是女儿之身,可老身不能看着你香消玉殒,到
了清明重阳,那还有谁给老太爷上香?这样老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妈妈,没你在身边,我还有什么亲人……」高怜心心里一酸,一把将
她抱住,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情似母女的二人,顿时抱在一起泣不成声。杨存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
么,若说感动,但看着女人哭,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了,尤其是昨晚
到现在,高怜心也不知落了多少泪了。看着辛酸是不假,但也有点麻木了,毕竟
人家再怎么血海深仇,也不关自己的事。

  张老板也是用心良苦,昨夜将二人用药弄昏之后,又将杨存脱了衣服丢到一
张床上,无非就是想为自家小姐找个好归宿,在她看来,杨存已经是个上好的冤
大头了。年纪轻轻的国公爷,出身名门,相貌堂堂又才高八斗,简直就是打着灯
笼都找不到的优等货,更难得的是,这位国公看起来不仅没半点纨绔之气,为人
反而特别随和亲切。小姐要是嫁了这样的人家,做了个妾室,想来也不会受欺负。

  然而一旦杨存死在这里,到时候高怜心不仅会玉石俱焚,就连天香阁上下都
会受到牵连。死,张老板不怕,但她怕的是高家会绝后!而且就算杨存心存善念
不再计较,但这边拍屁股一走,那边萧九肯定会像狗一样的跑来,到时候自家小
姐为了报仇,又免不了要受他侮辱。权衡再三,张老板这才打算让两人生米煮成
熟饭,希望杨存能带高怜心远走高飞,断了她报仇的念头。

  「妈妈,您这是何苦呢?」高怜心泪如雨下,她也明白张老板的意思。自小
这个老仆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呵护她,正因为如此,一旦高怜心有所托,那张老板
那也不会苟活,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去报仇。但高怜心清楚,即使是同归于尽,
张老板也同样在所不惜。在这位老妈妈的心里,何尝不是挂念着高家的血海深仇,
已经苍老的她,更是个忠烈之人。

  「好了,你们别吵了!」杨存在厅内来回走着,听着她们的哭声更是有几分
烦躁。想独占这个美人不假,但为此惹上麻烦,杨存又觉得自己很吃亏。尽管有
国公的身份在那里压着,但这种冤大头的事还是让人感觉很不爽。

  一声不耐烦的大喝顿时让两人都停止哭泣,只敢小声的啜泣着。杨存心烦意
乱的走了好几步,突然蹲下身来,直直的看着高怜心,直接问道:「好了,你就
和我说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啊?」高怜心没想到杨存会突然问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是瞠目结舌,不
知该怎么回答。

  「张老板,有些事和你交代一下。」杨存眼看着她犹豫不绝,马上示意张老
板和自己进了后书房。心里有个念头开始酝酿,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美人,杨存
不禁嘴角浮现了一丝的淫笑。

剑鱼 2013-10-21 00:24

  「第四章」月下情调

  夜已入暮,运河之上大大小小的船正在河水的荡漾中缓缓前进。河风轻轻吹
拂着,两岸的树林唾哗作响,天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明月闪烁生辉。一切都是
如梦似幻,显得极是唯美。

  在几艘小船的包围下,两艘巨大的花舫摘去了暖昧的装束,粉刷上普通的鹅
卵石黄,显得端庄大气,又有点富贵逼人的味道。前头那一艘最让人侧目的,是
坐在船头那如山一般高大的巨人。地奴似乎永远都吃不饱一样,此刻盘腿坐在地
上,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大只的烤羊腿,此刻他大快朵颐,吃得满嘴都是油光,还
不时灌上几口烧酒,狼吞虎咽的模样倒有几分憨趣。如果不是身旁那把大得吓人
的刀闪烁着寒光,简直有点卡通人物的味道。

  「公爷,这人真的好高大哦!」高怜心看着凶神恶煞的地奴,不由得有些害
怕,但也是忍不住的好奇者,毕竟一般人哪可能长成这样,她都有点怀疑地奴是
不是传说中的巨灵神。

  「这畜生哪里像人了!」杨存坐在亭台之外,鄙视的看了一眼前边船上的巨
人。这家伙上了船以后,往那一坐,似乎就没有再挪过地方,一天一夜的路程,
除了吃喝以外都没干过别的事,而且似乎都没看他上过厕所,难道他是个貔貅精?
只进不出。妈的,杨术真笨,养了这么一个贪吃货,真不知道一天得糟蹋多少粮
食。

  后边的花舫,也没了之前繁琐又暖昧的装饰,通体粉刷上了棕红色,二层的
阁楼之上,粉色的纱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着,颇有几分梦幻。亭台之外,一桌
酒菜,杨存坐在中间,满意的看着身边已经盘起妇人发髻的高怜心,嘴角不由得
挂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公爷,您笑什么?」高怜心顿时俏脸微红,盘起这头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已,现在她依旧是清白之身,眼看着杨存的笑有点坏,顿时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说是清白之身,可饮了交杯酒,揭了红盖头,实际上也和成了杨存的人
没有分别。当张妈妈帮她盘发的时候,不免慈爱的对她提点女子的三从四德。高
怜心羞坏了,也没想到杨存死里逃生后不但不怪她,而且还执意要带她一起走。

  心里除了有些忐忑和慌张之外,隐隐又有着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

  「没什么,月色挺好的。」杨存嘿嘿一笑,看着她款款的身姿,眼光从她在
小鞋包裹下的玲珑小脚,到那隐藏在端庄长裙下的曼妙身姿,毫不客气的扫视一
遍。再把眼光望向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个绝美的女人真的会属于自己。

  「公爷,您……」高怜心红着脸咬着下唇,羞答答的任由杨存打量着。想起
这两天来的相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即使杨存此时的眼神和
别的男人一样充满色意,但却让她芳心有着说不出的开心,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
的。

  「呵呵,陪我喝一杯吧!」杨存仔细的欣赏着美人害羞的模样,得意的笑了
笑之后,为她倒上一杯酒,说:「待会就有好戏了,不过你可别害怕哦。」

  「嗯。」高怜心就像个乖巧的媳妇一样坐了下来,只是面对着眼前谈笑风生
的少年,心神又不禁一阵恍惚。善良、随和、又那么的彬彬有礼,百般的呵护,
甚至是差点被自己毒害后却没半分责怪,高怜心心里顿时是百感交集,有些看不
清眼前的男人,并渴望能真正了解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放心吧,张老板那边,杨术会派人帮她的。」杨存说话的时候,看着她纤
细的玉手不安的抓着裙子,忍不住伸了过去,一把将那美妙的柔夷抓在手里。

  「嗯……」高怜心的头垂得更低了,尽管心里知道自己迟早会是他的人,但
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连这点小小的亲热,她都害怕会有人看到。娇羞又
有几分惊慌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前一天,杨存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这个美人。来到这个
世界上以后,杨存虽然抱着想随遇而安的想法,但并不代表杨存没有自己的欲望。

  高怜心的美貌和贞烈,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可抗拒的诱惑。然而她
心里却是满满的血海深仇,带着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会惹麻烦不说,危险性
也不亚于一颗不定时炸弹。

  如果让她继续留在那个是非之地,恐怕等杨存一走,以萧九这家伙的肚量和
魔掌,断然不会放过丢了他面子的高怜心和张老板。何况高怜心又是如此天仙般
的美人,以那禽兽的淫性,还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来发泄他那些阴暗的欲望。男
人都是有独占欲的,自己的女人当然轮不到别人碰,更何况是自己都没碰过的。
杨存的想法极为大男人主义,但却和这年头风花雪月的思想不符,也难怪杨术会
有摇头叹息的那一幕。

  别的男人可以把妾室送来送去,甚至可以和三两好友同时流连一个青楼女子
的香塌,除了正妻以外,其他的女眷几乎都视为物品一样馈赠。这样的风气虽然
对女性是极大的侮辱,可在这个年代却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但杨存可是无论如何
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高怜心一起带走,只是要让她心
甘情愿的和自己走,麻烦事也不少。

  所以,杨存才会和张老板秘密谈了一会之后,让杨术派人协助她变卖运河上
的房产和花舫,随后跟着高怜心一起来京城。试想一下,在大仇未报的情况下,
高怜心又怎么肯安心下嫁?自然是百般的不愿,甚至有可能以死相逼。最后张老
板无奈,只好把杨存的话和盘托出,又好生劝慰了一番,这才带着她一起上了花
舫,离开津门这个伤心地。

  「怎么了?」杨存看她神情娇羞之余还带有几分恍惚,心里一疼,紧紧握住
她柔软的小手,声音温柔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没什么。」高怜心还惦记着在津门变卖家产的张老板,有些担忧萧九会肆
机报复。尽管她清楚有杨术留下的人,谅萧九也不敢放肆。但在她心里,萧九是
一条疯狗,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这事过去,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杨存以为她惦记的还是自己
的血海深仇,马上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笑道:「那家伙也真可笑,还真以为抓住
几个贼人就能保住乌纱帽了。朝廷的那帮人可不是傻子,谁都知道漏网之鱼肯定
不少,更何况国师一向是皇上敬重之人,此事上了朝廷,势必是龙颜大怒。他津
门巡抚可少不了一个治理不严之罪,到时候能保住性命他就该偷笑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都信。」高怜心看着杨存此刻面上满是杀气的冷笑,
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另一只手也突然抚上杨存的手背,柔声的羞道:
「张妈妈说了,以后都要听你的。你说的话,怜心都信!」

  「傻丫头……」杨存看着她此时的温顺,心里顿时一痒,突然一把抱住她柔
软的小腰,喘息也控制不住地粗重起来。小美人此刻俏脸通红,羞红含媚,实在
是要人老命啊!

  「公爷,今夜不行。」高怜心虽不是真正的青楼女子,但在那样的环境下待
久了,自然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女人。一看杨存此时的样子,脸色顿时红得跟火烧
一样,低下了头,声音细若无声的呢喃道:「怜心天葵来了……」

  大姨妈,你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亲戚,所有男人都痛恨的对象!你硬生生
的阻止多少孩子投胎的机会,你让多少的狗男女,多少干柴烈火的男女痛不欲生,
该死!

  杨存顿时如遭雷劈一样,看着高怜心羞答答的模样,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
的笑脸,还是一副正义无比的嘴脸,有气无力的说:「怜心,爱情并不是只能依
靠肉体的关系,有时候纯洁的爱情,精神上的恋爱也十分重要。就像那个柏什么
图那个家伙说的,有时候我们不必拘泥于床笫之欢,亲亲小嘴,抱一下,反而更
能促进感情。」

  「呀!」高怜心没想到杨存会突然说得那么露骨,马上羞得头一低,再也不
敢说话。

  「而且除了那样之外,还可以……」美人娇羞的模样,简直像在等待调教的
小羔羊一样,杨存刚想凑近吃点豆腐,顺便给她来点性教育的时候,突然耳里听
到一丝异样的声响。

  平静的运河湖面上,此时突然多出了十几只小船拦在船队的面前,每艘船上
都有好几个拿着兵器的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又满脸的贪婪。他们都坦胸露背,
手里拿的家伙更是砍刀、叉子之类等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规军。如果说这样
的人是好人,那真就该去眼科医院检查一下了。保证如果不是白内障,至少也是
个缺、:一3 眼。

  7 ——4 ……一/ 二?!

  「大胆,前方是何人拦路!」这时候,亲兵的统领站在船头,警戒的看着他
们。尤其一开始杨存就已经说过不要扰民,所以他们都没穿军装,尽管如此,看
着他们一个个高大的模样,还是能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肃杀。

  「看来还真是票大鱼呀!」前方的人满脸贪婪的看着前边的船队,尤其是看
到后边的高怜心,更是下流的嚎叫起来。杨存心里一个不爽,朝那亲兵统领狠狠
瞪了一眼,心想你这小子是白内障还是青光眼啊,拦路抢劫这么明显的事你还问!
难道不喊几句官方点的台词,你这小子就不过瘾是吧!

  「何事?」这时候,前方的大船上,阁楼的帘子轻轻拉开,杨术一身素服,
手拿着古书,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场景,这家伙从一上船开始就窝在房里看书,
没人敢去打扰他的清净。这会儿闻听外边的喧哗,或许也是想活动一下筋骨,这
才走出来查看一下。

  「禀王爷,看来是拦路的贼人。」统领连忙上前禀报。杨存更加的鄙视了。
你自己视力不好,难道杨术那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视力不好吗?这阵势一摆,他们
要不抢劫的话多浪费成本啊!看那一个个獐头鼠目的,哪里像警察临检的样子,
要说他们是出来查酒驾的,鬼才信!

  「危害百姓,拿下他们吧!」杨术摇了摇头,不屑的看了前方一眼。转过头
来,饶有深意的看了杨存一眼,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马上又回屋看他的书
去了。

  「看吧,好戏要开始了。」杨存嘿嘿一笑,笑呵呵的说:「这小子还满有正
义感的。路见不平吗?就砍了他们!土匪抢劫特种兵,有意思,这帮家伙胆还真
肥,看来是嗑过药了吧!」

  「您在说什么?」高怜心在旁边听着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杨存话里那么多前
所未闻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本她对匪徒出现也感到有些害怕,不过看着杨存
的嬉笑以及不屑,她突然觉得也没必要再担忧什么了。

  「这一伙啊,就是萧九手下和他勾结的那些山贼。」杨存眯着眼一乐,心想
杨术这家伙还真的特别。自己叫他找人扮萧九的人去给这些山贼通风报信,这家
伙连问都不问就办了,而且那群傻贼一听有巨富之人路过,船上不仅有金银财宝,
还有不少女人,居然高兴得半点怀疑都没有就跑来。想想都觉得有些奇怪,找人
来抢劫自己,这事似乎也有点傻!不过杨术手下的家伙可不是吃斋的,如果要宰
了他们,估计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哦?…:」高怜心浑身一僵,再次抬眼看去时,那柔媚的眼眸里已经带着
说不出的恨意。想想那么多年死在他们刀下的无辜百姓,被他们凌辱的妇人,此
刻高怜心恨不得自己也能冲上前去,刺死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

  船慢慢的靠近,统领只是一挥手,周围船上的士兵早已经准备好了兵械,冷
眼看着眼前这群简直就是送死的毛贼。而可怜那群匪徒居然以为是大船顺风无法
逃脱,所以才会朝他们一直开去,好似自投罗网,竟然一个个嚣张无比的狂笑起
来。

  他们选择的地点也是一片的浅滩,几艘小船占据了深水处,其他地方就容不
得船只经过了。两边都是石滩,所以河道窄了很多,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用担心
大船会跑掉。即使只有十多只小船,也足以将整个航道盘踞。看来在运河上杀人
劫货之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光地点的选择就颇为讲究。

  「拿下他们!」统领冷笑了一声,当船靠近不到五丈的时候,手里的大刀一
挥,一马当先的跳下船去,踩在与腰齐深的河水里,怒喝着朝那些毛贼杀了过去。

  「杀呀!」一直在船上隐藏的亲兵们这时也现身了,一阵咆哮过后,一百多
人举着闪闪发亮的大刀尾随而去。即使没有穿军装,但一个个健壮的身躯,还有
整齐划一的步伐,都远远不是这些宵小的毛贼所能比拟的。刚一个照面,立刻就
有如狼入羊群,一阵阵刀光劈头盖脸的砍了过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一只肥羊吗?」这下,河滩上的那些毛贼都全傻眼了。
那么多船上,陆陆续续冲下一帮持刀的壮汉,这阵仗谁看了不会怕?他们甚至都
有点怀疑,明明自己才是打劫的,为什么这些人砍起人来比自己还狠?

  高怜心没想到,杨存选择河路回京,竟然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心意。
眼眶不禁阵阵的湿润,心里更是高兴得几乎要哭出来,但又害怕会因此给杨存惹
上麻烦,不免又有几分忐忑,一时心乱如麻,百感交集。然而杨存什么都没说,
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高怜心面露柔色,毫不犹豫的将柔软的
身子靠了上来。两人一起静静的欣赏着眼前官兵杀贼的场景,就像是在欣赏浪漫
又唯美的月色一样。

  杨术依旧在船内看书,地奴依旧吃着他的羊肉,对于眼前一面倒的屠杀连看
都不看一眼。眼前的阵阵惨叫,一个个贼人不断的倒下,血水渐渐染红了原本清
澈的河水。然而,似乎并没有人去关注这一切,只有亲兵们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结束着这一个个恶贯满盈的盗匪生命。

  河滩上顿时是杀声震天,跟随杨术的二百多名亲兵,哪个身手不是百中挑一
的强者,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牌土匪,砍起人来就跟打儿子一样轻松。拦路的
匪徒连逃跑的反应都来不及,立刻被冲得七零八落,一个个如同失去抵抗力的幼
童一般,根本不是这些正牌王府军的对手。

  杨存将高怜心紧紧抱着,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的娇躯在怀里激动
的颤抖,低头一看时,那美如星月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轻流,低低哽咽的模样
实在诱人,忍不住低下头来,在她的嘴角一吻,吻去了她的泪水,轻声的说:
「别哭了好吗?我会心疼的。」

  「我、我……对不起……」高怜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呜咽着,柔嫩的小手紧紧
抱住杨存的手臂,激动得令这副原本柔软无比的身体,在此刻都显得有些僵硬。

  「一切都会过去的。」杨存亲吻着她洁白如玉的面庞,吻着她辛酸的眼泪,
柔声的安慰着。

  「嗯。」高怜心温顺的呢喃了一声,将头深深的埋到杨存怀里。

  如果不是河边的撕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这一幕该有多浪漫啊!皎洁明月当
空,水面波涛淋漓,小船惬意轻晃,月下郎才女貌相拥。佳人天成,真是多令人
称羡的一对人儿。

  妈的,你们一堆臭男人在那惨叫什么,死就死,干嘛还叫得那么恶心,活该。
那个谁谁谁,帮老子多捅几刀下去,实在太杀风景了。

  杨存强忍着剧烈的冲动,享受着美妙的身躯依偎在怀里时,体香和热度所带
来的刺激,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没办法乱来的话,起码占占便宜也是不错的。

  又是大姨妈,可恶的大姨妈!杨存满脑子愤慨,安巧那晚也是,今天高怜心
也是!原本想来个春江花月夜,看来今晚又没戏唱了。

  画舫的一层,两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正躲在一边悄悄的看着亭台上的一双玉人
恩恩爱爱。安宁双手托腮,眼冒星星羡慕的说:「姐,真好看!」

  「嗯……」安巧看着这对天成的佳人,心里顿时酸酸的,有点醋意,含糊不
清的应了一声,可是一看高怜心那绝美的容颜,还有火辣的身材,再一看自己略
显青涩的小身体,心里突然有一点点的无力感。

  小姐妹俩也随行一起回京城,对于这样的小事杨术一点都不在意,大户人家
出外多几个丫鬟算什么,就算有暖床的丫鬟都不足为奇,日后顶多就给她们一个
妾室的名分而已。所以杨存原本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小妞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谁
知道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见怪不怪的,这倒让杨存感觉自己有点庸人自扰。

  「姐,你去哪?」安宁正满脸羡慕的时候,眼看姐姐转身朝船舱内走去,马
上就跟了上去。

  「收拾房间,准备洗澡水。」安巧的声音依旧软软的,不过这时候,可以明
显的闻见空气里充满浓郁的酸味。

  花舫的内部空间虽然比一般大船稍显宽敞,不过船上除了随行的下人之外还
有不少守护的兵将。所以空间也显得有几分拥挤,起居条件自然比不上陆地上的
宅邸。

  第一层挤满了兵将和伺候的下人,而第二层虽然空气比较流通,但空间相当
有限,临时处理了一下,也只有两个起居室而已。

  其中一间自然是属于高美人,一夜泪眼,她已经略显疲惫。杨存一直轻声细
语的安慰着她,直到屠杀结束,船队再次前进的时候,高怜心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那憔悴的模样叫人看一眼都心疼,连原本想要揩油的想法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高
怜心脸色隐约有些苍白,有些柔弱的依偎在杨存的怀里,杨存搂着她推开房门,
轻声的嘱咐说:「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嗯。」高怜心温顺无比的应了一下,柔软婀娜的娇躯始终靠在杨存的怀里。
来自男性的温暖,那分从没有过的安全感和心里的颤动,让她隐隐有些不舍这种
美妙的感觉。

  房内还算宽敞,不过终究是临时整理的,也有点简陋。除了一张楠木床,几
样简单的木制家俱之外,也只有一些简单的行头。杨存将她扶到床前,轻轻的扶
她坐下之后,这才满脸严肃,有些啰嗦的叮嘱道:「什么都别想了,先好好睡一
觉吧!」

  「好。」高怜心脸色微带羞红,偷偷看了一眼杨存,嘴唇微微一抿,似乎是
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

  「那我先走了。」杨存看着如此娇媚的尤物坐在床沿,此时心已经开始枰件
跳了起来。不过想想房内还有两个可爱迷人的少女,还是咬了咬牙,彻底的把这
正人君子装到底。

  「公爷。」就在杨存转身要走的时候,高怜心突然满脸通红,娇唤了一声。

  「什么……」杨存回过神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香风扑面而
来,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嘴唇上有一股冰凉的柔软。高怜心羞红着脸,紧
紧的抱住杨存的胳膊,闭着眼献上娇艳红唇。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只是一瞬间,就像是一颗火星投入了炸药堆里一样,杨
存顿时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那无比的柔软和仿佛在刺激荷尔蒙的香气,绝世尤
物的无比诱惑让人满脑子发晕。高怜心吻完后,马上羞得站到一边,低着头,细
细的喘息着,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口,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怎么会有如此
大胆的行径。

  「好甜……」杨存愣了愣,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
作祟,但明显能品味到那说不出的清香。

  「我……公爷,您先去休息吧!」高怜心几乎不敢抬头,亲完之后扭捏了一
下,又猛然把杨存往门外推。

  「不是,我……」杨存脚步软绵绵的,推着自己的妙手仿佛有天大的力气一
样,杨存根本就没办法停下脚步,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高怜心推出了房外,等到
回头的时候,小木门已经「喀」的一下关上,听声音似乎还迅速的栓上了。

  「怜心,你没事吧。」杨存不自觉的舔着嘴唇,轻轻的敲着她的房门。

  「公爷……我没事。」高怜心此时俏脸通红,依偎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高耸的美胸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扭捏了半天,呼吸才算是平稳了一些,但还是
难掩颠抖的说:「您先回去休息好吗?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会吧!」杨存这时脑子已经有点发热了,马上就摆出了一副不甘愿的口
吻,一副痛苦的语气说:「你刚占完我的便宜,现在马上又要赶我走,不行,你
开门,我要讨回一点公道。」

  「您、您别欺负怜心了……」高怜心满脸羞红,咬着嘴唇,想起刚才自己主
动大胆的行径,顿时又有些说不出的羞喜。

  软硬兼施了一会,高怜心始终不肯开门。无奈之下,杨存只好摇了摇头,有
些不甘的说:「好吧!那你早点睡。」

  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那踩在地板上的「通通」声简直就像是在拍打心脏一
样。直到脚步声消失,高怜心顿时感觉浑身一软,忍不住的松了口大气,慢慢走
回她那张充满香气的床上。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闭上眼的时候,脑海里尽是这个男孩的温柔,那声声
动人的轻声细语……

  高怜心时羞时笑,咬着自己的下唇,第一次体会到心乱如麻的滋味。

剑鱼 2013-10-21 00:27

  「第五章」第一次

  " 想要吃喝嫖赌抽,必学坑蒙拐骗偷……" 心情大好,摸着嘴唇似乎还能感
觉到那分柔软的诱惑。这应该是高大美人的初吻了,杨存哼着小曲,短短的一段
路走得飘飘然,脚步几乎都要浮起来。

  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时,杨存习惯性的一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头拴上了。会
在自己房里的,当然是那可爱的安巧了,杨存顿时色迷迷的一笑,敲着门说:"
安巧宝贝,我回来了,快开门。" " 啊!您等一下……" 房内" 哗哗" 的一阵作
响,接着就响起安宁略显慌张的声音。

  " 等、等等……" 安巧也羞答答的应了一下,语气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些惊
慌。

  这两个少女在搞什么啊?杨存也不作他想,靠在门前稍等了一会儿,就听见
门闩响动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推开门一看,只见木地板上
湿淋淋的,小巧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带着点点的水迹,看起来倒是有些慌乱。

  相较于高怜心房内的简单,杨存的房间就好了不少。床依旧是楠木大床,一
般的起居家具一应俱全,除此之外空间也较大。房内有一扇挺漂亮的翡翠屏风,
似乎是杨术刻意要带回京城的,这也让这摇晃的小空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 你们在干什么呢?" 杨存色迷迷的笑着,小心翼翼的将房门拴上之后,仔
细的看着地上的水痕一直延续到屏风之后,脑子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爱干净的
少女此时应该是在沐浴了。

  少女姐妹花,想着她们一模一样的可爱容颜,那尚是青涩却又充满着性感的
身体,杨存就感觉鼻子一热,鼻血都有种快要有喷出来的冲动。

  悄悄的走近了一些,果然,屏风后立刻响起安巧焦急羞怯的声音:" 公、公
爷,我们……我们在洗澡!" " 我也要洗!" 杨存呼吸顿时一重,脑子邪火一烧,
不加思索的说了出来。

  " 不、不行……" 安巧的声音瑟瑟颤抖着,着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满是不
安的说:" 妹妹天葵初至,现在正在沐浴净身,公爷千万别进来,不然会沾秽气
原来是安宁的大姨妈来了,杨存顿时恍然大悟。不过想想也对,年纪一样的小姐
妹,前后的时间差不多很正常。听安巧的语气她倒不是怕被看光,而是害怕杨存
会因为这样而损阳,杨存顿时有点感动,心想老子哪会忌讳这个,可刚迈脚想要
走过去时,想想这样可能会让安巧她们心里更加不安,还是克制住了强烈的欲望,
停止前行的脚步。

  " 嗯,那你们快点洗吧!" 杨存这时回头,一看桌子上已经摆好酒菜,只能
一边幻想着少女姐妹花沐浴的艳景,一边先填一下肚子了。

  屏风之后,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水蒸气还在缓缓上升。地上有一堆水迹,旁
边的架子上已经摆好了换洗的衣服。桶内,两个小脑袋紧张的张望着,身体全都
埋到了水里,青秀的黑丝在水面上漂浮着,一模一样可爱的小脸泡得红红的,越
显得童稚诱人。

  " 姐……" 安宁小脸红扑扑的极是可爱,眼看杨存没进来,这才拍了拍小胸
脯松了口气说:" 还、还好……" " 好了,快点洗。" 安巧羞涩又紧张,可是心
里又有着说不出的甜蜜。本以为今晚杨存会去高怜心那边过夜,看着那么妩媚动
人的高姐姐,即便身为女孩子的她一看都挪不开眼睛。可是现在杨存却回来了,
让她心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喜意。

  " 洗就洗,凶什么啊!" 安宁虽然懵懂无知,但还是听着姐姐的话赶紧洗着,
只是一向温柔的姐姐今天有点反常,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

  小酌了几杯,杨存听着屏风后微细的水声,心里痒得要命。就在脑子犹豫着
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水声停止了,一会儿的安静之后,两个娇倩可爱的身影手
牵着手一起走了出来,沐浴过后的姐妹俩都穿着洁白的素服。红扑扑的小脸上清
爽动人,一样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走了出来。

  " 洗好了?" 杨存顿时眼前一亮,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此时也有点眼花
缭乱,她们湿淋淋的头发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光着小脚,那可爱的小脚丫玲珑又
无比诱人,这时根本分不清谁是妹妹,谁是姐姐。

  " 嗯,好、好了!" 安巧的声音依旧软软的,抬起头看了杨存一眼,眼里透
着说不出的羞喜。

  " 姐,我想睡了。" 安宁依旧有点活泼,不过也是不敢看杨存,立刻拉着姐
姐的手撒娇了一下。

  " 你们睡哪?" 杨存一听顿时有点急了。看着眼前美人出浴的姐妹,也不知
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还能隐隐闻到空气里那青涩的甜美,再一看她们羞答答的娇
嫩模样,心里早就已经痒到不行。

  " 那边有板床,我们铺一下就能挤一挤了。" 安巧还以为这是杨存的关心,
虽然害羞,但却给了杨存甜甜的一笑,娇滴滴的说:" 我和妹妹应该睡得下的。
"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房角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张简陋的板床,又窄又小,
连睡一个都有点勉强。床板上光秃秃的,除了一张薄被,没有其他的东西,杨存
一看,心想这哪行,马上摇了摇头说:" 不行,一个人睡都嫌小了,你们哪挤得
下。再说也还没铺被单,半夜岂不是冻死人了。" " 人家说贴身丫鬟都这样睡的。
" 安巧眼眶顿时有点发红,但还是轻声解释着。在她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是
杨存的丫鬟这个事实。

  " 不行,那还不冻坏了!" 杨存斩钉截铁的摇着头。

  " 可是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睡了。" 安宁说着话时,眼睛有些羡慕的看着杨存
那张温暖的楠木大床。绒褥子软绵绵的,睡起来多舒服啊!即使现在是夏天,但
在这样的大床上睡觉肯定是既暖和又惬意。

  " 你们晚上就睡这了!" 这对鬼灵精的眼神哪逃得过杨存的法眼,杨存一看
顿时脑子就闪过一个点子。

  " 啊,睡这……" 安巧顿时有些慌乱了,连忙摆着手说:" 不行,那您睡哪
啊?" " 也睡这啊!" 杨存眼里色光一闪,露出的笑容已经有几分邪欲。

  " 啊,这样?" 安巧顿时有点回不过神来,惊讶又羞涩,而安宁在旁边牵着
姐姐的手却是低下了头,害羞又惊釾的偷看了杨存一眼。

  " 快去睡吧,不然会感冒的。" 杨存尽管心里的欲火极端澎湃,但看着眼前
羞答答的姐妹花,一时都有点无从下手。想将她们拉到床上去,手却在半空中僵
硬着,也不知道该往哪伸,只能在口头上催促着而已。

  " 不行!" 一向柔顺的安巧突然脸一红,看了看旁边的妹妹摇了摇头说:"
妹妹这会……这会不方便!" " 我知道,就只是睡个觉而已,又没什么。" 杨存
立刻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几乎是一副老子已经阉割掉的正经。心想我主要
的目标是你,又不是这个小丫头。

  " 姐,我好困。" 这时,安宁拉着姐姐的手,娇滴滴的撒娇起来。

  " 不行。" 一向娴静柔婉的安巧此时突然板起了脸孔,猛一转头朝着妹妹严
肃的说:" 宁宁,你天葵初至,不能在这里睡,不然会折损阳气的。" 又是迷信
这一套,杨存一听顿时脑子有点发疼,一股无名火也烧了起来。尤其是看古灵精
怪的安宁委屈的低下头时,更是不可遏制的熊烈起来,此时已经控制不住的走上
前去,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按住她们柔软的肩膀,板着脸说:" 够了,没
必要顾虑那么多,都给我上床睡去。" " 啊,可是……" 安巧话还没说完,不过
杨存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在她目瞪口呆的娇羞中将她
横抱起来。回头朝旁边的安宁说:" 上床去,你姐姐敢再说的话,我就打她屁股。
" " 啊、不行,宁宁,别放肆……" 温顺的安巧顿时有些急了,话还没说完,杨
存就已经低下头来,在她的惊讶中冷不防吻上那颤抖的小嘴唇。姐妹俩同时都傻
了,安巧愣住了,旁边看着的安宁也是目瞪口呆,又有些好奇的直视着这突然的
一幕。

  少女的嘴唇暖暖的,小小的,软软的,樱桃小口毫无防备的张着。杨存这时
哪控制得住,突然就将她放到柔软的楠木大床上,在安巧还没反应过来时,大舌
头就游了过去,吸吮着她嘴里满满的芬芳,含住她柔软的丁香小舌,轻轻的吸吮
着,挑逗着。

  " 呜……" 安巧顿时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只是在妹妹面前被这样轻薄,腼
腆的她一时之间有点受不了,小手本能的开始推着杨存。

  " 乖,听话。" 杨存也不再肆意轻薄,看着她红润的小脸和那羞涩的模样,
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马上趴了下来,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 晚上一起睡吧,
我还要抱着你呢!" " 可……" 安巧顿时羞得直咬牙,古板的那些忌讳又让她有
些犹豫不决。

  " 安宁,过来。" 杨存趁着她犹豫的工夫,马上一伸手抓住安宁那同样柔软
动人的小胳膊。在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拉上床,顺手也拉下帐子,吹
灭屋内明亮的那丝烛火。

  屋内只剩油灯昏暗不明的光芒,隐隐约约,朦胧中又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
暖昧。柔软的楠木大床上,小姐妹俩害羞的坐在一起,似乎是——时之间适应不
了这特殊的情况,全都抿着下唇沉默不已。那洁白的素服包裹住她们青涩又迷人
的身体,再加上这无辜可爱的模样,更是让人心魂一荡,欲望控制不住的澎湃。

  " 安巧宝贝。" 杨存从背后一把抱住颤抖的安巧,见她害羞的闭上眼睛,马
上低下头吻了吻她发烫的小耳朵,呼吸粗重的说:" 我们就一起睡,好不好?"
" 嗯……" 事到如今,安巧也不再坚持了。耳边那又酥又痒的感觉让她浑身开始
发软,顿时如泥般靠在杨存的身上,轻轻的喘息着。

  " 来。" 杨存顿时邪恶的一笑,猛然拉起那张盖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的绒
被,不给姐妹俩有任何思索的时间,马上就盖在三人的身上。

  " 呀……" 安巧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加速的心跳都还没适应过来。

  " 来,宝贝!" 杨存哈哈大乐着,大剌剌的躺在姐妹俩中间,一伸手就将安
巧抱到怀里,呵呵的笑道:" 我抱着你睡。" " 姐姐,我……" 安宁坐在一边有
些手足无措,当看着姐姐如小绵羊般靠在这个男孩的怀里时,心里突然怦怦的跳,
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想起早上起床时,看着姐姐和这个男人一丝不挂的睡在一起,
懵懂的她突然有种自己是不是电灯泡的感觉。

  " 你也一起睡吧。" 杨存兴奋的大喊了一声,猛然一拉却拉了个空。

  " 我……我去那边睡!" 活泼的安宁此时突然躲开杨存的魔手,笨拙的抱起
了堆在床角的一套被褥,颤抖着说:" 姐姐,我听话,我去那边。" 说完,小可
爱红着一张脸,立刻逃一样的跑下床。

  " 宁宁,我帮你铺褥子。" 安巧也是小脸胀红,毕竟是第一次当着妹妹的面
和别人这么亲热。尽管已经情窦初开,但矜持的本性作祟,还是不愿让妹妹看到
自己和他睡在一起的模样。

