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ilsc 2008-7-20 01:03

第百七十九节寒蚿肆虐
      七矮兄弟误入子午线,巧转来复线入天外神山地轴,穿上入口玉亭。亭後玉壁上面看是空的,皆因近日极光大火阴阳相搏,消长循环,此盛彼衰,往复不已,最是猛烈厉害。休说由子午线上通行,稍为挨近死圈,便大罗神仙也被炼化,怎会有人前来,而两极磁光极火却是最微弱时刻,守卫法力遂移转了去,只留有禁制。

  刚飞到顶,万点银光便似暴雨一般当头打下。幸而鲧珠严人英早有防备,石
生那一块三角金牌又是灵峤奇珍,自具灵异,与主人心神相合,金霞道光同时飞
涌,才一接触,便即破去。越将过去,下面乃是数千里方圆一片盆地,似比海底
还低得多。除开坡陀溪涧而外,大部份都是广阔原野,地平如镜,其白如银,也
看不出是冰是雪。直似一片奇大无比的银毡。上面堆著千万锦绣,花光浮泛,彩
影千重。

  不少峰峦远近罗列,最高的约有千丈,但比这座高山却低得多,上下相去达
数千丈。每座峰峦均由平地拔起,翠色晶莹,上面处处花林,生著不少奇花异树,
灿若锦绣,繁艳无伦。遥望过去,俱似晶玉之质,不是金光灿烂,便是锦色辉煌,
树身高大,老干槎枒,蟠屈飞舞。更有不少金碧楼台掩映光林之中。

  阁上长空万里,霞蔚云蒸,湛然深碧。除偶然白云如带,横亘在东南方峰腰
殿阁之间,舒卷回翔,似欲颺去,不著丝毫云翳,便凝碧仙府也无此宏阔壮丽,
气象万千,令人见了目眩神迷。那最壮丽美观之处全在东南角上,相去约数百里。
内中一所楼台占地最大,相隔也最远。别的楼阁都在峰上,独此一处建在平地。
四外群峰环绕,一水中涵,金庭玉柱,高大崇宏。平台甚是广大。竟比紫云宫中
的黄晶殿还要壮丽得多。

  下顾近山一带,除万载坚冰,青凝如翠,由上到下都是空的。山下地面虽也
银色,大片平原草木不生。众人便同往下斜飞过去。

  落地一看,所有地面非晶非玉,又不似冰,通体晶莹,一片银色,不见一点
尘沙。那麽坚硬光润的地面,竟会生著许多不知名的奇树。每株均有七八抱粗细,
其高多达一二十丈以上,树身碧绿,宛如翠玉。有的铁干挺生,直上二三十丈,
到了树顶,繁发琼枝碧叶,广披十亩,每一枝上挂下七八丈长,形似垂丝兰叶的
翠带,叶上又生著无数五色兰花,宛如朱霞锦樟,绵软芬芳。圆径五六尺的一朵
白牡丹,千叶重重,天香欲染。偶然一阵微风吹过,花、叶随同披拂,看去好似
一座撑天宝盖,繁花如雨,五色缤纷,冉冉飞舞,似下不下。花叶相触,发出一
片铿锵之声,如奏官商,自成清籁。到处玉艳珠明,香光荡漾。那花香也与别处
不同,并不十分浓烈,只觉暗香微逗,自然幽艳,清馨细细,沁人心脾,闻之心
清,令人意远。人由花下走过,便染上了一身香气,并还沾襟染袖。

  连穿越过好几片花林,又多深入了一二百里。由一座孤峰绕过,忽闻笙簧交
奏,琴瑟叮咚,汇成一片极繁妙的声音。原来面前横著一条大溪,阔约十丈,水
甚清深,水底满铺著大小宝石。水面矗立著不少玉笋,翠色晶莹,疏疏落落,高
下不等。上生一种五色苔藓,其大如钱,宛如无数奇花,重叠贴在上面。通体孔
窍甚多,玲珑剔透,风水相激,顿成幽籁,声音便由此发出。

  两岸俱是参天花树,行列虽稀,因为树大枝繁,上面花枝纠结连成一片。一
眼望过去,直似两条花龙,婉蜒飞舞於碧波之上。三座碧玉飞桥,如整块碧玉雕
成,雕镂精细,横卧水上,桥下无柱,巧夺鬼工。每桥相隔约有十丈,通体约有
五六十丈之宽,宛若长虹。因处在花林深处,更有远近群峰遮蔽,先在山顶并未
看到。这时一见这等壮丽景象,心想:“来路花林,还可说是千万年冰玉精英灵
气凝结而生。这三座碧玉虹桥分明是人力所为,怎会始终不见一人?”

  一看桥那边,果然邪气隐隐,正当中涌起一片轻烟,将路阻住。那烟似烟非
烟,看去好似一簇轻纱,甚是淡薄。偏生前面景物尽被遮蔽。再用慧目细查,桥
两旁花林也有这类淡烟浮动。情知林中埋伏必更多而厉害,转不如径由桥面冲将
过去。

  众人便联合一起,各把法宝、飞剑暗中准备,歛去光华,由当中桥面上贴地
低飞,往对面烟中心冲去。那片淡烟只一冲便即散灭。同时眼前一亮,前面突现
出三座白玉牌坊,约有三十丈高大,通体水晶建成,银光灿烂,耀眼生花,上面
用古篆文刻著〈光明境〉三个丈许大字。众人那麽高的隐身法,竟被破去,各现
原身。

  由牌坊下往里走进,是数十丈宽一条质若明晶的大道,长达三数十里,两旁
均是参天花树,景物越发雄丽。到了尽头之处,路忽两歧,左面不远尽是一座座
的高峰危崖,上面不少金碧楼台。往右一转,便见大片花林,离地不过两丈,枝
干却长,蜿蜒四伸,虬枝委地,又复生根,再往上发枝,互相纠结蟠纡,最大的
树占地十亩以上。都是有花无叶,由上到下满生繁花,形若桃梅,望去一片粉霞,
宛如花城,挡住去路。干神蛛也由左侧赶来,神情似颇惊惶,道:“诸位道友,
我本想求诸位相助,代办一桩彼此有益的事。偏生我那冤孽老怕人笑他,性子又
急,不令我和诸位商量,致有此失。这一来,又要多费手脚了。”

  众人问故。干神蛛道:“前事说来话长,无暇详言。我们已经深入重地,有
进无退。好在妖物自恃神通,又是天生特性,现在还不致发难,乐得探明虚实,
再作计较。且引诸位同去,见机行事便了。”

  众人见他早来,以为必知对方虚实来历,便即依言而行。干神蛛领了众人,
由花丛中悄悄绕行过去。那蜘蛛影子也在胸前时隐时现,似颇惶急不安之状。又
行五六里,方由衖中走出,乃是一座极高大华美的宫殿後面。再由殿侧绕向前面,
正是先前高山所见那座最大的殿台。三面翠玉峰峦环绕,远近罗列,不下二百座
;犹如玉簪插地,云骨撑空,瑶壁琼楼,交相掩映。

  那殿位列正中,殿高十丈,占地四五十亩,玉柱金庭,瑶阶翠槛,珠光宝气。
殿前一座白玉平台,高约丈许,尤为壮丽。对面又是一片湖荡,澄波如镜,甚是
清深。因为地面莹如晶玉,清波离岸不过尺许,望去一片澄明,几乎分不出是水
是地。

  湖岸旁生著一片莲花。水生之物却种在陆地上面,莲藕根也露出地上,每枝
粗约二尺,其长过丈,分为三、四、五节不等。颜色比玉还白,看去滑嫩异常,
吹弹欲破。每一节上各生著一柄莲叶,或是一朵莲花。那叶茎粗如人臂,长约丈
许,叶有六七尺方圆。花分粉、红、青、白四色。有的含蕾将绽,其大如瓜。盛
开的其大约是翠叶之半,吃碧叶金茎一陪衬,彷佛一条白玉船上面,撑著两三个
宝幢翠盖。只是为数不多,共总二十多条。结实又少,仅有当中一枝白莲现出莲
房,料是珍奇仙品。花外更围著一圈二尺多高的珊瑚朱栏,上面蒙有一片粉红色
的轻烟,隐现邪法防护。

  众人还未走到花前,便发现湖中心也有一座椭圆形的白玉平台,高出水面约
有二尺,原是一块整玉建成,玉质特佳,光明若镜,大有两亩方圆。这麽空旷台
面,只台中心只设著一个椭圆形的宝榻,上面侧卧著一个身蒙轻纱的赤身妖女,
睡眠正香。妖女生得肤如凝脂,腰同细柳,通体裸露,只笼著薄薄一层轻纱,粉
弯雪股,嫩乳酥胸,宛如雾里看花,更增妖艳。尤妙是玉腿圆滑,柔肌光润,白
足如霜,胫趾丰妍,底平趾歛,春葱欲折,活色生香,惹人情思。

  众人只顾观察对方情势,恐对方惊觉,便耽延了些时辰,未将那三百六十五
年才结实的天府玉莲采下,自将机缘错过。

  妖女也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坐起,粉腿一伸,右腿微屈,压在左股之下,却
将私处微微挡住,星眸流波,作一媚笑,懒洋洋把王臂一挥。由身後摸出一面金
镜,朝那玉臂云鬟,左右照看了两次,顾影自怜,柔媚欲绝,微张樱口,曼声娇
呼了两句,音甚柔媚,也不知说些什麽。平台对面群峰上,便起了几处异声长啸,
与之相应,却不见有人下来。

  又隔有半盏茶时,妖女意似不耐,面带狞笑,一双媚目突射凶光,更不再以
柔声娇唤。张口一喷,立有一股细如游丝的五色彩烟激射而出,一闪不见。跟著
便听好几座峰上有了一片呼啸异声,随有七八道各色光华,拥著一伙道装男子飞
来,到了台前,全都落向台下。有的羽衣星冠,丰神俊朗,望若神仙中人;有的
相貌古拙,道服华美,似个旁门修道之士;有的短装佩剑,形如鬼怪;有的长髯
过腹,形态诡异。一个个面如死灰,神情狼狈。除妖女外,更无别的女子。

  众人见这一伙人及裸女身上多半不带一丝邪气,而沿途所见埋伏和莲花上的
烟雾全是邪法,分明是妖邪一流,竟无邪气现出,决不好惹。妖女反和没事人一
般,娇躯斜倚金榻之上,手扶榻栏,满脸媚笑,微唤了一个“龙”字。

  来人中有一身材高大,长髯峨冠的老道人,竟是陷空老祖,闻声面色骤转惨
厉,把牙一咬,随将腰间两个葫芦,连同背上两枝长叉向空一掷,由一片烟云簇
拥著,往斜刺里天空中飞去。跟著飞身上台,在一幢紫光笼罩之下,走到妖女面
前,厉声喝道:“我虽异类修成,道力也非寻常,已经费尽心力,由地轴中穿行,
去往中土,本可设法拖延到你伏诛,逃出你的爪牙毒口。无奈自知恶孽太重,非
此不解,本想已收服了两个冰魄寒精,与我所炼法宝合用,不畏太阴元磁真气,
由子午线上遁走。不料一时疏忽,为你盗去元丹,两个冰魄寒精也被阴谋暗算,
才知我命数该终,今日便是我应劫之期。你禀赋奇淫,欲心太旺,只为等我元精
被你吸尽,早晚仍作你口中之食。但你不要喜欢,我死不久,你的数限也尽,身
受较我尤惨。我已拼作你口中之食,供你淫欲,也只一次,无须作此丑态,由你
摆布便了。”

  妖女听对方厉声丑诋,反倒改了笑容,喜孜孜侧耳倾听。斜倚榻上,将一条
右腿搭在左腿之上,微微上下摇动。玉肤如雪,粉光致致,上面瓠犀微露,皓齿
嫣然,更在频频媚笑,越显得淫情荡态,冶艳绝伦。一任对方厉声辱骂,直如未
闻,正在尽情挑逗,卖弄风骚。及听到未两句,方始起身下榻,扭著纤腰玉股,
微微颤动著雪也似白的柔肌,款步轻盈,待要朝前走去。

  道人话已说完,好似早已知道对方心意,有心激怒,不等近前,双臂一振,
衣冠尽脱,通体赤裸,现出一身紫色细鳞。妖女虽然心中毒恨对方,但是赋性奇
淫,此时欲念正旺,一时疏忽,忘了戒备。道人身外那片紫光,忽然电也似急地
当头罩下。总算妖女功力甚高,口张处,飞出一股绿气,迎著紫光微微一挡,便
全吸进口去。表面仍和没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激我生气,没有那麽便宜的
事。”

  说时从屄户内猛射出一丝粉红色烟气,正中在道人脸上,一闪不见。经此一
来,台上形势大变。妖女固是荡逸飞扬,媚态横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齿,满脸悲
愤,变作了热情奔放,欲火如焚,不可遏制。双方立时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
若轻纱的邪烟下,纠缠不开。

  看那道人相貌奇丑,身有逆鳞,也是水中精怪修成,功候并不寻常,来时明
已悔悟,结局仍为邪法所迷,事迫无奈。众人多表同情,又看不惯妖女丑态,激
於义愤,想要救他。干神蛛知道底细,惟恐众人冒失,又不便开口说话,只得忙
打手势,又用手指画字,告知众人说:“妖女乃是一个极厉害的妖邪,邪法高强,
就要下手除她,也须等到探明虚实深浅以後。此外也都是小南极光明境这一带修
炼数千年的精怪。我们如在此地建立仙府,这麽多妖邪,扫除费事,休说不胜,
就被漏网,也是隐患,此时正好任其自相残杀,以暴制暴,有甚相干?”

  众人因不愿见那淫秽之事,正向台下人丛中查看,见一道者带著一个十来岁
的幼童,并立一处,面带愁容。幼童生得粉装玉琢,骨秀神清,决不是甚妖邪,
不知怎会与群邪一起。众衅心方奇怪,忽听台上接连两声怒吼惨啸。往台上去看。
先见道人已经仰跌地上,胸前连皮肉带鳞甲裂去了一大片,满地紫血淋漓。妖女
正由榻上起身,目射凶光,手指道人,狞笑一声,喝道:“我已用你不著。你元
阳虽失,内丹仍在,想要欺我,直是做梦,趁早献出,少受好些苦痛。”

  道人闭目未答,似已身死。妖女连问数声未应,张口一喷,一股绿气便将道
人全身裹住,悬高两丈,便往里紧束。道人身本长大,经此一来,便渐渐缩小,
只听一片轧轧之声,跟著便听道人惨哼起来。绿气往回一收。吧的一声,道人坠
落台上,周身肉鳞全被挤轧碎裂,肢骨皆断,成了一摊残缺不全的碎体,横倒地
上,血肉狼藉。溅得那光明如镜的白玉平台,染了大片污血。

  道人缓了缓气,强提著气,颤声答道:“我那两粒元珠麽?方才自知今日必
死,已用灵符法宝,一同冲开你的禁网,飞去。脑中一粒尚在,此时周身糜烂,
无法取出。你如不伤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愿奉送如何?”

  妖女不俟说完,厉声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诡诈,就肯献出,也非将你元神
吸去不可。何况龙珠已失,所说直是做梦。你不说出,当我不能自取麽?”

  道人好似无计可施,急得惨声乱骂。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头顶上抓去。
只听台上喳的一声,道人大喝道:“无知淫妖!你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女手刚打中在道人头上,猛见一朵血燄金花由道人
头顶上飞出,中间裹著一条尺许长的黑龙,比电还快,刺空飞去,一闪即隐。妖
女一声怒吼,右手便炸碎了半截,道人残屍在地,方始完全死去。妖女似知追赶
不上,咬牙切齿,暴跳乱吼了一阵。忽然走向台前,望著台下众人,作了一个媚
笑,眼含荡意,瞧了两眼。走回原榻坐定,张口一喷,全台便被一片绿气罩住,
什麽也看不见。

  金蝉、石生二人本能透视云雾,知系妖女丹气,与先前所见禁制不同。忙运
慧目法眼,定睛注视,才知妖女竟是一个极奇怪的妖物。体如蜗牛,具有六首、
九身、四十八足。头作如意形,当中两头特大,头颈特长,脚也较多。一张平扁
的大口,宛如血盆,没有牙齿。全身长达数十丈,除当中两首三身盘踞在宝榻之
上,下馀散爬在地,玉台几被它占去大半。道人残屍已被吸向口边,六颗怪头将
其环抱,长颈频频伸缩,不住吮啜,隐闻咀嚼之声。想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玉艳
香温,冶荡风骚,柔媚入骨的尤物佳人,一现原形,竟是这等凶残丑恶的妖孽,
形态猛恶,从所未见。外看越千娇百媚,内里越是残恶险毒。

  这妖物便是盘踞光明境多年的前古妖物万载寒蚿,已经修炼了九千馀年,因
禀宇宙间邪毒之气而生,生性奇淫,凶残无比,又具纯阴极寒之性,以前本被禁
闭在台前湖心地窍之中。当地乃紧附宙极下的一座天外神山,两间灵气所钟,并
有极光太火元磁真气阻隔,为仙凡足迹之所不至。只黄道十二宫转替之际极光最
弱,才得进入,出则较易。山上生物和海中鱼介之类,生此灵区仙境,得天独厚,
极易修成,渐渐飞腾变化,具有神通。

  本来与世隔绝,可潜心修炼,相安无事,不料近数百年妖蚿二次出世,大肆
淫凶,终年残杀左近方圆七千里内外的精怪生灵。始而只是幻身美女,勾引挑逗,
使其竞媚争宠,互相残杀,共起淫欲,於中取利。彼时当地颇有几个得道数千年,
本领神通和妖蚿差不多的精怪,终於在妖蚿媚惑之下,同室操戈,一个个失去灵
丹元阳,相继做了妖蚿口中之食物。近年吞噬既多,神通越大,淫心食欲也更加
盛,越发恣意淫杀。

  金蝉等正惊异间,忽见台下人中幼童不知去向。那具残屍也被吃完。妖物身
子渐渐缩小,在台上盘作一堆,状似睡眠。甄艮猛觉石完扯了一下衣服。众人随
手指处一看,那结有莲房的荷花,忽然中空,那粉红色的邪烟仍笼花上,幼童忽
又在道者身侧出现。

  跟著台上绿气忽歛,妖女又恢复了原状,仍是方才初见时那麽称艳淫荡神态,
那只断手已回复原来模样,仍是玉指春葱,入握欲融。地上仍是晶莹若镜,休说
残屍不见,连半点血迹俱无。妖女柔肌如玉,斜倚金床,无限春情,自然流露,
正在媚目流波,呢声娇唤。台下众妖人一听娇呼,虽然面色惨变,早有两妖人装
作满面喜容,飞身上去,见了妖女,更不说话,各把衣服脱去。这次结束却是极
快,共总不到刻许工夫,上去两妖人全都奄奄待毙,状若昏死,僵卧榻上。妖女
把手一挥,便似抛球一般,两妖人便滚跌出去老远。

  跟著妖女又唤了两声,又上去了两妖人,亦无幸免。再上两妖人,事还未完,
前两妖人首先回醒,似知将落虎口,勉强爬起,乘著妖女前拥後抱,正在酣畅之
际,想要溜走。刚纵遁光飞起,见妖女把口一张,全台立被绿气布满。妖女突现
原形,当中两身仍是各用四五条怪爪紧紧搂抱著一个赤身妖人,尚还未放。先前
四妖人,已被那如意形的怪头吸向口边,一片吮啜咀嚼之声,先已连肉带骨吃个
净尽。

  後两妖人也是旁门中得道多年的散仙,本来隐居南极各岛上修炼,新近约有
十几个同道来此,妄想盗采当地灵药仙草,全被妖物擒来。此时为邪法所迷,明
明搂抱著一个凶残丑恶的妖物,仍榄紧怪物下半身,竟把它当作天仙美女,尚在
缠绵不舍。正在得趣当儿,不知怎地触怒妖物,当中两个如意怪头往起一伸,张
开血盆大口往下一搭,便将那两妖人整个身子咬下半截,连声都未出,便遭了惨
死。

  妖蚿又生具特性,纵欲之後,非食肉饮血不可。吸血之後,必要醉卧一会,
所食如是人血,经时更久。先死六个,倒有四个是人,妖蚿吃完便自睡著。台下
还剩四人,两个首先往殿後偷偷绕去。剩下一个道者和那幼童,却是仙风道骨,
相貌清秀,幼童根骨更是少见。互相急匆匆打了一个手势,幼童便往众人立处的
荷花前面赶来。道者拉他不听,紧随在後,神情似颇惶急。幼童到了花前妖烟之
外,一晃不见。

  道者回到台上,正在愁急,忽然人影一闪,幼童二次现身,手上却握了两尺
来长的一段藕尖。那麽坚厚晶玉地面,竟能来往自如,胆更大得出奇。双方又打
了一个手势,同往湖心中穿去,动作快极,一点声音都没有。妖蚿忽醒,又将身
子缩小,绿气突收,仍化为一个妖媚入骨的赤身美女,缓缓欠身而起,突现怒容,
目射凶光,将手朝外一扬,那台前湖水突然涌起,直上数十百丈,成了一个撑天
晶柱,亩许粗细,往上冒起,湖水立时由浅而涸。

  一会便见水中露出两人,正是先见道者、幼童,身陷水柱之内,挣扎冲突,
周身光华乱闪。无奈身被困住,如盆中之鱼一样,尽管在水内驾著遁光上下飞行,
穿梭也似,只不能冲出水外。妖蚿怒容已歛,只把一双馋眼注定水中两人,看了
又看,满面俱是喜容。倏地现出原形,把口一张,绿气重又喷出。这次却不散开,
初喷出时,粗才寸许,一直射向高空,到了水柱顶上,方始展为一蓬伞盖,笼罩
水上。那水柱被那绿气裹紧,立即由顶弯倒下来,由大而小,缩成五六尺粗细一
股,往妖蚿口内投进,势甚迅速。绿气到了妖蚿口边,反卷而下,重又布满全台。

  水中二人几次随水吸近台前,又被挣脱,蹿向下层,待要往湖底钻去。无奈
妖蚿力大,那麽大的一湖水,竟被吸起十之八九,已经见底,下半仍有数十丈高,
亩许粗细一段。妖蚿突将六首齐昂,张口一吸。水中二人立似两条人箭,直往台
上射去,眼看就要投入绿气之中,为妖物所杀。

  金蝉、石生、鲧珠严人英三人一著急,各把飞剑、法宝、道光先飞出去,馀
人不约而同也相继出手。金蝉霹雳双剑红紫两道光华与石生所发的一溜银光合在
一起,霹雳连声。加上鲧珠严人英的道光,已是惊人。还有易氏弟兄的太皓戈、
火龙钗,南海双童下山时新得的五雷神锋,石完的墨绿色剑光,以及别的法宝、
飞剑,数十道各色宝光金霞,虹飞电舞,交织如梭,同时夹攻上去。众人惟恐邪
法妖气厉害,又双双扬手,把太乙神雷连珠打去。数十百丈金光雷火震得满殿台
金庭玉柱一起摇撼,爆雷之声惊天动地。

  妖蚿先前只知来了一伙隐形敌人,潜伏在侧,心骄自恃,以为网中之鱼,万
未料到来势如此厉害,骤不及防,护身丹气几被震散。只顾抵御,妖气一松,水
柱邪法先为神雷击散。道者也把剑光放出,随同夹攻。幼童身剑合一,在一道青
光护身之下,右手发出五股毫光,正向绿气猛射。

  这原是瞬息间事。金蝉等刚一出手,便听干神蛛急喊:“我非妖孽之敌,又
有一层顾虑,此时隐身法已经无用,暂时只好失陪了。”

  妖蚿也真厉害。那麽多的法宝、飞剑、道光、雷火夹攻上去,满台绿气不过
震荡了一下,便散而复聚,反更较前浓密,将所有剑光、宝光全被挡住。金、石
二人正待将两套修罗刀放将出去,忽闻一股膻香刺鼻,紧跟著眼前一暗。众人猛
觉心神一荡,周身发热,起了一种从来未有的奇异感觉。鲧珠严人英倏地惊悟,
忙用传声告知众人已中邪法暗算,把道光收回,照向众人身上。猛听身後石完惊
呼,众人回头一看,现出六个与妖蚿同样的赤身妖女,在一片粉红色轻纱笼罩之
下,手指众人,秋波送媚,做出许多淫情荡意,巧笑不已。

  众人中石完生具异禀奇资,向来不为女色摇惑;鲧珠严人本是血肉堆成,元
神无欲;金蝉等六人也都宿根深厚,道力坚强,更预先服有专御邪毒的灵丹,虽
中邪法暗算,一下警觉,忙各镇摄心神,均未十分摇动。猛瞥见道者俊脸通红,
眼里似要冒出火来,竟然飞出光外,朝那六个妖女扑去,神态甚是难堪。金、石
二童各把玉虎、金牌发出百丈金霞,千重灵雨祥光,上前抢救。双手齐扬,太乙
神雷密如雨雹,来势又捷如雷电,纷纷打上前去。鲧珠严人英道光更快,随手指
处,晃眼便将道者围住,这时也已拦了回来。

  妖蚿护身丹气全在台上,用元神幻化,掩向众人身後,暗中下手,以为无论
多高法力,只要闻到那股膻香,中毒心迷,多高法力也听其摆布。索性隐形到底,
也还不致吃亏。经此一来,这些专除妖邪的至宝奇珍,加上佛光、神雷,怎禁得
住。到口美食先被夺去,元神还受了重伤。一片血雨飞洒中,龙吟也似几声怒吼,
六个妖女一齐不见,满空血雨犹自纷飞。道者虽被道光圈住,强行夺回,人仍和
疯了一般,不住在道光中左冲右突,拼命想朝前扑去。盗藕幼童只是面带惊疑,
并未中邪。

  众人一声招呼,一同电驰般遁走。鲧珠严人英恐幼童遁光追赶不上,落後遇
害,二指道光,连他裹定。馀人也是同样心思,便连他一齐护了带走。这原是转
念瞬息间事。刚刚飞出不远,便听台上妖蚿厉声喝道:“无知小儿,已为我仙法
所困,一出光明境,便化脓血而死,想逃岂非做梦?速往东北方顺数第九峰白玉
楼中候命处治,等我法体复原,自会挨个寻你们快活。”

  声甚猛恶,因所伤不轻,元气更有损耗,与先前娇声媚气迥乎不同。那本身
真元之气却是关系甚大,珍如性命。又以再差数日,便是九千六百年生辰,自知
到时必有一场大劫,比以前诸次更要厉害。虽然骄横淫毒,终是不无戒心。等过
十二个时辰复原,再寻来人,任性淫虐。

ilsc 2008-7-20 01:03

第百八十节淫夺真阳

  众人本意冲出光明境,再打主意。眼看飞离光明境玉牌坊不远,忽见四外白
烟蓬勃而起,晃眼弥漫开来,上下一片迷茫,什麽也看不见。便把太乙神雷向前
打去,一片惊天动地的大霹雳连串响过,妖烟尽退,突然大放光明。再看前面,
光明境牌坊仍是相隔不远。当时也未理会,照旧前飞,哪知飞行了一阵,牌坊依
然在望,不曾飞到,回顾来路,已不似先前样子,方始知道陷入埋伏。

  忽听妖蚿又恢复了先前妖声浪气,媚笑哧哧,若远若近,隐隐传来。石完忽
道:“上面不好走,我们不会由地下穿出去麽?”

  易氏兄弟才把神梭取出,眼前忽又一暗。等到重现光明,人已落在一所极高
大的玉楼中。众人料知妖蚿用邪法挪移,引来此地,已被困住。神梭化成一条金
舟,前面七叶风车一齐转动,金光电漩。哪知地比精钢还坚百倍,一任用尽心力,
竟冲不破。石完与那幼童全不服气,连用家传穿山行石之法,也未穿动。

  众人明知入伏已深,三面轩窗看是空的,无奈神雷、法宝发将出去,仍是冲
不出去。便把所有法宝、飞剑一齐施展出来,凌空结成一个极大的平底光幕,将
众人全体护住。再看道者,已是如醉如痴,身热如火。鲧珠严人英忙把分得那粒
灵丹塞向道者口中。道者毒解,明白过来,满面惭惶。

  金蝉想起铜椰岛分手时,神驼乙休曾赠了一面信符法牌,说是元磁真金所炼,
阴、阳两面,用以传声,向对方那面阴牌立时发出信号,无论相隔数十万里,当
时便能到达。所说的话,不论相隔多远,全被听去。阴、阳两牌一发一收,对方
不能回话,说时颇耗元气。但是任多厉害的妖邪,各家禁制和至宝奇珍,均不能
加以阻止隔断,用以求救,实是再妙没有。金蝉立即将牌放出。说时两头银丝线
各射精芒,不住闪动,料知乙休已接信号,只是宇宙磁光阻隔,相去数十万里,
不知能否即时来援。也许赠宝之时,便已算出这场危难都不一定。想到这里,心
情稍宽。

  所救幼童已朝众人躬身为礼。金蝉见这幼童生得长眉星目,粉面朱唇,两耳
垂珠,鼻似琼瑶,头挽双髻;稚气天真,面上常挂笑容,穿著一身淡黄色短装衣
裤,非丝非帛,质似鲛绡;露出半截手臂和下面一双小腿,赤足不袜,又白又嫩。
看去玉人也似,竟和石生一样俊美,宛如瑜亮并生,难分高下,越发喜爱。料是
海外散仙之子。

  幼童拜倒说道:“弟子名钱莱,前生乃不夜城主钱康所生独子,身遭惨劫,
历尽艰危。今生方蒙天乾山小男真人由褪褓之中救出。当此玉莲结子之期,但是
外有邪烟笼罩,而地皆晶玉,其坚如钢,须在妖蚿吸血昏卧之际,由一精通石遁
之人,由地底穿过去,采得玉莲,急速服下。弟子和小南极附近散仙公孙道明,
因偷采灵药,趁极光太火每九甲子之今年今月每日必有六个时辰最微弱的时期,
冲将过来,却被妖蚿擒来,困在此地。弟子因是异胎,始终是幼童形体。诸位师
长身材也都不高,如收弟子为徒,正配得上。如蒙收录,得拜在齐仙师门下,感
恩不尽。”

  说罢,又拜了下去,跪伏不起,一双俊目仰望金蝉,满脸企盼之容。七矮中
原以石生身材最小,金蝉也是一个俊美幼童;如收这等俊美矮小门人,难师难弟,
果然相称。金蝉略一沉吟,答道:“你是不夜城主之子,行辈相差。且等事完,
见了你父亲,再定如何?”

  钱莱跪地不起,连声求告,力言乃父与师祖共只一面之缘,谈不到什麽行辈。
金蝉心料妖蚿不久必来加害,能否抵御,尚且难测,惟恐妖蚿猛然来犯,分了心
神,只得答应收徒。

  公孙道明随接叩谢,道:“弟子幸与陷空老怪龙猛相识。那龙猛本是前古毒
龙,修炼数千年,功候颇深,为避妖蚿残杀,逃亡中土。日前为重夺光明境,被
妖蚿暗算擒来。自知在劫难逃,把金鼎神香见赠。此香与毒龙香同是数千年毒龙
精涎与两极海底各种神木奇香共冶一炉,再经仙法炼制而成。无论多大神通的海
怪山精,闻到此香,定必昏醉,歛了凶威;就说不能除他,暂时决保无事。目前
只严道友无此神香,弟子法力又极浅薄,请与弟子合在一起,以便两全,不知可
否?”

  金蝉一听便知言中之意。料定龙猛必有机宜预示,实则是见鲧珠严人英手中
无香,恐其遇害,故意如此说法。众人遂按八卦九宫方位排好,由公孙道明居中,
一同悬坐在法宝、飞剑结成的光笼之内。金蝉想起钱莱尚无此宝,方想命他到时
坐在自己怀内。钱莱躬身答道:“那三百六十五年一次的天府玉莲,刚刚结实。
弟子服後身心清灵,任多邪毒之气也难加害。在诸位师长道光、宝光之中,绝可
无虑。”

  众人本应向外,因正无事闲谈,暂时面均朝内环坐。鲧珠严人英因无甚事,
便凑将过去。灵山仙境,亘古光明如昼,不分日夜,仅以天空星辰隐现和圆月清
影,分别朝暮。只每隔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零一个时辰,太火极光才向此斜射,
阴阳大气在於午线上互相激荡,为光明境最危险的时期,才有个把时辰的黑暗。
除此个把时辰以外,永无黑夜。只钱莱居此多年,能够辨别,偏生忘了说出来。
大家畅谈起来,说高了兴,竟忘时间早晚。

  前面玉平台上突然飞起一片绿气,将众人连台一起罩住,来势神速。随听楼
外媚声媚气地笑道:“你们哪一个跟我快活去?似你们这样妙人,我修道万年,
尚是初遇。我本纯阴之体,以你们的纯阳,补我纯阴,彼此融会交易,不特两有
补益,我也由此将原身脱去,化成六个美人,与你们结为夫妇,永住这等灵山福
地,与天同寿,长生不老。趁早出来,否则我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莫测之机,
更炼就千劫不死之身,玄功变化,法力无边,你们那些法宝,一件也难伤我,照
样被我攻进,那时全遭残杀,後悔无及。”

  说时,众人便觉光幕外面,多了一种绝大压力。众人还可转身,全面向外,
只鲧珠严人英没法归坐,正好与公孙道明以背对背。目为六贼之首,各把目光垂
帘返视,澄神定虑,运用玄功,直如平日打坐入定神气,任他邪法有多阴毒,也
难侵害。

  妖蚿一声媚笑,便环绕光幕走了一转。每过一宫,一片绿色烟光闪变,分化
出一个与妖蚿一样,淫艳无比的赤身妖女,朝那一宫的防守人施展邪媚。妖蚿仍
旧往前绕去,连经六宫,除艮、坎两宫外,每门均有一个妖蚿分化出来的赤身美
女,共是六个,环绕光幕之外,也分不出那个赤身妖女才是本身,连都是粉铸脂
凝,生香活色。

  始而只是媚目流波,娇声巧笑,淫词艳语,向众引逗;後见众人神仪内莹,
英华外吐,一尘不染,无隙可乘。於是笑吟吟一个媚眼抛过,各把藕臂连摇,玉
腿齐飞,就在外面舞蹈起来。舞到妙处。粉弯雪股,玉乳酥胸,凉粉也似上下一
齐颤动。口中更是曼声艳歌,杂以娇呻,淫情荡意。

  金石甄易等六人返照空灵。石完、钱莱又是天生异质,看去彷佛功力稍差,
实则得天独厚,别有专长,心如铁石,不特不会受甚迷惑,引起欲念,并且奇寒
酷热以及各种邪毒之气,均难加以伤害。众人俱料妖蚿邪媚无功,必还另有凶谋,
各自加意戒备。只鲧珠严人英仍在注视妖蚿动静。

  妖蚿上来头一个看中金蝉,志在必得,经时一久,看出金蝉道心坚定,不易
摇动。表面淫声艳舞,作尽鬼态,心却忿恨已极。对方十人,非有一个受了摇惑,
必定无隙可乘。见宝光之内还有一圈道光,方始变计,想就众中择出一人,运用
邪法,愚弄诱敌。只要稍现一丝空隙,立可化整为零,以诸天幻象愚弄,挨个享
受过去,至尽为止。

  主意打定,厉声怒吼道:“无知小鬼,不识好歹!你仙后得道万年,如杀你
们易如反掌。我只要一现法身,略用玄功变化,便连人和法宝一起吞入腹内,不
消三十六个时辰,便为我大阴真气炼化。我人宝俱得,固是大有补益。你们却是
形神皆灭,连残魂都逃不出半点,岂不可怜?比起顺我心意,结为夫妇,永享仙
福,相去天渊。再不降顺,我一张口,你们就悔之无及了。”

  众人皆置若罔闻。妖蚿大怒,震天价一声厉吼,四山轰轰回应,立起洪响,
那座数十丈高大的玉字琼楼一时震塌,连整座翠峰也似摇摇欲倒,声势先就惊人。
同时眼前一暗,六女齐隐,妖蚿立现原身,竟比先前所见加大十倍。又是凌空飞
舞,停在外面,天都被它遮黑了大半边。六个怪头,九条长身,连同四十八条利
爪,一齐挥动。身上软腻腻,绿黝黝的,腥涎流溢。这一临近,形态越发丑恶可
怖。

  十二条前爪往前一抓,一片鸣玉之声过处,整座琼楼全被揭去,只剩下大片
平崖楼基。紧跟著,两股绿气由当中两个特大蚿头的口中喷出,将光幕两边抓住,
张开血盆一般大口往里便吸。晃眼之间,光幕吸向妖蚿左边特大怪头口前。右边
特大怪头奋力一吸,又被吸了过去。两头怪口齐张,互相争吸不已,争得彼此怒
吼连连,厉声交哄。馀下四头也齐张口发威,势更猛恶,震耳欲聋。只待光幕被
扯破丝毫,即可乘隙侵入。

  抗压容易,只会越压越坚;拔拉用力难,只要有环节脱勾,即爆裂四散。以
六矮修为,面对分化,可真危险万分。鲧珠严人英觉著扯力暴增,不得不发出危
急存亡的讯息,将阴魔招回来。

  力之不逮则以智。先天真气透彻力场,使对方力无所施,或误中副车。一切
符合所料,就是最疏忽之时,往往因此功亏一篑。更要是此乃对方精心安排的陷
阱,露出的必是最致命的弱点。

  阴魔以先天真气贯彻光幕内层,将计就计,化合为分,使鲧珠严人英将道光
飞向光层外,试出那绿气不似预料那等厉害,便不再强抗,反把道光连同光幕一
起略为缩小,表面故作不支。等缩小了十之一二,光幕已经迫近众人坐处,冷不
防突用全力施为,道光暴长。只见数十百丈金霞急涌中,耳听妖蚿连声怒嗥,绿
气首被震破,脱了束缚,一片碧光闪过,四外一片混茫,仅看出连人带光幕,落
在一个极大的山顶之上,同伴九人,相隔均在十丈以外,也化解了妖蚿的狂吸分
化。

  就在道光、宝光拆离之际,妖蚿心急骄狂,以为敌人已经中计,只防宝光分
合太快,错过时机,既未看清楚敌人所用是何法宝,更不知有神香克星,自恃玄
功变化,飞遁神速,只顾冒失冲光而入。金蝉一著急,便将修罗刀发将出去;并
不知这一出手,正好上当,情势本是危险万分。只不过全在阴魔计算中,破绽有
了防卫,却是最危险的陷阱。

  修罗刀二十七道精碧光华穿破光幕而出,妖蚿伺机乘隙冲入。四个化身,分
向金蝉、石生、石完、易震四人进攻。各人面前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赤身美女,
在一片轻绡雾毅笼罩之下,已快扑上身来。金蝉身前有修罗刀光开路,先被窃入,
不曾发现,但身佩玉虎乃前古奇珍,威力神妙,危机一发之际,不等主人施为,
突然发动,由虎口内瀑布也似喷出一股银光,直射前面,威势猛急。

  妖蚿还未穿过光层,迎头撞上玉虎口中所喷银光,方觉厉害,挡得一挡,各
人身前的毒龙香已被凤凰劫火点燃。金蝉顺手把大、中二指照准香头一弹,一股
青白二色的烟气,朝前直射出去。那毒龙香专制这类前古精怪,休看妖蚿玄功变
化,邪法极高,一闻此香,便昏昏如醉,有力难施。

  妖蚿猛闻到一股异香,当时心醉神迷,香气内蕴藏的劫火更是妖蚿寒体的反
克,妖蚿顿时骨软筋麻。各人也在神香燃起时悟出妙用,齐朝妖蚿射去。另三个
侵入的妖蚿化身同样醉倒,面上立现惊惶,由光幕层中向外飞遁,退出圈去。只
剩当中两个主身分化的妖女,因在运用邪法,相隔较远,又是本身元灵所附,功
力最深,对那神香,虽不似其他四个化身那麽易醉,中上也是难禁。

  金蝉知道神物通灵,自生妙用,越料情危势迫,不禁又惊又急。虽不敢动用
各层宝光、飞剑发动夹攻,现成的二十七口修罗刀正往回飞,如何能容,将手一
指,那二十七道金碧刀光立往妖蚿身上裹去。妖蚿虽然神通广大,当此神志将昏,
周身麻醉之际,此刀又是专杀邪魔妖物的至宝奇珍,怎禁得住。

  妖蚿主体也自惊觉,立用玄功抢救下来。就这样,与金蝉对敌的一个,仍被
修罗刀将前爪斩断了三只,身受好些刀伤,几将妖头劈为两半。刀光也不再收入
光幕之内,只令附在光层之外,以免敌人穿光而入,带进邪气或妖蚿元神,引火
烧身。妖蚿天性又极凶残固执,要负伤临敌,见众人防御严密,无懈可击,只有
鲧珠严人英比较容易下手,意欲由此进攻。

  先前收发道光之际,妖蚿的一丝丹元真气,已乘隙侵入,与众人也同被幻象
分隔。寻常修士若是道心稍不坚定,立即飞出光幕之外,自投陷阱,连元神也休
想保全。鲧珠严人英本是元神所化,皮囊却是淫娃荡女血肉组成,非鲧珠所能贯
通,也无关痛痒,入侵的丹气可说是不著边际。所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一
旦主力攻入幻境,定必树倒猢狲散。

  妖蚿原体本身就堕入了阴魔诡计。道光裂拆时偏向这一边,妖蚿原体事必就
近向鲧珠严人英施展淫邪勾引。这最无杀伤力的元神走肉就拖延著威力最强的主
身。这六个化身,两主四从,全有呼应,只要当中主体不死,下馀四身哪怕斩断
破碎,至多七日便可生长复原。那边血雨腥风,分身遭重创,但急切问,还无法
修炼。这边却是珠茵绣榻,美女横陈,玉软香温,柔情艳态,秋波送媚,来相引
逗。

  浑圆的肩上玉臂如藕,双乳前耸,乳沟深深,收紧的纤细腰身将丰满挺耸的
乳球衬托得高低起伏,高突的两团肉峰狭藏著深深的乳沟。大阴唇发育得异常肥
厚,阴毛乌黑浓密略有点卷曲,呈倒三角形分布於阴阜上。暗红色的丰腴唇瓣已
充血肿胀,略向两侧翻出,娇艳欲滴的小阴唇已涨满春潮,浓涎般的骚水被映得
亮闪闪的。肥大的阴蒂也明显勃起。

  妖蚿赤身玉立,围著道光中的鲧珠严人英轻歌曼舞,皓体流辉,妙相毕呈。

  那对巍峨高耸的乳峰起伏跌荡,体态撩人。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
波淫靡的肉浪。扭的那般淫豔妖娆,散发出一种蛊惑迷人的慵懒春情。姿态娇艳
骚荡,唇角生春,眉目含情、肌肤幽香,骚媚之气淫荡迷人。鱼龙曼衍之际,目
为之眩,神为之夺,把她一具千娇百媚的诱人的胴体的种种诱人部位变得更诱人。
每一个不断地变换著的媚姿都和她那风情万种的眼波,曼妙甜腻的声音相配合。
娇笑从那极为美艳狐媚的妇人口中传来,超音波的直打入心坎里,嗓音蚀骨勾魂,
直有说不出骚媚入骨的甜腻,分外有动人心魄的魅惑力。

  舞著舞著,忽然轻盈盈一个大旋转,宛如飞燕投怀,来相呢就。温软如玉,
柔若无骨的赤裸娇躯紧贴郎怀,一缕极甜柔的肉香,沁入鼻端。那又凉又滑的玉
肌更是著体欲融,荡人心魄。纵是无知的走肉也面红体热,气机摇摇,几难自制。
那水汪汪、亮晶晶的媚眼满含勾人心神的春意,一团烈火那样的灼人心弦,直是
要把男人烧焦似的。麻稣稣的舒服快感使得鲧珠元神也开始意识模糊,感到坚硬
的血管传来火热的脉动,无边的欲火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龟头涨硬得有说
不出的难过。

  血肉本是先天真气所系,难以火焚,一切见闻身受全是幻景,挑不起七情,
本可任其偎倚,不去理睬。不过欲海纵横的阴魔岂会回避淫海波涛。替出鲧珠元
神,使之守护六矮宝光内的先天真气,就以新成的先天水火洗炼离魂走肉,接受
媒化,摹拟神风原爆毒,可由指引作出自杀式爆炸攻击。

  妖蚿得寸进尺,竟把丁香欲吐,度进口来。鲧珠严人英立觉细嫩甘腴,不可
名状。香津入口,又起遐思,心神一荡,抗既不可,守又不能。魔屌在柔软玉掌
中一下下跳动,小腹里一股股暖流在回旋,直想射精。只得听其自然,自把心灵
守住,法用先天,气运九转,分离龙坎虎。总算欲海惯浸,先天真气疏导有方,
根基稳固,居然在万般为难之下,媒化了血肉假身。

  气机刚一澄清,粗大的屌茎蹦跳而出,血脉筋胳纠结浮凸,狰然若张牙舞爪。
妖蚿以为对方肉体受不住幻景中磨折,不过根器道力尚还深固,未受迷惑。必以
主动施为,双手死死缠著阴魔严人英肉体,淫荡热情地挺动著高翘的圆臀,把巨
屌套入屄穴,屌茎和屄膣间紧密的没有一丝罅隙。

  “哎吆~~”一声长长的娇哼,腔壁的一重重肉沟不停痉挛,夹得死紧,弹
性十足的环环挤摩著,层层叠叠湿暖的嫩肉不停的挤压著龟头,像个吸盘一样吞
噬著那条硕大的魔屌,一夹一夹的夹著大龟头在吸在吮。吸吮的快感传遍阴魔严
人英百脉,龟头的舒感引发浑身的血脉都加速环行,火热的膨胀到极点。

  妖蚿淫荡地扭动了几下腰肢,粉臀又磨又套,旋转起来,舒服得使她自己差
点晕迷过去,娇躯颤抖,媚眼欲醉。屄户深处子宫口的花心抵紧大龟头一旋磨,
使得二人得到终身难忘的最美妙的享受,舒服透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屄洞里传
来,越往外拉吸力越强,舒服得令魔屌猛地抖了几下,几乎洩了出来。

  她越套越快,越磨越猛,丰臀坐下时跟著柳腰一摇一扭,扭出一连串电击般
的热流涌入龟头内,如同龙卷风般流窜阴魔严人英体内,直注入经络脉搏之中,
散布全身。丹田处火热难耐,好像要爆炸的感觉。其热非是常热之传导,无怪众
多妖人洩精极快,其极乐也足令其视死如归。

  女身属阴,所以冰肌玉骨清凉无汗;阴中藏阳,炽热流津。妖蚿极阴之体,
藏有极阳,非是凡火之血气挟迫,却是热之极致的微波穿透,岂是血肉所能抗衡。
幸有火凤凰元胎得劫火起动,内藏玄霙寒气得先天真气贯彻为助,中和著微波的
极火,任极乐心头过,不黏执识意。却也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关的空间,
往虚空深处移入了一个奇异炫丽的世界,身体好像突然间就全不见了,一切都变
得如此清晰,甚至可以“看”到自身血脉流动运转,整个精气神似欲要离体漩泻
泄出去。

  龟头存撑之处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光外昏暗,烈火中现出妖蚿的赤裸元神,
一身六头十二手。六个样貌都是千娇百媚,却非同一人,那是那拉六奼. 原来妖
蚿二次出世,已非原物。当日黑龙勦灭那拉一族,上天垂验,凤凰楼基石上刻有
“灭黑龙者寒蚿那拉”之句,无奈後世龙裔贪色好艳,寒蚿为那拉六奼所篡夺,
入主内宫,啄绝龙裔,报当年黑龙灭族之仇,终灭黑龙一族。

  那拉六奼驾驭黑龙後裔,就是靠此千手千眼咒法,却还未得其最精妙处,只
是结叠,非是熔接成整体,吸力分弱了。整体撞下,那撞击力是总体同时同点截
入平面。若是分成六珠,其撞力不是分成多点,就是一珠先截。後珠非是一体,
必先互撞才得传力,不计互撞的消耗,撞点已非同时。六珠互撞後,力量分散。

  受力点的受力总和已非六珠总和,更没说分成六次了。但也威力非同小可,
非寻常欲海饥民所能幸存。

  焚天烈燄中十二玉掌挥动法器,包围著玄霙一片水云,击出三阴灵电从高空
闪下,银光乱落如雨。三阴真火与寻常之火不同,火外无烟,乃丁火之精所化,
具有灵性,无孔不入,能合能分。任是有道之士,置身其间,也由不得心惊神悸,
精泄神迷,难以自制。

  魔屌变成似龙非龙,直扑向一个血红的大火球,颠倒阴阳二气,快速转动,
不断化去火毒。六奼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任得魔龙遁地飞天,总之不存一念,
不作一想。把媚功发挥到最高境界,三阴灵电闪个不休,等待对方激发起原始淫
欲,便可藉其至亢奋时,盗其真元。

  龙屌受殛,张口吐出黑气,直冲上去。火球突然开裂出一个大洞,让黑气穿
出,化为一阴一阳两股气旋,火海重又合拢。黑气再次冲出,由小而大,笔也似
直飞入烈火之中。四外烈火如万壑奔流,齐往黑气中卷进,由盛而衰,由密而薄。
妖蚿的一点极阳全被吸尽。阴阳合补,水火既济,得主却非妖蚿.

  阴魔大彻大悟,已超佛家上乘正觉,物我两忘,躯壳顶上道光忽似金花一般
爆散,灵雨霏微,宛如天花宝盖,倒卷而下。刚把肉体护住,元神道光一瞥全隐,
连先前护身道光俱都不见,成就了金刚虚空。虚空其外,金刚其中,具有金刚降
魔愿力,一任妖蚿邪法危害,千变万化,直不能动他分毫。魔屌一阵阵的跳动,
直射入妖蚿子宫深处的一股股浓液却是媒化了的假身血肉,顺经脉贯注入妖蚿全
身每个穴窟,在肉身中起了变化,成妖蚿的附骨之疽,充实得又胀又麻,静待神
风原爆毒受命爆炸。

  妖蚿虽看出严人英躯壳宝相庄严,神仪莹朗,并且元神已经离体,痛痒已不
相关,情欲十三魔头全都无法侵害,但生性饕贪淫凶,每隔十二时辰必要恣情淫
欲,事完,再把那些情人吞吃下去,大嚼一顿。未了还得加上许多海中鱼介之类,
才能快意。因把众人认作空前所无的美食,哪知上来便遇见这麽一个定力最高的
对头,所遇困难情形,从未有过。自修成後,纵横数千年,平日任性残杀,无不
得心应手,从无拂意之事,因而素性凶横刚愎,想到的一定要做,心仍不死,认
定是到口馒头,正以全力运用,志在必得。

  一男一女仍在交体相缠,就像头失去理怪的野兽一般,在拼命纠缠,拼命地
扑向性欲的火燄。妖蚿每一次的磨动中,魔屌也在跳动,火烫的浓液仍然在喷射
到抽慉痉挛的屄壁深处。妖蚿体内又是一阵热烘烘的酸麻,有著一生没体验过的
充实,令她魂酥骨散,嘴里更是欲仙欲死地呻吟著。高潮後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
淡的奇香。

  那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快感不断地涌遍了妖蚿全身,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
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全身不住地颤抖著,那极度的快感使她的整个意识都腾空起
来,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更是滚烫无比,双颊陀红、眼神迷离,不断发出荡人心魄
的颤吟声,令人销魂蚀骨、血脉偾张!

  越是美艳的女人,在春情发动时越是饥渴难耐、越是淫荡风骚,淫荡的狂叫
声以及那骚荡淫媚的神情刺激了阴魔严人英的原始野性,欲火更令魔屌暴胀粗长。
屄穴被大龟头转磨、顶撞得酥麻酸痒的滋味俱有,把欢愉推向一个又一个,简直
不可能攀登的高峰,把她搞得死去活来,全身一阵哆嗦,体内剧烈的抽慉,高声
嘶叫起来。那欲仙欲死的滋味,是她从未尝过的,快活的简直要疯了!不住地淫
荡骚浪地扭动著,进入了疯狂的境界,来了好几次的高潮。

  阴魔已索尽极阴中的极阳,妖蚿已空有其表。此地危机已过,幻波池艳屍崔
盈却是劫运当头,注入的後天五行玄胎不容有失。顶门百会穴上冲出一道金芒,
幻化千亿,绕体形成一个光罩,金光耀眼,由此起,身上好似有绝大潜力发出,
再由鲧珠元神照应,妖蚿再也不能近身。罩上一座三寸来高的元神金身乍现即隐,
阴魔已电射去了幻波池。

ilsc 2008-7-20 01:04

第百八十一节内外交困

  当日妖屍给沙红燕逃走後,详查困锁沙红燕的水宫,寻获赵燕儿的遗骸,及
层层埋伏有变动过的痕迹,料敌人仍在潜伏,便在各要路上另施妖法警戒,发现
了易静的踪影。

  易静自恃总图已得,出入随意,便将所经之地一齐制住,由复壁秘径,先送
燕儿元神脱出险地,再由原路退回,意图顺手牵羊,先行取去圣姑藏珍,将东洞
玉屏前宝鼎中的莲花玉钥得到手中,去开那些复壁秘径。也并非是不知道鼎中遗
音留偈,藏珍应由英琼取出,他人不得擅动,只为贪功好强心盛,以为从总图所
得足以解封鼎禁制。

  鼎边四围五色毫光相继变灭,鼎盖徐徐升起,大五行绝灭光线五色神光精芒
潮涌而上,宛如电漩急飞,雨雹交织,将鼎口盖了一个滴水不透,繁霞电闪,耀
眼欲花。如若圣姑果真默许,取出玉钥,怎会有此景象?偏是固执成见,依然是
不肯死心。瞥见左侧一面戊土遁光稍弱,知道土遁主宫已破,此是癸水逆运化生
出来的戊土,起手便是一粒牟尼散光丸发将出去。自信功成在即,万没想到,妖
屍早已尾随在侧。

  妖屍在洞内潜伏多年,後洞秘奥虽然未知,前洞禁制以及形势,比起易静熟
谙得多。易静才入东洞,妖屍立即警觉,循踪追来,见洞中禁遁埋伏已无所施,
大是惊骇,没敢当时发作,独自运用妖法,隐形尾随在仇人身後。一见仇敌现出
身形,竟是上两次来过的女神婴易静。那麽猛烈的五行合运所生丙丁神火,并未
将她烧成劫灰,被她逃出火网,自己竟会毫无所觉,迥出意料之外。这一急,真
是非同小可,却知道鼎中还藏有一种极猛烈无比的太阴元磁的吸力,大五行绝灭
神光便是它上层掩蔽,互相生克。这层遮蔽微有破裂,任你多高道力的能手,也
被吸了进去,直到炼化成了劫灰。

  说时迟,那时快,妖屍拼却葬送一件心爱法宝,一溜绿阴阴的光华射入鼎内,
恰巧迎上牟尼散光丸碰个正著,冲破一线光层,将真气吸力引发出来。大五行绝
灭光线倏地高涨飞漩,激射起千重精芒电闪,四外五色光华乱闪,五遁威力齐焕
金光,潮涌而来,宛如一圈光网,由四方八面反兜上来,势子比电还急。

  易静还不知妖屍暗算,猛听得妖屍格格怪笑之声起自身後。身子一紧,鼎内
神光分合中,突升起一股大得不可思议的吸力,连人带身外宝光全被吸住。同时
那四边飞起的光线,已与上空鼎盖沿边相连,密无缝隙,好似一蓬光丝将人包在
中心兜紧,上面空悬著的鼎盖立往下压来。跟著铮的一声,又是一片细乐声中,
上面鼎盖已合。人也到了鼎底,正落在当中莲萼之上,只是莲萼未开,除中心莲
萼方圆盈尺之地尚可容身,苟安一时外,上下四外危机密布,一触即发。

  上层是五行绝灭光线,四外鼎腹又发烈火涛涌,通体一团赤红,人居其中,
宛如置身一个大火炉内。中间还夹著千百万条五色光雨和千百万根五色光线,环
绕飞射,又劲又急。烈火中又起了一种彷佛金铁木石全可吹化的怪罡风。於是火
煽风威,风助火势,只听轰轰发发之声,震耳欲聋。火得风力,由红色又转成银
白色,精光胜电,刺目难睁,势更奇烈。火又助长风力,势子较前更猛。加上五
色光线交织其中,一时雷轰电舞,风火齐鸣,声势骇人。

  易静连人带防身宝光,俱吃太阴元磁真力定住,本不能动,可是那罡风却硬
要将人带走,力大异常,又是八面乱吹,几被它将最外面的一层宝光揭开。绝灭
光线劲疾得出奇,好几层宝光竟似有点敌它不住,常被冲动,那烈火立即随同压
迫上来,奇热如焚,难於禁受。由此与外隔绝,困陷在内。知道单凭己力出困,
实是绝望,只得勉强忍耐,以待时机。幸好人在鼎内,妖屍也袭击不到。

  妖屍意料日内必还有敌党接踵来此救人盗宝。便命两个得力同党埋伏要口,
持了符诀,代为主持。见有人来,不可临敌,先将沿途禁制停止,故意放他过去。
等来人快到地头,再依次层层发动再把前面埋伏发动,两下里夹攻。同时传声报
警,自己赶来,再打擒敌主意。又把自炼的法宝埋伏了两件在鼎侧,加上妖法运,
设计原颇周密。

  那两个妖党一名蝎道人袁灵,一名金头仙娘,是一兄一妹,本是小南极四十
七岛妖人中的健者。平日甚是凶横,人又阴鸷险诈,城府极深。对於妖屍原具奢
望而来,到後一看主人对人全是虚情假意,几天一处,便生悔恨。但终以性贪且
狠,垂涎藏珍和天书,妄念难消,终想觑便乘隙,趁火打劫,暗中下手,不舍就
去。心虽痛恨妖屍,不特未显出丝毫痕迹,表面上,更装著迷恋妖屍,甘死无悔
的神气,难得妖屍命他俩防守东洞,自合心意。

  妖屍连遭挫败,加以阴四娘伏诛,去一臂膀,心慌意乱,神智已昏。起初便
觉毒手摩什难处,设词用计将其气走。如今丧败之馀,明知来日难於抵御,无奈
劫数将临,心神又受阴魔潜制,天天想要脱身,偏是死不肯去。尽管忧危,仍不
舍圣姑宝库中所藏天书和那两件至宝。此时妖党零落,自觉势孤力弱,断定先前
走脱的敌人必要大举重来,,没奈何又向妖人求助。毒手摩什已为妖屍所迷,先
前虽负气舍去,心仍恋栈,闻召即来。

  幻波池有圣姑禁约,男子入内,或存敌意,百日之内必无生理。此是圣姑昔
年所用梵教中一种极厉害的禁咒,并且一经施为,冥冥之中便有天魔主持,不过
所咒期限,连行法人也难将它撤去;否则自身便有反应,受其危害。当年圣姑施
展此法,尚在诸般埋伏禁遁以前。毒手摩什受禁咒播弄,更是天夺其魄,显得独
行独断,颟顸无能,只会深思误时,熟虑无决,又行事疏忽,弄得紊乱不堪,怨
声载道。

  此日是妖孽成败生死关头,在阴魔暗制之下,妖屍神智不清,虽料到当日必
有变故,决不平安,偏生心念一动,便自撇开,忘却厉害。内忧外患就由沙亮、
东方皓、卫仙客三人揭开。

  沙亮、东方皓、卫仙客三人闻说妖屍不日命尽,一时心贪情急,沙亮力主抢
先下手。三人只辨天时,却无地利,不悉池中禁制,更缺人和,本来就非毒手摩
什之敌。沙红燕受了兀南公严词告诫,负气未来,辛凌霄与她在一处,不敢独自
行动。东方皓改约了西海女散仙沈薇。

  沈薇离开青莲峪,即拖了眇姑到达静琼谷,禁止谷内众门人出外,说毒手摩
什少时就到幻波池。直到妖屍应劫日子时,方始一同飞去。东方皓自然和沈薇、
眇姑一路。沙亮和卫仙客同行。沙亮为人阴险狡诈,阴谋使另一路涉险,引致东
方皓为妖屍所杀。二女仙省悟出沙亮的阴谋诡计,立仗玄功变化和独门隐遁之术,
急匆匆抢救了东方皓的元神,冒著奇险,逃出洞去。

  驻守东洞的袁灵亦已准备停当,乘毒手摩什把池禁制度弄得一团糟,意欲冒
险一试,为防妖屍警觉,上来先将藏珍要地与外隔绝。预定其妹金头仙娘在附近
巡风了望,然後依妖屍传授下手。鼎後翠玉屏风忽然幻出许多异状。

  池中重地俱有先天真气驻探异动,一触即警,阴魔从天外神山电射回来,一
看就知袁灵堕入了妖屍圈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妖屍早在阴魔提示下,认
明袁灵的企图,因势乘便,所传皆是触法宝鼎禁制,欲以袁灵为祭品,置易静於
死地,可惜却只是分散威力矣。阴魔却发动屏上藏有的极厉害的埋伏禁制。袁灵
胆怯,恐有差池,忙用心通传意,将乃妹唤去相助。金头仙娘心疑仓猝之间出了
什麽变故,一得警报,不暇再顾别的,忙即赶往。李英琼、谢璎二女到得正是时
候。

  小寒山上,癞姑、李英琼、周轻云好容易挨到癸未日的前半夜,时正壬午,
子夜刚过,便去前山向忍大师亭前下拜告辞,连同谢璎、谢琳,共五女,一同飞
入大雪山境。心意一到雪山必有警兆,非与毒手摩什遇上不可。彼此交情虽极深
厚,谁也不愿失闪丢人,俱都暗中准备,存有戒心。

  过了青莲峪上空,越发警戒。不料平平顺顺飞过大雪山境,途中一个妖人也
未见到。一会行经妖窟附近,虽然相隔也有二三百里,如以毒手摩什而论,直似
跬步之间,说至即至。五女心情由不得又振奋起来。哪知慧眼所到,妖宫楼观已
然在望,依旧一点动静没有,连乌头妖妇均未出现,五女俱觉奇怪。居然一路无
事,飞到依还岭前。

  遥望幻波池一带也极安静,不见一丝妖气。众人同隐声形,避开正面,由後
山往静琼谷绕去。见谷中禁制依然,才略放心,一同飞落。见只神雕独立洞外崖
角之上,偏头向上观听。五女均在有无相神光之下,见神雕竟似有些觉察情景,
心中惊赞。方始现形,神雕忙迎上来,喜啸了两声。洞中诸人已闻雕啸,赶迎出
来。五女才得知眇姑也刚离开此处不久。

  依了谢璎,要等天明後才起身。英琼、谢琳力主此时已癸未正日,去晚了,
就许错过时机,被她逃走。谢璎和癞姑、轻云一想此言不为无理,五女便带同上
官红起身。癞姑觉著妖屍必以为此鼎乃圣姑当年至宝,能合而不能开,纵有一二
妖党防守,也易除去。对付妖屍和毒手摩什,谢琳不特有神光可以护身,近习绝
尊者宝籙,专能伏魔诛邪,用在这一路上,正可一展所长。

  一行六女便分为两起,晃眼飞近幻波池,猛瞥见池面上灵木交错,两道青白
光华由池底冲波而上,已然快出水面。飞泉激射中似有乌金色云光闪动,由下方
急追上来,势比青光迅速得多,一闪之後超向前去,将两道青白光一齐罩住。跟
著,便听毒手摩什的怪声哈哈狂笑,自洞底深处传来。同时,另有两声怒吼,声
甚惨厉,正是卫仙客、沙亮。

  先前沙亮驱东方皓入险境,卫仙客究竟都是浸淫在玄门虚名中,怪沙亮不合
暗用陷害同党,在彼争论。恰值沈薇、眇姑二女到了幻波池上面听到,沈薇心中
忿恨,不特没有现形警告二人,说毒手摩什已与妖屍合流,潜伏洞中;反倒潜施
法力,发了一个业已得手的假暗号,令沙、卫二人速往策应。沙亮、卫仙客二人
一见毒手摩什,全都魂飞胆落,拼舍肉身,逃遁了元神。妖屍擒杀敌人以後没有
立即闭洞,反把两层禁制止住,以免情人触动埋伏,恃强下手,万一吃亏,使其
难堪。

