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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18-3-23 09:54

【嫐(沟头堡的风花雪月)】(01-3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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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huaiyin2 2018-3-23 11:27

[font=宋体]            二十六集、十六岁的初吻

  月亮透过玻璃注视着屋子里的男女二人,那柔和的眼神就像今晚上喝的粥,
名字叫腊八饭,味道清香甜美,连月亮都感受到了,都露出了笑脸。

  床上亲密接触的男女身体迭在一起。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三五秒钟的时间,可就是在这三五秒的
时间里,杨书香完成了动作,可以说,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柴灵秀刚想再伸伸懒腰,就觉着儿子压了过来,懒腰过后的那一阵酸软无力,
她并未想到儿子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只觉下体有如触电,酥麻的劲头让她倍加慵
懒,四肢无力,蜻蜓点水的感觉在蓝光闪过之后,眨眼间儿子就撩开了她的毛衣。

  毛衣被直接翻了起来,一对肥白震颤的奶子带着诱人的体香抖露出来,像那
肉冻似的,扥楞扥楞晃悠着摆在杨书香的眼前,馋得他两眼放光,口水都几乎要
从嘴里流下来了。

  这一压不要紧,顿时让妙人手足无措,喘息难捱。

  柴灵秀一边双手推搡,一边叫嚷道:「哎呀~刚让我消停会儿,咋又来摸咂
啊?快起来呀!」

  杨书香奋秋着身子,赖着不起来,见那撩人的双乳左右摇摆,张嘴就叼在了
妈妈的咂儿头上,双手来回揉推不说,舌头还不断舔来舔去,见妈妈剧烈反抗,
他倒好,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嬉皮笑脸地压在柴灵秀的身上,一个劲儿地说:
「让我吃一口,让我吃一口」。

  女人的咂儿对于男人来说,那是没有一丝免疫力的,喜欢那个地界儿也是与
生俱来的,虽说杨书香经常抚摸妈妈的心口,但吃咂还是很久远之前的事儿,细
捯饬一下时间,他都有些模糊了,但前两天他才刚吃过马秀琴的奶子,天时地利
人和占优,他又岂能错过这大好良机。

  咂头儿到了杨书香的嘴里,施展起来可谓是嘬吹舔咬,可比肉穴上更加放开
手脚,舌头围绕着那凸起的葡萄反复圈裹,唆了声不绝于耳,杨书香一边吃一边
琢磨,妈妈的咂儿虽没有琴娘的个儿大,但胜在坚挺,那白皙的奶子上顶着的两
个肉枣,经过这一番豪舔,早就给他舔得卜卜楞楞,活像是两个即将成熟的桑葚。

  「都多大孩子了,还吃咂儿?」

  挣扎无果,柴灵秀一泄气,整个身子彻底被儿子压实了。

  柴灵秀诧异地看着压在自个儿身上的儿子,以前他也时常抚摸自个儿的咂咂
儿,但绝非像今儿个这样儿又吸又舔,不经意间,柴灵秀的脸儿就红了起来,心
口一阵乱颤,和儿子身体接触的地界儿就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硌上了,虽然中间
隔着衣服,但压在一起,谁没个知觉呢?又想到了那晚被儿子射了满脸的情况,
柴灵秀的心里一阵惶突,她挣扎着断喝了一声起开,这才把儿子从身子上赶了下
来,气喘吁吁地瞪了他一眼,这臭东西啥时有的这个情况?一想到儿子现在的岁
数,柴灵秀的心里又担忧起来,这臭缺德的在学校里可千万可别再生出什么别的
是非。

  整理着衣服,柴灵秀的心里乱糟糟地寻思起来:「他这岁数正到了转折期,
一个孩子哪受得了什么诱惑,这要是走了歪路,可咋办?」

  「一棵树上长俩梨,让人见了笑嘻嘻!」

  见妈妈有些愣神,杨书香一脸坏笑地盯着柴灵秀的心口,嘚瑟了一句。

  这感觉来得极快,无形中,杨书香觉得现在自个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抄
起了一旁的烟盒抻出了一根香烟,得意忘象之下,当着妈妈的面儿就点着了。