  话音一落,软绵绵的安巧突然如同兔子般灵活,下床和妹妹一起跑到板床边,
小姐妹动作僵硬的把被褥铺在那小小的板床之上。杨存一看,心想这还得了,这
一晚上本来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远处又有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在,要是
睡得着那才真是见鬼了。

  就在小姐妹花慌忙的铺好被褥时,杨存已经红着眼跑了过来。从背后一把抱
住了安巧柔软的小蛮腰,几乎有些粗鲁的将她抱得双脚都离了地,不满的说:"
你们都在这里睡,哪挤得下!" " 呀!" 安巧惊叫了一下。

  " 我……我先睡了!" 安宁此时红着一张脸,极没义气的先钻到被窝里,露
出粉嘟嘟的半张小脸,眨着大眼睛,声音低低的说:" 姐姐,我听你的话,不去
公爷那边睡了。这里太挤,要不,你就去那边睡好了……" " 你这死丫头!" 安
巧顿时胀红了脸,尤其看妹妹羞急之余,还顽皮的朝自己眨了眨眼,小脸顿时是
红得像充血一样。

  就算不能抱着小姐妹一起睡,但也绝不能让自己独守空床。杨存此时的决定
万分明确,不给安巧任何拒绝的机会,嘿嘿一笑,将她可爱娇小的身体一把抱起,
眼看着她羞涩又有些微嗔的模样,立刻大步朝床上走去。

  进了帐子,将她柔软迷人的身体轻轻一放,安巧一下就坐在了大床上,透过
帐子看了看妹妹那边,立刻是又羞又气的说:" 这死丫头,怎么突然那么听话了
——" " 宝贝是不喜欢和我一起吗?" 杨存又将被子拉了起来,眼看着她羞嗔的
模样分外迷人,玩心一起,不禁装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 没、人家哪有……" 安巧顿时啊了一下,低下头来,不安的玩弄着自己的
衣角。似乎是害怕杨存会不高兴,小嘴唇一动一动的,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 小宝贝,你真漂亮!" 看着她羞答答的模样,杨存更是喜爱得不得了,双
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仔细的看着这迷人的少女,语气也开始变得有点飘飘然。

  " 我……我们睡吧。" 安巧听着这些甜言蜜语,只觉得浑身一软,心里虽然
窃喜着,可是又害怕会被妹妹听见,又忍不住有些惊慌。

  " 来。" 杨存温柔的一笑,看着羞答答的小可爱,忍不住猛然将她搂到怀里,
在她柔软的吃嘻声中一起倒在大床上,任由她软软的娇小身躯躺在自己的身上。

  青涩身体的柔软,小乳房嫩嫩的触觉,还有这分迷人的温香。杨存顿时感觉
下半身硬得更是难受。脖子间,少女的青丝微微的撩着,让人分辨不出是心痒还
是身体痒。安巧咬着下唇,红着脸,那双可爱的大眼眸水蒙蒙的看着杨存,呼吸
已经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

  " 安巧,让我亲亲。" 杨存看得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双手慢慢的摸上她滑
嫩动人的小脸。少女微微的一低头,红着眼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安巧的呼吸声渐渐的加重,在她紧张的期待下,杨存如蜻蜓点水般,慢慢的
吻了吻她僵硬又香甜的小嘴唇,仔细又温柔,动作轻柔得连自己都敢不相信。双
手轻轻抚着她发烫的小耳朵和那柔顺的发丝,直到她不太紧张的时候,这才吻住
了可爱的樱桃小口,舌头只是轻轻一靠近,立刻占有了她芬芳动人的小嘴。

  这次安巧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杨存肆意的品尝着她嘴里迷人的香甜,少女
在轻哼之余,丁香小舌也开始生涩的回应着,偶尔还半睁开眼来,用那水灵灵的
大眼睛偷看几眼。杨存也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之中,不停的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
吸吮着她的小舌头,轻轻的撩拨,慢慢的吸吮,尽情的享受着怀里少女情动的颤
抖。

  温存至极的一个吻无比美妙,当呼吸有点上不来时,安巧这才" 啊" 的一声
抬起头,一边大口喘息着,难为情的看着杨存。此时她正好坐在杨存的肚子上,
小巧的身躯微微颤抖,显得那么性感迷人。杨存也不多话,双手慢慢的抱住了她
可爱的小蛮腰,柔声的问:" 小宝贝,舒服吗?" " 舒、舒服。" 安巧咬着下唇,
羞答答的点了点头。那柔嫩的小手本能的按在杨存的胸膛上,她支撑着这时已经
软绵绵的身体。

  " 喜欢我吗?" 杨存说话的时候,双手也开始不老实了,隔着衣服,开始爱
抚着她细嫩可爱的小蛮腰。

  " 喜、喜欢……" 安巧顿时浑身一颤,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软软的,朦胧间
的腼腆和突然的大胆,叫人十分惊讶。

  " 安巧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你。" 这算是表白吗?杨存听着她嘴里发出的软
甜轻音,骨头都有点麻了。双手控制不住的往上摸去,在她紧张的喘息中却没有
摸她可爱的嫩乳,而是径直朝上慢慢滑过她雪白的脖子,轻柔的抚摸着她可爱的
容颜。

  " 嗯……" 安巧顿时又羞又喜,这暖昧的姿势,杨存温情脉脉的动作,彻底
的刺激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此时漂亮的大眼眸里是既惊喜又迷茫,轻柔一瞥,媚
眼含丝无比的魅娆。

  彼此深深的凝视着,在少女媚眼如丝的注视下,杨存慢慢坐了起来,面对面
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又忍不住吻了她几下。几次温柔的吻已
经让少女彻底的迷醉,趁着这时,杨存的双手也不客气的按在她的肩上,在她耳
边吹着热气,一边舔着发烫的可爱小耳朵,一边充满诱惑的说:" 小宝贝,以后
当我的小妻子好吗?" " 好啊……" 安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马上又羞得啊了一
声,把小脑袋埋到杨存的胸口。

  " 来。" 杨存一边轻吻着她发烫的小脸,一边温柔的将她放到床上。

  安巧不安的躺着,漂亮的眼眸无辜又楚楚可怜的看着杨存,这迷茫的模样实
在太可爱了,杨存都已经有点忍不住,手慢慢的摸索到她锁骨位置,轻轻抓住了
她素服上小小的绳扣。安巧顿时羞得满脸发红,小手本能的想拒绝,可是面对着
面前深邃的眼眸,浑身又僵了一下,小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紧紧的抓皱身旁的床
单。

  这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让杨存感觉呼吸都有点粗重。手指头颤抖中已经有几
分的僵硬,笨拙的动了好几下,这才慢慢的把她衣服上的绳扣二解开。慢慢揭开
素白色的上衣之时,眼前美妙的场景伴随着一阵满是香甜的温度,瞬间让杨存感
觉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洁白无瑕的冰肌玉肤,每一寸都胜似腊月春雪。白里透红,分外的柔嫩,小
身体显得有一些瘦弱,但却分外的诱惑,纤细的锁骨在紧张的呼吸中显得极为突
出,性感又不失可爱,胸前一对小巧玲珑的嫩乳,就像是新鲜的白馒头一般,圆
鼓鼓的形状特别可爱。小嫩乳上粉色的小乳头就像是米粒般的大小,点缀着这诱
人无比的小嫩乳,看起来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平坦而略显消瘦的小腹,此时正随着紧张的呼吸而收紧着,让她本来不大的
乳房看起来却更显得丰满,杨存控制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猛然趴了下来,双手
握住了这对可爱的小嫩乳。一入手的感觉丰盈可握,柔软又不失弹性,小女孩身
体的青涩和青春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的香甜,带来了让人几乎疯狂的诱惑。

  " 啊……" 安巧顿时呼吸一紧,发出了哭泣般的轻吟,幼小的身体第一次被
男人如此粗鲁的抚摸,那粗糙的手掌放在敏感的小嫩乳上,带来的酥麻感觉,让
身体似乎都变轻了不少。

  " 宝贝,你这里真软……" 杨存双手一直搓揉着,但才揉了一下子,就已经
有点控制不住了。看着少女瑟瑟颤抖的模样,低头来本是想品尝一下她芬芳的嫩
乳,但脚磨蹭过的时候,异样的感觉却让杨存浑身一抖,忍不住兴奋的问:" 宝
贝,天葵走了吗?" " 啊,嗯……" 安巧已经连头都不敢抬了,这轻轻的一声嗯,
几乎已经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气。

  " 你太棒了。" 杨存的双眼顿时都要冒火了,在安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突然抓住她的裤子,猛地将这宽松的小裤子拉到她的脚踩上!

  " 啊,别……" 一直温顺的小绵羊感觉下半身一凉,顿时是羞坏了,连忙想
要阻止杨存的动作。但这时已经来不及,在她身体一动的时候,杨存已经粗鲁的
把裤子全脱了下来,顺手就丢到一边。

  " 宝贝,你真美。" 杨存看着眼前漂亮的娇小身体,狠狠的吞着口水,眼神
已经红得有点吓人。

  " 您……" 安巧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着,这还是第一次把青涩的身体呈现在
异性面前。

  赤裸的小羔羊,此时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羞之物,芳心的澎湃让安巧即使羞
到了极点,却也没有做出任何遮羞的动作。那柔软的小手此时只是紧紧抓着床单,
几乎都要把床单抓破,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僵硬得几乎快要抽搐。

  雪白迷人的小身体,娇小又无比的可爱。肌肤的每一寸都有如牛奶般的白晳,
找不出任何瑕疵,一双圆润动人的玉足,可爱的小脚瑟瑟颤抖着,玲珑中又有种
荡人心魄的美。双腿紧紧的交拢着,遮掩着最为迷人的地带。小巧可爱的阴户就
像个漂亮的小馒头一样,白嫩嫩的,没有半根体毛,看起来无比的干净,无比的
诱人。

  " 宝贝,你真漂亮。" 杨存顿时呼吸一紧,猛然一低头吻住她的小嘴。感受
着她颤抖的紧张,有些粗鲁的品尝着她美妙的清香。此时欲火已经焚身,哪还控
制得住,在激吻得少女呜咽轻吟时,杨存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用
力的丢到一边。

  赤裸相对着,一个激吻已经让少女有些意乱情迷了。等到她迷茫的睁开眼时,
又是羞得" 啊" 了一下。赤裸的男性身体,杨存此时浑身上下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结实的身体,还有胯下几乎要爆炸开的巨大阳物都让安巧紧张得心脏都要停
止跳。

  39" 来,宝贝,让我好好亲亲你。" 杨存粗重的喘息着,看她又闭上了双
眼,马上就低下头来,迫不及待的趴到她的胸上,双手握住一对可爱的嫩乳轻轻
揉弄,一张口就含住一颗可爱又精致的小乳头,那无比娇小的乳头,和少女特有
的乳香,冲击得杨存的脑子都有几分错乱。

  " 呜……" 安巧顿时轻咽了一下,软语细声,呼吸更是紊乱。

  可爱的小嫩乳,乳肉柔软又香甜,带着少女的奶香,几乎叫人疯狂。杨存爱
不释手的把玩着这对可爱的小宝贝,感受着少女身体本能的颤抖,嘴一刻都不肯
闲着,几乎在上面种满了小草莓,又来回品尝着两颗小巧又粉嫩的乳头。杨存疯
狂又贪婪的用舌头去舔,轻柔的吸吮着,恨不能将这两颗小宝贝吞咽下来。

  " 啊,不要……呀……" 少女开始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似乎是痛苦的粉
眉微雏,小腰也不自觉的弓了一下。

  " 宝贝,来,别紧张……" 杨存几乎把她的小嫩乳上舔得满是自己的口水,
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依旧是依依不舍。抬头一看,少女此时已经俏面桃红,轻眸
含春,更是一下就刺激起了兽欲,马上就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

  " 别、别摸那……啊!" 安巧此时已经意识模糊了,任由杨存抱紧她的娇躯,
粗糙的手掌不老实的抚摸着她发烫的肌肤,感受着身体颤抖,这柔软无比的感觉
叫人几乎疯狂,尤其是滑过她洁白的玉背,慢慢握住了她小巧的嫩臀时,安巧的
喘息更是不安。

  " 乖乖的,安巧最可爱了。" 杨存一边说着甜言蜜语哄着她,一边贪婪的亲
吻她雪白的肌肤、可爱的锁骨、小巧的乳房、圆润的香肩和那发烫的小耳朵,酥
软的快感让少女如泥般软了下来,除了喘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力气。

  又是一个长长的吻,杨存揉着她水蜜桃般甜美的嫩臀,把她吻得几乎上气不
接下气时,手已经控制不住了,沿着小腹慢慢的往下,感受着她因为紧张而收缩
的身体,慢慢的摸索到那最是迷人的青涩地带,在她的一声轻哼中,覆盖住那可
爱的小馒头,感受着那里最灼热的温度。

  " 公、公爷……" 安巧的腰一下子弓了起来,小手紧张的抓住杨存就要钻进
她双腿中间的大手,喘息着,似乎像是哽咽一样的细吟:" 不、别……宁宁还在
旁边……不要……" 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话,那天籁加上紊乱的鼻音,更像是催人
情欲的魔咒。杨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比灼热,热得就连毛孔都要喷出火来
了。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在她害羞又着急的注视下,慢慢的放到自己的面前,当
着她的面在那柔软又满是香汗的掌心一舔,轻轻的吻了起来。

  " 呀……" 安巧感觉连骨头都麻掉了,那种痒到极点的感觉使得呼吸都有些
不顺畅。尤其是杨存还当着她的面将可爱的小手指一根一根的在嘴里吸吮,这淫
秽的场景又哪是这种懵懂的少女能承受的。

  " 安巧宝贝,喜不喜欢我……" 杨存吻完了她的小手,又低下了头来,继续
品尝着她鲜嫩的樱桃小口,和那让人爱到极点的可爱小嫩乳。

  " 喜、喜欢……" 安巧颤抖着,俏眼含春,如此强烈的爱抚令她快要崩溃了,
即使杨存也是第一次,但这样的手段,一般的熟妇都不可能受得了,更何况是她
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 宁宁睡着了,没事的。" 杨存一番甜言蜜语让小可爱浑身都软了下来,在
她耳边细声轻语,仿佛魔咒般的声线,让少女的紧张和羞涩渐渐的放松下来。

  雪白圆润的大腿一点点的掰开,当少女被吻得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杨存终
于能欣赏到这个最迷人的地带了,低头一看时,那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和湿度扑面
而来,伴随着这羞涩地带的灼热,让杨存脑子有点抽搐,瞬间能感觉到自己嘴唇
已经干得几乎要裂开。

  青涩的少女,她的下半身就像是陶瓷制作的一样,细润又充满了说不出的诱
惑,双腿间最迷人的地带只有一条细小的肉缝,宛如是洁白的小馒头中开了个小
口一样。在杨存剧烈的挑逗下,可爱的小地带已经不堪的覆盖上一层洁白晶莹的
爱液,小肉缝微微的颤抖着,就似是在喘息着一样,隐隐可见里头美丽的嫩肉,
鲜艳的粉红色刺激着视觉,也在刺激着灵魂里最本能的欲望。

  " 不、不要看好不好……" 安巧害羞得捂着自己的眼睛,双腿也在瑟瑟颤抖
着。对于女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彻底把自己献出去了,腼腆的她从没被人这么看过
那羞涩的地方,此时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这样剧烈的负荷。

  " 不,这里,真的很漂亮……" 杨存觉得脑浆翻腾,太阳穴在一跳一跳的燥
动着。二世为人了,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女性最神秘的地带,尽管眼前是个没长
开的女孩,但这分青涩和洁白带来的诱惑和冲击却更加剧烈,叫杨存恨不得给自
己一巴掌,看看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 安巧宝贝,你身上哪里都漂亮。" 杨存躺了下来,粗鲁的将少女背对自己
抱到了怀里,嘴粗鲁的吻着她的耳朵和雪白的脖子,一手绕到了她的胸前,抓住
了一对可爱的嫩乳肆意的把玩着。一只手则在她绵软的颤抖中,慢慢的摸到那最
青涩迷人的地带。

  " 爷,巧巧,喜欢你……啊!" 安巧浑身颤抖不已,原本想靠拢的双腿因为
这甜言蜜语又主动的分开,杨存的爱抚已经让她彻底的迷离,在美妙的抚摸中,
身体和心灵第一次品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和那原始的冲动。

  " 嗯……" 杨存点了点头,此时的兴奋已经让他没有任何言语能力了!颠抖
的手慢慢覆盖上她潮湿的羞处,少女顿时呻吟了一声,那莺鹊之声仿佛带着无穷
的魔力一样,让人更加兴奋。

  可爱的小肉缝湿湿的,热热的,只是简单的轻抚几下,就已经让少女开始浑
身颤抖。杨存抱着她小巧的身躯,吻着她的嘴,感受她呜咽声中青涩的激动,手
指在她浑身一僵中,慢慢滑着可爱的小缝隙,在轻轻的揉按中,找到了那可爱至
极的小黄豆,只是轻轻的一按,瞬间就能清晰感觉到少女的爱液变得更加膨湃。

  " 爷,别、别玩巧巧……好痒……" 少女低身的嘤咛着,或许是害怕被一旁
的妹妹听见,声音又低又媚,撩人心魂,简直是挑逗到了极点。

  " 巧巧,你喜欢这滋味吗?" 杨存说话的时候,手依旧在她的嫩乳上做怪,
将她小巧玲珑的身体微微一翻,又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可爱的小乳头,一边吸吮
着,一边含糊其语。

  " 不、不知道,啊……好酸……" 少女哪受得了这种刺激,下身、嫩乳被亲
吻的滋味交缠而来,那特殊的滋味让她的脑袋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在她的意乱情迷中,杨存的命根子此时兴奋已经达到顶点,澎湃的血液一股
一股的涌进,几乎要濒临爆炸的边缘。眼看着一丝不挂的少女在自己的爱抚下,
肌肤粉红的一片,那娇促的喘息和眼里的迷离,已经是最好的春药,克制了半天
的欲望,已经无法遮掩在温柔的外衣之下。

  将她粗鲁的压在身下,在她还在迷乱之时,那雪白的大腿已经被杨存分成从
字形,被挑逗得潮湿不堪的小肉缝,此时已经鲜艳无比的展开,杨存一看脑子更
是一热,粗喘间已经控制不住了,手握着命根子套弄了几下,那巨大无比的龟头
闪着紫黑色的狰狞,开始一点一点的接近这最可爱、最青涩的处女地带。

  " 呀,爷,这……" 安巧惊得瞪大了眼,看着那巨物慢慢靠近她柔嫩的小阴
户,顿时有些慌张的问:" 真要……进去吗?" " 乖,是要进去。" 杨存低头与
她亲吻,一边吻着,一边动情的呢喃着:" 只有这样,你才是我的女人,完全成
为我的女人。" " 会痛……" 安巧被吻得神志不清,陶醉的呢喃了几句后,腼腆
的小脸上突然有些紧张的坚决,压低了声音,宛如哭泣般的轻哼道:" 那,那你
……不许太用力,肯定会痛的……那、那么小……" 含糊不清,低声咽语,少女
害羞又勇敢的模样,充满了魅惑般的引诱。杨存只觉得脑浆都一阵阵发热,马上
握着命根子对准她那娇小无比的小肉缝,一边轻轻的磨蹭着,一边信誓旦旦的说:
" 放心,痛只是一下子,很快就不会痛了。" " 公爷,巧巧喜欢你。" 初经人事
的少女,安巧紧张得呼吸都有点呆滞了,马上双手紧抱着杨存的脖子,喘息着,
僵硬着,又似乎是建议的泣哼着:" 巧巧不怕疼,真的不怕。" 标准的传道士姿
势,坚硬无比,甚至可以说到了爆炸边缘的龟头已经抵到她可爱的处女地了,在
杨存轻轻的磨蹭下,龟头上满满都是少女青涩无比的爱液。

  安巧的呼吸更加急促,媚眼迷离的轻哼着,突然深沉又温柔的看了杨存一眼,
又羞答答的闭上眼睛。

  比起狂野无比的诱惑,这无声细语般的讯息,更是让情欲控制不住的空前澎
湃。少女软绵绵的默许,没有任何的语言,却有着让人根本无法抵抗的诱惑,看
着少女决绝又认真的闭上双眼,杨存顿时感觉脑子一热,马上一低头吻上她娇媚
的樱桃小口,双手抱住她可爱的小蛮腰,本就迫不及待的命根子顿时狠狠的往前
一顶……

  " 啊……" 沉浸在温情中的少女顿时叫了一声,粉眉微微皱起,迷茫的眼眸
里情愫倾人,咬着小嘴唇,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随着安巧的一声轻呼,杨存已经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眼睛望着天空,灵魂彷
彿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主宰权一样。一瞬间,身体感官带来的刺激,
心灵上带来的冲击,已经让杨存失去了所有意识。

  什么叫结合在一起?杨存现在不懂,以后也不一定懂,但身为两世处男,现
在身体带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也实在太强烈了,只觉得灵魂空荡荡的一片,空
白得叫人几乎无法理解此时此刻身体感官带来的所有讯息。

  敏感的小肉缝,可爱又无比幼嫩的小肉缝,青涩得叫人几乎不敢直视,而就
在这时,却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的龟头,很舒服的掩没在这从没有人体会过的处女
地带。在那粉红色嫩肉的包围下,龟头几乎是每一寸都被紧紧包围着,找不出任
何的缝隙来。

  这就是女人的身体吗?那紧得让人几乎窒息的感觉,温热……不,应该说是
潮湿中几乎要把人融化的灼热,杨存感觉太阳穴都一嗡一炸的开始发响。这是他
第一次体会到女性阴道的魅力,即使只是小小的初尝,但此刻的滋味,身体感官
上第一次带来的无比愉悦,却是美妙得让人神魂颠倒,就连意识都快要在这一刻
彻底的爆炸。

  " 巧巧,怎么样?" 杨存从前所未有的兴奋中稍稍的有了一点神志,眼看着
身下少女脸色微微的发白,眉头皱起,身体也在颤抖,马上关切的问了一句。

  " 没、没事,就是……胀疼!" 安巧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听起来有气无力,
无比柔弱。眼眸里似乎是有泪水在打转一样,可小手又马上抓住杨存的胳膊,绵
绵软软的眼眸,似乎因为这小小的接触,又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勇气。

  " 宝贝,你没事吧!" 杨存顿时有些慌了,马上将她轻轻的一抱,吻着她的
小脸,有些慌忙的说:" 要真的痛的话,我们今晚就不要了好不好?" 这时候杨
存突然感觉内心有点慌张,毕竟是第一次做爱,即使龟头上传达来的快感无比的
美妙,可是眼看少女已经有点苍白的小脸,那瞬间的心疼却是特别的剧烈。杨存
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看着少女此时的疼痛,心里也特别不是滋昧。

  " 不、不要……" 安巧眼眶隐隐发红,泪水在眼睛里小声的转动着。眼看着
杨存心疼的模样,心里一甜,突然一把抓住了杨存的胳膊,小声又喘息着轻哼着:
" 爷,巧巧……不怕痛,您、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不行,你都痛这样
了!" 杨存已经整个额头都是冷汗了,这可是第一次的处女开苞啊,身为处男有
个屁的经验!眼看着少女此时痛得话都说不太清楚了,杨存有点怀疑那所谓欲仙
欲死的滋味是不是真的。

  因为这时,少女的阴道无比紧致又僵硬的痉挛着。那连指头都几乎容纳不了
的小地方,紧紧的包裹着敏感的龟头,虽说那分潮湿和热度无比的舒服,可是那
紧度也太夸张了,让杨存爽到极点的同时,也被夹得隐隐作痛。

  " 不要……啊……" 安巧一直都是温顺无比,面对着杨存的疼爱,她急得一
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强牵着身体本能的一动,身体微微往下一倾,突然撕裂般
的一阵疼痛,痛得她喊了一声,可爱的小脸像是纸一般的苍白。

  " 嗡" 的一下,身体的感官能力似乎在一瞬间延伸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
胞,让那刺激的感觉变得如此的明显。杨存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下半
身传来的感觉就像几万伏特的电压突然猛烈的集中,让整个灵魂瞬间都失去了负
荷的能力。

  清晰,无比的清晰,龟头只是轻微的顶在一层薄薄硬硬的东西上面,柔软又
显得特别的脆弱。少女不安的扭动带来了绝美的感觉,在爱液充足的润滑下,龟
头瞬间就刺破了这层脆弱的阻碍。大半根命根子猛然往里一滑,淹没在那灼热又
紧凑得让人崩溃的潮湿之中。

  处女膜,没错,绝对是处女膜。杨存脑子异常的兴奋,命根子依旧插入了少
女紧致的处女花穴,感觉美妙又有点疼痛,但人生中的第一次性爱,第一次品味
到女性阴道的那一分魅力,仿佛是原始的雄雌本能在作祟一样,心里立刻产生了
一种雄性强烈的自豪和满足。

  " 啊、啊……" 少女顿时疼得粉眉紧皱,张着嘴大口喘息着,发出了有些嘶
哑的声音。原本红润迷人的小脸瞬间变成苍白一片,豆大的冷汗开始在额头上流
着,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得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 乖宝贝,没事吧!" 杨存这才从剧烈的满足感中回过神来,眼看着少女已
经痛得面无血色,马上又伏下身来,一边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一边着急的问道。

  " 没,别……啊,别动……" 杨存这一弯腰,下意识的往前挺了一下。瞬间
命根子又插入了大半,少女顿时疼得弓着腰颤抖起来,小手紧紧抓住杨存的胳膊,
哽咽着说:" 爷,别动……巧巧好痛啊!" " 没事没事,一会就不痛了。" 杨存
感受着她手心满是冷汗,自己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一边亲吻着她的小嘴,一边
柔声的安慰着她,少女似乎是为了要分散下半身的疼痛感,立刻热烈的回应着杨
存,丁香小舌那么的热情主动,差点都把杨存亲得缺氧了。

  " 好宝贝,马上就不痛了。" 杨存一边吻着她,一边伸出魔手在她漂亮的嫩
乳上玩弄着,亲得少女气喘吁吁、身体稍微放松时,又马上弯着腰亲吻着她的乳
房,吸吮着乳头,以减少她的痛苦。

  " 嗯,好、好多了……" 安巧僵硬的呼吸渐渐稳定起来,随着杨存温柔的爱
抚,乳房上带来的美妙感觉让她的声线开始有些颤抖,皱紧的粉眉也微微的展开,
脸色开始又有了些红润。

  大半天的挑逗,温柔的爱抚下,少女开始发出迷人的娇喘,眼泪已经停住了,
但漂亮的眼眸也是半睁半闭,变得分外朦胧。苍白的小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原本
紧抓杨存的小手慢慢放松下来,冰冷的掌心慢慢恢复到那让人迷恋的温度。

  " 宝贝,我还得再进去……" 杨存耐心的爱抚着,眼看着少女一脸柔媚开始
有点动情了,马上不失时机的抓住她细嫩的小蛮腰,往前轻轻一挺。

  " 还要进去?呀……" 少女羞得哼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柔媚又惊慌的
申今。

  话音未落,杨存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抱着她的小腰,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的结
合处,腰慢慢的往前挺着,巨大的命根子不协调的在那可爱肉缝的包裹下,带着
点点爱液的晶光啧啧的进入着。清晰的感觉到命根子进入的一分一毫,都在挤开
那嫩肉的保护,品昧着这特殊的感觉,杨存舒服得连喘息都快要忘记了。

  " 爷……" 安巧动情的哼了一下,有些难受的皱了眉头,但马上又是银牙紧
咬,眼含春水的看了看杨存,倔强又坚强的忍受着小地方被彻底开发的不适。

  当命根子插入九成的时候,杨存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
青涩的子宫口仿佛火山口一样喷着热浪,在一点一点的亲吻着自己的龟头,这一
刻的感觉,美妙得灵魂像是要撕裂一般,不只是来自于肉体,更来自于心底,彻
底占有这个青涩身体时无比的愉悦。

  " 啊,好,好胀……" 少女忍得连大口喘息的力气都没有,这时的声音更是
低沉无力。粉眉微皱的轻哼着,小手也在颤抖着。稚嫩的身体初次承欢,那感觉
仿佛像是被塞进一根火热的铁棒,即使有几分难言的酥麻,但也掩盖不了这种剧
烈的不适和疼痛。

  " 宝贝,我爱你……" 杨存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马上低头吻上了她颤抖
的小嘴,在少女微弱的呼吸中,宣泄着自己剧烈的兴奋。

  剧烈的舌吻,双手有些粗鲁的按揉着她漂亮的嫩乳,在这火热的氛围下,空
气里除了少女轻微的嗯哼声之外,全是情欲的味道和温度。少女慢慢的体会着身
体的舒服和情感上的陶醉,渐渐的,下面的疼痛和不适慢慢减少,随着爱液加剧
分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丝丝麻麻的,原本的胀疼,又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饱满。少女只觉得身体的温
度开始渐渐升高,从未体会过的情欲开始占据着幼小的身体,当杨存再次含住她
的乳头细细吸吮的时候,少女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本能的发出一声有如哭泣般
的呻吟。

  " 宝贝,怎么样了?" 杨存感觉到她身体越来越软,强忍着抽动的本能,抬
头一看少女脸上已经有点媚红,立刻迫不及待的问:" 我可以动吗?" " 动?动
什么?" 少女说话的时候娇息轻喘,软绵绵的腼腆中,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尤其是那无辜又纯洁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更是在挑战男人欲火的底限。

  " 你不痛了吧?" 杨存顿时兴奋极了,马上激动的吻着她开始发烫的小脸。

  " 不怎么痛了……" 少女脸上的红润已经分不出是羞涩还是情动,细声呢喃
的模样更是妩媚动人。此时杨存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就已经让她触电般的颤了一
下。

  " 嗯,你太棒了。" 杨存感觉嘴唇干得都要裂开了,心想自己才是最棒的,
居然硬生生的忍了半个小时,那欲火憋得下面都被她夹疼了。不过此时看着少女
妩媚的模样,心里还是感到很满足。

  直起身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抵挡着少女处女花穴那无比美妙的紧致和开
始有些柔软的蠕动。杨存将她的双腿大大的分成V字形,羞得安巧捂着眼睛转过
了头。此时杨存低头一看,清晰的看见自己巨大的命根子深深插入了那无比的可
爱小肉缝。

  摒气凝神,仿佛是在进行一件最为神圣的事情一样。杨存紧张得大气都有点
不敢出,双手抓住她在空中颤抖的小脚,身体微微一缩,将命根子慢慢的从那幼
小可爱的肉缝里抽出来。缓慢进行中,似乎还将里头的嫩肉翻出了一点点,命根
子上覆盖着一层晶亮的爱液,伴随着朵朵的血红,看起来更是让人兴奋异常。

  " 嗯……" 安巧红着脸咬着银牙,只是轻轻的哼了一下。

  " 宝贝,我来了!" 杨存兴奋得双眼都有点发红了,舔着发干的嘴唇,看着
处女血伴随爱液慢慢的从她臀上流下,立刻又是一挺腰,命根子在那紧凑的摩擦
中,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美妙,再次慢慢插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 啊……" 在碰到子宫的时候,安巧顿时叫了一声,身体也是随之抽搐了一
下。

  " 还行吗?" 杨存关切的问着,眼看着她可爱的小脚在空气中颤抖着,实在
是可爱到不行。忍不住抓住这洁白的小脚放到面前,一边用手把玩爱抚着,一边
用脸去磨蹭少女也带着香甜味道的嫩脚。

  " 啊,好痒……" 安巧看着这暖昧至极的动作,微微一睁眼,脸红到不行。

  眼神不自觉的往结合处飘去,当看到巨大无比的阳物真的插在自己私处时,
眼里除了害羞以外,还有着无比至极的震惊。

  血淋淋的,处女血伴随着爱液,那一幕是无比的震撼。杨存知道她已经适应
了自己的插入,这时也开始控制不住身体澎湃的欲望,低头亲着她。在少女热烈
的回吻中,品尝着她香甜的小香舌,下身开始缓慢的蠕动,在一阵无比温柔的进
进出出中,充分感受着这个身体青涩中让人几乎快要疯掉的紧密。

  嫩肉包围着命根子的每一分每一寸,在那剧烈的蠕动中,紧得似乎让人连呼
吸都有点不顺畅。只是抽插了几十下而已,射精的感觉就已经越来越剧烈了。杨
存脑子一阵阵的发僵,呼吸已经粗重得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抱紧安巧,一边舔
着她的耳朵,一边激动的哼着:" 宝贝,我想再快点……" " 好、好……" 少女
被这温柔的抽送弄得是满脸迷茫,即使高潮还没到来,但性爱美妙的感觉来袭已
经让她的大脑有点呆滞,即使还略有疼痛,但却都淹没在那绝对舒服的感觉之中。

  杨存感觉呼吸一热,脑浆似乎也变成岩浆似的翻滚着,浑身上下热得都要把
血液蒸发了,这时只感觉到每一寸肌肉都在僵硬的收紧着,每一个细胞都在愉悦
的沸腾着。

  少女颤抖的子宫口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在越来越快的冲撞中,让人感觉无
比的销魂,杨存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抽插着她紧凑得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处女
穴,感受着下面这个娇小的身体激动的抽搐,再一看少女满面媚红,娇言轻喘的
模样,瞬间身体的欲火在这一刻燃烧到最顶点。

  " 宝贝,好宝贝……" 杨存红着眼低吼了十遍,双手往下猛然抱住了她可爱
的小嫩臀,一边使劲的揉捏着,一边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极端快速的在她粉嫩的
身体里进进出出。

  粉红色的小肉缝已经是一片潮湿,处女血伴随着爱液,在这有如打桩般快速
的抽插下,发出了如肉体冲撞的啪啪声,粗长的命根子一次又一次毫不怜惜的用
力进入。几乎每一次进入,龟头都会准确的顶到青涩幼嫩的子宫,每一次的进出,
都让处女血的流淌更加奔放……

  " 呀,公爷,我……啊……" 少女在这剧烈的抽送之下,顿时张大了嘴,控
制不住的叫了起来。突然的强度,让她年幼的身体根本没有承受的能力,这时根
本就管不了妹妹是不是在隔壁,疼痛伴随着激烈的冲击,已经让她的脑袋彻底的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少女的身体不停在杨存冲撞下如波浪般摇晃着,雪白的小嫩臀也发出了啪啪
的声响,小小的嫩乳柔软的晃动,可爱的少女此时纯美的小脸上满是妩媚的俏红,
动情的轻吟中,小嘴似乎是合不上一样,从那可爱的樱桃小口不停的传来迷人的
轻吟。