  事情就是如此凑巧,癞姑、李英琼、周轻云、谢璎、谢琳、上官红六五女恰
好潜来。落地一看,底下声息便自寂然,只听泉声汨汨,飞瀑长鸣,仍和以往一
样。洞门竟有两处大开,恰是众人想进的中、西两洞,真个再巧没有。知道时机
稍纵即逝,忙照预定,分两路急飞入内。都是刚一进门,外层洞门首先徐徐自行
关闭。跟著内洞门也闭上,两路六女已深入腹地,毒手摩什才大模大样从容走入,
将各层禁制复原。轻云引了癞姑和谢琳、上官红,自西洞潜入,转赴北洞妖屍寝
处炼法的密室。英琼引了谢璎,自中洞潜入,再转东洞,去救易静出困。

  东洞因是藏宝秘径所在,又是存放宝鼎之处,禁制本与别处有些不同。室内
有玉屏,上伏五行禁制枢机,本身自具五行妙用,与别洞的禁遁可分可合,合运
起来,威力固较强大,到了紧要当儿,也可以独自为政,不致受到别洞牵连。只
惜妖屍被上官红得了天书乙木遁法去,东方木宫较弱,难以发挥它的威力。更被
袁灵封闭了一切埋伏,无知无觉给敌人深入了重地。

  谢璎、李英琼因和上官红常时演习飞木禁遁,已颇知道其中微妙,更持有圣
姑所赠专一克制乙木的庚金之宝;谢璎的有无相神光更是佛家防身御敌的大法,
简直通行无阻。刚把那半截安静的甬道走完,便听风雷殷殷,势甚猛烈。再看前
面鼎室,也在五色烟光笼罩之下,看出是有人入伏,触动禁网,方有这种景象,
中间偏又隔著一段空的,心中奇怪,大是不解。

  遥望室内烟光杂沓,奇霞精芒交相变灭中,忽听一声惨叫,声音马上低微,
彷佛有甚顾忌,强忍痛苦,不敢高声呼叫。紧跟著,便听一男子嘶声低喝:“我
已应了贼尼禁咒,法力已尽,万无生理。你是女身,或者无碍。我们定中了妖屍
诡计,虽是自投罗网,咎由自取,此仇不可不报。一落仇手,万事全休,埋伏一
发,她必警觉赶来。乘其未来,或是未下手以前,急速逃回岛去要紧。”

  话声说到末两句上已是模糊低微,不能成句。却听不到女的。猛瞥见一道碧
绿光华,长仅三尺,细才如指,中间裹住一缕黑烟,由风雷繁霞轰腾弥漫中斜飞
出来。初冲出重围时,似甚吃力,还不怎快。一出禁圈,这一拨头向上,真如闪
电一般,神速己极,未容一瞬,恰在二女有无相神光圈外飞过,微微将头一拨,
正对洞顶飞撞上去。

  绿光前头似有一粒金紫色的星光,先喷向前,打向顶壁之上,同时听到叭的
一声极轻微的炸裂之音,可是顶壁依然完整无恙。此是金头仙娘兄妹所具的穿山
行地之法,通行土石本是如鱼游水,神速无阻,多深厚的石山,一蹿即入,更从
不向人炫露,同岛那麽多妖党,俱无知者,不过入到阴魔眼帘却无所遁形。

  地行之术自有其规限,从三教共签封神榜始,由土行荪到石完、钱莱,都是
身材细小,头大躯幼,或惧留荪的痴肥虚泡,才头过身无碍。金头仙娘更是痴肥,
头大得以金头为号,才得逃脱阴魔的狼噬至今。阴魔知其志在宝鼎,早已在此施
加指地成钢。那碧光意似穿壁而上,一撞未裂,便著了急。始而如冻蝇钻窗,满
头乱撞,撞了一阵,盘飞了两匝,电射流星,连换了七八处地方。室中禁遁全被
引发,势甚猛烈。终至陷入阴魔的玄女遁内,为凤凰劫火所焚,晃眼无迹。

  英琼急於救出易静,便商请谢璎施展七宝金幢,将五遁埋伏制住。谢璎因和
英琼至好,不肯逆她,以本身元灵主驭七宝金幢,由身後现出宝相。这时室中五
遁一同施威,合运相生,威力极猛。七宝金幢照例是敌势越强,阻力越大,所生
反应威力也是越大。一方是佛门至宝,一方是圣姑妙法,均具无上威力。只见一
幢七层七彩,上具七色宝相光霞微一展动,幢上金光彩霞便似狂涛一般,往四外
涌射出去。头层金轮宝相立即转动,射出一片祥光,约有丈许大小一圈,盖在二
人头上。祥光照处,瞥见宝鼎就在右侧不远。鼎後玉屏也在五遁烟光环绕之中若
隐若现。

  二女一见大喜,乘这五遁威力为幢光所逼,忙抢到鼎旁。瞬息之间,那五行
禁遁吃幢光一迫,也立生出反应,互相生化。五色光燄夹著大量烈火迅雷,也如
狂涛一般,上下四方,六面压涌,紧逼上来。金幢宝光也增加了无穷威力,往外
排荡开去。一时金戈电闪,巨木如林,水柱撑空,横云匝地,烈火赤燄如海,中
杂五行神雷,再加上罡风鼓煽,後浪催著前浪,争先压来。这一面的七色光霞再
迎将上去。彼此途中击撞,又生变化,增加出许多声势。只见光燄万丈,芒雨横
飞,金霞异彩,杂沓生灭,千变万化,耀眼生缬。双方威力同时继长增高,有加
无已,越往後去,声势越发骇人。彷佛地动天惊,全洞壁一齐震撼,大有转眼即
要崩塌之势。还是靠阴魔的先天真气中介缓冲,才未爆发。

  谢璎渐渐悟出双方生克消长之理,收制金幢威力,仅将宝鼎和二女立处护住,
不令再往外冲突排荡。对方五遁威力虽仍变灭化生不已,却不似前猛恶。定珠化
作一团祥光飞起,英琼取出开鼎灵符一扬,一片祥光闪过,鼎盖竟往上升。同时
鼎内大五行绝灭光线,便似暴雨一般激射出来,四外横飞乱射,却为金幢所阻。
英琼不见易静乘机飞出,鼎内神光又如此强烈,光雨繁密劲急,便指珠光飞向鼎
的中心。

  珠光照处,光雨立消。鼎口一层最严密的封锁一去,太阴元磁真气息息相关,
也连同鼎内罡风烈火全部歛去,一齐停止。只当中莲萼上跌坐著易静玄功变化的
小人,周身都有宝光环绕著,似在入定之中。英琼方欲出声相唤,忽见易静开目
笑道:“玉莲宝钥就在莲房以内,圣姑早有定见。我未便代庖,仍请琼妹自取吧。”

  说时声随人腾光而起,飞将上来。略一行法施为,鼎後玉屏即由燄光霞彩隐
现之中突现原形。同时所有五遁禁制忽全数收去,音无痕影。七宝金幢也徐徐收
起,真个上来那等艰险,容易起来也真容易。英琼手才伸向鼎内,鼎心玉莲便自
行舒萼盛开。首先触目的,便是那柄如意形的玉钥,轻轻一拔,便到了手内。下
面莲房跟著上浮。那莲房大约一尺多方圆,共有五十个穴巢。内有十多个空著,
中藏之物似已被人取走。馀者都是饱满丰盈,有的精光外映,宝霞流辉;有的异
香扑鼻,闻之神旺心清。

  那些玉莲逐个儿自行开张,迸将起来,飞升甚速,只见奇光星射,芳香流溢,
光丸闪闪,业已到手。先飞的全是大如弹丸,小才如豆的一些小巧灵奇的法宝,
共约十二三件。以下全是那发异香的毒龙丸,每一莲巢之内各藏数粒。

  易静不知环室一带禁遁,早被前二妖党隔断,只当适才五遁、金幢一齐施威,
别洞定有反应,妖屍已然警觉,只为舍轻就重,暂时未能赶来。因此要舍却正面
入口,另辟一个门户。笑道:“昨日忽然悟出间壁小室右壁角有一凹处,形如一
门,与秘径通路相隔只有二尺。那洞壁虽无禁制,石质坚固非常,我看金幢乃佛
门至宝,无坚不摧,又不起风雷之声。最好将那洞壁攻破入内,比较稳妥,只要
把入口一关避过,到了里面,并用玉钥通行,就容易隐秘了。”

  哪知圣姑禁制都具有极大威力,一路斩关入内,不如按图行法的顺理成章,
略一施为,立可制止,省便得多。易静私心还是想借七宝金幢压低五行禁制,如
此意气用事,妄顾大局,弄得处处耽延,到得稍晚,几乎误了大事。阴魔就因此
绝不放心由她主持幻波池,却奈何她背境强硬,难以面陈其姑母优昙神尼,及其
父易周。阳来不得,往往是使阴计,就不是可以平稳过度的了,动辄弄致丧命,
所以底子越强,越是危亡存於一发。

  谢璎便将金幢放起。乍出手时,宝光甚是柔和。头层宝幢上的一面金轮祥辉
闪闪,轮光徐转,正往所指右壁角照去。猛瞥见幢上第三层上一柄戒刀形的法物
忽焕异光,由刀尖上射出一线精芒,白如银电,强烈耀眼,径往左里壁那座假绿
玉鼎上射去。佛门至宝施为之际,动静强弱,行法人均有感应。谢璎知道附近如
无敌党潜伏,也必藏有邪法异宝之类,否则不会有此现象。心中一动,银色光芒
已然射向鼎上。

  说时迟,那时快,那七层七色宝光这时也一齐焕发精光霞彩,偏向假鼎一面
涌去。一声大震,同时又听到“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爆音,假鼎立即炸成粉碎,
由鼎中飞起一团黑烟,爆散为数十百道碧莹黑气,发出唧唧惨叫之声,待往四下
飞窜。宝光彩霞也已涌到,莹光黑气便似万流归壑,纷纷掉头投到。只见金光彩
霞略微闪变,微闻一串低而且密的惨呼响过,便已消灭,无影无踪。金幢宝光便
即掣转收歛,仍复原状。

  谢璎觉著这类旁门修道之士也有上好根器,只为夙孽牵缠,误入歧途,修到
今日,煞非容易,如此死法,形神两灭,连一缕残魂都不能保全,也太惨了,不
禁生了侧隐之心。自己道行愿力尚浅,不能度化归善,已是不安,如再任意杀戮,
岂不有违平日信念?便和易静商量,暂且收起,金幢只备应急之用。

  信念害人之处就是志大才疏,力所不逮,勉为其难,其必成事不足,更遗害
深远,为邪恶开路,比助纣为虐更杀人於无形,恶毒处是亲者痛仇者快,杀人不
现杀机,最是难以防范,更难揭其糖衣外表。

  易静道:“这些残魂剩魄的阴煞之气十九是她妖党,不在山中修炼,妄动淫
贪,自投死路,咎有应得。这等凶魂厉魄,如非罪大恶极,焉能遭此惨祸?勉强
保全,不论他转劫重修,或堕轮回,结果不是害人,便是害物。就变畜生,也是
毒蛇猛兽,扰害生灵。本著除恶务尽之旨,转不如一体消灭,可省许多的事。诛
恶即是为善,我们不专搜戮他们已足,何必因此还生顾虑呢?这复壁秘径,妖屍
从未走进,怎会伏有妖党生魂?只要把入口打通,上了正路,便不会再遇上这类
的事了。”

  谢璎颇不为然,但面软口嫩,仍让金轮徐转,宝光照处,那坚逾金玉的右洞
壁渐渐消融,不见残砾,也并未见有碎石和裂纹,已现出一个丈许大小,与金轮
一样形式的大洞,四边稜角,圆平齐整,宛如天成。门内有一甬道横在前面,暗
影沉沉,隐隐闻得风雷之声。

  谢璎暂收金幢。易静本心不忿圣姑,认为有金幢可恃,未照总图所示,将沿
途禁遁止住,就这样各纵遁光,留神戒备,顺著途径缓缓前飞。这条秘径深藏复
壁以内,宛如人的脏腑脉络,上下盘旋,环绕五洞。由此往中洞後壁一段,仅占
全程中之一二,但也要升降回旋,上下好几次,始能到达。此中险阴关口尚多,
内里这些埋伏禁制,不特比外层还要厉害,并还各具有妙用,随时分合。一个制
它不住,便被其反克。再被困住,必被圣姑借用此洞原有炼成的地、水、火、风,
炼化成了劫灰,万无脱生之望。

  三女处境虽险,以阴魔自身所系,难及那寄在妖屍肉体内的玄胎紧要,不得
不潜射往停屍寝室。

ilsc 2008-7-20 01:04

第百八十二节甘为情死

  妖屍爱极她那一副淫肤媚骨的肉体,无殊性命。那肉身本在西洞寝室玉榻上
停放,已历多年。因为妖屍复体不久,便发现对榻玉牒上面的圣姑遗偈,每一想
起,又是心寒,又是厌恶,近日已把寝宫移向北洞上层,为全洞最高之所在,相
隔上面依还岭地面只数十丈。寝宫及榻前禁制重重,也实厉害,人不能近,防人
法力比她高,强迫淫污仙府。

  却又是天生淫荡邪媚之性,闲中无事时又喜用那肉身卖弄风情荡态,撩拨妖
党。等引逗得对方发了急,再以软语柔声,说自己功亏一篑,只待取到藏珍,离
开此洞以後,无不任便,此日却万动不得。闹得一干妖党全是中心痒痒,抓挠不
得,妖屍却以此为乐。

  这也是她恶贯满盈,天生凶狡淫邪之性,蕴毒多年,久而愈烈。事前一意孤
行,真觉非此不能快意,事後想起也知不对,偏生到时又不由自主。这些邪法高
强,机警灵敏之辈,行起事来,竟会愚昧颠倒,就是因自恃智慧法力,认为可以
能人所不能,蹈隙过罅,得兼人之益,顾忌自然日渐积累,难有自在。

  众妖党自然愿她早日破去圣姑寝宫禁制,搜取藏珍,一同离去。哪知妖屍虽
然复体脱困,心神却被阴魔暗中禁制,一到进退关头,便不能自主。总觉时机未
至,有关存亡成败,由不得迟疑起来,老是迁延,委决不下。因恐毒手摩什纠缠
不休,万一为其所迫,玷污圣姑仙府,益发不了。因此决计暂时不再以肉身出动,
专以元神应付,既免伤残艳体,并免毒手摩什纠缠。

  毒手摩什邪法不高,全仗乌金铁幕支撑,为人又骄又愚,极恶穷凶,好色如
命,蠢得可怜。妖屍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之术,有心撩拨,妙目
流波,作了一个媚笑,呢声说道:“我自上次为两贱婢暗算,元神尚未复原,今
夜子时才可功行圆满。有你在此,料他大罗神仙走进也是送死。我想此时回转卧
室,调练元神真气,约有两个时辰耽延。却不许你跟著进来,又发猴急扰我。承
你的情,明日起再长久补报,凭你把我怎样吧。”

  说时,媚眼中现出无限荡意。说完,故意笑吟吟往北洞寝宫走去。此时毒手
摩什迷恋已深,见状直恨不能抱著咬上两口,也不知她所说的是托词,还是畏惧
圣姑威灵不敢妄为,无奈先有禁约,已然应诺,不便反悔,只是心痒难搔。妖屍
扭著娇躯行到转角,又回身斜睨,媚笑道:“你还不到中洞坐镇,去熬上这一日
夜,只管看我作什?”

  毒手摩什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欲火,怪吼一声,便要追扑上去。不料妖屍是
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有心撩拨,此著早已防到。含著媚笑只一
闪,元神便即飞遁,紧跟著洞门便自闭上。毒手摩什却被她逗得啼笑皆非,急恼
不得,欲火难消,发了野性,暴跳如雷。叫嚣的声浪把癞姑等一行引到了北洞上
层二妖孽调情的石室附近。

  轻云入池以来,未遇阻碍,照著以前所经,顺西洞甬道而飞,并未来过妖屍
北洞的新巢。这地方原是西、北两洞相接之处的上层几大间石室,外有几条甬道
夹巷,四通八达,门户途径交错分列。洞中千门万户,途径繁复回环,即便先有
人指示,也难免走错。四女是闻得二妖孽说笑叫骂,循声摸至。

  妖屍断定敌人不把头两关攻破,决不能深入此一带腹地,只把外洞两层加上
严密禁制,唯停屍寝室戒备尚严。况且,认为毒手摩什和自己在此,来了人只是
送死,不足为虑。於是一再调情逗弄毒手摩什欲迷心窍,道:“我实爱你,生死
皆所不计,只是不愿一时不见面。依我脾气,如换别人,我早破法入内了。惟恐
你不愿,权且隐忍。此时别无所望,请容我到你卧室中相聚,先略微亲热真身,
或是守在一旁,你总可答应了吧?”

  半晌,妖屍方始收悲说道:“好在凭你良心,真要逼我,你也未始不能破法
进来。如若真心怜爱,你且在外放安静些,不要生气。到了时候,我自放你进来,
只不许催,也不可违背日前来时之约,我便可容你亲爱一会,如何?”

  毒手摩什闻言大喜,连声应诺不迭。众人听出相隔尚远,似在西北角上一带。
正待试探前行,忽见一条黑影由身後来路急飞而来,自左侧越过,往前面通西北
的夹巷中飞去。这班妖党自从毒手摩什来到,虽然胆怯,不敢与争,背後己全发
过牢骚。妖屍认定毒手摩什法力既高,行为又与己心相合,觉出有此一人足可济
事,馀党全是废物。脱难後弃众一走,全成仇敌,日後还须防人报复。想起这些
累赘,最好脱难以前去掉。

  并且今晚子时前取宝,必须先破圣姑所设五行法物,最好每样能有一人舍命
犯险,引使发动,下手既较容易,并免亲身入伏。因而想起这班同党可以利用,
又恐其不肯自寻死路,为己葬送。不觉故伎复萌,又生恶念,借故挨个引来,施
以媚惑之术。除非试出真对自己尽心尽力,日後又悉凭己意,招之即来,挥之即
去,不敢丝毫违忤的,还可容其存活;其他便连愚弄带激将,使其自趋死路,为
己犯险,或索性假手摩什将他除去,以免後患。

  癞姑、谢琳、轻云、上官红四女料那黑影是妖屍所召妖党,便跟踪寻去,一
点事没费,便轻悄悄掩到地头。那寝室共是两大间通连石室。室外又有一大间敞
堂,有门无户。外作大半圆形,圆壁上开有两个六角形的小门,一红一白。外壁
色如黄金,内壁色如青玉。堂中无甚陈设,只当中有一个石鼓形的大墩,上铺极
厚皮毡,石质如墨,黑而且亮。那敞堂之外,是一条婉蜒如蛇的甬道,於当中段
弯曲之处,由甬壁上开一圆门。

  谢琳看出是道家最厉害禁法五遁真形图的外貌,那是一种极厉害的五遁禁制。
除两仪内外环抱外,外室空空,只以五色暗寓五行,未设别的法物,更看不出一
点异状和行法的痕迹。识得微妙,先辨明了门户向背,按著虚拟而未现出的方位
躔度,四女闪退在圆门右侧的乙木方位上去。用意是妖屍对圣姑所遗五遁禁制中,
只乙木遁法因昔年被上官红误入仙府巧得了去,总图又未寻到,是个缺点。

  上官红却精悉此法正反相生之妙,万一被妖屍妖党识破,发动埋伏,木宫方
位已被占住,不特以木制木,并可乘机遁入室内,去斩妖屍肉身。

  忽见妖屍由左边六角小红门内走出,元神已复体为一,却是杏眼含嗔,柳眉
斜竖,满面上带著狞笑,眉梢眼角威稜隐隐,时闪凶光,蕴蓄著无限杀气。平日
那麽艳冶柔媚的姿容体态,竟变作了冰冷薄情,一脸狞厉之相。戟指向前空画了
七八下,立有一片符籙形的轻烟现出,浮空停立在她面前。妖屍再以左手掐诀,
照符烟一扬,张口一喷,那符烟也一闪即隐。面色越发狞厉难看,语声却更觉柔
媚凄婉,分外动人。如非眼见,绝不信是她。竟还公然连用艳歌和委婉哭诉,向
旧情人勾搭,送媚通情。

  癞姑好生奇怪,走向门外去查听,才知妖屍邪法果具神通,只此圆门之隔,
门内听去那麽清晰,门外竟是那麽寂然,不闻一字。妖屍话刚说完,咬牙切齿,
恶狠狠狞笑了一声,随手朝白色小门画了一道妖符,然後戟指门外又咒骂了几句,
方始退入门内。也是死星照命,正忿恨妖党违忤不来,满腔怒火,只顾阴毒设阱
残害同类,举措全非。妖屍这一分心,做梦也没想到诛她的仇敌已然深入庭户。
说时迟,那时快,癞姑当先一打手势,早有谢琳神光立即隐形。佛家神光灵妙不
可思议,四女无形无声,一同乘虚了进去。

  就在这妖屍回房俄顷之间,先前行动强悍,极恶穷凶,满脸狞厉的本相,已
收拾净尽,连容貌神情都似变过,正做出闺中美眷的娇游,却隐隐似有邪气透出。
如非深知底细,又曾目睹亲见,几疑另是一人,决非妖屍本身。忽听门外有人说
道:“玉娘子,容我进来吗?”

  四女初意物以类聚,必又是一个淫凶丑恶,长相好不了多少的左道中无耻之
辈。及至回身一看,却大出於意外,来人竟是一身仙风道骨,羽衣星冠,仪容秀
朗,通体不带一丝邪气,举止神情也极文雅从容。休说左道妖邪,便是海外那麽
多散仙也少此种人物。而且黑发玉貌,外表年纪彷佛甚轻。四女心中奇怪:此人
并非妖邪一流,怎也会为妖屍所迷,甘为奴仆,受其玩弄?

  少年道者连问两声,妖屍一面装著负气不理,一面手持两寸大小晶镜隔著帘
幕往外照著,面上微有愠色,只在里面微微叹息了一声。那姓朱的少年道者刚来
时,本是面有忧色,忽闻妖屍微叹之声,好似有什感动,倏地把牙关一咬,面上
立转喜容,从容款步走人。等到道者入室,妖屍口角边忽又带著一点冷笑,元神
早已离身飞起,现出一副满头鲜血狼藉的恶相,正站在道者身後,神情狞恶,大
是不怀好意。嗣见道者对她肉体温存抚摩,委实爱到极处,面上神色才略为和顺
了些。

  妖屍有一特性,自负美艳,绝於古今仙凡。即使对心中毒恨,决意要加杀害
的人,只要在她下手以前对她爱极颠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後仍是不免毒手,当
时却能博到她片刻之欢。对方这一急色,正触所好。妖屍元神复体,由他玩弄,
毫无躲闪,虽以圣姑法力暗制,中心畏祸,不敢像对阴魔冯吾那样纵情淫欲,肆
无忌惮,只睁眼冷笑道:“你初来时,屡和我说,仇敌法力厉害,人虽坐化,并
未飞升,元神必还留在百宝龛中入定修炼。这里一切事情前因後果,必早被她算
定,怎敢再犯她的禁制?怎今日会变了个人,始而招之不来,来了又是这样急色
儿的丑态?莫非你把以前所说的话全忘了吗?。

  道者却似极爱欲狂,除了尽情抚爱,对於妖屍所说的话,一句未答。癞姑忽
由侧面窥见道者闻言未答,眼角似有泪痕。谢琳随手指处,也看出道者忽现爱愤
愁急之容。照著适才热情奔放不可遏止情景,不应有此,知有原故。

  妖屍想起以前恩爱情深,遇合之初,本就彼此恩爱缠绵,情深似海,并无丝
毫勉强,乐极情浓,彼此都失了真元戒体。自己专门采补,失却真阴,还能补偿,
对方一任自己水性杨花,终是情有独锺。妖屍也是因而自惭形猥,伤了自尊心,
才生出厌恶。此时只能看见他的脑後,面上愁苦容色并未看出。见对方依然不曾
抬头答话,也似觉诧异,喷出香雾迷惑对方。

  四女猛闻到一股妖香,立觉心神微微一荡,忙运玄功把心神镇住。此是妖屍
白骨销魂香,厉害非常,谢琳的有无相神光近日已能随心御敌,随著心念动处,
神光发出威力,早将香气隔断,连上官红也不过心神略微动荡,并无他异。

  那道者忽似骤然遇到毒蛇猛兽一般,倏地舍了妖屍两条粉腿,慌不迭飞身纵
退出两丈以外,也把口一张,一股青色的道家内元真气立喷出来,护住全身。带
著满脸愁苦之容,悲声说道:“我死不足计,请你念在前情,等我说完了话,死
活由你如何?”

  妖屍再一眼看到那等愁眉泪眼情景,那双淫凶眼里直要冒出火来。首先把手
一指,那右方垂的半片帘幔,立化一大片血赤色的火燄,电驰飞堕,火网一般将
对方罩住。先前的玉艳花娇,柔情蜜爱,全化乌有,目射凶光,艳色美人顿成罗
刹变相,重又恢复了适才由小门中出现时的凶恶狞厉神情。同时身子往後一仰,
也睁著一双含蕴无限淫毒的媚眼,冷冷狞笑道:“你不知我性情吗?还有什说的?”

  道者长叹一声道:“玉娘子,你天生尤物,本具特性,陷入淫邪,遂如洪水
横流,不可收拾,我也深知你孽重难挽,无一日不在为你痛惜打算。为此默运玄
机,费了许多心力,仅仅占算出你应在本月癸未子夜难期终了,但无飞腾之象,
并且运数已尽,吉少凶多。我真元已亏,仙业无望,终以爱你太深,姑作万一之
想,拼以一死相代,所怕的依然代不了你。哪知到此一看,你竟引鬼入室。百思
无计,只得仍以一死相报,但能保得你残魂剩魄,不致全数消灭,便是万幸。谁
知你又想施展以前残杀同类的毒手,想把一班受你迷惑挟制的同党一齐驱上死路,
连我也在算计之列。竟用血燄销魂之法迫我生魂入网,供你夜来破法之用。我前
已说过,愿意死在你前,免见你死时身受炼魂之惨。你如稍念旧情,便请容我兵
解。能否摄我生魂为用,那要看你法力与我情孽之报如何。死活仍然由你,只不
愿这等死法。言於此,你意如何?”

  道者说时,妖屍先还在留神细听,只是面带冷笑。後来越听越不受用,益似
火上浇油,口中连连狞笑,随手指处,由床头短屏上面发出万千缕其细如针的五
色光华,朝火燄中射去。只见火燄大盛,飞针彩光闪闪,猖集如雨。道者意似有
些苦痛,依然强忍,述说下去。

  妖屍怒火毒燄越往後越炽,突似暴虎一般,元神离体,飞身而起,现出在北
洞下层与沙红燕斗法时所见恶相。道者惨笑一声,抢著说道:“玉娘子,我今日
初次见到你劫後变相,已明白了,也不枉来此送死一场。你不信那外来的强敌吗?
就在你~~”

  底下话还未出口,说时迟,那时快,四女觉著外面似有微声飞入,随见帘外
有乌金色影子一闪。知是毒手摩什妒火中烧,潜踪窥伺,只不知他隐身法入门会
有声形。毒手摩什在别室候久,知妖屍淫荡无比,这伙妖人全是他的面首,越候
越起疑心,不由妒火欲燄一齐高涨,暗中隐形前往窥探。妖屍恰在此时想把毒手
摩什勾来,刚把来路禁隔撤去,毒手摩什便自掩来。妖屍意欲故作不知,抑此扬
彼,表白自己专爱之意,一味做作,博取他的欢心,更化作一片碧阴阴的光影,
朝道者扑去。

  癞姑见妖屍心神已分,知再不下手,便许错过,立即把手一挥。除上官红暂
立原处不动,三女各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冷不防一齐发动,白、金、红、
青各色光华,七八道一齐飞射,朝榻上妖屍肉身攻去,同时霹雳连声,打得满屋
俱是星光雷火。

  但阴魔那能任四女得手,在雷火闪烁中施展五行挪移迷魔障,早把妖屍肉身
移位,代入金头仙娘的劫火残体,看似一副千娇百媚,粉铸脂凝的艳骨香肌,被
剑宝神雷连绞带炸,成了一堆焦黑糜烂的血肉,狼藉满地,四下飞溅。玉榻也已
粉碎。

  妖屍元神万分情急之下,慌不迭返身抢救那具肉身,一任玄功变化飞腾多快,
也来不及,连埋伏禁制也未及发动。早被癞姑等三女料到,迎头中了谢琳一雷。
屠龙刀连同青索剑一齐电掣般飞绕上去。妖屍纵然神通广大,也禁不住这三女的
几面夹攻。总算炼就玄功,变化神奇,元神虽受创不轻,还不妨事,见势不佳,
咬牙切齿厉啸一声,遁向一旁,晃眼无踪。

  毒手摩什猛瞥见内中一道光华,正是昔日所遇两个少女之一,不禁勾起前仇,
急怒攻心,怪吼一声,立即发出一大片乌金光华,将里外室一齐布满。那乌金光
华乃是轩辕老怪所炼的独门邪法,七煞玄阴天罗。一任隐形护身法宝如何神妙,
均能感应,不必见人,便可围困,威力绝大,神速异常。并且妖人自身也在妖光
笼罩之下,法宝、飞剑决难伤他。

  这时全室充满妖光。四女虽仗神光护身,没有受伤,身形却一同现出,身外
两丈以外却被四面逼紧,离头丈许也受到了重压。刀、剑、宝光飞到妖人身前,
眼看分明绕身而过,妖人只怒吼了一声,妖光闪处,重又复了原形,那麽厉害的
屠龙刀与青索剑,竟伤妖人不得。妖光更是随分随合,力量越来越大。总算谢琳
改用有无相神光以後,已能冲光进退。毒手摩什气得厉声咒骂,暴跳如雷。因那
佛家神光威力甚大,不敢再使其近身。只见乌金色妖光频频闪动明灭,变幻不已。
一任四女全力夹攻,竟奈何妖人不得分毫,妖人也伤害四女不得。

  妖屍生性本最阴毒沉鸷,强忍奇愤,乘著仇敌为妖光所围,赶忙把五遁禁制
全移了来,才突然现身。披头散发,满面血污狼藉,状甚凶厉。戟指跳足,向四
女厉声喝骂:“该万死的贱婢!竟敢暗算仙姑法体。少时擒到,不教你们受我一
千年炼魂磨身之刑,誓不为人!”

  不俟答言,转身又向道者大骂:“你这死有馀辜的狗贼道!你既对我有情义,
发觉仇敌进门,就该明说。偏只尽说一些又酸又腐的陈言废话,将我激怒,分去
心神,致为贱婢暗算。既然愿意兵解,兵解以後,法力更差,更易由我摆布,莫
又後悔,怨我心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恃智自豪之辈其邪恶处就是以一切以自己意念为依
归,要别人无限忠於他的一切,一定要紧紧依靠他,永远做他的小学生,永远听
他的话,不怕饥饿,不怕危险,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深潭去。听他的,死
不去也成茹毛饮血的贱灿。当然有失必有得,做助教的就予取予求,富贵堪比灵
峤宫上仙。

  妖屍随说,把手一招,先前赤红火燄立即飞回。左肩一摇,立有尺许长一口
飞刀向前飞去。那道者瞥见刀光临头,哈哈一笑,护身真气立即收歛,毫不闪避。
刀光往下一落,将头斩断。紧跟著便见一团青气,裹住一个小人疾飞而起。妖屍
也真歹毒,扬手便是一蓬黑纱般的妖雾,朝那小人当头罩下。

  谢琳所习《灭魔宝籙》专破这类摄魂邪法,手掐灵诀,往外一扬,手上立现
出一团明如皓月的寒光,先照过去,妖网便有似泼雪向火,一闪即消,跟著把寒
光罩向小人身上。那小人喜极在光中稽首不已。毒手摩什不禁怒上加怒,怪吼一
声,连忙赶去,已是无及,愤怒欲狂。

  妖屍万想不到敌人被困妖光之内,还有这等法力。四女也已冲破妖光,指挥
法宝、飞剑向妖屍攻去。妖屍竟被闹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先运玄功变化,抵御躲
闪。那乌金色云光并未撤退,反倒越来越盛,势也越疾,不住明灭闪变,似排山
倒海一般,闪变起无限金星,飞花电舞,四方八面潮涌而来。这时正当万分猛恶
之际。三女神雷同时发动,只听霹雳连声,一片震过,觉出雷声沉闷,金光雷火
纷纷爆散。似惊涛骇浪一般腾涌中,各为排荡,立即合拢,未怎击散。

  妖屍不禁又惊又急,只得把心一横,暗中颠倒五遁禁制,变换地形门户。四
女猛觉天旋地转,顿成了黑暗世界,四外妖光忽然一闪全隐,四女已被五行大挪
移法倒转地形,移出室外。连癞姑、谢琳的慧目法眼,均看不出眼前景物,彷佛
存身之所已非原处,换了一个地方,妖屍和毒手摩什也不见踪迹。上下四方无边
无际,只是光景昏黄,神光以外仍是一片沉冥,宛如置身黑暗世界之中,妖光以
外一无所见。

  道者朱逍遥元神自从到了神光里面,便由口中喷出一股青气,将身托住,跌
坐其上,炼气凝神,忽然发出极微细的声音说道:“诸位道友此时已被移向中洞。
照著日前观察五遁生克变化与颠倒挪移之妙,少时戊土威力必要发动,甚或生出
许多幻相。只要身在光中,不出光外,一任她五遁齐施,也无可如何。时机一至,
便可转败为胜了。”

  三女知中洞戊土禁制之源的外层法物,已於上次被易静师徒破去,换了乃父
易周一道灵符代替,何况上官红先就得了乙木全诀,纵令戊土发生妙用,有乙木
克制,也可无虑。

  猛瞥见左侧暗影中飞来一团邪雾,中现妖屍,披头散发,满面鲜血狼藉,目
射凶光,口角微带狞笑,只笼著一团绿色浓雾。如非四女慧目法眼,妖屍又穿著
一身素白,直看不真切。其来势特快,彷佛暗夜荒郊,突由侧面飞来一个厉鬼,
神态比前还要凶恶得多。

  按说妖屍何等凶狡,不应如此稚谬。无奈此时恶贯将盈,心神暗中受禁,加
以穷凶狠毒,基於天性,生平睚眥必报。一与为仇,不将对方酷虐残杀,决不罢
休。加以素日自负奇美绝艳,独超仙凡,所有情人面首任其玩弄,死生惟命,百
死无悔。那道者虽为她而死,但是死前先已悔悟,只以一死了却孽缘,死後又和
仇敌一路,情同背叛。似此绝无仅有的事,已认为大逆不道。平日认为此外谁也
无奈我何,谁知容容易易,败於几个无名贱婢之手。不禁犯了有生俱来的凶野残
暴之性。神智已昏,处事益发颠倒悖谬,一味任性,不计利害。尤其对於旧欢的
仇恨郁怒难消,不先暴跳发洩一场,宛如骨鲠在喉,万分难耐。

  癞姑忽然心动,想起妖屍此举出乎常度,也许恶贯满盈,跟著一个暗号。冷
不防,四女把飞刀、飞剑、法宝、神雷齐朝妖屍猛发出去。癞姑的屠龙刀尤为神
妙迅速,一道红光当先而出。妖屍正骂得起劲头上,瞥见敌人突然发难,也是背
运当头,不知中洞外层那戊土禁制,只是易周灵符妙用所化幻相,并无实效。误
以为敌人只要出手,不特伤害不了自己,必将戊土禁制勾动,外五行禁制随以相
生。

  做梦也没想到黄光一闪之下,仇敌刀光已然临头,忙施玄功变化逃遁,已是
无及,屠龙刀首先拦腰而过。跟著周、谢、上官三女的飞剑、法宝也急如闪电,
除轻云出手最迟,青索剑只扫中一点芒尾外,下馀全部奏功。谢琳更是心灵手快,
神目如电,瞥见这次妖屍居然受伤,觑准逃路,又补了一神雷。妖屍连受重创之
下,身形已被飞剑、法宝分裂,当时不及复原,接连两声厉啸,化为几缕飞烟,
投入暗影之中遁去,一闪即隐。

  妖屍经此一败,仍没有察出戊土被人反制,越认定仇敌太强,外层五行禁制
不能为功,悔恨急怒交加,决计冒险,专施前策,不再发动外层埋伏禁制,便宜
四女省了许多心力。

  癞姑等四女心气愈壮,立纵遁光,姑试往妖屍逃路冲去。刚一起飞,猛又觉
出天旋地转,光景越发黑暗,以致方向门户难於推测。冲了一会,眼前光景忽又
一暗,随著煞光变灭之间,面前忽转清明,现出一片实在景物。定睛一看,这地
方乃是一处高大庭堂,通体作长方形,横阔约十五六丈,似一大块美玉,由内里
挖空凿成,上下四壁俱是浑成整玉,温润光滑,焕影浮光,祥辉自生,明如白昼,
不见一丝缝隙,更见不到丝毫妖氛邪雾。外壁是一圆门,门外煞光邪雾依旧蒸腾
暴涌,妖党却不能侵入门内一步。

  左半壁前设著一个大蒲团,旁列钟、磐、木鱼,各有栏架,似是主人参禅诵
经之所。右壁空无一物,只玉壁当中有一大圆圈,色黄如金,深入玉里。圈作正
圆,整齐已极,并无分毫晕痕。此外,全室空旷,更无别物。只当中地上现出丈
许宽一条淡青色的界痕,由身後圆门起直达里面,其直如矢,也是十分整齐,估
计约长在二十丈以外。尽头处又是一个极高大的圆门,看去甚深,气象庄严,甚
是雄伟。门内两旁似有空室,却看不出实在景象。知已到了中洞内层圣姑灵寝所
在。

  当地共是内外两层宫室,连同外间广堂,共是三层。头层长方形,长仅十丈
左右。再往前去,便是通寝宫正门的甬路,但比外间窄不了许多,长却有数十丈。
乍见前面乃是虚景,随人心意自生幻相,非宁神定虑,仔细观察,看不出它实在
远近。妖屍屡次巧使有法力的同党试验,全遭惨死,形神皆灭。

  四女心疑误打误撞,无心中撞来此地,脱出七煞玄阴天罗。忽听妖屍隐隐叫
嚣之声,由门外传来失惊之声,道:“糟了!这里正是老贼尼的寝宫正门,因总
图未得,此洞只此一处,不能随意封闭,莫要被敌人无形中误撞进去。那半部天
书和所藏法宝俱在五行殿百宝龛内,万一失去,如何是好?”

  毒手摩什闻言,忙即阻止,似怪妖屍话不留神,如被仇敌听去,岂不提醒了?
妖屍笑道:“这一门之隔相差天地,人在门内,多高法力也休想听见什麽。有你
在此防守,我去将全洞禁制一齐发动,任他大罗天仙,也难脱身。”

  癞姑等四女不知妖屍故意唱隔壁戏,不由全动了心,缓缓飞进,猛瞥见左壁
那团金色圆圈忽似电光一闪,全圈立隐,现出一个同样大小的圆洞门。先闻二妖
孽门外诈语,已有先入之见。不容瞬息,便已入门。妖屍也真恶毒,见仇敌入网,
断定万无幸免,心想就此剪除一些未来叛逆。当时目蕴凶光,朝门内微狞笑了一
声,立由原径退出,先往前面召集同党自来纳命。

  最危险处却是最安全,不虞妖屍来犯。劫火练妖屍,取合玄胎,还须等待子
时,而重破珠灵涧玉壁前层六字灵符也已到了关键时刻,阴魔遂电射往珠灵涧而
去。

ilsc 2008-7-20 01:05

第百八十三节仙魔建交

  上日花无邪在壁上行法破门,为乌头婆所扰,李洪忽然飞来催收旗门,把连
日心思白用,又须从头做起。尹松云知形势较前还要凶险,带著龙娃徒多累赘;
命在家中多聚些时。挨到夜间,李洪、花无邪、尹松云三人再至珠灵涧,先将旗
门布好,尹松云仍在小山之上守望,由李洪助花女,重破六字灵符。

  李洪连施佛法,暗中搜索,一连五日,未见众妖人隐伏窥伺。到了第五夜,
已经事完将走,忽见一道极暗淡的灰白色妖光由山外飞来,往五龙岩那一面投去。
飞行甚速,破空之声也极细微,换了常人,决听不出。

  次日子夜,便是成功紧要关头,为防临期生变,特意早些赶往。快到亥未子
初,竟连听到两次隐微破空之声,飞行甚高,遁光一点也看不出。等到发觉,已
由侧面飞过,好似俱自外来,落处并不在崖前一带。要紧关头,就有敌人,也须
一拼,只有仍照预计行事。为防门上真气难破,才交子初,便即下手。

  通过了六字灵符,断玉钩连同灵峤三宝与花无邪法宝、飞剑合成的一片精光,
即朝门上猛冲。无奈元气屡分屡合,几次可以冲破的,均未占住机先。李洪心灵
忽然连起了两次警兆,都是略现即止。照理人一走入禁地,旗门立现,怎会已到
身旁,尚无异兆?李洪虽然法力甚高,终是年幼天真,做事不牢,略一寻思,也
就放开,已给两起人进了来。

  眼看已将门上混元真气冲散了十之八九,又和以往一样,不能全数冲破。待
要就势加功施为,猛瞥见一团酒杯大的灰白色妖光打向门上。叭的一声,元气四
散,门便大开,一件祥辉闪闪的法宝落入李洪掌上,形如一朵莲花,非金非玉,
入手甚轻,料知不是寻常。紧跟著,箭也似急一道暗赤光华由身侧飞过,往门里
冲进,来势神速。

  事出意外,李洪方道不好,未及施为。就在这妖光电射,不容一瞬的当儿,
猛又瞥见五青五白十道光华,也是从门前电射而出,两下里撞在一起。只听哇的
一声惨叫,飞起几条黑影,妖人元神被光华击散,只是法力甚高,竟能分合,吃
他接连几窜,已将冲出旗门,快要合成一体,却是四手天尊何永亮。

  崖前忽现出猿长老,凌空而立,一双细长指爪一齐外伸,那五青五白十道光
华便由指尖上射出,朝旗门内那几条黑影追去,合围一兜,成了一面光网,将黑
影包紧,电闪了两闪,便已消灭。凌浑从门前走出,见面便指花无邪道:“如今
洞门已开,还不快些进去。”

  花无邪连忙礼谢,飞身而入。凌浑无内禁图,入不得洞内,所图谋的法宝也
已经有主,没好气的对李洪道:“你这娃儿也不安分。那件法宝竟由你得到,将
来颇有大用。名称用法,令师会指点你。小寒山二女不久便与毒手摩什恶斗,非
用心灯不能制妖人死命,只你能取得到手。底下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

  李洪因和谢缨、谢琳最为投契,知道所取心灯关系至大。只不知师父既是她
们的父亲,又是诛邪除害之事,为何要等自己才能到手?知此老脾气古怪,更气
在头上,不便多问,惟恐误事,匆匆作别飞去。

  凌浑出洞对尹松云道:“你快进洞去,将禁制复原。那旗门可先收去。如有
甚事,我们俱在乌牙洞,立可应援,放心好了。”

  尹松云方在拜谢,凌浑已和猿长老一同飞去。

  花无邪已进入第二层。玉门上有一圈黄印,大约丈许,彷佛画在门上,不在
内外两图所载之内。花无邪并未看出是佛门至宝,忽略总图载有逐步解禁之言,
心又急於收功,以免夜长梦多,未将禁制复原,即照总图所载的下一步解禁之法
施为,并还以全力朝前猛攻。哪知全洞禁制,不但息息相关,并与所埋伏的法宝
互相连贯。

  花无邪这一猛进,恰将金环威力引发,眼前倏地奇亮,门上黄印忽变作一圈
金霞,发出无量吸力,吸上身来。花无邪一见金霞焕彩,立即警觉,知这黄印乃
是佛家法宝。若被吸进圈中,若吃那西方真金之气裹住一绞,纵不形消神灭,也
休想逃得性命。犹幸只是反应,更有阴魔留下的先天真气在拖延。

  花无邪慌不迭运用玄功,奋身纵退;百忙中回手咬破中指,施展师传滴血化
身之法,朝前弹去,化为一片血光上涌。那金霞刚待离门飞起,即与血光迎个正
著。只见血光投入金霞圈中,一闪不见,金环也就停在原处,不再转动。花无邪
知便照佛道两家收宝之法,试探著小心收取。金环威力虽不再现,但连用收法,
并无动静。金环已受先天真气所蒙。

  尹松云也收了旗门,往里飞进,匆匆一说。花无邪忙将外壁禁制复原,门上
金印也恢复了原状,不再放光。猛然触动灵机,先不行法攻那玉门,只照总图试
一解禁,又见金光一闪,心中大惊,赶紧纵退,那一圈黄印忽化为一个金环,晃
眼由大而小,一闪不见。同时门内水火风雷与金铁交鸣之声大作,玉门自行开放,
千万点金星激射而来。

  这一道埋伏又非禁图所载。花无邪方在惊疑,尹松云知是佛家八功德池中神
泥所化金砂,把从李洪借来的天璇神砂放出。这天璇神砂,又名天河星沙,经妙
一夫人用玄门最高法力重加祭炼一十三日,经两间乾罡之气,与太白精金合炼,
与本身元神合而为一,炼时精光宝燄上烛重霄,炼成七套四十九丸,生出子母妙
用,竟能将门内千万朵五色星光冲了回去。

  花无邪同时悟出洞中防卫周密,每进一层,必须先将外层来路禁制复原,始
能照图行事。否则法宝埋伏必生阻路为害,端的互相呼应,神妙莫测。照此情势,
分明神僧深知仇敌厉害,特意设此严关。等少时仇敌到来,层层攻破,事情已差
不多了。

  这时门内星光金霞互相冲激排荡,威势更盛,发出极强烈的轰轰之声,宛如
山崩海啸,震耳欲聋。神泥不特威力逐渐加增,并与神沙互相吸引胶著,生出一
种极微妙的变化,增长出无边威力。二宝各具吸力妙用,只要一方势绌,便化合
为一。天璇神砂如为神泥所制,却凝成一金块。神泥如为天璇神砂所制,只结成
石堆,俱再无吸力妙用。

  神砂威力随同神泥大盛。西方神泥虽然厉害,却无人主持,只与天璇神砂互
衡消长,随同飞舞。在阴魔留下的先天真气起动下,五色星光与神泥所化金星匀
合。金环重现黄圈,与神沙及神泥合为一体,隐隐多出一圈极微细的金点。同时
花无邪已将二层禁制复原,金环亦朝前飞去。

  尽头处的神碑乃是一片平整玉壁,便是贝叶禅经,玉质晶莹,映透出当中有
一片尺许长树叶形的金影深入玉里,又似天然生就在里面,隐隐放光,看去只隔
纸一般薄的玉皮,实则相隔还有尺多深厚。玉质更坚如百炼精钢,非照总图所载,
更须是精习佛法的人不能取出。并且壁上所刻禅经与此关联,非把这贝叶取出,
经文不能出现。

  总算事前有了准备,花无邪面壁而立,施展前师神尼芬陀所传佛法,先是手
掐诀印,由中指上放出一道毫光,射向壁上,朝树叶四边徐徐转动。跟著便听壁
内禅唱之声隐隐传出。此是神僧所留音文经解,只此一遍。当时如若记忆不全,
便须再费多年功力,始能通解。

  花无邪运用法力,虔诚默记。忽听隔洞顶上面惊天动地一片大震,宛如一二
十个极大地雷同时爆发。可是洞内仍是好好的,并无异状。紧跟著,四外风火之
声轰轰交作,顶上巨震更响个不住。两下里汇成一片,声势猛恶,自来罕见。花
无邪知道云南二恶正用有相神魔攻洞,此时虽还无害,迟早仍被攻进,但就直如
未闻。

  外面风雷攻势愈急。中间忽杂著一种从未听到过的极凄厉的颤声悲呜,隐隐
传来。好像是乌头婆呼音摄魂之法,又不全像,才一人耳,便是心摇神荡。知道
不妙,尚幸功力坚定,未为所乘。但这一刹那摇荡已听少了一点,同时壁中禅唱
也已终止,玉碑上立即变化,一阵旃檀香风过处,眼前倏地奇亮,耀目难睁。由
内而外,满洞风雷大作,燄光交织,上下四外洞壁一齐震撼,势欲崩塌。

  变生仓猝,二人不禁大惊。二相环中那神泥、神砂合化的五色金星,立似潮
涌而出,将内层碑室入口封住。尹松云忽听身後花无邪急呼道:“我禅经已得到
手。并蒙神僧慈悲,佛光照体之後,顿悟玄机。此时神僧佛法已经发动,只等道
友取走贝叶灵符,由我倒转禁法,送道友出洞,往後山为二老解围便了。”

  花无邪随将贝叶灵符递过。那贝叶灵符形如一片手掌大的翠绿树叶,并无符
号字迹在上,只是金光隐隐,祥辉浮泛。二次风雷又起,满洞佛光闪变。尹松云
忙纵遁光往外冲去。所过处如鱼穿波,身外燄光万道,沿途光燄杂沓,祥霞变灭
如电,不容一丝缝隙。知道佛法威力至大,已与主持人心灵相合,周密神妙已极。
出了洞口,立用太乙潜光之法,连护身宝光也同隐去。

  洞外珠灵涧对面平地之上,现出一座法台,上面各色幡幢林立。另有十八个
身高丈六,相貌狞恶,威风凛凛的神将,手持各种奇怪兵刃法器,按九官方位立
定。当中两个身材高大,相貌凶恶的红衣蛮僧,坐在两朵丈许大小,血也似红的
千叶莲花之上。花瓣上面,各有一股血色燄光朝上激射,高起丈许,合成两幢血
光,各将两蛮僧全身一起笼罩在内。

  法台周围,也有一层血光环护。上首手持火轮、令牌的麻面蛮僧,由牌上发
出一道金碧光华,长约百丈,直射崖壁顶上,神态甚是紧张。崖顶之上燄光腾涌
中,另有十八神将与台上所立相同,正用手中法器发出百丈风雷,在麻面蛮僧右
手令牌妖光指挥之下,猛力攻山。

  台前不远,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著日前所见妖妇乌头婆和一个形似鬼怪的妖
人。这妖人生得尖头尖脑,头上短发稀疏,根根倒立;脸作暗绿色,前额下面不
见眉毛,好似生病烂掉;一双圆眼,怒凸在外,碧瞳闪闪,直射凶光;高颧削鼻,
尖嘴缩腮。上穿绿色短衣,下穿短裤,赤露出黑瘦如铁的腿足;胸前挂著一个拳
头般大的死人骷髅,背插三叉,腰系葫芦。面向台前悬空而立,似与二蛮僧在争
论。

  形如鬼怪的妖人似要变脸,一只鸡爪般的怪手已经扬起。旁立妖妇似与配合,
作势欲发。二蛮僧也似在暗中戒备神气。不知怎的,妖人面色遽变,好似有甚警
兆,吃了一惊,厉声喝道:“大哥、三弟忽然催我回去,无暇与你两个不知死活
好歹的蛮人纠缠。总之,禅经如落人手,我自会去寻他,不值与你们计较。如落
你们之手,不献出来,休想活命!”

  下首蛮僧见他声色暴戾,令人难堪,不由大怒,方一扬手中戒刀,麻面蛮僧
嘴皮微动,竟似不令轻举。刚刚止住,妖人也似事情紧急,连未句话都未及说完,
竟化作一条绿气,刺空激射而去,其疾如电,馀音尚在摇曳,人已飞向遥空云层
之中,一晃不见。妖妇见帮手一走,神情更转狞厉,口、眼、耳、鼻似抽风一般,
不住乱动,厉声喝道:“已经再四言明,只求保全我儿一命,暂借此经,并不据
为己有,终於归你们。你们偏不听。休看侯道友已走,照样能坏你们的事,不过
不愿两败俱伤而已。休再固执。”

  麻面蛮僧本来目注前面晶球,全未理睬,忽然一声诡笑道:“我弟兄向不与
外人联手行事。你既吹大气,念你为子心切,我且将攻山神魔暂止,让你先去下
手。你如不行,或是为人所杀,我们再行下手如何?你这老妖妇,为了孽子,明
明大劫临头,还敢胆大妄为。”

  妖妇本想因人成事,借著说话延宕,好等山顶稍被攻出一点裂痕,再行运用
玄功变化,入内夺经。被蛮僧道破,自觉难堪,素日又极凶横自大,立被激怒,
厉声喝道:“我本心防你们作梗,闹得两败俱伤,为了我儿,忍气吞声。否则,
我已将蚩尤三友吸取真神之宝白骨吹借来。你们先前也曾尝到厉害,如非预坐小
金刚禅,心魂早已被它摄去,何况此女微未道行。我只一吹,她必由我摆弄,自
将禅经献出。话须言明,到时不要作梗。”

  尹松云早看出妖妇胸前挂著一个白骨哨子。先听飞去妖人姓侯,本就疑是蚩
尤墓中三怪之一。再听妖妇说出白骨吹,益发惊异,先前异声悲啸必是此物无疑,
怪不得连自己也几乎支持不住。为防花无邪闻声闪失,心中忿恨,忽听蛮僧喝道
:“无耻妖妇!让你先下手,尽说废话作甚?想挨到神魔攻破山顶,捡便宜麽?
直是作梦,此地三日之内,决无人来作梗。现且停手让你,再如拖延,我们前言
便作罢了。”

  这时崖顶十八神将忽然一闪不见。妖妇也是恶贯满盈,明知前路凶危,却不
由犯了凶狂之性,怒喝:“蛮人休狂,此时无暇多言,早晚必取尔等狗命!”

  未句带著哭音,甚是刺耳。二蛮僧好似早有成竹,任她叫骂,只把目光注定
妖妇动作,全不答理。妖妇说完回身,两臂一振,身外邪气立即暴胀,满头灰发
连同鬓脚两挂纸钱一同倒竖,飞舞起来。跟著飞身而起,将那两只鸡爪般的怪手
往外一伸一扬,立有十条黑影由指爪尖上飞出,各长数十百丈,将对崖连顶带洞
交叉罩住,大片愁云惨雾便疾如奔马,朝前涌去,动作神速无比。

  说时迟,那时快,洞口天璇神砂早化作无量星涛,金芒电舞,狂涌而出,疾
逾雷电。天璇神砂已是极厉害的克星,又加上西方神泥,威力更大。尤厉害是稍
为沾上一点,下馀立生感应,一齐飞涌而来。当时见机,变化遁走,尚非容易,
何况事出意外,未有退逃之念,仍是蓄势前扑。

  双方恰是同时发难,迎凑在一起。那山海一般的五色星涛,已当头罩下。猛
觉身外压力绝大,行动不得,才知不妙,怒啸一声,便要化身遁走。哪知此宝威
力无上,专戮妖邪,不动死得还慢一些,这一行法强挣,星涛受了激动,内中神
泥所化金星各具绝大吸力,首将妖妇通身绕住,与金星杂在一起的五色星光跟著
往上一涌一裹,互相激撞,纷纷爆裂,火花密如雨霰,只管随分随合,妖妇却是
难当。

  二蛮僧面有惊容,守在台上,一意戒备,并未出手。妖婆只惨号得几声极难
听的鬼哭悲啸之声,由神砂星涛中洩出,便已形神皆灭。猛听後山乌牙洞那面雷
声大作,精光宝气上冲霄汉,尹松云知难再延,便自飞走。飞行神速,晃眼已乌
牙洞在望。

  那乌牙洞在崆峒後山深处,地甚僻险,中隔森林绝涧。该洞位列西首危崖凹
中,并不广大。洞外大片盆地,三面均是危峰怪石,宛如犬牙相错,石色乌黑,
形势奇特,险峻非常。尹松云忙照仙示,不飞近前,先在中途隐身飞落,步行赶
去。本来四面均有极厉害的禁制,尹松云刚到峰下,一片黄云闪过,所有禁制忽
全撤去。仗著仙宫灵符,通行无阻,径由乱山中绕到洞前危峰之上。隔峰遥望,
道光祥辉,连同各色光华,仍在隐隐相持,映得满天暮云俱成异彩。知道双方未
分胜负,心中一宽,立即走上峰顶,觅好藏处。往下一看,崖对面两座危石顶上,
分立著赤仗仙童和叶缤。

  这时天残、地缺也未现身出斗,只把日前逐走妖妇乌头婆的黄色云屏放了出
来,只横向天半,将乌牙洞连崖护住,也不似那日飞得高。叶缤左手指定一青一
红两道长虹也似的精光,分射开来,将云屏两头罩住;另一手掐著一个法诀,目
注前面,蓄势待发。

  云屏上面立著五个怪徒,一律黄色短衣,相貌丑怪。赤仗仙童由手指上发出
五道金光,朝屏上五怪徒射去。五怪徒立身屏上,不言不动,态甚沉稳,各有一
幢白光护身。另外一道五色精光宝气,由屏中心激射出来,分布成一片光墙,挡
向怪徒前面,将金光敌住。有时势子稍绌,吃道光往前一压,缩回屏上,五怪徒
立现不支之状。可是彩光也颇强烈,略为退缩,晃眼强行冲起将道光敌住,怪徒
神色又复自若。

  赤仗仙童将手一指,祥光重盛,五彩光墙又复後退。双方进退不已,精光祥
霞照耀之下,四外峰峦齐幻异彩,更是奇观。尹松云知道天残、地缺尚未出现,
还不到下手时期,且喜双方全未惊动,便耐心静候下去。叶缤几次想要扬手施为,
均吃赤仗仙童止住。到了後来,光墙似知不是对手,已不再往前冲起,却挡向云
屏前面。看似势衰,金光反倒不能再进,成了相持不下。

  叶缤意似不耐,叱道:“老怪物!你以为将元神附在孽徒身上,人不出面,
只凭这万千游魂所结的挡箭牌,就可免难麽?我一发神雷,你这千万游魂炼成的
保命牌和你这老巢,齐化劫灰了。”

  魔宫的人海战术就时善於把魔徒假装无辜,不烧蚁窝绝难收功。随听洞中有
两人怪声怪气,一同答道:“你当我弟兄怕你们麽?不过你们来得凑巧,正赶有
事,暂时无暇罢了。是好的,少时我弟兄自会出来见个高下。你要不怕造孽,神
雷只管发放,看看可能伤我分毫?”

  确是伤不了魔军分毫,死的只是千三亿贱灿。实则魔宫对食饭问题也束手无
策,正好被杀多点,更有谎言千骗可用。而天残地缺自病号魔君消失後,与轩辕
老怪的专政民主系已白刃相接,天残地缺的宫务院系肆无忌惮,全力推动批病批
通。通天教主这永远正确的万世导师已呼之欲出。专政民主系不得不以批病批周
回应。那摄政凌侄的周公旦纵容神祇,至无一不贪污渎职,得一众代表的亲爱,
但亲爱处缺乏尽忠,都是首鼠两端。欲诉之於死士头领的政变,却碍於仙宇巡警
的灵峤宫干涉,迫得以宫务院权力,封锁了专政民主系的对外触角,与灵峤宫在
讨价还价。

  灵峤宫有著民为主的弱点,善信易为魔咒为惑。宫中仙史为争权夺势,对魔
徒的穷凶极恶,侵略肆虐,只字不提。把吊民伐罪诬为以强凌弱。选择性失明的
只见魔徒被杀,却不敢说出被杀的是甚麽人,做了甚麽事,只精神病的重复又重
复嚣叫灵峤宫杀人。魔徒不肯伏法,要恐怖杀人,民意竟有认同,更同情魔徒子
女少了照顾,要任由魔徒逍遥法外,自由残杀下去,对受魔徒残害者的子女就视
若无睹。灵峤宫碍於民意,只能好心要以奸谋行之,借乙休迫降,对千三亿贱灿
的茹毛饮血,只能说句无能为力了。

  怪声怪气的话未说完,忽听当空有人大喝,道:“老怪物,少要说嘴。你明
知叶道友可怜这些游魂,用意只想迫你俩出头,不肯下此杀手。得了便宜,卖乖
作甚?本来是我的事,被二位道友赶在前头。我夫妻照例不喜两打一,小道士已
经抢先,只得让他。你这两个老残废自负多年,既敢纵徒为恶,包庇妖邪,人已
寻到门上,总该把你那些鬼门道使点出来,令人见识。始终藏头不出,已是无耻,
还要发狂言,空吹大气。二位道友无须人相助,我夫妻也决不打帮槌,只是来了
半日,看著闷气,也不与你俩动手,只将你俩这龟壳揭开,省你俩无法出头,你
俩看如何?”

  神驼乙休同了韩仙子,突在乌牙洞上空现身,相隔洞顶危崖不过数丈高下,
可是说话声音正与相反,却在赤、叶二人身後列峰之上。另有一个神驼乙休在崖
对面相去里许的小峰之上立定,戟指喝骂,韩仙子却未在侧。那是身外化身,难
得的是各行其是,两下均能一样言动施为,众人心中好生赞佩。

  怪徒闻声,一齐朝前注视,对身後崖顶有人却并无所觉。乙休话未说完,赤
仗仙童已经插口大喝:“驼兄住手!我不捡人便宜。老残废可速出现,免得被驼
子用身外化身、五丁神掌将你牢洞抓去,被人逼出,平白现世。”

  话还未了,乌牙洞上空的乙休早不等赤仗仙童说完,手伸处,立发出五股长
虹也似的金光飞射下来,将乌牙洞连崖顶一起搭紧。随纵遁光飞向空际,口喝得
一个“疾”字。一片裂石之音过处,那高广约十多丈的一座危崖,连同当中凹进
的乌牙洞,吃乙休手上五道金光抓起,齐整整与地脱离,似齐地面被铲去。

  刚刚悬向空中,先是青蒙蒙一片淡烟闪过,猛听天崩地裂一声大震,那座危
崖忽然自行炸裂,化为百十丈大一团烈火,宛如千百巨雷同时爆发,那声势之猛
恶,从来罕见。不料乙、韩二人已同时不见,只剩小峰上面乙休原身,哈哈大笑
道:“老残废惯用心机,平白将你俩的牢洞自行炸裂,闹得少时无家可归。你俩
多年炼就的灵石真火,可曾伤我分毫?白便宜山妻炼一纯阳之宝。”

  说时,韩仙子也在峰上现身,腰间挂著一个黑葫芦,扬手一招。本悬空中的
那崖石爆发所化火团,立时电驰飞去。乍看雷火聚而不散,火外还包著极薄一层
光网,淡如轻烟。火光强烈,如非慧目法眼,休想看出一点痕迹。韩仙子见火团
飞到,将手一指,光网便裂了一口,火团自向葫芦之中钻进,晃眼全消。笼在火
外的青色淡烟,也往韩仙子袖中投入,同时不见。

  对面云屏之上,五徒忽然一闪不见。跟著云屏歛处,先飞起一团黄气、两道
青光,将赤、叶二人的金光剑光接住。此宝乃两老怪物昔年在两极尽头,采取千
万年前遗留,快要积成星球的混元真气凝炼而成,青黄二色,一清一浊,分合由
心,威力至大。看去虽只一团黄气,大才尺许,如在当地破去,一经震裂,五千
里方圆以内,立被鸿蒙大气布满,自相激射震裂,地震山崩,洪水怒涌,烈火烧
空。在此震圈以内,人畜生物固全毁灭,弄巧还要蔓延开去。所到之地,气重如
山,生物遇上,立即闭气裂腹而死。非俟二气日久自分:轻气上腾,为云为雨,
大雨数年;重浊之气,受了雨湿凝聚,化为土石下降,方始停歇。虽不似天地定
位以前那麽厉害,灾区相差悬远,也须经过数十百年才可无事。震圈以外,人物
虽不至於死亡,水火天时之灾,也多受波及。端的厉害无比。

  此外,尚有一件异宝,乃南极磁光炼成,更是厉害。当年善信挣扎於饥饿的
生死线上,仍然阻挡不了它不要裤子也要混子的决心。老怪物对此三宝一向珍逾
生命,不特与人对敌从未用过,并且多年来均深藏在所打坐的崖洞山腹之内,亲
身坐镇守护,连门人也不令见。原备千三百年大劫临身之时,仗此三宝抵御未劫。
因恨极乙休夫妻,又金光威力神妙,非此不敌,竟自施展出来,豁出两败俱伤,
大家造孽,自将大气爆散。

  两个相貌奇丑的四肢不全的怪人也同时现出,并肩而立,挨挤甚紧,须发皆
张,神情好似忿怒已极。一照面,也不发话,身上也未见甚遁光,连手足都未见
动,飞起来却是快得出奇。人方出现,便已飞到小峰前面,因恨极乙休,便朝乙、
韩二人并立的小山峰扑去。

  不料对方知他巢穴一毁,又把灵石真火失去,必要情急拼命,事前早有准备,
先前所见淡青色的光网,忽又出现。天残、地缺的太乙潜光遁法,虽不如佛家心
光遁法可以神游千万里外,念动即至,但也迅速不可思议,去势又猛,差一点没
被撞到网上。

  叶缤不等对方冲向光网之上,扬手先是一粒神雷发将出去。对方竟似预先知
道。金光闪处,高地大片山石全成粉碎,尘雾高扬,涌起数十丈高下,地也击碎
了一个大深坑。再看天残、地缺,人已飞出十里以外。金光闪过,人又飞回原处,
手略一扬,那高涌天半的尘雾立即消散,行动端的比电还快。同时每人肩上发出
一片五色奇光,流辉四射,耀眼生缬,冷气森森,老远都觉逼人。

  叶缤见对方已将两极磁光所炼之宝发出,便将至宝天龙剪化为两道金碧光华,
交尾而出。天残、地缺二次飞回,本仍想朝乙休拼命,一见此宝,知道厉害,只
得暂停。双方动作都神速,原是瞬息间事。赤仗仙童心念微动,还未及出手,乙
休已哈哈大笑道:“我向不喜以多欺少,似他俩这等老残废,两人只能算得一个。
既是专来寻我拼命,有我一人足够发付,连山妻也无须上前。小道士和叶道友速
将法宝、飞剑收转,停手观战。我先看看他俩那混浊之气结成的坏包,是什麽玩
意?”