  「你太放肆了,给我拿来!」

  还在想着如何应对儿子的青春期问题,就看他抄起了香烟,当着自个儿的面
都敢如此这般,这要是背着自个儿,还不闹翻天啊!柴灵秀劈手抢过儿子手里的
香烟,仿佛不信,但那臭缺德的就跪在自个儿的身前,看样子,是不把自个儿这
当妈的放在眼里了。

  把烟抢过来,柴灵秀的心里也是有些不知所谓,干脆把烟叼在自个儿的嘴里
嘬了一口,使劲儿平息那股子慌乱,见儿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柴灵秀瞪
起眼睛,斥道:「我可告你,以后你要是敢学坏的话,我可决不饶你!」

  她把脚蜷起来照着儿子的大腿上蹬了一脚,却被儿子抓住了小脚,捏来捏去
的,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弄得柴灵秀哭笑不得,连骂了好几句「臭缺德的」,可
他就是不撒手,还对着自个儿的脚丫捏来揉去。

  话说回来,刚才被儿子揉捏得身体确实很舒坦,也不知儿子的手法是跟谁学
的,脑子里一阵乱想,又琢磨着想起了自个儿抽屉里藏着的香烟,那香烟一看就
知道是他偷拿自个儿的,想必抽屉里的那些个书籍儿子也会翻阅着看吧!?柴灵
秀窜身歪倒在了床上,朝着儿子支唤道:「去,给我把烟灰缸拿来!」

  趁着儿子下床,柴灵秀捂了捂脸,瞥着他走出屋子的背影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湿漉漉的下体萎靡在两腿中间,好不难受,伸手插进了卡么裆里,柴灵秀
大羞,果不其然,裤衩都湿透了。

  他怎么能亲我下面?慌乱之际,柴灵秀一个劲儿地安慰着自个儿:「别乱了
阵脚,别乱了阵脚。」

  这脑瓜子就又想起夜个儿晚上儿子射精时的一幕。

  在柴灵秀看来,那是一个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但前提是两口子之间才能有
的,儿子才十六岁,这么小的岁数就出现这种情况,又不是以前早结婚的特殊年
代。

  不知道这坏东西啥时候出现的那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教唆,趁
着今个儿可得好好问问,别等着将来闯出祸来,可就说啥都晚了!杨书香举着烟
缸跑到妈妈身边,讨好地递到了她的手里,脱了鞋挨在她的身下坐着,柴灵秀转
悠着心思赶忙问道:「我问你,不许隐瞒,得跟我实话实说,知道吗?你最近有
没有被什么困惑缠着?」

  杨书香不知道妈妈问的是啥,心道:「我看见了琴娘被老爷崩,我是想管,
可咋管呢?人家的事情又碍不着谁,可这话咋跟妈妈说呢?」

  「你瞎捉摸啥呢?」

  看着儿子低头不语,柴灵秀催问了一句,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也不知这臭缺
德的满脑子都想着啥呢,就用脚撩了一下。

  杨书香被妈妈的脚丫砸在腿根上,低着头看着她那踩在白袜下的系带,坐起
身子就把手伸了过去,抓住了妈妈的莲腴,用手捏了起来。

  「问你话呢,咋不跟我说?」

  弹了弹烟灰,柴灵秀睨着杨书香,也不知他现在咋就变成了这样儿,越想心
里越担忧,生怕儿子走了岔道学那些流氓习气,便催促着他,要他回答。

  那柔柔嫩嫩的脚丫勾动着杨书香的心弦,泛起涟漪,在这臭小子的心里荡漾
起来,脑子里翻腾着那晚看到的场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妈妈,你说我琴
娘家的规矩咋那么多呢?」