  " 宝贝,你真好,太爽了……" 杨存如野兽般的叫吼着,巨大的命根子一次
又一次的进入,每一次都恨不得用尽全力,刺穿这个青涩的少女。

  两个肉体都是大汗淋漓,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少女张大了嘴,只剩下低沉的
呜咽声,如哭泣般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喘息,更是性感迷人。而这时,她已经不知
道自己的身体到底疼不疼了,如此猛烈的抽插,即使是成年女性都受不了,她已
失去思考能力,沉浸在这微疼中带着疯狂的酥美之中。

  " 呀……好、好酸……呀,怎么,顶……啊……" 少女已经在这突然疯狂的
抽送中语无伦次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中,哭泣般的哼咛着。动情又陶醉的摇摆着
可爱的小脑袋,粉眉微皱,看起来更让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 宝贝,好紧,你下面真的好紧。" 杨存撕哑闷吼着,在一阵剧烈得自己都
不敢相信的抽送之中,猛地腰间一麻,双手抓住她的嫩臀狠狠往前一顶,这一顶
带来的感觉,瞬间让脑子陷进了前所未有的空白。

  幼稚的少女,阴道是如此的浅,初次被插入,又承受了这么猛烈的冲击,安
巧几乎都要在这剧烈的波浪中昏厥过去。杨存这粗鲁的一顶,巨大的龟头隐隐的
已经顶开了青涩的子宫口,在那小嘴唇般美妙的吸吮之中,最敏感的性器享受着
前所未有的洗礼。

  瞬间,只感觉所有的神经都开始抽搐了,前列腺一阵剧烈的跳动,杨存几乎
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这一瞬间的感觉,美妙得几乎像是上了天堂一样。马眼一
阵剧烈的跳动,被子宫口咬得几乎快要窒息的龟头有了最猛烈的反应,瞬间精光
大开,火热又滚烫的精液,毫不保留的射进了这副美得让人几乎要疯狂的肉体里,
深深的浇灌在她青涩的子宫里。

  " 啊,烫……啊……" 少女的脸顿时红成一片,被这猛地一烫,细小的蛮腰
顿时弓了起来,娇小的身体控制不住的一阵颤抖,喊了一声,突然哭泣般的抱住
杨存支撑着身体的胳膊,呜咽般地突然张开银牙咬了上去。

  老子的处男,死了……

  胳膊上微微的痛觉,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杨存只觉得此时身体一阵的发空,
眼前也阵阵发黑。一股、两股,幼小的子宫口仿佛是贪婪的黑洞一样,接纳着自
己的精液。在这一瞬间,小小的处女穴内也是滚烫的一片潮湿,一股阴精猛然喷
出,舒服得让杨存几乎都要崩溃。

  两具一丝不挂的肉体大汗淋漓的纠缠在一起。彼此的身体都在疯狂的抽搐、
僵硬着,紧紧的抱着,一起迎向彼此人生中第一次快乐的颠峰。杨存浑身一软,
趴在少女柔软的肉体上,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和身体高潮过后的摊软。

  " 爷……" 安巧也在陶醉中呢喃着,小嘴慢慢的松开。无力的抱紧杨存的身
体,小嘴不安又迷糊的亲吻着被她咬过的胳膊,声音柔嫩娇脆,有气无力,又显
得是旖旎万分。

  淫靡的气氛,空气里满是情欲的味道,紊乱的喘息中,两人紧紧相拥着,久
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激情过后,杨存怕压坏了她,动着发软的身体,将她可
爱玲珑的身体抱住,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命根子依旧插在她的处女穴里头,感
受着那里剧烈的蠕动和让人疯狂的火热。

  良久以后,当呼吸渐渐有些平稳,安巧羞红着脸偷偷看着杨存,纯洁甜美的
小脸上娇艳含春,眼眸里水蒙蒙的,看起来更是明媚动人,杨存和她对视了一会
后,忍不住在她娇羞的欣喜中一边给予她高潮过后的爱抚,一边捧着她的脸,温
柔的亲吻着她的小嘴。

  " 爷,您真好……" 少女——脸满足的躺在杨存的胸口,小脸红润的一片,
满是陶醉的喜悦。初次的性爱,舒服的感觉,再加上温柔的爱抚,已经让情窦初
开的少女沦陷在完全无法想象的欣喜之中。

  " 我的巧巧,更好……" 杨存抱着她的脸颊,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如玉般滑嫩
的香背。这是两世为人后的第一个女人,即使情欲作祟的成分很大,但在少女情
窦初开的时候,杨存又何尝不是动了感情。

  细语轻声,高潮后柔情万千的爱抚着,直到命根子彻底的变软,从可爱的处
女穴里挤出来的那一刻,两人互视了一眼,彼此清晰感受着那特殊的感觉。少女
偷偷的低头看去,待看着两人下半身的狼狈,床单上处女血混合着爱液的潮湿,
小脸顿时更是红艳,看起来羞答答的,又有几分春意,真是要人老命。

  " 宝贝,我去拿毛巾擦一擦,等等……" 杨存舒服过后,感觉下半身黏黏的
有点难受,尽管看着自己胯下的处女血很满足,不过卫生的问题还是必须注意。

  " 不行,这样……" 安巧顿时有点着急,在她看来,要杨存去做这些事会让
她显得很不体贴,然刚坐起身来想动的时候,不注意的牵扯了一下下半身的伤口,
顿时痛得喊了一声,粉眉微皱的跌坐在一旁。

  " 好了,你不许动,乖乖给我躺着……" 杨存一看她疼得眼里有点发红,心
里顿时是疼到不行。清楚以她年幼的身体即使迎来性爱的高潮,但自己欲火大作
的猛烈还是让她有点受不了,赶紧强制性的把她按回床上。

  " 可是我……" 安巧虽然心里一阵甜蜜,但也特别的不安。

  " 乖,听我的话。" 杨存在她小嘴边吻了一下,马上利落的下床跑去拿温热
的毛巾。

  在杨存三寸不烂之舌的哄骗之下,少女羞答答的分开了双腿,或许是有些疼
的关系,漂亮的小脚一直在瑟瑟的颤抖着。刚被糟蹋过的处女地带此时有些红肿,
处女血伴随着爱液的渲染让这里显得楚楚可怜。杨存趴下来看的时候,安巧顿时
羞红着脸、闭上了眼,却又是大胆的将自己的一切彻底展示在最喜爱的男人面前。

  此时的红肿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极了,温热的毛巾一接触,特殊的感觉让安
巧红着脸哼了一声,又咬着银牙忍住羞涩的矜持。杨存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
在爱护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甚至连表情都有点紧张,让少女羞涩之余,心里也感
动得差点都要落泪。

  在杨存的软硬兼施下,即使是在性爱中都没那么紧张的安巧,在温柔的怜爱
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任由杨存温柔的擦拭她身上的汗水和性爱的痕迹,轻抚着
每一寸肌肤,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

  杨存顺手也把自己身上的狼狈擦完了,再回到床上时,拉起被子一起享受着
被窝的温暖。杨存紧紧抱住可爱又温顺的少女,安巧也满面陶醉的枕在杨存的臂
弯里,不时抬起眼眸,用那含情脉脉又害羞的目光偷看杨存,可爱的模样实在是
惹人怜爱。

  甜言蜜语了一阵,杨存又控制不住的用双手抚摸着她可爱的嫩乳,一边轻轻
揉捏,一边亲了亲她发红的小耳,色迷迷的说了几句,安巧浑身酥软,正陶醉的
时候又听见这羞人的话,含羞带嗔的颤道:" 爷,你怎么尽是说这些羞人的话!
" " 人伦之乐,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存嘿嘿的淫笑着,磨蹭着她柔软的身体。

  " 下次,好吗?" 安巧羞答答的犹豫了一下,整个人将头埋到了杨存的胸前,
细若无声的说:" 我、我又不懂,人家现在还会痛,下次,我再听你的话,好不
好?" " 宝贝,你真是让人喜欢死了。" 杨存不由分说,搂着她,又是深深的一
个激吻。

  安巧被吻得头晕晕的,又被杨存的甜言蜜语哄得陶醉不已,长长的喘息中,
才慢慢的在杨存的怀抱里回过神来,羞红着脸看着杨存,轻柔的说:" 爷,我、
我想……" " 你想什么?" 杨存此时是心情大好,人生第一次破处!这个百依百
顺的少女实在太让人喜欢了,满足的不只是杨存的性欲,更满足着男人那种高高
在上的虚荣心。

  " 算、算了,没……" 安巧眼神突然一柔,又带着几分的伤感,马上摇了摇
头,给了杨存甜蜜的一笑,然后把脸深深的埋在杨存的胸膛里。

  " 怎么了?" 杨存看着她忧郁而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马上关切
的问了一句。

  " 没什么,爷,巧巧有点困了。" 安巧甜甜的一笑,马上又抱紧了杨存的腰,
柔声细语的说:" 爷,巧巧,喜欢你……哪怕以后只是做个小丫鬟,巧巧也一辈
子都喜欢你。" " 傻丫头……" 杨存听着这段傻傻的话,心里一暖,不知道为什
么眼角有点湿湿的。这可爱的丫头,原本只是欲望作祟才想占有她的,该死,现
在自己真没办法不喜欢这单纯可爱的丫头了。

  " 巧巧,就做您的傻丫头……" 安巧呢喃着,脸上的忧郁慢慢消失,甜甜的
抱紧了杨存,轻声又动情的说:" 巧巧,喜欢做您的傻丫头。" " 嗯,一辈子
……" 抱着这一丝不挂的小身体,原本澎湃的欲望,已经变成了心里满满的爱恋。
第一次的性爱,心灵上也体会到了初恋般的感觉,杨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动,
情不自禁的抱紧怀里这个让人怜惜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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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鱼 2013-10-21 00:27

  「第六章」皇庭帝都

  作为这个帝国的最中心,不管是白天黑夜,高大的城墙和到处奢华的府邸,
总是透露着与众不同的气息。即使到了深夜,依旧可见城内到处灯火通明。青楼
区几乎是焰火通天,淫声浪语不绝于耳,而大户人家也到处挂满了灯笼。在黑夜
里,古老的城池总是带着光亮,黑夜的大地,一点一点的光亮像是璀璨的夜空,
炫耀着帝都与众不同的繁华。

  京城南边与别处的喧哗不同。这一带到处都静悄悄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人
烟罕至,每一条胡同都是空无一人,但宅院无一不是巨大又奢华,每一落的占地
面积都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奢望的。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时候即使钱再多,
也都不配拥有一座如此宽敞的府邸!因为这样的奢侈,象征的是地位与权势。

  京南,即使在位置偏僻的小路上也是一尘不染,地面干净且几乎找不到一片
落叶。每一条长长的胡同里,居住的不过是一、两户人家而已,无一不是权臣功
勋,皇亲国戚。用百姓们的调侃来说,就连狗到了这里都不敢大叫一声。在这,
五品官员走路都得夹着尾巴,因为一不小心撞到一个走路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是
哪个大官家里的亲戚,所以这一带也是百姓们不愿前来的危险地带。

  西胡同口,当天色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大多的府邸前已经有一辆辆马车早
早等候着。虽然早朝的时间离得还远,但官员们上朝不仅要花大量的时间注意仪
态,评估着一天的政务,再对于近日的朝政做总结,更要经过三宫九门重重的关
卡,所以在百姓们依旧酣睡的时候,大多官员早早就已经起了床,沐浴更衣,准
备着一天的朝会。

  杨府门前,两辆装饰精致的马车早早就在那里等候,和其他文官不同,驾车
的并不是寻常的家仆下人,而是一身戎甲的军人。府门前这会儿也算是忙碌了起
来,家里的下人进进出出的准备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包括了上朝用的朝珠,下朝
后裹腹的糕点。对于每一个当官的来说,上朝面圣都是一件不可马虎的事,再懒
的人,在这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叔父,您尚未有官品,应该不必拘礼。」杨术此时已经换上了正统的王袍,
头顶红珊瑚夜明珠,孔雀长翎,脖子上挂着一串的东珠,长长的大袍,黑底金线,
透着一种厚重的压迫感。武王胸口的狮子绣栩栩如生,双臂上的祥云更是灵动无
比,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看起来更加威武。

  「嗯,也没什么好准备啊!」杨存在旁边揉着眼睛打呵欠,困得几乎要晕过
去了。

  「安排几位姑娘们休息。」杨术在旁边整理自己的朝服,面无表情的朝旁边
的女管家嘱咐着。

  一辆小小的马车上,一对可爱玲珑的玉人儿相扶着慢慢的走下。一模一样的
粉色长裙,一模一样的甜美容貌,一时叫人看了有几分错愕。安巧红着脸几乎不
敢抬头,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在妹妹安宁的搀扶下,忐忑不安的站在府前。

  「姑娘,请随我来。」女管家连忙上前殷勤的笑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
对可爱的双胞胎不是什么普通的丫鬟,尤其是当安巧羞怯又幸福的眼神扫过杨存
的时候,鬼都能看出里面肯定有蹊跷。

  「爷,我们先告退。」安巧来到王府,姐妹俩都显得有些不安,这时也不敢
多说什么,马上就跟着女管家进了府邸。

  「早点睡,别到处乱跑知道吗?」杨存关切的嘱咐了一下,只是看着这里人
多嘴杂,也不好表现得过分的亲热。何况旁边还有高怜心在,在没搞定她之前,
没有让她吃醋的必要。

  「嗯。」少女姐妹老实的进了府邸,事实上突然来到京城,而且还住进了镇
王府里。她们俩都很紧张,浑身上下都感觉很不自在。

  「叔父放心,府里的下人我会安排妥当的。」杨术仔细的整理着公文和自己
的朝服,根本看不出有半点的疲惫。

  「嗯。」杨存哪有他那么好的精神,这会已经是呵欠连天了,就恨不能直接
躺在地上睡个够。

  想想这都怪杨术,运河上那一场屠杀,一共歼灭了匪徒八十余名,把一直盘
踞在那一带祸害百姓的败类杀了个一干二净,虽说是有点献态勤,但也算是做了
一件功德事,不过毕竟是那么多的人命,怎么样都要和刑部交代一声。杨术为了
表功,就在通奏上把杨存的名字也加了进去,将这场一面倒的屠杀说得有点奋勇
杀敌的味道。这倒好,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本来应该休息一下
才对,结果宫里派人传话,皇帝直接宣两人进殿早朝,这可耽误了多少睡觉的时
间!

  高怜心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杨家的下人忙碌,想插手,却又一点都插不上,
而看着那一对可爱得叫人心疼的小玉人儿,心里又隐约有点发酸。她们的来历杨
存也已经解释过了,也含糊的说过府里缺丫鬟,不过这一路下来,她都没机会和
这对姐妹俩接触,只隐隐感觉杨存对她们可不像是普通的丫鬟那样使唤,反而是
关怀有加,让她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次身在帝都,这里的大气和宽敞都让她好奇不已,只是这一来,杨存却
又要去上朝了。让她独自一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一时就有些忐忑。她也清楚
在杨术这些人的心里,她一介青楼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所以杨存是她唯一的依
靠,她真的很不希望分开,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会让她在这陌生的地方失去安全
感。

  「好了怜心,你先去休息吧。」杨存揉眼看着身上的秀才服,转头一看高怜
心的表情有几分落寞和哀怨,立刻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的说:「这一路你也辛
苦了,先去躺着,等下了朝,我再过来陪你!」

  「嗯!」高怜心不习惯在人前这样温存,脸色一红,突然就忘了心里的猜疑
和隐隐的醋意,心里顿时无比香甜。

  「来人,带高姑娘去西院休息。」杨术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这才叫来一个
丫鬟把高怜心带进府里,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叔父,前段时间泰山
大人生了重病,贱内曾在佛前许下宏愿,后来泰山大人痊愈,她也去还愿了。这
会应该还在城郊吃斋念佛,不便相迎拜见,倒是怠慢了叔父。」

  「奴婢先告退了。」高怜心红着脸,道了个福后也进了府里。刚踏进门的时
候就清醒了一些,脑子里想着那一对可爱的小姐妹,心神顿时又有些恍惚。

  「没事,我们还是先上朝吧。」杨存看着马车,这时候什么都不想去想,看
着那宽敞的马车,唯一想的就是上去好好的睡一会,哪怕是眯一会也行,这日夜
颠簸的船行,说起来也真的难受,谁知道一来京城,天还没亮又得上什么早朝,
鬼才受得了!

  说到底,还是杨术好大喜功。这家伙为了振兴杨家,一点点小功劳都不肯放
过,这名声倒是好,镇王微服出巡,路遇危害一方的恶匪,经过一夜血战将其歼
灭,保护周边百姓的安宁。结果,这功劳有多大杨存不知道,但一到京城,进城
门时一表明身份,马上就有人向宫里通报,虽说多少和张宝成的案子有关,但一
点也不给别人休息的时间,这皇帝未免也太欠揍了吧!

  天还没亮,两辆匆忙准备好的马车就出发了。周边四、五名士兵并不显眼,
不过马车上绿镶黑的特大号的杨字,似乎就是金字招牌一样,让过往的百姓纷纷
避让。此时,京城里不少人们已经忙碌起来,大街小巷上,豆腐、馄饨,各式各
样的香气扑鼻而来。杨存闻着这些味道,差点都要流口水,要不是杨术一直说时
间紧迫,他还真想先填饱一下肚子再说,去他妈的早朝,真是折腾死人。

  蒙蒙亮的天空,路上最多的就是往皇宫而去的马车,彼此小心的避让,甚至
赶车的人都会友好的笑着。等到皇宫门前的时候,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马车早
已挤满了宫门前。一些小官早就下了车轿,按顺序排好队准备。而一些地位比较
高的人,例如带着杨字标志的马车,则是直接从侧门进入,继续在九门里的大路
上奔驰着。

  皇宫的奢华大气,宽敞的三宫六院,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御林军,到处穿
插而过的宫女和太监,高大的墙壁,每一道门都布满龙纹凤雕。大臣们走过的时
候无不战战兢兢的,一个个紧闭其口,不敢言语。象征着最高权利的宫殿,给人
的压迫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即使并无任何喧嚣,依旧能感觉到那种高高在上的
尊贵和君临天下的压迫。

  可惜的是,这一切杨存连一眼都看不到。刚上车没多久,就在车内睡得和死
了差不多。要说这有钱人的日子就是舒服,席子是上等的玉席,车内不仅有靠枕,
还有温暖细腻的羊绒被。这样的环境,对于赶了几天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而杨存也真是没心没肺,一点都没上殿面圣的紧张,所以这一会儿,睡一个觉感
觉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公爷、公爷……」不知道睡了多久,舒服得连梦都没做,杨存意识稍稍有
点清醒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推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奇怪,不但
细,而且又特别的谨慎,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

  「妈的,老子还要再睡一会!」杨存不耐烦的哼了一下,直接转过身去,拉
过旁边的枕头盖在了脸上。这时候马车早就不颠簸了,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很安静,
实在是太适合睡眠了。

  「公爷,您快醒醒,皇上要召见您!」这时候,那奇怪的细声可是急得要命!
又小心翼翼的推了杨存一下,那力道小的就像蚊子在咬一样。

  「哪个皇上?啊!」杨存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迷糊的脑子刚理解了他说的
话时,这才想起今天自己可是来见皇帝讨官的,浑身一颤,睡意全都没了,立刻
坐了起来。

  「是啊,公爷快随咱家上殿吧!」眼前,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太监满脸苦笑。

  多少王宫大臣上殿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上朝前谨慎得连水都不敢多喝,就
怕会突然内急,这敬国公倒好,居然睡得那么死,连上朝都不放在心上,这心不
在焉的态度,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有劳公公了!」杨存这才想起自己可是在皇宫里,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
服,下了马车,随手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他,不好意思的说:「杨某舟车劳顿,实
在是怠慢了。这点小意思请公公吃个茶,请别见怪。」

  「咱家哪敢,公爷快随我来。」太监一下子就把银票塞进袖子里,态度立刻
变得无比殷勤。杨存深知小鬼难缠的道理,对付这一类人,小钱该花的时候当然
就得花了,不过一但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也会方便不少。

  青花石路,双龙雕柱,白石台阶,中居龙图。一步步的踏上去,杨存看着这
宽敞无比的皇宫,心跳开始控制不住的加快,宏伟大气的宫殿,又宽又高的龙柱,
自己曾经无法理解的感觉,这一刻却是体会得淋漓尽致。一个帝王的权利,一个
王朝的权利,即使只是在这些无声的庄严之中,却又能让你清晰的知道这个地方
的不凡。甚至走过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高贵一样,让人感觉到
前所未有的威严。

  偌大的金殿就在眼前,高高的门槛,殿内密密麻麻的人影,这时虽然安静无
声,但却能让人清晰体会到肃静中的威严,只是一瞬间,就仿佛像泰山压顶般,
让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宣杨存,上殿!」走到了金殿之外,这时的一声吆喝,打断了杨存的无尽
感慨。

  文武百官殿上按品衔,秩序井然的微鞠着身体,高达三丈的通天龙柱,殿旁
武士持刀而立,杨存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尤其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自己
身上时,心里更是控制不住的一阵忐忑,眼睛甚至都有点看不清了,但还是本能
的模仿电视上的动作,朝地一拜,高呼:「杨存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鸣成的嫡子,好,英雄少年,平身!咳……」金殿上最高之处,那只是金
口一开就让人冷汗直流的声音,此时明显有几分激动,说话的时候都抑制不住的
咳嗽起来,声音有几丝的沙哑,听起来有些无力。

  「谢皇上。」杨存谢恩后站了起来,直到这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甚至都
有些看不清左右两旁那些官员的容貌,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出于好奇,
还是克制不住的朝正前方的龙椅上看去。

  正大光明,金光璀璨,龙椅之上,王冠玉帘,九龙绣袍。一脸威严的老皇帝
正饶富兴趣的看着杨存,皇帝一脸皱纹显得很是苍老,唯有那鹰眉剑目依旧犀利,
看年岁都已经是年过七旬的古稀老人了,身体看起来有几分纤瘦,但饶是如此,
给人的压迫感却特别大,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似乎一下就能洞穿整个人,犀
利得让人根本不敢直视。高高在上,一声令下,千颗人头落地,多少年的帝王生
涯,那种不怒自威的可怕,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来人,赐印,赐袍。」老皇帝咳嗽了几声,话语似乎都不太倒落。手一摆
时,那短短的几个字似乎连听起来都很吃力,给人感觉简直就像是要咽气了一样。

  「一等世袭公,杨存,领赏。」刚才迎接杨存的老太监吆喝了一声,立刻有
好几个小太监捧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杨存面前,毕恭毕敬的弯下了腰。

  「着,赐世袭敬国公杨存,一等国公袍,东珠一颗,黄金百两,麒麟印……」
老太监立刻拉开了嗓门吆喝着,每吆喝一声,小太监立刻就把东西拿出来。朝堂
上的百官们静静的看着,并不言语,他们一个个身家也不菲,似乎是觉得皇帝的
赏赐也没多少惊奇的地方。

  长长的一串念过去,朝堂之上依旧是鸦雀无声。杨存对身后的文武百官可没
什么兴趣,看着对面看似奄奄一息的老皇帝也没多少兴趣,眼神贼贼的一转,发
现了一个比较奇异的现象,百官之前,有三个人十分恭敬的站着,站的位置整齐
划一,可以看出是身份是同样的尊贵,特别的显眼。一个自然是身着狮子袍的杨
术,面无表情,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

  另一个,是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满面的憨笑,神态丰满,眉开眼笑,
透着一种长者的慈祥,是真正的心宽体胖,五官给人的感觉特别和气,总之,除
了不帅以外,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特别舒服。他似乎曾经听杨术稍微介绍过,这
大概就是容王赵元清了,传闻中深居简出,非常低调,为人和善,与谁都能够相
处,是一个特别好亲近的人。

  而最后一个是一名差不多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让人惊讶的是他身穿四爪蟒袍,
头戴金丝圆翎,脖子上的朝珠还有一颗特别显眼的血色珊瑚珠,标准的一套储君
服饰。十五岁的少年,身体还没到完全成熟,所以显得有几分瘦弱,那张幼稚的
脸却有着与年纪不符的一种荒淫感,不仅是眼眶发黑,从脸色看来更是一点精神
都没有。标准的一副酒色掏空的模样,这名储君本该年少方刚,朝气蓬勃才对,
但现在一眼看过去,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啊……」就在杨存心神游离的时候,朝堂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阵的讶然,百
官们纷纷侧目阵阵的议论,就连一向沉着的杨术,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激动
的红晕。

  「公爷,这些赏赐,稍后掌内司会送到您府上的。」老太监眯着眼笑着,一
阵卖弄般的抖落手里的一件公袍,有几丝献媚的说:「皇上特意吩咐了,这么多
年不见,也不知道公爷多高多大,这件袍子您如果不合身的话,就叫内务府重作
一套。」

  眼前一件深黑色的一等公袍,做工精细,看起来特别的漂亮,只是在杨存的
眼里,怎么感觉都跟唱戏用的戏服一样。尤其是胸口绣的那个怪兽,感觉实在是
太奇怪了,根本说不出是什么动物,看身体倒有点像是一条龙,但头部却像是长
了麒麟角的豺狼般。更奇异的是那满是獠牙的大口,还衔着一把锋利的宝剑。那
对双圆溜溜的眼睛,虽然是非生物,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狰狞的模样,像
是随时都会把人撕碎,栩栩如生,普通的剌绣却能透出怪物的可怕,皇家之物果
然不同凡响。

  「叔父,快谢恩啊!」杨术在一旁着急不已,剁脚低哼了一声。

  「杨存谢恩。」杨存正纳闷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按照规矩连忙跪了
下去,有模有样的向老皇帝道了声谢。别的不说,光赏赐的那些黄金和银子,也
够他花上一段时间了,虽说这段时日一直在杨术那白吃白喝,但老是这样下去,
就算杨存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一点家当还
是不行的。

  「退朝!」老太监这时喝了一声,百官们跪拜行礼后,纷纷退了出去。走的
时候还在小声嘀咕着,各式各样的眼神不时投到杨存身上,有羡慕,有诧异,不
过更多的还是惊讶,让杨存感觉很不自在。

  老皇帝咳嗽了几声,也在一众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连话都没和杨存多说几句。
杨存一整个纳闷,搞得那么隆重,等自己上殿的时候朝会早就完了。而且那些东
西还被一股脑的搬走,说什么会有专人送达府上。折腾了大半天,自己来这就是
为了当那么多人的面领这个赏而已,重要的是这前后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自
己就和猴子一样被别人围观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恭喜敬国公。」这时候,大腹便便的赵元清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国
公乃是忠良之后,杨家一门尽是忠烈,乃我大华的第一武家,鸣成兄虽然英年早
逝,但相信他九泉之下看到吾皇如此恩宠,想必也会含笑瞑目的。」

  「多谢容王了!」杨术似乎有一点激动,但面对这段赞扬的话也是高兴,立
刻就谦虚的还了一礼。

  「杨存参见容王爷!」杨存对这个笑眯眯的胖子还满有好感的,马上打了个
招呼。只是抬眼一看,那看起来和竹竿一样的储君居然鸟都不鸟自己就跑了,心
里多少有点不爽。

  「国公爷,镇王爷,」赵元清呵呵的笑着,抚着胡须热情的说:「公爷初到
京城,晚上小王在府里为国公设宴接风。大家小酌几杯聊趣谈天,不知道两位赏
不赏这个脸啊。」

  「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杨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杨存心里清
楚在京城这块是非之地少不了应酬,虽然累得半死,但还是点头了。

  「那好,小王就恭迎两位大驾。」容王爷呵呵一笑,拱手行礼后就走了。

  早朝一散,各部各司开始处理一天的政务,没了老皇帝监督,官员们反而风
行雷厉,宫内到处都可看到小跑步的官员,还有运送奏折的小太监。这些家伙一
早上个个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心翼翼得似乎连说句话都会死一样,但到了
这时候马上就打起精神,办起公务的时候风风火火的,虽然办的情事好不好不晓
得,但冲着这种精神和态度,还真对得起他们那点俸禄。

  出宫的路上,杨存都跟着杨术,一路上跟着他一起和一些不认识的官员友好
的打着招呼,人家来一句恭喜恭喜,你就来一句哪里哪里,官方得让人几乎都要
睡着了。杨存不由得想起了一套经典的对白,全程官方味十足,内涵十足,韵味
十足:

  话说一个小菜鸟去上司家里拜年,买了不少的烟酒好茶送上,上司问:「你
这是什么意思?」

  菜鸟:「没什么意思,只是意思意思。」

  上司:「都是同一个单位的,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

  菜鸟:「承蒙您多多关照,真是点小意思而已。」

  上司:「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

  菜鸟:「其实真没别的意思。」

  上司:「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菜鸟:「哪里,是我不好意思啊。」

  伟大的中华,伟大的汉字,伟大的文明,伟大的文化啊!看着官场里这些事,
杨存不禁感慨着文字的博大精深,中文始终是世上最可怕的发明,一个词而已,
居然还有那么多内涵,尤其是这些话一到当官的嘴里,那可真是发挥得淋璃尽致。
单就这么一个词,居然能千变万化,甚至搞定一件事情,不得不说,能当官的,
还真没几个是脑子笨的。

  中文的博大精深,变化之多,恐怕那些狡猾得和老狐狸一样的人都没办法通
晓。比如,老五和老四说,老三的老二老大了,简单的这么一句话,表面上看来
是很简单,不过想想这些文字的结构和顺序,也是让人雾里看花,脑子都要崩溃。
杨术似乎和文官们也不怎么亲近,一路上也不太常主动打招呼。而他似乎又怕隔
墙有耳一样,走在宫里的路上话也不多说。直到来到了宫门后,杨术这才控制不
住满心的欣喜,满脸通红的说:「叔父,刚才皇上如此恩宠,您却能面不改色,
术儿实在是深感佩服,叔父少年沉稳,如此的淡漠名利,术儿实在难及三。」

  「恩宠,哪来的恩宠?」杨存倒是莫名其妙了,这进宫拜了两下,这会两手
空空的出来,根本感觉不到哪里好啊!虽说是赏了点东西,但看来也不是很多,
这次上金殿的感觉,还有点像是去庙里拜菩萨一样。老皇帝话都不和自己说多两
句就退朝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一点恩宠的意思。

  「叔父,皇恩浩荡,您没看出来吗?」杨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的看着杨存。

  「是吗?你倒告诉我浩荡在哪了?」杨存说着,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猥琐。

  「原本国公袍上应该绣麒麟才合规矩,但皇上赐给您的公袍绣的却是睚眢,
这恩宠难道还不够大吗?」杨术似乎担心杨存真不懂,连忙解释说:「龙生九子
皆非龙,九子各有成长,睚訾可是号称凶兽,更是上天的判官。皇上赐你睚訾袍,
寓意已经不言自喻了,虽说叔父不是真龙之子,但皇上却将你视为己出,他日必
有重用,这么明显您还不明白吗?」

  「这下我懂为何那些家伙会一个个议论纷纷的。」杨存这才恍然大悟,想起
了自己的公袍上绣的确实是传说中的睚訾。不过有那么夸张吗?说〒胄是人家绣
错而已,居然从一件衣服的标志就看出这么多门道,难怪都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是
花花肠子九孔心。这杨术看来似乎耿直单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太好了,我杨家人丁凋落,如今叔父已世袭公位。」杨术高兴得一脸通红,
满是期许的说:「这样一来,我杨家朝堂上一王一公,虽是异姓,但已经是他人
所不及。想当年先祖何等的威风,沦落到我等不孝子孙头上,杨家号称第一武家
却空有头衔,待有建功立业时,既可光复门楣,相信先祖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
泉的。」

  「对了,那个储君年纪怎么那么小啊?」杨存对这些还真没什么兴趣,尤其
杨术说话那么文诌诌的,听了就别扭,马上就转移话题。

  「您说皇太孙吗,他啊……」杨术叹息了几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
的模样:「皇太孙今年十五,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嫡孙。当年皇上在宫外狩猎的时
候遇到了刺客,危难之时皇太子为父挡剑以身殉国,这才保住了皇上的姓命。不
过那时皇上也种下了病根,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吾皇感皇太子大忠大孝,在群
臣的拥护下将其长子立为了皇太孙,其他众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不太服气……」

  「那容王呢?」杨存思索了一下,看他欲言又止的,也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想来是这个皇太孙甚得皇宠,个人作风又不太好吧!看他那一副样子,就知道肯
定是个专司吃喝嫖赌的货色,治国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交际的能力就有问题。

  「容王是朝中握有实权的两位王爷之一。」这时候两人挤上同一辆马车,等
杨术确定环境安全以后,这才侃侃谈道:「容王一直是掌管京城的顺天府,治理
皇城底下不少的事务,麾下的门生也是满天下。而定王则是一生戎马军中,不仅
在民间,在军中也是威望甚高。吾皇数子,除夭折外,其他都是分落各地的闲散
王爷,唯有这二位无纨绔之气,又有治国之才,可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才
能在朝中领有要职。」

  「家里孩子一多,事情也不好办。」杨存想了想,不禁眯着眼笑了一下。看
来皇帝家的杂事也满多的,看杨术说得遮遮掩掩,恐怕里头也是内幕重重。

  「哈哈!」杨术也不便多议论皇家之事,见杨存似乎听得明白,立刻打起了
哈哈。

  马车绕过了闹市,缓缓的回到杨府,两人在车上聊的大多是一些朝堂里乱七
八糟的事,什么这是谁谁谁的人,那个部门又掌管哪一些的职权,杨存对于这年
代的基本常识等于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基本上就等于是白痴。杨术是又苦笑又
惊讶,也只觉得这是杨存在山上清修那么多年的后遗症,所以也没有多想,依旧
耐心的为杨存讲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

  「对了,张宝成的案子呢?今天皇上怎么没问?」进府门的时候,杨存还在
消化着这些新的知识,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轰动九洲的国师案,这才随口问了一句。

  「问了,今天早上皇上可是龙颜大怒!」示意下人关上府门以后,杨术这才
压低了声音说:「国师可是三朝天师,皇上幼年的时候,就已经视其为尊师了。
不客气的说,国师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根本和义父没有区别。此次的津门案,皇
上指派定王处理,我们也抓住了几个匪徒。不过看样子,皇上应该不会就此罢休,
御史道台的那帮家伙最会揣摩圣意,我看……这次萧九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

  「意料中事。」杨存冷笑了一下,看来定王这会应该是在津门忙着查案子吧!
那家伙看起来虽然人畜无害的,但绝对不是傻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摧毁和萧九之
间一切的联系,一但萧九会被张宝成案所连累,那他肯定就是弃卒保帅了。这定
王应该还在观察朝堂上的反应,想必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立刻做出应对之策,
真是只老狐狸。

  「现在皇上心情不太好。」杨术低声说:「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定王的奏折
呈上以后,皇上气得几度昏厥,后来秘密召见了一些大臣,据说还派出了数路人
马,以及宫里的高手誓要追回国师的殉葬之物。」

  「不简单啊!」杨存沉默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估计那些所谓的匪徒应该
都死了吧?」

  「叔父果然神机秒算。」杨术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定王上的奏折上
说,那群匪徒有的服毒自尽,有的在上京路上重重押送之下就咬舌自尽了。未到
京城活口就全死光了,也断了所有的线索,所以皇上才会震怒!」

  「算了,别去想了,暂时这些也不关我们的事。」杨存摇了摇头,傻子都能
感觉这件事特别复杂,肯定内有蹊跷,但似乎也不关自己的事,多想也没什么好
处,何必去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王爷,你回来了。」两人刚到内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地奴盘坐在院门
前生着闷气。一看到杨术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大嗓门一开,几乎都要把人
的耳朵震裂。

  「怎么了?」杨术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肚子饿了!」地奴摸了摸那巨大的肚子,有点气愤的说:「你说的那些规
矩我都听了,什么内院不进,女眷勿视之类的,我也听你的,就在那小花园旁边
待着哪都不去。但后厨的那帮人,给我的饭菜居然和其他人一样多,连塞个牙缝
都不够,太可恶了!管家他们又出去,我找不到吃的,也不知道厨房在哪,只能
在这等你。」

  「地奴兄,您一顿饭吃多少?」杨存听得满脸冷汗,这家伙的食量实在大得
离谱。大概生吞一头牛都没问题,这到底是饿到了什么程度,居然还坐在这守着
杨术回来。

  「委屈你了,是我忘了和新的厨子交代一声。」杨术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杨
存告退以后,马上就领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地奴往厨房去了。杨存在后头看得是一
整个无语,这家伙嘴里也喊着王爷,不过态度上似乎也对杨术不是很尊敬,性格
反而像个小孩子一样有点黏人,实在是奇怪。连杨存都怀疑,杨术和老婆上床的
时候,这家伙不会也躲在窗外吧?