  兵贵精不贵多,也是知己之彼,百战百胜。昔日乙休未被神山压顶前,本就
受这老残废迷惑太深,才会下令不抵抗,助长哈哈老怪野心,入侵神州。中了老
残废的狡计,威迫白谷逸,才被几个能手合力移山接岳,将他压了四十九年。其
派系被魔教接收,虽然不若其他北洋二系效忠血魔门,也在轩辕魔宫内成举足轻
重。由乙休出手,不由老残废不顾忌诸多,调配紊乱。

  乙休说罢,不俟答言,身形微闪,化作一道金光,惊虹刺天,朝那黄色气团
飞去。气团原吃道光包没,停空相持不下。气团虽小,重如山岳,祥光虽然将它
包住,并看不出能够破它。金光正要往道光之中穿进,忽听赤仗仙童大喝道:
“驼兄不可负气,老怪物虽然可恶,此是他俩的命根。你将此重浊之物送往两天
交界之处破去,也颇费事。他俩不过借此抵挡,便敢造此大孽,我也早有防备,
决可无害。快请回来,免他日後说嘴,道我又请帮手。”

  乙休不理,依然冲光而入。气团渐有上升之势。赤仗仙童只得发挥全力,指
定金光,连乙休金光一起包住,不令上升。双方功力原差不多,气团早变成了一
个极大光球,两层金光齐焕霞辉。双方再一进一退,便在当空上下滚转,壮丽无
伦。天残、地缺手掐灵诀,要施展杀手,用玄功变化应敌。

  就在这将要飞起之际,魔宫的内部封锁露出绽隙,阴魔秘密入见轩辕老怪,
取得里应外合。轩辕老怪自病号魔君生死成迷,天残地缺两魔君在死士团中再无
抗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只因轩辕老怪在代表及善信中有太高威望,未便
篡位,不过连轩辕老怪的贴身婢女也要天残魔君下令,才肯认错。所以轩辕老怪
洩漏珠灵涧秘密,求得阴魔取出贝叶灵符,趁天残地缺两老怪竭力斗法,宫内空
虚之际,重组魔宫大权,以圣堂凌专宫务院之政,不再受宫务主导架空。

  天残地缺猛闻到一股旃檀异香,当时心神便觉迷糊,怒喝一声,意欲拼命,
忽又瞥见一片祥霞,由侧面峰上冉冉飞堕,看去并不甚快,可是才一人目,全山
立被笼罩在内。同时空中出现一个身高百丈,形与观世音相似的一尊菩萨,头上
环著一圈佛光,手执一朵青莲,拈花微笑,凌空而立,宝相庄严,气象万千。一
时祥辉潋滟,花雨缤纷,其祥和景象与先前金光宝气满空激射飞舞,形势迥不相
同。菩萨身前旁侧有一尊企鹅相似的金像,身高丈六,凌空而立,秃头无眉,竟
然是轩辕老怪。空中飞剑、法宝,连同乙休元神所化金光,也均不知去向。

  天残地缺两魔君清醒过来,只觉天机宁静,通体一片清凉,但心中急怒,知
已为魔头反制,随著心情反应,成败所关,仙凡系於一念。当嗔念一起,则周身
火热欲焚,愤怒之下,再生先前恶念,立为本身真火所焚,堕入轮回。总算二魔
君苦炼千年,法力高深,见空中宝光全隐,发出去的那些法宝也全回到手上,彷
佛噩梦初回,并无其事情景。

  目光到处,乙休已经回到原处,身前光网已收,山石上分立的赤、叶二人俱
在向空合什,满面喜容。知道输了要认,打下牙齿都要和血吞,压下怨毒嗔怒之
气,装作一齐化为乌有,芥蒂全消,口呼:“我佛慈悲!”,上前为轩辕老怪引
介。灵峤宫为民意所碍,动武不得,只能扶弱分化,通过阴魔冯吾达成共识。完
成神州与灵峤宫那石破天惊的仙魔建交,轰动寰宇仙界。

  但阴魔却未竟全功,因幻波池形势危急,未能一举转化天残地缺。但二魔君
也逐渐背离共工魔典,走上回头路。在转化物质上,虽然比不上剥削邪经制度的
四十份一,也赢得仙界共赞突飞猛进。

  阴魔电射幻波池去後,灵符已收,乌牙洞仍是好好的,原样未动。除先前五
人外,又添了凌浑和猿长老。赤仗仙童还概叹道:“因尹松云不是佛门中人,不
能尽发贝叶灵符妙用。否则,此等西方至宝本有无上威力妙用,善恶转移之间,
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立可返本归原。”

  随对尹松云道:“你此次功劳不小,我们尚要往主人洞府少坐,你不必等候。
先去幻波池求李宁履顾,取出禅经吧。”

  尹松云早就盼走,即步行出洞,越过山去,再驾遁光往幻波池飞去。

ilsc 2008-7-20 01:05

 第百八十四节妖窝里反

  谢琳、癞姑、周轻云、上官红四女中了妖屍毒计,飞入圣姑灵寝门内。玉室
上下四壁通是整片碧玉,门高约九丈,宽约两丈,作长圆形,外观已极壮丽,内
里更是祥光瑞彩,甚是空旷。当中隆起成一方台,有两级不到半尺高的台阶。台
上有一个圆形的白玉榻,三丈大小,四边无栏。榻上端端正正坐著一个妙龄少女,
身著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禅装,头上却有又长又黑的秀发,披拂於後,沿及两肩。
一手指地,一手掐著印诀,十指春葱也似。下面赤著一双其白如霜,看去柔若无
骨,而又瘦如约素的玉足。安稳合目,跌坐其上,口角微带一丝笑容,面上容光
更似朝霞,玉朗珠辉;现华鬟天人真妙相。那白玉榻後环立著十二扇黄金屏风,
隐现风、云、雷、电、水、火、刀箭、林木、黄沙之形,闪变不停。

  四女一心打算同去榻前寻找妖屍所说天书。丝毫也未觉察危机四伏,一触即
发。那道者元神本和上官红并肩在後,忽然满面惊惧之色,作大声疾呼之状,手
也往後乱指,偏是有形无音。上官红情知有异,低声叫唤。三女忙向所指之处回
头,这才发现榻前立著一盏白玉灯檠,佛火青莹,光燄若定。灯侧地上插著一柄
金戈,长只尺许;一根树枝,彷佛刚折下来,晨露未乾,青翠欲滴;此外有一个
盛水的小金钵盂和一堆金黄色的沙土。为物俱都不大,业已走过,被那五样法物
在身侧不远,一样接一样的一圈环起。这麽空旷通明所在,明显显放著五样奇怪
东西,尤其那座神灯有一人多高,兀立在中,凭四女的目力竟会未见,直似本来
隐起,突然出现。

  倏地一片祥光闪过,地上五行法物全都失踪,紧跟著便听水、火、风、雷、
刀兵之声与扬沙、拔木之声,宛如天鸣地叱,海啸山崩,四方八面一齐袭来。眼
前也不昏黑,只是蒙蒙一片氤氲,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无边无涯,一任慧目法
眼,运用神光四边注视,什麽景物也看不见。谢琳仗著神光由己主持,也不与别
人商议,便遁神光後退。哪知稍一动作,埋伏立被引发,四外青蒙蒙的景色卷动
起千万层大小云漩,势子比电还快。先前的轰隆巨震,以及一切触击奔腾的声音
全都停止,不再听到一点声息,却似包在无边无际的黄色雾海里面。戊土禁制已
被触发。

  这雾不甚浓厚,神光外却丝毫也看不远?癞姑既要顾人,还要兼顾全局,只
得一面运用玄功镇摄住心神,一面把飞刀、法宝齐放出来,在神光中护住四女和
所救元神。那道者元神重又入定,甚为安详。轻云也在禅光内放出飞剑、法宝,
对一行五人又护上一圈。

  这原是瞬息间事。谢琳随施法力,将神光往外展开。戊土禁制立生妙用,不
特上下四外坚逾钢铁,人和神光被包在内,分寸难移,并且上下四外一色淡黄色
光景生出极猛烈的重压,往中心挤来。神光竟被逼紧,一点伸张不开。倏地黄影
一闪,化为千万层黄色云涛,齐往中心压来。内中夹著无量数的暗黄金光,其色
较深,暴雨一般打到。挨近神光便即爆炸分裂,互相激射飞溅,合为星山火海,
震天价的霹雳,密如贯珠。虽隔著一层神光,兀自震得目眩神昏,耳鸣心悸。神
光为戊土神雷所迫,重如山岳,直往内缩退,大有支持不住之势。

  谢琳想起受人重托,反使良友为己所累,便拼著性命,运用神光,强行撑拒。
身外神光受不住那猛恶威力的震撼排荡,已起了波动,光圈所剩不足两丈方圆。
癞姑沉下心去,反虚生明,把本身元灵真气运用纯熟,猛将所运元灵真气化作一
片光华,往谢琳当头一罩,大喝道:“你忘却来处了麽?”

  癞姑深知此举也极危险,已有人我之相,万一谢琳入迷已深,灵光照将过去,
不能破禁使其警觉,自身也不免连带受累。无奈四女同舟共济,连所救道者元神,
都成了一体,只要内中有人入迷,众人均受其害。顾得了这头,还是顾不了那头。
癞姑一声喝罢,哪敢察看谢琳神情,忙先潜光内照,先保住了自己。

  尚幸谢琳夙根至厚,元神凝炼,真神迄未摇动,经癞姑灵光一照,心神立即
重返灵明,有无相神光随又增强。黄光一闪,无限云涛忽然隐去。紧随著风雷大
作,金光、银光二色奇光闪幻若电。万顷金银光涛中,闪变起千万点星雷火雨,
精芒耀目,上下四外排山倒海齐涌上来,彼此互相激击排荡。金铁繁响汇成极猛
烈的炸音,惊心眩目。庚金禁制比起先前戊土,犹有过之。

  众人有了先前经历,始终镇定心神,听其自然。跟著面前一暗,倏地大片玄
云起处,上下四外全被阴云包没,隐闻海啸之声。随见一线白光环绕云外,晃眼
之间,化作万丈银涛,发著轰轰发发的巨响异声,泰山压顶般齐往神光上面打到。
神光下面又突起了几根巨大晶柱,飞泉猛喷,直冲上来,才一挨近,猛然震天价
连声巨震,爆裂分开,化作千万团大小灰白光华,生生不已,越来越甚。癸水声
势猛恶,比起戊土庚金又加胜些。每生出一行,便要增添出好大威力,竟连神光
几被冲动。

  随听万木摇风之声,始而青云沓霭,晃眼烟岚四合,绿云如浪,上下四外潮
涌而来,及绿云化为青光,瑟然万木萧萧,狂风大作,汇成一阵紧一阵的洪洪发
发的怒吼,中间更杂著一种极尖锐凄厉的异声,甚是刺耳,令人心悸。已变化到
第四宫上,乙木威力比起先前三次所经厉害得多。一会便要万木生火,五行全数
合运,危机瞬息,大难已将临头。

  上官红道力虽浅,木遁禁制却出诸圣姑传授,早就看出形势不妙,只为未学
後辈,又过信癞姑等人道力高深,未奉命令不敢妄发。便在暗中加紧戒备。那上
下四外乙木神光所化千百万根青柱,因摩擦挤轧,每根柱上都有烟岚袅袅冒起,
渐渐射出一两丝青色火星。

  癞姑虽然没悟出即此便是五行合运,但毕竟学道年久,见闻得多,猛触灵机,
顿时醒悟,又看出谢琳大有力绌之势,暗道不好,忙发号令,命上官红急速下手,
以木制木。上官红已是蓄势引满,令下即行。无如癞姑警觉本就稍晚,虽然慢不
到一眨眼的工夫,那千百万根青柱已火星四下飞射。幸是木火化生接续之交,火
星尚是青色,所差也只瞬息之间。再迟半秒施为,青柱上激射出来的火星立即由
青变红,丙火也必就此引发,化成一片火海,五行合运,一任四女神通广大,决
支持不了多少时候。

  那有无相神光也极神妙,光中人可以施展法宝、法术,随意发向外面。上官
红双手一扬,一片奇光闪闪的青霞,电也似疾飞向神光之外,展布开来,也分上
下四方六面,向那千万青柱由内而外反罩上去。两下才一接触,谢琳便觉光外阻
力一轻。只见青柱火花吃青霞罩住,连冲突了几下,不曾得势,忽然疾如电掣,
一闪即收,只剩下一团青气,吃青霞紧紧逼住。四外烟光又化作一片青光。

  忽然轰的一声,惊天价的大震过处,上下四外已是一片赤红。光外已恢复原
状。圣姑依然安稳跌坐,玉榻之上那五件法物也重出现。四女陷入火遁法物以内,
困在殿前火宫神灯那麽指头大小的灵燄之上,有无相神光也成了虚景,被困在火
燄以内进退不得。神光内射出来的那条青气,乃上官红所放青霞,正斜射在那五
行法物树枝之上。

  五行中的乙木一宫被上官红制住,少了乙木本宫真气,威力要差得多。但身
在火禁之中行法,所运又是乙木,与火相生,隔火施为,木易发旺火势,利害相
兼。上官红关系尤为重要,如若定力稍差,神智稍被摇惑,对方木不受制,五行
立可合运,全数遭殃。

  上官红跌坐光中,潜心独运,竟是灵光活泼,神仪莹朗。圣姑固是法力无边,
留下这以木制木,不令五行合运。破法的是得了她真传的後辈,并非外人。所以
他人抵御万分困难,上官红一出手便可无事。照此情形,全局不特早有安排,连
众女被陷火宫,也必是含有用意。谢琳因不谋而行,几乎生出乱子,三女虽竟如
未觉,也好生惭忿。

  忽听男女笑骂之声,由远而近。妖屍及毒手摩什同了另外七个妖党到了宫门
外面停住。妖屍已经复体,越发妖艳,非是适才披头散发,血流满面,狞厉之相。
一片烟光闪过,外面便多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法台,当门而立。妖屍朝毒手摩什一
声媚笑,当先走上台去。毒手摩什跟著走上去,立在妖屍身後,面带狞笑,神情
甚傲。

  妖屍一面行法,一面不住向毒手摩什含情献媚,神态亲昵,大是不堪,七个
妖党各怀有妒意,面上均带不悦之色,妖屍视若无睹。台上预设的法物一一现将
出来,与殿前五行法物一般无二,只内中多了一鼎,料是要用代形禁法毁那五行
法物。

  众妖党已受劫持,不欲公然得罪,又受妖屍暗中频施邪媚,闹得又恨又爱,
又疑又怕,首鼠两端,欲罢不能。自己无能为力,却贪图侥幸,本是邪妖祸世之
源,一旦克重身弱,必然作法自毙,这所以旁门罕见成道。一到寝宫门外,妖屍
立即把假面具揭去。众妖党看出所行法术大是阴毒,分明要选出五人供她牺牲,
不禁妒忿交加,也噬脐莫及。

  二妖孽早已商定,为要妖屍表示用情专一,好把同来诸人一齐断送在寝宫外
五遁之下。妖屍纤腰微扭,倚向毒手摩什胸前,斜甩著一双媚眼,手指台下同党,
昵声说了两句。妖党中有一赤面长身的妖道知道毒手摩什的尊容性情决非妖屍所
喜,想喝破妖屍的阴谋毒计,借此抽身,以免任人宰割。口方喝得一声:“玉娘
子……”

  哪知底下话未出口,毒手摩什已一声怪笑,随手扬处,撤出一蓬乌金光华,
疾如电掣,当头罩下。妖道法力也颇不弱,虽已早在暗中行法防备,也刚急飞起,
便吃妖光困住,悬在空际。成事不足,後患定然更甚,情知无幸,只馀厉声大骂。

  毒手摩什只微微狞笑,跟著又把手一挥,满室都是乌金云光布满,只空出法
台前六妖党立处和宫门间的丈许地带。然後戟指妖道喝道:“无知蠢畜!玉娘子
并未寻找你们,乃是你们这些猪狗自行投到。她倾心向我,你们这伙不知死活的
猪狗必然不服。今日之事,胜者为强。门内设有五遁法物,无论何宫破去,均可
直入取宝。本来我可随手而取,但如我先取,你们当我占先得手,必又不服。为
此约定:不论何人,只要能破去一宫,直入藏珍复壁将宝和道书取出,我也愿将
玉娘子让出。底下灭屍报仇,收拾残局,毁去此洞,并还由我一人出力包办,以
作得手人的贺礼。如若只知无事时昏想天鹅肉吃,向玉娘子乞怜献媚,临阵却想
逃脱,却休怪我夫妻狠毒。破法效忠而死,只不过是自不量力,为色丧生,应得
此报。只想快活,却不肯卖命出力,天底下没有这等便宜的事。似你这类猪狗,
未上阵,先就胆怯背叛,我手里万容不得。料你那残魂剩魄也无什大用。再者拿
你作个榜样,叫别的猪狗们看看,以免效尤,累我夫妻多费手脚。”

  说罢,将手连指两指,困著赤面妖道的妖光便似电一般急闪起来,旋转不休。
妖道怒火中烧,犹自毒口咒骂。不料妖光只闪了两闪,护身诸宝便自纷纷爆裂,
在乌金云光中洒了一蓬星花彩雨,晃眼消灭。跟著全身便被束紧,被烈火焚烧,
万箭攒射,苦痛有甚於死,被妖光制得通身战栗,力竭声嘶,痛苦难耐已达极点。
这才知道真个酷虐慌不迭颤声哀告:“玉娘子,我由海外万里远来,为你出力,
效死效忠,闹到如此惨状。知你夫妻将我立威,也不想求活。只求你念我以前多
少总有香火之情,稍微恩宽,许我兵解。情愿以我生魂供你行法,惟望保住灵魂,
恩深如海。”

  妖屍面色骤变,满脸立改狞厉之容,厉声向上喝道:“该死猪狗,做你娘的
梦呢!我自出世以来,只有我不爱人,几曾有人敢中途背叛我过?就这一样,你
便惨死百回,再化劫灰,也难消我的恨。这不过是我丈夫性急,今夜忙於取宝复
仇,无此闲心,便宜你少受一点活罪罢了。如由我性情处治,至少也要使你加上
百倍痛苦,才肯把你消灭。还敢向我求饶吗?适才勇气哪里去了?这等脓包,没
骨头,我真悔以前和你这样猪狗相识。你自作自受,乖乖等死,还落一个痛快爽
利闭上你的狗嘴,以免引人作呕。再如多言,惹我性起,更有你的好受,那时死
活不得,平白多受苦痛,就悔也无及。”

  这就是最毒妇人心!不爱她就百死不足以蔽其辜。毒手摩什接口怒喝道:
“我们正事要紧,及早完工,好随我回山享受快活,哪有许多闲话?”

  随说双手一搓,往上一指,妖光中毒火阴雷已经爆炸,一声惨号过处,妖道
全身立被震成粉碎。元神化作一团熏烟,还待飞逃,吃妖光一兜,只闪得两闪,
连那黑烟和那些残屍剩肉一齐烧化,无影无踪。妖屍重又恢复了妖娆体态,一脸
媚笑,扭著妖躯,款启朱唇,笑向台下众妖党妖声说道:“这蛮子忒不知自量,
才落到这等结果。我们虽然情深义重,但一向言出法随。适已有言在先,不论何
人取得藏珍,我仍嫁他为妻,决不更改。你们心意如何?”

  众妖党虽全是邪教中有名人物,也在淫威暴力之下,触目惊心,明知妖屍故
意作态,实是稍有违件,立上死路。除却甘供牺牲,或者还能死中求活,别无善
策。毒手摩什妒念奇重,见妖屍一身荡态,笑脸向人,已然勾动妒火。

  内有三妖人原是师兄弟两个,带一得意妖徒,法力较高,并特为此事炼有两
件破五遁的法宝。哪知日前一试,竟连外洞禁制也是难破,用以脱困,却似可能。
听妖屍说破禁之法已有万全准备,於是妄想因人成事,犹盼妖屍性淫,人总可得,
恋恋不舍。不料到此地後,情势大变,才知妖屍用心恶毒,以自己在左道中颇有
名望,却受二妖孽如此凌辱挟制,日後何颜见人?为此奉承毒手摩什几句,好使
减却敌视之意,以便少时伺隙逃走。同声答道:“玉娘子,他那法力实是高强,
我师徒知不如人,现已甘拜下风。即便凭著多年辛苦炼成之宝,侥幸得手,也决
不敢居功,对玉娘子作那非分之想了。”

  哪知妖屍自负古今绝艳,力能颠倒仙凡,最恨人对她离心。想起圣姑玉牒法
偈,曾有“众叛亲离,邪媚失效,便该数尽”之言。心疑圣姑遗偈将要应验,不
怪自己太已淫凶,却阴沉沉一声冷笑,骤转怒容,正待发作,却欲言又止,转过
身去。

  那三妖党机警狡诈,说时偷觑毒手摩什满面狞厉容色,目光全未留意自己这
一面。同时又看出妖屍神色骤变,比先前痛骂新遭惨祸的妖道还更难看。猛想起
适在前洞,曾听妖屍咒骂兵解遇救的旧情人所发奇论,怎不留神,只想讨好毒手
摩什,忘了忌讳?知她心同蛇蝎,必然不怀好意。念头一转,乘著妖屍回身行法,
互相一使眼色,悄没声地同时发动。

  法力最高的一个当先开路,扬手发出两团碧阴阴的火球,一团直扑妖屍,一
团直冲妖光。所发阴雷内有月魄太阴真精和无量穷阴鬼火,加以邪法,经多年苦
功合炼而成,是专炼来破洞中庚金禁制,固是无效,但用以对付敌人却是厉害非
常。只听震天价两声大震,碧燄火花纷纷爆裂,密如星雨,竟把法台直到寝宫门
前那数丈空隙填满。

  妖屍因心恨三妖党语犯忌讳,必使其受尽苦毒,再炼化其元神,以消恶气,
做梦也没想到网中之鱼居然也会情急反噬。毒手摩什心神旁注,骤不及防,与心
灵相应的七煞玄阴天罗,竟被冲荡开一个大洞。妖屍总算应变机警,飞遁神速,
危机瞬息之间,竟被避开正面,受伤却甚轻微。

  毒手摩什自恃邪法高强,从未吃过人亏,再一眼瞥见心上人受伤张惶之状,
不知妖屍阴毒狡诈,别有诡谋,不由情急暴跳,一面忙运玄功,张口喷出一片墨
绿色的妖光,护住全身;一面忙向妖屍赶去,手扬处又是一片妖光,将妖屍罩住,
闹了个手忙脚乱,急得厉声怪啸,暴跳如雷,怒火烧心,恨不能一下把仇人抓来,
嚼成粉碎,生咽下去,方消胸中恶气。那三妖党已同时施展邪法,催动肉身冲破
妖光逃走;一面却运用玄功变化,将元神离体,往法台一方隐形飞遁。

  就这微一慌乱之际,虽是总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左侧那团阴雷已发出连珠
般的霹雳,快要冲出光网之外。毒手摩什於是又把妖屍放下,忙著下手施为,那
乌金色的妖光立似狂涛一般飞涌增强,重又急如电掣,闪变明灭,三妖党重又被
困入重围。

  逃人力绌势穷,自知一落仇手,必比前人还死得惨,忽发阴雷自炸,一声极
沉闷的雷震,全身粉碎,三人同时毙命,休说血肉无踪,连劫灰影子也未见冒起。
妖屍面带愠色,飞近身来,似嗔似喜,娇声问道:“你怎不听我的话?把这三个
蠢物杀死,以为就解恨了麽?”

  毒手摩什一把搂住妖屍纤腰,问道:“这些猪狗真个诡诈,自用阴雷炸死,
才没多给他些苦吃。无论何人,休说伤你,便沾你一指头,或说上一句错话,先
死的几个猪狗便是榜样。”

  边说边朝台下三妖党频频狞笑,意颇自傲。妖屍先不睬他,等到说完,才冷
笑一声,问道:“我的好丈夫,好情郎!难为你有这麽高的法力,行事应敌如此
莽撞粗心。这三个猪狗委实可恶已极,百死不足消我夫妻之恨,照他们自杀情景,
以我冷眼观察,只恐未必吧?仇人五遁禁制,须用五个有道力的元神为我勾动埋
伏,始能有望,你怎忘了?”

  毒手摩什性如烈火,一听妖屍语意讥刺,不禁怒道:“你意思似说仇人已然
逃走?不对,我这七煞玄阴天罗,只要在网中,断难逃走,并且此宝与我心灵感
应。如是幻化,更无不觉之理。分明是仇人原身,怎有差错?至於五行禁制,我
本未放在心上。是你胆怯,少时不济,由我一人入内,保你如愿。”

  妖屍见他发怒,又改媚笑,答道:“你还和我强口。死得又那等快法,休说
元神始终未见,连一缕残烟馀气也未见他们现出,你竟一毫未觉,还在得意。他
们分明发难之先预将元神隐遁一旁,便待乘隙遁走。我们仇未报成,反吃他们暗
中讥笑,日後还要报复生事,不更气人丢脸麽?”

  毒手摩什本极内行,闻言立被提醒,不禁又暴跳道:“你说得对,是我疏忽。
不过我这光网难於冲破,想还在此。我且把光网收紧查看。即是逃走,无论如何
也必追擒回来,炼他们生魂,多加磨折,方消这口恶气。”

  说罢,正要施为,妖屍拦道:“你又急躁不是?我早就防他们巧使那声东击
西的诡计。现已困入灭神幡下,受那阴火化炼呢。你不必再费事了。我想这猪狗
恨我夫妻必甚,此时就强用他们,必不肯出力,还要生事。先使受尽罪孽,经我
炮制,心胆必寒。如仍用得著他们,必不敢再萌他念;如用不著,事完再带了走,
每日拿他们消遣,缓缓报仇。比你一击即完,不有趣些麽?”

  二妖孽天性凶残,同恶相恋。妖屍说时,又是媚目含春,巧笑嫣然,做出万
种风流,千般媚态。毒手摩什闻言,搂住妖屍,喜得格格怪笑。妖屍把手一推,
回眸媚笑道:“时已不早,你还不把神光收去?那三个猪狗现落在水宫之内,你
将主幡放起,给他们换个好点地方,多享受些,与你稍微消气如何?”

  毒手摩什立照预定施为,手持一面七尺来高的主幡,上有黑气飞绕。将幡往
前一掷,立有一幢五色妖光簇拥著那面主幡,飞向五行法物之上,虚悬空际。妖
屍手掐灵诀一放,那幡急转起来。烟光随即大盛,先前黑气也化作数十道各色妖
光,由幡顶当中往四面分射过去。光色大部黯淡,并不十分鲜明,也不转动,只
看去强劲,彷佛是实质。幡内却有一道淡黄光华忽似灵蛇吐信,连闪了几闪,大
有乘此挣逃之势。

  妖幡上许多生魂都是左道中高明人物,多半法力尚存。虽然勉强制住,到了
紧要关头,难保不反抗图逃,并还生出反应为害。妖屍因急於盗宝脱身,只求速
成。也明知自己所行邪法既太阴毒,又系出於计诱愚弄,使其误投罗网,必恨自
己入骨。尽管准备周全,却不敢轻举妄动,也由於此。果然才一上场,内中一个
主要生魂便想挣逃。妖屍本就忿恨,见状不禁大怒,凶威暴发,满口白牙一错,
戟指厉声大喝道:“这贼道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就除去了他吧。”

  毒手摩什始终自恃神通,闻言应声扬手,一片妖光煞火,电掣而出,立将那
道黄光裹住。也不知是妖幡禁法厉害,还是黄光故意以死相拼,坏他这面主幡,
紧附幡上,竟吸取不下来。毒手摩什怒火头上,跟手一指,妖光立即加盛,煞火
星飞。等到妖屍觉出不妙,妖光煞火已突然爆炸。微闻一声惨笑过处,黄光固然
消灭,主幡也为煞火炸伤,旁近妖幡也受鱼池之灾,消去了好些威力。

  这一来,妖屍恨极毒手摩什的鲁莽,无如用人之际,如何敢於真个触怒。论
起法力,更不知能否应付。情虚引生毒念,索性激他入网,作自己的替身,以免
长此纠缠,难於摆脱。不特没有发急埋怨,反倒回眸娇笑道:“这班冤孽全都不
怀好意,死无足惜。这移形代禁之法被你无心中毁去,有了破绽,如生出反应,
就全仗你了。”

  毒手摩什深知这面主幡祭炼不易,被自己无意中毁损,心本不安。及见妖屍
仰赖自己,并无不悦,忙笑道:“你忒多虑。看我无须此幡,一举手间便将它倒
反过来,震成粉碎,以免异日落入仇敌之手。我早不耐久候,你再迟延,我就要
自行下手了。”

  妖屍表面献媚,心实忿极,气无可出,口中应诺,心中却暗骂:“你这妖孽,
多了两件师传异宝,就一点都不知天高地厚。少时成了固好,万一不妙,我还可
逃,似你这等粗莽浮躁,休想活命。”

  满腹怨毒正无从发洩,一眼瞥见水禁法物所困三妖人的元神,尚在水中挣扎
图逃,不禁怒从心起,也没开口,手掐灵诀,往水盂中连指两指,一口真气喷去。
五面妖幡参伍错综,一阵乱转,那大有尺许的半盂浅水,立似喷泉急涌,喷起丈
许高,三尺来粗,下小上大一根水柱,隐闻水啸之声。内中三个身有妖光黑气的
小人,立时慌了头路,冻蝇钻窗一般上下飞驰,乱飞起来。禁不住金水相生杂沓
交击,身外妖光黑气相继破散。

  妖屍一心欲之使多受苦痛,不令即灭,再一施法,立有一片白气漫过,晃眼
之间分作三股,各将小人周身裹紧,凌空倒吊在水柱之内,每人身外各有无数飞
针飞箭环攻刺射,毫无休歇。小人受了重创,全都通身乱颤,突睛吐舌,张口狂
叫,隐隐闻得极凄厉的哀号,听去力竭声嘶,神情惨痛已达极点。求生无路,求
死不能,比凌迟碎割还要厉害十倍的残酷之状,不忍卒视。

  妖屍却是行所无事,得意非常,满面春风,笑吟吟媚视毒手摩什,笑道:
“这三个叛贼还在自恃玄功,想毁法物逃走,本来一弹指间立可消灭,只为恨他
们诡计暗算,伤我丈夫,特地留他们残魂,等少时事完,再带往大咎山仙宫之内,
慢慢消遣,给你出气如何?”

  毒手摩什只顾闻言心喜,重又抱住妖屍亲热,竟忘了时已子初,正是紧要关
头。

ilsc 2008-7-20 01:06

第百八十五节拒虎引狼

  残馀同党中有一妖人名叫绣带仙人朱百灵的,见二妖孽神智迷乱,忘乎所以,
又想讨好,为少时元神求脱之计,便在台下赔笑说道:“玉娘子,此时已入子初,
该是破法取宝报仇之时了。”

  妖屍闻言倏地警觉,瞥见朱百灵一双秀目正注视著自己,心中一荡。朱百灵
在妖党中貌最俊美,端的丰神俊秀,美如少女。妖屍回忆前情,方生爱怜之念,
猛想起此身已被野人霸占,似这等知情识趣,善解风情的美好男子,以後再难亲
近,不禁有气。念头一转,立即由爱转妒,由妒生恨,暗付:“此人本是我口中
一块肥肉,不料心急脱险,引鬼入室,无端来了一个无力抗拒的管头。我不能得,
也不甘便宜外人,索性断送了他,省得牵肠挂肚。”

  所以下堂求去并不是一切终结,却是不死不休。纵有她的容身处,也不任前
度刘郎安稳。妖屍想到这里,表面却不显出,还假意暗抛了一个眼风,媚笑道:
“果然是时候了。朱道友法力高强,又有锁阴神带护身助威,当可无害。你我交
情较深,与众不同,又对我忠心不二,有始有终,不特保你元神无事,功成之後
必以全力助你转此一劫,以为日後相见之地。就烦道友打这头阵,去破仇人土宫
吧。”

  朱百灵好意提醒,没料到自讨死路,去当头阵。适才已见毒手摩什朝己怒目
狞视,定已怀恶念,还怎敢违忤?把心一横,料是运数,叹道:“玉娘子,我为
你死,原所甘心,请即行法,我去闯这头关便了。”

  毒手摩什平日见妖屍对朱百灵分外垂青,本蓄妒念,又连听两人语意亲密,
与众不同,不由怒起,厉声喝道:“贼狗道!既已奉令,快上前送死,哪有许多
话说?”

  妖屍知他有了醋意,忙回眸媚笑,佯嗔道:“别人为我夫妻尽力,你怎谩骂
起来?”

  一面又悄声说道:“你看他能活麽?乐得在死前哄他两句,这你也气?”

  妖屍一边说话,已经如法施为。朱百灵也没理睬毒手摩什,将手一抖,平生
得意的护身法宝锁阴神带立化一道粉红色的光华,由袖内飞出,随即暴长,向身
上绕去,从头到脚,纵横交织,环绕了十几圈,把全身护了个风雨不透,内外通
明,如在粉光影里。却把神带两头留在外面,各长三五丈,频频伸缩吐吞,宛如
龙飞电舞,神妙非常。光色既极鲜艳,人物风采又极俊美,却去送死,连妖屍那
麽淫凶恶毒的妖邪,心虽不欲其生,也不无怜惜。

  妖道来势甚是狡猾,不先触动五行禁制,才一入门,便瞥见敌人化作小人,
安坐火燄之上,身外还隔有一层祥光,另由光中射出一股青霞直罩木宫法物,似
知有异。忙向门外回身呼唤。可是寝宫禁法已生效应,形声隔绝,门外可传入,
出来的却是幻相。

  门外行法人看到的是门中光霞闪变中,妖道正由内往外狂奔出来,急唤之声
隐隐传出:“玉娘子!好人!我万里远来,为了爱你,死固不惜,但是仇人禁法
厉害,我多少年的苦修也非容易,何苦使我形神俱灭?请念初见时彼此倾心相爱
之情,容我逃生吧。”

  妖屍偷觑毒手摩什,目射凶光,暗忖:“此人关系大局,性暴而又奇妒,必
不能容。”

  再见妖道惜命情急,狼狈之状,心生鄙贱,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无
用狗道!此时怕死贪生,有何用处?速将门内土遁引发,少时还有生机;如敢後
退,先前三叛贼便是你的榜样!再如迟疑,我自在外引发,你少时连想保持残魂
剩魄,都无望了。”

  话未说完,却见门内黄云暴涌,尘雾飞扬,风沙传击,发出极凄厉的怪啸,
势甚猛恶。妖道立被卷入黄尘影里,一面施展身外馀剩下的两道粉红色的彩虹,
电射龙飞,在迷漫尘沙中滚来滚去,一面仍在大声疾呼求救。门外妖屍看到的却
是戊土已被引发,并未将他制住。立将邪法发动,手掐灵诀,指定面前用沙土祭
炼堆成,代替戊土沙物的小山,猛运玄功,张口喷出一股青气笼罩其上。跟著把
手中灵诀一放,又有酒杯大小一团青绿色的奇光,由镇压主宫的妖幡上飞出,悬
空停在土山之上,高约丈许。此是妖屍准备破禁的魔教中最恶毒的上乘邪法,预
计这团青光炸得土山粉碎,门内戊土法物也随同破去。

  说时迟,那时快,猛瞥见面前黄影一闪,风沙之声隐隐大作。只见自设戊土
法物变作丈许大小一团尘雾黄沙。跟著土雷爆炸,如擂急鼓,势子越来越盛,所
喷青光几乎笼罩不住,甚是吃力。有一小人影子在内,先吃土雷打得七翻八滚,
狼狈异常,似已失去知觉。门内土遁实未被引发,只是设代法物却将妖道移了过
来。

  妖屍再看门内,妖道已然不知去向,土遁已收,五件法物仍是原状,环列在
地。觉到事太可怪。如若天魔解体之法克不住,不应如此平安,理应反克。朱百
灵纵死,也应死在仇人土遁以内,怎会有此景象?幻境必有违逆情理之处,细心
探求,才能揭其伪诈,现出正道。偏信任可一方,都会引致行差踏错。妖屍归咎
於乙木真诀未得,难制戊土。朱百灵为戊土所杀,却将他的元神移来。隐隐闻得
黄沙土雷交斗中,透出一声极微弱的惨啸,小人影子已经消灭无踪,法物恢复原
状。

  妖屍行事素不认错,妖道为她形神皆亡,视若当然,只媚视毒手摩什,暗令
戒备。突把笑容歛去,粉面一沉,满脸狞厉之容,戟指残馀二妖党喝道:“你们
看见了麽?这廝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好好的我命他去当头阵,本来引发土宫便
是大功,至少元神可以保全,他到里面忽然情虚畏死欲退,我气他不过,将元神
移来除去。现在你们总可知悉,前进尚可求生,稍有退缩,或怀二心,决逃不脱。
由门前起,上下四外俱有神光包围,我略一点手,便将你们移向这里,与他一样
同受灭神之罚,後悔就无及了。”

  那二妖党一名唐寰,一名刘霞台,早已心寒胆怯。不过人当危急之际,总是
百计求生,不到死灭,不肯罢休。闻言同声应诺,互相看了一眼,吞吐答道:
“玉娘子之命,我等不敢违,效死更无二心。只是仇人五遁五宫,我们人只两个,
照你先前预计,未必足用。自来一人势孤,何如这次命我二人一同入内,引发埋
伏之後,如可退出,便急退出来。等玉娘子破了她这一宫,二次我二人再同入内,
如法行事。这样,五遁或可依次破去,也给我二人多有一线生机。玉娘子以为如
何?”

  妖屍闻言,才想起同党凋残,人少难如预计施行,由急变怒,暴跳如雷,咬
牙切齿,先把已死诸妖人厉声咒骂了一阵。继想:“适才委实火性太大,偏又加
上这魔鬼狂傲自恃,性如烈火,先在前面杀死了好几个,真个苦不能言。反正不
够,也不争此两人。丑鬼不知厉害,万一不济,至多由他做替死鬼,自身怎麽也
能逃走,有什顾忌?”

  想到这里,益发心横,狞笑答道:“你们如此胆小怕事?如不允你二人之请,
必不甘心。你二人原是同道,俱精火遁,又均带有水母宫中异宝,足可防御。

  可代我将仇人内火引发,急速退出便了。“

  唐、刘二人闻言大喜,又听是犯火宫,更对心思,一声领命,便即起身。二
人法力不十分高,但各有几件异宝奇珍,昔年经水母用玄天妙法,在北海眼十万
丈寒泉之下,采取癸水真精与太阴元磁凝炼而成。发出时寒光逼人,不必上身,
道力差的人,百步以内吃冷光一照,立中寒毒。一被击中,或与接触,寒毒攻心,
血髓冻凝,通身发黑晕倒,难免於死。多猛烈的火,遇上即灭。二人又与火行者
是莫逆之交,炼就火遁。故此觉著有了生机。

  二妖人因有所恃,入门便直往前,到了五行法物之前,正待犯那丙火神灯,
一眼发现灯燄上停著四女一男五个小人。男的一个,正是朱逍遥。算计丙火再发,
威力必要暴长,五人决不能当。略一寻思,自觉爱莫能助,还是顾己要紧。一门
之隔,内外闻见各异,妖屍见二人迟不发难,已在门外厉声叫嚣恶骂,神态凶狂,
宛如雌虎、罗刹变相。毒手摩什也在厉声咆哮,癞姑等四女由内望外,见闻逼真,
足证圣姑法力无边,玄机微妙。

  二妖人也颇慎重,虽听妖屍怒骂催迫,举措仍不慌乱。摘去道冠,披发赤足,
正对五行法物前踏罡布斗,在一片寒光、大团冷雾笼护之下,贴地低飞。由光中
飞出大片寒星,冷萤如雨,晃眼现出一个丈许大小、寒光堆成的八卦方阵。手掐
灵诀,口诵法咒,又照八门生克飞巡了两遍,将阵布好。然後同飞向巽官方位上
去,禹步立定。一个由宝囊内取出一粒黄油油的晶丸,往神灯上打到。那晶丸是
磨球岛离珠宫少阳神君大弟子火行者的异宝烈火神珠,用太阴真火炼成,出手便
是火星飞射,好似一团将爆发的火药,夹著一片爆音飞向前去。同时另一妖人张
口一呼,往火宫喷上一口气,罡风劲急异常。

  这类先後天五行合运的禁制本是击力越大,反应越强,即使不去犯它,稍微
挨近,便要入阱,再与真火相合,以火引火;又加上巽地罡风,便如火上添油;
再加无限火药。不意烈火神珠刚一挨近神灯,忽如石投大海,无影无踪,罡风也
同时宁息。休说引发火遁,连灯燄均未见有丝毫摇闪。只灯火上四女彷佛见有一
丝红线微光,略在阵前一闪即隐。

  二妖人一见法宝无功,心中大惊,再听妖屍和毒手摩什同声叫嚣,杂以咒骂,
知道再不引动丙火,定将妖屍激怒,用移形代禁之法,和先进来的妖党一般摄将
出去,加以惨杀。心下一著慌,忙又同时施为。以真水之宝激发丙丁真火,向妖
屍复命。各将身畔一个小黑玉葫芦取在手内,掐起灵诀,将葫芦对准神灯微微一
撒,各激射出一股寒光,银箭也似往神灯燄头上射去。

  就在两下里似接未接之际,癞姑等四女适才隐约见到的红线突然现出。那光
细如游丝,一直注向妖阵之上,电闪一般掣动了几下,倏地变作一片薄而又亮的
火云,紧贴著妖阵,化为红云布散开来,通体包围在妖阵外面,不见一丝缝隙,
直似一幢银色轻纨穹庐,外面再加上一层薄薄的红绡,色彩鲜明,奇丽无俦。同
时神灯燄头上有一线极细红光射将出去,不运用慧目凝视几乎看不见。癞姑一行
人才知火宫妙用已被引发,自己居然未受危害,好生欣幸。

  晃眼之间,忽闻轰轰火发,与水沸之声,由八卦阵中隐隐透出。同时八卦阵
图中的寒光冷雾也潮涌而起,忽然反激回来,就势往二妖人当头罩下。冷光寒雾
中却生出无数火燄。由五行逆运,先天丙火化生出後天真水,阴阳两仪迭相为用,
闹得水火既济,两下里外夹攻。两妖党还在里面奋力鼓勇,就在自己所布八卦阵
中环绕飞驰起来。绕完全阵之後,已变成两小人,肉身已化,仍在光中飞行不已,
飞势却缓。

  猛觉神灯燄光连连闪动,跟著,门外震天价一声巨震,神灯燄光立又静止如
恒。毒手摩什刚一发难,便陷遁中。光霞倏地大盛,前面圆门忽隐,水、火、风、
雷与拔木扬沙、金铁交鸣之声,一时尽起。圣姑法体和玉榻後面十二屏风,一齐
隐去。二妖党元神失踪,那幢寒光连同外围红云也同不见。寝宫和外间广堂连成
一片,到处都被五色光华布满,而且无边无际。洞中禁制似已全被引发。

  寝宫五行禁制虽与外洞体用施为相同,但是外洞所设全是禁法,内里这五行
法物俱是昔年所炼至宝奇珍。妖屍明知凶险万分,也是贪得道书、藏珍,又有毁
身化骨之痛,报仇雪恨之心更切,自恃深悉禁法奥秘和一切躔度、门户方位,偏
欲暗用天魔解体大挪移法,使同党去跳火坑。真要不行,巧只要避开五行法物,
不被吸去;便变化元神,仍可逃走。

  妖屍、毒手同在乌金色云光环绕之下,在五色光海之中往来飞驰。觉出阻力
压力奇强,越来越甚。一任想尽方法,无论逃向何方,全是前茫茫,无有止境。

  并且每变换一回,禁力必然加大许多。

  妖屍却比前几次相貌神情还要狞厉得多。只见她披头散发,面上秽污狼藉,
铁青的一张脸凶睛怒突,白牙森列。通体赤裸,一丝不挂,前额、左肩各钉著七
把飞刀和七枝小飞叉。摇舞著两只瘦长利爪。有一片青绿色烟气笼罩。身外面包
上一团玄雾,雾外方是妖光、煞火笼护。神态惶遽,凶暴丑恶,正以玄功变化,
全力拼命施为。便连毒手摩什那麽自恃,尽管厉声叫嚣,仍是原来恶相,虽然被
困在五色光霞海中,仍能上下飞舞,往来驰突,却也未似先前一味骄狂自大之状,
盛气虽馁了不少。

  妖屍想起他是罪魁祸首,如不是他暴戾奇妒,连残杀了好些同党,便无须乎
自己上前。事纵无功,受害者只是别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就是现在,如不因
他口发狂言,一味自恃,也不会有此孤注一掷之举。心虽恨极,无奈尚须此人相
助合力,如与反目,势更危急。只得一面随声敷衍,勉与合力,一面暗中准备退
路,打算少时辨清殿中门户方位,发动邪法倒转地府时,好了便罢,稍有不妙,
立即单独遁走。这一来,二妖孽便作了同床异梦。毒手摩什为妖屍邪媚所逮,一
毫也未觉察,依然尽心尽力为之效死。

  说时迟,那时快,晃眼之间,五遁威力骤转强烈,五色光华电闪也似连连变
幻明灭,奇光腾幻,加上妖光中的煞火似花雨一般爆散,两下里冲击排荡,连旁
观者都眼花缭乱。休说分辨门户方位,连想似前冲荡飞行,都越艰难。隔不一会,
妖光不住五色云光强压,渐渐缩小成共只两丈大一团,不住爆裂迸散,四下飞射。
旁观看去,直似一片浩无边际的五色光海中,隐现著一团四围火花乱爆的乌金光
球,在里面滚来滚去,使人心惊目眩。

  毒手摩什越发情急;妖屍再故意做作,一味表示胆小害怕,相依为命之态,
更使其内愧。妖人不禁暴跳如雷,厉声咆哮,恶口咒骂,拼命加强妖光煞火之力,
四下乱撞。五行神雷忽然相继发动,始而现出成团成阵的大小黄光,夹著无量黄
沙猛袭上来,才一抵御,又化作千百万金戈,夹著无量飞刀飞箭,暴雨一般袭来。
紧跟著是千百万根大小水柱,狂涛一般前後相催,一层紧迫一层迫压上来。

  尤厉害是每化生一回,便相会合,加强许多威力。等到丙火神雷发动,千百
万火球火箭的五色神雷互相击触猛轧,纷纷爆炸分裂,再互一相撞,又复并合为
一,比先前加增百倍,宛如地覆天翻,海山怒啸,声势之浩大猛恶。

  毒手摩什空自发威,怪啸狂吼,已然行动皆难,进退不得。万分情急惶恐之
下,妖屍又想起误在毒手摩什身上。再一回顾,看到那一张狞厉凶恶的丑脸,不
禁怒从心起,一面打点毒计,忍不住戟指骂道:“你这丑鬼,不听我话,害死我
了!”

  可笑毒手摩什色迷心窍,明明见妖屍手掐灵诀,神色不善,竟没想到就要反
脸为仇;反觉委实不合自恃太过,累她受此惊险,问心不安。一面仍勉强抵御,
一面强颜慰解。形势如此凶险,单是自身一人尚还不妨,偏又顾上妖屍不算,一
心还在想复仇讨好,证实先说的大话。

  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等意想不到的挫折,心神也受到剧烈震撼。那面七煞玄阴
天罗乃心神相连之宝,平日占惯上风,自然运用由心,无往不利,今日落在下风,
心神不能专注一样,以致所施妖法延缓。尤其妖网关系性命,必须加意运用防护,
以免为敌人五行神雷击破。孤注一掷以前,又非仗此宝防身不能施为,不能先收。

  妖屍却不计及同党安危,专为自身设想,不特不稍体念,依然一味愚弄,不
住撒娇送媚,明讽暗激,并欲伺便加以暗算。毒手摩什多年凶横,性情暴烈,怎
禁得住这等激刺,恼羞成怒,无从发洩,利害全置之度外。这一盛气用事,不由
乱了章法,竟然冒失起来。

  癞姑等四女存身神灯燄上,所见又是一番景象。二妖尽管上下翻腾,可只在
方圆十丈以内左冲右突。忽然一片五色光华往前一涌一卷,一声轻雷震过,寝宫
原景倏地重现。一切景物陈设,与先前所见丝毫无异,玉榻之上,依然安坐著圣
姑。二妖孽却不知去向。

  榻後十二扇金屏风上,繁霞焕彩,突发奇光,闪幻如电。隐闻水火、风雷、
刀兵、木土之声,汇为繁碎爆音。另由榻前五行法物上,各突起一股指头粗细的
各色光燄,互相交错,直射屏上。那十扇金屏已然不似实质之物,看去又深又远,
屏上所有风、雷、云、水、火、金、木、沙、土诸般形相齐生变化,闪幻不停。
二妖孽已被圣姑五遁禁制困在十二扇金屏上五遁风雷之中,乌金色的妖光发射出
各色光雨精芒,随同滚转。金屏上面五遁风雷之声,听似猛急,但都具体而微,
声并不高。

  忽听轰轰风雷之声自殿後壁内发出,声甚壮烈,彷佛四壁皆受震撼。跟著一
声清磐,风雷声止处,紧贴金屏後壁上方,霞光连闪两闪,现出一个大圆门。易
静、李英琼、谢璎三女,同驾有无相神光现形飞出。

  易静、李英琼、谢璎三女进入复壁秘径。但见入口一段宛如一条极高的夹壁
巷,宽窄大小高低均不一律,内里雾气浓密,只觉出暗影中,上下前後都含有一
种奇怪力量将人抵住,无论进退俱有阻滞。渐觉吸力加重,越往前越厉害。地势
骤然下落数十百丈,来去两途和上空都是一望沉冥,渺无边际。猛瞥见前途暗雾
影中,似有豆大一粒火星闪了一闪,那前後左右的浓雾即化为火浪千层。同时上
空更飞堕下千百片烈燄赤云。火势既极狂烈,中间还有不可思议的奇怪吸力,威
势惊人已极。英琼定珠神妙,一片祥光,将一行三女罩定,火浪全被阻住。赤火
烈燄郁怒莫伸,自相翻腾排荡。前进也颇艰难,其势又不能停留。

  易静是想乘机观察金幢威力,故意不下手施为。那火阻不住敌人,似极震怒,
轰的一声大震过处,狂潮一般卷退下去,随起了极猛烈的罡风,势如山海,迎面
当头压倒。三女连施法宝、飞剑,加上谢璎的有无相神光护身,也仅只不被冲退,
前进却越发艰难。刚刚下去的烈火吃罡风一吹一卷,倏地由分而合,化作碗钵大
小的火球,似雹雨一般,重又夹攻上来。吃宝光、神光一挡,立化作震天价的霹
雳,纷纷爆炸,化成一片火云,包在三女护身光圈之外,渐渐越包越厚,围成了
一个大火团。那无数的火星,便在里面自相冲压排荡,汇为繁响。火球一加增,
阻力也随同加大,不特前进越发艰难,身上也似加了极重的压力,尤其那轰隆的
万雷交哄,与呼呼的罡飙怒啸之声,虽在宝光、神光围护之下,也震撼得使人难
耐。

  英琼首先发急。谢璎猛想起癞姑等一行四人未必能是毒手摩什之敌,况又加
上妖屍可以随意运用原有埋伏禁制,主客异势,相差太远。万一有甚闪失,岂不
冤枉?与其挣扎强行,何如施展金幢开路?

  金幢乃佛门至宝,灵妙无穷。只要情势真个危急,不必主人运用,便会自行
飞起,发挥威力妙用,平日更随主人心意进止。谢璎念头一动,金幢立即由身後
现出一幢七色的金光霞彩,七层法物一齐转动,各自射出一色精芒。四边更有一
圈繁霞彩燄,一齐往外涌射出去。紧压光围外面的火云,立被荡将开去。跟著宝
光大盛,四外火球只要挨近,便即震裂,化为缕缕残燄而散。罡风虽仍强烈,狂
吹不已,可是一与光霞相接,便向两边分散开去,吸力也自消灭。三女身上立轻,
行动自如,金幢宝光也自减缩十之八九。

  易静知圣姑禁法变化无穷,生生不已,暂时虽为金幢所破,必有馀波,且更
猛烈。两败固是不妙,如将秘径埋伏破去,再重设便难。乘罡风未变化之际,暗
中行法,照图所得予以制止,再呼唤谢璎将金幢收起。谢璎并未看出风退是由於
易静,依言收了金幢。

  前行径路盘纤曲折,高下回旋,歧路交错,每条路口均有门户关闭。经易静
用莲花玉钥一指,立即开放。门径重沓繁复,原石生成,参合阴阳五行,按照九
宫八卦五星躔度,就著原有风、雷、水、火地利设施祭炼而成。不消多时,便把
东洞秘径绕飞完毕,走入中洞主宫地界。

  这一带甬路又高又窄,接连两个转折过去,地势突往上高起了数十丈。由斜
坡转入平路,那甬道已变作了圆形,圆洞尽头有一片同样大小的黄光将路阻住,
光景沉静晦暗,慧目注视,也看不出那光有多厚多深。易静虽然悟出总图微妙,
独此一处尚未深悉。快到尽头,才知近门的四条圆形甬道,通体俱是神泥所化,
是全程最厉害的戊土重关。那黄光乃千万年混元一气神泥凝炼之宝,能合运逆行,
比起前後洞的戊土禁遁厉害十倍。易静起意借七宝金幢之力将它收为己有。池府
即将已有,还施破坏,其任性之处,真难授以大局。

  英琼却要试它多大威力,先将定珠放出笼罩全身,然後扬手一太乙神雷,照
准黄光打去。只见黄光乱旋,突突飞涌中,直似一张冒有浓密烟光的大口张在前
面。金光雷火一闪後,即行沉没,渺无踪迹,更听不到半点声息。猛瞥见全甬道
上下四外前後一齐震撼,发出与前面同样暗黄色的云光,宛如天崩地陷,晃眼全
身俱被云光包没。身子立在虚空之中,上下四外漫无底止。同时觉出压力之大,
从来未有,如非定珠祥光笼护,万难禁受。就这样,心神稍疏懈,珠光便有被迫
之势。再看易、谢二人,已无踪影,不禁大惊。

  黄云倏地由虚变实。始而化作豆大的金星,暴雨点一般,从四方八面一齐打
到。吃珠光一挡,忽又伸长,化为千百万根尺许长的光钻,前头喷射猛火烈燄,
一窝蜂似攒射过来,密集於光圈之外不退,越来越密。冲击之势也是猛而无声,
兀自令人心情烦热难耐。火云渐渐融成一片,看去与前又异,彷佛其色昏黄,暗
光闪闪,也辨不出是光是火。此宝不特生生无尽,并还能摇惑人的心神,只要为
其幻相所迷,便即丧失神智,任有多神奇的法宝,也无用处。

  及至云光三变之後,四外全被阻滞,寸步不能进退。英琼正觉心情怎会如此
烦热,当时灵机一动,忙即澄神定虑,将法宝、飞剑全数收起,一意默运玄功,
主持定珠光,一任身外云光变化,视如无睹。居然能在紧要关头,镇摄心神,毫
未受其潜力侵袭,足见夙根深厚,心性灵悟,与众不同。

  英琼意念一定,方觉心神安静,不再烦热。猛瞥见金霞乱闪,四外云光如潮,
齐往身侧处涌去。谢璎手指七宝金幢,与易静并肩而立,似由先退之处刚刚飞到。
金幢凌空矗立,高约两丈,七层法物齐焕光霞,彩气蓬勃。头层上面的金轮徐徐
转动,由边沿上射出一圈金霞,广约亩许,宛如华盖撑空,宝相辉煌。先前所见
黄光云光,已化作黄尘暗雾,疾如奔马,正往金幢之下涌去。吃光霞连卷几卷,
转瞬消灭。随见谢璎手扬诀印一指,金幢不见,手上托著一粒寸许大的黄色晶丸,
递与易静。

  再看立处已非适才所经圆形甬道,乃是一座圆顶形的宫门外面,门作青色,
紧闭未开。门外地势高起,上有钟乳四垂,宛如天花宝盖,缨珞垂珠,幻彩流辉。
下有数十处大小喷泉,雪洒珠飞,声若呜玉。通体石色,宛如翠玉,精莹朗润,
净如晶冰。那门看去本是一片整玉,当中有一圆圈。易静仍照前法施为,手掐诀
印,画了一道符。英琼便持玉钥往圆圈中点去。一片风雷之声过处,玉门立向两
边开放,现出一条黄玉甬道。

  前行又斜上一段,方入平路,走到尽头,又有一门阻路,门作金色,中有五
行符篆,门内便是圣姑藏珍之所。易静匆匆参悟,疑有未尽,惟恐别生枝节,要
借用金幢将五遁制住。谢璎随将金幢放起,将七层宝光齐指门上。两下里才一接
触,门上立即彩光电旋,水、火、风、雷之声同时怒发,声虽不洪,看去猛恶已
极,却未及发威,已被金幢宝光笼罩。易静自是欣喜,忙再行法一收。一声轻雷,
五遁光华全都歛去。谢璎也将金幢收起。仍是英琼用玉钥将门点开进去。

  内里乃是一间大约半亩的玉室,室中心横著一条青玉案,天书、藏珍俱在其
中,有的奇宝腾辉,精芒夺目;有的奇书鸟篆,形制古异。那天书上附一小柬。

  大意说:此书连同上官红所得均是副册,尚有正籍藏在灵寝殿台之下。本是
天府秘笈,全书均是天书奇字,非寻常修道人所能领解。副册乃圣姑手录,未全
释便即皈依佛法。由此室中通行出去,共有两层甬路。在下一层,乃圣姑坐死关
的所在,己用法力、法宝将其堵塞填实,坚逾百炼之钢,仅留尽头容身之地。由
上层甬路开通出去,外面便是圣姑停法体的五行殿灵寝。

  易静如法开门出去,只剩一条斜行向上的途径,下层齐入口处填死,如非看
过柬帖,认得封洞神泥,并看不出下层还有一条入口。遥望前面云光滚滚,变灭
不停。这本是圣姑所炼五行真气,与五遁禁制又自不同。易静由英琼手中要过玉
钥,独自当先,手掐灵诀,只将它分开,由内中穿将过去。一路云光分合起伏,
风雷殷殷,不消片刻,路将走完,相隔前面寝宫殿壁约有一二十丈。易静惟恐骤
然出去,与妖屍相遇,先就行法开通出口。

  哪知出口正在玉榻前面,金屏之上,看不见妖屍毒手已被困屏上,只见癞姑
等四女带了一个修道人的元婴,被困在火宫法物神灯燄内。又隐闻壁外五行合运,
繁响洪大之声。一时情急,人还未及飞出,忙先行法将将全殿禁遁止住。也是毒
手摩什数限未终,才有易静此无心之失。

ilsc 2008-7-20 01:07

第百八十六节隔世情缘

  癞姑等四女只觉轰的一震,红霞闪过,已离开燄头。同时所有一切禁制,以
及五遁风雷的繁喧一齐停止。只上官红初当大任,谨慎非常,并未收法。忽听一
声厉啸,眼前一暗,一片乌金色的云光电也似疾,当头罩下。妖光煞火中,毒手、
妖屍二妖孽各摇舞著一双利爪,恶狠狠正往屏前玉榻上圣姑法体抓去。谢琳猛想
圣姑护身禁制也许已同被易静止住,忙催遁光上前抵御,癞姑、轻云也忙指飞剑、
法宝迎敌。

  本是已经来不及,幸得上官红乙木真气未撤,一时福至心灵,忙把乙木真气
扫将过去。那先天乙木神雷好不厉害,又当二妖孽元气受创之际,竟恰将妖孽挡
住。就这事机瞬息,间不容发的当儿,英琼定珠化的一团禅光,赶及照在圣姑头
上。

  七女一同合力,几下里夹攻。尤其紫郢青索双剑本来就是天府至宝,随著周
李二女的元婴初成,益发增加了极大威力。合壁後更是神妙莫测。英琼又是疾恶
如仇的天性,径自舍了仙都二女的护身神光,强著轻云,双双身剑合一,往妖光
煞火丛中穿去。

  二妖孽哪禁得起峨眉山镇山之宝两口仙剑合一来攻,妖屍首先受伤。毒手摩
什还算不似先前狂妄自大,运用玄功变化飞遁,隐现无常,飘忽若电。无奈对方
人多势众,邪法吃双剑合壁连绞几绞,便化残烟碎星而散。

  二妖孽自是狂怒愤恨,尽管厉声狞啸,暴跳如雷,全无一毫用处。急怒攻心
之下,决意舍弃藏珍,专一报仇,施展轩辕老怪嫡传最狠毒猛烈的邪法,倒翻地
府,猛发地、水、火、风,将新旧仇敌一网打尽,同时消灭。於是二妖孽互相一
打手势,毒手摩什便在暗中行法施为起来。妖屍只管随同叫嚣,最擅长的玄功邪
法和一种极厉害的妖烟邪雾,却并未施为。

  朱逍遥自随众女逃出火遁以後,似乎知道谢家姊妹最是面软心慈,格外肯看
顾他,一直紧随谢琳身旁。这等道心不净,妄犯淫邪的人,本来死不足惜。他本
来不是不知妖屍可恶阴毒,先就不应由海外赶来,自投罗网。明知妖屍无可救药,
并还忘情负义,意欲加害,又算出了彼此危机,就应把话说完,洁身而退。以他
法力,要逃走并非不能。就算意欲转劫重修,何地不可寻人兵解,何必非要死在
妖屍手内?尤可笑是已然觉醒迷梦,还要自命多情,死前又作出许多难堪的丑态。
抱著妖屍朽骨缠绵,叫人看了肉麻。这次不过是妖屍过於心黑狠毒,使人觉他蠢
得可怜。偏又遇上几位天真心善而又爱抱不平的姑娘们生了怜念,将他救下。看
他死前那等慷慨,死後元神还在运用玄功凝炼真元,彷佛还可抽身逃遁神气。就
这样,谢琳还觉他胆小可怜,见谢璎到达,孰知金幢至宝,本身具有灵性,能够
分判敌友,将他元神收入玉瓶之内。这是女性的妇人之仁,也是心态,本就梦想
著如此〔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的如意郎君。

  邪法发动在即,妖屍却瞥见圣姑玉榻前,神灯後面,有几点寒光闪动。目光
刚注过去,即认出那是最末两妖人失落禁遁中的两件至宝,那玉葫芦中万年月魄
寒精所炼天一玄阴真气及那粒火珠。紧跟著又见一片祥霞闪过,榻前倏地现出一
个玲珑剔透的玉墩,端端正正放著一个玉箧,正是梦想多年,穷搜未得的天书秘
籍,连圣姑多年辛苦炼成的镇山三宝,也在其上。

  这些至宝,自己多能领解微妙,有的当时即可应用。如能得到手,不特立可
不受丑鬼挟制霸占,便当时翻脸,也无顾忌。并且出困以後,异日神通无人能制,
可以为所欲为;再能忍耐上二三年的委屈,连轩辕老怪也无如己何。这等千载一
时的良机,如何舍得放过?也不是不知处境之危,不能离开毒手摩什,终是贪心
太重,利令智昏之下,为想独吞,既未通知同党,事机也委实迅速异常,立运玄
功,飞扑过去。

  正要伸手攫夺,易静的灭魔弹月弩即将由身後打到。妖屍深知此宝专伤妖邪
元神,偏是事机瞬息,稍纵即逝,没奈何,只得勉强运用玄功,拼著挨上一下重
的。做梦也没想到,看得逼真的东西,手一下去,竟会捞了个空。情知上当,心
犹不甘。就这微一迟疑,弹月弩的寒光正好打中身上,化为无数寒星,元神立时
受伤,想再飞腾变化,已是无及,益发急愤交加,心慌意乱,失了方寸。

  毒手摩什一声招呼,便自发难。百忙中也未看清妖屍相隔尚远,处境不利,
不及同遁。众人忽然眼前一暗,地底的一股极猛烈的大力,带著一种极奇异而又
沉闷的巨震,洞顶四壁受不住巨力震撼,已在一齐晃动,摇摇欲崩;地面也似吹
胀了的气泡,倏地往上喷起老高,洞壁地底便听风雷殷殷。

  幻波池底地层石质坚厚异常,下面虽成了火海,上面还有若干丈地层,未全
熔化成浆。可是阻力越大,蓄势越猛,晃眼工夫,地覆天翻的爆炸就要发作。连
眨眼都来不及的当儿,忽又听有传声大喝:“速展七宝金幢,镇压祸变!琼儿速
护法体!”