  柴灵秀一愣,不知儿子咋提起这个事来,前言不搭后语又所答非所问,就问
他:「你没惹你琴娘生气吧?」

  杨书香摇了摇头,把柴灵秀的袜子从脚上脱了下来,闻了闻味道,嘿嘿一笑,
就一边捏一边回答着:「她那么疼我,咋还敢惹她生气?」

  白乎乎的小脚丫并没有打指甲油,柔柔腻腻的,还真滑溜,掰着柴灵秀圆润
的脚趾,杨书香又说了:「我老爷洗脚都要琴娘伺候,这规矩也太离谱了吧!」

  「你脱我袜子干啥啊?这臭缺德的还闻味儿。。。」

  柴灵秀被儿子的怪异行为弄得直翻白眼,她动了动身子,以防儿子故技重施,
被捏了几下之后觉着舒服也就没有反对,继而说道:「你老爷家在解放前可是地
主,现在的脾气改了好多呢,我听你姥爷和爷爷都讲过的,赵永安那前儿可是提
着鸟笼子骑着洋车四处耍巴的主,还会抽大烟。要不是解放了,估摸着现在也是
个老玩闹!」

  杨书香心里转悠着:「老爷确实是个玩闹,都玩闹到了琴娘的身子上了,真
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对着儿媳妇都敢那样做?」

  骤然间,心头就泛起了淡淡的忧伤,一想到赵永安凶狠撞击琴娘的样子,不
知咋的,杨书香就觉着卡么裆里也跟着一块难受,这股子劲儿说不出,但就是卡
得慌,比刚才的势头还猛。

  「大烟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解放了,恐怕你老爷现在还端着烟枪抽呢!有钱
人家嘛,都是这样儿!我告你啊,咱家没有坏传统,你要是敢学坏的话,妈绝不
饶你!」

  叱咤一声过后,略一停顿,柴灵秀又指着杨书香问道:「说,在学校里有没
有处女朋友?」

  「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自个儿还顾不过来呢,哪有闲心搞那玩意!」

  「我不信!你抽斗里那么多的情书。。。」

  琢磨着昨个儿晚上儿子射出来的东西,鬼才信他的话!柴灵秀起身直视着儿
子的眼睛,伸手一掏,冷不防之下一把抓向他的卡么裆,质问道:「这是咋回事?
想坏事儿呢?!」

  「妈你别捏我啊!疼!」

  杨书香佝偻起身子,撅着屁股喊了一句。

  「疼?」

  柴灵秀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问道:「啥时候开始疼的?」

  狗鸡上一阵阵涨硬,杨书香感觉到自个儿的包皮在妈妈那一抓之下,龟头又
从里面蹿了出来,麻嗖嗖的箍在鸡巴头上,就喊了起来:「夜个儿开始的,夜个
儿开始的啊~」。

  柴灵秀心里一紧:「夜个儿开始的?」

  想起昨晚上儿子的躁动异常,柴灵秀的心里异样连连,她看到儿子脸上显出
来的痛苦,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就催问起来:「咋个疼法?」

  手上不停跳动的东西让柴灵秀犹豫起来,二意三思的,想看看儿子的卡么裆,
但又无法直接开口去说,就僵持着,等待着儿子跟自个儿描画描画。

  「妈~」

  杨书香脸上一红,嘻哈劲儿也没了,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孩子,啥时候变成了这样儿?」

  心里起急,柴灵秀皱起了眉头数落一句。

  「妈,我狗鸡疼!」

  困扰在他心头里的疑问不知如何处理,被催问急了就朝着柴灵秀说了出来,
杨书香也顾不上难堪了,秋裤一脱,把那硬邦邦的狗鸡挑了出来。

  脸儿一红,心跳也随着狗鸡的颤抖颠了起来,柴灵秀直勾勾地瞧着儿子那粗
硕硬挺的阳具,见那包皮退到龟头下面,圆滚滚猩红的龟头上飘着一层灰白色污
垢,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蜕皮不久的事儿,又见杨书香嘟噜着的包皮已
经有些泛肿发亮,便再顾不上羞涩,连连问道:「我要是不问的话,你要憋到啥
时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我吗?」