  京城,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帝国的权利中心,津门的张宝成案,那个行踪飘
忽的魔门女子和那个神秘无比的黑衣人。张宝成的遗物似乎牵涉到了很多东西,
不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神怪,似乎就连京城里的人也格外的关注这件事,怪异,
实在是怪异。

  在丫鬟的带领下,杨存这才回到自己的别院。杨术特地交代把西厢整个收拾
好,西厢的院落里到处种满了花草,小桥流水,倒是满精致的。杨存刚抬步走进,
一眼就看到桃花之下,一个婀娜无比的身姿正迎向自己。俏美的小脸上满是期盼
的喜悦,绝世的容颜,加上几分的娇羞,当真是人比花娇,美不胜收。

  「公爷,您回来了!」高怜心满脸喜悦,就像小妻子一样迎了上来,陌生的
京城,陌生的镇王府,杨存不在,她就感到一阵空虚。不仅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感
觉,更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在院内忐忑不安的走着,即使有丫鬟和下人殷勤的伺
候,但强烈的陌生感依旧让她坐立难安。

  「是啊!」杨存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眼看着她一身浅蓝色的收腰长裙,将
原本婀娜的曲线勾勒得更加性感,不由得色色的笑了一下,舔着嘴唇问道:「小
宝贝,你那个……应该差不多了吧!」

  「啊!」高怜心顿时脸红得和火烧一样,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呢喃着:
「公、公爷,您怎么问这么不堪的话!」

  「夫妻本为一体,这是人伦,也是大道,懂不懂?」杨存马上摆出一副无比
正经的嘴脸,色迷迷的看着她可人的模样,循循诱导着:「你想一下,同床共枕,
袒程相见,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还分什么你我。这些事是床头话,说说
也无妨的,怕什么?」

  「不听您乱说了。」高怜心羞得连头都不敢抬,但却紧紧的拉着杨存的手。
「小乖乖,小宝贝,来,我们回屋。」杨存嘿嘿的乐着,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
早就把关系确定下来了,高怜心也变得更加百依百顺,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天葵,
恐怕在那座运河上,自己早就上了这小美人。

  「啊……」高怜心听得心跳直快,被杨存一拉,步子软软的跟了上去。此时
小脸红得就像火烧过一样。这年头的人房里再怎么放荡,表达情爱还是比较含蓄,
什么情诗曲子之类的都少不了。杨存之前还那么文质彬彬,这会说话却又那么露
骨,对于她这个小处女来说,实在是有点惊世骸俗了。

  厢房内,除了一间会客厅外,也就剩下一个主房了,虽说外头还有个小房间,
不过那是丫鬟下人住的地方,以高怜心的身份,即使还没有名分但也不可能去住
那样的地方。杨存打量了一眼,不由得无耻的笑了:杨术实在是太孝顺了,这样
孤男寡女的环境,这种独处一室的情景,真是做案的上等宝地。

  主卧里,宽敞的阁楼布置得十分的精致,到处都是轻纱曼帘,柜子、梳妆台,
简约却不简单。最让人侧目的是那张超级大的床,宽度几乎有两米多,同时睡下
三、四个人绝对不成问题,红色的床单铺得特别整齐,那种感觉,似乎是在期待
你去把它弄乱一样,隐隐激起了杨存心里特殊的欲望。

  「小宝贝,来,我们坐一下。」杨存不由分说,拉着高怜心就坐到了椅子上。

  在她娇羞的惊呼中,猛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手更是不客气的搂住了她纤细
的小蛮腰。

  「公爷,别、别这样……」高怜心顿时浑身一僵,矜持的挣扎着。脸色渐渐
发红,呼吸也控制不住的紊乱。强烈的男性气息无所不在的包围着她,当健壮的
手臂环上腰际的时候,脑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昏了。

  「我们就抱抱,很纯洁的。」杨存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乖乖!软玉温香抱
满怀,女孩子身体的柔软、温度,和那让人几乎疯狂的气味,一下子就让杨存心
里控制不住的开始燥动。尤其是她那挺翘的臀部在自己腿上扭了那几下,虽然隔
着薄薄的衣料,但却感觉更是销魂得让人脑子一片空白。

  「就抱抱……」高怜心敌不过杨存的软硬兼施,最后还是脸色羞红的蜷缩到
杨存的怀里。芳心一阵阵的颤动,初次相见,那一夜的文采,连日相处,杨存都
表现得彬彬有礼,哪知这会却突然说出这些下流的话,让她感觉很难为情,但又
有点舍不得浪费这段相处的时光。

  「嗯,就抱抱。」杨存抱着她的小腰,感受着柔软的女体。脸靠在她的后背
上磨蹭了几下,闻着她身体的香味,闻着她长发的清新,血液也不由得热了起来。
高怜心浑身一僵,小手有些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裙摆,脸色羞红的低着头,任由杨
存更加大胆的用脸磨蹭她滑嫩的后背。

  杨存此时真的很想将她抱上床去,用双手享用她饱满的酥胸,奈何晚上还有
容王的宴席,现在满天晚霞,根本就没有时间。所以只能强忍着海绵体充血后越
来越浓郁的欲望,用一个极端浪漫的拥抱继续的拉近感情。不过这年头的女孩子,
肌肤之亲之类的礼数可是很严的,杨存也不确定她是否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所以
才要一点点的试探。可能有客倌会问,官那么大,强行推倒就好了嘛!可惜的是,
杨存提倡的是灵与肉的结合,如果是单纯的发泄欲望,若遭到女方强烈的抵抗,
那除了满足特殊的心理爱好以外,肉体上得到的快感程度,绝对远低于自己的右
手。

  杨存不时说段荤笑话逗一逗高怜心,虽然此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阳物已经硬
得几乎快要爆炸了,但还是克制着想马上扑倒她的冲动,不停的拨弄她黝黑的秀
发,不停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连番的挑逗着,高怜心此时已经是浑身酥软,眼里
水蒙蒙的,看起来分外的迷离,偶尔转过身来一个回眸,那眼里若有若无的媚意,
让杨存差点都要暴走了。

  天空渐渐黑了下来,一盏红烛下,美人面带羞红的模样更是诱人万分。杨存
的理智已经开始动摇了,甚至考虑着是不是要去赴那场无聊的宴会。毕竟和一个
大老爷们喝酒,比起和一个美人翻云覆雨,哪里爽,只要是男人都能分辨。

  「公爷,宫里来人了……王爷命奴婢来叫您……啊……」这时,一个小丫鬟
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看两人耳厮面磨的搂在一起,叫了一声之后又跑掉了。

  「都是你!」高怜心慌忙的站起来,羞得都要哭了。

  「是是,都是我不好。」杨存真有点舍不得将她放开,心里色色的想着。这
丫头怪的八成不是自己和她亲热,而是在亲热的时候忘记关房门吧!女人有时还
真是可爱,明明被自己哄到乖得像绵羊一样,但又掩耳盗铃的不敢让别人看见,
这饱含处女特色的娇嗔,老子喜欢。

  「你……你快去看看吧!」高怜心满脸的羞红,脸上还带着些许陶醉,尽管
很难为情,但却是走上前来,纤细的玉手开始为杨存整理有些皱乱的衣服,娇滴
滴的说:「怜心等着你,勿要多饮,伤身。」

  温存的小举动,像小妻子一样的体贴,一下就让杨存有点感动,忍不住一把
将她搂了过来,在她娇羞的闭上眼时,吻了一下她光滑细嫩的小脸,柔声的说:
「知道了,晚上我尽早回来,不会让你担心的!」

  「嗯。」高怜心浑身颤抖着,娇躯阵阵的酥软,但还是温顺的哼了一声。
「怜心,你真美!」杨存一时看得有点痴了,双手轻抚着她洁白如玉的容颜。慢
慢的抚过了她柔顺的青丝,在她羞怯的注视下,控制不住抓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
的面前,吻了吻她柔嫩无比的手心,轻声的说:「等过了几天之后,我们一起回
江南吧,回了江南以后,我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您……尽说这羞人的话!」高怜心顿时娇羞的嗔了一下,手心里的痒让她
芳心颤了一下。光听着杨存这段含情脉脉的话,再一看那深邃至极的眼眸,心神
一醉,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开始发软。

  「以后还会做些更羞人的事哦!」杨存看着她这副羞嗔的模样更是心痒,控
制不住抓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喘着粗气说:「怜心,你后悔跟着我吗?」

  「怜心……」高怜心心跳顿时快得都受不了,面对着杨存含情脉脉的眼神,
眼眶有些发红,头一低,柔声细语的说:「怜心不后悔,怜心现在想想都会害怕,
如果那晚我们喝下酱是养乐的话,那我胄书十辈子,下了地狱也不会原谏自己。」

  「别说这些了!」杨存抓住了她的小手,轻声的说:「你得相信,以后你幸
福的时候再回想起来,这会是一次很特殊又美丽的邂逅。」

  「嗯,我相信你!」高怜心动情万分,水蒙蒙的眼眸里,妩媚的一瞥,充满
着让人几乎要融化的甜美。

  暖昧的场面,彼此深情的凝视,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闻着她全身隐隐的香
气,杨存又要控制不住了,一点一点的靠近,想吻她那颤抖又迷人的小嘴,高怜
心似乎也察觉到了杨存的冲动,心里虽然一羞,但却是柔情万分,又有些难为情
的闭上了眼睛。

  一点一点的接近,敏感的肌肤已经清晰感觉到了彼此的喘息,就在嘴唇快要
接触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有些粗鲁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咳嗽,倒是把
沉浸在甜蜜中的一对恋人吓了一跳。

  高怜心顿时红透了脸,连忙低着头转过身去。杨存则是恨得直咬牙,转头一
看,这一腔的怒火却宣泄不出来了。房门口,一身白裙的少女正一脸的不满嘟囔
着小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两人。

  「怎么了?」杨存脑子有点发愣,倒不是因为泡妞被发现,只是因为根本分
辨不出眼前的少女是安巧还是安宁,思维一时之间就有点僵硬了。

  「前院来人了。」少女嘟起了小嘴,马上装作一副很乖巧的模样说:「赴宴
的时辰到了,还请公爷早早动身,莫要耽误时辰。」

  「我知道了。」虽然声线一样的甜美,不过听着这段语气里带有的些许活泼,
杨存马上就清眼前的少女是活泼的安宁,而不是温顺腼腆的安巧。

  「那奴婢先告退了。」安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怜心,又狠狠的瞪了杨存一
眼,马上小跑步不见了。

  「爷,我也告退了。」高怜心羞坏了,立刻就跑回房内。

  男人啊,苦命啊……

  杨存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大小两位美人远去的倩影,心里顿时有点郁闷,
自己和高怜心在这幽会,按理说安巧看到的话会吃醋是正常的,但这安宁,老子
又没吃了她,她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

  请续看《天魔》3

剑鱼 2013-10-21 00:30

【河图】【天魔】【第三集】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河图】【天魔】【第三集】

[color=red]【本文仅供试阅,请勿用于商业用途。支持作者,请购买正版!】[/color]

  书名/天魔-03(本集字数:65568)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杨存也真是够倒楣的。先是密会老皇帝,却被人暗中设计必须用走的回到城
里,后来又在林管与肖营的纠纷中被卷进谜样的世界。那个世界究竟潜藏着什么
样的危机?而杨术的力量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目录:

    【第一章】——错杂综复
    【第二章】——金刚印的世界
    【第三章】——逃离
    【第四章】——杨术与地奴
    【第五章】——魔门妖女
    【第六章】——凌辱

[img]http://www.hotupub.com/upload/picture/thumb/c180kWqBK1365391311.jpg[/img]

剑鱼 2013-10-21 00:31

  「第一章」错杂综复

  今夜本该赴容王的相约,不过事情总有意外,就在杨术刚准备好的时候,宫
里却传来特别急命。西北边疆又出了意外,一支胡人的骑兵冲破封锁线,不仅斩
杀了驻守的官兵,更肆无忌惮烧杀掳掠周边的村庄。杨家一向是武家出身,而杨
术又一直都在兵部任职,手里还握着大华数一数二的兵权,无奈之下只能赶紧前
往兵部,共同商讨这次的退兵之策。

  据说此时还在通洲宿夜的定王也接到兵部的八百里加急,舍弃马车和囚犯的
尸体,带着手下的强兵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当宫里传来消息的时候,杨术略微感
到惊讶,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西边契丹年年袭扰边境,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大华国强民盛,和他们这样
的争执已经持续数百年,但以往契丹都是在越冬粮食不足之时才会袭扰,可现在
却是三伏天,照理说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他们不该在这时候袭扰才对。

  而杨术的困惑,杨存脑子一转大概也知道三。如果真的只是一小波骑兵的骚
扰,那边境上的防军自然有办法应对。可这次却是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宫内立
刻就传出召见定王、镇王还有其他兵部实权人物的旨意,不难看出这个一小波骑
兵的说法唬人成分很高,不然也不至于会欲盖弥彰,又心急如火召见二位手握军
权的王爷。

  更奇怪的是,杨术虽立刻动身进宫,但此时此刻容王府的邀约却依旧有效。

  城西皇城之边,高大的府邸,鲜艳的灯笼高高挂着,每一处都透着与众不同
的安静,宽敞的小路上,唯有一辆马车正缓慢前进着,虽说马车外形比较普通,
但车外一个大大的杨字却简单表达了车内之人无与伦比的身份。

  " 骨头都要散了……" 到达目的地后,杨存一下马车,立刻控制不住的伸起
懒腰。别的不说,这古代的马车说得再豪华,那颠簸的程度也特别剧烈,京城里
平坦的青石路尚且如此,那城外的泥泞小道更是可想而知。

  " 奴才恭迎国公爷。" 出人意料,容王府大门紧闭,守在容王府外的并不是
家丁下人,而是一身便装的老太监,也就是那个收了杨存银子的老太监。

  " 公公有礼了。" 杨存顿时满脑子雾水,也不知道这位老太监为什么会在这
儿。不过基于礼貌,还是先行了一礼。

  " 公爷,奴才一直在这候着您呢,时间不早了,公爷还请随奴才一起走。"
老太监呵呵一笑,手一挥,胡同的阴暗处立刻跑出一辆马车,似乎早就准备已久
一般。

  这舆马车虽然外表很是普通,甚至还有点简陋,但凭借前世那么多见识,杨
存一见,眉头就不禁皱了一下。前头的马匹绝对不是汉内的小矮马,而是来自西
域的高头大马。这两匹马的身形健壮,体态匀称,棕毛也特别柔顺,绝不是经常
奔波的家马。而那辆马车外表上和民用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木材几乎都是上等
的金丝楠木,质地无比坚硬,就算遇袭也完全不怕弓箭,单从原料来讲,就不是
一般人所能拥有。

  尽管心有疑惑,但杨存还是和他客气一下,缓步坐上老太监准备的马车。车
内漆黑一片,空荡荡的车厢里几乎没有别的东西,而帘子也做得很是精致,从内
部几乎看不到外边的景象,杨存只感觉到马匹跑动的声音,而具体上是朝哪个方
向跑去却无从得知。

  路程十分遥远,杨存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颤动和周围的声音,明显能感觉到
马蹄踩到的已经不是坚硬的青石板,而是泥泞的土路。以京城来说,城内不应该
有这样的泥路,毫无疑问,马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城,而现在的方向似乎
也不太明朗,具体朝哪边杨存不太清楚,但从越来越多树叶哗哗声来看,地点肯
定越来越偏僻。

  对于马车的颠簸,杨存已经渐渐适应这种不规则的起伏,在马车缓缓停下的
那一刻,杨存反而感觉有点不自在。这时,车外传来老太监细细的声音:" 公爷,
我们到了。" " 嗯!" 杨存脑子飞速运转着。从一上车开始,他就已经隐约猜到
什么,这时从车上下来,发现果然已经远在京城之外,也不知道处于哪个方向,
看不到半点灯火,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而他们正站在一片小竹林前。

  " 公爷,奴才就在这里候着。" 老太监依旧献媚的笑着,不过没了早晨时那
种慌乱和低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皮笑肉不笑、带有几分压抑的感觉,而那原本
看起来瘦小的身材,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挺拔不少。

  " 山上?" 杨存看着面前唯二条青石板路,一时有点犹豫。自己刚才也不知
道怎么的,糊里糊涂就跟他来了,看这模样,这老太监绝对不是自己一开始所想
那样低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等着自己,这诡异的情况总是让人有点不安。

  " 是的,公爷请。" 老太监眯着眼笑着,模样十分沉稳,甚至隐约还有点说
不出的诡异。

  " 谢公公。" 杨存也就不多说了,出于一种本能的信任和好奇,马上就照着
他的指示迈开脚步走上青石板的台阶,往山上走去。

  " 诸位,咱家谢谢你们了。" 老太监眯着眼,看着杨存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突然有些冷酷的笑了一声,身边绕出三颗闪现着紫色光芒的灵丹,手里的拂尘似
乎像是在一瞬间有了生命一样,绽放出丝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银光。

  瞬间的刹那光辉,就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一样,老太监依旧沉稳的站着,不
同的是原本脸上有些谄媚的微笑此刻却带着十分残酷的冷漠,而在他身边,车夫、
把式还有几个衣着粗糙的下人顿时血流满地,有的是眉间流血,有的是喉破而亡!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死后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像是完全没有意
识到死亡一样。当身体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连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凝固不变了。

  " 把他们处理掉!" 老太监冷漠的看了一下身边的尸体,双手背过去缓缓一
转身,周围突然出现数十名佩带腰刀的黑衣人,从沉稳的呼吸和沉重的脚步来看,
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黑衣人们默默收拾着地上的尸体,面对着这残酷
的杀戮,每人的表情都冰冰冷冷的,就像他们无声无息的藏匿一样,让人感觉不
到半点的生气。

  狭窄的青石小道虽然古朴沧桑,但却又那么平整,朦胧的月光是夜里前进的
唯一照明,两旁的树林在晚风的吹拂下,树叶哗哗抖动着,有一种超凡脱俗世外
桃源般之清静,可一旦心有波澜,又像那种恐怖电影里过于幽暗的荒郊野外,处
处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寂静。

  古朴的石道一路向上,杨存走得气喘吁吁,没多久,沿途那种的单调画面才
有了改变,眼前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亭子内,一个一身华服的老者负
手而立,静静看着山崖下那一片黝黑,在寒风中显得那么的孤独,又有一种凌驾
于世上的压迫感。一个简单的背影,就已经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压迫。

  " 杨存叩见皇上!" 杨存一看,脑子顿时一颤,到了亭子的台阶外,立刻恭
敬的行了个大礼。即使只见过一面,但那种感觉和压迫感,实在太令人熟悉了!

  " 平身吧!" 老者慢慢的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赫然是老皇帝那张布满皱纹
的脸庞。此时即使没了龙袍加身,但那说不清的高高在上依旧让他不怒自威,有
些消瘦的身体在夜风里显得特别凄厉。

  " 谢皇上。" 杨存只是站了起来,也不敢多问。毕竟晚上的事情很是蹊跷,
本来自己是应了容王之约,杨术突然就去处理军务,而到了容王府之后,又被接
来这见驾。每件事感觉扑朔迷离毫不相干,但似乎又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连结着。

  边境军务告急,上书房大臣、兵部与两位王爷都已经开始紧急商议对策,在
这样的关头,老皇帝却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召见自己,如果说他的目的是为了请自
己吃饭喝酒、嫖妓包夜的话,鬼才相信呢!杨存顿时脑子一颤,打起十二分的精
神。

  " 坐吧。" 老皇帝挥了挥手,坐在石椅上,杨存小心谨慎的坐了下来,即使
再玩世不恭,此时的他却也不敢直视老皇帝那沧桑浑浊的眼睛。这双九五之尊的
眼睛看了那么多岁月的人间百态,那种蕴涵其间的威严,没有面对面根本无法体
会。

  沉默了一会儿,老皇帝叹息一声,悠然的说:" 杨存,今天朕本想在御花园
赐宴为你接风洗尘,无奈突有军情,朕匆匆下朝以后依旧俗事繁多,直到现在朕
才脱得开身,想与你说说话。" " 谢皇上恩宠。" 杨存有模有样的谢着恩,在这
个年头,就算皇帝说的话是假的也得信。即使他开的是空头支票,这些古板的人
心里都会感动万分!杨存当然也得装模作样,立刻就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至于他说什么御花园洗尘还有后头的话,那更是不值得深究。毕竟这位皇帝
看起来就不是一个昏君,难道会只因为自己是江南杨家之后就那么礼敬?鬼才相
信。有时候钻牛角尖是个不好的习惯,例如梅超风指甲那么长,她大便完是怎么
拿纸擦屁股的?这个问题上辈子杨存纠结多少年,依旧没有想出答案。

  想到这儿,脑子又不由得一顿困惑。小昭脚上一直锁着铁链,这丫头又该怎
么换内裤啊?难道说她一直一条原味不洗就那样穿着?或者是直接真空上阵?前
者重口味,后者毁三观,阿门,金大爷,您留下的疑点实在太有内涵了。

  " 唉……" 老皇帝话语未开,又叹息一声,脸色略微有几分苍白,咳嗽几声
后,眼露凶光,带有几丝痛恨的说:" 想起国师的遗骸曾被贼人侮辱,朕就心痛
难安,虽然眼下国师已经入土为安,但那帮宵小之贼却仍逍遥法外,实在是恨煞
朕心啊!" " 皇上节哀。" 杨存又不是傻子,碰上老皇帝这么痛心疾首的时候,
自然很配合的说出最好的台词。

  " 杨存,你是敬国公之后,于朕来说是忠烈后人,朕有秘旨给你。" 老皇帝
眼神一眯,似乎是看出杨存在幼稚的少年外表下,有着一颗圆滑的心,那浮夸的
恭敬让老皇帝无声叹息一下,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袖子内掏出一卷圣旨丢给杨
存。

  " 臣接旨!" 杨存连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将圣旨接了过来,看了那么多的
电视连续剧,这个比较俗套的规矩还是懂的。

  " 非到万一的时候不准打开。" 老皇帝犹豫一下,眼神有几丝说不出的担忧。

  他深沉的看了杨存一眼,咳了一下说:" 敬国公,朕不希望你被官场的是非
所左右,现在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明日早朝以后,朕自然会在早朝上宣旨,
至于你手上的密旨,无朕旨意,或者非到紧要关头不得开启,你可明白?" " 杨
存谨记!" 杨存也不是傻子,虽然满脑子疑问,不过看老皇帝脸色那么严肃,当
然也不会当面多问,手里的圣旨立刻就塞到袖子内,又装出一副天然呆的模样,
一副老子乖得要命的模样。

  " 你和你父亲不一样。" 老皇帝一看杨存依旧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突然忍
不住慈祥一笑,有几丝回味的说:" 鸣成少年之时,虽说是少年老成,斯文有加,
但还是略显稚气,绝不像你这般沉稳。这些年,朕一直挂念着你这忠烈之后,你
自小体弱多病,连杨老太爷都整日为你担忧,如今你是如此健壮的少年郎了,相
信令尊泉下有知,当可瞑目。" 杨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一世的亲人
自己一个都没见过,而在老皇帝亲切的话里头,除了回忆之外,似乎还能感受到
什么惆怅一样,他那一丝情绪上的波动让杨存本能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 罢了。" 老皇帝叹息一声,也不多说,手一挥,咳嗽着说:" 你先下山吧,
今夜京城也不知道太不太平,下了山还有一大段路供你消磨……" " 杨存告退。
" 杨存脑子一阵疑惑,虽然听不出老皇帝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事情有些蹊
跷,当然也不能明问,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先告退。

  老皇帝只挥了一下手,就低下头,似乎是沉思些什么,杨存当然也不方便多
说,马上行了一礼,想办法照着原路回去。黑夜里的山上虽然有着少许的月光,
不过那一点可怜的能见度还是让人抓狂,杨存走了大半天才回到山脚下。

  " 靠,该不会是要叫老子走路回去吧!" 山脚下空荡荡的,毫无人烟,就算
杨存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到处都是树林和田野,不夸张的说甚至是荒无人烟,视线极为开阔,但根本
看不到半个村庄,更别说是京城那高大古朴的城墙。而这时候最扯的问题就是来
时马车上根本看不清道路,甚至一点方向感都没有。眼下这种鸟不生蛋的情况,
别说马车,连要往哪走都不知道,杨存不开骂才怪呢!

  天空倒满干净的,没工业污染那种灰蒙蒙的情况,繁星点点倒是满漂亮的,
而且今晚的月亮很圆,就像八月十五一样圆亮,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带个妞来野战
绝对不错,但杨存现在处于这种欲哭无泪的情况,哪还有那种心思?

  老皇帝,你脑子是进水还是他妈的进硫酸了!搞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居
然连马都不给我一匹!没交通工具我也不怪你,但你来时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还什么一大段路供我消磨,原来你指的是这个,老子身份比你低不介意被你
调戏,但问题是现在我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更离谱一点!难道要老
子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迷路饿死的国公吗?太窝囊了吧!

  杨存随便找了一条连绵不断的小土路,郁闷的走着。大半天了,依旧没半个
人影,就在杨存几乎快发疯的时候,小河边突然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步履蹒跚
的迎面走来,杨存顿时精神一起,赶紧跑过去拱手问道:" 兄台,请问……" "
哦……"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明显已经喝得连自己的性别都不清楚的那
种。很普通的农家粗布麻衣,两眼迷离,一脸酒红,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一股酒
臭味扑面而来。

  " 兄台,请问要回京城该走哪个方向?" 杨存强忍着内心的恶心,看着眼前
这名邋遢的醉汉,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声。

  " 京城……是哪?" 醉汉说话的时候摇晃几下,一脸傻笑,打着酒嗝摇摇晃
晃的说:" 你……你去京城?" " 是……" 杨存看见希望,立刻小鸡琢米般的点
着头。

  " 我、我好像不知道……" 醉汉晃荡几下,有点迷糊的看着天,结结巴巴的
说:" 我、我好像……不是本地人。对了,你们这……为什么天上、会有好几个
月亮啊……" " 兄台,我有事先走!" 杨存泪奔了,看着他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直接跑了。

  " 兄弟去哪儿啊?" 大汉似乎看见活人很有兴趣,即使跑不动,但还是远远
喊了一下。

  " 我去上你妹!" 杨存握着的拳头一直颤抖着,强忍住想将他打死的冲动。

  " 哦……好事啊,兄弟,多多益善啊。" 醉汉根本搞不清楚情况,迷糊的喊
了一下之后直接醉倒在地,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靠,这什么鬼运气,都碰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杨存在心里狠狠咒骂着,好
不容易在路上遇到两、三个抬着家伙归来的补锅匠人,杨存这才问清楚回京城的
方向。话说今晚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回去的路,自己一开始
走错方向,现在走路还得花上两个时辰,这运气真不是普通的烂!

  蹒跚走了两个时辰的泥路,杨存第一个感觉就是累,真的是累得快要晕过去。

  虽然不是高强度的运动,但关键是这年代也没个路灯之类的照明,即使有昏
暗的月光,但路上的碎石和树枝那么多,每走一步几乎都得小心翼翼,在精神上
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但也不得不感叹这年头的鞋子品质真好,走了这么久,穿
起来感觉依旧很舒服。

  凌晨,应该说子时肯定已经过了,这时候杨存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看到古朴而
又厚重的京城城墙,城门这时候已经紧闭,城墙上隐约可以看见不少火把来回晃
荡着,即使入夜了,京城的守卫依旧很是严密,城墙上的兵将们不知疲惫的来回
巡逻着,一看见杨存的身影摇摇晃晃走来,立刻警觉的大喝一声:" 谁?" " 淫
贼,哪跑?" 这时,与这威武的大喝响起同时,又有一声极端悦耳的娇吟响起,
声音虽然很是气愤,但绝不破坏声线里那能挑起荷尔蒙兴奋的妖娆,那种似乎带
着基因讯息一般的妩媚。

  我靠,谁叫我?怎么会知道我的外号?杨存顿时疲惫一扫而空,也不知道是
因为这妖娆诱惑的声音,还是因为这句话。

  " 来人啊!" 这时候,城墙上的士兵就是一阵鼓噪,原本还没什么生气,这
会儿一个个匆忙跑动起来," 唰唰" 声不绝于耳,即使离得有点远,但还是清楚
看到他们的大刀明亮晃动,看起来警觉性也不差。

  这时候,两个身影犹如鬼魅般飞跃城墙,趁着士兵们一个疏忽往城下跳下来,
第一个人影杨存一点都不在乎,因为那人人高马大,明显就是一个男人,而第二
个则不同,第二个人影穿着一件紫色的长摆纱裙,又缠绕着黑色的流水袖,在月
色下,那婀娜的身段、高挑而又性感的曲线及高耸的玉锋,即使看不清容貌,但
只这一眼就有了让人流口水的本钱。

  " 我、我不是……" 黑衣男人连忙辩解着,只是话还没喊完,在临空的飘逸
中,身后的紫衣女人就已经追到了,还没等他辩解,猛地一掌就击在他的后背上。

  " 砰" 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那么性感妖娆的身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本来
还在半空中飘逸如仙的两人,就在那女人一掌轰去的时候,黑衣男子的身体立刻
就像被炸弹轰到一样,高大的身躯如同子弹般快速猛然砸落在地面,扬起了一阵
的烟尘。而半空中那名紫衣的女人身边似乎还环绕着一阵白色的雾气一样,飘逸
的装扮再加上朦胧的月色,俨然如同嫦娥下凡一样,飘逸灵动美得不可方物。

  " 靠……" 杨存不禁叫骂一声,因为那男子几乎就快砸到自己。他连忙闪了
一下,只觉得身边的风" 唰" 的一下,竟然有一个庞然大物过去!