  那语声来处好似极远,晃眼已经临近。说时迟,那时快,那亘古难见的奇灾
浩劫在危机一发之际,金幢已被阴魔放来幢顶舍利所引出。一座金霞万道,彩燄
千重,通体祥辉闪闪,七色七层的金幢宝相,忽自谢璎身後飞起,端的比电还急,
当时长大,矗立殿中。每层祥光中,各射出一片极强烈耀眼的精芒光气,往上下
四处交织射去,再自动地徐徐转了一转。

  宝光照处,洞顶四壁宁静复原,地上的大泡也已平复如初。地底本来似开了
锅的沸水,水、火、风、雷宛如海啸天崩,轰轰怒鸣,也轰声顿止。只听一片极
繁密的骚音响过,跟著似地动一般,全洞上下,略微摇晃,便已宁息无声。一声
浩劫,就此镇压下去。

  七宝金幢才一出现,神光宝气首先与妖光接触,那麽厉害的七煞玄阴天罗立
被吸住,竟和纸一般燃烧起来。此宝原系轩辕老怪嫡传心法,为邪魔道中有数法
宝,迥异寻常。妖光全凭主持人本身真元运用,妖人真灵与法宝息息相关。毒手
摩什纵然平日骄狂,见此情势,也由不得吓了个魂飞胆落,锐气全消。何况此宝
关系著自身的安危荣辱,万失不得。当时急痛交加,哪里还敢停留,慌不迭运用
玄功,立即自行切断未被宝气烧化的残馀妖光邪火,自往前洞窜去。

  刚出头层殿门,待往中洞前面飞去,猛瞥见迎头一片金光,拥著一个道者迎
面飞来,竟是当日垂下惊震仙界魔境那垂天光幕的连山大师。万分情急之下,怒
吼一声,张口便是一团其红如血,带著一片黄烟的妖光,朝前打去。此是毒手摩
什苦练多年的内丹。此宝每用一次,要耗损不少真元,非危急存亡,自然不敢轻
用。此时双方来势俱急,万闪不开,自然情急拼命。谁知那麽激烈的妖光,竟似
打在一片棉絮之上。阴魔李宁的先天法体自是虚无,那有受击处。

  妖孽只见金霞一闪,敌人不见,同时鼻端闻到一股旃檀异香。那团妖光的四
面好像含有绝大潜力将它压紧,不特不曾爆裂,反有被吸住之势。这一惊,更是
亡魂皆冒,心胆皆寒,忙施全力,张口猛往回一吸,侥幸吸了回来。阴魔李宁无
暇烧毁这妖孽内丹,却以寒霙冻僵之,省了小寒山二女不少工夫。

  毒手摩什急忙拖著残馀的乌金云光,护住全身,拼命由旃檀香光中硬冲出去。
吐丹时原未停留,又在逃命急窜,眨眼已经无踪。飞逃出了幻波池老远,兀自在
迷仙掌下闻得身後有旃檀香袭来,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肠顾及妖屍,就此
逃回大咎山妖窟而去。

  妖屍瞥见一幢七层金霞,看出是件具有无上威力的佛门至宝,不禁神魂皆颤,
一声厉啸,运用玄功,往外飞去。并还施展身外化身,幻出一条人影,在一片妖
光环绕之下,故意往斜刺里飞去,真身却由右侧相反方向加急飞逃。那护身妖光,
又是一件真的法宝,多高法力的人,也易被她瞒过。

  无如精芒宝气对於妖邪仇敌,如磁引针,不必主持,自能发挥威力妙用,笼
罩全殿,无隙可逃。何况内中还发出一种灭魂宝气神光,依著对方妖邪法力深浅,
加以诛擒,多深功侯的妖邪,也禁不住这一照。一任妖屍如何机巧变诈,精於逃
遁,全无用处。那带有妖光的假妖屍,吃金幢精芒射中,也没听有响声,但已消
灭无踪。众人方疑妖屍怎消灭得这麽容易?忽听谢璎喝道:“该死妖屍!我叫你
逃!”

  金幢下面竟多了一个妖屍影子。阴魔李宁无理会在逃的毒手摩什,直达五行
殿内。笑道:“可喜你们大功告成,功德不小。二位谢贤侄女,一会就要有事他
去。妖屍残魂只好由我发付,一切详情,稍後再作详谈吧。”

  说罢,便令谢璎将笼罩妖屍的金幢宝光暂且收缩,闪向殿角。再命众人离榻
丈许,只英琼一人立在榻侧,手指定珠,放出祥光,照向圣姑头上。刚刚布置停
妥,榻前阴魔李宁立处忽焕奇光。随见地面上突然涌现出一个莲花玉墩,上面放
著娑罗树叶织就,色如翠羽的大蒲团。阴魔李宁笑道:“圣姑当年分明算就今日
之劫,必要假手一些与她有因缘的後辈。仍不肯稍微示弱,特意将绝尊者昔年坐
禅的金刚灵石及娑罗蒲团暗藏地底。有此二宝镇压仙府,二妖孽也只不过把地火
引动,熔化下层石土,真要称其凶心,倒翻此洞,化为火海,仍办不到。”

  话刚说完,忽见玉榻後面,上设五行、风、云、雷、电的十二扇金屏,突分
左右,往两侧移去,现出屏後玉壁。壁上有一形似洞门的丈许大小圆影,上写金
光灿烂的几行字迹:“伽音九劫馀生,误牵孽累,自修正业,始悉玄根。坐关之
初,嗔心已解,诸般小技,皆是前设。莲座蒲团,绝公故物,敬以奉归,非敢自
炫。水母遗珍,收赠璎、琳,聊酬远惠。”

  等到众人看完,金光闪处,字迹忽隐,只留下壁上圆门一圈痕影。阴魔李宁
笑道:“绝尊者二十三般西方法物,俱是佛门奇珍至宝。千百年来授受相承,显
晦无常,尤以这金刚石莲禅座、娑罗蒲团最关紧要。我孽重德薄,曷以克当圣姑
厚惠?。”

  说罢,就往宝座蒲团上跌坐。英琼随运玄功,将手一指,定珠立即大放光华,
祥辉闪闪,笼罩全殿。阴魔李宁头顶上激升起一道白光,往定珠上射去。晃眼,
珠光越强,却停在空中,不再浮空徐转。前半面忽焕奇辉,宛如一面晶镜,发射
出一道极强烈的银光,带著缤纷瑞彩,将那壁上圆门紧紧照住,光注之处,与门
一般大小,不差分毫。乍看,又似光自门内发出,与珠相对。後半面的珠光却更
加柔和。珠光照射,壁上圆门并无半点影响。

  易静及癞姑见识广,知道定珠威力至大,无坚不摧,何况此时阴魔李宁又以
本身元灵运用,益发挥出无上妙用。但圣姑封闭的殿壁死关,竟会攻它不开,不
禁惊异。阴魔李宁倏地张目,沉声喝道:“圣姑,你诸般魔障业已解消,三千大
千世界,无罣无碍。贫僧奉大金刚旃檀佛偈,送你返本还原,重归极乐。本来无
魔,胜他则甚?急速勘破玄关,西方去吧。”

  说到末句,双手齐掐诀印,往外一扬,十指齐散毫光,射向圆门之上。紧跟
著,再一口真气喷向门上。随听霹雳一声,圆门上金霞电转,连闪了几闪,门便
隐去,由门内射出一片白光。阴魔李宁将手一指,定珠上祥光立即包围上去,化
成一个由小而大的光衖,一头直抵洞门,将白光罩定。

  大金刚旃檀佛光直透关窍,却寂寥无应。阴魔李宁化出先天无相法身入内,
才知圣姑法力已失灵效,不能施为,哪怕寻常人也可毁损她形神,才致密封隔绝,
事无大小,依靠早在百馀年前的潜心推算,预识先机,戒备详密。因为道高,魔
头也更高,比起异日道家四九天劫中的天魔威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多有
影无形的诸般魔头,无日无夜,不在幻化惑心。

  此等魔头非以暴力,引动公愤则魔障反噬。只尽一切幻象,无一不是光景辉
煌,却是人到洛阳花似锦,自到洛阳不遇春,其元气已被偷天换日。步步皆是茫
无可测,诱个中人入阱惹敌,蹈上薄冰。这百馀年死关中光阴,无一刻不是满布
危机。必需具有绝大愿力和坚忍不移的心志,推算稍有疏忽,固无幸理。功候毅
力稍差一点,便遭惨劫。

  到紧要关头,越发厉害。难於分辨敌我。若有分别真伪善恶之心念一动,魔
随以生,只好全当魔头,付之不闻不问。屏除一切外相,人我两忘,安於室,一
切身受也无听无闻。定力越强,关门也越坚固难拔,对大金刚旃檀佛光也难分真
假。助她的人必需具有无上法力,攻破死关。

  此关非是後天五行的物质关隘,皮囊已置诸度外。说到底是炼心。初层炼未
纯之心,心照於空,不恃於二,综括於大同。二炼定心合气,氤氤氲氲,放诸天
皆准。三炼天地之心,玄关窍成,普照万物。四炼心藏,不为天下先,功成而不
居。五炼心基,调坎分离,辨宫入结,知进明趋。六炼丹心了性,转後天为先天,
面面俱圆。七炼明性,以有投无,以实灌虚,全身灵窍皆开,道心不动。舞弄天
下万物於指掌之上,现不忍人之心。八炼心复,心定存神而通明,遨游於外,灵
则动,动则变,变则化,不为物境所碍,消灭异己於不形,臻至我就是神,我就
是真理。

  圣姑已炼心至第八重功法,升起一团浩渺真元,似烟似雾,逐渐幻化成一枚
包含红白两色的太极球,将〈灵慧〉包裹其中,群魔乱舞於〈血海〉内,却也无
可奈何。可是心天大法自此即再无寸进。最高的第九层心法,是大心还虚,尽化
缠身魔障。缺的是一点凭藉,才能杯酒释魔权,或重楼烧魔。达致包涵万物,有
众皆空,可以破空而去。其缺憾在心,死关内元神为障所碍,通不达心灵,必动
其心而後可。心在皮囊,必由娇躯而入,完成心身合一。

  阴魔李宁化火凤凰元胎为无形火,汇合从门内来白光,然後逐渐放大,到了
圣姑头上,再似一口钟般笼罩下去,团绕圣姑肉体。心有缺,由缺补之。缺莫深
邃得屄穴,贯心灵而无阻。魔屌从屄户入花芯,压之无抗,无揩擦之磨,也无回
弹之复。屄膣无抗无受,虚顺而非退,是无著力处,也无受渗处,如棉絮而不散。
因其不散而无有沟通。

  劫火从龟头马眼喷灌,不进不退不逼不引,以念力为导,其为幅射而透,那
是直入心灵的感觉,非观念,非理解,是真诚,是火热。心魔所以是魔,是幻假
情虚,入之心灵,是邪恶的冷冰。有诸内,洩於外,是无可捏造的基础。圣姑得
真诚火热念力破障,焚天烈燄直冲血海,烧毁幻魔,心天大法深入九重,破恶男
障,心通神。火凤凰元胎拥圣姑肉体入死关,留下幻影以瞒众生。死关内,圣姑
身神合一,心扉放,灵犀通,竟是前身昔日情人。

  当日巧手灵龙知悉中了连山大师的〔冤魂索命〕大法,惊悸毙命後,初凤容
不下幼主,残其丹田,贬出宫禁,好比连降十八级,并且把他的一切掠夺过来,
由少主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乞丐。不过剥夺不了的是飞短流长,血缘之秘是追
夺不了。愚夫愚妇还道紫云宫少主纡尊降贵,有高枝可攀。

  圣姑刚回复前生法力不久,采药峨眉山,偶遇阴呵,见其身後摄踪有二人,
面貌极为稔熟。微一沉思,认出正是曾经在自己手下漏网的灵浮山两恶。圣姑测
知二恶志在阴呵,暗想先留个字条提醒。岂知阴呵身边一切,都经过滤才到手上,
字条遂入两恶手中,致铸成後来大错。

  金须奴见世道人性未绝,有必要对阴呵更〔照顾〕严密。为塞天下悠悠众生
之口,公认他必要受到照顾,先派人殴打他,更诬之为惹事生非,则名正言顺施
以贴身保护。二恶奉命行事,施展邪法先将阴呵迷住,用五色淫丝困好,驾起妖
遁便去,却为圣姑觉到破空之声,立即也驾起一道青色光华,朝二恶的两道暗赤
光华追去。

  大恶回身应敌,扬手便放出两片铜钹,光华闪闪,在空中电转飞旋,向圣姑
头上飞落。圣姑发出五金宝钻,一片灿烂银光往上迎去。只听瑲瑲两响,二块铜
钹已被钻破,再吃银光一绞,立时化为无数碎星散去。大恶从身边又飞出一股赤
暗光华,看去不甚起眼,却阻力极大,宝钻已为吸住,似变成实质,一时形成胶
著状态。耳听一阵破空之声,二恶赶回,发出一道一般无异的妖光。

  圣姑骤觉压力增加,其重无比,将手一扬,威震群魔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的
一点紫色的豆大光华穿入赤光中,轰的一声,立时爆发,散出无数火星,互相击
撞,生生不已,妖光立如雪散冰溶。两恶的玄阴血焰被震破,刚刚逃出元神,肉
身法宝全为霹雳子消灭静尽。

  妖人付出重大代价,对阴呵仍是不舍,朝前飞了一段,向一山凹中落下。只
见下面山林茂密,野草丰长,如不降落,丝毫看不出竟有数十丈阔一块平地。两
妖人在一颗大树後一闪不见。树上有著丈高洞口,狭窄只容并肩而过,看入去黑
黝黝,不知深浅。

  圣姑隐身而入,出其不意将二妖人元神罩住炼化。借著剑光走了十来丈深,
尽头处却是上锐下宽,石床上阴呵背向外蜷曲而卧。圣姑将阴呵扳转,猛瞥见阴
呵眼白上布满红丝,才想起二恶炼就一种独门邪丝,专采兽蛇之类的交合淫精,
加以玄阴魔火合成。飞剑法宝沾染上,立即心动神摇,无法自制。再细看手足间,
隐隐有数条五色细丝,竟不知自己也已经沾上。

  青灵珠过处,微烟随起,邪丝解去,也必须要经过十二时辰方能恢复。圣姑
寻个石墩跌坐养神,忽然情绪如潮,意马心猿怎麽样也按捺不住,如春困初回,
懒洋洋,思昏昏,不能自持,竟不能澄神遏虑,反照空明。猛听阴魔一声高哼,
忙睁眼一看,见阴呵已可移动。

  阴呵虽被残破丹田,因而沉醉先天真气,灵气内壮,复原力超越一般修为深
厚的道者。邪丝松绑,已能行动自如。只是邪法专一挑动七情六欲,沾染大久,
一时不能除尽,面红体热,心旌摇摇,迄难自制。

  圣姑见阴呵哼声苦困,强运真气起身上前,把一颗灵药往阴呵口中送。阴呵
觉得口边一缕幽香,不知药香还是肉香,往鼻孔里钻。这一引动,全身血脉愤张,
油煎火炙,驱使扑去无边大海中。圣姑才醒起妖丝之邪毒,方要挣脱,顿觉周身
软疲,春意横生,懒洋洋不能自主,神思迷惘中,只觉相偎相搂,心荡神移,双
双倒在床中,密爱轻怜,心息相通,灵肉一致,融成一片。

  阴呵智通幽冥,自幼深悉家族的恶毒,无奈误生人世,错投此宫,困顿难言,
万缘莫续,只能横眉冷对千夫指。知困卦之义,如树生长在不应生的位置,必为
所劈,包括(生错家门)之皇孙,不应〔生〕在亚妈个肚,知汉祚之将尽,难逃
燕啄。求变卦,有李世民之舍身勾结瓦冈寨群贼,才有人敢为他拼命玄武门,否
则必定死梗。知书识礼之辈难存良知,更身无瓦冈寨之力,定必死无葬身之地。
知圣姑未足以扫荡紫云宫,以禅机点化,往游身毒古国寻取真经。

  无奈圣姑执著祸福与共,定要一同远走天涯。方在一枯树腹内寻到一段神木,
详译上刻梵文,知道内藏一部佛家真经,为禅门无上妙谛。却已为紫云宫摄踪跟
到。一个身穿麻衣,满面邪气的道人,怪叫现身。这妖人姚秋,炼就三煞神魔,
并还有玄阴毒雾,及一个照貌摄神的夺魄镜,秉性凶狠阴毒,与金须奴臭味相投,
得授以人海幽禁阴呵的重任。以揠苗助长的毒计,弄得满城风雨,蓄意制造对阴
呵的反感,对有良知的局外人斩尽杀绝。

  三个神魔放出,晃眼迎风加大,缠绕著一身阴雾邪烟,满空飞舞。圣姑也不
打话,豆大一点紫色晶光斜飞而去。妖道猛想起是乾天一元霹雳子,忙即收回神
魔,已来不及。听得震天价一个霹雳过处,元神狼狈飞走,逢上阮完。

  阮完本习少清仙法,其师以他出身孤苦,心慕富贵,於此邪恶当道之际,必
流於为妖魔服务,留下偈言,命阮完在三十年中,不能离洞半步,否则便受魔头
附控元神之痛,成道无望。守得到快要免劫,忽听呼救之声自洞口传入,有若孩
童,一下疏忽,不想洞在山峰顶处,高耸千仞,非常人可攀,只想到不出洞口则
不算离洞。刚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修道人元神,为师父设在洞口的禁制所困。见
状贪图功德,岂知救恶即同作恶,是恶之源。解禁才施,倏地一道青色光影扑上
身来,已为所算。只一附上,即如影随形。因此类魔头,专一残吃生魂,或修道
人元神,以增长魔力,端的无比阴毒。纵使翻然悔悟,也必形神俱消。

  姚秋重炼神魔後,将元神强附阮完身上,迫同应敌。这类妖邪,那通情理,
只唯我独尊,稍一不合,立即反脸。阮完已为阴魔所制,难有自主。妖人本意使
阮完的道貌岸然外表诱敌,由他冷不防带著神魔从後面将敌人用阴魔制伏,不料
为众生环查出,中上乾天一元霹雳子及五行灭绝神光针。轰的一响,妖人被无数
紫色晶光,及五色光线包紧。一连串轻雷过处,元神带神魔同被消灭。

  圣姑为阮完正派外表所愚,全神贯注身後,被阮完持妖人摄魂之宝夺魂鉴,
在微一分神间,将容貌照去。当时不知真形被摄,後来邪法发动,心魂欲飞,为
紫云宫威迫利诱,许其畜牲狗族荣华仙贵,责任则以妻室身份诬蔑阴呵,残虐之
至生不如死。阮完看圣姑容光照人,玉骨冰肌,忽然心动。一时爱到极处,竟将
本命元神,同附上元命牌上。圣姑不甘受制作人形工具,奉经入死关。

  金须奴以阴呵出走为借口,更〔照顾〕严密,全天候暗中监视,门面装得周
到,却是封死每一条路,筛选著每一个人接近的人。在强人为善下,以给他最好
的为幌子,极尽麻烦。借口声声求助,受压者敢怒不敢言,纵有心善者,又哪能
堪丁娘十索。超其极限,定必转为怨愤,压力越大,反抗力越强,但凡夫俗子,
何能有挡紫云宫之力,只能四方宣洩。外观沽名钓誉,实则迫人怨气冲天,自然
非是远避,就是口蜜腹剑的阴毒。留得下的必是有所求,自然阴险狼辣,每事针
对,极尽爆阴毒的能事。

  经过甄别,安上任务,其任务必是以蒙诈为本,说指定的说话,严禁不可说
不经批准的言语,甚麽事都不可以给他知道,不要听他的。肯做的必需有伪诈的
天份,不可有半点真诚,言行必需无句真,才能处处隐瞒。这些心口不一的人,
必定阴毒,恨他入骨,自会事事恶毒的针对。身边的都是奸笑假笑下全面针对的
恶徒。迫害到出面,就受到重重奖励扶持,那会有人不识做。有如买凶杀人,谁
不乐意残害他。失匙夹万,内中一切就是残害自身,越多越惨。

  有咁绝赶到咁绝,不由他身上有半分钱,只猪只狗都值钱,人做唔到佢做到
就唔值钱,就是不到他不行指定的事,当然是条条黑路,无路可逃。终有丧心病
狂,比妓女更心贱的愿为畜牲狗族作人形工具,幽禁罗网遂告铁桶牢固,与世隔
绝,在枪头向内,事事针对,下生不如死。却在严师婆法力下,死也难成。

  天涯知己,历尽沧桑,今夕唏嘘相对,真的隔世。

ilsc 2008-7-20 01:08

第百八十七节焚噬艳屍

  待情绪平复了下来,圣姑才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加上方才的真情流露,白
腻的俏脸上升起一片红晕,神情颇为忸怩。阴魔端详著这样一张俏脸,心中柔情
泛起,眼中慢慢发出了一股醉人的光芒,似圣洁,又似邪异,让人深深地迷失进
去。圣姑被阴魔看得心中狂跳,娇羞不胜地垂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来,妩媚地白
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风情揉合清纯少女那特有的娇柔,结合成美
完的梦幻诗韵。阴魔被这一眼看得心中一颤,看到两泓不见底的深潭,充满了梦
幻的色彩,满载著诉不完的柔情,及道不尽的思恋。圣姑又伸出娇柔玉掌在阴魔
身上轻打了几下,娇嗔道:“讨厌啊!哪有这样看人家的?”

  阴魔看著这个曾共患难的美丽女人,心中涌起了无限惆怅。锦上添花是难以
体会到有多少真诚,雪中送炭,还更是平生的唯一温情,可就不是言语所能表达,
情不自禁的目光就盯在圣姑的脸上,迷失在这幽幽的梦里。圣姑被他这样看著,
神情有些不自然,一抹桃红又飞上了粉嫩双颊,更增妩媚。瞥了阴魔一眼,把头
转了开去。那凑上去的热唇就吻在她的脖子上,并轻轻地把她脖子上细嫩的肉含
在嘴里吸吮舔弄。对他这种极亲热的举动,圣姑虽然无法抗拒,但仍因羞涩而本
能地向後仰起俏脸,躲避他的嘴唇。

  每舔一下圣姑的身体便一阵战栗,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一行泪珠也顺著脸颊向下直淌下来,使得俏丽的面庞益显凄美。阴魔缓缓吻向她
鲜红诱人的饱满香唇,圣姑略微娇羞地挣扎了几下,就只有认命地任他含住小嘴
儿。阴魔含住她香软的小玉舌一阵狂吮浪吸,两只手也没空下来,一手搂上她如
柳的纤纤细腰,一手在她胸间抚搓揉弄。

  每当揉捏一下,圣姑就喘一下粗气,更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瑶鼻娇哼连连,
丽靥晕红如火,最後更是全身颤抖,显得冲动非常。那本来就紧顶在屄穴里输诚
的一根硬梆梆东西更弄得圣姑芳心荡漾,浑身触电的颤动不止。颤声的娇呼声中,
浑身酥软,只是大口大口地哼喘,果真是多年没接触过男人了,立时瘫在阴魔的
怀内。

  充满柔情蜜意的爱,可就不是狂风暴雨的激情。每一下抽插,都是适当的缓
速,容许屄膣阴唇的血气流转配合得来。过急则令女性如坐过山车,一下就抛上
浪顶,那是高度磨擦引致气血过急,做成脑缺氧的失重状态。血气过份涌入屄膣
阴唇做成静脉的樽颈,回流就有冷散作用,如堕入深海。这种过强的磨擦,令淫
侣又爱又怕。也不是每个妇女都喜欢或受得住,更不是弱屌所能供应。

  亏佬所能听到的就只有是淫女的高叫用力,皆因磨擦Σ蛔悖?缴υ窖鳎??

  屌茎不是软如粉肠,就是残屄空松虚浮,知觉迟钝,所以红杏出墙。那些卖
笑娘子或讨厌对方的怨偶多是封闭了知觉,使气血不畅,自无性趣可言,只会如
性冷感症的叫痛。

  磨擦适当就是气血涌流得畅顺,有如海浪中滑翔,享受著飘浮,却没有危险
的阴影。表情可不是惶恐或辛苦,而是多采多姿的变幻,喜悦中带著娇羞。阴魔
望著这个以神秘闻名的艳女表现出陶醉情怀,更是心中泛起了极大的满足感。当
年在淫毒中的发洩是无知觉的,有的只是胀逼的压力,机械式的插插,莫说情趣,
连意识也无。

  自愿的奉献就享受到那强劲的大龟头屌茎在慢慢的刮著膣壁及阴唇,更轻柔
细致的在屄内滑动,一寸寸地抚爱著她那敏感的屄肤,脑海闪过一个意念:“它
好~好粗~涨~涨得好~好满~”

  马上就被强烈至极的羞耻心震得惊骇欲绝,羞得赶快闭上美眸。可是一闭上
眼睛,却即刻听到耳边传来另一种声音,一种「叽叽咕咕」的极轻微的音频,好
像是在泥泞的沼泽中滑动。再一细听,骇然发现,那声音竟来自那紧密的〈交合
〉处,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的屄内已变得这样湿、这样滑,秀丽清纯的娇靥上迅
速泛起一抹诱人的羞红,芳心就更加清晰地感觉到那大龟头传来令人舒畅万分的
紧胀、充实感:“怎~怎麽会~我怎~怎麽会~会感~感到这样舒服~”

  她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身体的这一个变化,芳心不知不觉地体味著「它」的粗
大硬硕,和滚烫所带来的那种又紧又胀的完全充实感。虽然经历过淫毒的摧残,
那屄径膣道仍是那麽娇小紧窄。大龟头的每次插入都陷入那腔壁的重重肉沟内,
圣洁幽深的阴道紧紧地箍住那缓缓迈入的粗壮屌茎,贴实异常地匝挤环摩。一双
纤巧秀气的雪白玉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如葱如玉的指尖痉挛般的深掐在他肌肉
里。

  大龟头抽退时又被一叠叠的肉稜锁扣,勾勾刮刮带来销魂的诱惑,空虚的吸
力难耐,芳心又羞又怕,却不知不觉地沉伦在那如火如荼的肉欲淫海中,蠕动著
娇软雪白的玉体迎合著每一下的抽出、顶入。随著娇嫩膣壁的挤刮摩擦越来越清
晰、撩人,缠卷也越来越鲜明刺激,阴道肉壁中越来越湿滑、越来越火热,圣姑
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被难以形容的快感所包围,每一个细胞都是酸酸麻麻。

  圣姑更是抛开一切,表现出了一个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有起有伏,有诉求,
有迷失,有震颤。每一个媚姿都和她风情万种的眼波,曼妙甜腻的声音相配合。
娇媚婉转,又似叹气,又似呜咽,直叫得人筋骨酥软,当真动人心魄。外表圣洁
无瑕的她,一旦动情起来,却是这般撩人。

  内媚之道,本是丽质天成。竹意虽雅,并非每一株都可入书。那全是内心的
显现,由内心去衡量,无何言传,更不是外表的迎合,而是移情悦性,有著她的
傲世芳姿,但却有著她的领域。春兰秋菊,各善胜场,这要当亲则近,当冷则冷,
可不是勉强得来,更无可教,必有灵犀通达,才是乐土。要靠人工来造就,已难
传其神韵,若靠端摸人意,择人而施,因人而异,已落下乘。既非其选,又要强
自作态,而令人有东施效之感,益增其丑。

  当然,能把内心表达出来的,必有其灵气,真诚中绝无陋态,只会是格格不
入。圣姑的声音本来就柔美,哼哼起来更加的嘤咛悦耳,勾人心魂。欲仙欲死地
呻吟听得阴魔逐渐进入疯狂。屌茎每抽插一次都从的阴穴里发出「勃~勃」的声
响,美得圣姑更是连两条小腿也弯曲起来了,十指也抓入了阴魔坚膀,被屄穴内
疯狂的抽插,弄得羞答答地娇啼婉转,脑海开始晕眩,莺声娇啼不绝:“啊~轻
~轻~一点~~啊~啊~~轻~轻~一点~唔~啊~~哎~~啊~再~再~轻~
轻~一点~唔~”

  猛然,圣姑全身一阵哆嗦,被涮力奇猛的巨浪洗涤,把欢愉推向一个又一个,
简直不可能攀登的高峰,高声嘶叫起来。温炙湿润的屄膣有节律地剧烈蠕动,大
龟头被一个滑溜溜、圆滚滚的肉环吸吮,舒服得令人眩晕。圣姑已攀上欲海狂潮
的极乐颠峰,可不是在浪顶,却是在浪里翻腾。

  阴魔看著她的鼻翼在急促地扇动,感觉到那急促呼出的气息。气味使阴魔更
亢奋,浑身一振,屌茎似乎又胀大些,更被紧紧的箍实,龟头被揉顶著的「花芯
玉蕊」在研磨。圣姑只感到「它」越插越深,令花芯一分一分的绽放开来。一颗
芳心不断轻飘飘地盘旋高升,逐渐攀上男女交欢淫合的肉欲高潮,欲仙欲死,不
能自制地一洩如注了好几次。

  终於阴魔也觉得脊椎一阵麻痒,一声吼叫,龟头死死地抵住圣姑花芯,全身
一抖,阳精淋淋漓漓地激射入那乾渴万分的子宫内。而同时,也觉得有一股汹涌
的暖流涌遍了全身,不住地膨胀,如同龙卷风般地在体内流窜。两种感觉如同两
道汹涌的浪潮,以超乎异常的速度在体内狂涌著。一种是实质经脉中的气流,适
应著这个大地的贪婪;一种却是精神上、灵觉上的真诚感受。这种感觉就象是体
内同时有两个人存在,又或是突然有了两种不同思维,互相吞噬。一开始这两种
感觉仅仅如同缓慢的涓涓细流,但很快地,这两种感觉便变得有如滔滔江河,变
得不受控制。

  突然,阴魔脑中一震,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远的空间,不由己地往
虚空某一深处推移。他想抗拒,但却不知如何抗拒,感觉自己的灵魂升到了九幽
里,如同鬼魅一般在夜空下飞驰。茫然中,阴魔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异炫丽
的世界。念力化为一道极光,投入茫茫不可预知的《先天秘境》内,看著两道意
力交融通汇,以阳补阴,以阴滋阳,使之龙虎交合,水火相济,突破血影神光的
第八重,聚化境界。

  最後,两人的欲望都全部发洩了出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剧烈地喘著气,
沉浸在男女交欢高潮後的慵懒馀韵中。云收雨散,圣姑回过神来,看著阴魔的轻
薄眼光,虽没有直接的肉体刺激,感觉上却远比方才那肉贴肉的淫玩更为强烈。
羞怯得的无地自容,嗔骂:“唔~~呜~~你这个坏蛋~~”

  圣姑的粉拳雨点般捶打著阴魔的後背,脸上仍是酡红,激情尤未退去。好酸!
好麻!下半身好像要溶解了,如星的玉眸只好含羞紧闭,再也不敢睁开来。但却
心有灵犀一点通。成道前被阮完摄了真形去。这魔头竟将自己的本命元神同附上,
欲与共同存亡。如先破去元命牌,那魔头当是身死。佛家最重因果,难免再转一
劫。牌中的元神不灭,死关出不得。阴魔依依惜别,摹拟圣姑外相出关。

  玉室内,众人便见门内一个妙龄女尼,在一幢祥光环绕之下冉冉飞出,含笑
朝著诸人略一点首,径往法体头上落去。一声轻雷震过,与幻身合而为一。随著
阴魔李宁手指处,定珠光往上一升,重返原状,仍停当空,圣姑头上立有一圈道
光现出。

  圣姑相貌本是粉搓玉琢,丽绝人天。这时勘破死关,功行圆满,越发宝相庄
严,仪态万方,神光照人。忽地四目同开,阴魔李宁笑道:“既然圣姑昔年预有
安排,恕不远送了。”

  一言甫毕,圣姑徐伸右手,往上一指,又是一声轻雷震过,当头洞顶忽然裂
开,现出两丈方圆的一个天窗,宛如一口数百丈深井,直达幻波池外面上空。接
著,圣姑含笑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外面和易、李诸人,然後起立,朝阴魔李宁
合掌为礼。阴魔李宁笑道:“多谢圣姑预示先机,少时传示诸後辈,定照尊意行
事便了。”

  说罢,将手一招,定珠便飞了回来,英琼扬手接去。同时圣姑便在一片祥光
彩霞簇拥之下,冉冉上升。阴魔李宁和易、谢诸人也分别礼拜,相送不迭。圣姑
初起颇慢,渐上渐速,一会,快要升到顶上,倏地一道金光由圣姑身畔发出,直
射下来。隐闻一串连珠霹雳,自上而下,晃眼到底,金光忽隐。再看洞顶,业复
原状,更不见有丝毫痕迹。这本是阴魔李宁造出的幻境,引阮完入甕.

  阴魔李宁随下禅座,向众说道:“圣姑只为当初一念抱不平,惹下许多魔孽,
坐这百年死关。这百馀年死关中光阴,无一刻不是满布危机,比起异日道家四九
天劫中诸位道友遇天魔威力,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从未入过歧途,看去今
世修为容易,得天独厚。却不知由旁门中转归正果的,有多难呢!妖屍虽已就擒,
但她元神凝炼,即用七宝金幢将她消灭,也须三日三夜。毒手摩什受伤遁走,那
七煞玄阴天罗为乃师所传性命相连之宝,现遭损毁,不敢回见轩辕老怪,此时正
在大咎山顶,无日无夜祭炼还原。他与你们仇深刺骨,尤以璎、琳姊妹为甚,如
不乘此时机将他除去,必留下後患。无如七宝金幢诛戮邪魅的威力太大,一经展
动,方圆数百里内稍有丝毫邪毒之气的生灵全遭毁灭,山岳陵谷也不免於崩颓。
最好先把令尊的心灯取来,权代舍利子镇住金幢宝光,等擒到妖孽以後,再将他
收入心灯之内,用佛火神燄炼化。”

  阴魔李宁说罢,令易静癞姑先将里外各层禁制发动,以防万一。仍向莲花宝
座上跌坐,以定珠祥光凌空定在头上。紫青双剑结成一团光网,包在身外。一切
停当後,谢璎手指金幢,带了妖屍玉娘子崔盈移入光网以内。阴魔李宁将手一挥,
谢璎手掐灵诀一指,把妖屍由宝幢金霞影里甩跌出来。妖屍见状似,知万无幸理,
神态凄惶,凶燄尽去,在光网中缩伏成了一团黑影,鸣声哀厉。看去受创奇重,
行即消亡之状,狼狈已极。阴魔李宁望著妖屍,微笑不语。

  仙都二女收了七宝金幢,退出光外,向阴魔李宁和众人拜辞作别,由易静、
癞姑、上官红师徒三女陪送出洞。阴魔李宁原与妖屍同在光网之中,英琼、轻云
因双剑合壁,不能离开,未曾随送出去。

  仙都二女刚走不多一会,忽听一声厉啸,妖屍突现原形,披发流血,咬牙切
齿,满脸狞厉,摇伸双爪猛由地上飞身而起,电也似疾,往阴魔李宁头上扑去。

  同时身上妖烟环绕中,随手发出大蓬碧萤般的妖火,向阴魔李宁当头罩下。
万法皆幻,妖火穿身过,为先天劫火汇收,更把妖屍拖入怀中。

  先天劫火为体,妖火为用,光网之中金光彩霞忽然一齐焕发,定珠祥辉暴胀。
猛听一声断喝,阴魔李宁手掐印诀,由中指上飞起一股酒杯粗细的纯青色光燄,
缕缕斜升,约有丈许,结成一朵斗大灵燄,把妖屍囚入青色的凤凰劫火灵燄之中。
另由定珠上发出一蓬花雨般的祥光,由上而下,将她罩压,以观音坐莲的外表拥
抱著艳屍胴体,巨壮的魔屌已穿入艳屍屄内。

  艳屍可就有苦难言,好比受著荡妇骑驴的酷刑。李宁外相只是一个硬壳以掩
人耳目,火凤凰元胎已聚入龟头,其胀大之巨,绝非未出胎的婴头可比,撑入艳
屍子宫内接应玄胎。妖屍鼻端闻到一股旃檀异香,急得连声厉啸,在凤凰劫火灵
燄中狂摇乱摆,引致屄内的厉擦,更激入灵台。受妖火炙削内腑,更焚入元神,
禁不住嗥出难耐的悲啸不已,形容惨厉。

  始而厉啸连连,还连施邪法,强冲了两次,上面祥辉与下面道光灵燄随著妖
屍叫啸腾颤而逐渐加盛。妖屍禁受不住内外交煎,由冲突抗拒,变成拼命挣扎。

  不到盏茶光景,便由厉啸狂怒,变成极凄厉的惨嗥哀鸣。难於禁受,重又强
行歛迹,不再发声。受著屄膣被强撑的痛楚,一味瑟缩战栗,已不能再似先前那
等凶野。在凤凰劫火包围之中,欲逃未得。

  实则她那妖法神通尚在,看她表现出元神重创,神情狼狈,还有一半是装出
来的,妄图釜底抽薪,以退为进,故示不能支持,本是力竭术穷,再加上几分做
作,神情也真万分惨厉。暗中却以全力运用玄功,蓄好势子,以为制她的佛门至
宝已被仙都姊妹带走,少了一个致命的克星。只要稍微疏忽,便乘隙暴起,施展
分化元神之法,保得一半残魂剩魄,逃往大咎山去。

  却在那同时,突然觉得有灼热的火燄在自己体内扩张,由点而面,如针刺般
的轻微苦楚,带进了大量的燥热,屄道内火热得有如熔炉,并且抽缩,就像要吸
噬那残魂碎魄,才知三尸元神也遭啄削,逃得出凤凰劫火,也摆不脱那妖火焚髓。
只得哀声恳求略留一缕残魂,使得堕入普生道中,说是天高地厚之恩,百世难忘。
阴魔李宁知她仍在妄想运用阴谋,以图逃免,微笑说道:“我佛慈悲,回头是岸。
可是漩涡已深,回头就是乾坤逆转,几见金乌西起?便我想放你,也办不到。能
否保全残魂,在你自己,求我何益?”

  妖屍闻言,若有所悟。人生到处都是交差点,动与不动都可能阻碍了别人的
自由。拥有的任何一件事物,都可以是别人的争取对象。势不两立,有敌无我,
只看力量相较是否悬殊。求得宽容也必只是更阴毒凶险的诡计在後,其陷溺必更
惨。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也百年身。

  何以失足成恨?必是太信这仙凡两界的善良外表。善者因善心付出,堕入伪
善者的圈套,倾家荡产有之,粉身碎骨也有之,信其善,才招灾惹祸。恶者以为
可欺以方,不是料错敌情,就是被出卖,信其善,才会行差踏错。信妖屍能悔过
向善,那必百死莫赎。阴魔李宁饱嚐人生的丑恶幽暗面,哪敢轻信,更对此砧板
上的袒肉,也无施展诡计的价直,就赤裸裸的切割由心。

  妖屍蓦见紫电横闪,浑身如受雷击,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
楚。劫火侵入体内,与她元神相合,内火外火,里煎外燃之下,重又嚣叫喝骂起
来。阴魔李宁也端坐蒲团之上,安祥入定,不再理会。妖屍全身已被束紧,口眼
以外,再也不能动转。全身骤间虚虚荡荡,血肉消失得一滴不剩,任由无俦劲道
的一头火龙在体内游旋盘转,狂卷出的电流令到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焦臭味,魂
魄也顿感到突然被抽离肉体。玄胎已控制了艳屍。

  凤凰劫火中的妖屍仍是原样,神态反更凶恶狞厉。重创之馀,实则元神真气
耗损大半,已被凤凰劫火神光束紧,全身瘫痪,口眼以外,再也不能动弹。不动
还稍好些,微一挣扎,苦孽更甚。因是邪法高强,神气坚凝,所受罪孽也是最烈,
常人还可求死,她连求死都所不能。连眉眼都不能闪动一下。固然她就放老实些,
也是一样形神俱灭,凤凰劫火神光往上一合,仍是形神齐化乌有,但痛苦终要减
去好些,还可多延半日。此时元神真气已被凤凰劫火熔化将尽,以她多年苦功所
炼,不特知觉俱在,且较常人受苦,感觉更敏,其苦甚千百死。

  众人早看出妖屍虽然相貌惨厉,凶晴怒突,手舞足蹈,似要扑人之状,但和
泥人一样,就这麽一个姿态,休说手足,果连眉眼都未见分毫动转。乍看不觉得,
还以为她凶,双眼迸出异采,有如狼眼闪炽耀人。身上逐渐演化成了微微透蓝的
鬼魅形状,由一幅青蓝色火焰的薄纱笼罩著。内里所有的血液形成了血丝茧膜,
裹著黏稠淡红色液体,十分柔软,体内再也没友任何一根骨头,只等噬尽艳屍的
肉体精华及修为。

  阴魔李宁双目垂帘,装作入定,即转念去那留在小寒山二女体内的先天真气,
了解其追勦毒手魔什的进程。

ilsc 2008-7-20 01:09

第百八十八节波涛暗涌

  小寒山二女刚入武夷,便见李洪才进洞府。谢琳开口便问:“我爹爹呢?”

  李洪说道:“我也刚回。”

  李洪由珠灵涧别了凌浑,起身往武夷山赶去。暗忖:“谢氏姊妹乃师父前生
爱女,来借心灯诛邪,为何不与,还要自己相助?自己是门人,也无相助世姊偷
盗之理。”

  当然想也想不出是甚缘故。阴魔之替入谢山庐舍,只芬陀大师知情。妙一夫
人心系小奸夫,全神贯注,灵欲互通,才觉到气机变幻,此外更无知之者。阴魔
舐犊情深,费上三百六十五昼夜工夫,以玄门妙法使其成长,可以不虞失堕,要
是一意修为,循序渐进,其上乘功果直是无可比拟。行法说难不难,但却非寻常
神仙可施,只阴魔拥有连山大师留下的亿万无上功德,付诸信托,才可平步登天。
苟有犯误,也只减损所托,无害自身修为。失堕也只损及所信托的功德矣,无修
道者的人头落地,也无须效天仙的问责。真是亲生子女也罕见如此殊宠。

  谩藏诲盗。现之於仙凡则成死穴,阴谋诡计就从弱点埋手。霹雳飞虎两个蠢
子就是给阴素棠那毒妇弄得元气尽失。当然有克绍箕裘者,示弱而不弱,就是请
君入甕.

  李洪归途遇见藏灵子,被喝住。藏灵子见李洪年少好事,先对夸奖了一阵,
後说起毒手魔什事,并保证事情是他怂恿,由他担待。另外又赠出一道灵符,说
是一经施为,不论对方法力多高,也算不出来人心意行动,尤其不可对师父说。

  冷不防在李洪头上拍了一下,加了禁制,说是一见师父便想不起。

  这当头一掌竟是将元神分化,附在李洪身上。李洪因见对方父执之交,没有
防备,事出意外,心灵竟受遥制。不过藏灵子也小看了李洪,要借小辈出头弄翻
毒手魔什,就是怕轩辕老怪追究,不知此子修为已臻至自控心灵的境界,控人的
反被抓著痕迹。翻了出来可就由他独自面对轩辕老怪的寻仇。李洪给藏灵子阻了
不少时光,路上还在盘算。

  见到小寒山二女,忽想起身畔灵符,连忙取出,说道:“来时途遇藏灵子世
叔,交我一道灵符,命转交世姊,说有大用。世姊请看。”

  谢琳刚一接过,一片红霞闪过,符上现出两行字迹,也是一闪即隐。心中大
喜,忙即收好。李洪随即撤禁,同入仙府内。谢琳先将灵符取出,朝入门处一扬,
又是一片红霞飞起,连闪几闪隐去,符已不见。然後落座,说道:“我爹爹少时
即回。我们是想借那心灯,去除毒手摩什。照著爹爹本意,惟恐由此生出枝节,
本不肯借。须洪弟相助,你却不许推辞呢。”

  李洪道:“只不叫我欺骗师父去偷,哪怕受顿责罚,也必照办。”

  谢琳嗔道:“洪弟忒小看人。莫非我所求不遂,便作偷儿麽?就说自己父亲,
事後可以涎脸请罪,也断无逼你伙同行窃之理。”

  李洪见她生气,慌道:“我不过一句笑话,如何认起真来?”

  谢琳笑道:“你说话气人麽。其实不过事有凑巧,仗著爹爹不曾明令禁止而
已。我只问你,灯在你手,你肯不肯借呢?”

  李洪道:“如在我手,拼受责罚,也无不借之理。”

  谢璎接口道:“我看还是一面向恩师、叶姑通诚求告,等爹爹回来,明言借
用吧。”

  谢琳道:“姊姊真迂。适求恩师、叶姑,均无回音,当有原因。偏生不知爹
爹为何不允?万一坚执成见,说明更糟。好在是诛邪除害之事,异日有甚麽难,
我自当之。难得有此除他良机。豁出爹爹见怪,便做小偷,也所不计,何况无须
作贼呢。”

  李洪还想问既不暗取,如何到手?蝟丹谢山已然走进。随对李洪道:“心灯
所存万年神油,所馀只几滴。叶姑将来诛戮小南极四十七岛妖邪时也甚需要。此
宝神妙无穷,无油也能应用,威力终差得多。这类神油本极珍贵难得,也是邪魔
将亡,机缘凑巧,杨瑾道友在白阳山古妖屍无华氏墓中,无意之中得有甚多,已
用佛法将油炼成,可取来应用。特地回山一行,命你持此心灯,去向杨仙子求取
神油。神油必须在十四天内取到,仍放原处。此外尚有一事,须我亲往。乘我未
归以前,三个月内许你自在游行。”

  谢、李三人闻言大喜。蝟丹谢山手朝洞壁一指,一片金霞闪过,壁间现一尺
许高的小洞,心灯便在其内。随将灯交李洪,传以存放启闭之法。二女笑道:
“爹爹的心灯,原来藏在这里。将来女儿想要借用,爹爹不肯,便可偷了。”

  蝟丹谢山笑道:“你们还像以前一样顽皮。暂用何妨,说甚偷字?”

  谢琳闻言,首先跪谢。蝟丹谢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莫得意。习了灭魔
宝籙,魔障也随之而生。你如一遇事便来借用,并不一定开启如意呢。”

  谢琳故意把樱口一呀,笑道:“习那宝籙,原为仰体爹爹心意,如今说了话
又不算。女儿日後不用此灯便罢,如用此灯,不问明偷暗盗,一定到手才算哩。

  “谢璎知道父亲法力甚高,插口道:”琳妹说话全没检点,幸而洪弟不是外
人,否则,和爹爹这等放肆,岂不被人见笑?“

  其实蝟丹元神又岂是所能遮蔽,只是藏诲,一为助长李洪,二为卸避诛杀毒
手魔什的後患。谢琳知谢璎用意,故作负气,走向一旁不理。谢璎又对蝟丹谢山
道:“女儿久已不见叶姑,杨仙子对女儿们也极期爱。洪弟终是年幼,持此至宝
远行,也觉可虑。意欲与他同往龙象庵,拜见杨仙子,就便看望叶姑。等取来神
油,再返小寒山,不知可否?”

  蝟丹谢山笑道:“你看他年小麽,稍差一点的妖邪,真没奈他何呢。同往无
妨,叶姑却见不到。双杉坪无须去了。杨道友如无甚使命,回山去吧。”

  李洪把珠灵涧所得莲花形法宝取出,蝟丹谢山笑道:“此是观音大士昔年降
魔至宝金莲神座,与你心灵合一,动念即发。我等一人来此,你们去吧。”

  二女巴不得早走,忙催李洪,一同拜别上路。谢琳心急,刚同驾遁光飞出不
远,便和李洪商量说:“火炼毒手就在日内,等油取到,便先借用。”

  李洪笑道:“心灯虽可借用,你不要我同去,却是不行。”

  谢璎道:“洪弟你太胆大。毒手摩什这妖孽实是厉害,这次并有好些能手相
助,便我们也只试试,并无必成之望,如何可以视如儿戏呢?”

  李洪急道:“那乌头婆鬼手抓魂何等厉害,照样吃我大亏。我有三宝护身,
怎去不得?何况还有你们七宝金幢呢。你们多大乱子都敢惹,怎一有我在内,就
胆小了?”

  这就是交代的问题。这小子太娇贵了,要有甚事,责怪可受不起,心理上形
成压力,行事自然因而偏差,往往做成遏制,无公道可言,更自认为神圣,杀人
也可说成开刀手术。所以受照顾也不是甚麽好事。力所不逮,不如不托。

  谢琳接口道:“如论小世弟的法宝功力,去是可去。不然,爹爹早就禁止,
也不是那等口气了。我只恨他狡猾,始而说他不肯背师偷盗,但又愿受责罚,暗
助我们。既不背师,如何暗助?话已矛盾。本心喜事,想趁热闹,却不先说。直
到心灯到手,才坚执同行。分明先前怕有碍难,预留地步。如不是答应借灯,还
有一点情分,我再和他好才怪。”

  李洪忙分辩道:“师父法力高强,念动即知,你近来心急计快,我惟恐师父
查知,不但去不成,还误你事,到了地头再说,不是一样?你偏路上先说,我正
担心师父这时离洞,查知就里。我也知二位世姊爱我,恐有闪失。真不令去,我
将心灯交与世姊,自己一样能去。你们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们,恐怕功败垂
成,失落心灯呢。这心灯,师父便传过我用法,你们虽能以佛法应用,终是初试。
妖邪人多势众,你们要炼毒手,难於分神对付别的妖党。有我同行,既可为你们
护法,遇事还可代为应付。这等自送上门的好帮手,该有多好?”

  谢琳笑骂道:“小猴儿,爹爹连心灯用法都传给了你,比对女儿更好,有得
你逞能吹大气了。到时如稍误事,看你日後拿甚面目见人?”

  李洪笑道:“这个只管放心。真要丢人,两位世姊也在一起,大家一样,有
何可笑?”

  谢璎伏魔法力不如谢琳,禅功却较高深,近来益发精进。先因李洪年幼,不
欲令犯奇险。及见非去不可,再一想,此人功力根骨无不深厚,福缘更厚,又有
灵峤三宝防身,不特无妨,果还是个极好帮手,如何因其天真稚气便加轻视?忙
接口道:“如论洪弟法力,足可去得。只为来时李伯父力戒,此次只除毒手妖孽,
不可多杀,恐你好贪功,又生枝节罢了。只要能听话,同去也可。”

  弱国无外交。更好的辩难也只秀才遇著兵,有理讲不清,或是乾脆不听。不
过心灯在手,可就不到二女不听了。李洪闻言,自是高兴。三人一路说笑,飞行
神速,倚天崖已经在望。忽见一点黑影疾如流星,迎面飞来。两下里都快,晃眼
邻近,黑影由小而大,是杨瑾门下古神鸠。二女先告知李洪,随向神鸠问道:
“杨师叔知道我们要来拜谒麽?”

  神鸠点头,欢叫了两声,便朝前引路飞去。李洪久闻神鸠之名,尚是初见,
笑问道:“闻说神鸠得道数千年,妖邪鬼物望影而逃,怎和老鹰差不多大?”

  未句话未说完,神鸠身形忽然暴长,两翼立即伸长十多丈,铁羽若箭,根根
森立。身上更有栲栳大十八团金光环绕,目光宛如电炬,回顾三人,张开那比板
门还大得多的铁喙。一声长啸过处,身子倏又暴缩成拳大一团黑影,那十八粒金
光,也缩成绿豆般大,宛如一蓬星雨,朝前面峰脚下射去,一闪不见。李洪笑道
:“神鸠果然灵通变化,不比寻常。差一点的妖人,休说与之对敌,吓也被它吓
死。人言它性情过於刚烈,也真不假,我只随便一说,立时显出颜色来了。”

  谢琳笑道:“只你小娃儿家口没遮拦,说话冒失。它去得那麽快,也许生气
了呢。”

  李洪笑道:“我又没说它不好,怎会见怪?显点威风我看,也许有之。”

  谢璎忽然惊道:“神鸠所去之处不是倚天崖,莫非不是杨师叔命它来接引麽?”

  神鸠飞得又快,相隔近二百里的峡口,晃眼飞投下去,一闪即逝,竟未看出
下落。那地方偏在倚天崖左的百馀里峡谷之中。那条峡谷更是险恶阴晦,隐秘非
常,更有高峰危崖掩蔽。三人若不是飞得甚高,又有神鸠前引,决难发现。峡谷
中间一段,谷径长约里许,宽只数尺,两边均是危崖。

  三人已经飞过,李洪偶一回顾,瞥见身後危崖,近地面下一段竟是空的。二
女也恰回顾,谢璎首先觉出有异,见李洪正要开口,忙使眼色止住,仍故作前飞。
越过谷径,再打一手势,同隐身形,往回急飞,直落到谷底。原来那中间一段,
其上方彷佛是一条裂缝,宽只二三尺,下面却甚宽大。一面危崖低覆,另面凹进
之处,竟达六七十丈宽深,直似把山腹掏空,成了一个大洞。

  忽听一声鸠鸣甚是洪厉,同时瞥见当中地皮下陷一个巨穴,邪气隐隐,一股
绿气突然涌起,内中裹定三个大只如拳的骷髅头骨,在绿气之中上下滚转,其疾
如电。晃眼几百转滚过,吱吱几声鬼叫过去,绿气忽连骷髅落地爆散不见,化作
三个周身灰白色的赤身怪人,俱不甚高,相貌狞恶已极。各人身外是五尺长一朵
火燄灯花,各持著一根死人骨朵,一个三寸大小的六角环,非金非玉,色作灰白,
环中碧锋交射,密如针雨,看去和刀圈相似。

  三怪徒初现形时,似有畏难之色。及听神鸠在外鸣啸不已,又互相推托,分
人出外探看。穴中异声忽起,三小怪人闻声全都惊惶已极,慌不迭各把手中六角
环一晃,那环随即暴长到五六尺方圆。三环中现出一个古神鸠的影子。竟是神鸠
真形,似被邪法困住,在里面左冲右突,愤怒已极,无如被那一圈碧锋绿气吸紧,
脱身不得。

  此鸠虽然性暴疾恶,对於主人和同道鸟友,倒也忠义。叶缤於乌牙洞事後,
重返双杉坪闭关炼法。杨瑾欲为之暗中护法,移居在此,就便结坛。它偏心急,
耳目嗅觉又极灵警,每日都在留心守伺。三怪因杨瑾设有佛法禁制,推算不出虚
实,昨早命一得力妖徒来此窥探。

  那洞原是山腹中空之处,并无门户,出入均须行法,隐了身形,并还备下退
路和替身。神鸠功候甚深,神目如电,老远便能闻出邪味,竟当杨瑾炼法正紧之
时,开禁走出。它专长抓食这类凶魂戾魄炼成的精怪和僵屍一类的邪魔,如若故
作未见,声东击西,冷不防喷出丹气紫燄,张口一吸,妖徒便难免死。但一见不
是三怪本人,便存轻视,忽想生擒回来,问出口供,再行享受。

  因在峨眉开府时得了一口飞剑,居然与身相合,常想卖弄。於是没喷丹气,
却将飞剑吐出,想将妖徒胁迫入洞。哪知妖徒诡诈已极,邪法又高,一见所用飞
剑,正好乘机暗下毒手。一面故作张惶,现形欲逃,冷不防,暗用白骨锁心环,
将它真形先行摄去。

  白骨环乃蚩尤胸骨所制,为二怪镇山之宝,例存墓中,向不轻出。总算神鸠
应变尚速,看出飞剑无功,妖徒有诈,心灵一有警觉,立将紫燄喷出。妖徒知难
迎敌,方始穿地逃去。神鸠回到洞中,尚不知真形被摄。後来三怪邪法发动,心
魂欲飞,才知不妙。幸而身怀佛门至宝,略一运用,便即无事。三怪自不死心,
记仇心切,本身又在养伤,便命门下三妖徒,将三个白骨环一齐带来,由地底潜
行前来,在谷洞之内,设好埋伏,诱令神鸠上当。

  李洪并没把妖邪看在眼里,但几次想要出手,均吃二女阻住。等三个形如鬼
物的赤身怪人走出,二女互相一打手势,谢琳首先往外飞去。谢璎把七宝金幢放
出,压向穴中,忽听穴中远远传来两声极凄厉的鬼啸。同时外面震天价一个迅雷
过处,雷火金光交映中,耳听谢琳大喝:“休放妖邪逃走!”

  声才入耳,三小怪人已经电驶飞回,那现有鸠影的妖环已经失去。金幢祥光
徐徐转动,霞辉四射,花雨缤纷,归路已断,同声惨嗥。两个往外面分路冲逃;
一个就地一滚,化为一溜绿气,往地下便钻,哪知遇见克星照命。七宝金幢威力
神妙,一经施为,这上下方圆数百丈地面,全在禁圈以内,多厉害的妖邪也难脱
身,何况相隔这麽近。

  绿气才一沾地,便吃祥光裹人金幢之内,消灭无迹。另外两个怪人,一个被
李洪挡住左边出口,从胸前放出一片霞光,先将怪人裹住,断玉钩随即飞出,两
道宝光交尾一绞,便成粉碎;另一个吃谢琳扬手一串连珠霹雳,同时了帐。剩下
几缕残馀妖烟气,连那骨朵、妖环全被金幢祥光吸去,晃眼全灭。谢琳道:“此
与癫姊姊所说蚩尤墓中三怪一般路数。不知神鸠怎会被他们将形摄去?”

  说时,地底忽然隆隆大震,山崖似要崩塌,吃谢璎金幢略转,便即止住。李
洪道:“适闻穴中异声,三怪必在远方主持。何不寻去永除後患?”

  二女同道:“你真看事容易。三怪行动捷逾雷电,追赶不上。他们刚才妄想
发动地震,吃我镇住,地穴已经填没,如何追寻?如用金幢硬冲,岂不又要造孽
伤生麽?”

  话未说完,神鸠已经飞进,仍是苍鹰般大,朝著三人欢啸不已。神鸠不灭就
是妖邪败亡。正邪本不两立,所以相安无事,只是怕牵一发动全身。是以必先分
化,选上代理,才出师有名。三怪面对外在有白骨锁心环重宝为证,内在有轩辕
老怪的党争,注定劫数难逃,只待叶缤出关。

  谢琳因当地曾有妖邪出入,为防卷土重来,又下了两层伏魔禁制,方始各收
法宝走出,一同飞起。神鸠这次才是朝前引路。相隔百多里路,晃眼飞近。正要
往倚天崖上庵门前飞去,神鸠忽然回顾三人,叫了两声,绕崖而过,往叶缤炼法
的绝尊者故居双杉坪对面山脚下飞去。

  那地方乃是一片童山削壁,神鸠爪喙齐施,朝壁上画了几下,张口喷出一团
金光,一股紫燄射向壁上,山石立即裂开,现出一个石洞。杨瑾已由洞中迎出,
同到里面落座,笑道:“这孽畜枉自修炼数千年,劫後重生,又经家师佛法点化,
虽不似前凶野,天性仍是那麽刚烈,又喜多事,时常累我清修。它如不多事,只
须挨过今夜,佛法炼成,加上九疑鼎,便可将计就计,连妖孽师徒一网打尽了。
想是运数所限,事已至此,只率听之。大咎山之行,应在五日之後,早去便生枝
节,务要留意。倒是二妹眉宇间隐伏杀机,近习灭魔宝籙,法力虽然高强,自来
道长魔高,也必从此多事。此三四日中,最好能寻一处知交姊妹,前往小聚,以
待时至。”

  阴魔对此安排可不同意。那枝节是牵上屍毗老人。这是立场的不同处。玄门
因蜀山受压,依赖修罗法系的终审独霸,力拒共工魔力的干预。其必引致被出卖,
所以更须拖屍毗老人落水,潜替其皮囊,把修罗法系纳入自己控制。群仙对此自
无异见,只是说服甚难,也不愿将自己能力露白。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功成也
不披露,免作众矢之的,必须不动声色,把三人引上大咎山去。

  杨瑾随向李洪要过心灯,取一玉瓶,将瓶中神油注入後,命带心灯起身,亲
送出洞。谢琳见神鸠低鸣连声,意似感谢,忽然心动,笑对它道:“你放心,我
大咎山回来,也许能帮你除此一害。”

  神鸠欢啸了一声,三人随即隐形飞起。谢琳想起前次峨眉开府,乎被余娲的
混元球装走,多亏半边大师的一根玄女针,才得转危为安。她门下武当七姊妹,
又有五人交好,分手时曾答应日後有便,往作良晤。山在鄂西,邻近四川,往大
咎山片刻可至。谢璎拍手称妙。李洪却不愿意道:“我不惯和女子同玩,武当门
下尽是些女弟子,有甚意思?你们去,我不去。”

  谢琳笑道:“你敢不去,日後你再出花样淘气,我们再帮助你才怪。我姊妹
不也是女的,你怎麽也跟我们好呢?你刚到武夷拜师,因太幼小,好玩喜事,我
们每去,你磨著出游,好姊姊喊个不住,哪一次不是我抱你同去?如今又不愿与
女子同玩了,羞也不羞?”

  李洪也笑道:“引头带我出游,不也是你吗?第一次和妖人动手,还是你教
的呢。去我便去,你要当著外人拿我取笑,我决不干,当时就走。心灯在我手上,
误事你却莫怪。”

  这就是本钱。受照顾就免不了受轻视,其友也必同一鼻孔出气。女孩子当然
聚上的都是女孩子,做成李洪对女孩子的反感,最无奈是不能不跟著。抗议只能
成仇。积习成障,破障必需有力。心灯在手,就不到不另目相看了。

  谢嘤接口拦道:“你俩姊弟,每到一处就拌嘴。洪弟也是多馀,我们比同胞
骨肉还亲,当著外人只有夸你,怎会取笑?”

  人被轻视了,诋毁也作褒扬呢!唯力才有自尊矣。

  三人随同起身,谢璎为防万一,并还将遁光隐蔽。这时原是深秋天气,沿途
山野中,不是梧桐叶落,桂子香残,便是黄花满地,枫叶流丹,秋光满眼,天色
本极晴爽。哪知飞到武当附近,三百馀里暗云密布,天色忽变,再往前便下起雪
来。沿途都是崇山峻岭,山中气候阴晴百变,地势高寒。

  三人越过卧眉东西两峰,直达武当後山绝顶,绿云崖前降下。崖在半边大师
所居仙府张祖洞左侧,地广百亩,背倚崇山,面临碧蟑。中间隔著一道大壑,浮
云低漫,深不可测,修竹流泉,映带左右。对面峭壁上更有一条宽约丈许的大瀑
布,自顶际缺口倒挂下来,顺著崖势折成长短数叠,如匹练悬空,玉龙飞舞,直
泻下面云雾之中,隐闻铿锵铮琮之声由壑底传来,与上面泉响松涛汇为繁籁。彷
佛黄钟大吕,杂以笙簧,清妙娱耳,尘虑皆消。云层之上,水烟溟蒙如笼轻纱,
雾縠冰纨,与雪花相映,分外缤纷。

  三人为想观赏雪景,由洞侧危崖之下缓步走来,一时心喜,无相神光也忘撤
去。积雪已厚尺许,雪仍未住。当地山势灵秀,再吃积雪一铺,更显到处琼堆瑶
砌,玉树银花。前面崖势凹下,现出一片平崖。崖上一幢楼台精舍,前面大片梅
花林,树头满缀繁花,香光如海,望若云霞。林前一株大梅花树下,站著一个年
约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玉立亭亭。人本美秀,再吃四外白雪红梅、琼楼飞瀑一
陪衬,宛如镐衣仙人离自广殿瑶宫。二女方欲现身上前,忽听少女娇叱道:“何
人大胆,窥视仙山?急速现形出见,不怕死麽?”

  语声未住,把手一扬,立有一道青光飞起,同时二女也已现身走近。白衣少
女因看不出来人所在,飞剑并未随人下落,似有愧色,连忙收回。略一注视,立
即转怒为喜。赶迎上来,笑唤道:“来者是小寒山谢家二位姊姊麽?肉眼无知,
只当外人,幸勿见怪。小妹司青璜,去年才蒙恩师收录,不在武当七女之列。二
位姊姊却是心仪已久,今得相见,真乃幸事。”

  何前倨而後恭也,以季子位尊而多金耶!遂请三人入内。刚刚坐定,林绿华
便已走来,见面大喜,道:“愚姊妹如今奉命轮流下山,修积外功,众同门姊妹
在山时少。我因家师近方闭关,须人留守,未得同行。”

  谢琳说了来意。绿华本意结纳,益发高兴。当地乃是一座玉石所建的两层楼
舍,宾主五人凭栏赏梅,对雪小饮,笑语甚欢。正观赏间,忽见遥天云影中,有
两道金碧光线闪了两闪,细如游丝,一霎即逝,也分不出邪正家数。又是一道青
光如长虹飞渡,朝那金碧光线追去,晃眼落向左侧乱山之中,相去也只五七百里。
三人看出青光之中邪气隐隐,谢琳便问故。绿华道:“本山虽不许左道妖人驻足,
但在五百里外,向不过问。这道青光尚是初见,我们还是饮酒赏花吧。”

  李洪觉著绿华词色可疑,回顾见青璜愤容初歛,好似有话不说神气,料有缘
故,便留了心。绿华留著李洪等三人,专等妖人寻上门来。此际东山月上,清光
大来,照得楼外花林香光浮泛,仙景无殊,对月开槽,佳趣无穷。直谈到斗转参
横,翠羽啁啾,东方有了明意,主人方始无奈,引客去往楼後云房中安置。

  阴魔焚噬艳屍,恰好培育玄胎功成,见绿华狡狯,当然借口给她一个教训,
在漂亮的名词下,必是不可告人的企图。

ilsc 2008-7-20 01:10

第百八十九节贞情两空
       林绿华前生乃滇西派教祖凌浑之女。因父母雪山炼丹,年幼不能同去,经乃母白发龙女崔五姑寄养仙都後山碧梧仙子崔芜洞中,与崔芜次子冤孽纠缠,终致为妖人所算,同失元真,又堕尘劫。绿华幸得前世恩师半边老尼接引,重回师门,仙业已将成就。

  崔芜次子接连三世俱在旁门,今生始拜在一位散仙门下,对於绿华情深爱重,
相思入骨。无奈武当教规至严,半边老尼性情古怪,因爱徒前生为其所误,大为
厌恶,不许入山相见。崔子在左近守伺多年,好容易见到两次。绿华嗣见他情痴
更甚,恐蹈覆辙,又陷情网,往往避道而行。

  崔子情痴意厚,行事便多颠倒,忽发奇想:便约了几个左道中好友,欲以强
力迫令如愿。又假惺惺,於发难之前飞书告警,令作准备,说到时一见绿华有了
败意,便锐身掩护,甚或反戈相向。说出约来之人有姬繁爱徒,及其转接请来的
小南极群邪之首尤鳌,还有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可真恩威并施,只惜引蛇入
宅,万劫不复。

  阴魔以冯吾外相到来,先向田氏兄弟打招呼。田氏兄弟四出奔波,为的是寻
此姑爷,哪能不抬捧有加。众妖见威高魔重的田氏兄弟也低首下心,谁敢不唯唯
诺诺,让阴魔冯吾主宰其事。阴魔冯吾即责崔子出卖朋友,先行通敌,一旦引来
半边老尼,可就後患无穷,即令田氏兄弟把崔子禁制,待绿华到来,以免半边老
尼护短,借口侵入她的修行地界。

  绿华知田氏兄弟魔法甚高,恐非敌手,先想请李洪等三人相助,又觉羞於启
齿。到天明後,只好硬著头皮前往。半边老尼虽然挤入〔避之则吉〕的班辈中,
却未有对门下多作栽培,石玉珠就连龙飞也被辱弄在股掌之上,绿华对田氏兄弟
更毫无招架之馀地,在阴魔冯吾的命令下,举手之间,法力即被封闭,与常人无
异,任凭凌辱。

  阴魔冯吾以她有此冤孽,绝难成道,迫她选其一:点头杀情郎,或是受奸以
绝其痴心。田氏弟兄出身虽是魔教,恐正教中人轻视,无甚往还,交游不多,因
屍毗老人的修罗法系专以法治惑世,对善恶之分,却极明白,虽是习性和大半左
道一般,以意气用事,即使曲解法理以逞私欲,也必披上正直画皮。更奈何不了
姑爷在眼前淫肏其他妇女,装作在绿华义的正词严下,甚通情理,被说服退去,
也暗中解了禁法。

  不过阴魔冯吾早已料到,传声叫田氏弟兄往大咎山相见,也已透入先天劫火,
禁制绿华三尸元神。绿华又哪知来人行事如此毒辣,崔子更天真的对著众妖人叫
骂著:“你们~~你们想干什麽?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绿华没有关系!你们让
她走~~”

  尤鳌嘿嘿笑道:“反正很多人从很早前就已经喜欢绿华了!不如~~让大家
快乐快乐吧~~。”

  “你~~你们原来~~是有预谋~~畜牲!让她走!大不了~~大不了我的
命赔给你们~~”

  一死就偿还得清所作的孽?崔子也只能不禁又气又急的发抖起来。尤鳌顺手
往崔子的肚子上一捅,崔子惨叫一声,苍白的脸痛得扭曲变形,双腿都软了下来。
姬徒拎著他的颈子,强壮的手臂从他跨下穿过抓住他的要害狠狠的把他瘦弱的身
体提起来。

  “哎啊~~”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受到攻击,崔子更凄厉的哀号起来。

  “安静一点!”尤鳌怒斥一声,双手左右开弓。“啪!啪!啪~~”不断落
在崔子的双颊,打得他脸上都是鲜红的掌印,鼻子和嘴角都喷出鲜血。绿华双唇
苍白的颤抖著,透明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内荡漾开来,像待人宰割的羔羊般。心中
充满了恐惧,但倔强的个性仍使她强装镇定:怒骂:“你让我死吧!我就是死也
不给你~~禽兽~~”

  尤鳌看著这明明已经害怕得发抖,却还任性的瞪著大眼睛的美人,兴奋之情
更逸在他肥胖的脸上。淫笑著弯下腰,两只魔爪伸向怯生生的绿华。绿华本能反
应的往後缩,但是後面已没有退路了!嫌恶又害怕的扬起下巴尽量将脸转向一边。
尤鳌光是看她这种样子,胯下的那根肉屌就早已硬梆梆的顶起裤子,汗湿的巨掌
抚摸到绿华那滑嫩臀肉。

  “哼~~”绿华紧紧的闭上眼哀喘一声。这是第一次被厌恶的男人碰到不该
碰的肌肤,再也无法忍受的喊叫出来,踢打著,激烈地反抗。尤鳌真想不到她的
性情是如此刚烈,更加故意的用力的捏抚丰满的臀肉。绿华仍不认命的在挣扎,
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尤鳌!抱过来大家一起玩嘛!”阴魔冯吾突然出声了。

  “是!”尤鳌恭敬的回答,弯下身抓住绿华的腿弯和肩头。绿华本能的缩紧
身子屈起双腿,从没感到自己这麽无助和害怕过,脑中一片混乱和空白,娇躯不
住的颤抖,泪水收不住的滚下来。尤鳌抱起她,走到林中央的一片大草地上放下。
身上的遮蔽被扯裂开来。

  “住~~住手~~”崔子看到情人被这些淫匪强迫取乐,不禁又羞又愤的狂
吼起来。

  “住嘴!废物!”姬徒一回身用脚狠狠的踩住崔子的下体,崔子马上双眼翻
白痛苦的哀号。

  “为什麽~~为什麽这样对我~~”绿华羞得浑身发烫颤抖,赤裸的甜美肉
体,在那麽多男人面前被残忍的观赏。只能凌乱而惊慌的用双手紧紧的拥著自己
柔软丰满的酥胸,悲伤的抽咽起来。姬徒粗暴的抓住她的细腕将她的手拉开压在
草地上。

  “不要看~~”绿华又羞又怕的闭起眼睛,将脸转向一边。迷人的胴体已经
赤裸裸的暴露在男人面前了,富有弹性的丰满乳房还在颤动著,粉红的乳尖更是
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让大家鉴赏鉴赏吧!”姬徒紧紧的挽住绿华的双臂,使她肩头不得不往後
缩,更加的挺出诱人的乳房。

  “这种乳头的形状很不错,一定常被男人吃豆腐吧?”尤鳌颇为欣赏的赞道
:“干!其它地方这麽苗条,奶子竟然这麽有份量,真是难得的好货。”

  绿华的肩膀相当纤瘦,有两个深深的肩窝,但乳房却是丰满而坚挺。腰身纤
细而修长,缀在平坦小腹上的小巧肚脐眼儿紧实细致。沿著动人的曲线看下去,
细腰到圆润的臀部展现优美的弧度,股沟又紧又深,这样饱满的屁股使得修长的
双腿更加迷人。还有现在这种又羞又恨的迷人模样,却让这三只禽兽的变态淫欲
愈来愈高张。

  可怜的绿华羞得拼命挣扎。但身体一动,那两粒饱满圆润的乳房也跟著晃动
起来,缀在上面的粉红嫩蕾起让人眼花撩乱,令现场充满了野兽般的喘息声和说
不出的残虐煽情气氛。绿华赤裸裸的躺在草地上任人宰割。姬徒、尤鳌分别从两
头握住绿华两腿的细踝,慢慢的向两边拉开。

  “不~~”绿华哀羞的轻喊著,但是并没有太大的能力反抗。两条腿在空中
广阔的擘开,展露出腿根中间住的肥美秘境。尤鳌伸出手指压在那一点上。绿华
的腰脊马上往上挺起来,长腿细腰丰乳的身体在扭动,难堪的哀叫著:“不~~
哼~~”

  玉腿已被推高到膝盖都压到柔软的酥胸,屄道入口和尿孔都完全绽放开来,
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绿华在情人面前被人弄成这种姿势,羞得猛摇叫骂。姬徒却
更故意的扶起她的头,让她自己看得到自己的下体。绿华羞的真想晕过去,耻辱
的感觉使她忍不住扭动挣扎。

  “好软!烫烫的。”尤鳌一边用手指压按著饱满的部位,一边说。此时姬徒
已按捺不住,污黑的手指侵犯到肉缝上端的部位。

  “嘤~~”绿华呻吟一声,大腿根的肌肉也紧张的用力起来,阴核还没被碰
到就开始勃起,阴户内好像也泌出淫水。

  “这不是应该有的反应啊!”绿华心里乱成一团:“最羞耻和难堪的一刻终
於来临了,我会被怎麽玩弄?我以後要怎麽~~怎麽面对他?”

  绿华羞惭的全身颤抖,男人的残忍羞辱不断袭卷她的意识,觉得视线愈来愈
模糊,脑袋里只有隆隆的声音。崔子受不了绿华竟然在他面前发出这种叫声,他
愤怒的吼叫道:“不可以叫!~~住嘴~~不要脸~~”

  承受不住的绿华还是僵直腰身、发出哀鸣,努力的想保持理智,但是肉洞却
咬著男人的手指不放。每次姬徒慢慢的将手指抽出来时,她潜意识就期待下次的
撞击,淫水也跟著手指的拔出而涌出来。不争气的身体在肆虐下激烈的挺动,使
绿华哀羞欲绝。

  这时,姬徒突然把脸埋进绿华腿根中间的柔软地带。绿华拼命的扭动身体,
但却在禁制下,根本只能任人宰割。姬徒仰脸钻到绿华分开的大腿根下面,从下
往上看,性感的三角丘缀著一丛细软乱毛,鼻子的正上方就是湿漉漉的溪沟。绿
华感受到热热的鼻息正吹向张裂的阴户,无尽的哀羞使她闭上眼苦苦的求著:
“不!~~不要这样。”

  姬徒伸出一大片肥厚的舌头,由下往上舔著绿华柔软的大小阴唇。绿华被舔
的刹那,觉到好像有电流从屄穴进入通过全身似的难以忍受,但又厚又有力舌头
舔得她屄穴一下子就湿了一大片。

  “呜~~”绿华咬著唇紧闭著眼睛悲鸣,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急促的起
伏使得桃源秘地也跟著的缩挛,小小的阴核也凸了出来。

  “嘿嘿!味道不错哦!”姬徒品味著口中酸咸的腥味,自言自语的说。热嘴

  随即猛压上去,粗暴而用力的吸舔湿滑一片的溪谷,灼烫的唇舌已直接吸住
绿华那敏感濡湿的肉洞。绿华只能拼命的扭动,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和被虐的感
觉狂乱的摧残著大脑,得强忍著麻痒,不能表现出一点兴奋或舒服的样子,但是
姬徒的舌头逐渐往敏感的阴核舔去,还用牙齿轻咬著阴唇,强烈的酥麻已经使她
背脊用力的弓起来,眼前愈来愈模糊,浪叫出:“啊~~哼~~”

  尤鳌也加入清洁绿华股沟的行列,他用舌尖快速的舔著溪沟和肛门间的会阴
部。绿华从没有过同时被两条舌头舔私处的经验,虽然这些人又猥亵又肮脏,但
被舔的感觉是那麽酥麻和刺激,简直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无法抗拒快感的身体
只能颤抖扭动,小嘴张得大大的直呻吟:“呀~~嗯~~嗯~~哼嗯~~”

  但是又想到崔子就在看著她,压抑得精神错乱,又叫著:“不~~啊!~~
不行~~不行~~”

  尤鳌和姬徒的舌头像两条恶虐的泥鳅,一下子轮流舔动、一下子二条同时在
舔、一下子用整片舌面又深又慢的舔、一下子又只用舌尖快速的攻击要害,绿华
被搞得哀喘连连,精疲力竭,却还是像被电殛似的急扭臀部,顾不得被看的羞耻
心。

  姬徒见样大受鼓励,将力量集中在舌头的尖端用力顶上去,直接顶入括约肌
中心的排便孔。绿华只觉得那心脏快爆裂的快感电流从下体二个肉洞内瞬间串联
扩散开来,使身体好像麻痹了无法控制,一时间只能“啊!啊!”大声浪叫,屁
股更用力翘起,还死命的扭转腰肢,激情的回应著,让被舔的地方一直磨擦男人
的脸。这样一来,不仅是湿软的舌头舔舐她的私部,他们刺刺的胡渣也用力的磨
擦周围敏感的肌肤。

  姬徒的嘴已完全吸住她的阴户,舌头在里面搅动。绿华觉得脑浆都快从被吸
的洞口流出似的激烈。除了绿华失控的销魂呻吟外,就只听男人喘息、吸舔她身
体的声音。就在绿华即将丢精的前几秒,阴魔冯吾忽然喊“停!”

  尤鳌和姬徒马上停下动作,离开绿华股缝的鼻头、嘴边到下巴都是黏湿湿的
一片。绿华紧绷的肉体顿时失去快感的冲击,就差那麽一点点,飞红的脸颊娇喘
哼哼,高潮前夕的肌肤粉中透红,相当迷人,身体激动地起伏颤抖。肉体的性欲
被勾引到极点,但又洩不出来的痛苦处罚,让绿华几乎要失去理性,上气不接下
气的喘著,心中一直想喊出的是:「不要停下来!不要在这个时候停!」。但是
最後靠著一丝羞耻心强忍下来。

  众人从绿华光溜溜的股缝看去,见到整片肛门周围的股沟和臀丘被舔得湿亮
一片,鲜红的唇肉被吸得肿翻,粉红的黏膜上的阴道口和尿道都明显的扩张开来。
绿华隐约中听到这些禽兽在品论她私处的情形,激情尚未平复的心里哀怨的乱想
著:「你们这样欺负我,直接舔~~人家最敏感的地方,当然会受不了~~流出
来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还好痒~~快受不了了,不管谁都可以,请再多舔我
一下吧。」

  一想到刚刚被舔的幸福,突然又感到阴道深处骚痒起来,随即从子宫泌流出
一股热流,使得她慌乱又娇羞得轻哼一声。众人只见她皱嫩的阴唇和中央的黏膜
蠕动了一下,先是一滴透明的淫汁从微启的肉缝口流下来,接著热腾腾的淫汁一
路流出来滴在草地上。在叹为观止的惊叹声中,尤鳌淫笑著问:“可爱的小美人
儿,是不是很想再被舔屁股啊?求求我们嘛。”

  绿华恢复了一点神智,视觉焦点总算能集中,记起自己刚才淫荡的样子,顿
时无比的羞耻和愧疚袭上心头,颤声回答:“没有~~我不要你们碰我~~”

  尤鳌不屑的笑道:“真的吗?”

  姬徒马上又埋头进绿华那张开的股缝间,用舌尖微微的压上绿华湿滑的阴唇。
绿华“嗯!”轻喊一声,不自觉兴奋的抬起屁股就往後迎合上去。那知姬徒竟然
立刻将头缩回去,绿华一厢情愿往後送过去的屁股,没有接合到温热的唇舌和硬
刺的胡渣,还以为没接准,直到背後的男人淫笑成一团,她才知道自己作出了如
此淫荡下流的动作,刹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有人一剑杀了她。

  尤鳌道:“既然我们性感的小美人那麽想要,不如不要再折磨她了,我们就
让她知道什麽是天堂吧!”

  在一旁稍恢复过来的崔子看到情人正被他们淫辱,愤怒的吼叫著,边爬边扑
过来:“住手~~你们没有权力这样~~”

  但是尤鳌马上将他押倒在地上。当姬徒的臭嘴离开後,绿华的私处已经完全
裸露出来了,湿黏的阴毛扭成一条的绞入肉缝内,阴户壁红黏的嫩肉和皱嫩的阴
唇全都被看到了,当著她情人面在奸淫她身体的男人面前展现出来,绿华浑身不
断的轻轻抽慉,不知道该怎麽面对。

  崔子辛苦的想挣扎冲向前去保护,但是受著禁制的身体使不出力,只能抽慉
狂乱的怒吼著,活生生的看著绿华甜美的肉体被侵犯。绿华看到崔子正愤恨的瞪
向自己,充满仇怒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怜疼,刹时间绿华不禁心都碎了,要被奸
辱虽然痛苦,但更心碎的是,看到崔子看著她时那鄙视和愤恨的眼神,绝望的悲
叹了一口气。

  阴魔冯吾淫邪的冷笑道:“好好疼那小美人,让她这没用的男人,看著自己
女人怎麽和我们搞。”

  崔子一听怒不可抑,顿时气得苍白的脸都发青了,嘶哑的狂叫著:“不!你
们别想,不许再碰她~~”

  挣扎著想冲上前去抱回自己一向视若白玉、不容别的男人碰一下的绿华。但
是尤鳌一脚踹在崔子的下体,虚弱的崔子猪叫的哀号一声,吐出一堆胃酸。尤鳌
得意的淫笑著,再踢了蜷缩在地上的崔子一脚,伸手抚摸著绿华光滑饱满的臀丘,
鄙夷的说:“废物!那可口的美人儿不知道是看上你哪一点,等会儿让我好好的
来拷问拷问她。”

  崔子怒道:“住~住手!不准你乱摸她。”

  尤鳌不屑的淫笑道:“废物!我帮你疼女人还不好吗?”

  崔子无法反抗,只气得全身发抖的说不出话来,愤怒的吼叫。挣扎的想爬起
来掩盖住绿华赤裸的胴体,他再也无法忍受心爱的人儿就在自己眼前被别的男人
如此糟踏,但却毫无馀力。眼睁睁的一直看著这个猥琐的男人抚摸绿华的洁白臀
肉,怒气无处发洩的,用尽力气红著脸的嘶喊:“住手!不准再碰她~~你这只
猪~~”

  尤鳌回脚一踢踢中崔子的瘦脸,崔子顿时“唉呀!”惨呼一声,口角和鼻子
满是鲜血。崔子不顾会被殴打的怒吼道:“住嘴!你们这些禽兽!放了绿华!你
们休想!休想再碰我的女人。”

  姬徒捏住他细瘦得可怜的脖子,崔子被捏得喘不过气来,“呕呕”地直乾呕。
尤鳌取了一条狗索圈套在崔子细瘦的脖子上,然後慢慢的往上拉起,一直到崔子
已经快窒息无法呼吸,才固定住。这样崔子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绿华被这群男人欺
淫,很难发出任何声音。姬徒再伸手抓住崔子垂吊在胯下皱巴巴的卵囊,用力一
捏,崔子刹时全身发抖一直抽慉,脸都涨成紫红色,彷佛随时会过世一般。

  阴魔冯吾也就悲天悯人的说道:“这狗种如此痴缠,看来要这小美人脱离孽
障,就不能不把身子交给我们,才令那狗种死心,让这小美人静修仙道。谁先谁
後可别学野兽的先打一场,还是强者为王,谁的话儿大,谁先上,如何?”

  一比下来,姬徒和尤鳌看到超巨的魔屌,从心坎里就心悦诚服,合力把绿华
架上阴魔冯吾身上,将屄户嫩滑的肉缝对准那硕大的龟头。绿华也见到那比婴头
还大得多的龟头,惊骇欲绝;其粗如糙石的瘰瘰凸粒更令恐怖得屄膣欲裂;粗大
阳茎上血筋纠结,浮凸狰然,隐有飞龙之形,活脱脱在张牙舞爪,像是要从屄穴
爬入内腑,慌张得拼命的扭动屁股想闪躲。

  姬徒和尤鳌用力的抓著她两边腿弯向旁拉开,让娇臀慢慢的坐下去,火烧般
坚硬的龟冠顶住嫩穴,柔软的唇片被饱满的龟冠割分两边。穴口都快撑裂了还进
不去。绿华痛苦的直冒冷汗,连喉咙都好像哽著一团东西般的难受,哀叫著:
“呜~~放开我~~求求你们~~好痛~~”

  滑嫩滚热的黏膜抚得龟头不断膨胀,而且热热的蜜汁还不停的涌出来滋润肉
冠。阴魔冯吾微微昂挺魔屌,凿得绿华全身都在痉挛,惶喊著:“呜~~救命~
~救命~~”

  “吱~~”被绷得快滴出血的小屄穴吞进巨大的龟头。嫩嫩的阴唇紧紧的套
著龟头,裏面的黏膜又湿又烫。

  阴魔冯吾激动的叹息:“唔~~真舒服!”

  可怜的绿华哀鸣的快要晕厥。胯股间被肉柱绷满成大洞,连臀沟肌肤也被拉
紧到变了形。屄穴受著那不断被深入扩张的痛楚,使得两边太阳穴几乎要裂开,
汗汁一条一条的从光裸的背脊上滑下来。随著龟头顺利进入阴道一半的长度,绿
华觉到屄穴好像被撕裂开来,再也没力支撑双腿,终於一屁股坐下去。

  巨屌急速的贯满窄紧的阴道,直达子宫深处。绿华极度痛楚的张著小嘴快要
无法呼吸,从脚心到小腿都剧烈抽筋,软绵绵的倒在阴魔冯吾身上,暴满阴道的
铁屌撬得她五脏离位,全身抽颤,却动弹不得。从屁股後面看去,粉红的唇肉被

  浮现粗筋的肉棒挤得向外翻肿,两片臀肉不停的在收缩,连肛门花蕾都激动
的张合。全身的血液瞬间都集中到快绷裂的阴户,阴道黏膜紧紧缠绕著烧烫的棒
身在激烈痉挛。

  “好舒服~~这妞的穴又紧~~又烫~~”阴魔冯吾舒服的直翻白眼。绿华
感到眼前一片晕黑,从腿根到阴道深处都有被撕裂的疼痛,就是这第一次被开苞
的感觉,几乎休克的喘著气,在阴魔冯吾胸膛上颤抖。那阴道收缩十分强烈,使
得原本就已快被塞爆的阴道又缠著火烫的肉柱用力吸吮,滚烫的黏膜彷佛已溶化
掉,裹在屌茎上,脚心一阵一阵的在抽筋,像死了似的软绵绵只会哀吟:“啊~
~不行~~啊~~”

  姬徒和尤鳌一边一个搓揉著她的乳球,扶著她的腰,逼她动起屁股。绿华立
即又感到胯股撕裂、头晕目眩的痛苦,整个人虚脱的激烈抽搐,屄穴被巨屌套弄
得“啾吱啾吱”作响,嫩穴内的黏膜缠著巨屌愈吮愈利害。经滚烫淫汁润滑後的
阴道磨擦起来更是舒服,阴魔冯吾感到阵阵酥麻从会阴部传来。

  崔子愤怒的对阴魔冯吾狂吼:“停下来~~你放开她!我不准你对她作这种
无耻的事!”

  阴魔冯吾正挺动屁股奸淫著绿华,听到那吃味的怒吼反而更是亢奋,目露淫
光的看著崔子道:“不准我~~怎样~~是这样吗?”

  抽出巨屌再猛然往前送入嫩屄内。绿华的腰身立即激烈的弯起来,乳房上下
狂跳,发出「哼哼~~啊啊~~」的惨叫,阴精狂泻而出。崔子怒不可遏的嘶吼
:“停下来!你这个禽兽!”

  阴魔冯吾更故意的扭动屁股,大龟头在子宫深处不断磨擦,擦得绿华挺腰扭
身,嗥出哀鸣的浪叫。阴魔冯吾一边抽插嫩穴,一边发出兴奋的嘿笑声。绿华被
插的浑身骨头都要酥溶掉,甩乱了长发,张著小嘴大声的呻吟。崔子气愤的双眼
喷火。

  “喔~~这妞的穴~~愈来愈滑~~好舒服!”阴魔冯吾赞叹中觉到宠子即
将到来,下一段阴谋即要展开,便宜了这小蹄子。示意二妖人放下绿华身子,准
备接班。

  绿华辛苦的在阴魔冯吾怀中甩动。阴魔冯吾将她的脸蛋转过来,吸住柔软的
唇瓣,舌头滑入黏烫的小嘴内搅舐。绿华痛得珠泪直滚,但嘴被阴魔冯吾吸住又
叫不出声,感到脑中空白一片,玄髓也被那导入的真气搜刮一空,才从昏厥中一
下子清醒一大半。原本是被动的让阴魔冯吾吸吻的嘴也主动的唇舌交缠,索得劫
火解开了体内的禁制,於魔屌离屄後,逐渐恢复法力。

  姬徒却不知是死神陷阱,得意洋洋的就俯身挥屌,就要向肿得圆球似的阴唇
插下去,不料迎来的却是一掌太乙神雷。初复的法力虽微,也足以把那丑陋的屌
茎轰得粉碎。姬徒负痛受惊,慌忙从林中冲起,迎面见李洪正向山谷飞来。

ilsc 2008-7-20 01:10

第百九十节强奸极乐

  李洪因连日不曾用功,入定直到下午,方始起身,信步走往前楼。忽见青璜
急匆匆跑来,说道:“好弟弟,绿华姊姊出了事,快帮她一帮。”

  李洪知道绿华道力颇高,半边老尼好胜护犊,向不许人欺她门下,何人大胆,
敢捋虎须?忙问:“现在何处?”

  青璜急道:“就是昨日青光下落之处。林师姊不许我去,更不许我对人说起。
无如她此时还未回来,令人放心不下。请快去吧。”

  李洪喜事,匆匆也未深思,便即起身,破空飞去。六七百里的云程,飞行神
速,晃眼即至。因青璜不知一定所在,只照昨日青光落处寻找,见下面乱山杂沓,
溪壑纵横,空山无人,毫无迹兆可寻。正在盘空疾飞,忽见前面山谷中飞起一片
蓝色妖光,光中一个相貌痴肥的妖人,刚由林中飞起。紧跟著後面一道尺许长金
光电射追去,晃眼赶上,两下里才一接触,霹雳一声,妖光立被震破,洒了一天
蓝色星雨,妖人也形神俱灭,金光也自撤回。

  李洪认出那金光便是玄女针,知谢琳曾有此宝,乃半边老尼所赐,料是绿华
所发,人必在内,忙即赶去。入林一看,绿华手指一道金光,与昨日所见青光相
斗。敌人乃是一个相貌丑怪,一目已眇的中年秃子。另一美少年被吊在树枝干上,
神情甚是惶遽。阴魔已先隐退。

  尤鳌乃左道中有名之士,岂是绿华所能匹敌,更在元气大伤,法力初复下,
已是岌岌可危。只是妖人还心存大欲,未施杀手。一见飞来一人,虽是幼童,遁
光却不寻常,暗忖:“此是何人门下?小小年纪,具此根骨功力。今日若败,以
後何颜见人?”

  绿华回顾李洪赶到,惊急中觉到有救,竭力把手一指,金光骤盛,也只勉强
支撑。李洪也已赶近,因知绿华所用金牛剑乃武当派镇山之宝,威力至大,而妖
人却占尽优势。见绿华更是情急惶恐,匆匆未暇寻思,左肩摇处,断玉钩立时化
为两弯精虹,神龙剪尾飞将出去。惟恐不能制胜,又将玉块一按,一片祥霞随同
飞出。

  妖人见断玉钩迎面飞来,深知此宝来历,心中一惊,见祥霞再起,越知不妙。
因所用飞剑也是苦炼多年,雌雄各一,不舍失去,想要收回。慌迫中略一迟疑,
哪知来势万分神速,青光又被金光绊住。缓得一缓,断玉钩已追上前来,照准青
光一绞,飞剑立成粉碎,化为凡铁,纷纷坠地。

  妖人急怒交加,却未及施为,玉块霞光即电驶飞来,当头压下,精虹也跟踪
剪尾而至。两宝夹攻下,妖人知无幸理,只得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左臂往上一
迎,立被钩光斩断,就势化为一道血光遁去。可是一旦给阴魔钉上了,媒化了的
先天真气直是如影随形,无远弗届。

  崔子以为李洪年少可欺,面色忽转悲愤道:“妹妹再不见怜,有何生趣?你
不肯下手,便请贵友杀我吧。”

  绿华见李洪已经走近,知难隐讳,脸上一红,只得苦笑,道:“秃贼邪法甚
高,决不甘休。此贼手狠心毒,炼有邪法九寒沙,最长暗算,固然洪弟你法力高
强,必可无害,但现当用功之时,岂不惹厌?”

  李洪未及发问,小寒山二女已忽然现身。

  原来李洪走时,二女已经警觉赶出,随後追来,相继到达林中,见李洪气道
:“早知是他,我只要放出一朵灯花,立可了帐,何必费事?”

  谢璎即接道:“这可来不得,我们踪迹一现,毒手妖人立可警觉。如知此宝
在我们手中,必先隐匿逃遁,再过些日,炼复妖幕,除他便难。明日子夜,我三
人突然前往,出其无备,方可成功,怎可打草惊蛇呢!”

  绿华见二女赶来,益发难堪,知难再引李洪追杀尤鳌,转对二女道:“这位
崔道友乃我世交至友,等我将他送往卧眉峰安顿之後,回来再说吧。”

  当然绿华身藏先天真气,一举一动无不为阴魔通悉。崔子就在绿华的精心安
顿下,安顿得形神俱灭,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秘密灭口。有著最毒妇人心,才能以
万物为刍苟,绿华仙业可期。

  尤鳌虽然逃脱,却受到阴魔的先天劫火焚心,为劫火中颠倒迷仙五云法气所
惑,感受著玉块霞光追逐,东躲西藏,就是摆不脱心中幻觉,可说败得极其窝囊。
只惜先天真气劫火虽能伤人於不知不觉间,却非一鞠即蹴。阴魔也无即杀之心,
居心是驱策他招朋引类,再袭武当,把小寒山二女引上大咎山去。终於使其流窜
入川鄂交界深山之中,为半杨妃勾魂吒女马庚仙截下。

  马庚仙昔年在东海三仙无形剑下漏网後,苦炼赤阴教中最阴毒的邪法毒气,
俱是凶魂厉魄,与极污秽淫毒的精气合炼而成。其粉香之气,初闻尚觉腥秽异常,
只一入鼻,便觉另具一种膻香,越闻越爱,敌人稍为疏忽,即受暗算。轻则软瘫
在地,听其摆布;重则洒入肉身,骨髓皆融,终化脓血而死,连生魂带所化污血
全被妖妇葫芦吸去。每害一人,便增加若干凶威。妖妇已能由心运用,腰间葫芦
所藏血魂,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阴魔从妖人身上的先天真气感应到血魂的恐怖,不论道力多高的人,骤不及
防,必为所乘,只稍嫌其粉香腥秽气味,经先天劫火洗涤,正好是不嫌污秽的妖
邪所不设防之厉害法宝。先淫化这妖妇,再由她的外相引上大咎山,直是一石二
鸟。就在妖人身旁无声无色的幻化出先天法身冯吾外相。

  妖邪本就唯力是尚,见阴魔冯吾的现身如此高明,当然服膺得五体投地,那
还记得阴魔冯吾临敌失踪之事。妖人忿诉为小孩所伤,痛恨彻骨,必欲得而甘心。
妖妇也想把小南极四十七岛群邪招揽过来,为轩辕魔宫扩充势力,定下毒计,由
妖人先往武当查访窥探,只一见面,即诱往妖妇山中,用邪法困住,由妖妇吸取
真阳,再由秃贼嚼吃肉身,报仇雪愤。为表诚意,妖妇先向阴魔冯吾及尤鳌展示
秘窟,及传授出入法诀。却不知妖人尤鳌流窜得有如丧家之犬,早把缥缈儿石明
珠引了过来。

  阴魔冯吾记恨石明珠当日莽苍山残杀马熊,图谋紫郢剑,贪掘温玉,放出妖
屍谷辰。於是暗中播送先天劫火,遮掩了丛林周围那血魂毒气的腥香味。以先天
真气作传导,给石明珠隐隐约约听到了进犯武当的计划,更知晓妖妇秘窟即将揭
露,不容她不隐身入探。

  半边老尼门下以武当七女为名,实则只大师姊张锦雯和石明珠能名符其实,
却就自视过高,连东海三仙也诛不了的妖邪也敢窥伺,合该为先天劫火渗入体内,
麻醉了她的嗅觉,任血魂毒气被索入而一无所知。

  妖妇手掐邪诀往下一指,林中即现出一座玉石平台,顶著金碧辉煌的崇楼雕
阁。一团黄光环绕在全台的四面,宛如一个极大的光城,紧紧将那玉台楼阁围上。
三人步星踏斗,越过黄光。妖妇将手一挥,阁顶黄光往内一合,光城便向地底缓
缓沉陷下去,飞楼齐入地底,更无踪迹,陷处土坑相继平满。

  石明珠得见入阁法诀,还道骊珠在握,血魂毒气却已味化膻香,石明珠法力
难施,只剩下任凭摆布一途。在一连串娇声嗤笑中,妖妇三人已在石明珠身旁出
现,拿出一条仙索,一圈圈的困住石明珠的一双玉腕,慢慢的往树枝干上吊起来。
一直到石明珠只剩脚趾尖勉强能踮在地面。

  被剥得一丝不挂的石明珠直挺挺的在扭动赤裸娇美的胴体,因玉臂彼扯成高
举,丰满的一双乳球被牵得昂挺峰耸,乳尖翘立。窈窕的腰身衬托著浑圆的肥臀,
无遮无掩的展示出来,更显肉感。

  女人淫辱同性,有如请君入甕,用不到行使暴力,因为她们熟悉自己的弱点。
痛只是暂短的,哪似痒的入心入肺,深入骨髓,搔抓不到,足以摧心残志。妖妇
拿了一大把大大小小的羽毛出来,每人选了一枝,慢慢的围向石明珠。

  “你们~~要做什麽~~不要~~”石明珠害怕得直扭动,但身体被吊成这
样子,动起来只会更增添煽情和挑逗。妖妇首先用毛尖沿著石明珠的粉红乳晕周
围往中心画圈。

  “哼~~不要~~”石明珠用力绷紧胴体,但乳尖几近麻庳的刺激使她连脚
趾头都无法用力、整个人踉跄的晃动。当羽尖轻轻的压触到饱满红润的乳头,石
明珠的大脑开始晕眩,那毛尖像会导电似的从乳头通入电流。

  “啊~~不要~~”石明珠又猛然扭动曼妙的身体往前摆,是尤鳌在後面用
羽毛搔她那紧致的股缝,迷人的腰臀敏感的向前挺,想避开毛触,但是哪逃得掉
呢?阴魔冯吾也看得欲火高张,拿了羽毛加入,塞入她小小的耳洞内旋转。妖妇
蹲下来用羽毛刷著那湿亮的肉沟和阴唇。

  “呜~~停下来~~求求你们~~”石明珠被吊著,逃也逃不掉,只能在围
击下悲惨的悬空扭动。尤鳌嚷道:“不要让她躲!”

  妖妇拿了两捆仙索来。尤鳌抓住石明珠的纤细脚踝用力困绑,然後将仙索扯
两旁的树干上,将两条美腿拉到无法再张得更开时,才将仙索固定住。

  “哼~~”石明珠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大腿根火辣辣的好像要撕裂似的,腿
根中间湿黏的耻丘和肉缝也自动张裂。阴魔冯吾就蹲在前面欣赏她双腿间火热的
湿缝。石明珠咬著唇一直颤抖,害臊的扭动。

  “看!这小妞真的很正点呢!”妖妇伸手到腿根间的三角地带玩弄柔软的耻
毛。

  “不~~不要~~”石明珠拼命的拉紧被张开的腿,挺翘的乳房也在跟著激
烈地晃动。

  “不要这里,那麽这里好不好?”妖妇的手指沿著湿滑的裂缝挖入阴户。

  “呜~~住手~~求求你~~”石明珠被吊成这样已够辛苦了,还要不停的
扭腰躲避手指的侵犯,用力的扭动腰肢和屁股。尤鳌双手抓定石明珠的粉臀,使
红嫩的小穴向两边分开。妖妇把整枝羽毛仔细的插入粉红的阴道内。软中带刺的
羽毛慢慢的旋转,插入阴道里,充血的黏膜产生收缩和痉挛的反应,妊水沿著阴
户下缘一直流下来。

  “呜~~。”石明珠全身用力绷紧,向後仰起粉脸。阴魔冯吾用毛尖压揉紫
胀的阴核,尤鳌把羽毛塞入石明珠的肛孔内,使括约肌在用力缩动。

  “呜~~住手~~停~~下~~来~~哼~~”石明珠娇躯乱颤的挣扎,敏
感的洞洞都被羽毛刺激著,那种会让人丧失神智的痒痒,令她比死还痛苦。

  “早听说用羽毛玩女人,女人会像疯了一样,果然没错。”尤鳌兴奋的说著。
妖妇手上的羽毛已大半枝塞入石明珠阴道内,放开手後羽毛就夹在抽慉的黏膜中,
露在阴道外的羽干还不停在摇动。妖妇用手指压住阴户上端两侧的嫩肉,让整片
湿红的黏膜向外凸出,黏膜中的尿道被翻出来,张成湿黏的大洞。拿著另一枝细
羽毛,小心的将毛尖插入娇嫩的尿孔内。淫笑著道:“我还有一招,包管她真的
爽到疯掉。”

  “啊~~”石明珠像被电到似的挣动急颤,整片阴户都在痉挛。妖妇喝道:
“抓好她!一定要把她搞出尿来!”

  尤鳌从後面搂紧石明珠那迷人的小腹不让她闪躲,让她受到尽兴的折磨。羽
尖在石明珠黏答答的尿道内转动。女人尿道的敏感度比起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是从没被碰过的处女地。才一下子,石明珠就觉得全身末稍都要抽筋似的难
受,小蛮腰在尤鳌的紧搂下仍忍不住的上挺,哀叫:“不~~求求你~~啊~~
不行~~会尿尿~~停下来~~”

  几乎就要崩溃了,但是更残忍的却还没开始。妖妇拿了一卷鱼线过来,道:
“羽毛插不到最里面,要看更刺激的。用鱼线帮她通通膀胱好了。”

  “哼~~哼~~”才得到一点喘息的石明珠半晕了过去。妖妇一手压开石明
珠尿尿的小孔,将线头插入尿孔中慢慢的送进去。感到下体产生刺痛的石明珠悠
悠的转醒,感到一阵酸胀的刺痛一直往膀胱逼进,使尽力气的想挣扎,但是玉腿
被扯著,腰肢又被抓住,根本逃不掉,只好绷直身体痛苦万分的哀叫:“不~~
住手~~呜~~不要了~~”

  “真过瘾!这妞的阴户红得像快滴出血似的。”妖妇得意的说著。

  尤鳌也兴奋的问道:“应该快到膀胱了吧?”

  阴魔冯吾嘿嘿的淫笑著:“应该是,已经在滴尿了。”

  鱼线已经快插入到膀胱,开始有少许的尿液沿著鱼线滴出来,沿著线愈滴愈
快。可怜的石明珠张著嘴都快叫不出声来,膀胱又酸又胀的疼痛简直是残忍的酷
刑,想叫又叫不出声,滚烫的尿液一下子哗啦啦的从尿孔内洒出来。

  “来了!来了!好多哦!”尤鳌兴奋的叫著。

  石明珠的腰身早已弯曲成激烈的弧度,酸胀欲裂的痛楚从膀胱蔓延到大脑,
更多的尿水哗哗的洒出来。火烫的阴户里还好痒,但残忍的是两条腿被这样直直
的拉开,连想合拢来磨擦一下都无法办到,只能哀叫:“啊~~哼~~放~~开
我~~”

  但是更残忍的却还在後面。妖妇却拿了两桶浓浓的乳浆出来,用毛刷沾上刷
在石明珠美丽的脚掌上。二条狼犬被尤鳌拉出来,一闻到乳香马上要往前扑。妖
妇对著害怕直发抖的石明珠说:“现在让犬来舔你的脚心,包管你?芩??

  “不~~求求你~~不要~~”又急又怕的石明珠,连想要怎麽乞求都想不
出来,只是一直掉著泪,激动的重覆著那句话。

  尤鳌松开犬的颈环,犬“呜”的一声扑上猛舔。可怜的石明珠敏感的脚心痒
得全身冷颤,脚踝又被拉得紧紧的,连闪躲都办不到,加上股缝间的软毛抚弄,
使她沉沦在最痛苦的淫狱。

  “呜~~停下~~来~~求求~~你~~救命~~啊~~”石明珠甩乱了长
发不停的哀求,被羽毛纠缠的阴户和股缝愈来愈麻,只知道肉缝像火烧一样又麻
又痒,需要有又硬又粗的东西塞进去。麻痒和疼痛使她美丽的肌肤铺满汗汁,激
烈的扭动著整个悬空吊的身体,白嫩嫩的乳房上下晃动,腰身的曲线却越来越撩
人。两粒乳房似乎愈舔愈有弹性,乳头颜色也更娇豔. 男人看得眼睛都喷出火燄,
只觉得那胯下都挺得又涨又硬。

  舌头是野兽最常运用进食的器官,因此一般野兽的舌头比人更灵活,快速的
舔在敏感的脚心,使石明珠痉挛得晕了过去。

  於是阴魔冯吾把吊著石明珠手腕的仙索解下,放她在地上,把仙索扯困上另
一树干,由得玉腿高高吊起,充血发红的肉缝和肛门都完全朝天暴露。强者为尊,
又是阴魔冯吾占了先,把羽毛和鱼线拔掉,挥动铸铁般的魔屌插进涨红的屄穴去,
水汪汪的,一插就到屄底的花芯。当石明珠逐渐有回知觉时,发现自己下身伏有
在一个溼溼黏黏、蒸著汗热的男人,反射性的狂叫:“别碰我!”

  妖妇用手指挖著石明珠的阴蒂,嗤笑道:“淫水都滴出来了,嘴巴还说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决定!好玩的都还没开始呢!”

  “呜~~住手~~”石明珠只能无助的呻吟和哀求,任由侵犯。妖妇走到旁
边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透明的琉璃瓶,瓶子里面是一团团缠绕在一起钻动的
蚯蚓,大的有如指头般粗。妖妇用夹子从里面夹出一条细长的蚯蚓,被夹住尾端
的虫身扭曲成一团,就在石明珠眼前蠕动。

  石明珠吓的花容失色,狂叫:“不~~拿开它~~求求你~~”

  “先来刺激乳头好了!”妖妇把蚯蚓夹到石明珠颤动的嫩红乳尖上。

  “不~~救命~~不要~~”石明珠像疯了似的哀叫挣扎。冰湿恶心的长虫
一碰到翘起的乳头就开始缠绕起来,尾端还在周围的乳晕上爬动。

  “不要~~求求你们~~呜~~”石明珠全身都冒出不舒服的疙瘩,乳尖黏
黏痒痒的好不恶心。连粉臀也在魔冯吾的双腿间不停的扭动。阴魔冯吾趁著她在
扭动时,扶著她的腰,上下套弄起来。舒服得全身肌肉都绷紧、畅快的喘著气,
叹道:“唔~~好爽~~再让她扭大力一点~~”

  石明珠的小蛮腰挣扎起来还真有劲,血液加速循环使得原本就很紧的阴道一
阵阵的收缩。湿淋淋的淫水已经流湿了魔屌下的卵袋。

  “呜~~”黏黏的蚯蚓在粉嫩无暇的乳尖上爬动,石明珠激烈的在颤抖悲鸣。
这些恶心的东西任她怎麽扭动身体都甩不掉,反倒是敏感的乳头愈来愈麻,和下
体充胀塞拔的快感交融在一起。在极度恶心的情况下,身体却也兴奋起来。石明
珠无法思考是否应该有这种感觉。

  妖妇夹了一团蚯蚓放在她脚掌心,石明珠挣扎得更利害了,腰身弯成各种诱
人的弧度。阴魔冯吾配合著她扭动的粉臀挺动,让滑嫩的小穴套弄著他那条巨屌。
石明珠浑身激烈的抽搐,屄穴被大魔屌套弄得“啾吱啾吱”作响,屄穴内的娇嫩
黏膜缠著屌茎愈吮愈利害,受滚烫淫汁润滑後的阴道磨擦起来更是舒服,阴魔冯
吾也感到阵阵酥麻从会阴部传来。

  “呜!~~唔!~~”石明珠的身体用力绷紧,大龟头也随著在湿滑的小穴
内滑动。石明珠屁股轻轻的扭起来,让火烫的巨屌能充份磨擦搔痒的屄膣,呻吟
起来。阴魔冯吾嚷道:“来了!这小妞快丢了的样子!动的好利害哦!”

  “嘿嘿~~这一尾是为她的肛门准备的。”妖妇夹出一条强壮的蚯蚓。这恶
心的小动物激烈的在夹嘴间扭窜。尤鳌拿来了瓷制漏斗,转动著瓷管慢慢塞入肛
门。肛门被冰凉硬物扩张的不适感让石明珠不停挣动,肛门周围的肌肉也在用力
抵抗不让异物进入,但如此一来,嫩穴却更用力的夹紧巨屌,阴魔冯吾舒服的直
翻白眼。冰冷的瓷管插得很深,括约肌的皱褶都已扩张开来,那种排泄道被撑开
的痛苦,却使她必须不断用力缩紧会阴部的肌肉才能防止粪便失禁。

  “不!~~住~~手~~不可~~以~~”石明珠但仍拼命的扭动身体,无
法逃离他们的箝制,只是爽了屌茎插在她屄穴里里的阴魔冯吾。

  “哼~~”石明珠逃不掉而痛苦的在抽搐。妖妇将大蚯蚓放进斗盆内,蚯蚓
感受到石明珠肛肠内的热气就往里面蠕动。冰冰软软的蚯蚓爬到肛肠壁的刹那,
石明珠全身产生的极度不舒服的冷颤。漏斗拔出肛门,大半截的蚯蚓被缩紧的肛
壁夹在里面钻动,露出外面的半条则黏在股缝上扭窜。

  “啊~~求~~求你~~们~~把它~~拿出~~来~~啊~~”石明珠快
疯了似的不停扭动著屁股,想甩掉在肛门内蠕动的恶心软虫,喜欢湿热的蚯蚓却
直往直肠方向钻动。虽然肛壁很紧,能深入的程度有限,但整条肛肠痒痒黏黏的
在蠕动,简直是来自地狱的酷刑。

  石明珠屁股用力缩紧和扭动,却令阴魔冯吾插在肥穴里的肉棒更是受用,他
不断舒服地呻吟著:“喔~~小宝贝!你真是够浪~~小屁股咬的哥哥我的宝贝
快受不了了~~”

  阴魔冯吾一边叫一边前後蠕动屁股,让大肉棒在阴道内尽情的滑动。高潮使
得她连脚趾都握起来。石明珠慢慢的又被插得舒服起来,在会阴部和肛门内蠕动
的软虫竟带来阵阵麻痒的快感。嘴里虽还喊著:“嗯~~嗯~~不~~行~~嗯
~~”

  但是声音却愈来愈柔媚,还夹著酥麻的呻吟。阴魔冯吾加快速度挺动巨屌,
撞击圆嫩的臀肉,发出“啪!啪!”的声音。露出在肛门外的那半截蚯蚓沿著会
阴部往下爬延伸到阴户上,在黏红的唇肉间蠕动。石明珠感到穴口的敏感区产生
激烈的骚痒,全身冷颤的央求阴魔冯吾更用力:“哼~~好痒~~用力~~插~
~”

  痒得入心入肺,可真的盖过痛觉,所以通常抓痒抓得血淋淋不知痛。以阴魔
冯吾魔屌之巨,能让魔屌尽情抽插的可说还未有活生生的人,竟会有叫喊用力,
阴魔冯吾被她那又淫又羞的模样挑逗的受不了,握著她的腰猛烈的抽送。食髓知
味的妖妇欣赏到一场活色生香的淫肏,目眩神迷,欲火郁发,可真淫水泉涌,後
悔给石明珠占了头筹。眼睛里闪烁著癫狂的火燄,同时身子也发著颤,恨恨的嚷
叫:“狠狠地插,把这个小浪货插死!”

  “啊~~啊~~嗯~~~嗯~”石明珠激烈的扭动身躯,肿胀的阴唇更是淫
水涟涟,直流下来弄得腹胸氾滥。阴魔冯吾更是愈抽愈快,愈插愈深,只感到她
的小屄穴又暖又紧,花芯在一张一合地猛夹著大龟头,直夹得阴魔冯吾舒畅无比。
被残忍玩弄的强迫达到高潮,淫声浪语的叫,淫水之声“滋~~滋~~”的响个
不停。

  一柱香之间已是连洩五次,歇斯底里的嗥号,已被干得阴精直冒,玄髓也随
子被刮削一空,只觉得龟头如火般灼热,花心内如有一团火在翻滚,全身再也没
有多馀的力气。直肠和肛门又酸又痒,一声凄厉中夹带著些许兴奋满足的音调,
突然叫喊出来,猛的竟像吹破般的“噗吱噗吱”喷出黄黄的稀粪。竟把蚯蚓喷离
肛门,让在场看到的都张著嘴巴说不出话来。

  粪中更散漫著血魂毒气的腥香味。石明珠体内的毒素已被先天劫火烝了出来。
为求目的,阴魔冯吾可不愿石明珠丧身此地,少了个通风报信的把小寒山二女於
期前引入大咎山。尤鳌深知血魂毒雾无药可解,又那知有先天劫火能克百毒,见
阴魔冯吾若无其事的缠上妖妇,也不敢求助,打搅欲火高涨的妖妇。也不敢就此
沾上石明珠身上,以自己所知,企图把石明珠蒸过,散了附体毒气,更可鸳鸯戏
水,在水中淫肏,遂往寻泉水及瓦缸。

  妖妇看到阴魔冯吾巨壮魔屌的威风,百战未洩,欲火高涨得前所未有,恨不
得即噬巨屌。妖邪本来就惯常群肏换侣,不忌众目睽睽。无奈阴魔冯吾心怀不轨,
要助石明珠脱身,装作吃味,要花魁独占。妖妇更甜入心窍,梦想著天长地久的
任阴魔冯吾抱入阁楼。

ilsc 2008-7-20 01:10

第百九十一节忍毙名屄

  牙床上,妖妇被剥得赤裸坦逞,雪白娇嫩的胴体滑如凝脂,玲珑有致,散发
著成熟肉体的淡淡幽香,胸前双峰高耸晃动诱目,滑溜溜的好比新剥鸡头肉,不
愧半杨妃的外号,捏搓在手,软腻犹如塞上酥。本来就在强忍欲火的妖妇被抚摸
得全身颤抖,噬骨的痕痒使它频临崩溃的边缘,全身火燎般的发烫,急不待及的
把魔屌抓在玉掌中,娇声呼喘:“好人儿,你快点来吧,我受不了唷!”

  面部表情也越加的媚浪,小嘴张得大大的剧烈喘息,粉腮也变得通红,全身
滚烫,颤抖著的火热玉掌抓握得魔屌更坚硬如铁棒,青筋暴露粗大虬突,龟上头
热气蒸腾成了薄雾。

  看到妖妇的骚媚淫荡,阴魔冯吾知他已饥渴难耐,须先给她的娇屄塞满了,
才可细细欣赏那酥腻的乳球。顺著平坦的小腹向下寻到那鼓凸高隆的屄户。经过
这番拨弄,那发育得肥厚异常的大阴唇更是肿胀惊人,硕大的阴蒂极度充血,完
全勃起,傲然地挺出阴唇外,汨汨地涌淌著淫水,氾滥著浓密的黑亮阴毛,绞结
在一起。充血肿胀的小阴唇似暗红色的喇叭向两侧翻突出毛丛外,一张一合的动
著,喷出热乎乎的气腾。表达著淫荡豔女的魅力,欲火高炽得极需要巨大的屌茎
来充实她的淫穴,愈是强悍勇猛,愈能令她快乐销魂。

  阴魔冯吾不再犹豫,挥舞著高翘的魔屌,对准湿淋淋穴口。刚一接触阴蒂,
妖妇便全身一震,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粉脸立刻火热般红起来,双眼紧
闭,螓首後仰,吁吁娇喘更加急促,情不自禁的挺献屄户。魔屌顺势猛地直捣到
底。只听「滋」的一声,大龟头顶入花芯深处,觉得膣穴里又暖又紧,嫩肉把肉
茎包得紧紧,真是舒服。

  妖妇狂声“哎吆~~”尖叫,浑身震颤,两眼一翻,嘴角一下子张得大大,
四肢把阴魔冯吾紧紧爪缠,五指更抠进胳膊肉里。那双高挺如笋的乳房压著胸膛
软中带硬,弹性十足,软腻得令阴魔冯吾酥酸麻痒。屄穴花心也剧烈的收缩起来,
把整条屌茎都紧紧的箍住,花芯变成了一张嘴,咬著龟头吸吮起来。妖妇痉挛过
後,浑身软瘫在阴魔冯吾胯下,埋怨道:“小色鬼~~你真狠心啊~~你的鸡巴
这麽大~~也不管姐姐受不受得了~~就猛的一插到底~~唉~~姐姐真是又怕
又爱~~你、你这小冤家~~唉~~”

  口中说怕,那成熟饥渴的花芯却在紧紧吸吮著,弹性十足的膣肉夹得魔屌死
紧,想要转动也几乎不可能,更别说把它拔出来,强行推拔势必磨伤娇嫩的膣肉
粘膜。竟然是副榜之首的〈八爪章鱼型〉名屄。一旦被碰触到花心,屄道即变得
非常狭窄,底部却如同章鱼头部宽阔,旋转移动,对屌茎有著一股吸吮的牵引力。
寻常修士都受不了这种搔到痒处的刺激,只是必须触动花心才成特变,遂入副榜。

  龟头深深地埋进一个温暖湿润洞穴,洞壁在蠕动,若是一个滑溜溜、圆滚滚、
韧硬硬的肉环在有节律地舐、吸、挟、吮著大龟头,舒服的感觉令人眩晕。妖妇
也变得更勾魂慑魄,发出梦艺般的娇声和喘息,半开半闭的如丝媚眼带著一种浓
浓的春情笑意,配合著她那似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恶和淫荡,不知觉间就让淫侣
欲火暴胀,把龟头撑的欲爆,酥麻麻的快感扩散到全身,寻常修士也必元阳走失,
洩精渍散,所以是有名的勾魂吒女。

  阴魔冯吾却舒服得全身颤抖,大龟头迎合著花芯的吸力往上挺,频频研磨著
嫩肉。妖妇花芯被大龟头转磨得酥麻酸痒,阵阵舒服透顶的快感使她抽慉痉挛,
娇喘如牛,一双玉腿扭曲的伸缩著,叫道:“喔~~好舒服~~好痛快~~冤家
~~我的腿酸麻死了”

  扭摆的胴体带动那一对软滑的鸡头肉上下晃荡,晃得阴魔冯吾神魂颠倒,伸
出双手握住那酥腻的丰乳尽情地揉搓抚捏,捏得那原本丰满的大乳房更显得坚挺,
小奶头被揉捏得硬胀如豆。妖妇被揉搓得螓首狂摇,头发披散飞舞,由呻吟变成
了浪叫:“哦~~哦~~哦~~啊~~啊~~啊~~哦~~哦~~哦~~啊~~
啊~~啊~~哦~~哦~~”阴魔冯吾面对著她的脸,看到她的鼻翼在急促地扇
动,感觉到她急促呼出的气息,这气味使阴魔冯吾更亢奋,浑身振抖,大龟头更
涨大增长了一些,将她整个阴户撑得结结实实。本就狭窄紧小的阴道内,娇嫩温
软膣壁嫩肉淫濡湿滑的紧紧缠绕著粗长的屌茎,不能自抑的死命勒紧收缩,不堪
刺激般的发颤,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

  妖妇每用一分力,都令龟头的茎络蹭著花芯里敏感的肉褶,有著快窒息似的
冲击快感。阴魔冯吾那粗长硕大的魔屌更艰难地转动挺顶,顶得妖妇蠕动如蛇,
娇喘吁吁、香汗淋淋。姣美的粉脸上呈现出高潮的临界点。丹田好像起了火,热
腾腾的一团急速向下。阴魔冯吾觉到她身子突然弓起,膣腔里一股股滚烫的液体
浇在龟头上,引爆了第一次高潮。随後就软绵绵地不再动弹,只有肉洞里的那花
芯还在时不时的吮上几口。

  每当阴魔冯吾揉捏那滑腻的鸡头肉,妖妇就只能喘一下粗气,回应每一下搓
磨,最後更是全身颤抖得只是张大那两片湿润火烫的樱唇,不住地粗喘气,锁紧
屌茎的膣壁也渐渐松缓开来,容魔屌慢慢的滑出,每下的拉出就像是要把子宫吸
出来,强大的吸力从屄穴里牵来,越往外拉吸力越强,阵阵淫水奋涌而出,重峦
叠翠的皱褶蠕动起来,惹得阴魔冯吾欲燄高炽,回屌猛插,插得妖妇“哦~哦~
啊~啊~”的一连串叫喊。

  阴魔冯吾一耸屌茎再次刺进屄道深处,妖妇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如同上了天堂
一样,一股股酸痹痒麻的愉悦感,打骨髓里扩散开来,让她全身抽慉痉挛,不断
地颤栗抖动著。在阴魔冯吾那狂放的抽插下,玉体被顶得上下起伏,两只大奶子
随著顶插的节奏激上下摆荡,感觉阴魔冯吾的大龟头像根烧红的粗火棒,插入花
心深处,那种充实感是她毕生从未享受过,兴奋得淫声浪语的乱叫。

  这景象把阴魔冯吾的性欲激发到顶峰,魔屌疯狂的攻击花芯,大起大落的狠
插猛抽,次次入肉。花芯深处就像是一个柔软的肉垫,每一次重击它都抖动摩擦,
让阴魔冯吾有种电击似的酥麻,震撼灵台,也直插得妖妇浑身抖擞,叫出一阵腻
人的呻吟,花心颤震,淫水像山洪爆发,一阵接一阵的从屄屌磨擦的罅隙处射出,
发出“滋~~滋~~”的澌声,响个不停。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
波的汹涌不绝,令妖妇的双腿不停的伸缩。

  盏茶间,妖妇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著,死死地搂著阴魔
冯吾,发出一阵碜人的呻吟,已然又达到了高潮,忍不住又一次洩出阴精,狂呼
嘶叫:“我丢了~~我丢了~~”

  强壮的魔屌仍一张一合的屄穴里捅戳,愈抽愈急、愈插愈猛,插得妖妇歇斯
底里的嗷嗷浪叫。妖妇哪曾吞过如此旷世奇屌,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腾,直是打
哆嗦。两片阴唇随著屌茎的磨出擦入,刮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在全身爆炸。那闪
电般的强烈刺激,在妖妇女胸膛里不断地轰响,发疯似的抓抱住阴魔冯吾。

  阴魔冯吾扣著妖妇的玉肩,不断加力抽插,打桩一样猛的重重刺到滑嫩柔软
的花芯。一波波的快感让妖妇登入欲仙欲死的仙境,爽得粉脸狂摆、秀发乱飞、
浑身颤抖,受惊般的淫声浪叫著:“喔、喔~~不行啦~~~啊~~受不了啦~
~姐姐的小穴要被你插~插破了啦~~亲丈夫~~亲弟弟~~你~你饶了我吧~
~饶了我呀~”

  嘴里叫著,双手双脚像八爪章鱼似的紧紧缠住阴魔冯吾的腰身,用劲的上挺,
让花芯紧紧凑著大龟头,有规律地猛烈收缩,肛门括约肌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
来,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更是滚烫无比,双颊陀红、眼神迷离,不断发出荡人心魄
的颤吟,被那一波胜过一波的强烈的电击般的刺激弄得一阵狂喘娇啼,银牙轻咬,
夹著哭腔的求饶:“呜~~我受不了了,小骚屄要肏化了。”

  这骚浪样儿更是令淫魔销魂蚀骨、血脉偾张,更卖力抽插。妖妇不住地淫荡
骚浪地扭动著。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进入了无尽的高潮
:浪叫:“喔、喔~~好人儿~~你好会玩女人~~姐姐可让你玩~玩死了~~
哎哟~~”

  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就像是在大海里的狂浪中颠簸,被不断
地高高抛起,又急骤的直堕,一次又一次地灭顶,死命紧抱著阴魔冯吾,全身狂
抖,承受著接二连三的强烈高潮,使她几乎发狂,更不时发出销魂的叫床声“喔
~~喔~~天哪~~啊~~肏死我了~~哼~~哼~~姐姐要被你插死了~~我
不行了~~哎哟~~又、又要丢了~~”

  被插得浑身酥麻,那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快感不断地涌遍了全身,那极度的
快感使她的整个意识都腾空起来,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无
意识的“啊~啊~啊~啊~”颤叫不停。