  " 砰" 的一下,巨大的声响显得既沉闷而又沉重。那名黑衣男子此时硬生生
砸到地上,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模样,但一股血却开始慢慢流淌开来。身体微微
抽搐几下之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动弹不得。以这样的情势来看,肯
定是死了,如果有人敢说他只是晕过去的话,看着地上那一滩不要钱似的血,杨
存绝对敢拿身家跟他赌。

  " 大胆!" 这时候还没等黑衣女人落地,城墙上的士兵也没反应过来,却又
猛生变故。一个灰衣中年男子带着一群黑衣蒙面的家伙,一脸慌张的跳过城墙,
而身后一群人紧紧追赶!我的妈呀,上百个黑社会,好大的架势。

  " 什么情况?" 杨存顿时满脑子疑惑,看着越来越精彩的戏码上演,脑子马
上飞快转动起来,第一个想法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第二个想法就是赶紧找个
风水好的地方躲起来,免得小命受到牵连。

  " 大胆……" 守城的将领惊讶之余顿时涛天一怒,毕竟是京城重地,又是在
天子脚下,虽说守卫是他们的职责,但多少年没遇过如此嚣张的情况?此时看着
那么多人从他们头顶跳过飞下城墙,这还了得。

  " 顺天府命,九门戒备,许进不许出!" 这时,一个身影走到城墙上。身着
四爪蟒袍的容王一脸肃色,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多强人跳过城墙。

  " 王爷……" 守将们立刻跪地行礼,但首领还是压抑不住怒色,咬牙说:"
末将愿带兵捉拿这些强人,请王爷准许。" " 顺天府命,兵部印章,明日还有圣
旨亲临。" 容王顿时皱起眉头,即使平日里慈眉善目,但自古生在帝王之家高高
在上的气势,还是让人感觉浑身寒冷刺骨。

  " 是……" 首将心里一颤,连忙点头称是,令四门加紧戒备,许进不许出。

  京城的黑夜依旧安静,依旧醉生梦死,但不知不觉间,不只是守门的兵将,
就连皇宫里的守卫也开始绷起神经。没人知道这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却无一
例外收到指令,而有容王亲自坐镇更是让人不容小觑。更离谱的是,原本应该是
最安宁的京城,这一夜却出现许多的黑衣蒙面人。

  城墙外的空地上,此时带头的灰衣男子已经缓缓落地,没等稍微调整好就咬
着牙迈开脚步,带着一众手下逃窜着,而那名紫衣女子只是冷冷看着,并不加以
阻拦。杨存这时已经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方,眼看着今晚的情况实在诡异,脑
子里依旧是满满的疑问。

  " 杀啊!" 突然,树林内似乎早有埋伏。一百多人猛然从河边低处的芦苇丛
里杀了出来,顿时杀声震天,刀光明亮,在月色下很是狰狞,而且他们似乎像是
早有准备一样,除了那一声冲天的呐喊外,就是无声无息的步伐,毫不犹豫朝灰
衣男子杀了过去。从步法和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绝对不是拦路打劫的傻蛋,而
是一早就有所准备的官兵界精英。

  两帮人马迅速杀成一团,顿时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实力
不济的倒霉蛋倒下。妈呀,简直比黑社会电影还刺激!杨存躲在树后看着那突然
发生的一幕,心里暗自松了一口大气,擦着冷汗心想还好自己一早就察觉有异躲
得远远的,那么大的一片芦苇林,别说什么鸟叫,就连虫都没叫过一声,果然事
有蹊跷啊。

  " 堂堂敬国公龟缩在此,丢人颜面啊!" 这时候,身后突然一声略带鄙夷的
冷笑响起。

  " 啊!谁?" 杨存顿时吓了一跳,往旁边一闪身之后,待看清前面的人影,
马上又装模作样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 这位姐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
貌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弟弟我胆子本来就小,万一出人命了,对你肯定不
好。" 面前赫然是刚才一掌将黑衣人击毙的紫衣女子,这时候杨存才总算看清了
一点。月下款款的身姿,婀娜多姿的身材,明显毫无青涩的性感身材可以说是丰
腴又饱满得让人直流口水。即使是在飘逸长裙的遮掩下,胸前的玉女峰仍旧饱满
得可说是呼之欲出,腰部的完美比例简直是诠释着什么叫做小蛮腰,而臀部更是
又紧又翘,丰满得像就像水蜜桃一样,简直都可以挤出水来!身材的比例比魔鬼
身材都还完美,让人忍不住想痛骂上天怎么可以给她如此完美的三围,这简直在
引发天底下所有色狼的潜能。

  " 啊,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又不是中秋,不会是出来赏月的吧?" 杨存继续
嬉闹着。女子有面纱蒙着脸,看不清楚容貌,但那双美丽而又灵动无比的眼睛,
冰冷中却让人感觉惊艳,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 油嘴滑舌……" 紫衣女子顿时一皱眉,袖子轻轻一挥,恍惚间似乎升起一
阵雾气一样。

  " 我又没说什么……" 杨存顿时心里一惊,连想都来不及多想,双手猛然掐
了一下复杂的手势,双手合十朝那水雾升起的方向袭去。

  动作轻柔无比,又特别柔和,但就在那一瞬间," 砰" 的一下,犹如两辆坦
克撞在一起的感觉,沉重得让人有点诧异。紫衣女子似乎一时之间没什么准备,
后退几步,才惊讶看着眼前的杨存,有些吃惊的说:" 你……你练得不是杨家的
功夫。" " 不好意思,什么功夫都不会。" 杨存完全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满面
冷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个马步深深往下蹲,手掌一前一后张开着。环绕在身边
的赫然是三颗纯洁无比的内丹,内丹在空气中静静飘浮着,似乎与世无争一样,
但那诡异的洁白又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样,叫人十分惊艳。

  " 杨家的功夫不是这样!" 紫衣女子顿时粉眉微皱,看着杨存,似乎有了一
丝迟疑。

  " 那你要领教一下吗?" 杨存眼神一冷,全身上下开始冒出白色真气。无色,
不冷不热,无阴无阳,似乎像不存在一般,让人感觉极端奇怪。

  紫衣女子顿时沉默了,即使她的修为远比只有三丹的杨存高上许多,但她还
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诡异的功夫。白色的内丹毫无杂质不说,那种仿佛不存在般的
飘渺让人实在捉摸不透。即使没有危险的感觉,但本能上依旧让人不敢轻易冒险。

  自从天地相斗后,但凡有道之人都可以修炼出内丹,不管从武、从禅,都可
以从感悟中修炼出属于自己的内丹。而内丹的修炼可说是每个人得天独厚的最好
见证,事实上人的内丹颜色各异,甚至可以说受到修炼期间的因素影响所以瑕疵
繁多,但从未听闻过谁修炼出白色内丹,而且纯洁得几乎没有半点瑕疵。这样的
事情太诡异了,紫衣女子默默看着杨存环绕在身上的三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 大胆!" 这时传来一声怒喝,不高亢甚至可说是闷哼,但那刺激到灵魂里
的冰冷绝对叫人胆寒。怒喝声响起之时,紫衣女子顿时浑身一颤,那娇倩的身影
顿时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一阵怒轰,六丹的强大灵力几乎毫无保留的出手,携天地之威的一击瞬间如
泰山压顶般袭来,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就在杨存面前,赤黄色的真气顿时滔天而
起,猛然一击,带起无数的飞沙走石,来势汹汹,绝不亚于任何天灾。等沙雾持
续散去之后,地上赫然出现一个深足五米的巨坑。

  " 镇王,果然……难怪江湖传闻镇王之强,冠绝天下前十……" 紫衣女子已
经远远跳到十丈之外,但这时却难受的捂住胸口,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停滞,明
显避开那道携天地之威的一击,然而光是余波般的强悍真气,就让她受到意想不
到的伤害。

  飞沙走石,轰天的震响惊得所有人都呆了,强悍的一击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
侧目,在月色的笼罩下,淡淡的黄色沙雾慢慢散去,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

  这人一身白色的长袍,眉目紧皱,给人无限的压迫感,冰冷的表情又有一种
高高在上的骄傲,目空一切,却又让人不得不直视他冰冷容颜下的震怒。此等威
严和强悍又有几人能出其右?赫然是镇王杨术。

  " 辱我叔父,辱我杨家……当死!" 此时,杨术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孔上赫然
有一种极端的怒气,眼前的绝色尤物在他看来竟然像是死人一样。心神毫无半点
波澜,甚至是半点犹豫。

  " 镇王了不起吗?" 紫衣女子被他轻蔑的眼神一扫,顿时怒意大起,娇喝一
声,五颗似水般透明的内丹环绕四周,一阵说不出的冰寒之意顿时拔地而起!或
许是杨术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实在太讨厌了,让她感觉愤怒不说,被轻视的感觉更
让人感觉极度的侮辱。

  " 镇王之号世袭杨家,岂是你等下民可直呼!" 杨术顿时眉头皱成川字,言
语之间的震怒毫无保留,紫衣女子无礼的话已经彻底刺激他所守护的那分尊严。

  一声怒喝下,六颗赤黄色的内丹顿时环绕全身,不像女子那种外露的杀气,
但沉稳有力而又不动如泰山般的压迫感环绕在这本该儒雅的身体上,让人连灵魂
都臣服在那不可一世的威压中。

  " 轰" 的一下,顿时可说气势冲天,比起所有的暴乱来说,此时五丹和六丹
绝世强人之间的对峙甚至可说有种惊天地的感觉。紫衣女子即使心里一颤,清晰
感觉到一丹差距间实力的巨大宏沟,但却是嘴角一笑,好似不将傲视天下的六丹
高手放在眼里一样。那轻松自如的神态让杨术更是震怒,手轻轻晃动一下,一瞬
间给人感觉像是地动山摇一般,那无与伦比的威慑简直就像即将崩塌的泰山一样。

  紫衣女子被杨术强大无比的实力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嘴角却突然挂起一
丝不易察觉的蔑笑:" 镇王爷,这时候……你应该没空和我纠缠吧。" " 少得意!
" 杨术强悍无比的真气这时才有所收敛,转头带着关切的眼神看了杨存一眼,略
显急噪的问:" 叔父,您无恙吧?" " 没事。" 杨存此时心里的震惊不知道该怎
么形容。五丹高手,紫衣女子看不清容颜,也不知道多少岁数就不说了,可年纪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杨术竟然练成了六丹,那几乎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压迫,在他
真气爆发的那一刻,心脏几乎承受不了那种沉重的冲击。世间上只听闻过却不得
一见的六丹高手,杨术竟然有此等傲视天下的修为,实在太恐怖了。

  这时,林边厮杀中的两伙人马已经接近尾声,出人意料的却是满地的横尸碎
肉,而唯一存活的是站在那堆尸体中气喘连连的灰衣人。灰衣人此时也不好受,
即使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但全身上下却都是数不清的伤口,鲜血几乎把他的
衣服染成红色,即使还活着,却是奄奄一息。

  " 算了……" 紫衣女子沉默着看了一眼,突然幽幽一叹,一个转身,似乎就
像瞬间消失在原地一样。少了那婀娜的身影,树里林间只有那云袖飞舞间说不出
的幽香,似乎像她从不曾出现过一样,给人感觉太过飘逸。

  " 魔门女子……" 杨术轻蔑一笑,言语间多少有些鄙夷。

  " 今晚怎么回事?" 杨存眼看着那名灰衣男子满身是血的喘息着,赶紧抽空
问了一句。他这时才想起今晚这个神秘的尤物不就是那晚在津门见过的那个魔门
妖女吗!即使衣服不太一样,但妖娆的气息却是不变。原本男人对妞、尤其是极
品小妞应该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事实上杨存刚才在嬉皮笑脸间心里却是极度
紧张,根本没空分辨自己脑子里那些含糊不清的记忆。

  " 叔父,有机会术儿先护你进城去。" 杨存眉头一皱,神色有种说不出的严
厉,是那种杨存从没见过的严肃,刻板到几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 镇王?魔门?哈哈……天地五行……" 灰衣男子抹了一下唇边的鲜血,看
着杨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 林管……" 这时候,追在后头的一群人跑了出来,突然包围住那名灰衣男
子,为首的是一身道袍的老者,后面皆是一脸严肃又有点紧张的道童。

  " 大师兄……" 被唤做林管的灰衣男子眼神突然一阵暗淡,又一阵兴奋,看
着眼前追上来的老者,略显疯狂的一笑。

  " 欺师之徒!" 老者向前一步,眉头紧锁,尽是愤狠。

  " 哈哈,天下道者,无不为强。" 林管看似凄厉又有点癫狂的一笑,眼看围
住他的道童几乎近百之众,除了眼前的老者之外,最低也都有二丹的修为,眼神
闪烁一下,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失去理智般的轻狂。

  " 师父待你不薄,你却夜探他老人家寝宫,图谋不轨!" 老者神色一凝,怒
喝道:" 当年你流落街头时,是师父他老人家善心义举收留你,现下师父百年圆
寂,尸身被辱不说,尸骨未寒时却出了你这样的叛门之徒,叫我等如何不寒心?
你又叫师父九泉之下如何瞑目?论道,无师无德无忠无孝,你不配!" " 少来!
" 林管顿时脸色一黑,满是鲜血的身体一时之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铁青着脸咬
牙哼道:" 张宝成,天下都道他是国师之尊!纯善天成,做尽仁事,但待弟子却
三六九等丨我一心向道,在他座下参悟六十年,诚心侍奉不得半点真传!而他却
善待那些达官贵人之子。沽名钓誉之徒也,称师,他不配!" " 放肆,竟敢侮辱
师尊!" 老者脸色一白,顿时暴怒。怒喝一声,磅礴的真气顿时拔地而起,六颗
颜色各异的内丹飘浮周围,竟然毫不亚于杨术的六丹之境。

  " 国师嫡传大弟子……" 杨术在旁冷笑了一下:" 果然名不虚传!" 细细询
问下,才知道那个叫林管的灰衣人是张宝成众多弟子之一,天赋极高深受国师生
前的喜爱,还被誉为国师座下天分最高的门徒。而那名道袍老者名唤肖营,是国
师张宝成的嫡传大弟子,也是当前朝廷新的国师。

  " 身手不错啊!" 杨存感慨一句,因为不管是杨术刚才的六丹环身,还是眼
前这个肖营的真气外放,给人的压迫感都是剧烈到连呼吸都为之停滞。天下难得
一见的六丹高手一夜之间他竟然遇到两个,这一夜果然不平静啊。

  " 杀啊!" 这时候,城内一片喧嚣,一大堆黑衣蒙面人在各方面的追赶下四
处逃窜着,不少是慌不择路而死在屠刀下,看身手一个个都不像是普通匪徒,而
追杀他们的也是顺天府的官兵。

  " 王爷!" 这时候,巨大的杨字旗在城边飘舞起来,一队约莫千人的骑兵也
火速赶来,赫然是杨家的嫡系护卫。

  " 待命!" 杨术眉头紧锁,轻轻挥了挥手,目光始终盯在被包围的林管身上,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 好大的阵势啊!" 杨存脑子顿时一颤,快速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从容王
府到面见老皇帝,再到自己赶回京城的时机,一切似乎都像早就安排好一样,而
今晚本该在兵部商讨军机大事的杨术却在这时候出现,还有那妖娆无比的魔门妖
女,京城的鱼蛇混杂实在让人迷茫。

  " 啊……" 这时候,一声惨叫引起众人的注意。原来是张宝成其他弟子已经
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围攻林管,林管只是而立之年,但在张宝成身边,即使不得
真传,他天赋极高,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手一抬就是五丹护身,虽然狼狈,但
还是挡下他们的攻击,甚至还抽出手伤了两人。

  " 林管,束手就擒吧!" 肖营道人怒喝一声,六丹环身,青色的真气赫然像
是仙烟般缠饶双臂,直绕周身!身形一闪,快如闪电般朝林管冲去,手里的拂尘
猛然朝他击去。

  " 早就想领教你的功夫了……" 林管被众人围攻得有些狼狈,气喘吁吁之间,
猛然察觉那排山倒海般的可怕气势!心神连忙一定,催生起五丹最极端的真气,
猛喝一声,一拳就朝肖营攻了回去。

  " 螳臂挡车……" 杨术冷冷看着,不屑的哼了一下。

  " 砰" 的一声,硬与硬的碰撞声巨大得让人胆战心惊。被围攻在人群内的林
管顿时口吐鲜血,被肖营这一击轰得飞出人群,直到飞出十几米远后才总算勉强
站稳脚步," 哇" 的一下,连喷几口血丝,大口喘息着。肖营这一击着实强悍无
比,即使他全力抵挡,但还是受了内伤。一丹之差,差距却是如此巨大。

  " 逆贼!" 肖营眉头一皱,双手杨起,毫不留情的朝林管追杀过去。

  " 这肖营感觉很别扭。" 杨存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张宝
成大弟子给人的感觉不太好,尽管那个林管也不像什么好人,但肖营好歹也是修
道之人,肝火居然那么旺盛,盛气凌人,绝无半点得道高人的模样。

  杨术负着手继续看着,双手不时握紧拳头,似乎是衡量如果是他与肖营一战,
谁会比较占上风。

  林管的伤很重,血一滴滴随着指尖滴落在地,刚才挡住肖营一击的右臂此刻
无力垂下,整条手臂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那一击已经彻
底废了他的右手,林管一路逃出城来,消耗极大,已经是强弩之末,而肖营此时
的架势却仍旧毫不间断,怒喝声中,身形快如闪电,缠绕在手上的青色真气变得
更加浓郁,这一击的威力绝对不是刚才那匆忙一下所能比拟。

  " 这家伙杀心太重了。" 杨术眉头一皱,现在根本没有必要把林管杀掉。

  " 哈哈……" 林管微弱的急喘着,抬头看了一眼泰山压顶般而来的肖营,突
然凄厉的一笑,带有几丝疯狂的笑道:" 看来今天我是在劫难逃,既然如此,就
让你见识一下张宝成参透天机的秘密吧!" " 轰" 的一下,随着这疯狂一喝,原
本已经是垂死挣扎的林管突然浑身被一阵冲天的金光笼罩,巨大的光柱仿佛像是
黄金打造一般,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璀灿。

  随着冲天的光柱拔地而起,瞬间,仿佛就像驱散夜空中的乌云一样,将整个
京城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 这逆贼,难道他……" 肖营有些狼狈的从急进中后退,避开那道几乎将林
管包围起来的冲天光柱。

  " 我靠,什么玩意!" 杨存远远看着,被那壮观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即使
距离很远,但他却能清晰感觉到冲天的金色光柱蕴含着无比的力量,凌驾于肖营
乃至于杨术的六丹之境之上,强得连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这绝不是人类所能拥
有的力量。

  " 哼,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杨术闭上眼睛,似乎很陶醉的感受着那股力
量的恐怖,然后眉头突然一皱,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

  " 越来越乱了……" 杨存连忙转头打量,这才发现城墙边上似乎多了一些其
他人马,而方才已经离去的魔门妖女此时也静静站在护城河旁,有几丝激动的看
着那冲天的光柱。

  "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真灵……" 嘶哑的声音已经没有刚
才那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很低沉,低沉得让人感觉到声音里说不出的阴霾。随着
光柱慢慢收拢变小,那仿佛像是宰杀灵魂般的声音,低沉得已经听不出半点生气,
越来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西来唤音,金曰从革,尽敛,肃降……" " 五行出
世……" 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实在太低沉了,肖营从刚才的一脸怒色渐渐变得凝重。
那可说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压迫性之强难以用言语形容。

  " 没想到,五行之力竟然这么美妙,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声响起,金色
的光柱和滔天的沙尘开始散去!笑声中影着狂傲、惊喜、疯狂,似乎也带着不敢
置信般的疑惑,杂乱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能在瞬间感觉到林管此时的兴奋。

  " 地赐真灵,五行之一,金刚印!" 光尘缓缓散去,林管再次出现在众人面
前,整个人仿佛像是天兵下凡一样,那道淡淡的金光笼罩全身,叫人不敢直视。
他此时的面容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白面如玉,堪称美男,一头黑发
在空中缓缓飘舞着,说不出的邪性逼人。

  更让人诧异的是,他上半身赤裸裸一片,下半身有着金黄色的盔甲和靴子。

  整个上半身每一寸都是结实的肌肉,皮肤上画满形形色色的图案和上古文字,
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但似乎每一笔都有着压抑不住的力量即将爆发出来一样。每
一个文字似乎都像活的,宠的身体上隐隐游动着,仿佛要化身成上古异兽,吞噬
人间。

  " 金刚印的力量原来是这样!" 林管一脸陶醉的轻哼着,闭着的眼睛慢慢睁
开,只见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也变得金黄无比。只是眼睛一睁开,血泪就沿着无
瑕的脸慢慢流下滴淌着,看起来诡异无比。

  林管察觉到异样,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泪,从兴奋中稍微平静下来,面无
表情的看着那些血泪再次从掌心融入自己的肌肤里。肖营在旁边一看,也大概心
知二丁立刻冷笑着说:" 林管,你修为不高,却强行催动五行之力,恐怕金刚印
的力量你根本掌控不了吧。" " 是啊,师兄果然明察秋毫。" 林管并不辩解,冷
笑着说:" 金刚印的力量确实很强,强行令它的力量加身,我林管确实自不量力,
不过用来对付你们可是绰绰有余。" " 五行之一的金刚印竟然早就在国师手里了
……" 杨术眉头顿时一皱,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失落,甚至还克制不住的叹息
一声,似乎很沮丧。

  " 你要找的不是金刚印吧。" 杨存在旁仔细观察着,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杨术贵为国之镇王,又有兵权在手,他的愿望是振兴杨家,而不是成为绝顶
高手,那为什么他对五行之器这么关注?津门里张宝成的遗物遭劫之事,当下京
城的变故以他镇王之尊完全没有必要涉险,除非他也是觊觎五行之器的力量。

  " 叔父果然心思缜密。" 杨术并不否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林管突
然诡异一笑,那道来自金刚印的力量似乎开始燥动起来,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
的精神,仔细观察着这场国师弟子间的同门之战。

  " 诸子布阵!" 肖营一看也暗叫不好,马上指挥其余弟子结成八卦阵将林管
围住。眼看十几位二、三丹的弟子有的即使吓得面无血色,但还是连忙踏着步法
将林管团团包围起来。

  周天星斗,七十二天罡八卦阳阵,是国师当年亲传的阵法,不以御敌为目的,
旨在让敌人们感悟天地阴阳的可怕,然而此阵法也是有凶门的,真论起战力也不
容小觑。尤其是有数十个三丹高手加持的话,那更是四相横生,无坚不催!肖营
虽然自赋为冠绝天下的六丹高手,但面对已经有了金刚印加身的林管丝毫不敢大
意,亲自坐镇阵眼,光看架势,似乎不诛杀林管誓不罢休。

  " 天罡八卦阳阵……哈哈,师兄你真看得起我!" 林管也在张宝成门下,哪
会不认识这阵法?即使现在有金刚印加身,但他明白那力量不是完全属于自己,
所以也不敢抱有轻狂之心。眼一瞪,原本五颗杂色的内丹瞬间变成金色,并且环
绕周身,力量之强,甚至比起杨术的六丹之境有过之而无不及。

  " 转阵!" 肖营怒喝一声,小心翼翼观察一阵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猛然
冲上前去,六丹的强烈内力毫不保留,手里的浮尘朝林管轰了过去。

  " 金势敛,并躯,强防……" 林管冷漠的看着他,诡异的一笑之间,手只是
微微一抬,面前空间居然一片扭曲,莫名其妙凭空出现一面高达天际的铜墙铁壁。

  沉重的一击之下,肖营顿时感觉虎口一疼,那强悍的力道竟然把铁壁轰出一
个大洞!然而即使贯穿坚硬无比的铁壁,这记全力一击不仅伤不到林管分毫,反
而还狼狈的后退好几步。在铁壁之后的林管也不好受,虽然脚步依旧不动半分,
但却浑身一颤,喉头轻轻咽了一下,明显是吞下即将喷出的血水。

  " 兵者,主杀,破!" 林管强忍着催动金刚印力量带来的剧痛,眼看着肖营
带着徒弟们马上要结阵杀来,手突然朝天一指,一道道细如蝉丝的金光瞬间拔地
而起,在天空中诡异盘旋着,就像一片黄金打造的乌云一样。

  一丝丝金光开始在半空中缠绕着,纠结在一起。虽没有电闪雷鸣般那种辉煌
的气势,但金云盖顶的神奇依旧压迫着所有人的心脏。弟子中有些胆子小的甚至
已经面如白纸般瘫坐在地。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真正不属于人间的五行之力,
那强悍得让灵魂都为之恐惧的力量,心境只要稍微动摇,就会让人有种想跪拜的
冲动。

  " 主杀剑雨!" 林管怒喝一声,嘴角已经有鲜血压抑不住的流下。但即使如
此,依旧强忍着剧疼,手往下一挥。瞬间,天空中原本盘旋的乌云变成无数把金
黄色的利剑!每一把金黄中都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就像上天突降倾盆大雨
一样,猛的朝下刺来。

  " 叔父小心!" 杨术没想到这一招打击范围那么大,远在数十丈外也是剑雨
如林!他连忙将杨存护到身后,浑身强悍的真气拔地而起,六丹环绕,组成一道
坚硬的气墙,抵挡漫天剑雨的攻击。

  " 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结成八卦阵的弟子们还来不及发动大阵,立刻
就被密集的金黄色剑雨所杀,有些修为高的人匆忙抵挡一阵子,但依旧还是不能
挡下那么密集的攻击。

  " 逆贼,太猖狂了!" 肖营六丹加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眼看着身旁
的同门一个个倒在剑雨之下,地上的血水越来越多,顿时也是眼眶一红。

  一场金黄色的剑雨过后,结阵的弟子们几乎无一生还,每一个身体都被好几
根的的金剑刺穿,血水沿着大地缓缓流淌着,几乎汇成一条血河。林管此时脸色
也隐约有些抽搐,即使再怎么强装镇定,却也不难看出强行催动这一招对他带来
的伤害也是无比巨大。

  " 金刚印,主杀……" 杨术的六丹之境强横无比,在真气的守护之下,黄金
剑雨根本伤不了他分毫,那一把把金剑掉落在地面消失不见,不难看出此时林管
所驱使的力量对他这种真正的高手威胁也不是太大。

  林管这时控制不住,猛然跪倒在地,朝天喷出一阵血雾!终究只是凡人之躯,
强行拥有金刚印的力量,对他来说是绝对负荷不了的。

  " 逆贼,纳命来!" 肖营眼看着弟子们横尸而死,眼一红,此时哪还有什么
可顾及?眼看林管跪倒在地,顿时控制不住猛冲上去,手里的拂尘似乎带着所有
的愤怒,猛然朝他的天灵盖击去!

  " 啊……" 就在肖营一击将要得手的时候,林管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
金光!林管朝天发出一声怒吼,气势之强,似乎连天地都为之动摇,竟然硬生生
将有六丹之境的肖营震得口吐鲜血,飞出十几米远。

  一阵似乎永无止境的吼声响彻天地,似乎像是上古神兽咆哮一般。林管朝天
怒吼时,身上各式各样的纹路突然开始浮动,宛如在一瞬间有了生命,并且要挣
脱束缚一样。那双金色的瞳孔原有的兴奋和疯狂全都消失,在狂燥不安的怒吼声
中一点一点的散开,少了神色的眼睛看起来更是诡异无比。

  " 不好,林管已经压制不住金刚印的力量了!" 肖营摔落在地,连吐几口鲜
血,但看清楚林管此时的情况之后,已经是面如死灰。

  " 叔父,小心!" 杨术也是一脸凝重,看来金刚印确实不是他所要寻找的东
西。此时,杨术对国师弟子间的争斗早已失去兴趣,本想带着杨存转身离去,谁
知道这时候漫天金光大作,一时亮如白昼,金刚印力量的暴走刹那间让他第一次
感觉到不安!

  " 我靠,怎么回事?" 杨存只觉得眼前突然金光一片炸闪,心慌之余,忍不
住骂了一声。

  " 我不甘心啊……" 林管的皮肤正一点一点裂开,无数金光从他的体内流窜
出来,身上上古的纹路也一点一点的消失,说是消失,但更像是从身体的裂缝中
化成金光跑出来一样,一时之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猛烈冲击四方,几乎是漫
无目的开始包围起周围的空间包围。

  " 金刚印的暴走。" 就连一向镇定无比的杨术此时也有一丝始料未及的慌乱。

  身催六丹正想抵御的时候,却也在瞬间被金光所包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瞬间,京城之外金光大作,似乎像要包围一切一样。那刺眼的光芒教人根本
睁不开眼睛,但谁都能感觉得到那道金光里所蕴涵的无比力量,即使感觉不到攻
击性,但依旧强得叫人心里难安。

  " 不好!" 金光迅速蔓延,此时一直在城墙边静观其变的紫衣女人也反应过
来,婀娜的身姿顿时凌空而起,想逃开金光的笼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那性
感多姿的身影也在一瞬间被金光吞噬。

  " 贼子……" 肖营也面露恐慌,本想双手合十以阵法抵御,但金光的蔓延让
人措手不及,骂声还没落下,他的身体也被这道猛烈的金光吞噬。

  满天金光,甚至是比白昼更加耀眼的光芒,整个京城都被这阵的光芒震惊,
都被那道冲天一吼惊醒,凌晨里的惶恐不安让忙于生计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
什么事,不少人更以为是天降神迹,连忙三跪九拜,拜着那一股让人感觉双腿发
软的力量。

剑鱼 2013-10-21 00:32

  「第二章」金刚印的世界

  金光乍现,在那强烈的刺激下,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杨存难受得闭上双眼。
突然又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荡,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扭曲着摇晃、整个身体
似乎也无法掌握重心所在,感觉上像是飘浮在半空中,又似乎是在海浪上奔波一
样,很不舒服,极为不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感觉到金光可怕的闪烁开始有所收敛,慢慢消失不
见。直到眼皮感觉到那阵金黄彻底消失、再度出现黑暗的感觉时,杨存这才小心
翼翼动了动眼皮,试探性的睁开眼。或许是闭了太久的关系,眼眶里有一些泪水
打转,感觉特别不舒服。

  视线一片模糊,伸手擦掉眼眶里的泪水时,杨存这才看清自己此时的所在位
置。周围奇怪的景象和难以想象的一切让杨存一时惊得瞪大了眼,不知道该怎么
形容。

  天空,一个半点云彩都没有的天空,没有烈日也没有咬月,一眼望去,只有
一片空荡荡的白色,纯白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周围景色更让杨存感觉到不在
现实的异常,地面就像沙土地面一样,但事实上,那些沙子却都是坚硬无比的金
沙,而石头是一块块的金属物。

  旁边一棵棵树木,铜的赤红,金的闪黄,铁的银白,一棵棵就像活生生的树
一样,但树上的叶子和果实无一例外,都是各式各样的金属。没有半点活物、气
息,整个世界安静一片,没有鸟语花香,没有声音,没有味道,仿佛死寂般安静
的天地里,处处都充满着金属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及任何生物。

  「感觉很奇怪吧,这就是属于金刚印自己的世界。」这时,一道略显嘲笑又
有几分凄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顿时让杨存吓了一跳。

  一块像巨石般的巨大金属上,尽失血色的林管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存,又看了
看没有半点生气的天空,自嘲的笑道:「五行之一的金刚印就连它自己的世界都
是那么冰冷……在这里不容许有生命,不容许有气息,也不容许除了它之外其他
意识的存在……」

  「你……你没死?」杨存本能的退后一步,警戒的看着眼前的林管。尽管他
似乎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活人,但他刚才强行催动金刚印时那疯狂的样子还是令
人心慌,目前处于什么情况也搞不清楚,不得不小心谨慎。

  「我……应该死了吧……」林管苦笑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果然,以
我的修为无法拥有金刚印的力量。强行催动以后被它反噬,以后我恐怕会永远被
囚禁在它的世界里,成为它的一部分。

  「你是敬国公吧?」林管无奈的叹息一声,又有一种认命般的默然,久久看
了杨存一眼,不带任何思绪,也没有刚才那种疯狂。

  「是,你见过我?」杨存倒是很诧异,自己到京城不过一天的时间,连杨术
家的下人都没见过几个,而这个林管又是在哪儿见过自己?

  「嗯,你来了,镇王也来了……」林管没回答,闭上眼睛,似乎正在陶醉地
沉思,轻轻嘀咕着:「看来不只是他,还有很多高手也被带进来了……」

  「怎么出去?」杨存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毕竟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家伙
其实也不太正常。所以说话的时候并不拐弯抹角,因为看来没那个必要。

  「怎么出去啊……」林管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抬头朝杨存身后看了一下,
有些诡异的笑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在这里活下来吧……」

  杨存正诧异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破空之声,凌厉而又特别有力。他
本能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立刻纵身往前一跳,跳出十多米后才敢回头一
看,这一看之下,杨存终于明白林管所说「保命」的意思了,身后竟然站着两个
无声无息的怪物。

  两个怪物和人一般高,就连身躯也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但它们全
身上下都是金属做成,还画蛇添足穿着金黄色的盔甲,脸上戴着一张类似银制的
面具,尽管刻意勾勒着人的五官相貌,但依旧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生气。它们的动
作木讷而又僵硬,手里各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朝杨
存逼近。

  「喂,这是什么东西?」杨存看着它们脚步沉重朝自己走来,那一步踩下去,
就连金沙都会踩出一个大坑!不用想,这些怪物肯定全身上下都是金属做的,动
作虽然慢,但被它们打一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甲游兵。」林管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杨存狼狈的模样,笑眯眯的说:
「我说过了,金刚印的世界里头不允许有气息,也不容许有生命。这些金甲游兵
在这里无意识的永远游荡着,一旦有活着的生物出现,它们就会闻着生命的气息
蜂拥而来,将这些生物剁成粉末。」

  「靠!」杨存不禁大骂一声,左右闪避着两个怪物笨拙的追砍。尽管它们的
动作非常缓慢,要躲避并不是难事,但这样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人的体能有
限,真要是有个不小心的时候,被那看起来沉重的大刀一砍绝对没命。

  「你可以反击,就像这样……」林管看着似乎觉得很好笑,他身后突然又出
现十几个金甲游兵,林管纵身一跳,五丹环身来到一个游兵面前,手掌猛然击在
它的脑袋上。金甲游兵没有半点声响,浑身一僵,立刻化作金沙慢慢散落一地,
被大地吞噬。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全身上下都是金属做的,肯定刀枪不入,为什么林管那
家伙一出手却好像很轻松似的,瞬间就能打死好几个?杨存在躲避的时候,脑子
也飞快思考着,等到再细看林管的动作时,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金甲游兵全身上下都刀枪不入,而且光溜溜的五官和盔甲没什么引起注目的
地方,然而唯一有些显眼的却是头盔上的额头部位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凹起处。杨
存趁着眼前这个金甲游兵近身砍来的空档,在躲避时仔细看了一下,那似乎像是
一枚小小的印章,刻印的是什么不清楚,但从林管的动作来看,这应该就是金甲
游兵唯一的弱点。

  「老子明白了!」林管顿时灵光一现,催动内力,一指猛然击在金甲游兵的
额头上。果然,印章上的图纹一被破坏,金甲游兵似乎就像失去生命一样,僵硬
的停下动作,身体开始慢慢变成一堆细小的金沙,彻底消失在满是金沙的大地上。

  「理解得还真快。」林管轻笑一下,坐回金属的石头上,眼看着杨存将解决
两只金甲游兵,指了指自己身后,笑眯眯的说:「不过这些东西似乎越来越多,
你还有得忙呢!」

  随着他的手指一看,妈呀,密密麻麻起码将近一百个金甲游兵正从四面八方
包围过来,看起来似乎是量产一样,一个个动作都僵硬而又缓慢,但却都一致举
着刀,朝杨存这边包围过来。更奇怪的是,它们似乎无视坐在它们身边的林管,
摇摇晃晃从他身边经过,仿佛林管完全不存在一样。

  「喂,它们怎么不砍你啊!」杨存慌忙躲避着越来越多的金甲游兵,躲避着
一把把要人命的大刀,眼看林管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得疑惑的喊了一声。

  「我已经是金刚印的一部分,在它们眼里,我是不存在的。」林管嬉笑一下,
随手又杀了身边几只金甲游兵。即使如此,其他蜂拥而来的游兵也对他视若无睹,
这些没有意识的家伙当然不可能有为同伴报仇的想法。

  「靠!」真是叫人既羡慕又嫉妒啊!杨存上蹦下跳,忙死忙活解决着越来越
多的金甲游兵,再一看林管在旁边那副悠闲的样子,真是越想越气。

  而林管似乎也乐得看好戏,偶尔会出手解决一部分的游兵,但似乎只是不想
让杨存面临被彻底包抄的局势,为想多看一会儿杨存狼狈的样子,颇有点看猴戏
的感觉,这更是让人极不爽。

  「有完没完啊!」杨存三丹环身,一脚踢去,又是一堆金沙落地。他这时已
经是累得满身大汗,喘到几乎都要没命一样,身上三颗内丹的颜色也越来越暗淡。
忘了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也忘了自己到底杀了多少金甲游兵,可是这些家伙像是
源源不绝,杀也杀不完似的,杨存心里顿时有点恐惧。尽管它们动作很缓慢,也
砍不到自己,但再这样耗下去,自己也会有真气耗尽的一刻,到时候绝对是死路
一跳。

  「你应该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吧,怎么不拿出来?」林管在一旁看得似乎索然
无味,毕竟杨存一直以真气攻击杀掉这些金甲游兵,这样简单的手段一丹的小菜
鸟谁不会,自然让人感觉很是无趣。