  阴魔冯吾更加使劲,更加猛烈,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妖妇在强壮
屌下凄婉的娇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的死去活来,臀下湿漉漉一片,娇躯不住
地随著阴魔冯吾的抽插而战栗著。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地发了出阵阵又似快乐又似
痛苦的呻吟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然出窍,身体只是本能地反应著阴魔冯吾的
抽插,一切的一切都被极乐的快感和高潮所淹没!产生几欲昏迷的高潮。

  妖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高潮,这种彻底狂泄的感觉,几乎要疯了,在昏
迷,浪流,苏醒,又昏迷,又苏醒中享受空前快乐的顶峰。强烈的高潮一波接著
一波,自己都数不清来了多少次,只是无意识地、反射性的发出声音。丢精的美
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她的身心,终於忍不住那一阵电击般的痉挛轻颤,在阴精洩
尽後,近於丧失心智的状态下,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阴魔冯吾趁妖妇完全陷入高潮的馀韵中,重重地顶在她的花芯上。使用了血
影神光化入了妖妇体内。先天劫火得玄霙既济,只要诱得对方欲火为引,任是修
为深厚,也能轻易的登堂入室,防不胜防。妖妇就享受著这神魂颠倒的淫趣下,
给先天劫火焚化了元神,被占了法体及外相。

  阴魔就以马庚仙外相出楼,埋怨尤鳌放走了石明珠,阵法洩秘,要出山联络
同党。离山外出,刚好即与在天空上飞巡的李洪迎个正著。

  李洪跟小寒山二女回绿云崖。绿华灭口断情後回转,对李洪极尽恭维。无事
献殷勤,非奸即盗,必有所求。绿华为掩盖自己被奸的丑态,有意无意的在怂恿
李洪去追杀尤鳌。直至石明珠回山,更有心挑动李洪替她复仇雪恨,隐藏了自己
遭遇,只说探听到川鄂交界深山之中,妖人尤鳌挑动昔年在东海三仙无形剑下漏
网的妖妇半杨妃勾魂吒女马庚仙,定下毒计,由秃贼先来本山查访窥探,诱往妖
妇山中,用邪法困住,由妖妇吸取真阳,再由秃贼嚼吃肉身,报仇雪愤。

  谢琳取笑李洪已积习难改,笑拍了李洪一下,插口道:“你这个胖娃娃,少
惹点事,留神秃妖贼要吃你的肉呢。”

  李洪本就被绿华挑得有气,不等说完,怒道:“秃贼、妖妇实大可恶!反正
无事,就此除去也好。”

  说完,向三女主人把手一拱,道声:“行再相见。”即双足一顿,破空飞去,
却不曾细问山在何处。只知地在川鄂交界深山之中,又不忿回去问人,豁出把这
一带山岭寻遍。这就是孩子心性,任性而为。可是任由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
所以成功脱不了侥幸。无奈世人只见成功者生,谁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卿卿
一命的,又死了多少,更莫说莽撞无知。

  李洪就是父荫福厚,送上门来。猛瞥见一道青光同了一道暗赤光华横空而渡,
飞得极高,直非寻常目力所见。青光与秃贼飞剑一样,晴赤光华也与赤阴教相似,
说不定就是所说的妖妇。立即跟踪赶去。原意身形已隐,等追上看明,再行下手。

  这当然逃不过阴魔马庚仙的先天真气扫描,特意诱往小峨山毒手摩什门下妖
徒闵乌能处。闵乌能本是极乐童子守洞之犬,适逢蜀山巨变,其亡命冲劲受到赏
识,受尽提拔,得修成人身,於许飞娘失欢魔宫後,高据副位,仗恃旧有势力负
隅顽抗的凶燄,靠遮天幕地的利益输送,朋比为奸,无恶不作,诧见到神色张惶
的二妖人匆匆跑来。见面才说不几句,李洪却已赶到。

  李洪见妖人已经现身,果是秃贼、妖妇连同妖党师徒,有十馀人之多,正向
自己来路指说。知道已被警觉,不欲示弱,上前现身。即见山顶上忽有一片乌金
色的云光飞涌上来。虽不知妖党来历,但曾听二女说过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
的厉害,心疑毒手摩什也在其内。因近来精习禅功,应变神速,心灵上略有警兆,
灵峤三宝立即发动。玉块祥霞首先飞出,护住全身。金连环连同断玉钩相继飞出。

  宝光外金云电漩,血燄如潮,上下四外成了一片乌金色的火海。那麽强烈的
护身宝光,所到之处,尽管纵横如意,乌金色光云血燄仍未减退,散而复聚,随
灭随生,越来越密,潜力却大。宝光以外,什麽也看不见。妖邪表面虽还镇静,
实已手忙脚乱,大有相形见绌之势。因素来强横骄狂,夜郎自大,当著同党门人,
强行挣扎。李洪却不知敌人伎俩只此,以为邪法厉害,二女又未同来,如无七宝
金幢将妖邪困住,必被逃走。虽有制他之宝心灯在手,不能妄用。

  灵峤三宝本就万邪不侵,只是李洪一时惊疑,便把莲花宝座取出,望外一扬,
化为一朵金光万道的莲花宝座。那千叶莲花瓣上突射出万亿金芒,所到之处,邪
燄哪再禁得起这一件西方至宝的绝大威力,毒氛尽灭。更有一圈佛光,大约十丈,
悬向敌人头上,祥辉潋滟,徐徐流转。李洪上来便猛以全力施为,未料此宝如此
威力。佛光一现,邪法全破,原形毕现,天色立转清明。妖人本来相隔尚远,也
立被罩住,想逃已是无及。

  阴魔马庚仙知可功成身退,更要闵乌能引李洪往大咎山,不能丧身此地,故
意走近李洪身前不远,周身邪烟围绕,把腰间阴火葫芦一拍,便有粉红色的淡烟
杂著一股赤阴阴光雨,朝前激射出。

  尤鳌见李洪头顶祥霞,身环金光,精虹如电,上下飞舞,妖光血燄不能近,
知邪法无效,将轻易不用的九寒沙发出,化为千万点碧萤,暴雨一般射去,人却
急纵妖光逃去。

  阴魔见闵乌能尚在顽抗,便装作在佛光罩定下强力挣扎,似想逃走。李洪於
是将手一指,断玉钩先飞出去。精虹略闪,阴魔马庚仙即断裂法身让断玉钩割过,
再气化马庚仙玉躯,任如意金环宝光绞散,连人带葫芦一齐幻隐。

  闵乌能这才看出不妙,知不见机,必无生理,心中愤恨,急怒交加,也忙化
为一溜乌金色的妖光,电驰遁走。当时只苦了山顶上一伙毒手门下的徒子徒孙。

  金莲宝座本是佛门降魔至宝,普化恶根,常人遇上且增智慧。恶念根深蒂固
的妖邪只要吃那圈佛光照住,或被金莲宝燄射中,必随恶根同灭,决难幸免。这
班极恶穷凶的妖徒一经接触,立生反应,欲逃无及。李洪只顾追敌,并未在意。
佛光宝燄来势又万分神速,众妖徒已被照上身来,全数遭报,死於就地。

  李洪虽觉妖人邪法不如意料之甚,但是相貌狞恶,身材高大,连所发妖光均
与二女所说相似,仍疑心是毒手摩什本人。料是幻波池新遭惨败,元气未复,故
此法力大逊。一见妖邪逃走,惟恐因而误事,便著了急,立纵遁光加急追去。百
忙中连所用法宝也未收回,身在莲花宝座佛光环绕之中,前面又有一道金红色的
交尾精虹和灵峤三宝所发宝光,相率齐飞。一时光燄万丈,上烛重霄,慧炬流天,
星驰电射,千万里外俱能看见。

  当地原离大咎山魔窟不远,双方飞得又快,不消片刻,先後飞近。李洪追到
地头,瞥见妖邪落下的山头竟有大片平地,一头矗立著数十幢金碧楼台,殿阁崇
宏,气象万千。前面更有无数琪花瑶草,佳木秀列,软草如茵,山光泼黛,景极
壮丽,有似神仙宫阙,不类人间。那是极乐童子建得美轮美奂,却落入毒手魔什
掌中,日渐凋残。但只慧目法眼遥谛,便看出其中邪雾隐隐,暗含煞气。

  李洪快要飞到,忽见殿前玉平台上突现一人,紧跟著两旁金碧台榭内又飞出
一伙奇形怪状的妖徒。前追之敌也已落地现身,先出的妖人把手一扬,妖邪闵乌
能便即退去。李洪才知这妖人才是毒手摩什。

  毒手摩什对轩辕魔宫忠心耿耿,却是生得比豕更蠢,学不成魔宫绝艺精华,
那奸诈无比的统战魔法,持著鸡毛当令箭,弄得天怒人怨,极受宝气强劲的宝士
合并壮大的威胁,多所制肘,扬言要争斗大咎山魔窟妖徒与宝士的勾结。促成宝
士大结盟,向魔宫魔尊诈形,逼得毒手摩什的靠山也只能任他自生自灭。

  连遭挫折的毒手摩什尚欲谋求异日报仇,正在窟中修炼,闻报被追上门来,
更是火上加油,觉著自己多年威望,素日凶威远震,无人敢惹,自小寒山二女登
门挑衅後,由此连遭挫折,如今时衰运背,想起便怒不可遏,暴跳如雷。身形一
晃,便到宫外,迎头遇见妖党鼠窜逃来,神色甚是惊惶,手指身後来路,连话也
顾不得说。猛瞥见遥天空际,一座千叶莲台带著大片金光祥霞,电也似飞来。见
来人却是个不满十岁的幼童,周身俱是法宝防护之状,分明是年幼无知,仗著师
长法宝,私出生事。

  毒手自从幻波池逃走以後,也曾防到对头寻他晦气,魔窟内外均设有极厉害
的埋伏禁制。於是厉吼一声,将手一挥,扬手一片乌金色的光幕飞将出来,将李
洪连人带宝光一起罩住。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虽然在魔法中最是厉害,本来
也伤害李洪不了,那堪日前在幻波池连受重创,妖光魔火损耗太甚,所剩只是一
点残馀,虽然连日苦炼,尚未复原,更奈何李洪不得。

  李洪不知就里,一见妖光当头压到,跟著血燄如潮,四外涌来,防身宝光以
外,成了一片暗赤色的血海,乌金色的妖光更是箭雨一般射到。虽为宝光、佛光
所阻,不能近身,但上下四外全被胶住,无法行动,比前遇妖徒固凶得多。想起
二女以前所说妖法厉害。方想把如意金环和断王钩放出防身宝光之外试试,忽听
谢氏二女声音同声清叱道:“无耻妖孽,你今日恶贯满盈,活不成了。”

  谢璎在绿云崖一把未拉住李洪,想要飞身追回。谢琳拦道:“那秃贼断乎容
他不得。就此除害,岂不也好?”

  二女问明途向,作别起身,以为飞行神速,必可追上。哪知阴错阳差,照石
明珠所说的妖人巢穴寻找,敌我俱无踪影。改在巫峡上空飞寻,得金姥姥罗紫烟
通知:“适才空中遥望,李洪在佛光金霞环拥之中追一妖人,往西南方大咎山一
面飞去。前面妖人驾著一道乌金色的妖光,颇似毒手摩什门下。”

  二女闻言大惊,立用有无相神光隐身急追。追到魔窟时,见李洪已被困住,
便乘妖人尚未惊觉之际,冷不防施展七宝金幢。一幢祥霞突然涌现,同时又是一
声厉啸,那布满山顶高入数百丈的妖光血燄,连同毒手师徒多人,全数不见,只
有十几道妖光黑烟往祥霞中投去。天色重转清明,妖氛尽扫。云白天青下,七宝
金幢在徐徐转动,祥辉潋滟,彩霞千重,内现谢璎跌坐在地,身後站著谢琳。金
幢约有三丈多高,丈许粗细,由谢璎头上升起,将二女带妖人一齐笼罩在内。

  再看毒手师徒十馀人,仅有两条黑影随同毒手摩什在光幢外围之内上下冲突,
往来飞舞,倏忽如电。一会工夫,妖徒肉身早已消灭不见。元神所化黑影,随同
佛光祥霞闪变之际,一个个由浓而淡,转眼化为乌有。只剩毒手摩什尚在光中张
牙舞爪,拼命挣扎,想要逃出。谢琳一手掐著一个灭魔诀印,一手指著一道佛光,
射向妖人身上,全力防范,不敢丝毫松懈。谢璎闭目跌坐,神仪内莹,正在默运
禅功,加增金幢威力。

  二女本来美绝天人,再吃佛光祥霞一陪衬,越觉宝相庄严,仪态万方,容光
照人。随闻妖人厉吼悲啸之声,由光幢中隐隐传出,挣扎冲突,势更猛急。再看
谢琳,好似有点制他不住,神情也不慌乱。李洪暗忖:“金幢乃佛门至宝,多厉
害的妖邪一被困住,休说逃生,连声音也被隔断,想向同党求救也办不到,吼啸
之声如何听出?”

  又见金幢祥霞大盛,转动渐快,啸声也时闻时辍。猛想起:“心灯佛火尚未
施为,妖人只被二女擒住,未受重创。闻说妖法厉害,声到人到,已经听见啸声,
许是金幢制他不住,莫要被他乘机逃走,却是大害。”

  心中一动,手掐法诀,取出心灯,见谢琳脸上忽现喜容,越知所料不差。这
时毒手本已深知金幢威力绝大,却还欲保全魂而逃。也是恶贯满盈,数限将终,
以致弄巧成拙。说时迟,那时快,毒手魔影忽在金幢光层内急挣了几挣,一片极
淡的血燄妖光倏地爆散消灭,毒手前半身竟然冲出光外。

  二女原恐附近有气候的生物无辜受伤,未将金幢全力施为。及见妖魂要逃,
心中一急,便不再顾忌,全力施为。毒手身刚逃出一半,便被吸住,知被擒回,
再逃更难。这时方在咬牙横心,拼著苦炼六十年,想要分化元神,只保得一半残
魂逃去。

  就在这时不容一瞬之际,李洪手指处,青荧荧只有豆大一点极柔和的佛火神
光,已经发将出去。毒手见多识广,百忙中瞥见幼童手上拿著一盏玉石灯檠,灯
头上发出一朵灯花,看出是件佛门至宝,情知不妙,无如里外受敌,任他神通广
大,想逃如何能够。双方相隔甚近,恰好迎个正著,只觉身上微微一凉,佛火神
光随即爆炸,将元神震散了一半,只惨嗥得一声,立被金幢佛光摄去,转眼合成
一条黑影。虽然仍在里面挣扎,比起先前便差多了。金幢转动,便由快而慢,回
了原状,渐渐停住不动,光霞也减少了多半。

  阴魔看到毒手魔什已釜中之鱼,也就放心回幻波池接合玄胎诞生。

ilsc 2008-7-20 01:10

第百九十二节淫拯真形

  幻波池内,艳屍身外薄薄笼著一层祥辉,也分辨不出那是伏魔神光,还是凤
凰劫火。内里已完全为玄胎熔化,只是一具薄纸胎壳,只要点燃灵慧,立时胎出
相灭。

  忽听一声道号,似有一丝极细微的火星弹出,先天凤凰劫火元胎寄入,与後
天玄胎汇聚。妖屍身上忽有一片青霞,自内透映,身外祥辉立往上合,其疾如电,
发出一股纯青色的光燄,袅袅空际。只闪得一闪,众人谁也不曾看清,便即隐去。
再看妖屍,已无踪影。先前连阴魔李宁带妖屍笼在一起的光霞,也全不见。

  众人齐向阴魔李宁参拜,敬赞佛法神妙,不可思议。

  阴魔李宁行此非仁之事,形象不能无损,当然必要添点脂粉,道:“依我本
心,并不愿使其受如此残酷之刑。无如妖屍淫凶太甚,恶孽如山,偏要多那苦吃,
我实无力为其减免。所应留意的事,前已说过,我也就要走了。”

  英琼把小嘴一努道:“爹爹就是这样,女儿为想和爹爹聚谈这半日,出了许
多力,哪知走得更快。早知如此不上算,谁耐烦来著?”

  阴魔李宁淫笑道:“我也未尝不愿为你稍留。事完之後,我一按神光,默运
心灵,来人已在途中,事情由天残、地缺引起,头绪甚多,内有两部伏魔禅经,
关系紧要,我便想留此,也办不到。”

  众人方想请问来者何人,忽听神雕连声鸣啸遥传,未作人言,必有急事。阴
魔李宁笑道:“此是寻我的人。无须延客入内,随我往前洞去吧。”

  说完,收了圣姑所赠蒲团法宝,便自起身。前洞里,神鸠早已停啸相待。来
人是个身穿黄葛衫,身材粗矮的中年道者,恭恭敬敬立在中洞门内。一见阴魔李
宁,先自上前礼拜起立,又朝易静等举手为礼,口称师妹。癞姑忽然想起此人相
貌,正是昔日随灵峤诸仙来的跟班。便先笑道:“这位大概是尹松云师兄吧?伯
父说事在紧急,命我们不必延客。”

  尹松云躬身说道:“师叔见得极是。久闻此间诸位师妹全都仙福至厚,虽是
初见,已测一斑。妖屍稍为失足,不必今生,前几生时已早完了。男女之别,可
真不平等。你知道麽?贵门中便有一位道友,夙孽之重并不亚於妖屍,却无凶危
灾害,更为数一数二人物,无人能敌。只不过他是男子,在美艳如花的脂粉阵中
享受多年,尽淫媚之极,伤不了他分毫,还受极爱护。”

  这九流修士,惯於口甜舌滑,一心讨好眼前诸女,却不知是当著和尚骂秃奴,
因而淫死在神剑峰欲劫中。

  易静笑问道:“你真是个百事通,怎此奇事便一点也未听说?这是何人,有
此本领?”

  癞姑笑道:“这人,你和周师妹全知道。几个小淘气,就这经年不见,已在
从古仙凡未到过的天外神山开府了麽?那地方又名光明境,在小南极磁光圈外,
自来便为宇宙之谜。竟能入居当地?此行经历定比我们还热闹呢。”

  易、周二女才知是说那淫遍前辈美艳女仙的小呆瓜,真是庸人多厚福。阴魔
李宁含笑点头,随将手微扬,一片金光闪过,便带了尹松云冲开禁制,飞将珠灵
涧去。

  飞行神速,比来时还要快得多,不消多时,已绕越大咎山过去,离崆峒山不
远。遥望珠灵涧,烟光交织,风雷大作,恶斗方酣。

  珠灵涧崖顶已被魔法揭去。蛮僧三十六相神魔各由所持兵刃法器之上发出风
雷烈火与各色光华,四面围定,正在朝下猛攻。洞中心发出一股青色烟光。初出
细才如指,又劲又直,越往上越粗,到了空中展布开来,化为一座极大穹顶光幕,
将全崖洞一齐罩住。四外妖光雷火为其所隔,急切间攻打不进。花无邪因见经解
梵文尚未全通,拼以身殉道,定欲学全。仗著大雄禅功,二、三两层禁制尚未失
去灵效,一任风雷烈火猛攻,全未在意。

  一片五色烟光闪过,现出二僧中的金狮神佛,左手持著一面烈火幡幢,口诵
梵咒,手摇幡幢,朝地面上乱画。画完,手中掐诀朝来路一扬,便见十八朵青莲
花自空飞坠。花上各立著一个神将,俱都手持法器幡幢,身高丈六以上。蛮僧二
次摇动幡幢,振臂一挥,神将脚底青莲花突然由下而上包没全身,青光闪处,神
将忽然无踪。蛮僧埋伏停当,就地盘膝坐定,又是一片五色烟光闪过,身便隐去。

  阴魔李宁忽将遁光停住道:“大蛮僧魔法颇高,有相神魔竟未炼成,仍须借
用人力。花无邪真形已被摄去。二恶晶球视影只能查知大概,玉碑有佛法禁制,
不能洞悉微妙,如被施展魔法将碑沉入地底,可也费事了。你往崖左近隐形埋伏
吧。”

  递过珠灵涧二宝,青鱼篮及文殊敕令,随即飞去,潜达西天竺灵石内层。洞
後的花无邪真形被摄,肉身已是僵如木石,识觉全无,只馀一点灵智在负隅顽抗,
必须同样波长的波动力量会有共鸣。阴魔李宁先以〈灵语〉安抚花无邪灵智,免
为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溃。接著就是软化这座优美的瓷像。

  好一个玉石美人,虽是任由抚弄,其僵化後却是脆弱无比,不容引致些微的
破碎。先天劫火焚化衣裙後,露出瓷光滑溜的塑躯,玲珑窈窕。收紧的纤腰将高
耸尖长的乳峰衬托得高低起伏。大阴唇饱满丰隆,乌黑的阴毛细密而茂盛,蜷曲
细长,整齐的覆盖著整个耻阜,把屄罅严严实实的掩护著。

  阴魔李宁双手捏持著花无邪的浑圆雪白嫩臀,柔化擎天壮屌,把宴坐的瓷像
慢慢的套下来,深深地楔进那娇小紧窄的屄道深处。先天劫火源源不断注入她的
花芯,施展来自乔乔的太阴吸魂法。凝聚涨满在子宫深处的劫火撞开血海、丹田,
膻中三关,聚入灵台,保护著真形与魂魄的连系牢固。再下运,锻炼七魄成气,
使下滴的一点阴气,与肾精中一点阳气相交结,指归玄珠。

  花无邪身上的各道经脉即充满了灼热感,且热流般激荡,缓慢而坚定驱散了
经脉里的栓塞,灼热的火燄在体内扩张,由点而面,急剧地扩散至周身百骸,一
波衔著一波的浪涛,汹涌澎湃。娇躯逐渐地火热起来,每一个细胞被劫火烧得酸
麻酥痒,不由自主地颤抖痉挛。花无邪身子愈来愈软、愈来愈热,不停从鼻腔发
出娇腻的闷哼,觉得胴体进展著从未尝试过的开撑扩张。

  膻中即胸中隔膜之际的心内神室,乃心包络之部位,为气海所在。女命在乳,
以乳房为女性炼丹之处。阴魔李宁掌按双乳,指捏乳蒂,以灵热法点燃气海之内
火。积盈的劫火燃爆开来,化为一团火焰直烧入脐下,是劫火归炉,在小腹内燃
烧,烧得花无邪骄躯全身酸麻舒畅,狂焰愈燃愈旺。花无邪不堪刺激般的发颤。
好酸!好麻!下半身好像要溶解了,浑身酥酸得不由自主的「格~格~格~」

  浪笑。尤其小屄穴里酥麻得很,不时扭动著赤裸的娇躯娇喘不已,身体里头
再没一丝力气,软绵绵地倒在黏在阴魔李宁身上,一对笋尖韧乳紧紧的贴在阴魔
李宁的雄健胸膛。那柔软玉润的动人椒乳娇挺抖颠,磨得玉乳发涨,乳蒂硬挺,
从乳晕传来了阵阵强烈的麻痒。

  花无邪这才突然觉到自己赤裸精光、一丝不挂,还有一根硬梆梆的东西紧紧
顶在她小腹内,,明白了发生什麽事,也只能「啊」的一声尖叫,已经无法拒绝
「它」对她体内越来越深入的〈探索〉。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厄运,只剩
下为失去贞洁而羞涩怨哀。一行泪珠也顺著脸颊向下直淌下来,使得俏丽的面庞
益显凄美。阴魔李宁见著那楚楚可人的模样,心生怜意,却知非征服她的心与身,
不能拯救出她的真形,缺一不可。

  粗大的肉屌在小屄穴里开始转磨。那深入阴道内部的龟头,就像伸缩自如的
蛇头,不断地点击敏感的花芯。每一次挑动花蕊,花无邪即被磨得灵魂出窍,涨
痹如潮,氾滥全身经脉,玉体就像麻花糖似地不由自主的扭动回应,完全不像是
刚破身的处女。

  整个屄户就是给挤个结结实实,又满又胀,紧窄的屄膣更将陌生男人的肉屌
愈挟愈紧。那种奇妙的感觉使花无邪酣爽畅快,酥、麻、酸、痒、痛五味杂陈,
简直使她飘飘欲仙。屄道膣壁水纹般的蠕动,不断地抽搐痉挛,紧紧地箍夹魔屌,
花芯上的嫩肉都被刮弄得酥酥麻麻,更令她爽到欲仙欲死,不停地绞缠著那充满
了屄窿的魔屌,一股吸力紧紧舐吮著锁紧的龟头。

  臀部一阵一阵的抖动,每次浪摆後都觉得那烫热的魔屌更硬挺,更粗壮,像
是更涨大了些,使每个套动都是深切的磨研,带出狂乱的激情,如触电般的亢奋,
迎接魔屌的每一次凶猛挺进,紧撕著阴魔李宁,娇躯不停的颤抖。迷乱的心情已
被推往亢奋的欲潮,磨得遍体酸痒,令人窒息般的痉挛、哆嗦,让花无邪有点透
不过气,忍不住从鼻子发出闷哼,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会产会产生这种反应。
窥视著阴魔李宁的得意微笑,真是又羞又气,气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又娇羞又无
奈一的声幽叹,把如星玉眸含羞紧闭,再也不敢睁开来。

  在火烫中,只觉每一个细胞都爆炸开来,使全身每个毛孔都冲著火焰。体内
深处被劫火融化的熔岩吞掉,有若被焚焚烈火完全烧化了,酥痳的快感使得花无
邪意识模糊,如醉如痴,一阵阵酥麻电流不断的冲击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只
能张圆了嘴发出呻吟:“喔~~喔~~喔~~喔~~”。

  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像是要胀破她胴体一般,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著,从每一个细胞涌出娇呓的呻吟。阵阵轻哼、呻吟、浪叫不停的花无邪的口中
响起,也真销魂。臀浪翻腾,嘤咛呓喔摆腰挺屄,无法自己。瑶鼻忍不住发出
“哼~~嗯嗯~~”的闷哼。

  屄洞膣壁更是千依百顺,有如层门叠户般一层层缠绕著深入的魔屌扭动,缠
著一股热烫的火团又吸又搾。每一次的扭动,吸入体内的灵火不断增加,烧出更
强烈的酥麻。炙热阳刚罡气深深地渗透了每个细胞,血脉贲张的呻吟声不绝於耳,
雪白柔软的身子蛇一样扭动著,口中不断发出欲仙欲死的的颤呼声。

  在大龟头的剧烈伸缩下,花无邪已是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
四肢百骸到处流窜,让她痉悸不已。头上的青丝纷乱、俏脸酡红,不住地婉转娇
啼,已经被这强烈的、经久不息的、最原始最销魂的刺激牵引著渐渐爬上男女淫
乱交欢的极乐。感到她的小屄穴里面一股滚烫的淫液直冲著大龟头而出。第一次
与男人合体交媾,就尝到了那销魂蚀骨的快感,爬上了男欢女爱的高峰,领略了
那欲仙欲死的肉欲高潮。

  屄道已经没有原来的那麽紧窄,魔屌在紧窄阴道中的挺顶渐渐顺滑起来。花
芯深处不断的进行欲仙欲死的蠕动夹吮,销魂蚀骨的快感令她忘记一切,下体紧
紧地将粗热的魔屌束箍起来,使得屄内的魔屌更为充涨硬挺。魔屌也不停喷泻出
一股股的灵力,源源不断融化入花无邪气海丹田。

  花无邪若充饱了气似的飘飘然,神魂荡漾,娇躯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
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浪叫已经失控,无从阻滞那喷入
的汹涌的火劲热流,牝中气热如蒸,导入丹田,烧得浑身酥软,被那狂野无比的
灵火灼的浑然忘我,被那一波胜过一波的强烈的电击般的刺激弄得一阵狂喘娇啼,
银牙轻咬,在刺激下不断的“啊~啊~”叫著。

  阴魔李宁乘淫侣高潮中浮游麻痹,娇慵无力,以金丹心法将一股股元阳真气
款款送入花芯,涨化春溶,扩张入三尸元神,然後在真阳通达下,把玄精射进子
宫深处。花无邪觉到屄中滚热,头晕目眩,恁地有一股酥麻直透心扉,骨肉皆酥,
屄穴缩紧痉挛,真阳自尾闾升起,迸散出赤红色的炽亮光芒。

  花无邪被那火烫的玄精在最敏感的性神经中枢上一激,再次“哎~唷~”的
娇啼,头顶上腾起几股淡白色的霞气,忽散忽聚,忽荡忽定。一阵一阵的先天真
气从屄穴渡了过来,驱得魂魄出窍,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阔的空间,轻飘飘的浮
游太虚,向虚空某一深处推移,与真形汇聚,形成一种诡异的吸力,一直深系到
她的灵魂深处。

  花无邪迷迷糊糊地“咿~唔~”了两声。那秋水般清亮透澈、妩媚动人的大
眼睛睁了开来。一瞬间,所有的妩媚、柔美、娇艳都随她美眸轻分而生动鲜艳。

  先天劫火已烧破了蛮僧的金环制禁,将花无邪元神救出,仅留下先天劫火的
幻影,令蛮僧觉得还有一线希望,更冒险犯劫。

  崖外尹松云依阴魔李宁嘱咐,隐身守候。一会,又听天空爆声隐隐自远而近,
一连串五六点青光,恰似流星过渡般电驶而来。蛮僧随即现身,手又掐诀朝上扬
了一扬,满崖青莲涌处,蛮僧所埋伏的十八名神将全部出现,各自招展幡幢法器,
烟光飞扬。蛮僧纵身一跃,化为一股烈焰,其疾如电,破空飞去。

  尹松云暗中早有准备,左手扬处,飞出一片五色烟幕,刹那间展开,布满了
大半天,朝众神将当头罩下。众神将知道厉害,各自往上一跃,纷纷脱体而起,
急於脱逃。双方动作都快,这些附身神魔刚脱人体飞起,未及变化遁走,那面光
网早电卷一般分布开来,往下一罩,全部网去。尹松云再扬法牌朝上连指,连光
网带神魔一齐由大而小,晃眼缩成拳大一个五色丝网落将下来。

  附身神魔一收,十八名壮汉俱还了原形,如醉如痴,呆立当地。那收去蛮僧
神魔的五色小丝囊,大才数寸,提在手内,轻若无物。这时光烟已敛,直似一团
轻云软雾,五色氖氢,变幻明灭。也看不出里面所收神魔形影,只是十几点红绿
星光,萤火虫一般在里面闪烁飞舞,毫不停息。看著看著,倏地重量骤增,往下
一沉。不多一会又生变相:时而往上轻举,似欲向空飞去;时而内中星火突放光
明,上下跳动,似欲脱网而出。那囊也随同暴长,烟光焕发。尹松云慌不迭将法
牌往上拍去,丝囊才回了原样。映照著不时出没隐现於密云之中的月光,淡无光
华。

  倏地山风大作,下面涧中波涛澎湃,击石有声。前面景色骤暗,天上业已阴
云四合,不见丝毫星月影子,只有电闪似金蛇一般在云边掣动。电光闪处,照得
浓云如山岳一般,密层层簇拥满天。风也越来越大,上面拔木扬尘,下面洪涛怒
涌,滩声如雷。残枝乱干舞空贴地,卷走不息,涧水齐作回音,万窍怒号震撼峡
壁,似欲崩颓,令人耳聋心悸。

  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眼前金蛇乱窜,跟著稀落落一阵雨点打向地上,
滴滴嗒嗒。响不片刻,由疏而密,雨点也越来越大,直似银河决口,自空倒灌,
哗哗啦啦,连同江声滩声,响成一片狂喧。迅雷霹雳更一个接一个夹著电光雷火
打将下来,声震天地。雨水自崖顶化为大小瀑布,争先喷坠。黑影里看去,直似
无数大小白龙沿崖翔舞。地上石多土少,无甚蓄水之处,涧水仅一二尺深,再吃
高处飞落下来的狂瀑一催,化为惊湍急浪,夹著风雨,添了无数威势。有时电光
闪过,照见满地波光流走,疾如奔马,眼神一花,彷佛连崖都要飞去,端的声势
猛恶,从来未见。

  蛮僧金狮神佛倏地出现,周身青红光华围绕,满面俱是激怒之容。才一现身,
便将幡幢摇动,手握戒刀,口诵梵咒,正待行法施为,烈火袈裟上所佩金环忽然
发火。蛮僧似乎吃了一惊,细看花无邪形影犹在,略一寻思,面上又转狞容,嘴
皮微动,回手用戒刀朝环上擦了两擦。却不见神魔现身,把牙一错,越似情急,
幡幢摇处,幡顶上飞落一朵青莲。蛮僧纵身跃上,青光包没全身,忙诵梵咒,手
中掐诀,朝先前埋伏之处连指几指,并无动静。知道不妙,不由急怒交加,大喝
:“何人在此,敢与佛爷作对?”

  一面圆睁怪眼,四下察看;一面将手中幡幢不住摇动,立有千百道青莲火焰
四外射去。满拟敌人即便隐身在侧也藏不住,非出不可,谁知一任喝问施为,终
无反应。急得暴跳如雷,一面急诵梵咒,一面用戒刀向金环连击,口气虽仍凶横,
神情已现惊慌。

  倏地一道火焰由暴雨狂风中自空飞坠。落地现出大蛮僧麻头鬼王,急匆匆四
外连看连察听,在身旁转了一转,才对金狮神佛说道:“我们有相神魔已被敌人
用青鱼篮收去,并有一面文殊敕令从旁克制。”

  说著,倏地手中掐诀,向前接连几弹,立时便有无数雷火烈焰向前打去,所
到之处,山石全部震碎,雹雨一般四下纷飞。同时蛮僧右肩摇处,身後插的一面
幡幢凌空飞起,化为数十丈高大一幢紫焰,朝崖内灵石急罩下去。

  忽听大蛮僧麻头鬼王喝道:“花道友,我和你均非此经不可。此时我已不想
据为己有,只求容我二人将全文读上一遍,经仍任你取走。你心意如何?”

  随听花无邪接口道:“蛮人无信无义,我适才真形被你摄去,此时赖有佛门
至宝防身,那容得你入门,再用邪法连人摄走,逼索经解,再加楚毒。我已经豁
出去了,再挨一会,你多年苦炼的神魔便化为乌有,能逃生已是幸事。”

  二蛮僧闻言,面色越转狞厉,同声怒喝道:“小狗女,不知好歹!佛爷如此
委屈求全,你偏不听。今日不将你们擒去,受我炼魂之惨,你也不知厉害。”

  本来就是强者为尊,才有慑形夺经之举,所谓敬酒也只是脂粉惑众,不达目
的当然是露出狰狞面目。二蛮僧双手扬起,微微一振,僧衣忽似蝉蜕一般全数委
地。跟著脚底涌起一朵青莲,身上突放出丈数长一团火焰将身围住。复又合掌一
搓,朝前连扬,暗中布好的邪法立即发动,平白地飞起无数血光碧焰,潮水一般,
四方八面齐朝崖顶卷去。光焰中更杂著千百暗赤色的火球,疾如星飞,到了空中
便自爆散,飞蝗也似,化为千万条紫箭攒射上去。爆音猛烈,密如贯珠。每爆散
一个,尹松云便觉头上加了许多压力,知是蛮僧所炼魔火,虽然事前作了准备,
仗有法宝防身,暗中也颇惊心。

  二僧互看了一眼,各自掐诀一指,通体青红光华似电一般乱闪了一阵,平空
飞出十八朵斗大青莲。紧跟著每朵莲花中间冒起一个狰狞恶鬼,也似石火电光,
全身涌现,立即隐去;却有一片青红色,薄薄一片淡烟,如雾縠轻绢般飞到尹松
云身前,当头罩下。身外的魔火焰光突然暴盛,来势迅猛异常。尹松云猛觉护身
宝光受了重压,似被一种大力紧紧束住,重如山岳,动转不得。身在光内虽还无
害,可是经此一来,护身宝光渐渐减退,大有相形见绌之势,时候久了,必定不
支。

  蛮僧所炼先後天三十六相神魔本有无穷变化,只因二蛮僧金狮神佛功候稍差,
要假借人力,附在那十八壮汉身上,更无人主持,不能完全发挥威力;这时二僧
全都在场,神魔可以随心变化,灵效大增,二僧见尹松云为魔火血焰所困,并未
有甚抵御之策,神情不似先前那麽镇定,料知本领仅此,心中越放,一意加紧向
灵石施为,更不再计退路。大蛮僧又厉声喝道:“你再不降伏,我这莲花往下一
合,你那法宝立毁,人也成为灰烬了。

  “话未说完,听得两片声怪声怪气,同时接口冷笑道:”只怕未必。“

  那声音听去甚远,似在後山一带,但是来势神速已极。话完人到,两个死眉
死眼的黄衣怪人,一高一矮,已在空中现身。凌虚而立,四外空空,一扬左手,
一扬右手,看神气,似要往那两朵血莲抓去。

  二蛮僧拼将泉眼和地肺便同时震破,要消灭花无邪的元神,不惜发动地水火
风,使周围千百里全化火海,不特要伤无限生灵,连乌牙洞也成灰烬,为此天残、
地缺不得不插手。二蛮僧狞笑一声,说道:“难道我弟兄二人还怕你麽?”

  手摇幡幢,将手一挥,围攻尹松云的血焰魔火便分出一半,如潮水一般涌将
过来。紧跟著,又一道祥光已由洞中升起,到光幕顶边停住。阴魔李宁把伏魔金
环与天璇神砂从洞中引出。

  这原是瞬息问事,又是同时发动,势疾如电。二蛮僧见天璇神砂金星电射般
潮涌冲来,方觉厉害。但心仍不死,咬牙切齿,待作最後一拼。跟著一道青光自
空飞落,直投圈内。赤杖仙童为得神碑,不顾後果,许轩辕魔宫以群仙联合会中
神州一席。

  也是赤杖仙童胜利冲昏了头脑。当日以的瞒锣宣言,置身漩涡之外,成局外
人,群恶眼中只有争权夺利的死敌,灵峤宫才得其便,予以分化,得贯其驱虎吞
狼之策。今日时移势易,灵峤宫以宇内仙界巡逻主宰自命,自陷漩涡的最核心,
再难置身事外,更成众矢之的。为怕担上侵略之名,事先必从虎郎中挑选其恶性
较轻的予以造就,取其名正言顺。虎狼俱是恶物,无肥肉当前,当然自相残杀,
一旦受到非其同类的沾手,定必同仇敌忾,共谋天敌,灵峤宫以妇人之仁,锐身
虎狼群中送猎,受著诸多需索,变成养虎为患。

  天残、地缺两魔君,也只现身一闪,即忽然不见。蛮僧见状大怒,一指魔火,
往上追去。同时天璇神砂却由当空电射下来,晃眼展布,将那十八个身高丈六,
相貌狰狞的有相神魔全数罩住。二蛮僧益发手忙脚乱,忙即行法回收,已是无及。
青色光幕忽然撤去,下面祥光突涌,佛光往下一合,神魔全数烟消,蛮僧心灵立
受巨震,知已受伤不轻。总算神魔已为佛光所灭,不曾倒戈反噬,功力又深,一
有警兆,立将心神镇住,不曾反应昏迷。

  蛮僧以为血莲尚未飞抵洞前,未受波及,还可保全。慌不迭将手一招,并纵
起魔光,待要带了逃走。不料伏魔金环也已化作满空霞雨金星,恰好与血莲迎个
正著。神砂星光再返卷回来,两下里一凑,相次裹住。金霞再一闪动,随化血雨
爆散。两朵血莲乃魔教中心灵相应之宝,也被摧枯拉朽。二蛮僧一见如此厉害,
当时亡魂丧胆,後悔莫及。

  空中一声清叱,满天迅雷风雨中,忽然一幢金光如钊轮电射,直飞下来,一
到便直朝那满天魔火中飞去。蛮僧恃有小金刚不坏身法,在宝光、飞剑笼罩之下,
也只相持了片刻。崖顶彩光潋滟,金霞围拥之下,两道银虹一左一右,龙飞电舞
般剪了两剪。跟著两声轻微炸音过处,二僧震破天灵,飞出元神。两朵尺许青莲
花四外血焰拥护,上面立著二小僧,疾如星驰,冲破千百层金光霞彩,径往西北
方逃去。魔火焰光逐渐消灭殆尽。

  猛听右侧一声迅雷,西北方忽现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明霞,横亘天半,其长无
际,兜将上来。二小僧左闪右避,欲逃无路,眨眼工夫,上下四外明霞同时出现,
竟似网鸟一般将二僧元神擒住。随见光霞齐收,蛮僧元神已被兜来。韩仙子手托
一个小白玉瓶,手指处,瓶里也冒出一股彩烟,两下迎合,吱的一声便吸了进去。
向尹松云要过收有蛮僧神魔的青鱼篮丝网,细看了看,覆向瓶口。彩烟二次冒起,
伸入网口,卷了两卷吸回,连同文殊敕令收入法宝囊内。

  高原二恶伏诛,只剩两具死屍盘坐在地。便有一幢金光祥霞涌起一座神碑,
左右分立著赤仗仙童和阴魔李宁,由崖洞原址冉冉升起。阴魔李宁的争经,只是
装模作样。经文已改,更非男身所宜,不过任由灵峤宫得之太易,反惹疑心。只
与赤仗仙童比一比初成的玄胎法力,即潜隐往天外神山而去。

ilsc 2008-7-20 01:11

第百九十三节重创寒蚿

  妖蚿被阴魔严人英索尽阴中极阳,才看出对方不是易与,更见在金光罩内,
无法进攻,只得改图,转去寻别人晦气。但见众人面前,又都有一股克制自己的
毒龙香,当中道者所持宝鼎中香尤为厉害,稍为走近,闻到香味,便即通体皆融。
既恐敌人乘机逃走,又防反攻为害,自然不敢十分大意。一晃多天,食、色二字
全都空虚。又隔时逾久,求得之心愈切,早就馋涎四流,怒发欲狂。

  心虽忿极,贪欲更胜於前,嗣见形势日非。对方如不受愚中邪,自行投到,
没可奈何。舍去严人英以後,对於金蝉又爱又恨,自觉分身力弱,敌那神香不住,
又想在必要时下那毒手,这时那四个化身已早醒转,便把六身合为一体,仍幻作
一个赤身美女,头一个又先朝金蝉赶去。

  金蝉自经连日运用玄功,潜心体会,不特增加好些功力,并还悟出毒龙神香
的妙用。加以这些日来,妖蚿全神贯注严人英,无暇旁顾。金、石二人各具一双
慧目法眼,虽因遵守师诫,不敢分心他顾,却在暗中观察,见别的法宝穿出光幕,
光层必受冲动,独这神香穿光而出,香头烟光所射之处,花炮一样劲急非常,光
层却似晶墙镜壁,毫未闪动,不现一点迹象。妖蚿化身一闻此香,立即昏迷欲倒,
变化逃去。如果联合应用,威力定必更大。

  这一来,竟被料中。两人心灵互通,乘妖蚿与严人英相持之际,试探著暗中
传声告知甄、易四人,说:“妖蚿迟早来犯,这七枝毒龙香如若同指一处,合力
夹攻,威力更大。可惜石完不能传声告知,稍有缺陷,姑且试它一试再说。”

  等到妖蚿突然在光幕外面出现,神色更加狞恶。妖蚿因知这班敌人虽然年幼,
道心全都坚定,法力颇高,邪媚故伎绝所难施,上来便开门见山,咬牙切齿,戟
指怒喝道:“你们须知厉害,我一反手,便将你们化成灰烟。再若执迷不悟,形
神俱灭了。”

  妖蚿正在厉声喝骂,只当敌人仍和先前一样潜心兀坐,以静御动,不加理睬,
决无什麽作为。不料六矮一面守定心神,一面发动暗号。冷不防伸手向那悬在各
人面前的一枝毒龙香一弹,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各香头上发出一缕细如游丝的香
烟,缕缕上升。石完灵慧,见状跟著学样。七枝神香突然怒涌,各发出一股青白
二色的香气,朝前面光幕外急射出去。晃眼透出光层,互相一撞,便化作大蓬光
雨,四下里急射,散布开来。

  妖蚿飞遁神速,先前又吃过亏,本不至於受伤。也是晦运临身,阴错阳差,
才到处受挫,多受伤耗。眼看好些美味,连耗多日,空自眼馋喉急,不能到口,
反受伤折,淫欲之心又复奇旺,急怒交加,不由失了理智。一见神香来势猛烈,
依然不舍就退,自恃全身坚逾精钢,想将身上窍穴用真气闭住,试它一试。

  毒龙神香乃黑龙陷空老祖苦炼多年的至宝,其龙涎乃属龙种,优异於其他畜
兽鳞介类。所以受制於寒蚿,只因修为年份不及,更好色败道,才致流亡北极玄
冥界。神香不特香中异味专制妖邪精怪,一任功候多深,一闻此香,也必昏昏欲
醉,内中更暗藏有寒燄神雷,只要三枝连用,互相融会,立生妙用。何况七枝香
同时施为,齐注一处,威力更是大得出奇,更具有分合生化之妙。

  妖蚿见光雨散灭,七窍和身上要穴全被自己封闭,仅头脑微昏,并未昏醉,
以为得计。那蓬光雨由表面看去,一撞便散,实则由分而合,隐而复现。晃眼化
成无数豆一般大的寒碧精光,不用人指挥,便相感应,齐朝妖蚿身上打去。香头
上那股烟气香光更是突突怒涌,朝前发射不已。妖蚿虽然看出不似寻常,更没料
到冷燄神雷与魔教中阴雷异曲同工,各具绝大威力,还妄想喷出丹气防御。

  就在这满口绿气喷出,现出数十丈长的原形,六首高昂,九身蜿蜒,晃眼之
间,微一迟延,神雷已纷纷爆炸。只听连珠霹雳之声,惊天动地,身外绿气首被
神雷炸裂了好几十处。冷燄寒光得隙即入,见缝就钻,到了里面,又复互相激撞,
纷纷爆炸。妖蚿六条长身,又被炸伤了数十百处,四十八只怪足利爪也炸断了一
小半,闹得遍体鳞伤,血肉狼藉,受创甚重。如非身躯长大,皮肉坚硬,具有极
大神通,玄功变化,不必七矮救兵到来,就这一下,已成粉碎了。

  这原是瞬息间事。妖蚿原是一时疏忽,遭此惨败,一见元气大伤,知道不妙,
赶忙纵身飞遁。如往来路退回也罢,无如受伤太重,激怒攻心,把敌人恨人骨髓,
受此重伤,不向来路逃退,反朝敌人飞来。又见神香、寒雷多在光幕前爆发,便
逃时由光幕顶上飞过,就将腹中一粒内丹吐出,与敌一拼,只要震破光幕,微露
空隙,立可成功。

  说时迟,那时快,下面公孙道明见金蝉等七枝神香突然一起发射。瞥见寒光
爆发,万雷怒震,才知香中藏有冷燄神雷。灵机一动,想起龙猛赠鼎时说宝鼎与
神香同一妙用,威力只有更大,见妖蚿丹气已被震破,本就想要乘胜夹攻。忽见
妖蚿连声怒吼,在残馀绿气环绕之下冲光冒火,往光幕顶上飞舞而来。目光宛如
电炬,凶芒闪闪,血口怒张,厉吼连声,二三十条树干粗的利爪一齐划动,作出
攫拿之势,来势猛恶已极。那一大片光幕,立被遮黑了半边。公孙道明照龙猛传
授,手朝宝鼎一指。同时忽听钱莱急呼:“道兄快作准备,留神妖蚿情急吐出内
丹,光幕难免不受震荡,就来不及了。”

  钱莱虽然无香,但家学渊源,早得乃父钱康指教,深知妖蚿底细。又服过玉
莲灵实,不畏邪气迷惑中毒,但是终恐一旦被妖蚿邪法侵入,不能抵敌。就这样,
为防万一,已在妖蚿暗用大挪移法分化之时,看出破绽,不等发难,早用家传专
长,行法隐藏在公孙道明身侧。初意众中只有自己未带神香,而公孙道明所带宝
鼎,正与父亲常说的灵癸殿中至宝寒氤宝鼎一般无二。照父亲平日所说,有此一
宝,便可除却妖蚿,况又加上七枝毒龙神香。但不知为何不用?只是初入师门,
未敢多言。因公孙道明宝鼎威力更大,打算托庇。已然藏身多日,正不耐烦,忽
见妖蚿惨败,神情有异,看出将下毒手,忙即大声告警。

  妖蚿也飞临光幕上空,忽把九条长身一齐划动,盘成一堆,凌空飞停在光幕
上面,全身皆被绿气包没,把六个如意形的怪头一曲一伸,全身倏地暴长,粗了
两倍。六首一齐向上直竖,左右四头各喷出一股五彩烟光,直射当中两张血口之
内,全身忽又缩小。紧跟著,一声极难听的怒吼,由当中两口内突喷出两团五彩
奇光,两下里一撞,合二为一,光团反缩小了些,看去不过饭碗般大,只是流辉
电射,幻丽无比。妖蚿动作极快,光团一经会合,便往下打来。

  公孙道明恰在此时发动,再听钱莱大声疾呼,心中害怕,竟以全力施为。公
孙道明宝鼎中的神雷,固是一举便全数发出。宝鼎所藏冷燄神雷,又与金蝉等所
用不同,威力更大。此是由合而分,出手便是大蓬银色寒星朝上激射。双方势子
又急,同时发动,刚出光幕,便撞个正著。又是大片霹雳当空爆炸,中间好似杂
有叭的一声巨响,一声极凄厉的惨嗥,满空银电也似的雷火横飞中,妖蚿一粒内
丹元珠,已被宝鼎中暗藏的神雷震破,化成大片彩烟。那内丹共只六粒,数千年
苦炼而成,非再炼三数百年不能复原。及见光雨刚散,突现出万千点的寒碧精光,
雹雨一般上下四外一起打来。只得以彩烟,连同先前绿气,护住全身,凌空向前
逃窜。

  金、石等六人正在高兴,百忙中一看,手中神香已去了十之六七,青白香气
仍旧向外激射,心中一惊,意欲将香闭住,留以备用,免得浪费。谁知香势猛烈
异常,无法封闭。方在惊疑,猛觉手中一震,轰的一声,那小半节香头已化成一
股带有无数银星的青白光气,电射而出,冲出光幕之上,朝妖蚿追去。双方前後
相差也只一眨眼的工夫。那大片冷燄神雷也紧紧追向妖蚿身後,爆炸不绝。

  只见一大团绿气彩烟,裹著一个奇形怪状,狰狞无比的妖物,满空飞驰。妖
蚿飞遁虽快,雷火寒星也极神速,但前面那蓬神雷星雨具有感应妙用,如磁引针,
彷佛妖蚿身具吸力,如影附形,兀自追逐不舍,妖蚿逃到哪里,便追到哪里,稍
为挨近,立即爆炸,震得护身彩烟如残纱断丝一般片片飞舞。

  妖蚿元气大为损耗,急得不住惨嗥厉啸,在光明境上空千百里方圆以内往来
飞驰,彩云飞射,银雨流天,其急如电。再吃大片仙山楼阁,玉树琼林陪衬,越
觉奇丽非常。可是那神雷和魔教中阴雷一样,一炸便完。这还是陷空老祖想致妖
蚿死命,为数既多,又各具有分合吸引妙用,非打中妖蚿,纵是两雷互撞不炸,
无甚浪费,否则早就炸光了。

  那麽厉害的妖蚿竟被这两蓬神雷追得走投无路。每中一雷,受伤还在其次,
本身精气也必要损耗好些;那护身绿气是数千年来不知残杀了多少精怪生灵,才
得凝炼而成,也吃寒雷震散不少。看去受伤甚重,却并未致命,实不舍再有损耗,
只得运用玄功变化,飞腾更急。众人嗣见神雷越炸越少,想:“神雷发完,更无
制它之物,妖蚿仇恨越深,少时卷土重来,如何抵御?”

  一有戒心,越发不敢妄动,除守在光幕之内待救,更无良策。妖蚿也只等神
香燃完,便把炼了数千年的丹气全数喷将出来,豁出真元损耗,将光幕震散。再
不,便把那方圆三百馀里的玉山,整个倒翻或是熔化,将众人陷入山底小南极乾
灵火穴以内,炼化成灰。再开一个火口,将众人的真灵之气吸入腹中,以为补偿,
兼带雪恨。

  可是寒雷威力灵异,不被打中,绝不爆炸,似流星过渡一般紧随身後。到了
後来,妖蚿看出逃避无用,照此下去,损耗更多。继见寒雷除头一蓬初出时略为
生化外,只一打中,便即消灭,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早想激使全数爆炸。回顾後
面追来的神雷寒星尚有三分之一,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当中两个大头猛张血口,
各把左右长身咬下两丈多长一条断尾,分别往後一甩,立有两片暗绿色的妖云裹
住两个妖蚿化身,朝那大蓬星雨反兜上去。寒雷立被截住,一片爆音过处,全都
散灭,两段长尾也被炸成粉碎,洒了一天的血雨。妖蚿虽然神通广大,动作很快,
仍被那由空隙中穿过来的两粒神雷打向身上,又中两下。

  内丹元珠连同护身丹气是两样珍逾性命的至宝,多由数千年来残杀无数精怪
和吸取有道人的元神灵气凝炼而成,所杀海中鱼介尚不在内。好容易得有今日,
再差不多两年,只等元婴炼成,再把内丹元灵真气与之相合,立可脱去原形,转
身成为美绝天人的女仙。由此与天同寿,万劫不死,飞腾变化,为所欲为。不料
会被几个幼童把真元损耗了一半。损耗大甚,就说费上数百年的苦功,也难修炼
复原,如何不恨同切骨,怒火烧心,忿怒欲狂。

  痛定思痛,忙用如意形的怪头伸向前去,在空中把那两条断尾含住一吮。那
瀑布也似的血泉立时止住,成了两条秃尾,往後甩去。紧跟著,六首高昂,九条
长身一起摆动,被神雷震破的护身彩烟绿气重又合拢,将妖蚿全身笼罩。口中怒
吼如雷,由相隔二三十里的西北方天空中飞舞而来,准备施展毒手。

  众人在山顶上远望过去,好似十来条极猛恶的妖龙挤在一起,带著大片五色
烟云,在神山仙境上空电驰飞来,声势甚是惊人。方料来者不善,比前更凶,果
然妖蚿创巨痛深,心中恨极,决计一到便下毒手。身子还未飞近,相隔里许,便
把六个怪头猛然往後一仰,再往前一伸,身形立即暴长了数倍。六张血盆大口,
各喷出一股暗绿色的光气,天河倒泻也似急射下来,分六面将光幕围住。所到之
处,那麽坚固的玉山当时消融,往下陷去,晃眼环著光幕,陷落了丈许深一个大
圆圈。同时妖蚿身上的彩烟绿气也结成一片云网,往光幕顶上压来。

  那光幕乃众人法宝、飞剑联合结成,均与主人心灵相应。彩烟绿气才一压到,
便觉重如山岳,更有一种胶滞之力,丝毫也不能移动。逃是逃不掉,上面和四方
全被困了个风雨不透,更须防备妖蚿乘机暗算,幻化侵入,又不敢妄将光幕移动。
急切间正打不出主意,忽听钱莱疾呼:“师父快作准备!妖蚿因为适才受伤,已
经情急拼命,施展毒手,欲以全力将我们十人陷入地窍之内。此山下面乃是一团
蕴积千万年的乾灵真火,不在两极子午线上极光太火之下。此时离地心火眼虽有
三万馀丈深,不早打主意,被那火力吸住,再想脱身就来不及了。”

  众人知他深悉当地情势,闻言一看,就在这晃眼之间,山顶地面环著光幕所
在之地陷了一个大坑,玉质地面已成流质,化作浅碧色浆汁,四外飞漩,当中地
皮随往下陷。那数十丈高的穹顶光幕,被上面妖云邪气压紧,正往大坑中下降,
已经陷入地中好几丈深。想起妖蚿先前所说下面乃是当地火穴,要将众人压入内
炼化,知道厉害。

  方在惊惶,无计可施,忽听正南方高空中一股五色星砂,似神龙吸水,电一
般急斜泻下来。同时又有两道紫光,夹著三朵莲花形金碧光华,莲瓣上各射出一
片其红如血的毫光,带著轰轰雷声,齐朝对面妖蚿夹攻上去。後面一幢金光祥霞
中,一个年约十三四的少年,正是阴魔严人英本相,横空电驶而来。

  阴魔射入小南极,隔老远,便看出众人被妖蚿用邪法困住。当日极光太火对
消,来复线上全年只此六月十五日起,每夜子时这一个时辰太火最弱。值阻力微
弱之际,再加上天璇神砂专能抵御两极元磁真气,只稍为受了一点阻碍,便自冲
过,不再绕行子午来复线。一入光明境,便以全力猛攻,除将天璇神砂大量发出
而外,将两枝蜗皇戈和神剑峰阎耆珠化成两道紫虹和三朵血燄金莲,同朝妖蚿打
去,才会合金光罩下皮囊,随後赶上。

  妖蚿自恃光明境远隔天外,又有极光太火阻隔,纵有人来,无异送死。哪知
阴魔严人英来势神速,心念才动,人已电驶飞到。妖蚿刚看出严人英根骨似比受
困前更好,邪念重又勾起。正待暂舍下面诸人,迎上前去,施展邪法。哪知晦星
照面,阴魔严人英天璇神砂威力至大,正是妖蚿克星。妖蚿虽然神通广大,邪法
高强,连遇克制之宝,如何能当,见机先逃,尚且无及,况又迎上前去,岂非自
投死路。

  双方势子又急,妖蚿迎头先被那数十百丈长大一股五色星砂裹住,便知厉害。
待要变化逃遁,脱出光网。说时迟,那时快,连念头都来不及转,两道紫虹连同
三朵上发血燄毫光的金碧莲花也已飞到,尤厉害是那五色星砂具有极大的吸力。
星光看去虽只绿豆大小,但一撞上,便互相激撞爆炸,随灭随生,变化无穷,比
起先前寒雷冷燄威力更大,刚一挨近,便被吸紧,难於挣脱。因不舍那护身丹气,
极力强挣,微一迟延,两道紫光已绕上身来。忙运玄功抵御时,金碧莲花也已打
到。

  妖蚿还妄想那本身丹气可以防御,只要挣脱星砂吸力,便可无害,做梦也没
想到,此是大雄神僧所炼至宝。阴魔严人英又是先天真气合运五行玄胎,早看出
妖蚿厉害,打算一举成功,上来只用天璇神砂将妖蚿裹住,先不发挥它的威力。

  等那三朵血莲分三面打向妖蚿身上,化为千万朵血燄,同时爆炸,才把神砂
一指,也化为无量数的神雷,纷纷爆发,妖蚿身外绿气立即震散消灭。大量星砂
海潮般涌将上去,再一裹,妖蚿自吃不住。

  总算修炼将近万年,功候极深,不似寻常妖物之比。一见护身绿气被敌人震
破,知道凶多吉少,先前错了主意。咬牙切齿,把心一横,仗著炼就六个化身隐
遁神速,慌不迭喷出一大片绿色烟光,不等星砂爆发,便乘烟光闪变明灭,危机
一发之间,运用玄功隐形遁走。

  无奈阴魔严人英所用法宝俱都神妙非常,先天无相更是洞悉先机。星砂已先
爆炸。妖蚿连声厉吼,虽被神雷血燄炸得血肉狼藉,遍体鳞伤,内有三条身子已
被紫光斩断,仍在千层星砂,无边雷火环绕夹攻之中,兀自不退,更迎面猛扑过
来。那断开的三截残身也还飞舞不停。这等生性猛烈,从来未见。血莲毫光再一
连连爆炸,三条残身和一颗妖头便成粉碎,妖蚿主身却已逃遁。

  众人光幕仍被那暗绿色的光气紧紧裹住,围了一个风雨不透。妖气底层深入
地面,正徐徐往下钻去,地皮也随同熔化,往下陷落,只比妖蚿在时,势子要缓
得多。

  忽听钱莱大声疾呼道:“这暗绿色的妖光,乃妖蚿修炼数千年的精气,厉害
非常,不论金玉,挨著便化成水。除非将它整个收去,或是全数消灭,否则,只
要震散,便朝地底钻将下去。迟早被它穿破地窍,将潜藏地底千万年的乾灵真火
引发,这整座神山便成粉碎,连家父所居不夜城也是难保。甚或熔山沸海,烈火
烧空,至少也须数百年才能熄灭。地轴同受震撼,那时南北两极积压数千百年的
冰雪一齐溶化,到处海啸山崩,洪水泛滥,加上天时奇热,瘟疫流行。反正此山
相隔地窍三万丈,我们下陷才二十馀丈,只要妖炫不来作祟,照此形势,便困半
年也不妨事。还是打好全盘主意,再行破解。倒是妖蚿淫凶阴毒,诡诈无比,来
去如电,防不胜防。不敢明来,多半暗中闹鬼。最要紧的还是防备妖蚿,不令侵
入此山,并防它将妖气收去。由严师叔将先前星砂分布开来,再化成一座光幕,
罩在外面,先把妖蚿隔断,不令收回。然後想一个两全之法,或收或破,将妖气
消灭,再除妖蚿,便无害了。”

  阴魔严人英早看出那暗绿妖光,与妖蚿逃时所喷妖气大不相同,因知妖蚿耳
目灵敏,这等与本身元灵相合的妖气收发之间,捷愈影响。早把星砂化成一片光
网,与法身合为一体。然後运用神砂环绕外圈,往贴近地面的妖气底边抄将过去,
笼罩在绿光外层,相接甚是严密。总算阴魔严人英育成五行玄胎後,法力高强,
又极细心,神砂居然由消融的浆汁下强行穿过,将妖气一齐兜住。觉那暗绿色的
光气沉重异常,并且坚逾百炼精钢,宛如实质。

  妖蚿果如所料,刚刚逃回巢穴,便用玄功回收。不料敌人发动太快,慢了一
步,那苦炼数千年的丹毒精气,已被神砂隔断。休说收回,连想就势报仇都办不
到,空自咬牙痛恨,无计可施。久未觉出动静,认为敌人无法破它。反正收发由
心,神速如电,稍有警兆,立可收回。又以元婴藏处,受到入侵,急於变换阵势,
封闭甬道,无暇他顾。

  被困诸人均料妖蚿重伤惨败之馀,已经技无所施。又多急於出困,见神砂吸
力甚大,只要将它吸离地面,光幕由外往内一合,便可如愿,同声怂恿。阴魔严
人英行事十分谨慎,一面命众人小心应付,一面运用玄功,口念灵诀,往外一扬,
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将神沙光网压将进来。众人忙各运用玄功,把各人法宝、飞
剑结成的光幕迎合上去,但连冲两冲,没有冲动。金、石二人正待施展灵峤三仙
所赐的两件奇珍全力施为,里应外合向上硬冲。玉虎已喷出大片银霞,千层灵雨,
要往当顶冲去。忽听老远空中有人大喝道:“你们万动不得!”

  众人声才入耳,一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人已经飞到,来势神速,正是大方真
人神驼乙休,才一现身,便就空中把双手一伸,立有十股长虹一般的金光彩气射
将下来,将整座光幕交叉抓住。巨雷也似喝声「疾」,声如霹雳,震得四山皆起
回音。那麽大一座穹顶光幕,便整座离地而起,提向空中。

  只见乙休人在高空之中,凌虚飞立,面红如火,须发皆张,周身金光闪闪,
双手所发虹光,抓紧将里外三层的光幕一齐提向空中,声威凛凛,望若天神,神
情也颇紧张。比起铜椰岛地底被困,怒极发威神情,又自不同。自从相识以来,
这等神态尚是初次见到,料定关系重大。

  神沙光网也压贴宝光光幕,护送众人出来,把宝光光幕留在妖气之内。便听
乙休喝道:“妖蚿恨极你们,又急於夺回多年苦炼的丹毒之气,难保不挺而走险。
妖宫後面有一地窍与地轴通连,最为可虑。并且妖蚿之外,还有一个祸害,也将
在日内发动,全都凑在一起。妖蚿气运将终,骄敌疏忽,竟将所炼元婴藏向它对
头巢穴左近。妖蚿为那元婴苦炼数千年,费了毕生心血,才得结胎成形,平日珍
逾性命。你们合力去往妖窟夹攻。待我将这丹毒之气化尽,便往相助。严人英可
拿我柬帖,仍用你那心光遁符,乘著元磁太火被妖蚿牵动,极光微弱之际,速飞
中土,照柬行事,借到神鸠、宝鼎,速急赶回。云凤持有专御元磁之宝宙光盘,
走起来更容易了。”

  说罢,便由大袖中飞出一道金光,中裹一封束帖,阴魔严人英领命接过,金
光也自飞回。众人也各把法宝、飞剑收回,同往妖蚿所居魔殿平台前飞去。乙休
用韩仙子一件至宝将妖气裹住,再用少阳神君所赠三阳神雷,由内爆发。众人途
中耳听迅雷轰轰,惊天动地。回望那丹毒之气已被大片火云包没,由大而小,缩
成丈许方圆一个光团,仍由乙休十指所发金光抓紧,随人破空直上,送往两天交
界之上消灭。

  众人也已飞到台前,瞥见台前湖水已乾,由上下相隔数十丈的湖心深处,飞
起一个赤身女子,正是妖蚿. 妖蚿刚好把企图盗窃元婴的大白蛛和干神蛛逼入牢
穴,即给那雷声夹著一片爆炸之音惊动,忙运玄功,方才警觉那丹毒之气竟无影
无迹。丹毒之气与本身元灵相合,是一件性命相连之宝,妖蚿一时情急失智,便
追了出来,满面俱是忿急之容,似往来路飞去,不料会与众人迎头遇见。众人法
宝、飞剑已似惊虹乱飞,暴雨潮涌而去。

  阴魔严人英的天璇神砂更似千丈星河,无边光雨,将妖蚿全身裹住。三朵血
莲跟踪飞起,打向前去。妖蚿吃过大亏,惊弓之鸟,本就怯敌,加以适才元气大
伤,神通已不如前,越发胆寒,哪里还敢久停。百忙中把心一横,不等血莲飞近,
便现原形,喷出一片妖光毒烟。仍用前法,舍却一个肉身,变化逃走。

  天璇神砂发挥全力,电一般涌过来。妖蚿见头一个化身刚刚脱体飞出,并未
止住星砂来势,身子又被吸住,知道危机不容一瞬,只得又舍一条肉身,化形遁
走。无如敌人来势神速,还未冲出重围,大量星砂又涌上身来。似这样,接连三
次过去,虽仗神通变化,长於隐形飞遁,先後仍舍了三个肉身,两个妖头,俱为
法宝、飞剑所诛。满空血雨横飞中,馀下三身三头才算勉强逃出,往另一秘窟中
窜去。众人知道妖蚿六首九身全能分化,只要一首一身留下,便是祸害。尤厉害
是当中两个主要的身首,最具神通,竟被逃走,料知前途阻碍尚多。

  忽听湖底有人急呼求援之声隐隐传来,匆匆飞下去。那湖底也是一片玉质,
紧靠平台一面,有一个数十丈高大的洞穴。钱莱忙道:“那便是妖蚿潜藏元婴所
在,弟子受人指教,曾经去过,并带人暗藏了一粒宝珠在内。里面歧径和大小洞
穴甚多,不知人困何处?待弟子前往一看吧。”

  石完也精於地行,插口道:“我也同去。”

  随说,二人当先往前飞去,穿入玉壁之内不见。阴魔严人英为防妖蚿不舍元
婴,暗中掩来,先用一朵血莲发出大片金碧光华,将洞口封闭,加上禁制,然後
率众飞人。那洞穴又深又大,果然歧路甚多,大小洞穴无可数计,耳听呼唤求援
之声甚急。

  无奈众人已经飞进十馀里,那声音老是若远若近,所有洞穴俱都齐起回音,
以众人的耳目,急切问竟查不出准在何处,连找了几处俱都不对。这点妖法当然
瞒不过阴魔严人英的神光扫瞄,只是不想太露锋芒,也是想等大白蛛败忙才循声
前进。又飞了十馀里,地势越发往下弯斜,隐闻战鼓之声出自地底,忽见钱莱、
石完由侧面破壁飞出,见面急道:“被困之处,就在前面不远。洞口已被妖光封
闭,中有极厚玉壁相隔,无路可通。待弟子向前开路,照直进去吧。”

  说罢,二人各纵遁光,朝对面玉壁上冲去,当时裂开一缝。众人跟踪飞入,
晃眼便将那十多丈厚的玉壁穿过。见前面地上有一个三四尺方圆的地穴,上面涌
著一片暗绿色的妖光。众人刚一飞入,妖光便往穴中钻去。阴魔严人英手疾眼快,
天璇神砂早脱手飞出,射向穴口,将妖烟吸起一裹,立时化为乌有。妖光中的干
神蛛才脱困现身。耳听地底战鼓之声又起,金蝉仍命钱莱、石完开路,以免损毁
玉洞灵景。

  一会飞将出来,到了湖旁平台之上。忽见广殿後面精光万丈腾空而起,夹著
大片极猛烈的风火交哄之声,甚是惊人。同时地底战鼓之声也越来越盛,由远而
近,往上传来。大白蛛急叫道:“诸位道友,快作准备,浩劫恐将发动,再稍迟
延,这座天外神山光明仙府便保不住了,我们的吉凶也自难定了。”

  众人闻言大惊,略一停顿,猛听空中乙休传声大喝道:“人英快走!你们不
必害怕,待我挡它一阵。”

  阴魔严人英料知自己此行事关重要,而且乙休要逆天行事,独抗寒蚿毒龙两
前古异兽,自己留此无益。只能待其智穷力竭,寒蚿毒龙才会正面争斗,方是驱
虎吞狼之时,便往回路中飞去。星光遁符,瞬息千万里,又是来复线地轴缠道暂
时封闭,极光太火元磁真气最微弱的时期,便冲出极光圈外,由子午线横越过,
先往剪除毒手魔什的大咎山去。

ilsc 2008-7-20 01:11

第百九十四节炼化毒手

  小寒山二女和李洪虽然出毒手魔什不备,得手容易,但下手早了一天,难免
不生波折。这类妖邪颇具神通,同党呼啸均有邪法运用,不论多远都能听见。心
灯迟发了刹那,给毒手一喊,已然发出求救信号。轩辕老怪因知劫运将临,邪法
破四旧魔功尚未炼成,惟恐打了小辈惹出长辈,因此生出波折,酿成道魔大斗剑,
必败无疑。虽然不敢出手,但毒手是他第四爱徒,岂甘任人宰割,示意妖徒往援,
这原是瞬息间事。

  过不半盏茶时份,李洪见妖魂逐渐势弱,知已无碍,正在高兴,忽听谢琳娇
嗔道:“洪弟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进来代我护法!妖孽这一声鬼叫,不知要有多
少妖党被他引来。强敌将到,你一人在外,如何应付?”

  李洪如言走进,由光层中穿过,若无其事。知道佛门至宝,随同主人心念所
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无穷。方在赞妙,谢琳已埋怨起来,说因见李洪忘了施
展心灯,看出妖人欲用玄功变化逃走,略用眼色示意,稍一分神,差点没被漏网。
又恃学会绝尊者灭魔宝籙,便令李洪用心灯代她护法,以便专心御敌。

  李洪人在金幢之内,将宝光缩减,千百里内人物往来,俱能看见,更能随意
隐现,见到尹松云绕道飞来。天蝉叶护身本极神妙,却也被李洪由金幢中看出,
是因修为相差悬殊。尹松云却只见山顶魔宫外面,平崖之上,涌起一幢祥霞,静
悄悄的,连个人影俱无。祥霞也极淡,霞影中隐现出两个孪生少女,一立一坐,
见不到李洪在内。李洪主持心灯,内中人本可随心隐现,自然不是尹松云可以看
得出他。李洪知道尹松云在往幻波池前绕道过来,必为不放心自己是否在此,忙
告谢琳,令其示意催走,不令停留。松云自己又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
池飞去。

  随即东南方更有两道细如游丝,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线闪动,晃眼
便要飞落当地,现出两个十多岁的白衣道童,面如冠玉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装束
相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谁长谁幼,各穿一身短装,各披云肩,臂腿半裸的赤著双
足,头上顶著一朵拳大的金莲花,身上各缠著一条金碧光线,连人带那金碧光华,
均不带一丝邪气,却看不出是什路数。来人乃是魔教中第一等人物屍毗老人的爱
徒田琪、田瑶。

  田氏弟兄出身魔教,却与乃师屍毗老人一样为人狡猾,专喜意气用事,却标
榜法治,以利剑作天枰,更精於混淆善恶之分,歪解律理。因身属旁门,恐正教
中人轻视,无甚往还,交游多半左道。只为闻说二女学会绝尊者宝籙,要将宇内
魔教中人一一除去。二童虽已随师皈依佛法,以前总是魔教,为此不服,想寻对
方理论,教她知道魔教中人厉害。又与轩辕门下妖徒好些相识,就便应人之托,
救出毒手。

  李洪为他们相貌打扮所惑,惺惺相借,本意不愿伤他们。尤其三人均在金幢
祥霞之内,万邪不侵,一心想等毒手摩什炼化之後,再作计较。二童先前喝骂了
一阵,见对方三人不曾理睬,当作有心轻视,越发有气。把来时所闻妖人激将之
言信以为真,就要发难。遥天空中却同时异声大作,妖光邪雾电驶飞来,两三起
妖党也由天边出现,似往当地飞到。转眼之间,飞落三个妖人,都是满身妖气,
面目狰狞,神态凶恶。一到便各施展邪法,放出各色各样的妖光法宝,上前夹攻,
纷纷厉声怒骂,话甚秽恶。

  随即又一妖妇赶到,相貌奇丑,偏是赤身露体,不挂一丝,只有一团粉红色
的彩烟将身围绕。紫黄色的胖拥躯体上,画著不少赤身俊男美女。始而不曾动手,
只在光层之外摇头晃脑,做出许多妖声媚气,说她虽然相貌不大讨人喜欢,但是
身具艳质奇资,不论仙凡无此禀赋,更向三人娇啼哭喊:“毒手摩什是我情人丈
夫,为转化蜀山特区内永久居民为贱灿,朝七晚十一的辛劳不休,你们正派门下
却不知感恩慰劳,还专与他这样的好人作对。看我五淫仙子情面,快快放还便罢,
否则身带的诸天欲界阴阳五淫神魔稍一施为,你们连元神带肉体,全被身上神魔
享受了去,休想活命。你们将他放出,他对我固是知恩感德,而我有了合意郎君,
常年快活,必定同他隐居在那小春城诸天欲界之中,终日廝守,永不出山。你们
也顺心遂意,彼此两益,何苦结什麽冤家呢?”

  这妖妇既长得奇丑,说话偏那麽浪声浪气。那粗如水桶的腰身胡乱扭摆,连
同前胸一对肥肉垂袋,後身两片紫酱色的塌臀,随同晃荡,厥状至怪,丑态百出。
先来三妖人深知妖妇厉害狠毒,始终在旁夹攻乱骂,眼看别处,故作未见,只让
出中间一段,由其向前答话。田氏兄弟见此怪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李三人藏身宝光之中,本来打算除去毒手之後再说,对这些妖党全不理睬。
及见妖妇这等丑怪,简直梦想不到;再想起毒手摩什那副尊容,与妖妇恰好配对。
谢琳初遇,不知来历,首先忍不住好笑起来。哪知妖妇邪法厉害,别具专长,此
丑态也是邪法之一。妖妇早就看出毒手摩什只剩残魂在内,勉强挣扎。只是因对
方三个少年男女根骨之好,从来未见,竟生妄念,想把敌人真神摄去。幸被金幢
宝光隔断,未受暗算,否则谢琳这一笑,必先吃大亏了。

  妖妇见内中一个少女同一幼童还在指点自己笑骂,竟如无事,邪法无功,不
禁大惊。当时一声怒吼,现出本来面目。浓眉往上一竖,两只猪眼突泛凶光,手
跳脚,狼嗥也似破口大骂起来。谢璎近来禅功精进,佛法越高,一经运用,便如
一粒慧珠,通体灵明,不染丝毫尘滓,任何事物绝难摇惑,此时正在灵光返照,
潜心默运。妖妇尽管丑态百出,直如未见。

  谢琳因七宝金幢由乃姊主持,护法有人,又恃炼就伏魔诛邪之法,见群邪猖
狂,本就跃跃欲试。又见妖妇怪声怪气,哭求了一阵,忽然翻脸,张著一个连腮
血唇大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唾沫横飞,跳脚乱骂,出语更是污秽不堪,便是鸠
盘、嫫母,恶鬼变相,也无此丑怪,不由有气。李洪更是早就厌恨。於是双双不
约而同,一个把断虹玉钩化为剪尾精光,一个把碧蜈钩化为一道翠虹,两道虹光
电射飞出,妖妇却化作一片红粉色的妖光,一闪不见。

  右侧三妖人想救毒手,全力猛攻。所持均是魔教中的异宝,厉害无比,如换
别的法宝,早已被他毁去。虽然谢璎一心对内,未将金幢威力向外发挥,妖人法
宝也冲不进金幢宝光。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妖徒,竟用大量阴雷来攻。只见一团
接一团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层外连珠爆炸,发出极猛烈的雷火精芒,连
同另两妖党手上发出来的十几根血燄火錾,所到之处,激撞起千重霞彩,花雨缤
纷,霹雳之声震天动地。

  这些轩辕老怪秘炼的阴雷与九烈神君异曲同工,凶威最猛,休说为数这麽多,
只消两三粒,两座大咎山也被从顶到底连根炸去,成了平地。就这样经金幢镇压,
当地虽无甚残破,附近峰峦也被震裂了不少,纷纷倒塌,此起彼应,轰隆轰隆,
响成一片巨震,声势猛烈,也实惊人。此时正越来越猛,李洪自是不容,一指断
玉钩,改朝三妖人飞去,双方斗在一起。谢琳见妖妇逃退,本来想与李洪合力御
敌,猛瞥见田氏弟兄痴看自己,低声说笑,心中有气。

  田氏兄弟只因见妖妇淫秽丑态,也是心生厌恶,羞与为伍。这还是与群邪同
在一面,妖妇不曾犯他,如在别处相遇,绝看不惯妖妇这等淫邪无耻,也许动手
杀她。皆未可知,如何还肯与之同流合污?因此一来,反倒停手住口,暂作旁观,
以示并非妖党。心料妖妇邪法虽高,不是对方三人之敌,想等妖妇败退,再行上
前。

  停手以後,仔细往光中一看,见二女生得美胜天仙,清丽绝尘,又是一般装
束相貌,不由生出爱意。以自己也是孪生兄弟,又都生得那麽美秀,自负举世无
二,谁知天地钟灵毓秀,并不偏私,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少女。本门不禁婚嫁,如
得此女为妻,岂非天造地设,两双四好,永传佳话?想到这里,越看越痴看,正
在暗中商议,想用魔法擒回山去为妻。

  谢琳虽在金幢以内,心灵所注,能听出千里以外,任何巨声繁喧均不能乱,
照样听得逼真。先见二童喝骂叫阵,因身无邪气,左道妖邪中从来无此妖人,当
是海外散仙一流,受人蛊惑而来,本和李洪一样不想伤他。及见二田神色可疑,
行法听得对方竟垂涎自己美色,如何不恨?当时大怒,料道童决非好人,立意除
他,不愿再寻三妖人的晦气。一面指挥翠虹,改攻田氏弟兄;一面把近炼的伏魔
法宝,纷纷飞将出去。田氏弟兄竟然不惧,朝著二女,喜孜孜同喊得一声「好!

  」,身化两道金碧光华,与四五道宝光雷火斗在一起。

  妖妇五淫仙子秦嫫邪法高强,本非真败,因见金幢神妙,邪法难侵,又见钩
光厉害,措手不及,本意败退诱敌,将邪法准备停当,乘隙暗算。见二田动手一
挡,敌人法宝又在纷纷发出,正合心意。知道这类法宝多与主人心灵相合,如在
行法时先有准备,不令上身,便有成功之望。只要对方心神稍受摇动,所炼五淫
神魔便如影附形,不到把对方真元吸尽,骨销神灭,便是天仙也难解脱。又看出
田氏弟兄对她意存鄙视,对於二女却甚有情,不由激发天生凶残淫妒之性,妄想
就势一起下手。

  这时准备停当,飞将回来,二次现身,手朝脐下一拍,妖妇丑怪形体忽然化
为明镜也似一团略带红粉色的光华,亩许大小,隐去原形。身上所绘的五对赤身
美男美女在一片繁花盛开的桃林之内,舞蹈起来。始而粉臂轻摇,玉腿同飞,雪
股酥胸,极妍尽态。跟著艳歌互唱,媚笑相闻,声音柔曼,荡人心魄。到了後来,
更是横陈花下,引臂替枕,活色生香,备诸妙相。

  谢琳禅功本有根底,道心坚定,不合心忿敌人,必欲置之於死,全神贯注在
田氏弟兄身上,生了嗔念,心神已分。索性厌恶妖法污目,不去看她也罢。一则
妖妇邪法相隔不远,正在对面,占地又大,目光所及,不容不看;再则谢琳童心
未退,性最爱花,又擅灭魔大法,未免自恃,不知厉害。见那片花林花光潋滟,
灿若云锦,十分好看,一时大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及见林中邪魔诸般丑态,不
愿再看下去,暗骂:“该死妖妇!少时一定教你形神皆灭。”

  正想用法宝破那妖法,猛又瞥见镜中飞起一蓬粉红色的彩烟,朝外面宝光中
射去。当时心神一荡,心旌摇摇,心灵上立生警兆,知道妖法厉害。虽然金幢阻
隔,不曾受害,因所用法宝与心神相合,也竟受了感应,几为所算,可见阴毒无
比,不由大吃一惊,改了先前轻视之念。於是忙把最具威力的灭魔大法施展出去。
妖妇不知金幢威力不可思议,就算谢琳神魔已经附身,不过元神稍受损耗,谢缨
必定警觉,稍为运用,不特害人不成,那淫魔也必消灭;再不,便是倒戈相向,
反攻主人。

  妖妇本来就万无幸理,偏又是既贪且狠,欲令智昏,竟想连田氏兄弟一齐下
手。做梦也没有想到,田氏弟兄得道多年,又是行家,虽未见过妖妇,闻名已久,
知她淫毒无比,不论亲疏,早有防备。先还想妖妇震於自己师徒威名,必不敢犯,
不料竟连自己齐下毒手,毫不顾忌,不由大怒。又想借此向心上人卖好。於是同
声大喝:“谢道友暂停玉手,留神邪法暗算,我代你除此妖孽。”

  随说,田琪扬手一蓬彩丝,暴雨一般发将出去,首将那团妖光一齐网住。田
瑶又发出三根血红色的飞钉,朝妖光中打去。妖妇隐身妖光之内,见所想擒的五
人,除谢琳面色略变,即复原状外,一个也未受动摇,心中惊奇。忽听二田喝骂,
猛想起:“怎会忘了这两人是屍毗老人爱徒,如何去惹他们?”

  情知不妙,方欲收法暂退,谁知对方出手神速,恰又同时发动。妖光化去,
那五淫神魔所化的十个美男美女被红丝连人带一起网住,连中三根魔钉,齐现原
形,变作十个青面獠牙,形如骷髅的狰狞恶鬼,一窝蜂朝妖妇自己扑咬上来。而
另一面,李洪虽然年幼,无论法力道力,都比二女还要深厚。不特一切见如未见,
无动於中,反倒恨她污目,正要一举除她。为想一举成功,竟将金莲宝座取出,
手掐诀印,往外一扬,那圈佛光立飞出去,罩在红丝妖光之上。

  另一面谢琳又扬手一片雷火打到,三面夹攻,妖妇固是形神皆灭,连带二田
的那蓬红丝和三根魔钉,也一起消灭。田氏弟兄把师门至宝连失其二,不由急怒
交加。又看出谢琳恨他们已极,明知对方厉害,无如心爱二女,又从未丢过这样
大人,就此退去,面上无光。

  谢琳心恨二田轻薄,妖妇一死,又指宝光夹攻上去。二田只得各施法力斗在
一起。谢琳成心要制二田死命,见对方法力甚高,法宝层出不穷,急切问无奈他
何,欲用所习小金刚灭魔神掌伤之。但是刚刚炼成,尚未用过,此法威力太大,
功力不纯,一个驾驭不住,自身元气也要损耗。事前还要准备,必须有人相助,
始保万全。见谢璎专炼毒手;而李洪正与三妖人为敌,刚刚得胜,又来了两个妖
党,打得正紧。又看出李洪对於二田似无敌意,越不好意思把前闻之言告知。打
算暂时相持,等到妖魂将要炼化,再告知姊姊,一同下手。

  双方相持,不觉过了一日夜。本来毒手魔什的妖魂黑影,至多再有几个时辰
便可消灭。谢琳如不先发,到时二女合力上前,只将七宝金幢往前一罩,田氏弟
兄便难幸免了。

  事有凑巧,玉洞真人岳韫的两个门人孙侗、于端,因曾随师父武夷访友,遇
见过二女二次,意欲结纳,闻说二女在大咎山化炼毒手摩什,有不少妖邪前往作
梗,特意赶来相助。见李洪以一敌众,却占尽上风:心中奇怪。更见田氏兄弟孪
生,相貌非常英俊,所用法宝邪正皆有,甚是神妙,谢琳与他俩只打个平手;便
飞身上前喝道:“你二人乃何人门下?不去好好修道,来与邪魔为伍?少时形神
皆灭,悔之晚矣!”

  田氏弟兄正没好气,闻言怒答道:“无知鼠辈,也配问我姓名!说出来吓你
一跳。我弟兄乃火云岭神剑峰屍毗老人门下田琪、田瑶。从来不与别人相干,因
闻小寒山二女近炼灭魔宝籙,口发狂言,要将魔教中人一网打尽,为此寻她。先
见她姊妹并不似传言那等骄狂,又是孪生美秀,已不想与她俩计较。恰值妖妇用
五淫神魔暗算,摄她真神,被我二人看破,助她先将妖妇现形困住。此女不知好
歹,反将我们法宝毁了两件。此时除她姊妹嫁我二人,绝不甘休!”

  孙于二人一听对方竟是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心中大惊,本在踌躇。及听
到未两句,不由大怒,各把法宝、剑光纷纷放出,上前夹攻。谢琳听对方公然当
众明言,要娶她姊妹为妻,不由怒上加怒,更不再有顾忌。随即暗嘱李洪,暂缓
与群邪为敌,彼此合力,先将二田除去。正说话间,尹松云忽然赶到。

  尹松云待赤杖仙童捧碑回宫後,奉命携龙娃往天外神山作奖励。出得谷外,
便见龙娃已在谷口徘徊,便同往空飞去。行抵大咎山绝顶不远,先往北山危崖下
谷中降落。遥望绝顶之上,佛光祥霞,反倒加盛,不似上次经过时隐晦,看出谢、
李三人正占上风。便取出天蝉叶交与龙娃,传了用法,择好危崖之下一个洞穴作
藏伏之处,令龙娃将身隐起,不可出现。为防万一,并在外面下了一圈禁制,连
收发口诀也同传授。龙娃功力不济,不能由心运用,单是收撤复原,竟是一学就
会。尹松云嘱咐了几句,便即起身飞往大咎山去。一到即看出田氏兄弟必败无疑,
因在光幢之外,还不知谢琳要下那等杀手,忙用传声说:“田氏弟兄并非恶人,
与灵峤宫还有渊源,千万不可伤他们。”

  其实李洪无伤害之心,只为深知谢琳心性,又见她第一次这等生气,如不依
她,少时必受责难,只口虽应诺,再听尹松云一说,越发小心。田氏弟兄毕竟得
道多年,早已看出二女不曾发挥全力,知非易与,只为天性好胜,不肯服输,又
丢了好几件法宝,心中怨恨。心又不舍二女,自恃炼就玄功变化,兼正邪诸家之
长,所用法宝均极厉害,明知不能如愿,仍想勉为其难。正斗之间,谢琳突在有
无相神光护身之下,飞出光幢,一声清叱:“小贼纳命!”

  随说,玉手往外一扬。田氏弟兄见谢琳现身出斗,刚想说两句便宜话,口还
未开,猛瞥见金光奇亮,光中一只大约亩许的蓝手,由敌人玉臂上飞起,发出轰
轰霹雳之声,当头打到,这才知道不妙。田琪因见敌人法力太高,身子已被金光
照住,情知不能幸免。弟兄二人最是友爱,田琪惟恐同败俱伤,不特未逃,反倒
迎上前去,回手望头上一拍,头上莲花金顶立时飞射出千重金色莲燄,朝那大手
迎去。满拟用师传防身救命之宝挡它一下,好放兄弟逃走。自己无事更好,如若
不敌,拼受一点伤,再纵玄功遁走。不料神掌威力至大,如何能与相抗。田瑶瞥
见金光蓝手当头压到,乃兄不顾危险,犯险迎上,知道凶多吉少,不禁大惊。危
机已迫,知拦不住,又以弟兄情重,不愿独退,正拼运用玄功,冒险抢救。

  不料孙于二人来时只想见好二女,特地回山把师门几件至宝全带了来,内有
两件恰是专制魔法的克星,专破魔教元神的五雷神锋已发将出来,两面夹攻。又
是同时发动,全都厉害非常,二田形势危险万分。晃眼之间,田琪已被神掌打中,
当时金冠震裂,血流满面,受伤甚重。那旁孙、于二人的宝光雷火,又似暴雨一
般打到。田瑶不由心胆皆裂,料知不能逃命,怒吼一声,待用魔教中解体分身大
法,与敌人拼命,就算二女有佛法护身,不致受伤,拼得一个是一个,好歹也将
孙于二人杀死洩忿。

  幸而五行有救。阴魔从由子午线横越过来,果见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弟兄在彼,
忙用传声告知李洪。李洪得阴魔壮胆,才假装从旁相助,一指断玉钩,朝正中飞
去。尹松云更是早有准备,也将飞剑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心念微动之
间,二田瞥见一道精虹剪尾飞来,恰将蓝手挡了一下,同时斜刺里又飞来一环清
光,是阴魔贯先天真气入尹松云飞剑,将孙、于二人的法宝神雷挡住。

  这两起来势都是又巧又快,虽只微微一挡。不过瞬息之间,田氏弟兄久经大
敌,应变神速,最是机智,田瑶百忙中见两面强敌均被对方自行隔断,知是逃生
机会,就势一把抱起田琪,化为一道金碧光华,飞身遁走。迎头又遇孙、于二人
的一蓬飞针打到。正在惊惶,恐乃兄禁受不住,不料那环清光正往回飞,似有意
似无意地又将飞针挡了一下,然後转往斜对面众妖人中飞去。田氏弟兄始得逃退,
知是分明成心解救,连那小孩也似有意助己逃难。满腹悲忿之下,正待逃回山去,
禀告师父,设法报仇。

  谁知孙、于二人见二田逃走,知已闯了大祸,除非将其擒住,迫令立下誓约,
否则後患无穷。见李尹二人直似有心助敌神气,又忿又急,不暇理论,匆匆飞起
便追。惟恐敌人飞遁神速,被他逃走,竟把师父一向不许轻用的五云天罗向空撒
去,晃眼展布空中。一面照准逃人,穷迫不舍。

  阴魔严人英这才现身,令李洪将心灯交与谢琳,再前往暗助二田脱难。李洪
走後,在场诸妖人少却五淫仙子秦嫫及田氏兄弟,更不堪一击。其中两个为谢琳
就势用神掌击成粉碎後,全数受伤逃走。跟著又来了几个妖邪,均是左道中能手,
其中竟有血魔门中魔徒。阴魔严人英当然不肯自相残杀,也不想明处杀得太多,
多结仇冤,只将天璇神砂会合西方神泥放起,护住山顶,不去理睬。

  整座山头都在五色星砂与金光灵雨笼罩之下,多高邪法也难侵入。孙、于二
人偏又将云网远布,盖向上层。不料後来这批妖邪,竟有黑伽山主兀南公门人在
内,邪法自是厉害,孙、于二人见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又听师
父用千里传声,催令速回。只得收了法宝,连二女也未见面,便即飞回山去。众
妖人连用邪法、异宝攻山,均被神砂阻住。

  相持了些时,谢琳见毒手摩什妖魂黑影越来越淡,挣扎之势逐渐缓慢,好似
就要消灭神气。暗想:“李宁曾说,这妖孽本由精魂炼成肉体,又曾炼就三屍元
神,与别的妖邪不同,哪怕只剩一点残魂馀气,经妖师祭炼数十年,仍可成形复
原;非仗心灯佛火之力,不能将其消灭。否则,如用金幢,便须多耗时日,至少
也在七天以外始能化尽。总共两天工夫,怎会消灭殆尽?”

  这是妖魂刁狡,二次被禁以後,知道佛门至宝,抗力越强,反应越大,消灭
更快,便不再十分挣扎。一面拼受佛光炼形之厄,忍痛待救,故意装出力弱不支,
借用玄功,准备最後一试,作那万一之想。这时因见群邪相继死散逃亡,新来援
兵不能攻进,光幢之外又是星砂弥天,祥光如海,自知逃生望绝。那佛光炼形苦
痛也实难忍受。万分愤恨之下,早想出其不意,与敌拼命。见众人似因自己形影
越淡,而心神松懈,即猛下毒手。用心虽是刁毒,实则死得更快。

  妖魂微微挣了两挣,倏地一闪,由大变小,缩成尺许长一条黑影,张牙舞爪,
目射凶光,喃出管想勾结魔咒,猛向谢琳头上便抓。金幢佛光已将妖魂隔断,多
厉害的邪法也难施展。何况谢琳手持心灯,应变又快,手掐诀印一指,灯头上便
飞起一朵青荧荧的佛火灯花,照准妖魂打去。妖魂本拟骤出不意,忽见面前佛光
潮涌,上下四外平添了无限压力,不能移动分毫,休说冲过,这才知弄巧成拙。
刚刚吼得一声,佛火已当头打到,休说逃避,连似先前那样恢复原影,也办不到。
当时只觉头上一凉,佛火爆发,连声都未出,便被震碎,化为无数零烟,跟著佛
光祥霞,随同金幢转动,略一闪变,便即消灭,化为乌有,受轩辕魔宫供上症挟
副座神台。

  二女也就现出金幢宝相。众妖人先前见敌人一味防守,不曾应战,虽然已技
无所施,仍在妄想著报仇主意。及见百丈星砂金光电漩中,突又现出一幢上具七
宝的佛光祥霞,内中一少女手持一个玉石灯檠,佛火神燄青光荧荧,似要离灯而
起。这才看出,无一不是专戮妖邪的至宝奇珍,料知厉害,俱都胆怯,纷纷逃退。
总算谢璎未再施展金幢,否则那伙妖人一个也休想逃命。大功告成,四人互相谈
了几句,二女便带心灯先行辞去,严、尹二人又随往魔宫扫荡邪氛。因是未到与
轩辕老怪正面冲突之时,只把闵乌能这傀儡捧上大咎山魔窟宝座,即往寻找龙娃。

ilsc 2008-7-20 01:12

 第百九十四节化骨扬灰(新)

  李洪施展心灯稍迟,竟给毒手前半身冲出宝幢光外。谢璎心中一急,全力催
动七宝金幢。震撼之下,附近山岳崩塌了好几座,内中有五淫尊者安置五铢神女
萧宝娘的别宫。那妖妇以前本是五淫尊者情妇,因是生性淫凶,更刁猾狡诈多疑,
於五淫尊者被瑛姆诛杀於特坏魔君眼前後,恣情淫欲。

  轩辕老怪三令五申喻她另嫁,妖妇不舍魔窟富丽,又因地势广大,两个出口
远通百里以外,甚为隐僻,冠著轩辕老怪媳妇名义偷汉,往城镇中摄些壮男,回
山淫乐,把人弄死,再炼生魂,只瞒著轩辕老怪。终被轩辕老怪封困在所居山洞
内。洞中原有侍女,早被轩辕老怪怒发时全数杀死,剩了妖妇孤身一人。

  天残魔君恃弄宫权,善统战,行的就是招降纳叛,凿下秘密通道笼络妖妇,
留下一著直插轩辕老怪心脏的闲棋。轩辕老怪於病号魔君消失後,不得不外倚灵
峤宫,内靠雷起龙,依旧以平衡作救生草。却不知雷起龙缺乏班低,孤掌难鸣,
也无病号魔君百战得来的威信,难与天残魔君抗衡。迫得以元神爆炸作为伪证作
天残魔君叛逆为威胁,引灵峤宫申张正义,得以自保残生及虚名。

  天残魔君怕灵峤宫干涉,也怯於轩辕老怪的威望,不敢迫虎跳墙,但却极尽
借刀杀人的所能。其外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内则恃宫权威胁轩辕老怪身边侍从。
一个小仆役也只听天残魔君的话,敢公然无礼顶撞轩辕老怪的至爱史春蛾,必天
残魔君引导才肯认错。轩辕老怪的一言一语也必歪解曲译。轩辕老怪叹句〔人材
难〕,是说非天残魔君党羽无〔立足〕之地,却被天残魔君画蛇添足,歪曲为〔
人材难得〕也。轩辕老怪无力扫穴犁庭,靠侄子为特定联络人,实已被形同软禁,
法体日差,精神恍惚,只能摔东西,骂人,驱赶身边的魔徒。天残魔君由他摆摆
样子,地缺魔君更驱散谬贼咚嘶殇魔法。

  天残魔君已控制大局,对五铢神女这著闲棋自然忽视。妖妇寂寞难奈,见封
洞禁法被七宝金幢所破,更肆无忌惮。刚一出洞,便见下面山径上走来一道装少
年,俊美如仙,一望而知是个有根器的美质,知旁门中不会有此人品。因对方是
步行,不知深浅,不敢冒失,准备好了邪法,布下罗网。然後闪向道旁大树之後,
暗中留神查看。

  徐祥鹅径由下面绕山而过,发现前面谷中好些大树,俱都东歪西斜,好似经
过地震。内有十几株从未见过的奇树,却是株株挺立,高约三丈,下半苍鳞如铁,
干粗皮厚,上半也无枝干,只在顶上密层层生著一丛长达一两丈,形似芭蕉,比
较宽长的翠叶。叶丛中心一株尺许高的金茎,顶上一朵尺多方圆红花,莲瓣重合,
鲜艳非常。花底生著一圈长圆六稜,与茎同色的拳大果子。认出是陀罗蕉,又名
佛棕,乃南海大浮山落星原所产仙果,是磁铁精气所化,每隔十三年开花结实一
次。每丛必须十三株同植,挨次结实,周而复始。此果色香味三绝。采时不能近
铁,并要算准时候,在旁守伺,一过中午不采,便即坠地,入土化去。生的也颇
好吃,只欠灵效。

  妖妇也是色令智昏,这一临近,越觉那少年丰神俊朗,宛如玉树临风,越看
越爱。看徐祥鹅将快成熟的采了一个在吃,喜孜孜走上前去,故意作些媚态,娇
声喝道:“你知这里是什麽地方吗?随便采我仙果,胆子不小。”

  徐祥鹅忽听身後妖妇发话,回头一看,那妖妇生得骨瘦如柴,细眼疏眉,小
鼻小口,两颧高耸,面白如纸,周身彷佛笼上一层淡烟,活像吊死鬼,故意媚声
媚气说话,满脸阴险狡诈神情。心想:“我也曾见过旁门中好些妖妇,虽然一身
邪气,多是美色,几曾见过这等丑八怪也想迷人?真是丑人多作怪!”

  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问道:“此是野生之物,如何认为己有?”

  妖妇以为容易勾引,把腰一扭,媚笑道:“你在那里做梦。此是灵树谷,果
名佛棕,乃我由大浮山落星原移植来此,吃了能够长生。看你像个修道人,我洞
中仙果、灵丹甚多,只是孤身寂寞。如肯与我交好,同去洞中享受,包你无穷快
乐。”

  徐祥鹅因妖妇貌丑又瘦,走起路来故意扭扭捏捏,彷佛弱不禁风神气,故意
媚声媚气说话,满脸阴险狡诈神情。其状太怪,心更厌恶,喝问道:“你叫什麽
名字?如此讨厌!”

  妖妇见徐祥鹅怒容相向,也不发急,仍媚笑道:“我是五铣神女萧宝娘。你
是何人?”

  话未说完,徐祥鹅一听是妖妇,大惊失色,急忙手扬一道白光,连同下山新
得的坎离神梭早同时发将出去,紧跟著又将太乙神雷连珠打出。无奈其师风火道
人吴元智本就法力低微,修为在同门中也差得多,於慈云寺斗剑中丧命在晓月禅
师剑下。徐祥鹅更失师太早,功力尚差,未能击散妖妇护身妖光。妖妇邪法颇高,
被,更飞遁神速,只当时措手不及,被神雷震出老远,怒叫一声,咬牙切齿,面
容狞厉,发动邪法罗网。

  先是一片极淡薄的黑烟由徐祥鹅头上飞过。徐祥鹅微闻狐骚焦臭之气,知是
邪法,忙将身剑合一,扬手太乙神雷往上打去。哪知并未生效,眼前倏地一暗,
四外漆黑,全身已被浓烟笼罩,什麽也看不见。同时面前突现出一面黄光闪闪的
妖牌,另有三根针形妖光相继射到。徐祥鹅见妖网雷击不散,立将身剑合一,虽
然不曾当时晕倒,也觉头晕心烦,神昏欲醉。又见妖牌连连晃动,妖针不住飞舞
攒刺,与剑光稍一接触,身便酸痛发软,为阴灵牌与迷阳针迷倒。

  那黑烟越来越浓,随散随聚,也分不出方向进退。眼前忽又一花,黑烟全收,
身已落在一个极高大华丽的洞府之中,四外环立著好些旗幡。妖妇便在外面厉声
喝道:“你已陷入五淫尊者遗留的小诸天五淫色界魔阵之内,休看四外无什阻隔,
你只冲出试试,将魔法发动,任你法宝防身,不消三日,形消神灭而亡。如若从
我,还可免死。”

  徐祥鹅已觉出身上似有极大吸力裹住,不想冲出还好,稍一前冲,妖旗微微
拂动,鼻端立时闻到一股温香,口生异味,耳听淫声,眼前现出诸般微妙的幻景,
心头杂念纷呈,周身酸痛麻痒同时交加。妖妇欲强与苟合,享受雄纠雌伏的阴阳
顺应滋味。徐祥鹅忙即回光内视,定虑澄神,固执不从,却抵抗不住邪法媚术的
强迫,身心疲软,屌茎却在淫药下坚硬粗胀,任由浪屄凌套箍匝,奋力澌磨出欲
仙欲死的无边性趣,也带来仙业崩溃绝望。於阴魔由子午线横越过来,射达大咎
山,发现邪气而寻来,徐祥鹅已失元阳。阴魔乘势施展阴阳天书的隔体采补大法,
取司徒平体内的神风原爆毒,以先天真气转运,经徐祥鹅喷射入妖妇花芯的精液,
渗入妖妇元神。

  妖妇饱噬元精,正想伐髓,却觉到一道金霞已由侧面飞来,跟著又有数十百
丈金光雷火打到。是尼尼从白犀潭照所说途径赶来,仗著宝镜神妙,沿途埋伏全
被冲破,来势又极神速。妖妇色令智昏,分明已发现有了警兆,只是在神风原爆
毒影响下迟疑,仗著当地乃昔年五淫尊者法坛重地,所留埋伏甚多,暂时还能抵
御。但是敌人宝光强烈,威力甚大,必难持久。妖妇先还自恃前随五淫尊者刘独
炼就三屍化身,长於隐形飞遁,以为无妨。

  相持不多一会,那面阴灵牌已被宝镜照破,大片神雷连珠爆发,四外洞壁已
震塌了百馀丈,满洞都是金光雷电布满,越往後威势越盛。妖妇心虽发慌,仍不
舍这片基业,还想支持一会,等天残魔君来援。在这一迟疑中,忽又觉出西洞也
有敌人破禁而入,又是数十百丈一道金霞,并还夹著霹雳之声。是阴魔以严人英
外相,持碧灵斧由西洞攻入,到了中洞广场,与尼尼两下里会合。魔法埋伏首被
破去大半,妖妇不由心胆皆寒,匆迫间刚刚逃进小诸天五淫色界妖阵以内。

  外面神雷宝光尽管强烈,外层护阵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虽被激荡起千万
重乌金色的光云血燄,电旋星飞,急切间尚攻不进来。妖妇当此危机一发,情急
逃生之际,却暗忖自己一生便吃了又瘦又丑的亏,除五淫尊者是为夙世情孽外,
所有情人全靠邪法媚术强迫而来,或受利用,从未得人颠倒,想起就气。这类肉
身无甚可惜,转不如就此弃去,日後另寻一个美女附形重生。死前仍欲妄逞凶威,
打算在临逃以前,冷不防猛下毒手,用外层妖光魔火将徐祥鹅焚化,就势惑乱敌
人心目,以便逃走。正在暗中施为,忽听身後喝骂:“丑妖妇,你的劫运到了!”

  猛见一团银红色火花飞起,当时爆炸,一声天惊石破的迅雷震过,阵中心要
收未收的两面主旗首先粉碎。是徐祥鹅元气初复,不咁受此大辱,为如此丑妇所
肏,败却道行,今生成仙无望,悲愤下,自行引爆法体。魔阵妙用全在那些旗幡
上面,并与外层魔燄妖光有内外相生之妙。外层玄武乌煞神罡为轩辕师徒独门邪
法异宝,五淫尊者更将它炼成为一件法宝,比毒手摩什还要厉害。内层主幡本就
脆弱,主幡一破,外层神罡灵效大减。二人只消再一进攻,妖妇三屍元神一个也
休想逃走。只不过阴魔严人英之所以残杀妖妇,其志却在天残魔君,就是不下杀
手。

  妖妇已吓得亡魂失魄,忙施邪法,在一片暗灰色妖光护身之下,准备变化逃
遁。外层乌光血燄首先震散,百丈金光,千道银霞,飞压上去,魔阵立破。寒碧
精光刚将妖妇裹住。忽听洞顶有一老人口音大呼:“道友,斧下留情!”

  洞顶上面便是高山,厚达百丈,来人语声竟能直达。声如鸾凤,甚是迷人,
难怪能将白谷逸、神驼乙休及众冤衰玩弄於股掌之上。可惜阴魔心眼无碍,仍指
五十四道寒光碧电也似只一绞,妖妇全身粉碎,却不诛戮元神。洞顶裂石之声,
宛如疾风怒鸣。忽听尼尼大喝:“留神妖妇元神逃走!”

  话未说完,三条妖女黑影,已被碧灵斧宝光照定,其中一条被吸入阴磷神火
珠中,惨号一声後即消灭,另两条尚在惨叫挣扎,身上灰色烟光乱爆如雨。刚刚
再把一条残魂吸入阴磷神火珠内,猛又听嗤的一声大震,那厚达百馀丈的洞顶突
然中裂了一个大洞。天残魔君喝石开山而下,猛从洞顶飞降,口喝:“诸位道友,
怎丝毫不留情面,这样斩尽杀绝!”

  随说,满脸悲愤之容,扬手处两片青霞电也似急飞起,将斧光照定的妖妇残
魂护住。两边来势虽都神速异常,另一在阴磷神火珠内的妖魂黑影一声鬼叫,已
先消灭,三屍元神已灭其二。天残魔君微微叹息了一声,将手一招,连青霞带妖
魂一齐收去,却被妖魂摄入法体内。一片青光闪过,仍由原来裂口飞走,随听轰
隆大震一声。雷声过处,洞顶裂口已经合拢复原。这麽厚山石竟被喝开,并使复
原,其法力可想而知。却逃不过有心计算装无心人。因天残魔君全力施展叱山大
法,及以法体保妖妇,内防空虚,被妖魂所染的神风原爆毒窜入膏肓。

  天残魔君来此更要隐秘,全神耗在探道,也是耗竭法力,等回到魔务院才松
过口气。黎明前这一丝黑暗却是最危险的刹那。紧张之际,为供应血气给所需部
位,必然收窄了其他一切血管,形成对血液作搾压作用,使其浓度转高。一旦放
开,浓郁的血液在急跳的心脏泵力下,往往流动力强劲,把积在血管璧的硬块冲
脱开来。若然血块太久而坚,必做成中风。到天残魔君猛然察觉到全身上犹如万
针刺体,到处痒麻,才知中了暗算,神风原爆毒已深入了三尸元神。

  天残魔君昏迷过去,轩辕老怪当机立断,决定破釜沈舟的乾坤一掷,魔光连
闪,烁照宫闱,挣脱幽禁枷锁,现出丈八金身,震慑身边侍从。众魔侍本就首鼠
两端,深知两魔尊都是欺世盗名,以亲密外表遮瞒天下。无论愚忠於任何一方,
都必是为另一方的争斗对象,定成代罪羔羊,所以一直都是好女两头瞒。当然不
会硬抗轩辕老怪,自招送命。

  轩辕老怪以宫主之尊,施展移医法罩,把天残魔君禁入北海西岸死士医域内,
更亲自在中南海西岸水洼旁监督,相隔只是一条云路,及一堵法墙,只要天残魔
君有半丝复原迹象,即下杀手。天残魔君醒来,试图窜回乌牙洞疗理,为轩辕老
怪引动圣堂法力所阻,自知生机渺茫。同党虽能探望,却是谁也不肯冒大不讳与
轩辕老怪明枪对干。你推他让下由得天残魔君形神齐受阴魔暗中禁制,元神已被
爆毒所伤。

  眼看天残魔君元气消铄,形神一点一点炼化,惨号连声,多次询问轩辕老怪
现在住哪里,期望轩辕老怪为浑朦魔宫视听,到来看他一眼,即可自爆法体,作
玉石俱焚,以己方党羽遍控魔宫要津,魔魂永可主宰魔宫万世。两魔尊自天残魔
君率魔逃亡,为轩辕老怪夺权後,明争暗斗了四千年,轩辕老怪那能不知逼虎跳
墙知危,也伪造虚弱的状况,装作讲话困难,仅能从喉咙内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
声音字句。两条腿不只不能走路,如果没有人搀扶,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歼敌的攻势就由雷起龙的降龙木击电过话,其暗劲为无影无形,逼压天残魔
君神智,不得不奋身接电,搬动那半废无力的残腿移挪,险象环生。医域内侍从
就是坐视不理,任由天残魔君殒命在降龙木下。天残魔君临终自知失势,即盖不
住积恶如山,自愿化骨扬灰,免黑犁酷狱鞭屍之惨,却未能了结一生恩怨。

  轩辕老怪对天残魔君之死,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这个难缠的对手
终於不打自倒,先他而去,使安排後事去掉了一大块心病。忧的是,天残魔君虽
死,却阴魂不散,党羽的根基很深,差不多所有创宫魔头都是一丘之貉。权势令
有抢掠基因的魔头迷上了妈吓死的共工蓝图,聚其自古所未有的极权,连善信生
计也垄断一空。善信成贱灿,更自愿出钱偷渡做黑工贱奴娼妓,比魔宫成立前〔
卖猪仔〕的被骗过埠,贱得更惨不忍睹。

  轩辕老怪搞氓化歹嗝冥,制衡魔徒极权。天残魔君是反对的,那些创宫老魔
都是听天残魔君的,只因私心匪行难公於众,才无奈的高呼轩辕老怪万岁,可更
不是小批。这鸿沟是没法弥补的。

  众冤衰入魔多年,一生在邪恶中打滚,深知轩辕老怪的宗旨:宜将賸勇追穷
寇,不作沽名学霸王。纷纷暗通声气,保育天残魔君的残魂,布追悼会大阵,拿
死魔压活魔,使天残魔君阴魂不散,长据魔宫,企图扭转权力结构的大方向,这
是轩辕老怪所无法容忍的。

  恰好灵峤宫对轩辕老怪的沉寂见异,派丁嫦探勘。阴魔冯吾即以特使名义代
赤杖仙童携丁嫦入访,与轩辕老怪会谈。灵峤宫太清仙法在魔宫暗氛中闪耀著淡
淡微光,见人不闻声,安排毒计引蛇出洞,企图给地缺魔君致命一击。魔宫头目
正为谁主持追悼会法阵角力,轩辕老怪胸有成竹,一鎚定音道:“争什麽?还是
由天残魔君的亲密战友加同门主持好了。”

  当然这就是同出青玕谷的地缺魔君。这既是一个阴谋,轩辕老怪当然不去参
加,发动魔功,弄得法体虚弱,双手颤抖,道:“我走不动了。”

  众创宫魔头没有不知两魔头的斗争,没有安排他参加一切活动,只要求他在
追悼会法阵现身一会儿。对著互相共见狰狞面目的战友,轩辕老怪也赤裸裸骂娘
的道:“为什麽要我参加他的追悼会法阵?我还有不参加的权力嘛!”

  地缺魔君把天残魔君赞颂得过份,用死魔压活魔。四衅帮知道後患无穷,求
轩辕老怪推翻结论。轩辕老怪也知这是借悼念天残魔君,歌颂永不翻案,是矛头
对著他的,清算四千年来的债,後台就是共同创宫的魔头。无奈动起手来有诸多
顾忌,志在诛戮地缺魔君,不便公开取缔,只批了六个字:「悼念虚,复辟实」

  ,以致坐失消弭的良机。轩辕老怪等的就是阴魔以颠倒迷仙五云大法播弄众
创宫魔头的子弟,撒放出了令人不安的带痔怖,爆发出「死误」狂涛。

  地缺魔君面对这麽大的乱子,镇压则无以对战友,疏导则非魔功所长,心知
堕入了轩辕老怪的圈套,只惜先天真气无踪影可寻。众魔徒弟子眼看地缺魔君在
「死误」狂涛中被降龙木化的光柱囚困中,也苦无攀诬四衅帮的借口。狂涛越涌
越飙,最後只好以血染腆安门收场。

  地缺魔君深知雷起龙底细,施展不出坚锐胜钢的光丝,定是轩辕老怪立心下
毒手,以元神在操纵,不敢抗拒,只能祈望同党周旋。降龙木光柱逐地缺魔君出
魔宫,蚩尤墓大怪诛得冤衰隐身而去。蒹嘤冤衰和癣黏冤衰不表态,却明显在护
持。当降龙木光柱拢卷,起动撕碎地缺魔君法身,蒹嘤冤衰怒哮,闯出阵外。留
下癣黏冤衰必不表态维护。

  轩辕老怪与蚩尤墓三怪结盟五千年,知其行事不先招扬,加上蒹嘤冤衰和癣
黏冤衰的并肩,自己无必胜把握,只能祈望自己镇压得住地缺魔君,说句:“有
我在,留他一命吧。”

  未能当机立断,被赶入穷巷的狗,势必有拼命反噬。忠心於轩辕老怪的凌云
壮志,为宫为善信的四衅帮也就在轩辕老怪不在後,殒灭在地缺魔君的突袭下。

  阴魔也只能摇头叹息,重回大咎山诛杀毒手摩什。

ilsc 2008-7-20 01:12

第百九十五节炼化毒手

  小寒山二女和李洪虽然出於毒手魔什之不备,得手容易,但下手早了一天,
难免不生波折。这类妖邪颇具神通,同党呼啸均有邪法运用,不论多远都能听见。
心灯迟发了刹那,给毒手一喊,已然发出求救信号。轩辕老怪因知劫运将临,邪
法破四旧魔功尚未炼成,惟恐打了小辈惹出长辈,因此生出波折,酿成道魔大斗
剑,必败无疑。虽然不敢出手,但毒手是他第四爱徒,岂甘任人宰割,示意妖徒
往援,这原是瞬息间事。

  过不半盏茶时份,李洪见妖魂逐渐势弱,知已无碍,正在高兴,忽听谢琳娇
嗔道:“洪弟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进来代我护法!妖孽这一声鬼叫,不知要有多
少妖党被他引来。强敌将到,你一人在外,如何应付?”

  李洪如言走进,由光层中穿过,若无阻隔。知道佛门至宝,随同主人心念所
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无穷,方在赞妙。谢琳已埋怨起来,说因见李洪忘了施
展心灯,看出妖人欲用玄功变化逃走,略用眼色示意,稍一分神,差点没被漏网。
又恃学会绝尊者灭魔宝籙,便令李洪用心灯代她护法,以便专心御敌。

  李洪人在金幢之内,将宝光缩减,千百里内人物往来,俱能看见,更能随意
隐现,见到尹松云绕道飞来。天蝉叶护身本极神妙,却也被李洪由金幢中看出,
是因修为相差悬殊。尹松云却只见山顶魔宫外面,平崖之上,涌起一幢祥霞,静
悄悄的,连个人影俱无。祥霞也极淡,霞影中隐现出两个孪生少女,一立一坐,
见不到李洪在内。李洪主持心灯,内中人本可随心隐现,自然不是尹松云可以看
得出他。李洪知道尹松云在往幻波池前绕道过来,必为不放心自己是否在此,忙
告谢琳,令其示意催走,不令停留。松云自己又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
池飞去。

  随即东南方更有两道细如游丝,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线闪动,晃眼
便要飞落当地,现出两个十多岁的白衣道童,面如冠玉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装束
相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谁长谁幼,各穿一身短装,各披云肩,臂腿半裸的赤著双
足,头上顶著一朵拳大的金莲花,身上各缠著一条金碧光线,连人带那金碧光华,
均不带一丝邪气,却看不出是什路数。来人乃是魔教中第一等人物屍毗老人的爱
徒田琪、田瑶。

  田氏弟兄出身魔教,却与乃师屍毗老人一样为人狡猾,专喜意气用事,却标
榜法治,以锐剑作天枰,更精於混淆善恶之分,歪解律理。因身属旁门,恐正教
中人轻视,无甚往还,却交游多半左道。只为闻说二女学会绝尊者宝籙,要将宇
内魔教中人一一除去。二童虽已随师皈依佛法,以前总是魔教,为此不服,想寻
对方理论,教她知道魔教中人厉害。又与轩辕门下妖徒好些相识,就便应人之托,
救出毒手。

  李洪为他们相貌打扮所惑,惺惺相借,本意不愿伤他们。尤其三人均在金幢
祥霞之内,万邪不侵,一心想等毒手摩什炼化之後,再作计较。二童先前喝骂了
一阵,见对方三人不曾理睬,当作有心轻视,越发有气。把来时所闻妖人激将之
言信以为真,就要发难。遥天空中却同时异声大作,妖光邪雾电驶飞来,两三起
妖党也由天边出现,似往当地飞到。转眼之间,飞落三个妖人,都是满身妖气,
面目狰狞,神态凶恶。一到便各施展邪法,放出各色各样的妖光法宝,上前夹攻,
纷纷厉声怒骂,话甚秽恶。

  随即又一妖妇赶到,相貌奇丑,偏是赤身露体,不挂一丝,只有一团粉红色
的彩烟将身围绕。紫黄色的胖拥躯体上,画著不少赤身俊男美女。始而不曾动手,
只在光层之外摇头晃脑,做出许多妖声媚气,说她虽然相貌不大讨人喜欢,但是
身具艳质奇资,不论仙凡无此禀赋,更向三人娇啼哭喊:“毒手摩什是我情人丈
夫,为转化蜀山特区内永久居民为贱灿,朝七晚十一的辛劳不休,你们正派门下
却不知感恩慰劳,还专与他这样的好人作对。看我五淫仙子情面,快快放还便罢,
否则身带的诸天欲界阴阳五淫神魔稍一施为,你们连元神带肉体,全被身上神魔
享受了去,休想活命。你们将他放出,他对我固是知恩感德,而我有了合意郎君,
常年快活,必定同他隐居在那小春城诸天欲界之中,终日廝守,永不出山。你们
也顺心遂意,彼此两益,何苦结什麽冤家呢?”

  这妖妇既长得奇丑,说话偏那麽浪声浪气。那粗如水桶的腰身胡乱扭摆,连
同前胸一对肥肉垂袋,後身两片紫酱色的塌臀,随同晃荡,厥状至怪,丑态百出。
先来三妖人深知妖妇厉害狠毒,始终在旁夹攻乱骂,眼看别处,故作未见,只让
出中间一段,由其向前答话。田氏兄弟见此怪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李三人藏身宝光之中,本来打算除去毒手之後再说,对这些妖党全不理睬。
及见妖妇这等丑怪,简直梦想不到;再想起毒手摩什那副尊容,与妖妇恰好配对。
谢琳初遇,不知来历,首先忍不住好笑起来。哪知妖妇邪法厉害,别具专长,即
此丑态也是邪法之一。妖妇早就看出毒手摩什只剩残魂在内,勉强挣扎。只是因
对方三个少年男女根骨之好,从来未见,竟生妄念,想把敌人真神摄去。幸被金
幢宝光隔断,未受暗算,否则谢琳这一笑,必先吃大亏了。

  妖妇见内中一个少女同一幼童还在指点自己笑骂,竟如无事,邪法无功,不

  禁大惊。当时一声怒吼,现出本来面目。浓眉往上一竖,两只猪眼突泛凶光,
舞手跳脚,狼嗥也似破口大骂起来。谢璎近来禅功精进,佛法越高,一经运用,
便如一粒慧珠,通体灵明,不染丝毫尘滓,任何事物绝难摇惑,此时正在灵光返
照,潜心默运。妖妇尽管丑态百出,直如未见。

  谢琳因七宝金幢由乃姊主持,护法有人,又恃炼就伏魔诛邪之法,见群邪猖
狂,本就跃跃欲试。又见妖妇怪声怪气,哭求了一阵,忽然翻脸,张著一个连腮
血唇大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唾沫横飞,跳脚乱骂,出语更是污秽不堪,便是鸠
盘、嫫母,恶鬼变相,也无此丑怪,不由有气。李洪更是早就厌恨。於是双双不
约而同,一个把断虹玉钩化为剪尾精光,一个把碧蜈钩化为一道翠虹,两道虹光
电射飞出,妖妇却化作一片红粉色的妖光,一闪不见。

  右侧三妖人想救毒手,全力猛攻。所持均是魔教中的异宝,厉害无比,如换
别的法宝,早已被他毁去。虽然谢璎一心对内,未将金幢威力向外发挥,妖人法
宝也冲不进金幢宝光。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妖徒,竟用大量阴雷来攻。只见一团
接一团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层外连珠爆炸,发出极猛烈的雷火精芒,连
同另两妖党手上发出来的十几根血燄火錾,所到之处,激撞起千重霞彩,花雨缤
纷,霹雳之声震天动地。

  这些轩辕老怪秘炼的阴雷与九烈神君异曲同工,凶威最猛,休说为数这麽多,
只消两三粒,两座大咎山也被从顶到底连根炸去,成了平地。就这样经金幢镇压,
当地虽无甚残破,附近峰峦也被震裂了不少,纷纷倒塌,此起彼应,轰隆轰隆,
响成一片巨震,声势猛烈,也实惊人。此时正越来越猛,李洪自是不容,一指断
玉钩,改朝三妖人飞去,双方斗在一起。谢琳见妖妇逃退,本来想与李洪合力御
敌,猛瞥见田氏弟兄痴看自己,低声说笑,心中有气。

  田氏兄弟只因见妖妇淫秽丑态,也是心生厌恶,羞与为伍。这还是与群邪同
在一面,妖妇不曾犯他,如在别处相遇,绝看不惯妖妇这等淫邪无耻,也许动手
杀她,皆未可知,如何还肯与之同流合污?因此一来,反倒停手住口,暂作旁观,
以示并非妖党。心料妖妇邪法虽高,不是对方三人之敌,想等妖妇败退,再行上
前。

  停手以後,仔细往光中一看,见二女生得美胜天仙,清丽绝尘,又是一般装
束相貌,不由生出爱意。以自己也是孪生兄弟,又都生得那麽美秀,自负举世无
二,谁知天地钟灵毓秀,并不偏私,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少女。本门不禁婚嫁,如
得此女为妻,岂非天造地设,两双四好,永传佳话?想到这里,越看越痴看,正
在暗中商议,想用魔法擒回山去为妻。

  谢琳虽在金幢以内,心灵所注,能听出千里以外,任何巨声繁喧均不能乱,
照样听得逼真。先见二童喝骂叫阵,因身无邪气,左道妖邪中从来无此妖人,当
是海外散仙一流,受人蛊惑而来,本和李洪一样不想伤他。及见二田神色可疑,
行法听得对方竟垂涎自己美色,如何不恨?当时大怒,料道童决非好人,立意除
他,不愿再寻三妖人的晦气。一面指挥翠虹,改攻田氏弟兄;一面把近炼的伏魔
法宝,纷纷飞将出去。田氏弟兄竟然不惧,朝著二女,喜孜孜同喊得一声「好!

  」,身化两道金碧光华,与四五道宝光雷火斗在一起。

  妖妇五淫仙子秦嫫邪法高强,本非真败,因见金幢神妙,邪法难侵,又见钩
光厉害,措手不及,本意败退诱敌,将邪法准备停当,乘隙暗算。见二田动手一
挡,敌人法宝又在纷纷发出,正合心意。知道这类法宝多与主人心灵相合,如在
行法时先有准备,不令上身,便有成功之望。只要对方心神稍受摇动,所炼五淫
神魔便如影附形,不到把对方真元吸尽,骨销神灭,便是天仙也难解脱。又看出
田氏弟兄对她意存鄙视,对於二女却甚有情,不由激发天生凶残淫妒之性,妄想
就势一起下手。

  这时准备停当,飞将回来,二次现身,手朝脐下一拍,妖妇丑怪形体忽然化
为明镜也似一团略带红粉色的光华,亩许大小,隐去原形。身上所绘的五对赤身
美男美女在一片繁花盛开的桃林之内,舞蹈起来。始而粉臂轻摇,玉腿同飞,雪
股酥胸,极妍尽态。跟著艳歌互唱,媚笑相闻,声音柔曼,荡人心魄。到了後来,
更是横陈花下,引臂替枕,活色生香,备诸妙相。

  谢琳禅功本有根底,道心坚定,不合心忿敌人,必欲置之於死,全神贯注在
田氏弟兄身上,生了嗔念,心神已分。索性厌恶妖法污目,不去看她也罢。一则
妖妇邪法相隔不远,正在对面,占地又大,目光所及,不容不看;再则谢琳童心
未退,性最爱花,又擅灭魔大法,未免自恃,不知厉害。见那片花林花光潋滟,
灿若云锦,十分好看,一时大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及见林中邪魔诸般丑态,不
愿再看下去,暗骂:“该死妖妇!少时一定教你形神皆灭。”

  正想用法宝破那妖法,猛又瞥见镜中飞起一蓬粉红色的彩烟,朝外面宝光中
射去。当时心神一荡,心旌摇摇,心灵上立生警兆,知道妖法厉害。虽然金幢阻
隔,不曾受害,因所用法宝与心神相合,也竟受了感应,几为所算,可见阴毒无
比,不由大吃一惊,改了先前轻视之念。於是忙把最具威力的灭魔大法施展出去。
妖妇不知金幢威力不可思议,就算谢琳神魔已经附身,也不过只是元神稍受损耗,
谢缨必定警觉,稍为运用,不特害人不成,那淫魔也必消灭;再不,便是倒戈相
向,反攻主人。

  妖妇本来就万无幸理,偏又是既贪且狠,欲令智昏,竟想连田氏兄弟一齐下
手。做梦也没有想到,田氏弟兄得道多年,又是行家,虽未见过妖妇,闻名已久,
知她淫毒无比,不论亲疏,早有防备。先还想妖妇震於自己师徒威名,必不敢犯,
不料竟连自己齐下毒手,毫不顾忌,不由大怒。又想借此向心上人卖好。於是同
声大喝:“谢道友暂停玉手,留神邪法暗算,我代你除此妖孽。”

  随说,田琪扬手一蓬彩丝,暴雨一般发将出去,首将那团妖光一齐网住。田
瑶又发出三根血红色的飞钉,朝妖光中打去。妖妇隐身妖光之内,见所想擒的五
人,除谢琳面色略变,即复原状外,一个也未受动摇,心中惊奇。忽听二田喝骂,
猛想起:“怎会忘了这两人是屍毗老人爱徒,如何去惹他们?”