  「看什么看,操,怎么又来那么多!」杨存都顾不得骂了。解决一批,他还
来不及休息一下,又有数十个金甲游兵走过来,僵硬的举着那将近一百斤重的大
刀朝自己砍过来。

  「金甲游兵是没有生命的。」林管有些嘲讽的说:「在金刚印的世界里,它
们死了会化成一堆金沙,可是不到一天又会重生,它们会源源不断的出现,砍杀
在这世界里的任何一个生物,所以在金刚印的世界里,它们虽然僵硬、缓慢,但
最后你还是会被它们杀掉。」

  「妈的,那老子我还不如死个痛快!」杨存气坏了。就说怎么杀个没完,这
些家伙竟然可以就地满血复活!照这样循环下去,自己肯定会被它们耗死,砍成
肉泥恐怕是注定的下场。

  「当然,有的高手不怕它们。」林管沉默一下,远远的看了几个方向,表情
里有叹服,有羡慕,又有说不出的嫉妒。

  「算了,还不如死个痛快了得!」就在新的金甲游兵包围上来之后,杨存狠
下心闭上眼睛,打算豪赌一次。这次既不躲也不还手,而是赌气般的盘腿一坐,
任由金甲游兵将他包围,缓缓举起那一把把沉重无比的大刀。

  一把把大刀闪烁着吓人的寒光,金甲游兵的动作缓慢,易躲,也有致命的弱
点,但攻击力却不容小觑。这一刀砍下去,将人劈两半根本不成问题。杨存和它
们缠斗那么久,自然知道金甲游兵最可怕的就是它们的破坏力,一刀下去,连金
属构造的大树都会应声倒地,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血肉之躯?所以这是一场赌局,
赌的还是自己的命。杨存感觉心跳快得几乎就要爆炸一样,连太阳穴都开始一鼓
一鼓的跳动着。

  数十个金甲游兵慢慢将杨存包围得水泄不通,居高临下的举起手里闪亮的大
刀,刀锋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就在一把把大刀快要砍下的时候,一直沉默
不语的林管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诧变得有些慌张,身影快如闪电的跃到杨存上方,
一刹那的工夫就精准攻击了所有游兵额头上的印章。

  十多名金甲游兵立刻化成金沙散落在地,林管一咬牙,猛然一转身,又将其
他追来的金甲游兵全都解决。在杨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黑,被人
凌空提了起来。耳边只传来林管无奈而又低沉的声音:「跟我来吧!」

  耳边的风声哗哗吹过,眼前是一片漆黑。杨存并不是不想睁开眼看一下,但
刚才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而且神经又一直绷得紧紧的,这会儿突然一放松下来,
整个人就控制不住晕厥过去,体力上的消耗太大,而事实上他目前的精神也极为
疲备心。

  一成不变的景色,连所谓的河流都是水银轻轻流淌着。在这个世界里,林管
似乎拥有源源不尽的力量,永远都不会疲惫似的,扛着杨存在空中连番跳跃,闪
避着金甲游兵们的攻击,约莫大半天的光景,这才缓缓停下一直奔跑的脚步。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参天的金柱高到几乎都看不到顶端,整个大殿空荡荡
的,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连瓷砖都是一块块冰冷的金属。杨存被扔在地上,那
种冰凉剌骨的感觉让杨存的美梦无法持续。难受得哼了几下之后,他终究还是抵
挡不住凉意,不太情愿的睁开眼睛。

  「你醒啦,还真能睡。」林管负着手,在一旁默默看着杨存。他连续奔跑,
却脸不红气不喘,让人感觉特别奇怪。

  「这是哪儿?」杨存感觉脑袋发疼,眼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左右打量一下
身处的环境,不由得疑惑的问了一下。

  「金刚印的核心。」林管也不多说,凭空就要坐下,地上突然出现一堆金沙
极具默契的堆砌成太师椅,让他舒服的享受着。

  「为什么带我来这?」杨存尽管依旧疲惫无比,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戒。在这
个奇怪的世界里,自己面临的危险实在太多了。不只是金甲游兵的追杀,这里没
有食物、没有水,对一个活人来说绝对是个令人绝望的地狱,更何况身边还有林
管这个疑似变态的家伙,真令人一刻都放不下心。

  「金甲游兵额头上的印章单刻一个杀字,金主杀……」林管没回答杨存的问
题,而是把视线转向大殿右侧。

  大殿旁边赫然是一座巨大的池塘,而池塘里头翻滚的不是水,也不是水银,
根本就是各式各样的金属融浆,似乎还可以看见滚烫的金属液体里有一只只的手、
一颗颗的头沸腾起伏着,而滚烫的融浆不是融化它们,仿佛像是创造一样。

  一只只新的金甲游兵握着大刀慢慢从那里走上岸来,身上滴淌着滚烫的金属
液体,毫无知觉的走着,往金属铸造的世界寻找它们存在唯一的目标。

  「我才说这些像伙怎么都杀不完!」杨存不由得骂了一声,短短一眨眼的工
夫,就有接近一百名金甲游兵在铁池里复活。这些东西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就
只知道杀人,再厉害的高手也有被它们耗死的时候。

  「生生不息,或许这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乐趣了。」林管冷笑着,有落寞,
有不甘,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每名金甲游兵诞生时都是非生物,当天空射下一道金光在它们额头上并刻上
一个印章之后,它们僵硬的身体才有了活动的能力。杨存注意到这个细节,而自
己所在的大殿对它们来说似乎是禁区,尽管自己身在此处,但金甲游兵却连一个
都没过来,离得那么近,它们没理由感觉不到啊?

  「这个大殿就是金刚印的本身。」林管呵呵一笑,似乎也看出杨存的疑惑,
解释道:「虽然这个世界不容许生物存在,不过这个殿堂却是唯一的例外。」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杨存沉默一下,尽管林管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但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杨存就觉得他明显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又或者说他有
着某种请求。不然他绝不会费时费力和自己纠缠到现在,这个疯子可不是那种无
聊的人。

  「你看一下我的内丹……」林管叹息一声,真气再次爆发的时候已经微弱许
多,那五颗原本颜色各异的内丹竟然一点一点的被侵蚀成金黄色。而其中真气最
弱的那一颗竟然正慢慢破裂,几乎已经只剩下半颗,真气仿佛也变成金沙,正一
点一点掉落在地。

  这个现象的确很诡异,不过杨存依旧沉默着没说什么。林管满面无奈的看着
自己的内丹被一点一点侵蚀,有些凄厉的说:「我说了,我已经是金刚印的一部
分。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就莫名其妙知道这里的一切,脑子里突然懂了金刚印的
世界。金刚印一点一点侵蚀我的内丹,当我无力抵抗的时候,或许就会失去自己
的意识,彻底成为它的奴隶。」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杨存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因为林管那丝无奈中似
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他疯狂时很相似的那种蠢蠢欲动。

  林管的脸突然抽搐一下,有种一闪而过且说不出的痛苦滋味。他也没直说,
而是有些落寞的道:「这个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你不关心一下镇王的情况吗?」

  「你这什么意思?」杨存一时不解。

  「没有要挟持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看一下真正拥有五行力量的人。」林管
说话之余,瓷砖的缝隙里突然有一滴滴水银开始飘浮在空气中,一点一点的汇集
着,慢慢组成一面如同镜子般明亮的水银池子。

  水银池如波浪般晃荡一下,突然呈现出一幅奇怪的景象。还是在那满是冰冷
的金属树林之内,杨术气定神闲盘腿而坐,身上的六丹持续环绕着,隐隐带着几
分实质感的真气,在他身边铸造一道道铜墙铁壁。数百个金甲游兵正挥刀砍向气
墙,然而却始终无法破坏分毫,这群金甲游兵如洪水般袭来,数量越来越多,几
乎到了将近破千的地步。

  「镇王杨术,修为之高连肖营都比不上。」林管饶有意味的说:「如此老成
的少年,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傲视天下的六丹之境,任何天赋异秉都做不到。如果
说他没什么神奇的际遇,你相信他在而立之年就有这么可怕的修为吗?……

  「鬼才知道!」杨存面无表情的哼了一下,心想:你这小子要套我的话干什
么!我知道得说不定还没有你多。不过细想一下,林管的话确实也有道理,以杨
术的年纪就有六丹修为,确实太奇怪了。传闻国师张宝成圆寂时,始终在七丹边
缘徘徊着,那一步之差让他始终参悟不了七丹之境。而国师号称天下第一高人,
这么威的人物经历了将近百年的修为才有六丹,可想而知,杨术的六丹肯定内幕:
「:」3

  「五行之力,仔细看吧,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林管似乎早料到杨
存的回答,神情反倒没有多少变化,全神惯注看着水银上的画面,话中有着说不
尽的嫉妒。

  杨存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只见杨术身边包围的金甲游兵越来越多,几乎已
经到了将近破千的数量。那一把把大刀不知疲惫的砍着杨术身边的铁壁,地动山
摇的声音似乎像是已经不受控制一样。那么多的金甲游兵前仆后继的攻击着,光
用踩的就几乎能将人踩成肉泥。杨存不禁流了一头冷汗,数量这么多,要是换成
自己的话,恐怕早被踩成肉泥。

  「来了……」林管一直眯着眼睛,仔细捕捉着每个细节,突然神色一阵兴奋。

  这时,画面中的杨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缓缓睁开,冰冷而又不屑的看
着几乎像山一样、将自己包围住的金甲游兵和它们手里的巨刀。刹那间,似乎四
处狂风大作,一个比金甲游兵更高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边,只感觉空气似乎
像水面般扭曲一样,地奴那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巨大身体就木讷的站在杨术的身边。

  「地奴,他怎么在这?」杨存对这大个子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不只凶悍,智
商还低得跟小孩子一样,脾气又特别火爆,实在异于常人,一整个有脾气没智商
的傻蛋。

  「它叫地奴?」林管满脸兴奋看着地奴那巨大如山的身影,哈哈笑道:「它
怎么不会在这,它根本就不是人!」

  地奴不是人。杨存觉得脑子一阵恍惚,当初在津门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似乎
也兴奋的说过这种话。脑子里的疑问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画面里的杨术似乎也像
是察觉有人窥视一样,猛然抬起头来,并且视线直直望过去。杨术所能看到的是
依旧空无一物的天空,但这时的他,却敏感的察觉到一丝诡异。

  「果然异于常人!」林管兴奋的笑着,眼里甚至开始出现血丝。

  「地奴,解决它们。」杨术微微错愕间,神情又恢复平淡,一边慢慢站起来
抬动脚步往前走着,一边冰冷的说:「这里果然不是只有我们,这个世界里头还
有其他人。」

  「是,王爷!」地奴满脸高傲的点了点头,蔑视般看着满山遍野的金甲游兵,
大喝一声,扛起那把锋利的巨刀,站在杨术面前,几乎是视若无睹般冲进金甲骑
兵的包围圈里。

  地奴的强杆杨存早就见识过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此时它巨大
的身体被赤黄色的真气包围,怒喝之下,力量竟比金甲游兵还可怕数十倍。手里
的大刀每次砍下,不只破坏它们额头的印章,还十分恐怖地将游兵全部击碎!所
有的攻击沉重凶猛,每一刀几乎就能劈碎好几个游兵。

  杨术闭着眼睛在他身后默默走着,身上的六丹在真气包围下缓慢游动,偶尔
有金沙近身,也会被如同隔绝般吹掉。就算偶尔有漏网之鱼挥刀砍来,他却连眉
头都不皱一下,甚至连看都不看。六丹只是强光一闪,顿时真气外放,似乎像是
身边瞬间环绕千万把巨刃一样,将所有胆敢近身的金甲游兵尽数绞碎。

  没有任何腥风血雨,但这一幕却震撼无比。地奴的冲撞宛如泰山压顶般猛烈,
而杨术沉默的行走看似细小无声,事实上那股环绕全身的真气却在安静中显得更
加可怕。所有的金甲游兵只要一走近,就会被疯狂绞杀。它们的僵硬和沉重在杨
术面前只仿佛巨大的玩偶一样,让他甚至连认真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将近上千的金甲游兵被消灭后纷纷化成金沙,那场面几乎可以和沙尘暴媲美。
不过百步之遥,所有的金甲游兵被尽数诛杀。地奴得意洋洋的将大刀往肩上一扛,
又三步并做两步跟在杨术身后。而杨术自始至终却一直没有睁开眼。杨存有些纳
闷,这家伙走路难道都不用看路?就不怕跌个狗吃屎吗?

  「真元灵气,哈哈!」林管控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有些歇斯底里的狂笑道:
「果然,镇王杨术拥有五行之一!难怪他来到金刚印的世界里连半点惊诧都没有,
别人都狼狈不堪,他却还有空闭目瞑思感受这个世界,哈哈……」

  「地奴就是五行之一吧?」杨存沉吟一下,恍然大悟。

  「没错,它是五行之一的土。」林管兴奋的说:「尽管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化
身人形,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拥有自己的意识,不过从它身上的气息,我百分之百
肯定它就是五行之器其一,而且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性。」

  「他们正朝我们这边过来。」林管嘿嘿一乐,仿佛看着杨术和地奴屠杀金甲
游兵是很大的乐趣一样。尤其是当地奴暴躁的将所有接近的金甲游兵杀碎时,更
眼冒绿光,似乎很羡慕这种既粗暴又难以抵挡的力量。

  原来杨术自从来到金刚印的世界里,就全力寻找杨存的下落。盘腿而坐,闭
目瞑想,拥有五行之一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快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那些常人
难以抵挡的金甲游兵对他来说,不过就是群不请自来的苍蝇而已。而地奴是单独
出现杀敌,从这一点林管百分之百肯定杨术根本没有认真看待这件事,因为地奴
还是人形,不可能释放出五行之器该有的力量。

  「镇王杨术,啧啧,不简单啊!」林管痴痴看着水银上的画面,眼冒金光让
杨存都有点毛骨悚然。这家伙不会是搞。3 的吧?那种看法和眼神也太深情了吧!

  「再过不久,他应该就会过来了吧……」林管默默念叨,眼神里突然一狠,
咬着牙说:「我倒要看看肖营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水银池的画面一转,依旧是那座冰冷毫无生气的金属树林,依旧是金甲游兵
不知疲惫的挥刀砍杀。不过这次画面上的主角换了人,赫然就是现任国师肖营。
此时他全身上下破烂不堪,气喘吁吁,看起来极为狼狈。而此时他似乎已经是强
弩之末,无力喘息之余,血水也顺着右臂滴下来,空荡荡的袖管明显是他在极端
疲惫之余,右臂被砍了下来。

  而包围着他的金甲游兵之多,几乎可说是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到处都能看
到不停移动的游兵和手上高举的大刀。肖营几乎没有半点停歇的时间,身体也没
有一刻松懈。即使他已经找到游兵的弱点,专门攻击它们额头上的印章,然而惊
人的数量还是让他消耗得几乎山穷水尽,六颗内丹早已暗淡无光,甚至脆弱得看
起来随时都像会碎掉一样。

  「是你干的吧!」杨存看着那群游兵可怕的数量,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对,我说了,我已经成了金刚印的一部分!」林管脸色有些狰狞,眼神带
着愤恨,盯着画面里正顽强抵抗的肖营,冷笑着说:「我可以左右一部分的金甲
游兵,让它们全部聚集到肖营那边!我要他死无全尸,我要让他的魂魄永远留在
这个世界里,我要折磨他,我要他不能投胎转世,我要他永永远远成为这个世界
的奴隶。

  「我要他……水世不得超生!」林管越喊情绪越激动,最后歇斯底里的一吼
后,脸上笑容所显现的狰狞叫人看了都会害怕。

  水银池里,肖营那只被砍下来带着温度的手臂,几乎已经被金甲游兵砍成肉
泥,而林管看着这一幕却笑得越来越疯狂,哈哈大笑之间,还控制不住流下了两
行泪,像是狂喜,又有着说不出的悲哀。而他看向肖营的眼神中充满了说不尽的
恨,恨得他几乎将牙龈咬出了血,即使这时候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躯的活人。

  「他的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林管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情绪好不容易
才稍稍平静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存,他依旧忍不住狂笑着:「他不是镇王,
不懂得感受金刚印的世界。哈哈,第一弟子,六丹高手,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
是得死在我的面前?死无全尸!哈哈……」

  水银池上的画面一转,冰冷的金属森林里,其他被卷入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在
金甲游兵的屠刀之下。其中有闻讯赶来的国师弟子们,也有守城的官兵,甚至还
有不少的杨家嫡系护卫。他们的惊恐、他们的骸然、他们发自灵魂的恐惧,从他
们冰冷的尸体上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一幅幅血肉模糊的场景,令杨存感到有些反
胃,又能清晰地体会到他们在这个世界里所感受到的害怕。

  「还有一个活口?」林管二查看着所有被带进这个世界里的活人,突然一阵
疑惑。

  水银池的画面上突然出现极为诡异的一幕。金甲游兵们依旧僵硬的晃荡着,
不过一个个毫无生气,看起来没那么暴躁。然而最奇怪的是在一道水银河流旁,
一个活人那么明显的在它们面前,本能砍杀一切生物的金甲游兵却似乎看不见眼
前有个活人一样,径自从她旁边走过,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而那女子赫然就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魔门妖女。此时她盘腿而坐,完全看不出
狂傲和张扬。紫色的衣物、黑色的袖子在周围缓缓飘浮着,在面纱的笼罩下依旧
看不清容貌。不同的是,此时她的四周有一股如水雾般的东西聚集着。似乎在接
近十米的范围内铸造出结界般的东西,此时的她宛如沉浸在水里一般,完全将自
己与外面一切隔绝开来。

  「这女人……」林管也感到满是疑惑,皱着眉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细看女子的四周,金沙铸造的地上各有五个不同寻常的内丹构成了这个结界
的基础。每一颗内丹仿佛都像冰或水铸造的一样,纯洁、透明,又显得无瑕曼妙。
每一颗内丹都温柔而又安静的散发着清纯的真气,在这属于金刚印的狂暴世界里
散发着安宁的气息,无所不在的将女子保护起来,或者说是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
隔绝。

  「这女人很奇怪……」林管顿时疑惑无比,紫衣女子的五丹修为根本抵挡不
住金甲游兵的攻击,修为比她更强的肖营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她?可她到底用
了什么功法,居然能在金刚印的世界里偷天换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实在
太不可思议了。

  「这妞倒是轻松。」杨存气得直咬牙,自己刚才可狼狈得要命,没想到她居
然稳如泰山的安坐着。更可恶的是那些金甲游兵一个个跟瞎子一样,从她旁边走
过居然还察觉不了。这五行之器的说法已经够扯,难不成那些金甲游兵里头还混
杂什么青光眼、白内障之类?

  「魔门妖女曾参悟五行之境,有此感悟,不足为奇。」

  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冰冷中带着几丝压抑不住的愤怒,别说是杨存,
就连一直自以为对一切了若指掌的林管都吓了一跳,心境——阵摇晃,原本平坦
无比的水银池竟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还没来得及观察那妖女的情况,就又
再次从砖块的裂缝里消失,融入金刚印的世界里。

  话音落地,赫然是来自大殿入口。抬头一看,来人赫然是刚才还遥远无比的
镇王杨术!只是不同于刚才参悟金刚印世界的平静,此时缓步而来的他满面怒色,
每踏进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世界的地动山摇。而他原本平稳无比的六颗内丹
此时竟然暴动不安,赤黄色的真气宛如猛兽般在他身边环绕着。

  「林管,原来是你。」杨术说话的时候冰冷无比,但却在一瞬间释放出天地
间难以容忍的力量。赤黄色的真气一瞬间竟然不只环绕全身,在金殿的笼罩下甚
至有拔地而起的冲天之势,真气扫过的地方不仅金甲游兵粉碎一地,就连原本感
觉坚固无比的大殿都在这冲天的威势下摇摇欲坠。

  「杨术,你没事吧?」杨存只觉得心脏似乎被猛压一样,灵魂变得有种像是
被吹散般的弱小。这一刻,原本斯文有礼的镇王带来的压迫实在剧烈得让人几乎
承受不住。即使自己有三丹护身,但杨存突然有一种清晰无比的感觉,自己那可
怜的三丹之境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只可怜的蝼蚁。

  「叔父!」杨术突然一阵错愕,原本身上狂暴的真气本能的开始收敛。看到
一旁已经面无血色、满身冷汗的杨存,他慌忙收敛住一身狂暴的真气,难掩欣喜
的说:「叔父原来无伤,害术儿担心死了。」

  「没、没事!」杨存这才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一点。开玩笑!没事?刚才他走
进来的一瞬间,光那恐怖的压迫力,即使杨术不出手,光靠那种感觉就几乎可以
让三魂六魄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叔父,是术儿鲁莽了!」杨术连忙一把扶起杨存,从手臂上传来一阵温暖
无比的感觉。那雄厚的真气不只一瞬间让杨存感觉浑身舒服起来,就连刚才大战
金甲游兵的疲劳也都一扫而空。

  「镇王,不简单啊!」林管负手而立,想起刚才还气势滔天的杨术,再一看
此时杨术惊慌的模样,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即使这时候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但从额头上的冷汗还是不难看出刚才那滔天的威压已经让归于金刚印的他都感觉
到出自灵魂的恐惧。

  「林管,怎么出去?」杨术闻言并不多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出去,可能吗?」林管冰冷的一笑毫无畏惧,镇王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现
在而言还远不如彻底拥有五行之一的力量那么可怕。

  「是吗?如果破坏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会再受到金刚印的束缚?」杨术并
没有理会他轻蔑的笑,眼神一冷,说出的话更让人骸然。

  「凭什么?五行之一的土?还是你的地奴?哈哈……」林管突然狂妄一笑,
指着杨存有些疯癫的说:「你可以试试五行归灵。你的地奴即使恢复原形,依旧
会被困在这金刚印的世界里。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即使你镇王再强,也不过
是凡人之躯,终有死在这里的一天!困在这里,即使你的地奴化形,依旧不能突
破金刚印的束缚。」

  「真的吗?」杨术顿时一滞,声音低沉的问道。没人回答,然而在一瞬间,
他又似乎像是得到答案一样,脸色有着一闪而过的沮丧。沉吟一阵子,他这才抬
头看了一眼林管,冷冷的说:「我知道你不想被金刚印吞噬,如果我现在毁了你
的五丹,让你彻底失去抵御之力,那你就是金刚印永远的奴隶了,你也没得选择。
我只想知道出去的办法。」

  「是那只地奴告诉你的吧。」林管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像是准备
很久却措辞都说不出一样,有些无奈而又愤怒的看着杨术。

  「只?这是你配说的吗?」杨述原本冰冷的眼神里闪过愤怒,再看向林管的
时候,深遂的眼眸里已经动了一丝说不出的火气。似乎像是朋友被侮辱一样,让
他感觉极为不爽。

  「我可以将所有人都送出去……」林管沉默许久,突然有些凄厉的一笑说:

  「不过有两个条件,一个要你镇王能做得到,另一个,就是我要敬国公在这
儿陪我一段时间。」

  「做不到!」杨术满面阴沉,斩钉截铁摇了摇头,阴森的哼道:「叔父乃我
杨家长者,国公之尊,岂能受你这宵小之辈威胁!」

  「那就得看你镇王有多大的本事了!」林管神色一冷,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金
属世界,有几分嘲讽的说:「你可以让你的地奴试着回归原形发挥它最大的力量。
五行之一的力量确实强绝天下,但由你这凡人躯使,这金刚印的世界又岂是你所
能抗衡?」

  「那又如何?」杨术神色一冷,身上的真气隐隐暴动起来,毫不犹豫的哼道:
「有五行护体,我有何惧?我先尽毁你的五丹,到时候你就是这金刚印里没有魂
魄的奴隶。孤王有的是时间破解金刚印的奥秘,说不定还可将此灵器尽握于手!」

  「好个镇王,果然高傲!」林管神色只稍微一滞,马上拍起手来,歇斯底里
的笑着,有几分嘲讽的说:「以你的修为,还有你那只已经通灵的地奴,林某完
全相信你不会被金刚印困死,可……」

  林管稍微一顿,看了看杨存一眼,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有些得意的笑道:
「敬国公大人恐怕就没你那么好的能耐了,即使你用真气为他护体,不过这座大
殿一旦被我解除禁锢,蜂拥而来的金甲游兵难免会伤了国公爷的金躯。而且,这
里没有水、没有食物,肉体凡胎的国公爷可没有五行护体,他可受不了你全力催
动大地之力的波及。等到你出去的时候,恐怕要带着他的尸体一起出去吧。」

  「叔父……」杨术顿时语顿。林管说出最大的隐忧,即使一向镇定高傲的他,
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的现实性。自己确实能在这金刚印的世界里存活,甚至可
以找机会参悟金刚印的力量突破出去,可是杨存没有像他那样的实力,在这里待
着肯定死路一条。

  「林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变成一个谈判的筹码,让
一直在旁沉默的杨存刚安定下来的心里感到剧烈的不爽。上辈子是颠沛流离不假,
但也让杨存性子里有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倔强。虽说大多数时候都能妥协,甚至可
以低声下气的活着,但心里真正感觉极为不满的时候,却也容不得任何妥协。

  「我死,简单,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平日里温和又嬉皮笑脸,但此时的
杨存却是一脸冰霜,毫无情绪的看着林管。尽管时日不多,但杨术对自己的关心
却是天地可昭,甚至那尴尬的礼敬都让杨存知道什么叫亲情和孝意。如果在这时
成为他的负担,那杨存可是宁愿一死,也不愿成为他的累赘。

  「国公爷,不必鲁莽一言吧!」林管有些诧异,马上又是轻蔑一笑,似乎是
不相信看似狡猾的杨存会有这样的决心。

  「是吗,那你大可一试!」杨存有点火了,是真的有点火了二路上杨术对自
己的尊敬、对自己的保护,可以说即使不曾在这个世界生存,但那分亲情却是真
实的存在。身为一个孤儿,杨存心里虽然十分别扭,但却格外珍惜这分特殊的感
情,甚至可以说他一死无妨,但绝不能让自己成为拖累杨术的筹码。

  「叔父……」杨术在一旁也有些错愕,原本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杨存此时眼里
渗出的决绝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一瞬间,他心里也清楚明白杨存的话绝不是开玩
笑,这个看起来贪生怕死的长辈,即使玉石俱焚,也可不能在这时候选择妥协。
在那张嬉皮笑脸下,甚至有比杨术更加孤傲的决绝。

  「跟我来。」林管沉吟许久,看着一脸冰冷的杨存,突然叹息一声,缓缓朝
大殿的后方走去。杨存和杨术互看一眼,眼里有些虽然彼此都不懂但却明白的讯
息,马上一起跟着他走了出去。

  「金刚印的世界,这是唯一的出口。」林管走到大殿之后,神色变得肃穆!
看着杨存的时候似乎心有不甘,但又像是无可奈何一样。

  大殿后头没有想象中的金属树林,而是一片死一般寂静的水银池子,但这个
一望无际的池子却一点都不平静,偶尔如浪潮般翻腾一下,却可以看见底下竟是
冒着火焰的融浆。而这个池子平稳的外貌下,有一种似乎要一瞬间冲天而起、掩
盖天地般的感觉。

  「这就是金刚印的本源吧?」杨术站到近前打量着这个水银池子,眉头顿时
狠狠一皱,言语间有一丝闪烁。

  「对,金刚印的本源……」林管目无表情看着眼前如海般巨大的水银池,有
些讥讽的笑着:「镇王,金刚印本身的力量何其强大,即使是你的地奴完全化形,
也不一定能抵抗!」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杨存在一旁心怀震撼的看着眼前如海般壮阔的
水银池。原本涛天的愤怒略微平息,脑子里飞快转着,心里满是解不开的疑惑。

  「公爷果然聪明绝顶!」林管饶富深意的看了杨存一眼,说出的话隐隐有点
心悦诚服的敬佩。

  「我没空和你废话!」杨存的语气有点冰冷,瞬间的转变不为别的,只因为
杨术看到这水银池的一瞬间,眉头紧皱之后似乎有种无奈的感觉。就这一刹那的
变化,杨存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杨术即使有实力从这里出去,但他却没有带自己
一起走的把握。

  「依旧是那句话,国公爷陪我一段时间……」林管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
看着杨术。此时他的眼里似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

  「大胆!」杨术顿时脸一黑,忍不住有些怒了:「我叔父堂堂敬国公,岂可
受你这逆贼威胁!杨术乃是杨家之后,容不得你此等侮辱!」

  「国公爷,一切取决在你。」林管不多说,心里或许也清楚杨术性格里的绝
傲,话音响起的时候也不看杨术,而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杨存。

  「杨术即使魂归于此,也不准你辱我杨家!」杨术顿时滔天一怒,浑身赤黄
色的真气拔地而起,大有冲天之势。而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一脸暴怒的地奴高
大的身影也随之出现,手里的大刀直指林管。

  「是吗,领教五行之强,我林管也会瞑目于此!」林管神色一冷,那已经被
金黄色侵蚀得几乎风化的五丹再次环绕全身。那已经不同于人类的真气,似乎隐
隐有牵动水银海的感觉。而杨术的突然发难,让金刚印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了暴躁
不安的感觉。

  杨存沉默的看着他们,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银海,开始思索着这几乎决定
自己生命的去留。

  「镇王,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林管顿时沉默了,面对杨术的坚决,嘴角
突然挂起一个妥协而又得意的微笑,目光炯炯有神看向杨术。

  「那又如何?」镇王为人何其高傲,面对如此虚无飘渺的威胁,又怎肯妥协?
「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林管无奈的叹息一声,刚想说话的
时候突然灵机一闪,感觉到一丝非比寻常的力量开始爆发,神色顿时为之一肃。

  「六丹之境竟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五行之力,果然并非肉体凡胎所能抗衡。」
杨术感觉那渐渐虚弱的气息突然一阵冲天的力量,不由得感慨的叹息一声。

剑鱼 2013-10-21 00:32

  「第三章」逃离

  京城的清晨,即使城内百姓们依旧如火如荼的忙碌着,在点点晨曦的光亮中
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不过一个个脸色多少有些慌张。每一个行商走卒都刻意避开
京城的西门,神色之凝重不亚于躲避洪水猛兽,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京城的西门边,诡异的情况依旧持续。那一团黄色光芒依旧耀眼无比,即使
是在白昼的时候,依旧抢夺着太阳的光辉。那一夜发生什么事百姓们不知道,但
是这持续的诡异状况却让人不得不害怕,尤其是此时西门边囤积的重兵让一步都
靠近不得的百姓之间有了越来越乱七八糟的谣言。

  金光四周有着密密麻麻的重兵把守,有京城的顺天府、有皇城里的高手们,
而最显眼的不只是他们,其中更有国师张宝成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似乎都像是
想尽办法一样,一脸愁眉苦脸,却找不出任何的破解方法。眼前的金光固若金汤,
即使他们有异于常人的手段,但五行之器的厉害仍旧不是他们所能抗衡。

  各路人马都在沉闷而又压抑的气氛中无奈等待着。比起其他人马的悠闲,有
两路人马的气氛极为沉重,一个个面无表情、焦急而又凝重无比。一路是来自镇
王府的嫡系杨家子弟兵,而另一路赫然是星夜赶来的江南杨家家仆。以王动为首,
原敬国公手下已经四散东西的家将和嫡系再次聚集,着急而又无奈的祈祷着这位
唯一后人的安全。

  西城门的气氛诡异,沉重得叫人无法喘息。两位杨家后人的生死安危及现任
国师现在生死不明,此时任谁都不敢有半点松懈。即使寻求许多奇人异士的帮忙,
但这可是五行之一的金刚印,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窥视它的秘密?除了等待根本找
不出其他的办法。

  晌午,正是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躲到树林里遮阴,而杨家两
部人马却依旧脸色凝重守望着,顶着毒辣的太阳,在距离金光最近的危险地带守
候。即使面对神秘而又未知的力量,任谁心里都有惶恐,但却都有着说不出的坚
定,时时刻刻都不愿离开。

  「老爷子,您没事吧?」杨家军的统领手拿着一个满是水的皮囊来到江南杨
家的阵营前,话语里有恭敬,也有几分的无力感。熬了半个月,再强壮的汉子也
有撑不住的时候,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骨子里的倔强让他既佩服又害怕他有
半分闪失。

  「没事,兄弟们都吃过饭了吧?」王动此时双眼都是血丝,说话时的声音低
沉无比,张开的嘴唇早已经裂开不知道多少道裂痕。虽然年近枪桑,但此时身姿
却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京城异变的消息一传开,即使朝廷深怕骚乱而有隐瞒的想法,但又瞒得了多
久呢?失踪的可不是一般的权贵人家,一位王爷、一位国公,还有新任的国师,
这三人同时被金刚印的光芒吞噬,这样的事情自然轰动天下。且不说镇王府在京
城里经营数百年的势力,就算是肖营身为张宝成的第一弟子,徒子徒孙和同门何
其多?门亲旧故一聚集,事情不闹大那才奇怪。

  而这时,在江南听到消息的王动也坐不住了。虽然现在是他颐养天年的好时
候,但一听到小少爷出了事,马上就跳了起来,不顾儿孙们的担心,星夜联系其
他杨家旧部赶到京城。而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可大多都是战功
累累的老将。兵部一看倒也不敢怠慢,只能无奈的任由这些忠心的老人家在此等
候,他们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别累死一个、两个,到时候可就不好和杨家交代了。

  「老爷子,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杨家嫡系的统领、被杨家赐姓的杨通
宝走了过来,眼看着一群老兵一个个铁青着脸,脸色都已经隐隐发白,心里顿时
有点担心。

  「不用了,我就在这守着就行!」王动眼眸里充满坚决,环视一圈,又闪过
一种类似于警戒的精光。此时他身边带的已经不只是国公府的老将,还有不少年
轻后辈,不难看出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这次也是无比恐慌。

  「几位不必担心,国公和镇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容王赵元
清也带领着大内高手们守在一旁,眼看杨家的人沉默得有几分阴沉,赶紧出言安
慰一番,但客气的言语间也有些说不出的无奈。

  「快看,那是什么?」就在这时,围拢在最前面的士兵发出一阵喧闹,让还
有些低落的人们立刻打起精神。

  偌大的光圈中,只见这时那金黄到刺眼的光面如水波般荡漾起来,有一种极
端不协调的波纹开始混乱的颤抖着,似乎正是在挣扎一样。眼看着金光的波纹越
来越混乱,突然间,一个身影如逃窜般跃了出来,全身上下的衣物破烂不堪,整
个人更是血肉模糊,几乎分辨不出样貌。

  那血人一跌落在地,一大群国师弟子立刻围了上来。从金光里出来的竟然是
被金刚印所吞噬的肖营道人!此时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躯体是完整的,气喘吁
吁间几乎有气无力。他断了右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找不出半块完好的皮肉,
脸上也是面无血色,蓬头垢发躺在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师兄!」