  情知不妙,方欲收法暂退,谁知对方出手神速,恰又同时发动。妖光化去,
那五淫神魔所化的十个美男美女被红丝连人带一起网住,连中三根魔钉,齐现原
形,变作十个青面獠牙,形如骷髅的狰狞恶鬼,一窝蜂朝妖妇自己扑咬上来。而
另一面,李洪虽然年幼,经受三百六十五昼夜工夫的玄门无上妙法成长,无论法
力道力,都比二女还要深厚。不特一切见如未见,无动於中,反倒恨她污目,正
要一举除她。为想一举成功,竟将金莲宝座取出,手掐诀印,往外一扬,那圈佛
光立飞出去,罩在红丝妖光之上。

  另一面谢琳又扬手一片雷火打到,三面夹攻,妖妇固是形神皆灭,连带二田
的那蓬红丝和三根魔钉,也一起消灭。田氏弟兄把师门至宝连失其二,不由急怒
交加。又看出谢琳恨他们已极,明知对方厉害,无如心爱二女,又从未丢过这样
大人,就此退去,面上无光。

  谢琳心恨二田轻薄,妖妇一死,又指宝光夹攻上去。二田只得各施法力斗在
一起。谢琳成心要制二田死命,见对方法力甚高,法宝层出不穷,急切问无奈他
何,欲用所习小金刚灭魔神掌伤之。但是神掌刚刚炼成,尚未用过,此法威力太
大,功力不纯,一个驾驭不住,自身元气也要损耗。事前还要准备,必须有人相
助,始保万全。见谢璎专炼毒手;而李洪正与三妖人为敌,刚刚得胜,又来了两
个妖党,打得正紧。又看出李洪对於二田似无敌意,越不好意思把前闻之言告知。
打算暂时相持,等到妖魂将要炼化,再告知姊姊,一同下手。

  双方相持,不觉过了一日夜。本来毒手魔什的妖魂黑影,至多再有几个时辰
便可消灭。谢琳如不先发,到时二女合力上前,只将七宝金幢往前一罩,田氏弟
兄便难幸免了。

  事有凑巧,玉洞真人岳韫的两个门人孙侗、于端,因曾随师父武夷访友,遇
见过二女二次,意欲结纳,闻说二女在大咎山化炼毒手摩什,有不少妖邪前往作
梗,特意赶来相助。见李洪以一敌众,却占尽上风:心中奇怪。更见田氏兄弟孪
生,相貌非常英俊,所用法宝邪正皆有,甚是神妙,谢琳与他俩只打个平手;便
飞身上前喝道:“你二人乃何人门下?不去好好修道,来与邪魔为伍?少时形神
皆灭,悔之晚矣!”

  田氏弟兄正没好气,闻言怒答道:“无知鼠辈,也配问我姓名!说出来吓你
一跳。我弟兄乃火云岭神剑峰屍毗老人门下田琪、田瑶。从来不与别人相干,因
闻小寒山二女近炼灭魔宝籙,口发狂言,要将魔教中人一网打尽,为此寻她。先
见她姊妹并不似传言那等骄狂,又是孪生美秀,已不想与她俩计较。恰值妖妇用
五淫神魔暗算,摄她真神,被我二人看破,助她先将妖妇现形困住。此女不知好
歹,反将我们法宝毁了两件。此时除她姊妹嫁我二人,绝不甘休!”

  孙于二人一听对方竟是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心中大惊,本在踌躇。及听
到未两句,触犯色心,不由大怒,各把法宝、剑光纷纷放出,上前夹攻。谢琳听
对方公然当众明言,要娶她姊妹为妻,不由怒上加怒,更不再有顾忌。随即暗嘱
李洪,暂缓与群邪为敌,彼此合力,先将二田除去。正说话间,尹松云忽然赶到。

  尹松云待赤杖仙童捧碑回宫後,奉命携龙娃往天外神山作奖励。出得谷外,
便见龙娃已在谷口徘徊,便同往空飞去。行抵大咎山绝顶不远,先往北山危崖下
谷中降落。遥望绝顶之上,佛光祥霞,反倒加盛,不似上次经过时隐晦,看出谢、
李三人正占上风。便取出天蝉叶交与龙娃,传了用法,择好危崖之下一个洞穴作
藏伏之处,令龙娃将身隐起,不可出现。为防万一,并在外面下了一圈禁制,连
收发口诀也同传授。龙娃功力不济,不能由心运用,单是收撤复原,竟是一学就
会。尹松云嘱咐了几句,便即起身飞往大咎山去。一到即看出田氏兄弟必败无疑,
因在光幢之外,还不知谢琳要下那等杀手,忙用传声说:“田氏弟兄并非恶人,
与灵峤宫还有渊源,千万不可伤他们。”

  其实李洪无伤害之心,只为深知谢琳心性,又见她第一次这等生气,如不依
她,少时必受责难,只口虽应诺,再听尹松云一说,越发小心。田氏弟兄毕竟得
道多年,早已看出二女不曾发挥全力,知非易与,只为天性好胜,不肯服输,又
丢了好几件法宝,心中怨恨。心又不舍二女,自恃炼就玄功变化,兼正邪诸家之
长,所用法宝均极厉害,明知不能如愿,仍想勉为其难。正斗之间,谢琳突在有
无相神光护身之下,飞出光幢,一声清叱:“小贼纳命!”

  随说,玉手往外一扬。田氏弟兄见谢琳现身出斗,刚想说两句便宜话,口还
未开,猛瞥见金光奇亮,光中一只大约亩许的蓝手,由敌人玉臂上飞起,发出轰
轰霹雳之声,当头打到,这才知道不妙。田琪因见敌人法力太高,身子已被金光
照住,情知不能幸免。弟兄二人最是友爱,田琪惟恐同败俱伤,不特未逃,反倒
迎上前去,回手望头上一拍,头上莲花金顶立时飞射出千重金色莲燄,朝那大手
迎去。满拟用师传防身救命之宝挡它一下,好放兄弟逃走。自己无事更好,如若
不敌,拼受一点伤,再纵玄功遁走。不料神掌威力至大,如何能与相抗。田瑶瞥
见金光蓝手当头压到,乃兄不顾危险,犯险迎上,知道凶多吉少,不禁大惊。危
机已迫,知拦不住,又以弟兄情重,不愿独退,正拼运用玄功,冒险抢救。

  不料孙于二人来时只想见好二女,特地回山把师门几件至宝全带了来,内有
两件恰是专制魔法的克星,专破魔教元神的五雷神锋已发将出来,两面夹攻。又
是同时发动,全都厉害非常,二田形势危险万分。晃眼之间,田琪已被神掌打中,
当时金冠震裂,血流满面,受伤甚重。那旁孙、于二人的宝光雷火,又似暴雨一
般打到。田瑶不由心胆皆裂,料知不能逃命,怒吼一声,待用魔教中解体分身大
法,与敌人拼命,就算二女有佛法护身,不致受伤,拼得一个是一个,好歹也将
孙于二人杀死洩忿。

  幸而五行有救。阴魔从轩辕魔宫回来,果见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弟兄在彼,忙
用传声告知李洪。李洪得阴魔壮胆,才假装从旁相助,一指断玉钩,朝正中飞去。
尹松云更是早有准备,也将飞剑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心念微动之间,
二田瞥见一道精虹剪尾飞来,恰将蓝手挡了一下,同时斜刺里又飞来一环清光,
是阴魔贯先天真气入尹松云飞剑,将孙、于二人的法宝神雷挡住。

  这两起来势都是又巧又快。虽只微微一挡,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田氏弟兄久
经大敌,应变神速,最是机智,田瑶百忙中见两面强敌均被对方自行隔断,知是
逃生机会,就势一把抱起田琪,化为一道金碧光华,飞身遁走。迎头又遇孙、于
二人的一蓬飞针打到。正在惊惶,恐乃兄禁受不住,不料那环清光正往回飞,似
有意似无意地又将飞针挡了一下,然後转往斜对面众妖人中飞去。田氏弟兄始得
逃退,知是分明成心解救,连那小孩也似有意助己逃难。满腹悲忿之下,正待逃
回山去,禀告师父,设法报仇。

  谁知孙、于二人见二田逃走,知已闯了大祸,除非将其擒住,迫令立下誓约,
否则後患无穷。见李尹二人直似有心助敌神气,又忿又急,不暇理论,匆匆飞起
便追。惟恐敌人飞遁神速,被他逃走,竟把师父一向不许轻用的五云天罗向空撒
去,晃眼展布空中。一面照准逃人,穷迫不舍。

  阴魔严人英这才现身,令李洪将心灯交与谢琳,再前往暗助二田脱难。李洪
走後,在场诸妖人少却五淫仙子秦嫫及田氏兄弟,更不堪一击。其中两个为谢琳
就势用神掌击成粉碎後,全数受伤逃走。跟著又来了几个妖邪,均是左道中能手,
其中竟有血魔门中魔徒。阴魔严人英当然不肯自相残杀,也不想明处杀得太多,
多结仇冤,只将天璇神砂会合西方神泥放起,护住山顶,不去理睬。

  整座山头都在五色星砂与金光灵雨笼罩之下,多高邪法也难侵入。孙、于二
人偏又将云网远布,盖向上层。不料後来这批妖邪,竟有黑伽山主兀南公门人在
内,邪法自是厉害,孙、于二人见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又听师
父用千里传声,催令速回。只得收了法宝,连二女也未见面,便即飞回山去。众
妖人连用邪法、异宝攻山,均被神砂阻住。

  相持了些时,谢琳见毒手摩什妖魂黑影越来越淡,挣扎之势逐渐缓慢,好似
就要消灭神气。暗想:“李宁曾说,这妖孽本由精魂炼成肉体,又曾炼就三屍元
神,与别的妖邪不同,哪怕只剩一点残魂馀气,经妖师祭炼数十年,仍可成形复
原;非仗心灯佛火之力,不能将其消灭。否则,如用金幢,便须多耗时日,至少
也在七天以外始能化尽。总共两天工夫,怎会消灭殆尽?”

  这是妖魂刁狡,二次被禁以後,知道佛门至宝,抗力越强,反应越大,消灭
更快,便不再十分挣扎。一面拼受佛光炼形之厄,忍痛待救,故意装出力弱不支,
借用玄功,准备最後一试,作那万一之想。这时因见群邪相继死散逃亡,新来援
兵不能攻进,光幢之外又是星砂弥天,祥光如海,自知逃生望绝。那佛光炼形苦
痛也实难忍受。万分愤恨之下,早想出其不意,与敌拼命。见众人似因自己形影
越淡,而心神松懈,即猛下毒手。用心虽是刁毒,实则死得更快。

  妖魂微微挣了两挣,倏地一闪,由大变小,缩成尺许长一条黑影,张牙舞爪,
目射凶光,喃出〈棺伤勾结〉魔咒,猛向谢琳头上便抓。金幢佛光已将妖魂隔断,
多厉害的邪法也难施展。何况谢琳手持心灯,应变又快,手掐诀印一指,灯头上
便飞起一朵青荧荧的佛火灯花,照准妖魂打去。妖魂本拟骤出不意,忽见面前佛
光潮涌,上下四外平添了无限压力,不能移动分毫,休说冲过,这才知弄巧成拙。
刚刚吼得一声,佛火已当头打到,休说逃避,连似先前那样恢复原影,也办不到。
当时只觉头上一凉,佛火爆发,连声都未出,便被震碎,化为无数零烟,跟著佛
光祥霞,随同金幢转动,略一闪变,便即消灭,化为乌有,受轩辕魔宫供上症挟
副座灵牌。

  二女也就现出金幢宝相。众妖人先前见敌人一味防守,不曾应战,虽然已技
无所施,仍在妄想著报仇主意。及见百丈星砂金光电漩中,突又现出一幢上具七
宝的佛光祥霞,内中一少女手持一个玉石灯檠,佛火神燄青光荧荧,似要离灯而
起。这才看出,无一不是专戮妖邪的至宝奇珍,料知厉害,俱都胆怯,纷纷逃退。
总算谢璎未再施展金幢,否则那伙妖人一个也休想逃命。大功告成,四人互相谈
了几句,二女便带心灯先行辞去,严、尹二人又随往魔宫扫荡邪氛。因是未到与
轩辕老怪正面冲突之时,只把闵乌能这傀儡捧上大咎山魔窟主座,即往寻找龙娃。

ilsc 2008-7-20 01:14

第百九十六节时兮命兮

  龙娃藏身这洞虽小,地势却好。上面危崖前覆,入口有籐蔓下垂挡住,本就
不易为人发现。四面更有高林掩蔽,岩穴左近草莽繁茂,高可过人,端的隐秘已
极,再一设有禁制,那禁圈又藏在籐草之後,外观只是一片侧壁,来人决不知内
有洞穴。外面虽有丈许大小一片石地,除非是揭籐俯身而入,便走到崖前也不相
干。

  龙娃学会禁法,高兴非常,却不安份,於师父走後,觉著这等地方怎会有人
到此?不由胆子渐大起来,便用天蝉叶隐身,走出洞外,拿了块山石,往禁圈中
投去。只见一片金霞闪过,石成粉碎,一点也未侵入,越发高兴。却想起功力不
济,与其出外贪玩,何如去往洞中打坐?既可用功,还讨师父喜欢,便撤去禁法。
走将进去时,似见有金碧光华一闪即隐。因无甚经历,光又细如游丝,斜阳影里
也未看清。

  田氏弟兄伤败之馀,不能同运玄功。田瑶抱著乃兄同飞,回顾敌人越追越近,
四面天空均被五彩光网布满。知道再被迫近三五里内,光网往下一罩,立被擒去。
兄长又受重伤,没奈何只得拼耗元神,咬破中指,回手一弹,用魔教中滴血分身
之法,幻出同样一道光华,带著两个人影,在血云拥护中往斜刺里飞去。真身却
用玄功往相反的方向遁走。因有一人受伤,空中又被五色云光隐隐罩住,不能逃
远,意欲就近觅地藏起,恰好见龙娃撒开禁制,便潜了入洞。

  龙娃不知其轻举妄动,引来了杀身之祸。不过福命所在,危竟化为机,所以
不能不知命,成功实无必胜之道,侥幸而已。刚把禁制复原,用功打坐,忽听破
空之声甚是劲急。龙娃知道师父飞行之声细微得多,不特没有冒失出外,反将天
蝉灵叶取出,准备得随时可以运用,方始伏身崖口,隔著禁圈往外张望。

  目光到处,两道白光已自凌空飞射,落向谷中,现出两个白衣少年:一个长
身玉立,丰神俊秀,手持一柄玉如意,背插一口宝剑,腰系一个白玉葫芦;一个
身矮微胖,方面大耳,相貌丑陋,背插双剑,两手各持一镜,镜光远射,宛如银
电,斜对著四面乱照,似用镜光搜索甚物事情景,面色也极紧张,不时向左手镜
中注视。孙侗、于端二人在玉洞真人门下多年,法力颇高。二田刚向前面山谷中
降落,孙于二人已用两仪天昙镜发现幻影,又用镜光照查,跟踪追来。

  张望间,龙娃忽听身後似有极轻微的声息,心中一动,忙将天蝉叶随手一晃,
隐身纵向一旁。回脸细看,洞中竟多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幼童,各穿著一身莲花短
装,赤著双足,臂腿裸露在外。都是星眸秀眉,面如冠玉,头上戴著一顶金莲花,
前发齐额,後发垂肩,相貌甚是英美。装束一色,身材高矮也差不多,比画儿上
的哪吒、红孩儿还要好看得多。内中一个已经受了重伤,头面身上好些血迹,倚
著墙壁,坐在地上,一个本来已掩向身後。

  田瑶因见龙娃忽然隐身飞遁,神色似甚惊惶,便先朝外面匆匆看了看,将手
一扬,回身说道:“我弟兄二人,因受仇人追迫,空中布有罗网,难於逃遁,偏
我哥哥受伤,来此暂避,并无恶意。我知你就在我前面,如蒙相助,异日必有重
报。这里说话,外面决听不出,就被发觉,来人於你也无妨害。你如愿意,请即
出现商谈。否则,我弟兄死不皱眉,也决不强人所难,只要答一个不字,我们便
走如何?”

  龙娃见两人这身装束相貌和李洪相仿,本就心生好感。因听师父常说,在外
对人务要谦和。更见人家法力多高,自己却是一个小孩,初次从师,什麽都不会,
那敢不对人谦恭。等话说完,立时收了天蝉叶,现身出来,笑问道:“二位道长,
只要有用我之处,力所能及,我必尽心,不知有何话说?”

  二田见龙娃词礼甚恭,田瑶便凑近前去,拉著龙娃的手笑道:“难得你小小
年纪竟有这等胆识义气。此时彼此莫问来历,免你事後为我们受过。我们也别无
所托,只要在仇敌罗网未撤,人未离去以前,同我们隐藏洞内,也不可出去。我
也知你无甚法力,但你那隐身法和这五行禁制,均极神妙,我也不便相借。万一
仇人识得禁制,搜寻进来,你只和我弟兄立在一起,由你行法,一同将身隐去,
出洞不远,我便将你放下,自行遁走。你如能答应,将来不论甚事,只要你一开
口,我必照办,另外还送你两件法宝。你愿意麽?”

  法力悬殊,本就肉俎砧板上,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操在别人手上。天晓得对
方是那种人,又是甚麽心思。侥幸之处就是在这契机。龙娃也是福至心灵,知道
危急关头那有别人愿不愿意,也顾不了许多,彼时如不允助他,就许吃亏,连天
蝉叶也被夺去。记准师父心得,混淆敌我,面面俱圆的手法,随口答道:“些须
小事,理应效劳。我知二位道长法力甚高,这次必是不留神受了人欺。法宝、飞
剑,将来师父自会赏赐,外人的多好也不想要。万一将来有事相求,二位道长如
能答应,却极感谢。”

  法宝虽好,那似拿上对方的全部家当为用。田瑶闻言,却喜道:“你这人真
好。实不相瞒,本门法宝也难送人,本想另外寻找,否则现在就送你了。你竟不
起贪心,我也不再勉强。既是这样,将来无论天大的事,只要你一言,我弟兄必
允便了。”

  对方是被栓住了,龙娃却想起师父不令他离洞,少时如何同人隐身飞走?後
悔未一节不该答应。这时洞外孙、于二人忽然寻近洞口,矮丑的一个忿道:“凭
我这两仪天昙镜所照之下,决难逃脱。何况我们追他们时,知道小鬼精於玄功变
化,滴血分身,老早便把如意五云罗暗放空中。如今阴镜人影尚在,只搜寻到是
落在此地,阳镜却不现形。人如逃出千里以外,阴镜人影定必消灭。如用魔法隐
藏,镜上又无形迹烟雾之类出现,真个奇怪。”

  高的道:“师父说,此宝灵效仍非极品,玄门正宗禁制或佛法禁闭便照不出。
莫非正教中有人暗助小鬼隐藏吗?”

  矮的道:“师弟你倒会想。谢家姊妹是佛门高弟,与各正教中长老门人多有
渊源。李洪更是寒月大师门人、妙一真人之子。他三人在此诛戮妖邪,正教中人
岂有反帮对头之理?”

  高的道:“这事难说。你没见灵峤宫的行径麽?如不是他挡了一下,小鬼怎
会遁走?至今我还疑他是奸细呢。如今闹得势成骑虎,不将小的制服,回山一播
弄是非,老的必不甘休。”

  二田听得面色立变。田琪也被田瑶扶起,同凑近前,一边一个,将龙娃夹在
当中,令其暗中戒备。龙娃知不能抗,只会带来生命危险,再说已经答应了人家,
转不如放大方些。便将天蝉叶取出施为,先将身形一同隐起,以示践言。

  这时天空中忽有云光闪动,是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岳韫知
道二田必是宁死不屈,只会把屍毗老魔惹上身来。由得二田回宫,屍毗老魔找的
就不只自己一个,必然被驱入共工魔系掌上,到时寻仇名单中,就会有共工同党
把自己剔除出来,於是用千里传声,催令二徒速回。孙、于二人各自眉头紧皱,
将足一顿,破空飞走。

  田瑶向龙娃道谢:“仇人现虽飞走,但是诡诈,又持有两面宝镜。我们一离
此洞,便易被他发现。平日无妨,此时有人受伤,元气已耗,好些法力不能施展,
飞行也较往日要差得多。仍望你始终如一,用这护身法宝,将我二人隐送五百里
外,便不愁他追上了。”

  龙娃闻言吓了一跳,随他们出洞已是违背师命,如再远出数百里外,休说无
以对师,自己不会飞行,怎得回来?方想据理力争,忽听耳侧有人低语,令速允
诺,道:“远出无妨,自有人去接你,也不会令你走出那麽远。”

  那声音极低,龙娃料是师父传声,心胆立壮。同时侧顾受伤的田琪大汗洋洋,
面色愁苦,似已难支,更见田瑶似因自己迟疑,也现出不快神色。於是忙答道:
“我原在此等候师父,又无法力,不会飞行,惟恐走远相左。现见这位道长受伤
颇重,想必急於回山医治,好在师父法力甚高,自会寻找。只好豁出受责,陪著
二位道长同行了。”

  说得真是慷慨激昂,舍身锐难,管教迷得死人,也把自己的抗拒开脱了。田
瑶闻言,喜道:“本来我不令你远送,无奈实逼处此。大咎山敌人只小寒山二女
和一小孩。你那师父,可是先前仇人所说的灵峤宫门下麽?”

  龙娃答说:“正是。”

  田瑶又问:“贵宫有一特使冯吾,你可相识?”

  龙娃原听师父说过,忙答:“那是宫中机密,我入门未久,尚未见过。”

  田瑶朝受伤的田琪对看了看,随道:“既蒙相送,就此走吧。”

  龙娃依令撤去禁制。只见金碧光线闪得一闪,便即随同凌空而起。刚同飞过
两座山头,田瑶忽然侧顾喜道:“仇人不知何事,竟未终场而去。今日之事,只
这两人可恶,无须远送了。”

  随说,随同下降到地,说道:“此地离你原处只六七十里,本想送你回去,
无如事正紧急,只好由你跋涉,徐图报德了。详情无暇细说,如见令师,只说我
二人近和贵宫冯吾有交,今日甚感令师徒盛情。令师必知我姓名来历,不致再累
你受责了。”

  龙娃闻言方答「几十里路,自会回去。」,二田已经相扶飞去,一道金碧光
线,破空入云,转眼无踪。龙娃心想师父已知救人之事,并还愿意命人来接,好
生欣喜。收了天蝉叶一看,四外并无人影,以为人还未来,或是误听。这六七十
里山路,跑多快,也须两个时辰,不走又不放心。眼看夕阳已快落山,算计不会
有人来接。正在愁急,寻路回跑,刚一举步,忽听身後噗哧一声笑道:“你这娃
儿,竟敢暗助敌人,放他们逃走,胆子不小。”

  李洪交付心灯,也只片刻。因知龙娃藏处,来时是直接赶到,比流窜的二田
还早,一切都在监视中,到此方才现身。龙娃闻言,大惊回看,正是李洪,不禁
大喜,忙跪拜在地,急问:“师父可曾怪我?我是照师父口气行事的。”

  李洪拉起笑道:“你这娃儿,专会取巧闹鬼,这便宜又被你捡上了。田氏弟
兄平日只是任性恃强,恩怨心重,虽与左道来往,有时遇事相助出手,本身却和
乃师一样无甚恶行。他们说话最算数,所允之言,必能照办。”

  真是无甚恶行才会招致岳韫这神魔的门人出手。这神魔连轩辕、兀南两老怪
都不愿逆意,岂是诛恶行善之辈。所行就是挂上正派幌子,专门迫压无甚恶行之
类,聚入魔教掌中。

  龙娃知要起身,涎著脸笑道:“那山洞又窄又暗,师叔还叫我回去麽?”

  李洪笑道:“你这娃儿,真个胆大,莫非还想跟我到大咎山顶去麽?”

  有危才有机,有败的一方才有从中取利的便宜。龙娃贪得无厌,却工於奉承,
恭答:“有师叔携带,不论哪里我都敢去。”

  李洪就是小孩心性,本来就是想趁热闹,笑道:“热闹的事多著呢,此时火
炼毒手正当紧急之际,无暇多言。我且把你带去吧。”

  龙娃大喜。李洪正待起身,遥望大咎山顶,霹雳连声,满空星光霞雨四下飞
射,先前隐伏在天璇神砂光幕之外的一些妖云邪雾,全被太乙神雷击散。随见四
五道深赤、暗绿和乌金色的妖光血燄,带著极凄厉的异声长啸,分头逃走,其急
如电,晃眼遁向遥空暗云之中,一闪不见。李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上
英哥的当了。”

  龙娃忙问故,李洪朝前山看了看,笑道:“妖魂全灭,群邪鼠窜,谢家世姊
送完心灯,即回小寒山。你师父和严师叔知道光幕之外必还隐伏著不少妖党,防
我事完之後节外生枝。这都不说,最可气是你严师叔。难得师父放了我三个月假,
正想事完和他说好,均往小南极光明境一游,看看极光圈外,天外神山的奇景,
竟偏要我和你守在这里不走。真个丢下我一走,从此再理他才怪。他们嫌我惹事,
我索性杀几个著名的妖邪,与他们看看。”

  龙娃虽和李洪亲热,言笑无忌,闻言当他真急,但所埋怨的又是师长,要想
劝解,难於措词。正不知如何说法,忽听空中有人接口道:“洪弟,你错怪我了。
此行正还须你相助;如何不辞而别呢?”

  话完人到。龙娃一看两人自空飞落:一是师父尹松云;那发话的知是仙宫娇
客阴魔严人英。尹松云笑道:“英弟说你难保不负气发点牢骚。我还说是不会,
来时行法查听,果然还是这等天真。”

  话未说完。李洪哈哈笑道:“你们何曾猜对?不过我想和英哥一游小南极,
又恐吃碰,不带我去。准知你们要查听我的言动,故意说些话探口气的。不然,
就你二位,好意思不辞而别?当真你们人没走,我都看不出来麽?英哥那麽神通
广大,又收了一丸西方神泥,怎还须人相助?如是哄我,却不行呢。”

  阴魔严人英笑道:“你太把宇宙极光看易了。乙师伯那麽高法力,去时尚必
须等候时机,还要少损元气,才能通过,可知不是容易出入的了。”

  李洪道:“我们都去,那麽龙娃呢?”

  阴魔严人英道:“为了他巧立殊功,已蒙他师祖恩怜,不但令其随往,还情
商得在当地寄居三年,待脱胎换骨後,再回灵峤宫修积呢。好在极光虽然厉害,
有我三人法宝、佛光围护,便是凡人也能过去。此子福缘真个不浅。”

  此时云净天空,山高月小,清光如昼,玉宇无声。龙娃立在尹松云身旁,目
光到处,忽见相隔不远的对面山坡上,贴著地皮,微现出一片极淡薄的白烟,後
面似有个怪人影子,由地上冒出,只一闪,便往地下钻去,隐现绝快。如换别人,
必当山上起雾,那人影也是眼花。龙娃一则福至心灵,自知根骨不济,处处留心
;近来又长了一点经历,认定左道妖邪惯放烟雾,心有成见;再则近服灵药,智
慧大增。一见便惊呼道:“师父、师叔,快看後面!”

  就这晃眼之间;白烟已隐,夜月清辉,照得四山好似蒙了一层银纱玉雪,到
处静荡荡的,一点迹兆俱无。李洪笑问龙娃:“你大惊小怪做甚?”

  哪知危机已经密布,变生瞬息,就要发作。就这互相回顾答问之际,猛瞥见
环著四人所立山头,由地上激射起无数缕的白色淡烟,势甚神速,电也似急往当
头高空中射去,晃眼展布开来。那烟看去又稀又薄,可是一到上空,立时星月无
光,四外一片混茫,成了一个其大无比的烟幕,罩将下来。同时地面上也冒起一
蓬烟网,除四人立处外,彷佛由地上四面揭起,朝上兜来。另有七八枝血红色的
火箭,朝四人身上射到。耳听万千鬼啸之声宛如潮涌,腥秽之气扑鼻难闻。

  前来妖人乃五淫仙子秦嫫之兄秦魋,邪法比妖妇还高。因为有事来晚了一步,
途中遇见败逃下去的妖党说起前事,又惊又恨。知道仇人厉害,决不好惹。却以
为那持有七宝金幢的小寒山二女不在,更自恃所炼邪法阴毒神速,白骨搜魂网专
污敌人法宝、飞剑,摄人魂魄真神,最是难破。特意由远方地底暗下埋伏,掩到
近身之处,暗用阴谋,将邪法做成一圈,四面合围,等准备停当,然後聚起暗算。
因吃龙娃叫破,不等布置完成,便先发动。自信骤出不意,那阴燐火箭,更是不
论对方多高法力,中上便是无救。至少也伤他两个。

  来势也真太快,上面邪烟已经下压,下面的也快涌到身前,七八枝火箭妖光
也已射到。不过要暗算阴魔严人英和李洪,却门也未有。妖人捣鬼那能逃得过神
光扫瞄,前古异宝更能自动护主,岂是邪法所能伤?只为要诱妖人贴近,不使外
逃,却为龙蛙所误。

  好心也会办坏事,但假好心则必办坏事。真好心还是假好心,真假之间可真
微妙。全要看是给那表面看来是受益者知道多少。不予当事人知情,必是蛇蝎心
肠无疑。轩辕魔宫把传媒管得滴水不漏,那有好心!龙娃就是好心误事了。

  李洪金莲宝座首先飞起,阴魔严人英扬手一股五色星砂便朝空射去。本来龙
娃处境最险,但那伏魔金环早已围在他身外,这才所以他能看到白烟怪影。得失
之间可真微妙。此时龙娃身侧现出一圈金霞,将龙娃全身罩住。火箭妖光射到,
吃金霞一撞,只听几声鬼叫惨嗥,全被震散,化为一片黑烟而灭,看似先後相差
不容一发。

  同时李洪金莲神座已化成一朵千叶莲台,将龙娃招来,一同飞身其上。一面
把灵峤三宝连同两柄断玉钩,一齐发将出去。严、尹二人也各指飞剑、法宝,一
同夹攻。三人所持不是仙府奇珍,便是佛门至宝。单是李洪西方金莲神座,已是
诸邪不侵。加上五色神沙光雨,中杂无数金星的那天璇神砂,再有伏魔金环更是
专制妖邪的克星。只见精光万道,霞彩千重,妖人先前暗算既未成功,如何能是
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当空的妖网邪气首被天璇神砂冲破,现出天光。尹松云再
把太乙神雷朝四外乱发出去,连珠霹雳之声惊天动地。妖人飞遁神速,此时逃走,
原来得及。也是恶贯满盈,该当数尽,明知敌人厉害,不是对手,反因那火箭祭
炼不易,曾费多年心血,忽被敌人破去,痛惜之馀,激动怒火。仍以素性凶横强
傲,不到力竭智穷,不甘败退。自恃邪法异宝甚多,尚未施为,妄想侥幸与敌一
拼。不特未退,反倒厉声大喝,幻出许多化身,带著邪法异宝愚弄敌人,使其分
心,专顾前面,以便隐形变化,乘隙从後暗算。

  李洪恨极妖人,立意除他。预料莲台佛光如若放出,妖人定必看出这面法宝
如此威力,不战而逃,为此故示破绽,不将佛光放起,引使来犯。尹松云太乙神
雷虽将妖网震破,并未消灭。阴魔严人英知这类邪法,不知聚歛多少凶魂厉魄,
恐其随风吹散,为害人间,神砂星光早已似电一般冲出烟层之上,四面反卷而下。
烟网立被裹成一团,连地上妖烟也被神砂吸起在内。跟著阴魔严人英运用玄功,
将手一指,只听万千恶鬼悲啸惨嗥之声,凄厉刺耳,晃眼消灭。

  妖人见敌人法宝如此厉害,刚一出现,便即消灭,也甚胆寒。无如连失重宝,
恶气难消,越发激怒,吼啸如雷,更多幻出几个虚影,同时分头出,自己在空中
运用邪法,再试一下,如不能胜,先行遁走,日後再作复仇之计。

  五个幻影分五面相继出现,和妖妇一样丑怪,只身材高大得多,也是通身赤
裸,双手空空,并未带甚法宝兵器,只在身上画著不少刀剑戈矛、针箭钉鎚、水
火云烟以及各种奇怪图形,从头到脚画得密密层层,五颜六色,遍体都是。双手
各画日月之形和一些血红火燄。发长尺许,色如黄金,怒极发威,根根倒立,便
恶鬼夜叉也无此狞恶丑怪。口发怪声,甚是难听。

  阴魔严人英见妖人竟不畏神砂威力,对面扑来,心疑有诈,料其不是化身,
便是幻象虚影。明指神砂拥上前去,将妖人裹住,暗把血莲隐去宝光,发向空中。
使那最厉害的五色星砂和那一圈金霞,分敌东、南两面三个幻影。李洪已按阴魔
严人英传音指教,一面与来敌幻影故意相持,一面运用佛门心法暗中戒备。

  妖人见金莲上幼童独敌两个幻影,有些手忙脚乱,又见金莲神座虽极神妙,
但也只护得四外和脚底,头上并无防护。误认李洪根骨虽佳,修为不久,全仗师
传法宝,无甚道力经验。

  妖人身上突飞起十来道各色妖光,中杂一团团的血燄。刚一离身,血燄便自
在神砂合围中爆发。虽然转眼连那十来道妖光齐被神砂和法宝宝光合力一裹,消
灭净尽,但神砂星雨竟被荡了两荡。阴魔严人英假作贪功,独自飞起,向那未消
灭的一个幻影朝空追去。

  妖人以为正好乘虚而入,刚由空中隐形向金莲神座飞降,往下扑去。快要到
达,猛觉出宝光强烈,从来未见,忽然胆怯,便未冒失冲入。只把邪法暗中运用,
想把敌人迷倒杀死,将元神摄去。李洪心灵上有了警兆,立把佛光发出。妖人一
见佛光突现,才知凶多吉少,有败无胜,立纵妖遁逃走。虽得挣脱,佛光照处,
隐形法已被破去。就这样,仍不舍那残馀法宝,还想收回再逃,做梦也没想到,
空中伏有三朵血莲。

  缓得一缓,妖人猛瞥见三朵亩许大的金碧莲花,各由花瓣上射出万道血燄毫
光,突在空中出现,三面合围上来。此是魔教中最有威力之宝,以毒攻毒。那五
色星砂也似银河倒泻,当头压到。妖人不由心胆皆裂,哪里还敢上升,慌不迭飞
出一个化身,先挡一阵。同时拨转妖遁,往下急射,竟欲穿地逃走。

  无如原形不能再隐,所用幻影又早被人识破,一任机警狡诈,全无用处。刚
刚掉头向下,飞剑和断玉钩已当头迎上,双双环身一绞,妖人立被斩成粉碎。尹
松云扬手又一太乙神雷打去,阴魔严人英的星砂、血莲也自空中电射而下,几面
夹攻。妖人残屍下坠,血肉纷飞中,飞起一条黑影,吃尹松云伏魔金环往上一绞,
便已消灭。忽听阴魔严人英急呼:“洪弟快将佛光展布,留神妖魂逃走!”

  话未说完,阴魔严人英已手指星砂,已似狂涛怒涌急追下来。同时瞥见地上
射起两条黑影,往斜刺里飞去,到了前面,化成两团黑气,飞星电漩般接连千百
个滚转,合而为一,仍还原形,刺空飞去,神速已极。原来妖人炼就三屍元神,
只被舍却一个,其馀乘隙遁走。

  阴魔严人英那麽快的星砂,竟会差了一步没有追上。见那妖魂逃路正是川西
一面,反正顺路,自然不舍。便把法宝收回,会合一起,带著龙娃同飞。双方飞
行均极神速,尤其四人遁光联合,势更猛烈,宛如一溜惊虹横空而渡,晃眼便是
千百里外。追到大雪山边界,双方已是首尾相衔,相去不过里许远近,眼看就要
追上。

  遥望前面,一峰刺天,高出云表。近顶有一危崖,下有一洞,宛如巨吻怒张,
向空嘘气,正在喷吐云雾。妖魂好似急不暇择,本由洞侧斜飞,快要飞过,猛一
掉头,便往洞中飞去。洞中立冒出一股云烟,将妖魂裹进。妖魂黑影好似误投虎
口,并还现出挣扎之状。

  四人也已飞近,李洪便要跟踪追入,严、尹二人连忙拦住。洞口云烟已止,
形势虽然险恶,内里却并不深,只有丈许便到尽头。石壁地上,满是尘沙冰雪堆
积,外面更是冰封雪压,已成玄色。分明是高寒荒僻,亘古以来无人踪迹。洞中
云烟喷得奇怪,洞壁却完整,并无逢隙,不见一丝邪气,妖魂怎会不见?阴魔严
人英觉此并非善地,无人便罢,如若洞有主人,妖魂如非运用邪法幻化遁走,便
是被其收留,都绝非易与,不欲另生枝节。龙娃却卖弄聪明,笑道:“明明见妖
魂逃来此洞,怎会不见?师叔何不用佛光宝光照他一照,妖魂如在里面,不就现
出原形了麽?”

  李洪被提醒,便将佛光发出,朝洞中照了一照,仍是原样,无迹可寻,只觉
心神微微动了一下。心中念著光明境应援之事,以妖魂既未追上,便同起身,带
了龙娃往倚天崖飞去。阴魔严人英神光扫瞄出龙娃落在洞中宝座之上,面前坐著
一个丑怪老妇对他道:“你不要急,你那师父一会便要寻来,我此举实非恶意,
彼此都好。你如不信,我赐你一个金葫芦。此宝内贮百馀粒霹雳子,虽然比幻波
池圣姑所炼稍差,威力却也不小。葫芦更是太白精金所炼,你将来也有不少用处。”

  阴魔严人英见这龙娃又捡了便宜,便听由之。两地相去不远,顷刻飞近。因
知叶杨瑾带了古神鸠同隐双杉坪对面山腹之内,便往当地飞降。刚一落地,忽听
重石坠地,砰的一声,倒了一块三尺来长的石条,上面并还带有冰雪尘沙。李洪
忽然惊叫道:“龙娃呢?”

  龙娃已不知去向。随听石条上发话道:“无知竖子,竟敢无故扰我清修!为
此将他押禁洞中三日,以示薄惩,期满自会放出。你们不服,可来寻我要人便了。”

  众人闻言大惊。阴魔严人英以杨瑾仙居近在咫尺,必知此人来历。尹松云却
是师徒关心,虽知适才带了石头幻化的龙娃,同飞了这麽远里程,竟未觉察,对
方不问邪正,均非弱者。适才佛光照洞,本是李洪所发,对头因龙娃开口提醒,
拿他出气,行事又极鬼祟,可知仍有顾忌。以李洪带有佛门至宝,为此想先赶往
援救。李洪最爱龙娃,性又疾恶,便留下阴魔严人英叩壁求见,同了尹松云往来
路孤峰危崖上飞去。

ilsc 2008-7-20 01:14

第百九十七节寄生诛妖
      阴魔严人英先在双杉坪对崖叩壁求见,半晌无人应声,神光扫瞄出洞内无人,心方奇怪。忽见侧面危崖飞来一道金光,落地现出一音大师金钟岛主叶缤。叶缤见面便说出与杨瑾合谋诛除蚩尤墓中三怪之策。

  蚩尤三怪自从上次三妖徒被李洪和小寒山二女杀死,越生戒心,虽然恨极,
日夜打算复仇,但畏七宝金幢威力,不敢妄动。师徒数人不特飞行神速,来去如
电,平日更行踪诡秘,防备甚严,很难寻到。无故从不邀人深入墓穴,并在昆仑
山西北之不周山老巢设下极厉害的埋伏。谷中更有不少邪法禁制,埋伏重重,道
路又多,一旦强敌寻来,进可以战,退可以逃。事前并用邪法迷踪,在老巢内外
设下幻象和七盏摄形神灯。有人入内,被那神灯一照,立将形神摄去,休想活命。
邪法如若无功,或被人破去,也可立时警觉。端的防范严密,诡诈异常。

  因知道大劫将临,近来并在地底穿通了两条道路,由不周山,远通至冀北啄
鹿一带,及大雪山西黑风峡暗谷,每隔三四百里,设有一处邪法禁制,准备敌人
上门,万一不是对手,便由地底通行,沿途倒转地形途径,以阻追兵,更施展邪
法,倒翻地肺,引起浩劫,以为挟制。

  仙侠要除之越发不易,只日前算出三怪生辰在即,一班妖邪知其厉害,又喜
奉承,多乘此日借著庆寿为由前往讨好。三怪虽知杨瑾将要寻他晦气,无如平日
骄横好胜,不肯示弱,若把每年一次例举忽然取消,自觉丢人。互一商议,仍然
举办,只是不如往日的设宴在不周山前广场平野之上,改把会场设在大雪山西黑
风峡暗谷之内,说是由峡中隐伏的大弟子巫拿阿庆寿。实是为了当地僻处雪山深
处,地势虽也不小,但经邪法多年布置,整座山腹几被掏空,方圆大至二百馀里。
终年阴霾,冰雪万丈,狂风怒号,污秽黑暗,无异地狱,无论仙凡,从无人打从
当地经过。

  无奈轩辕魔宫内党内有党,派内有派,魔徒就是以永远争斗为宗旨,最善於
出卖魔伴,以夺取宫内权势。况且有冯吾深入魔宫核心,更有史春娥在轩辕老怪
身边,那能瞒得过。隐密就变成自我隔绝保护,无从招集後援。

  杨瑾知道若不乘此时下手,以後除他更难,甚或令其挺而走险,激出别的灾
变。只要有一怪漏网,便是将来大害。为此,杨瑾十分慎重,与叶缤约定:假装
各不相干,面都不见,等时机一到,立即分头下手。事前计议还少一个帮手。无
如人选甚难,事要机密,本想神鸠近来法力大进,可以承负。

  叶缤刚要从绝尊者故居起身,忽由佛光中看出三人飞来,细一推算,得知此
行因果。为此赶出告知阴魔严人英,令其同往相助。阴魔严人英闻言,即知杨瑾
已计算到他的前来。二女仙虽经阴魔以不同外相肏得修为精进,但要独对群邪,
或三怪,简直是灯蛾扑火。那只是骄敌之计,内里靠的是伏魔金环、天漩神沙、
八功德池中神泥,及寄生大法。

  阴魔严人英也不揭杨瑾的底子,只交付伏魔金环予叶缤,化为一丝黄光,贴
身防卫,以鲧珠入替严人英外相的玄胎,与叶缤同往不周山飞去。先天原身溢出,
飞射往黑风峡会杨瑾。

  杨瑾带了古神鸠去往黑风峡,暗用佛法将九疑宝鼎中混元真气笼罩全山。神
鸠埋伏上空。杨瑾在神鸠背上得知阴魔严人英即将到来,念到寄生大法的起动,
不禁浪态毕逞。女体无处不有性敏感穴位,只是为世俗礼教拘束,自我封闭。一
旦挣脱心韁意锁,淫火蔓痒起来,其淫态之浪,与癫痫狂魔不逊多让,非寻常浪
蝶所能想像。此时杨瑾春意盎然,令肌肤热痒,闪现出饥渴神色,下意识中卸尽
衣著,才略感清凉。一手抚摸乳球,另一手往下半身伸去,轻压耻阜,抚摸阴毛,
呼吸混乱而急促,发出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发出喘息声。

  阴魔就於此时闪到,看著浓酡的妩媚,觉著旧梦重温,屌茎已是暴伸猛缩,
步罡踏斗中冲峰陷阵。噗嗤一声便把巨屌直插入花芯。屄穴虽是饱经肏砺,还是
受不了巨屌的急遽插入,一冲到底,顿觉得就像被刺穿了,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
抽乾,小穴痉挛紧缩,痹痛的感觉,却又一下子伴随著刺痒的性趣,让凝聚在体
内的欲火,化为一股股的热潮,从子宫深处流向屄道,馀下热热的愉悦,含著搔
痒的快感。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她全身乱窜,腰肢淫靡地扭挺连连,阵阵淫糜的娇
吟声,婉转嘤啼,身子则是渐软渐浮,摇摇欲倒。雪玉双峰微微颤动,乳尖上鲜
红绛朱,一身雪白幼滑彷佛羊脂白玉的肌肤,光泽温润,红滟滟地泛出柔光。

  浪了,不再以轻轻磨动为满足,粉臀狂扭,乳球辗压,在阴魔怀中,如八爪
鱼般紧紧地将阴魔卷捆在自己的四肢裏,一对饱满豪乳紧紧的贴在阴魔的雄健胸
膛,娇挺抖颠,磨得玉乳发涨,乳蒂硬挺,从乳晕传来了阵阵强烈的麻痒,触电
般从双峰传入大脑,昏昏的不知身在何处。屄穴匝紧阴魔肉屌,屄洞膣壁更是有
如层门叠户般一层层缠绕著深入的魔屌圆磨,雪臀猛扭,忽左忽右,时挺时顶的,
不停地旋转,屌膣缠著一股热烫的火团又吸又搾,殛出震撼的性趣。

  阴魔龟头被挟,反抗著气血囚困的不适,急速抽插。一连串霹啪霹啪的急促
肉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中香汗飞溅,异香弥漫。激烈的插送之下,杨瑾陷入了
狂风暴雨当中,不堪刺激的发颤著,挺送的更加浪了,全身抽搐,屁股不断痉挛
著,屄洞里的一圈圈肉环锁紧夹闭魔屌,似乎要把肉屌挤扁。本在刺激中的屄穴
更痉挛紧缩,紧迫若爆,磨擦强烈,擦出电花,一股酥麻迅速导入心房,激情狂
潮排山倒海地扫过全身,浑身剧震,扯得全身酥麻带痹,细胞软散无力,空虚得
任君凌侵燎原,体内的深处,犹如被熔化的岩浆所渗透了,愈流愈热,那纠颤的
屄壁穴肉紧紧地钳紧那插入的巨屌,向内吸合。

  每一下抽插都令她魂失魄散,酸、甜、麻、痛集於一身,近似西斯底里的娇
声淫叫,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身体被地狱的火焰燃烧。显出
一副高潮满足的表情,那娇俏的脸庞掩不住泛出欲仙欲死、动人心魄的光辉。那
高翘的香臀,左右上下,疯狂的圆磨著阴魔的肉棒。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
忍不住淫叫声、喘息声,交替断续。

  阴魔享受那强劲的性趣,快感千重万叠,波涌每个细胞,似涨似麻,速流滚
动全身。待杨瑾换气,缓下来时,龟头急转倏旋,撬挺上冲,长长的肉屌又深又
重地撞磨杨瑾的子宫口,带来急遽的爆炸高潮。亢奋得如身非我有,嘴裏无力的
泄出淫荡的呻吟声。全身的浪肉都在发颤,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放出来。

  龟头已给舔舐得热血汹涌,鼓胀压擦甚劲,奇妙的快感荡漾而来,这浪货已
失控。杨瑾只知道挤压磨擦,才能抓得到那里面的酥,才能止住那种刺骨的奇痒。
高潮接踵而至,每次浪摆後都觉得那烫热的魔屌更硬挺,更粗壮,像是更涨大了
些。粗大的龟头脉动鼓胀,撑满湿润紧凑屄洞,把花芯撑得关口阔擘,整个屄户
就是给挤个结结实实,又满又胀,带来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
又一次地将她灭顶,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魄荡魂销。

  玄精真气射入杨瑾花芯,无从阻滞的化成一股热气,带来一股酥麻直透心扉
的感觉。火劲热流汹涌的导入丹田,烧得杨瑾浑身酥软,屄穴中气热如篜,忍不
住从鼻子发出闷哼。一阵阵酥麻电流不断的冲击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由自
主的「格格格」浪笑。花芯深处不断的进行欲仙欲死的蠕动夹吮。每一次的扭动,
吸入体内的灵火不断增加,烧出更强烈的酥麻。

  魔屌也不停喷泻出一股股的灵力,连串轻爆,炸得杨瑾骨软肉疲,酸酸的春
融漫涌,血脉舒畅,阵阵急颤,已浪得不再矜持,挺送的更狂更浪,汹涌澎湃的
灵力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击著杨瑾心房,浑身酥酸,要胀破她胴体一般,三尸
元神不由自主地颤抖起动,迎阴魔元阳涌入。

  阴魔淫功日深,寄生大法已不限於驻匿三尸元神,已达到〈我是我,她亦是
我〉的境界。一旦入驻,可离可返。

  这里杨瑾三尸元神受替,不周山那里,叶缤亦赶到蚩尤墓穴埋骨之所。墓中
本来只有一个大头骨,自三怪盘踞以来,又开了不少洞穴,地势颇大。叶缤在伏
魔金环贴身保护下,故意被那神灯妖火摄住。黑风峡中三怪果然上当,误以为敌
人中计入伏,只是法力颇高,人虽被困,并将三怪寝宫毁去,还在挣扎欲逃。三
怪性又凶毒,报仇心切,惟恐仇敌逃走,立化灯燄赶回。到达时还自戒备,及见
叶缤被神灯鬼火罩住,金环播弄下,被焚去衣物,赤裸裸的施展《灭魔宝籙》的
降魔色相。

  叶缤模拟著淑烈女孩子之不习惯裸裎,躲躲掩掩,慌慌张张的风情,妙境万
千,又有著一种成熟和高贵的气质。神态惑人,直入心坎。辅以阴阳叟的阴阳天
书中《隔体采补》大法,丰盈雪白的肌肤红艳得像水晶般玲珑剔透,颤抖不已的
曲线在朦胧中更美得凹凸有致,弧圆的大阴唇也大大的张开了,连黑黝黝的阴毛
丛也擘裂,葵扇似的小阴唇已被烧得伸出屄户外,受著从子宫内喷出的气流所冲,
一张一合的在摇晃驱热,更有千娇万媚的风情,让人一看要丢魂。

  三怪几曾领略过这等端淑的美态,神为之夺,见叶缤分明被困,不曾看出金
环宝光匿而不透,这才现身,一同上前。都急不容待地想看到她那遮遮掩掩之处
究竟是什么样子,忘情所以。

  大怪老得若阉,受意淫境界吸引,看得入神,二、三两怪也不敢打扰,也欲
火升腾中欣赏。给神沙神泥迈接合围,渐渐泻上身上,合拢埋葬,三怪仍是一无
所知。叶缤收到阴魔传讯後,冷不防突然击出灭魔神掌。三怪骤出不意,等到发
觉身被吸紧,百丈星砂突然涌现,将身裹住,才知不妙,合力往外冲逃,已经无
及。原体立被击成粉碎。如换别的妖邪,这一下早已形神皆灭。但三怪邪法真高,
妖魂仍具神通,居然离体逃去。三怪妖魂逃命匆促,却挣不脱天璇神砂。神沙神
泥大量施展开来,重波叠浪的层层叠叠。妖魂也真厉害,如非鲧珠严人英相助,
神鸠还未必制得他住。

  杨瑾得讯,也在黑风峡妖穴发难,用无相神光封闭对外通路。寄生大法注入
法华金轮和般若刀,飙轮电漩,现出一道划破天幕的巨型闪电,化作实质,直往
妖穴冲射下去,就势将妖徒和到会群邪一网打尽。

  赴会的妖党颇多能手。内中摩河尊者司空湛的爱徒刘超和兀南老怪的得力门
人清风散人伍常山为最高。邪法还在其次,每人均持有两件厉害法宝。同时姬繁
记念前仇,炼了两件法宝,算出杨瑾在此,也赶来报仇。妖洞的埋伏也张散出一
块块薄翼明亮的水晶迅速结成一层一层的幕墙。青白黑绿四色相混的妖光邪火,
产生稠韧吸引的魔力,充填整个妖洞。

  寄生大法起动的天龙遁法飘渺无影,巨轮所经,百尺内晶幕全被炙热的气劲
熔透,却能将妖光邪火反射回去。妖邪虽众,却因反射而捉摸不到杨瑾存身之所
在,亦无从阻拦。法华金轮和般若刀择弱而劈,精光霞彩,飙飞电转,疾转处,
宛如狂风卷雪,令到周围发出焦臭味。妖邪落单了,即蓦见紫电横空,狂卷的电
流森森绕射,受到阵阵麻痛刺骨的罡风袭体,不堪一击。

  妖党尽灭,连巫拿阿也活劈在般若刀下,妖火幕墙也失控散消,杨瑾才现出
身形,与能手正面交锋。一照面,刘超即被法华金轮罩住,姬繁被般若刀斩断一
臂。清风散人伍常山本就情虚胆怯,知机先逃,姬繁只得飞遁逃走。法华金轮宝
光急转,往上一冲,刘超形神俱灭。

  不周山中三怪也妖气殆散。神鸠突然在不周山现身,喷出口中紫燄,神龙吸
水,直射星砂丛中,将三怪残魂一齐吸入腹内。阴魔先天劫火元胎也撤离杨瑾玉
体,往救龙娃。

  尹松云带著李洪回到那喷火洞洞口,一看崖洞仍是原样,静悄悄地看不出一
点形迹。因对洞中人来历深浅一点不知,先来卖弄口舌,说道:“我乃灵峤宫门
下弟子尹松云。适才路过此山,见妖人飞入崖洞不见,不知洞中有人,曾用佛光
查照。後到双杉坪落下,听道友石上留音,才知小徒被道友擒去,为此前来请教。
道友在此清修,本不应冒犯虎威。但是小徒入门日浅,毫无法力,并且佛光照洞
乃是我等三人,与他无干。如蒙念其年幼,事出无知,从宽放出,固感盛情,否
则,也请现身赐教如何?”

  说完,并无回音。李洪早就不耐,忍不住喝道:“你这人好无道理。妖魂隐
入此洞,你如真是有道之士,理应助我们除此妖邪,就便不愿惊扰,也应现出形
声拦阻。你始而隐藏不见,未了又将我师侄用诡计擒去,是何道理?有本事只管
找我,无须欺软怕硬,朝那毫无法力的幼童出气。趁早放出,两罢干戈;否则,
我便不客气了。”

  干戈既起,无论谁是谁非也无从申斥计较,正是船到江心补漏迟,只能手底
下见真章,所以君子慎始。忽听一老妇人口音,喘吁吁发话道:“但我巨灵崖不
许外人侵犯。你们本来要走,因那娃儿提说,才用佛光照我,为此将他拘禁三日。
我正坐枯禅,休说行动,连说话也是艰难。妖魂过时,正值洞中神火刚消,馀烟
不尽,误认同道,情急自投,现已被炼化。我看在你们师门情面,虽已犯我规例,
已有押头在此,可以交代,也就罢了。你们那徒弟龙娃现在下层洞内,虽受禁制,
却是好好的。你们不知轻重,又来登门寻事,一再冒渎,你这小孩尤为无理,就
此放过,情理难容。你们也须受我禁制三日,才可放走。我终日在此枯坐。你们
自有眼无珠,怪著谁来?”

  李洪听得一片歪理,穷困就可以藐律睽理,知道决不是甚麽玄门正宗清修之
士,竟连自己也要禁制三日,不由大怒。刚要发作,忽见正面石壁上现出一点人
形。乃是半人来高一个石凹,中坐一个老妇,生得身材横宽,甚是臃肿。一个扁
圆形的大头,乱发如绳,两颧高起,扁鼻掀天,咧著一张阔口,牙齿只剩了一两
枚,胖腮内瘪,巨目外突,瞳仁却只有豆大,绿黝黝地不住闪光,两道灰白色的
寿眉一长一短,往两颧斜挂下来,形容丑怪,从所未见。尤奇是壁凹与人一般大
小,彷佛按照人体大小凿成。老妇嵌坐其中,上下四边通没一丝空隙,通体满是
冰雪沙尘堆满。初现时还带著一片冰裂之声,看去宛如一个冰雪堆成的怪人,由
壁凹中缓缓移出。等离石凹,方始现出全身形貌,身上冰雪仍未去尽。

  这老妇是旁门中有名女仙江芷云。因司空湛挑战兀南老怪,殃及池鱼。她元
婴刚刚炼成,便被毁坏法体。因急於寻找庐舍,而後面敌人追迫又紧,巧值散仙
彭妪屍解,被她撞上。彭妪真神刚一离体,江芷云便强附了上去。泥丸、紫阙两
窍却被兀南老怪闭住。这法体已有千三百年功力,修为固可精进,但元婴则非凝
炼到彭妪的同等境界,不能出窍。

  芷云自负绝色,一生好胜,急难附身,相貌却如此奇丑。怒极之下,对兀南
老怪总是阳奉阴违,就在巨灵崖洞中修炼。得知洞底乃是火穴,便每日两次用穴
火焚此极丑法体,先後历时三百馀年。兀南老怪对杨瑾、叶缤攻伐蚩尤墓三怪,
认是自投死路,却忌惮李洪的金莲宝座,故使秦魋引李洪来此。老妇知是兀南老
怪的一石二鸟之毒计,遂把妖魂诱入火穴消灭,再故意把龙娃擒去,等三人到达
双杉坪,待见到杨瑾,才放出石条留音,估量杨瑾必然阻拦。岂知杨瑾不在,二
人重来问罪。

  老妇先指李洪笑道:“无知顽童,我已两甲子不曾离座,如今为你现身。有
甚法力,只管施展,省得说我以大压小。我尊共工要旨,不通商量,你们此时便
朝我跪地求饶,也须拘禁三日。”

  共工要旨!真是可圈可点,可是面对强凌仙宇的灵峤宫却极尽卑躬屈膝之能
事,竟敢向灵峤宫四代弟子挑衅,可真居心叵测。李洪闻言,固是有气。尹松云
虽觉对方不可理喻,仍恐冒失,赔笑问道:“道长法号可能见示麽?”

  老妇怒道:“我与你师父共只见过一面,无甚交情,不必顾忌。我名姓说出
来,你也不知道。有甚本领,施展便了。”

  李洪终是童心未退,见这老妇形态丑怪,只是神态强横,身上冻积的坚冰雪
块却铿锵乱响,纷纷碎落,觉著可笑。便只大喝道:“我那法宝厉害,更不愿无
故伤人。有甚法力,快些施展,似此装模作样,我先动手,你更吃亏了。”

  老妇冷笑道:“孺子无知,把你那几件法宝献出来,我看什麽样儿,也值吹
这大气?”

  李洪闻言再忍不住,心中仍想:“对方枯坐多年,与人无害。莫如稍为示威
警戒,迫她放出龙娃,一走了事。”

  惟恐断玉钩厉害,对方又无防备,不死必伤。便把玉璫一按,胸前立有大片
霞光放出,玉璫宝光将老妇全身照住。老妇神色自如,竟如无事,笑道:“这麽
一点伎俩,也敢发狂?真不知自量了。”

  李洪听她讥嘲,越发有气,又把三枚如意金环放将出去,将老妇罩住。这两
件均是灵峤三仙所赠奇珍,老妇吃宝光罩住,不特言笑自如,连那身积坚冰也未
碎落一块,嘲骂的活越发刻毒。李洪性起,仍不想施展断玉钩,只把金莲宝座放
出。宝座上佛光刚照向老妇身上,尹松云也已飞近身来。就在这晃眼之间,敌人
不知去向。

  灵峤宫为虚名所囚,常以有限度施法自困,正是君子可以欺以方,伤不了一
只蚂蚁,但佛法直指人心,却不是共工的谎言千骗所能抵受得来。二人已被乾坤
大挪移法关入洞内。宝光照处,当地是一个其大无比的山洞,四外无门无户,约
有二三百丈高大,全洞空空。正面的一片石钟乳,好似一座极广大的水晶帐幔,
带著无数璎珞流苏,天花缤纷,自顶下垂,离地只有两三丈高。幔後正当中,有
一个丈许方圆的宝座。宝座对面的洞中心约有一尺许大小的圆穴,穴内冒出一股
银色火苗,时高时低,向上激射,高约丈许,照得对面钟乳帐後五光十色,齐闪
霞辉,壮丽已极。

  二人料知身已人伏,同在金莲宝座之上环洞飞驶,搜寻龙娃踪迹。忽听宝坐
上老妇笑道:“你们已被我禁入山腹之内,只留三日便放。上下四外全都厚逾千
丈,你们法宝、飞剑全无用处。尤其穴中地火激动不得,如敢胆大妄为,方圆三
千里内立成火海,此间千年冰雪一齐溶化,那时洪水为灾,造孽无穷。你们如不
怕造此大孽,只管闯祸便了。”

  只听发话,不见人影。李洪料知对方隐身座上,本想施放法宝试她一下,因
听这等说法,猛想起日前师父曾说:“雪山境内伏有一处祸胎,深藏在一个极大
的山腹之内,一旦被人引发,便是滔天大祸。”

  只得忍住,耐心待援。忽听龙娃嘻笑之声,由宝座後隐隐传来。二人忙即赶
过去一看,座後不远便是尽头,石壁如玉,通体完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喊数
声,也未听答应。

  紧跟著,地底风雷之声轰轰怒鸣,刚一入耳,火光大盛,银芒如电,往上激
射而起。转眼升高百馀丈,下小上大,猛烈异常。当时便觉奇热难禁,忙用佛光、
法宝护身,才得无事。方疑地火将要爆发,忽然一片墨云,上坐老妇,自空飞堕,
正压在那蓬银色烈火之上。墨云立时展布开来,将那箭一般直的一蓬斗形火花兜
住,反卷而下,缓缓往下压来,地底风雷之声也越发猛烈。二人见她两目垂帘,
似在入定,看出是在镇压灾劫,自然不便动武。

  约有个把时辰,方始将火压入穴中。老妇身上所积冰雪早已溶化,化为缕缕
热烟,往上升起,露出痛苦面容,彷佛火烤,护身墨云也逐渐露出原形。李洪这
才看出墨云是共工一系,封锁严密,内里以垄断污秽为本,靠毫光不洩,愚弄仙
凡两界,自称得稳定安宁,草木精灵都心悦诚服,就是靠一般妖孽散播著谁也信
不来的谎言支撑。

  魔邪的反面就是正,那银芒火光定是天地正气,被残酷震压,迫反出来。李
洪深受阴魔薰陶,知那九流修士只会口甜舌滑,意图面面俱圆,却是养虎为患,
作邪恶的护身符。为防老妇事完隐遁,也没和尹松云商量,冷不防把灵峤三宝连
同断玉钩发将出去。

  老妇只顾忌金莲宝座,对断玉钩不屑一顾,未作防范。哪知阴魔已焚化蚩尤
墓三怪,气化前来,以先天真气贯彻断玉钩,激励钩中元灵威力,剪尾精虹宝光
绕老妇法体而过。老妇防卫不周,立时被斩为两段,头顶上随飞出一幢金碧光华,
当中拥著一个赤身跌坐的女婴,相貌甚是美秀。李洪见那金碧光华不带丝毫邪气,
微一停顿。

  穴中银色火苗又冒起一二尺高。女婴右手往下一指,一团紫气带著一片碧光
将彭妪残屍打下来,被银色火苗一裹,化为尺许一股血燄,终於血债血偿。霹雳
一声,地底风雷便似潮水一般由近而远,往远处退去。转眼声息皆无,穴口也自
合拢,化为一片完整石地。巨灵崖就成为第一个脱离兀南老怪操纵的妖邪。有著
灵峤宫的暗中维护,兀南老怪也无可奈何。

  尹松云尚是惊魂未定,埋怨道:“洪弟,下次遇敌,仍须慎重。幸而对方未
存恶意,否则岂不又树强敌?”

  李洪笑道:“她不肯说真话,也怪我麽?”

  九流修士对上沽名钓誉的灵峤宫,就是养虎为患。忽听龙娃在急喊:“师父、
师叔!”

  龙娃待在宝座之上,见二人对自己竟如未见,一任呼喊,也似未闻,人又不
能下去。直到老妇兵解飞升,禁法失效,一片紫光闪过,方得纵下。满面喜容,
腰间还挂著一个金葫芦,胸前一面护心镜,银光闪闪,一望而知是件异宝。二人
正要问话,忽听鲧珠严人英在上面传声疾呼:“云哥、洪弟可在下面?我们此时
就要起身往小南极去了。”

  二人大喜,一面应声,一面匆匆带了龙娃,照声音来处飞去。里外相隔,少
说也有好几百丈。出口小洞,正是先前老妇打坐处。鲧珠严人英手持一个小鼎,
洞外山石上立著一个目射金光的神鸠。

  尹松云随令龙娃先向神鸠礼拜,先谢不敬之罪,然後长幼四人同上鸠背。神
鸠张开比筲箕还大的铁喙,一嘴将鼎上灵符衔去,吞人腹内。两翼展动,环身十
八团拷栳大的佛光突然现了一现,立时破空入云。龙娃胸前挡有护心镜,不畏天
际罡风,同往小南极天外神山飞去。

  阴魔先天法体比光速更快,先射入光明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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