  「师父!」

  弟子们聚在一起喊个不停,但肖营此时却是一脸苍白,只是无力看了他们一
眼后继续喘息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死里逃生的经历和此时的情况让他
没力气再说什么,头一歪,立刻就昏死过去。

  「快,送宫里,请御医!」容王一看顿时心里一凉,连忙下令将肖营直接送
进宫里。

  大难不死的肖营被弟子们护送着赶回皇宫,等待了三天三夜,尽管他出来的
时候惨不忍睹,但死里逃生的经历还是让人心里顿时燃起希望。杨通宝面露几丝
期许,安慰着说:「肖国师逃出来了,以王爷的修为,相信也会吉人天相。」

  「但愿吧!」王动沉默着,对于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来说,什么修为、五行
都太遥远,现在这些老兵最大的希望只是少主能平平安安的,毕竟这是江南杨家
唯一的独苗。一旦有何闪失,就算是自杀谢罪,下了九泉也没脸见九泉之下的老
太爷。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金光依旧闪烁着,即使在黑夜里还是那么刺眼。杨家的
人马依旧不眠不休,啃着干粮在金光四周守侯着。肖营的出现让人们看到一丝希
望,可肖国师出来以后就身陷重伤持续昏迷着,即使有宫里的御医为他治疗,但
情况似乎不太乐观,他一直醒不过来,让人感觉他似乎难逃鬼门关,所以也问不
出任何线索。

  六丹之境逃出生天却是如此艰难,九死一生,这样的狼狈成了所有人心里的
乌云。以肖营的修为尚且如此凄凉,那其他被吞噬的人后果可想而知。希望在一
瞬间变得非常渺茫,但所有的人也只能强迫告诉自己其他两人不会出事。

  接近凌晨了,京城的黑夜安静一片。金刚印的力量似乎不只让人顶礼膜拜,
就连树林里的生灵也都敬而远之。偌大的山林里,竟然连半声鸟鸣都没有,显得
极为诡异,同时也特别的阴沉。很多老兵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在杨通宝有些强势
的要求下全都回城休养。而王动和其他一些老当益壮的老兵依旧在此苦苦守候着,
一个个眼睛都熬得充满血丝,即使偶尔小睡一会儿,也是心神不宁,无法入眠。

  此时边疆告急,容王和定王也不得不赶回兵部主事。时间过了那么久,原本
一些还来嘘寒问暖的人似乎都觉得这次镇王和敬国公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原本一
个个穿着朝服的大官,现在竟连一个也看不见。或许这就是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似乎是官场永远的定律,目前仍旧忠心等候的就只有杨家嫡系的人马。

  子时,就在人们恍然入梦、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大地一阵摇晃,仿佛地动一
样开始剧烈震荡起来。一瞬间,似乎整片大地、高山、平地、密林,四处都发出
如同咆哮般的声音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暴动。天摇地动,日月星辰仿佛也怕得躲进
乌云里一样,大力抖动,那深沉无比的力量,一瞬间就吓醒所有人的美梦。

  「怎么回事……」杨家的人马全都被吓醒了,一个个慌忙的想站起来,却都
觉得如同地动山摇一般,天地为之变色,那股强烈的震撼感叫人连灵魂几乎都要
震碎。

  「啊!!」这时,金光之内的一声长吼蕴涵着让人惊恐的力量,直冲云霄。

  安详的金光,在这半个月内,各路高人皆无法撼动其一,无不摇头叹息而归。
然而就在这长吼冲破天际之时,原本坚固无比的金光竟然开始如同挣扎般的摇晃,
一股赤黄色的光芒开始在金光内部爆发、膨胀着。一股与金刚印不相上下的力量
开始在天地间震撼着生灵,冲天的真元灵气几乎是上苍都阻止不了的猛烈,让原
本就令人望而却步的金刚印光芒看起来更加吓人。

  「怎么回事?」王动一众人马被那可怕的力量逼迫得几乎退到城墙下,此时
不只杨家人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可怕,就连城墙上的士兵也都开始站不稳,一个个
面露恐惧看着赤黄色的真气逐渐在金光里膨胀,腿一软,甚至有人还控制不住的
跪倒在地。

  「这声音是王爷……」杨通宝只感觉这股恐怖的气息压迫得连呼吸都为之停
滞,但细听那冲天的长吼、熟悉的威严及熟悉的尊敬感,顿时让他狂喜。

  天地为之摇晃,日月星辰几乎都被乌云覆盖,似乎上天都不忍看这恐怖力量
之间的较劲。古老的城池在这可怕的冲击下摇晃着,地动山摇,让人不敢安心。
古朴而又厚重的城墙几乎快承受不了这种冲击,巨大的石块之间,散落的沙土飘
扬起来,似乎连这布满了刀剑砍痕的古城都对这可怕的力量表示臣服之意一样。

  「大地武动……」就在赤黄色的真气逐渐占上风之时,一声低沉而又坚定无
比的长吼再次响起。赫然就是镇王杨术那冰冷又充满无比压迫的声线。

  赤黄色的真元灵气渐渐燥动、爆发,并开始占据着金光的每一个角落,遮掩
它那原本令人叹息的光芒。随着这一声长吼的响起,「砰」的一声,如同天地碰
撞般,整个天际似乎连星斗都控制不住的开始摇晃。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强得惊
人的气浪开始向四周爆发开来,力量之强,不仅让所有人吓得跪倒在地,就连那
碗口粗的大树都连根拔起。

  金光爆破,一瞬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整个大地龟裂开来,似乎也承受不
了如此可怕的力量。躲避在城墙下的杨家人慌忙捂着头闪避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爆炸开来,可说是前所未闻,而城墙上的小石块和火台也倒一地,甚至有几个不
小心的士兵似乎没想到世间上会有这样的事,竟然在剧烈的气流吹击下摔下城墙,
生死未明。

  金光彻底消失在寰宇之间,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京城的夜晚第一次有了
黑暗的感觉,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冲天的赤黄色真气,强悍、惊人,比起之
前金刚印的光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恐怖的力量似乎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
人不敢直视,就连呼吸都会在它的压迫下窒息。

  赤黄色的真气中,一个人影在朦胧中开始变得渐渐清晰,遍地的飞沙走石让
一切显得荒凉无比。金刚印的金光原本所在的范围竟然在那剧烈的爆炸下炸出一
个长达五里的巨坑,深坑中烟硝弥漫,冲天的赤黄色真气带着沙雾,让一切看起
来既恐怖而又神秘无比。

  「王爷……公爷……」当那股力量渐渐减弱,让人跪倒在地的压迫感逐渐消
失的时候,杨通宝和王动这才定了定心神,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慌忙冲到大坑之
前,满脸惊喜期待着朦胧中的人影。

  「金刚印……果然厉害……」烟雾慢慢散去,杨术挺拔的身姿这才出现在众
人面前。但却面无血色,苍白无比,即使鹰眉剑目依旧坚毅,但那一脸的冰霜中,
却多了从未出现过的疲惫和痛苦。

  「王爷,公爷,你们没事吧!」王动顿时激动无比,满面红润的看着杨术肩
膀上扛的那个身躯,那样的挺拔,那样的熟悉,当然是昏厥过去的杨存。

  杨术身形动了一下,肃然的脸色突然一变,眉头一皱,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
不适,「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雾,眼前一黑,软软的摔倒在地。在他肩上的杨
存也跟着摔落在地,两人几乎同时摔在一起。

  「王爷!公爷!」杨通宝和王动顿时慌了,杨家一大群人立刻冲入大坑之内。

  镇王府内,与以往的威严安静不同,此时府内到处都是一脸忧愁的老人,及
被那沉默的气氛弄得不敢言语的下人们。后院的厢房内依旧一片沉默,甚至可说
是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杨府的下人,还有不少人身着宫里的官服,一大群御医来来回回穿梭忙
碌着,但一个个又都满头大汗,面露无奈之色,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懈
怠。因为那些一直兵不解甲守候的杨家人们,一个个都虎视耽耽又满是期望的看
着他们,那种期待实在叫人坐立难安。

  两间主房内,一间躺着镇王杨术、一间躺着的是敬国公杨存。两人被抬回来
后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却都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身上并没
明显的外伤,但却又都昏迷不醒。

  「情况如何?」容王负手立于西厅,脸色带着担忧,又有着几分冰冷。这位
容王很少有如此不悦的时候,这一天,他在兵部和镇王府来回奔波着,不难看出
他与杨术的私交很深。

  「禀王爷与两位大人。」御医长满脸冷汗,唯唯诺诺跪地说:「他们身上并
无外伤,而臣与各位同僚想要把脉的时候,却无一例外查看不出脉搏的情况,有
跳动,无规律,不规律的不符合人体常律,此等奇闻,连我们这辈子都没听过。」

  「荒缪!」容王神色一冷,一向和颜悦色的他竟然露出没人见过的怒气。
「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御医长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立刻跪倒在地,不敢
再抬起头来。虽说容王爷一向脾气很好,但真发起火来反倒比谁都来得可怕,甚
至那眉头一皱就有点龙颜大怒的感觉。

  「容王兄,何必如此恼怒。镇王爷和敬国公遭此奇遇,异于常人也是在所难
免,又有何惊奇?」这时,门口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身华服,却
只有几名侍卫陪同,赫然就是朝堂上的权势第一王、握有兵权的定王赵元明。

  「王弟何时回京,怎么不和愚兄说一声?」容王看清来人,这才挥手喝退御
医。眼看着面前风度翩翩的容王脸上难掩一丝疲惫,定王嘴角不经意的闪过一丝
阴笑,但马上又恢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听闻边疆出事,愚弟星夜回京。」定王即使面有疲惫,但依旧打起精神说:
「昨晚进宫,父皇对王爷他们的遭遇十分担忧。天未明,就特命元明到此探望。
唉,父王龙体近日欠安,但愿镇王爷和敬国公安然无恙,才能让他老人家安心。」

  「父皇心慈仁善,实乃我等臣子之幸。」容王一副感动的模样,开始幽幽感
慨起来。

  两人分落而座,杯茶奉上之后,开始东拉西扯的闲聊着。兄弟俩和和气气的,
在外人看来真是朝廷之福,而实际上的话题却是乾坤满满。津门萧九之事,明眼
人都已经看出圣上龙颜大怒,这家伙绝不会有好下场。可奇怪的是容王不问,定
王不提,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两人的话题一直围绕在两位伤者的身上,
恨不能当场落泪以表达自己的诚意,感觉很真诚也很奇怪。

  看他们谈话的感觉,那一脸心痛和叹息,都令人怀疑他们到底姓杨还是姓赵。
那心痛的样子实在叫人毛骨悚然,几乎是恨不得这时候两人都死了,他们来个灵
堂大哭,搞个什么痛失贤良之类的好戏,那才叫功德圆满。

  两人心不在焉的闲聊之间,突然门口又是一阵喧哗。在管家惶恐的迎接下,
一个身着华服却又满脸狂傲的年轻人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白玉般的脸上有着疲
惫和被酒色掏空的虚弱,身材很高,又显得很瘦弱,脚步虽快,但也显得轻浮,
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感觉,但一身华丽的穿着又显得很是高贵,不像是一般轻浮
孟浪之人。

  年轻人在一帮小太监的簇拥下走到厅前,看见定王和容王明显一楞,眉头一
皱,似乎有种不爽的感觉,但马上又不甘不愿弯下了腰,礼貌的行了一礼:「侄
儿沁礼拜见两位王叔。」

  「臣参见太孙殿下!」容王和定王互视一眼,从彼此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波
动,马上一起跪倒在地,以君臣之礼拜向眼前这位年幼的侄儿,表情上都是一副
忠臣的严肃,叫人看了不得不说这才是真正的贤臣。

  「两位王叔快快免礼,这可折煞沁礼了!」皇太孙赵沁礼一副受宠若惊的模
样,连忙叫他们平身,不过却没有任何搀扶的动作,甚至嘴角还难掩一种得意的
笑容。

  「谢殿下!」两人直接起身,倒也没有多少拘泥。

  「侄儿奉皇爷爷之命特送来千年人参,供镇王爷和国公爷吊命……哦不,是
疗养身心。」皇太孙轻浮之色溢于言表,竟然将一路上和小太监们的调笑之言都
说出来了。一时之间,两位王爷的脸色都有些尴尬,而杨家的下人们则敢怒不敢
言,无奈而又咬着牙的看着这位荒唐的国之储君。

  「镇王爷承蒙圣宠,必当感激天恩。」场面话谁不会说,容王马上表现出感
恩戴德的模样,即使这些赏赐并不是给他的。定王则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着眼前
这个声色犬马的皇太孙,真是差点都要摇头了。

  「哦,恩宠赐到,那侄儿先告退了。」赵沁礼似乎也是心不在焉,客套话一
说完,连站一下的工夫都省了,甚至连探望病号的基本礼节都丢下,马上带着一
群阿谀谄媚的小太监跑了,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说着什么玩耍、花魁之类的话,
兴奋之情、脚步之快实在叫人莫名其妙。

  「太孙殿下果然与众不同。」容王尴尬的笑着,看他急急忙忙走了,终究还
是忍不住摇起了头。

  「是啊,与众不同。」定王的话更是意味深长,脸上不自觉露出轻蔑之色。
原本还在客套来客套去的两位王爷彼此互看一眼,一样的感觉,一样的心思却又
没人提起,马上话题一转,又歌颂起皇恩浩荡,依旧是那么和睦。

  忙碌了一整天,定王一路奔波再加上心事重重,眼看二人没有苏醒的迹象,
只能早早告辞,接近下午的时候回宫覆命,马上又回到定王府休养。容王则是一
直留到傍晚之时,但那时兵部又有急件传来,容不得他多想,嘱咐一下一直照看
的太医们,不得已之下,又立刻赶回兵部忙碌着。

  前院厅前,幽静的花园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除了王府嫡系的护卫们,更多
是江南杨家的老兵。眼看没了外人,王动再也控制不住,满脸怒色的说:「这皇
太孙实在口无遮拦!毫无诚意不说,竟然还说如此触霉头之话,实在没礼数!」

  「老爷子,小声点……」杨通宝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阻止他这段抱怨,苦笑
着说:「当今这皇太孙虽然荒唐,但咱们私下议论却也是大不敬,当前我们杨家
的情况不太好,这时候还是别落人口舌为好。」

  「可我就是气不过!」王动满脸怒色,咬着牙说:「我们小少爷刚回京城就
遭此变故已是不幸,我们老太爷、我们国公爷哪一个不是战死沙场!你说说,你
们镇王一脉为国捐躯少吗?死在沙场上的人,哪一家有我们杨家多?杨家一门尽
是忠烈,他如此轻浮之语,难道就不怕寒了人心!」

  「唉……」杨通宝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老爷子性子有够烈,
京城里待久了谁不一样油滑?哪怕是真的恨之入骨,谁又没有一点表面功夫的圆
滑?哪个会像他一样这么光明正大说皇家人的坏话,而且还是未来皇帝的皇太孙?

  深夜里,院内的老兵才被劝去休息。后厢里只有女眷和丫鬟们辛苦的等候着。
月上柳梢之时,镇王房内原本已经疲倦无比的丫鬟们突然一个个打起呵欠,在疲
惫的冲击下,即使想强打精神,却也控制不住精神上的疲惫,一个个歪头斜脑的
睡着了。尽管她们都很自律,但莫名的昏迷却不是平常的她们所能抵抗。

  丫鬟们一个个昏睡,一个巨大而又让人恐惧的身体扭曲一下,出现在空荡荡
的房内,身形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头顶几乎要撞到高高在上的房梁。无视房内昏
睡的丫鬟们,它直接走到床前,压抑着恐惧的声音问:「王爷,您应该没事了吧?」

  「地奴……」病床上一身素服的杨术依旧闭着眼睛,无力而又充满失望的叹
息一声,声音带着几分颓然的说:「我没事了,不过这次林管偷走的是金刚印,
——

  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王爷!」地奴盘腿坐在床前,脸色严肃的哼道:「我知道你很失望,不过
我们去津门的时候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吗!林管的事,可以证明张国师确实知道五
行之所在,既然如此,那就表示还有希望,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地奴,你还是不懂……」杨术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遂而又空洞,说起话来
是有气无力,又感觉特别无奈。名满天下的镇王手握五行之一的力量早已冠绝天
下,而这时他的叹息却显得那么的苍凉无助。

  「算了,你说我不懂,我就不懂了!」地奴盘坐在地,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但也没有反驳。巨大的身躯几乎挡住烛光,而这时的它看起来更像个耍脾气的小
孩子。

  「叔父应该没事吧?」杨术苦笑一下,看着眼前山般巨大的地奴。

  「那个小狐狸……不知道!」地奴赌气般的撇了一下嘴。

  「叔父天智过人,唉可惜……唉。」杨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地奴的性
格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即使它是五行之一,但却有着让人喜欢的率性。它明显受
不了杨术对杨存的尊敬,似乎自己主人那么礼貌的对待杨存,令它很不舒服,这
会儿看起来倒有点像个小受气包。

  「王爷,有人来了!」地奴坐着久久不语,眼睛顿时一亮,语气森森的说了
一句。

  「我知道,叔父的故人吧,别打扰他了。」杨术面带疲惫,也不多言,眼看
着地奴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马上严色喝止道:「行了,我知道那人没有恶意。
你也不必多加是非,林管之事等叔父醒来再说。」

  「你倒看得开!」地奴气得又坐回地上,没好气的抱怨说:「那家伙在我看
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了带他一起回来,你强行动用真元灵气,我倒是没什么,
不过这样值得吗?你们人类什么真气我不懂,但为了他和金刚印那样蛮干,有必
要吗?以你的实力,脱离金刚印的束缚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为了他强行运用五
行之力和金刚印较劲呢?」

  「你不懂……」杨术苦笑一下,浑身的筋脉疼痛得连动一下都难。眼眸里无
奈而又坚决,木讷的看着上空,似乎有满满的心事,又不知道该和谁说。

  「我看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恐怕想法一样的不只你一个吧?」地奴沉默一
下,身影慢慢扭曲消失,声音却又有点气愤的说:「反正你们人类的事我不懂,
我只知道你这样活着很累!当个狗屁的王爷,杨家又不只你一人活着,有必要这
么累吗?」

  「你懂我,你不懂……唉……」杨术苦涩的叹息,看着地奴像个小孩子般宣
泄他的不满。

  脑子里一阵恍惚,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和他初遇时的那些场景。

剑鱼 2013-10-21 00:32

  「第四章」杨术与地奴

  十二、三岁对很多人来说,还是个幼稚而又青涩的时候,但在古代十二、三
岁的男孩就算成熟了,生长在世家的杨术更是超越同龄人。冷静的头脑、毫无幼
稚气息的想法,让他在小时候就被誉为最有前途的人,即使他的性格冰冷,却不
妨碍他成为大人们口中热议的杰出少年,风头之盛,绝非其他纨绔子弟所能比拟。

  杨术十二岁时,文才就已经是出类拔萃,但笔墨纸砚、诗词歌画却不是他的
追求。他从小就生长在沙场名门的杨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杨家的骄傲和世家
的尊严就成为他灵魂里的唯一。即使那时候京城里的人们断言,杨术一旦参举,
以他出色的文才必定是当届状元,来日封候称相肯定无碍,甚至可说是未来的治
世能臣,一切的褒奖都毫不吝啬给了当时的杨术。

  杨术的父亲、老镇王感到无比高兴,家里的独子如此优秀,从小独立而又成
熟,鹤立鸡群的天赋叫人为之惊喜,甚至有让儿子弃武从文的想法,期望杨家数
百年历史出现第一个宰相的盛况。那个时候,杨术的名字在京城就等于是「天才」
二字,甚至连国师院的老学者在杨术年仅十岁的时候,无不感慨此子天赋聪慧,
日后定是人中的龙凤。能让一向戎马沙场的镇王一脉放弃叫独子从武的想法,年
幼时杨术的天赋可想而知。

  没了百年前的声望滔天,沉静的京城杨家在迎接这位独子的诞生后,一时之
间又是声名鹊起。而那时的杨术骨子里来自镇王府的自尊,传承着这个第一武家
的骄傲,让他要求自己一切都要比别人做得更好!即使到了十二岁,他的武学平
平无奇,但却不妨碍人们对他以及对杨家第一个宰相的期待。甚至老镇王从他八
岁开始就已经不让他习武,而是请尽天下名师,只为了这个宝贝儿子能成为天下
第一的才学之士。

  一切的转折就在杨术十二岁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的脚步踏进军营,
第一次体会到金戈铁马的震撼。一匹匹高大而又健壮的大马,一把把明亮充满肃
杀之气的大刀,当千军万马奔腾起来的时候,气势滔天,所有学过的诗词和赞美
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比。杨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甚
至他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个场面。

  身为杨家的后人,即使当时他文弱得举不起刀,上不了马,但杨家子弟兵们
的恭敬、他们眼里充满虔诚的信仰、他们对杨家未来主人盲目的崇拜,一切都颠
覆少年时代杨术心里所有的想法。百年杨家,征战沙场,得胜而归或受万民膜拜,
或横尸立马,战死沙场,受拜贞忠而死。原来自己所要继承的应该是杨家的血、
杨家的忠,杨家征战沙场时的豪迈和那铁骨铮铮的气魄,而不是在这太平盛世里
做一个悠闲的大官,应该是一个再次撑起杨家、而又丢掉过去一切荣耀的镇王。

  名满京城的才子、被誉为第一才子的杨术,在十二岁的年纪毅然拒绝参与国
子监的意愿,从此有了剧烈而又不可动摇的想法。文弱的身体里燃烧着倔强得使
父亲都为之叹息的疯狂意愿,他毅然决然的握起他根本握不动的大刀,在一次次
的哀求下,他终于还是在别人的失望叹息中弃文从武,有些迟来的开始了杨家子
弟该有的修炼,学习起杨家祖传的兵法和武功。

  不顾老镇王的反对,杨术毅然丢掉名贵的砚台和毛笔,烧掉自己曾经引以为
傲的诗词画作与侃侃而谈的文章,甚至将所有的功名文书都付之一炬,老镇王面
对儿子的倔强,不舍之余,也无奈选择妥协。京城上下顿时为之哗然,甚至太学
院的老师们纷纷上门劝说,不忍如此的天才少年埋没才能,但是这一切都已经阻
止不了杨术心里已经发芽的憧憬。

  两年之后,在别人近乎蔑视的眼光中,瘦弱的杨术才拥有自己的第一颗内丹。
即使其他人都叹息着杨家这个文曲星的堕落,但他却乐此不疲的修炼着,强迫要
求自己因为习文而文弱的身体强壮起来。虚脱般的筋疲力尽,在夜幕降临时,几
乎每日都因为过度修炼而昏厥,而不是安然入睡,几乎每一夜杨术都是如此度过,
脑子里的诗词歌赋全都忘了,脑子里唯一的信念只有做个真正的杨家男人。不是
在官场上勾心斗角的高官,而是缰场裹尸却依旧谈笑风生的战士。

  和地奴的相遇很简单也很突然。一丹之境时,对于天赋武学不高、修炼又比
其他人缓慢的杨术感觉着急无比,面对无法突破二丹的无奈时,欲哭无泪不说,
他甚至还有跳崖轻生的冲动。那时候寸步难进,在老师父们的建议下,他选择闭
关修炼,而杨家的闭关当然不同于贫穷的武林人士,闭关的地点当然是在山清水
秀之间,或者可以说是一种遇到瓶颈的散心。

  泰山之颠,瀑布脚下,一路的迷人景色让一心的烦躁都被冲刷一空。第一次
独自出来游历,第一次身边没有前拥后嚷的家丁和护卫,杨术只觉得民间的一切
新奇而又刺激,一路慢慢走来,耳听鸟鸣虫嘶,眼看着青山绿色,踩踏着狭小而
又绵延的小路,听着河水的流淌,看着溪水的磅礴,心里不知为何感到安宁。

  他将修炼的地点选在几乎没有人烟的大山深处,犹如九天而来的瀑布,一点
一点的水滴冲刷着不知道安静多少年的石块!在瀑布边缘,杨术安静的坐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丢弃内心的烦躁,只觉得自己似乎体会到这里山山水水的含意,几乎
融入了这座山中的所有一切,那种感觉美妙无比,让人心静陶醉。

  盘腿一坐,泥土的湿润,石块的坚硬,大地的一切,仿佛就像自己身体里的
一样,杨术几乎忘了此行出来的目的,那一刻闭上了眼,感受着所有的一切,一
睁开眼,又不知过了几天的时光!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万分奇妙,天地间的一
切了然于胸,不知道饥饿,也不知道疲惫,更不知道时光的流逝,似乎主宰一切,
又对一切有着清晰的了解。

  闭目一悟,偶然的奇遇竟然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的光景。杨术不知道自己的
心境为何那么安宁,这一眨眼之间,他不仅突破二丹的束缚,更是奇迹般的在感
悟中拥有了自己的第三丹。那一丹并非杂乱无比,而是纯净无比的赤黄色。而在
拥有第三丹的力量之后,自己竟然没有半分狂喜,甚至有种顺其自然的安详,这
让出门前狂躁不已的杨术在面对自己心境的安宁时,都有种说不出的惊讶。

  「你坐那么久不无聊吗?」当从天地间的参悟中渐渐醒来的时候,旁边低沉
的一句话让杨术吓得几乎一屁股跌坐在地。

  在这还无人烟的大山深处,此时一个巨大如山的家伙却蹲在自己面前,杨术
即使身具三丹之力,却也一时被吓傻了。这家伙的模样狰狞无比不说,身材高大
简直是闻所未闻,而却无声无息蹲在自己面前,这样突然的出现,就算是鬼都被
吓死,更何况是人。

  「你、你是谁?」杨术吓坏了,连忙催动身上还不稳定的三丹,警戒的看着
面前如山般高大的壮汉!

  「你刚才一直在看我的世界,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啊?」大汉的话有几分调侃
的意思,见杨术的三丹出现,嘿嘿一笑,身上可怕的力量突然拔地而出,即使没
有半分杀气,但却硬生生让那三丹的力量微弱得就像火焰之前的蚊虫一样。

  「你、你的世界……」杨术吓得都语无伦次,即使面对家里的老师父们,即
便可能被他们打死,却从没这么无力的感觉。眼前一脸无聊的大汉那恐怖的力量
所带来的压迫感,简直叫人心脏都要爆炸了。

  「这是什么东西?」地奴也不看杨术,鼻子一动,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包
袱里那一股香味所吸引。那只是一份普通的干粮,几张让从小锦衣玉食的杨术难
以下咽的杂粮饼而已,要不是因为好奇,杨术也不会随身携带平民的干粮。

  「吃、吃的……」杨术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不过他说的毕竟也是实话,从小
生长在锦衣玉食的杨门世界家,包袱里头的杂粮饼除了是吃的以外,在他脑子里
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哦,我试试。」地奴连废话都懒得说,当着杨术的面,三两口就吃光杨术
几乎半个月的口粮。它牙上还沾着点渣滓,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满的说:「好硬
啊,不好咬,不舒服。不过这东西很奇怪,吃……哦,就是用嘴巴咬再吞进肚子
里是吧?就像那些山里的兽物一样,我好像看过它们吃东西,没什么好吃的啊?」
吃是什么,杨存从惊恐中几乎花了——天时间才和眼前的怪胎解释清楚。京城里
天花乱坠的美食脑子里早忘了,不过单纯说起一些菜肴的时候,地奴却眼前——
亮,几乎直流口水,眼冒绿光:「对了,你看得见我对吧?」

  「你个子这么大,当然看得见。」小小年纪的杨术脑子已经彻底停摆,不知
道自己和这怪胎的对话到底属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你先跟我来!」地奴嘴一撇,一副郁闷的样子,突然诡异一笑,猛然一把
抄起腰都没他胳膊粗的杨术,在杨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大的身影一闪,几
乎立刻消失在原地,如同蒸发一样,在无声无息的瞬间,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杨术只觉得耳边风声哗哗作响,响得叫人脑子都痛起来了。眼前的景象转换之快,
令眼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那种快速行进的感觉让他的胃一阵不舒服,几乎有想
吐出来的冲动。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被地奴一把丢到地上之后,依旧晕眩
的没有半点反应能力。

  「这……这是哪?」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杨术顿时有些困惑。

  照理说,泰山山脚下自己住了两、三天,应该也很熟悉,然而这座山脚下却
连一个村庄都看不见。那家歪歪倒倒的小客栈没了,那条绵延的羊肠小道也没了。
甚至连山脚下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甚至是那些特别明显的破房子也消失不见。

  一切的景象太诡异了,还无人烟的安静令杨术顿时打了个冷颤,难道是遇上
鬼打墙?

  「你就是从这里进来我的世界!」地奴指着一棵几乎参天的大槐树,有些困
惑的说:「那天我还在山里睡觉,就感觉这里走进一个活人,来的时候就看你在
这里睡着,然后你就上山了。本来想看一下你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你这小子竟
跑到瀑布旁边睡觉去,真是有够无聊的。」

  「你的世界?」杨术戴着满脑子的疑问左右环顾一下,还真不明白这大个子
在说什么。难道是占山为王的劫匪?不像啊!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很诡异,没
记错的话,那棵大树旁还有一个小小的茶舍,旁边还有一条满是青石的小破路,
这会儿怎么全没了?原来供人喝茶歇息的地方居然都是一棵棵的大树,到底怎么
回事?

  「对,你来的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在这儿出现的。」地奴斩钉截铁的点点头。

  杨术顿时脑子一阵恍惚,上山前所见过的景象为何会和现在完全不同?那天
自己还在那小茶舍里喝了一碗茶,煮茶的老人家那副慈祥的模样直到现在都还在
脑海里晃荡。喝完茶以后自己本来想打算上路,但夏天的午后实在叫人提不起精
神。对了,自己在这槐树下小眯一下……对,应该是在那时候出现问题。

  「我、我也不知道。」杨术顿时慌了,年少的心惊恐无比,有些害怕的问:
「我怎么出去,对了,这里哪边有人,我问一下出去的路。」

  「人?」地奴傻傻的笑了一下,努了努嘴说:「你就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不、不会吧,那我怎么出去?」杨术顿时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脸色发白,
声音颤抖着问:「你……你就一直待在这里,没出去过吗?」

  「嗯,我都忘了待在这多久了。」地奴一脸落寞,满面痛苦的说:「好像从
一开始我就一直在这儿,哪儿都没去过,也没看过什么人。这里很大,除了野兽
之外没有其他人,我不懂它们说的话,它们也不理我。」

  「啊……」杨术顿时脑子一炸,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痛苦的大怪物,顿时满心
恐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难道自己真的见鬼了?难道自己真要在这个破地方
待上一辈子?

  地奴也是茫然,杨术一再追问下,更是脑子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地奴不
知道自己多少岁,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在这个没有语言的世界里,每
天除了发呆还是发呆。根本不知道在空虚中度过多少的岁月,它没办法和野兽沟
通,和那些野兽也似乎很有默契的不会互相伤害,就在这种极端虚无的时光里,
它甚至不懂什么是人类的世界。

  吃是什么,它不懂,什么是睡觉,在它的想法里就是眼睛一闭,也不知道是
不是睡觉。因为这里根本有时间的概念,而它也没有饥饿和口渴的感觉。它可以
在烦躁的时候在山里林间咆哮、奔跑,度过很多个日月交替的时间,可它却一点
都不知道疲惫,甚至连它自己都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那你……平常都在干什么?」杨术的脑子彻底晕了,唯一能确定的是,眼
前这个高大得像山一样的家伙绝对不是人。

  「不知道干什么……」地奴哭丧着脸,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说:
「我自从睁开眼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是人。是什么五行之一,
地赐真灵后被封印在泰山,等待着什么有缘之人。」

  「五行……是什么?」杨术脑子里满是疑问。在他少年时,张宝成虽然是受
天下敬重的国师,不过那时参悟天地相斗的秘密还没有流传出来,谁又知道很早
之前五行之灵已经渐渐孕育?

  「我也不知道……」地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比杨术更沮丧。

  低能、白痴,完全就是一个外星生物!杨术冷静下来以后,又和地奴交谈一
下,心算是彻底寒了。这家伙完全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什么繁文俗礼不懂不说,
它连什么是五谷杂粮、什么样的动物是猪、什么样的动物是鸡也不懂。它不知道
文字,甚至连地理环境也不清楚,连旁边高大的东西叫树、地上翠绿的东西叫草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思想简直是一片空白,除了无聊以外,他脑子里根本没有任
何知识。

  「这里除了山和树林以外,还有其他东西吗?」杨术顿时感觉像是掉进冰窟
一样,从头冷到了脚,照它的说法来看,这个世界无边无际,难道自己真的要困
死在这里?

  「没有,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地奴连想都不想,突然一拳就砸在旁边的大
树上,「轰」的一下,可将杨术吓坏。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比
腰还粗的树身折断了,树干和枝叶摔落在地以后,竟然诡异的被大地一点一点吞
噬。紧接着断裂的树根又开始慢慢覆盖上一点赤黄色的光芒,一瞬间又恢复成巨
大而又繁茂的树身。

  「你看,我试过连续砸了很多东西,可是它们马上又恢复了。」地奴满脸郁
闷的说:「我还试过杀了几只野兽,可它们也一样,马上又活了过来!我杀了它
们很多次,它们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管死多少次,马上又会活过来。」

  「啊……」杨术脑子彻底炸了。这根本不是现实的世界,哪有树断了马上就
会长出来,甚至生物死了马上就会复活?简直前所未闻,现在亲眼一看,更让人
眼前一黑。

  杨术晕厥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脑子恍惚醒来时,已经不是在泰
山脚下,而是到了一个像是悬崖谷底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发青发黄的巨石,周
围看不到半点绿色。没有树木、没有鸟语虫鸣,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弥漫浓
雾,就像在仙境里一样,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你醒啦!」地奴蹲在一边,见杨术醒了马上说:「对了,这里满奇怪的。

  你刚才问的时候我都忘了,你现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通道?「

  「这是哪儿?」杨术感觉脑子有点疼,惊诧了一天,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了。
现在四周到处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东西,他依旧是茫然的状态。

  「这里是最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地奴说着,不由分说将杨
术拉了起来,朝前方大喇喇的走过去。

  瘦弱的少年在巨大的地奴面前简直轻如羽毛。被地奴凌空提起的时候,杨术
感觉天旋地转,但眼里突然一闪而过的景象却一时惊得杨术全身都是冷汗,脑子
也在瞬间清醒。透过浅浅的雾气,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身处一个悬崖上,远远可以
看见悬崖下深不见底的地方居然还有气势磅礴的高山。

  距离实在太远了,那种感觉简直是在山巅俯视一切一样,到处云雾迷茫,让
视线有些朦胧,但偶然的惊鸿一瞥却瞬间令杨术满脑子抽搐着。

  玉皇顶!自己居高临下看到的竟然是泰山之巅玉皇顶!那可是自己最想站在
那里瞻仰山河的地方!不可能,玉皇顶已经是泰山最高的地方,不可能还有更高
的地方。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难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在天际之上俯视着苍生大地?
「到了,就是这里!」杨术震惊的时候,地奴已经将他放了下来。

  这里到处白茫茫一片,像雾,感觉又不是雾,根本看不见东西。杨术呆若木
鸡,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身处于何方,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在泰山上还有
这么雄伟壮阔的山峰?这是不可能的事!地奴看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杨术,性子一
急,马上没好气的说:「还等什么,快看一下这是什么鬼东西!」

  「什么东西?我、我看不见!」杨术木讷的回答着,到处云雾迷茫,顶多只
能看见几米之内的东西,除了眼前有点迷糊的地奴以外,根本看不见前方的东西。

  「哦,对了,今天云挺多的!」地奴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深吸一口气,还没
等杨术反应过来,突然青筋暴起,张开嘴,「啊」的一下怒吼起来。

  「啊……」杨术顿时蹲在地上捂住耳朵,痛得脸上失去血色。这是什么声音
啊,实在太惊人了二瞬间,不只耳朵嗡嗡作疼,就连脑袋都要裂开了!疼,这时
候除了疼以外几乎没有别的感觉。

  长长的大吼在天地间回荡着,仿佛要惊吓所有的生灵,大声得叫人十分惊诧。
即使是沙场上冲天的呐喊都没有如此可怕的感觉,杨术脑子痛得恨不得能立刻死
掉!耳朵也一点一点的出血,直到那种疼痛剧烈到灵魂好像被冲散的程度时,他
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地狱般的折磨,嘴里血水一喷,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这一连串的折磨令杨术几乎要崩溃。少年心智本来不是很坚韧,即使是少年
老成的杨术,也接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奇异遭遇。就在杨术痛苦得几乎要咬舌自
尽的时候,那阵冲天的大吼才总算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了一声略带疑惑的声音:
「你怎么了,这是什么?」

  在他说话的同时,地奴伸手在杨术耳朵边抹了一下,看着那鲜艳又带着温度
的血液满脸好奇。巨大得如杨术胳膊一般的手指上的斑驳血液让它备感困惑,将
手指放到嘴内吸吮一下,马上控制不住的呸了一下:「什么味道啊,真难吃!」

  「你,老子,要宰了你……」杨术的精神算不上崩溃,但绝对已经濒临发疯
的边缘。眼看着地奴连鲜血都没见过,这时的他已经恨不得想杀掉他,或者说,
如果能杀掉它的话,杨术绝不会给它抢救的机会。

  「怎么了?对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地奴晃了晃满是鲜血的手指,
又看了看杨术流血的耳朵,一脸好奇,又对新事物有点说不出的兴奋。

  「我……」杨术连话都说不了,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
了。此时的他浑身彻底虚脱,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苦,让原本坚强无比的
少年几近崩溃,面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怪物,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时想杀
了它的心情。

  「你怎么了,这又是什么?」地奴似乎更好奇杨术的一身冷汗,看着杨术肌
肤上的冷汗,再看一下它自己干燥得和铁一样的皮肤,表情相当震惊。似乎在他
眼里看来,杨术才是真的不正常。

  杨术连话都不想说,躺在地上,一闭眼,又是一天一夜。直到幽幽醒来时,
他吓得脑子几乎要抽搐——地奴正饶富兴致脱着自己的衣服。京城之地,烟花三
弄,清官变童之风月佳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从小生长在杨家,杨术早就知道这
些事。眼看着面前高大无比的地奴正在脱自己的衣服,杨术顿时吓疯了,一边抓
紧自己的衣服后退,一边红着眼喊着:「你这家伙……干什么!」

  「你这些东西怎么那么奇怪?」地奴说话的时候,满眼尽是新奇。

  「有什么奇怪的!」杨术吓得面无血色,冷汗一个劲儿狂流!这家伙该不会
有龙阳之好吧?不对啊!他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啊,你那些软软的东西脱得下来!」地奴不知道什么叫衣服,也不知
道什么叫做布料,说话的同时,还拉扯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似乎很破旧的袍子,那
件衣料竟然和肉体连接在一起,拉扯衣服的时候,连皮肉都被带了起来。那根本
就不是什么衣服,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谓的衣服根本就是和皮肤连接在一起
的东西。

  「你……是怎么回事?」杨术强忍着心里巨大的恐惧,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衣
服,结果这真的不像是衣服,根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原本还以为这个大家伙
穿的是破麻衣,可是现在一看,那所谓的衣服上竟然还有像身体一样的温度和弹
性,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开始就是这样。」地奴说话的时候突然微微闭了一下
眼睛。

  「滚滚……快变回去!」杨存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原本还身穿破衣的地奴,
那套「衣服」竟然瞬间消失,进了它的身体里面,顿时变成一个身材高大的裸男,
一块块肌肉大得简直像铁块一样,问题是它的跨下简直和牲口一样,不打马赛克
简直不行。

  「怎么了?」地奴虽然满脑子疑惑,但还是先将衣服变了回来,或者说又从
它的身体里长了出来。那种现象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杨术已经不想理他了,这个连简单排泄都没有的怪物,自己和他根本不是同
一个世界里的人。现在杨术脑子里最坚定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这里,而这时他已
经选择无视这些奇怪的事情,马上打起精神来,坐起身,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个
地方。

  这时候杨术也明白地奴刚才为什么要大吼了,这一声大吼几乎把那浓郁的云
雾全都驱散了。而它肯定是个单细胞的白痴,将自己当成和它一样的怪物,会出
现那样惊天的大吼声,只因为它完全将自己当成同类。这一吼过后,原本满是云
雾的山峰变得一片清晰,不像一开始那样如仙境般朦胧,叫人想看都看不清楚。

  这是一座雄伟无比的山峰,气势之磅礴,比起泰山甚至还豪迈几分。而这时
望向悬崖下,依旧是一片云雾,云雾下是朦胧可见的泰山。天啊,这竟然是一座
在泰山之上的山峰!甚至就连所谓的玉皇顶都没这里来得气势逼人!而且这座高
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没有半棵树木,纯粹的巨石和泥土堆砌成的高山,没有生
命,没有生物,让人连灵魂有种发软的感觉。

  「好了,你快看这里!」地奴眼看杨术一副惊讶的模样,性子一急,马上将
杨术拉起来,手指指向悬崖上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

  这是这座山峰的最高处,其他气势恢弘的景象杨存已经无心欣赏,顺着地奴
的指向,这才看到山峰最高处赫然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石碑之大,叫人联
想起通天柱还有传说中的不周山。石碑有多大不知道,但那可怕的高度直入天际,
看不到顶,一瞬间就有让人顶礼膜拜的感觉。

  那石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是平常那种灰蓝,也不是青石,更不像是晶
莹剔透的白玉。整块巨碑呈现出一种极端沉重的赤黄色,看似古朴沧桑,却给人
一种稳重无比而又极为严肃的感觉。就像一瞬间灌溉整块大地一样,那种巨大和
恢弘,无一不展示着它安静中又超越一切的存在感。

  那座通天的石碑被云雾缭绕,隐隐约约带给人神秘而又庄严无比的感觉。杨
术不知道为什么,一走到近前,几乎有种要跪倒在地的感觉。但还是勉强打起精
神。石碑底部刻画各种自己看不懂的异文,而接近云端的部位却又是清晰无比的
文字,即使离得很遥远,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在云雾的笼罩下清晰看见每一个
文字。

  「土势无边,稼穑,性温情笃实,无知无求无自我。」

  简单的文字,很容易就能理解,但却找不到任何玄机。杨术顿时浑身无力,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无奈的看着这些文字底下怪异的图纹,欲哭无泪的叹息一声。
这块石碑上头根本没有记录怎么出去的办法,那些文字很容易懂,可是下面的图
纹即使是少年时就博学多才的杨术,也不知道那到底什么意思。

  「你看懂了上面那些东西?」地奴这时却看着石碑发起了呆,一副惊讶而又
茫然的样子。

  「看懂了……」杨术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有气无力,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一头
撞死在这里算了。这里那么奇怪,还有这么一个怪异的家伙,再这继续待下去的
话,疯掉和死掉根本就没有区别。

  「我、我好像也看懂下面这些……」地奴张着嘴瞪着他那像驴一样大的眼睛,
不可思议的说:「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就好像突然
有个声音和我说一样。」

  「它和你说什么?」杨术看着它震惊的模样顿时又有了希望,奇迹啊!地奴
居然知道什么叫声音,这说明它那什么都没有的脑子又有新的东西出现。

  「魁柱,通天,地入世,暗隐,无畏,随心所欲,寻主,势于化灵,真知,
探道……」地奴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似乎极为痛苦地将这些话完整说完,但
鬼才知道他到底记得什么。

  「怎么入世?」杨术唯一关心的只有这个,其他那些长得叫人头昏的话,他
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什么入世?」地奴一脸茫然,那些奇异古文虽然念出来了,但杨术明显高
估他的智商,要理解那些文字,以地灵的脑子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无奈下,只能要它完整的再念一遍。当地奴读到「以死之志,离境得五行,
而地之随逐己之愿,有缘得之,无缘驾御。地之灵,无知无谓,却舍万生。犹一
时,成灵成器,介在一念之间。缘得者,得道,得强,得悟,一切尽与造化之中。
万像心生,因果缘,一念之间。」,杨术似乎一瞬间懂了些什么。

  他看了看云雾之下的泰山,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好奇的地奴。神情间犹豫一下,
马上又坚定的问:「你为什么叫做地奴?」

  「不知道,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就叫地奴了。」这家伙的智商真的不高,说
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是它明显也觉得分外茫然。

  「你想离开这里吗?」杨术咬着牙,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离开这里?去哪儿?为什么?」地奴一脸好奇,一连串的提问叫人脑子都
晕了。它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真实的世界,它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居住在这,
它的脑子几乎处于像生绣一样的状态。

  杨术顿时满脑子黑线,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它沟通。

  一顿连哄带骗甚至是诱惑的开导,杨术觉得自己像是在街头行骗的小痞子一
样,眼前的地奴用单纯无知来形容都算低估它了。和它说什么它都不懂,什么城
墙、什么宅院,它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甚至连杨术最不耻的那些烟花之地,还
有什么花魁清倌人之类,在它听来,除了不解还是不解,那狰狞的脸孔满是让人
无法怀疑的天真纯洁,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术几乎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有种想
跳崖而死的冲动。

  杨术看了看那云端下的泰山,自己跳下去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但那些上古
文字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地奴和自己一起跳下去的话就会安然无事。基于这最基本
的信念,年少的杨术含着泪、咬着牙,继续诱惑着这个一无所知的大怪物。和它
述说着现实世界的精彩,述说这个世界的美妙,自己都快成了骗小孩的人口贩子,
只为了让这个单细胞生物稍微懂得现实世界的多彩缤纷。

  「吃?就是咬进嘴里的那些东西?」连续好几天的哄骗,直到谈起无数美食
的时候,地奴的一脸茫然才有了第一次变化,似乎是回忆着那些杂粮饼干,不属
于这个世界的味道和感觉让它第一次有了表情上的变化。

  「对,比那些好吃多了!」杨术刚想继续诱骗的时候,脑子猛然一个灵光,
疑惑的问:「你吃得出味道?」

  「不知道,哦……应该是苦、涩,又有点发硬吧!」地奴茫然之余,脑子又
一阵痛苦,因为这些它不该知道的词汇竟从它的嘴里吐出,而这些词汇代表的意
思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清楚多少,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地奴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持续了半个月,一向自命高傲的杨术,除了提起吃的时候这家伙偶尔会眼睛
一亮以外,连那些官场里的轶闻绯事几乎都红着脸说出来,可这奇怪的家伙却一
点反应都没有。这时的杨术已经快疯了,堂堂杨家后人堕落到这种地步,有剑的
话他绝对会选择自刎,而不是在这耗时间。眼看着地奴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杨术
气得站起身走到悬崖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够了,你去不去我也不管了!
我没空和你纠缠,死就死,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侮辱斯文的话了。」

  「死,什么是死?」地奴满面迷茫的一句话,真正叫人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
死。

  那串奇怪的文字很别扭,但长长的篇幅无非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要离开这
里就得带着地奴一起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地奴和自己一起跳下去。尽管看着
云雾下的玉皇顶杨术还是很犹豫,距离这么高,摔下去恐怕连神仙都会摔死,可
是今天的奇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奇异得让杨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一跳有
着充足的信心。

  「算了,我懒得理你!」杨术的脑子一阵晕眩,盘腿而坐,背靠石碑闭上眼
睛开始歇息。

  「你再和我说说啊,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什么是死?什么又叫……」地奴在
一旁不停追问着,满脸都是极为单纯的好奇。看得出即使它的脑子很难理解那些
没出现过的词汇,但这里单调的生活还是让它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自己想!」杨术连废话都懒得说。背靠石碑而坐时,他突然感觉到浑身有
一种说不出的轻逸,深吸一口气,原本疲惫的身体有种特别舒适的感觉,就连催
生的三颗内丹都变得安详,原先还感觉有些不稳定,可在这时,内丹仿佛像是安
静享受这里的气息一样,特别惬意,也特别舒服。

  这座云雾之端的大山悬浮于泰山之上,没多久,那重重云雾再起,将山峰缭
绕,让一切再度显得既飘逸而梦幻。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杨术才从入定中清
醒过来,身体上的感觉还不是很清晰,但脑子里却有——个清楚的认知,这不是
入睡时那种虚无的感觉,而是感受大地的一种冥想,融合、参悟,一种前所未有
的感觉。似乎像站在这里俯视大地苍生一样,高高在上,这种感觉美妙而又不轻
浮,十分飘渺。

  「喂,你没事吧?」地奴——直蹲在杨术旁边,脑子里那些东西它似乎还消
化不了,这时候眉头有点皱起,似乎是渴望知道杨术嘴里那些新奇的事物。

  「没事!」杨术的语气恢复平淡,面无表情,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一连串的奇
遇。看着环绕在身上的三丹从杂乱变成赤黄色,闪烁着暖和的光芒在身边围绕,
虽说不知道原因,但心里却没有丝毫诧异感。

  「对了,你……」地奴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刚才这看起来小小
的家伙还很慌张,怎么这会儿和它说话有点不理不睬,或者说是类似轻视自己那
样的感觉?让地奴第一次体会到一种不爽的感觉。

  「我要走了,你要待在这里吗?」杨术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停在那已经云
遮雾绕的石碑之上。短短的一瞬间,心里似乎像是有了万千的感悟一样。很奇特,
只是一闭眼的工夫,自己似乎像是已经读懂这个特殊的世界一样。

  「什么,你去哪儿?喂!」地奴还是满脑子雾水,而这时的杨术已经不打算
理它,饶富深意的看完石碑上的图纹,迈着脚步,沉稳而又坚决的走向悬崖边。

  「这里的一切始终是虚假的!」杨术看着这片悬崖上的石块和沙土,又看了
看身后的地奴:「这里只有你是真实的,要不要离开随便你!离开以后去哪儿也
随便你,杨术乃杨家后人,不想继续在此耽搁下去!」

  「你知道怎么走?」地奴愣了一下,它那单细胞的脑子似乎像是一下子有了
思考能力一样,突然兴高采烈的问:「你是不是能带我一起走?」

  「可以。」杨术语气平淡的看着眼前这个巨物,确切的说,应该是它才能带
自己离开这里。这个世界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它是这里唯一有思维的东西,
或者说它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支柱。这个感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从冥想中醒
来的时候,杨术就已经彻底确定这个感觉是对的。

  巨大的悬崖边,底下云雾越来越浓,几乎已经无法在朦胧间看见那气势恢弘
的泰山之顶。少年杨术坐在地奴的肩膀上,重量对地奴来说仿佛就像不存在一样。

  选择跳悬崖,底下的景象又是那么可怕,巨大的悬空高度令再坚强的杨术也
开始本能的产生恐惧。

  地奴却没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死,不知道痛,不知道什么是血,不懂什么
是恐惧,一切的感觉它都好奇。无知可以说是等于无谓,还没来得及等杨术反应
过来,地奴只听说要往下跳就二话不说,猛然向前跑了几步,脚一使力,就奋不
顾身朝悬崖底下跳了下去!仿佛那云端上的高度是咫尺之遥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也没有半分犹豫。

  「啊……」巨大的身躯快速往下坠落,随着身影在半空中渐渐变成细点,天
空中顿时出现一声略显幼嫩却又害怕的尖叫。

  仿佛南柯一梦般,从悬空的山崖跳下以后,杨术眼前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
一睁眼,人却已经在那棵大槐树之下。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悠长而又十分清晰的梦,
现实的触觉、心里的恐慌,没有半分虚假。睁眼的一瞬间,浑身似乎都像被冷汗
浸泡一样,杨术感觉心头一跳,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感。

  风和耳边咆哮而过的感觉,身体从高处坠落的感觉,直到现在都无比清晰。

  睁眼一看,周围景色依旧在泰山脚下。那间破旧木柴搭建的茶舍,周围都是
来往的行人和行色匆匆的游者,青石小路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脚印。多少年来,
多少人走过所留下的平坦和光滑,充斥着一种岁月留过的痕迹,仿佛诉说着这里
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原来是梦!」杨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和云彩,顿时舒了一口大气。

  「什么东西是梦?」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好奇的疑问。杨术立刻浑身
一颤。这声音粗旷而又无知,如果说那只是一场梦的话,那带给自己的记忆未免
也太过真实、太令人难忘了吧。

  「你、你是地奴……」杨术一下子站了起来,左右看着,但就是看不到那如
山般巨大的身躯。

  「是啊,我都告诉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叫这个名字。」地奴的声音依
旧是那样简单,充满着无知的无谓。

  「你在哪?」杨术满心恐慌。没错,眼前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走过,他们那
蹒跚的步伐、他们脸上的疲惫,自己确实活着,可那场梦……难道那不是梦!地
奴又在哪儿,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怪物为什么它的声音会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过
路的行人都带着一脸窃笑,纷纷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一个人在那树下自言自
语。也难怪,这年头有不少科举失意的学子到这里散心游学,甚至有不少在泰山
上选择轻生,这类的文人才子在泰山倒不少见。不过眼前的公子哥年纪看起来满
小的,希望不是因为内科考失意才得了失心疯才好。

  「我不知道……」地奴的话仿佛有点赌气似的,它高大的身躯依旧坐在那云
雾缭绕的悬崖边,孤独寂寞,不甘心的看着底下那阵浓郁的云雾。

  为什么会这样?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杨术顿时惊得瞠目结舌,唯
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所见到的场景绝对不是来自于瞳孔,仿佛是来自于自己的内
心、自己的脑袋、自己的灵魂一样。视线依旧是那条小青石路,但却分明清晰看
到属于地奴的世界。它坐在那里,不甘心、委屈,又觉得特别的无奈,怎么会这
样?

  「你怎么没出来?」杨术平心而伦,一开始他对这大怪物还真没好感,因为
那时自己在生死未明的情况下,可现在逃出来了,心境上又有所变化,明明自己
和地奴是一起跳下悬崖,可为什么自己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而它却依旧困
在那个奇怪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地奴有些郁闷:「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还是这个
世界,不过它不在泰山上了,似乎像在你身上一样!」

  「在我身上?」杨术诧异之余,闭上眼睛,想感受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谁
知道一睁开眼的时候,却又站在那云雾缭绕、宛如天上般的高顶之上。眼前盘坐
的赫然就是那巨大如山的地奴,而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悬崖。

  「我说吧,那东西都是骗人的!」地奴气愤的嘟起嘴,看到突然出现的杨术
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忍不住抱怨说:「我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跳下去以后你不
见了,我还是一个人在这儿,而且我跳了好多次,最后都落在这里。」

  「怎么回事?」杨术也不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坐在地奴面前,倍感疑惑的
思索着其中的奥秘。

  相对无言,静静思索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时光,杨术依旧一无所获,无奈的叹
息一声之后,也觉得时间拖得太久,自己的身体恐怕会有危险,便决定走到悬崖
边,准备先出去再说。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再望向这高耸入云的壮阔山峰,心里
已经没有半点恐惧,甚至连话都不喊,就直接拔腿往下了。

  再次醒来,果然自己还是陷入跟睡着一样的状态。杨术顿时困惑了,脑子里
依旧能和地奴交谈,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它在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对这个奇怪的现
象,杨术根本找不出半点头绪,无奈下,也只能在一边冥想的时候陪着他一起琢
磨办法,一边朝京城赶回去。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身为杨家的独子,年少的杨术
当然深知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此时根本没有真正的登上泰山,但杨术早已失去那时的闲情逸致,而自己一
心追求的武力。由一丹变成三丹的飞跃却没有带来多少兴奋。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脑子里每天都是地奴那些白痴问题的折磨,杨术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在一次次和
地奴的交谈中,忍受着其他人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眼光,这种自言自语的状态一旦
回京之后,恐怕杨家长子失心疯的消息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好不容易熬回京城,连续几天的赶路倒没有多少疲惫,但在精神上却被地奴
折磨得几乎快要断气。杨术急急忙忙回京和家人团聚一下,之后马上借故闭关,
找了城边一个清静的别院。一是想适应一下三丹真气的磅礴,二也是试图和地奴
沟通,再这么天天受它各种问题的疲劳轰炸,迟早会疯的。

  少年的岁月除了偶尔不得不出来与人相见的场合之外,杨术几乎是在那个完
全不同的世界里度过。每一次回京城,人们都感慨着少年镇王越来越成熟,而对
他的褒奖已经不只从文采,连京城杨家都能感觉到这个少主越来越可怕的修为,
渐渐的,杨术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们所期待的治世能臣,在更多人眼中,那名满面
沉稳的少年更像一个主宰着家族未来的男人。

  二十二岁对于一般贵族家庭男儿来说,早已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而杨家
的人却着急得要命,因为越来越深不可测的少主依旧没有成亲的想法,不但拒绝
京城了大多名门望族的提亲,甚至也没半点为杨家延续香火的举动,每年大部分
的时间依旧在修炼中度过。这时候杨家老镇王已经欲哭无泪,他宁可儿子是个纨
绔子弟,强抢民女,荒淫无道,也不再奢望他是什么治世能臣、马上枭雄。对杨
家来说,这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传承,而不是虚无飘渺的尊严。

  「我回来了。」时隔一年的闭关,当满身疲惫的杨术再次回到镇王府的时候,
府邸里的高手们纷纷感到惊诧,因为这时的杨术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儿,而从他的
身上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他叫地奴,以后就住在杨家了。」杨术进门的时候,只留下这句空荡荡的
话,就直接走到主厅之前跪拜在父亲膝下,沉默等待着家族为自己安排的婚姻。

  而在前堂上,府邸里的高手、所有的护院乃至于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兵们纷纷
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情景。随着杨术一起回来的竟然是一个宛如鬼神
般的壮汉,那头顶比杨家大门还高,往门前盘腿一坐,就像一块巨石一样。身上
到处都是如同钢铁般的疙瘩肉,光手臂就比成年人的腰还粗壮,这样结实的大汉
别说是看,连听都没听过。

  「这就是马了吧?」地奴有些不解的看向旁边的马槽,那匹西域大马站着的
时候甚至和他坐着时一般高,这东西竟能载着人跑那么远,如山般巨大的地奴肯
定不会相信。

  「以后你就住我家后院,是我杨家的一员了。」这时杨术走了出来,默然面
对着所有人的惊讶。一转身的工夫,地奴马上跟了上去,那蹦跳的脚步就像孩子
见到亲人一样,更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绪,这到底是哪来的怪物啊?

剑鱼 2013-10-21 00:33

  「第五章」魔门妖女

  金刚印的世界内,天地一阵动摇,满天金沙仿佛像是被狂风吹拂般的燥乱。
原本干净无比的白色天空出现一丝丝说不出的混沌,一道道赤色的光芒如水般在
天空荡漾着,而天空似乎不肯容纳,甚至痛恨着这些赤黄色的光芒所留下的力量,
即使无形,但却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暴怒。

  金刚印的本源那如同鲜血般的池子里,金属的融浆愤怒的翻腾着,又隐隐少
了之前那种澎湃。林管沉默的看着天空上那许久仍未散去的赤黄色真气,叹息一
声,既羡慕又有点恐惧的说:「大地之力,六丹加身,这样的镇王恐怕连肖营都
不是他的对手。」

  大地之武动,六丹全开的一击之下,强烈的攻击竟然让金刚印的世界直到现
在还无法回复。杨存只知道杨术的修为冠绝天下,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动起手来会
是这么的恐怖。杨存顿时沉默了,面对着这股连天地都为之动容的可怕力量,除
了震撼以外,心里更多的就是羡慕。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林管沉沉的叹息一声,再回头一看杨存留在金刚印
世界里的魂魄,一时之间也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我想要力量……」杨存沉默着,转过头来略显阴冷的看了看林管,嘶哑着
声音说:「而且我想知道很多事情,起码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盗走金刚印,而为
什么肖营又非杀了你不可!」

  林管顿时沉默了,良久之后长长叹息一声,苦笑着说:「敬国公……看来你
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说吧。」杨存也不多言,因为心里实在有太多困惑了。

  今夜在林管盗走金刚印时,被肖营察觉其实不是奇怪的事。可奇怪的却是容
王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还惊动杨术前来!而在旁边觊觎的各路人马也不在少数,
别的不说,就单说那名魔教妖女,为什么每次出事的时候都有她的身影?难道一
切真的只是巧合?

  「你……」林管摇了摇头,刚想说话的时候似乎就察觉到什么,神色猛然一
凝,朝金殿之旁的树林看去。

  「谁!」杨存眉头一皱,也望向那片金属的树林。

  杨术的惊天一击粉碎遍地的金甲游兵,现在水银池子里依旧有身躯和臂腿翻
腾着。在金刚印满是杀戮的时间内有了一点点短暂的平静。而这时,一个紫色的
身影快如鬼魅的从金属树林朝这里冲来,流云飞袖如舞蹈般在空中荡漾着,惬意
的诛杀着残余的金甲游兵。

  女子身形火辣,动作轻柔,不管从哪一处都体现着女人无比的柔媚。此时的
她感觉似乎很着急,好像也领悟了金刚印的本源所在,速度之快绝不拖泥带水,
一心一意朝着那池子奔去。

  「魔门妖女,哼!」林管顿时冷哼一声,眼里凶光一作,身上五丹隐隐闪烁
着,手只是轻轻一挥,原本给人感觉有气无力的金刚印世界顿时躁动起来。

  原本还算安静的水银池此时竟然如沸腾般开始翻滚着,狂躁的像是岩浆一样。
就在女子快接近本源之池时,天上一道道金光如雨点般落下,一个个身上还有残
余铁桨的金甲游兵晃荡着僵硬而又木讷的身体,开始笨拙的走上岸来,密密麻麻
的挡住妖女继续前行的道路。

  「该死!」妖女惊得停下脚少,眼看源源不断的游兵冲了过来,陆陆续续有
几千之众,顿时骇然,本能想催动内丹防御,但看着这批恐怖的数量,心里顿时
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源源不断的金甲游兵从水银池里一步一步走上来,数量之巨已达数万,这样
恐怖的数量再加上那一片沉默,只有踩踏大地的声音,无比的肃杀一时让人骨头
都寒了。魔门妖女顿时大骇,就在她将被金甲游兵包围的时候,突然起手摆了一
个十分奇怪的手势,刹那间空气顿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又是这奇怪的景象,就像被无数的镜子包围一样,魔门妖女盘腿而坐。一瞬
间,空气如水波般奇怪的扭曲,似乎还隐隐可见有水蒸气缭绕一样。原本还为了
屠杀而躁动不安的金甲游兵,一瞬间似乎像是全失去感觉一样,只在她身边来回
晃荡着,却没有攻击这个近在咫尺的入侵者。

  「歪门邪道!」林管顿时不屑的哼了一下。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些金甲游兵不会攻击我?」杨存一看,脑子里顿时产
生一个邪恶的想法。

  「你要干嘛?」林管一看杨存那猥琐的模样,突然感觉浑身一寒,再一看那
名被金甲游兵包围得几乎看不见身影的妖女,脑子顿时一僵,隐约有点明白杨存
身为一个男人禽兽不如的想法。

  「你别管了。」杨存冷笑着、贱笑着。脑子里浮现着这妖女在空中如嫦蛾下
凡般的曼妙身姿,还有那火辣无比的三围,即使是在灵魂状态,依旧能感觉到海
绵体真实存在的兴奋。

  「禽兽……」林管鄙夷的看了杨存一眼,马上背对杨存盘腿一坐。眼一闭,
有几分馨闷的说:「我先入定一会儿,你自己小心了!」

  林管话音一落,杨存刚想开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力量,
强大而又生硬。心神一动,三丹齐出的时候,竟然多了一颗金黄色的内丹。金黄
色的内丹隐隐缭绕在身边,既不属于自己,却也不排斥自己。杨存闭着眼睛感受
一下,立刻明白是林管的一颗内丹已经在自己身上,不然的话,此时怎么会莫名
其妙感受得到金刚印世界里那种无比的力量和一切规则?

  全新的感受,一瞬间领悟不属于人间且截然不同的力量,这种精神上的美妙
甚至让杨存有点陶醉。当睁开眼的时候,心境似乎已经提升一阶。再一看林管,
也明白他为什么将一颗内丹送给自己,让自己领悟这个世界,他以这样的方式表
达他的诚意。

  「老兄,你先休息一下吧!」杨存顿时眯着眼邪笑一下,搓着手走出金殿,
慢慢朝那妖女的方向走去。

  满山遍野,金沙被踩得滋滋作响,数万的金甲游兵似乎像是被林管刻意控制
一样,一直在这座池边僵硬的晃荡着。即使一个个刻着人类的五官,但也是面无
表情,没有半点声响。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杨存心里都会担心会不会被砍成
肉泥,毕竟这么多的游兵,一个不慎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它们砍死。

  或许是林管的一颗金色内丹起了作用,那股特殊的气息似乎让金甲游兵感觉
杨存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一个个笨拙的走过去仿佛就像看不见杨存一样。
这时杨存才松了一口大气,并开始在它们中间挤来挤去,一点一点朝妖女的方向
靠拢。

  在重重包围下,他越靠近,越感觉到一种和这世界仿佛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
入的奇异。一步步走到妖女面前,杨存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种诡异得要命的疑惑,
定眼一看时,脸色顿时有点胀红,忍不住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魔门,妖女,魔女,不管哪一个称谓,都适合这个妖娆无比的女人。此时杨
存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颜,一头柔顺得仿佛像是瀑布般的青丝此时略显凌乱的
散开着,又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狂野。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洁白而又无瑕的肌肤,
几乎是比牛奶还滑嫩的白晳。

  虽然她闭着眼睛,没办法知道这双眼眸是多么勾人心魂,但那长长的睫毛却
让人更兴奋的猜想着她会有怎样媚惑众生的眼眸,小小的鼻子精致可爱,而又特
别的坚挺,樱桃小口,丰满而又红润的嘴唇紧紧闭合着,透着一股女人说不出的
成熟性感。

  五官每一处似乎都像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每一寸都是夺天地造化般的完美,
组合起来的容颜何等惊艳可想而知,这一张脸美得不可方物。即使高怜心已经算
是人间绝色,但与她一比,却少了那种挑逗男人本性和荷尔蒙的妖娆。那种性感
无比的气息不需要扭动肢体做作,似乎像是从她灵魂里散发出来的一样,叫人难
以抗拒这强烈的诱惑。

  而这火辣无比的身段即使是穿着保守的长裙,却依旧掩饰不了那完美的曲线。
胸前鼓鼓的,美丽的胸部即使在肚兜的保护下,依旧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坐在
那里虽然无法显露身材的无比性感,却也令人遐想连连,只是看着这个身体的一
切,就能挑逗本能最原始的冲动。

  「果然有门道……」杨存不禁痴了,刚伸手想摸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时,手
只是伸出一下,顿时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妖女身边似乎像是万丈冰魄一般,带着一股让人灵魂都为之冰封的寒意。杨
存楞了一下,咬了咬牙,手再次往前一伸,就在凭空间,手掌竟然在空气中按到
一道壁垒,那块壁垒坚硬而又冰冷,让即使身为魂体的杨存都感觉一股刺骨的阴
寒。

  死就死吧。深吸了一口气,忍受着那无比的冰寒,杨存眼一闭,继续将手往
前伸去,心里默默感受着这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意外的是原本冰冷不已的感觉竟
然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就像用手抚摸水的平面一样,稍稍一用力,手掌就已
经穿透过去。

  「怎么回事?」杨存原本色欲满满,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晃。

  「你……」原来这时,处于结界里的魔门妖女突然睁开眼来,惊恐而又不安
的看着杨存。一双小手依旧掐着那奇怪的法诀。

  这一双眼眸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样,黝黑而又深遂,像是魅人心魂的妖星,眼
眸里一闪而过的那种惊慌,瞬间让杨存的骨头都酥麻起来。浑身打了个冷颤,杨
存顿时觉得全身骨头都像要融化一般,而她轻轻的一声惊呼,声线柔软无比,又
充满惊艳的性感,更刺激着灵魂,几乎让杨存达到崩溃的边缘。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杨存感觉到她结界的一阵不安,似乎隐隐流露出生
者的气息。只是这轻微的一丝波动,所有的金甲游兵顿时就躁动起来,猛然朝这
里聚拢着。

  魔门妖女惊恐之余,似乎也发现金甲游兵的暴躁,连忙气定神闲,眼一闭,
双手稳稳放在她胸前,低着头,一副入定的模样。那一丝气息立刻消失不见,所
有躁动的金甲游兵也都安静下来。杨存却在这时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再感觉
到半点寒冷,可以直接进入她那冰般坚硬的结界内。

  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已经能清晰感觉到她整个结界的所在、范围,和那种说
不出的归属感。将近十米的半径,杨存咬着牙慢慢走着,皮肤清晰的感觉到进入
她结界时那种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异常的奇特。

  妖女此时紧咬银牙,脸色带着微微的红润和苍白,闭着眼依旧保持入定的姿
势,手势不敢有半分放松,为了将自己隐藏起来,她似乎必须不言不语不动。杨
存细心一看,原来这道结界的构成是由五颗内丹分落五方构成,虽然神奇,但却
是以强大的真气为基础,换言之,为了维持这个结界,此时的她既不能分神,也
不能调动那五颗内丹的力量。

  「嘿嘿……你死定了!」杨存顿时邪念一起,搓了搓手,看着眼前这个妖娇
无比的尤物,带着淫笑慢慢走了过去。

  趁火打劫,干这样的事情时,总有一种无比美妙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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