  念叨完,又担心儿子的身体,柴灵秀那脸儿都由红变白了,她捏着儿子的狗
鸡轻轻套弄,试探着询问:「箍得慌?」

  杨书香「嗯」

  了一声,不断缩着身体。

  柴灵秀叹息了一声:「你就这样儿长吧,下回有事儿还瞒着我。。。」

  急慌慌趿拉着鞋跑去东屋,寻来高锰酸钾兑了水稀释,这才踩着碎步跑回儿
子身前,见儿子那玩意稍微软了一些,柴灵秀让儿子端着盆子,她亲自上阵,撩
着水给他清洗龟头,一边抚摸一边询问:「我这样捏你还疼不?」

  杨书香呲着牙说道:「又麻又痒!」

  「心里头不许瞎捉摸,知道不?」

  清洗着他的沟壑,翻看时见只是包皮踅微有些红肿,并无大碍,但黏黏糊糊
的脏东西倒是不少,一边谆谆教诲着儿子,又怕他心里犯嘀咕,便安慰着说:
「别瞎想,过两天就没事了,记得要时常清理下体」,杨书香连连点头应道:
「老早就按你说的那样儿,我每天都洗屁股!」

  「知道就好!这小伙子得学干净,别跟那狼虎头似的,以后娶了媳妇儿更得
注意保持身体的洁净,别回头弄得两口子掐架,要我这个当妈的夹在中间看着难
受!」

  柴灵秀嘴上气恼恼地说,手上的劲儿却不敢用大,一遍遍地撩着水把儿子的
狗鸡彻彻底底清理干净,还不忘检查,看看那鼓棱子一样的冠状处是否存在异常,
有没有起红颗粒。

  被妈妈抓住把柄,那感觉相当舒坦,根本不用啥反应,阳物早就挺得溜直,
唯一令杨书香庆幸的是,没有像夜个儿那样儿,被妈妈捋出怂来,就打着吸溜,
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借口问了一句:「干嘛要掐架啊?我又没碍着谁!」

  柴灵秀睃了一眼儿子,那眼犄角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散,心里一软,撅着嘴
说道:「什么都要我管,还说长大了呢!我告你啊,这地界儿必须得清理干净,
替你己个儿着想也好,替别人着想也好,那是一种责任,男人肩膀上该扛起来的。」

  言传身教,柴灵秀把一腔子热血都倾在杨书香的身上,她疼儿子,那份用心
良苦处处透露出一个当妈的爱,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界儿,都是无私的,
毫无保留的。

  忍耐着心中的烦躁,杨书香开口说道:「就是大了呀,不是孩子了!」

  但这话咋听咋别扭呢,瞅那卜卜楞楞的狗鸡都硬成了大铁枪,你要说这话不
是一语双关,有说服力吗?「还说呢?啥时候不再要我操心我就知足了,你说家
里家外的我容易吗?我说你老实点好不好!」

  握着儿子硬邦邦的家伙,柴灵秀的心里也是错综复杂,但她不敢走心去想别
的,生怕自个儿慌了神,在儿子面前失态。

  看着妈妈柔润而又红润的小嘴嘟起来的样子,杨书香想起了小时候围坐在她
身边听她唱歌的情境,一时无限怀念,为了分散那过剩的精力,他朝着柴灵秀念
叨着:「妈,我想听你给我再唱一遍那首歌!」

  「嗯?」

  真不知儿子心里想的都是个啥,柴灵秀用手捏着儿子的包皮来回抻着,问他:
「哪首歌?」

  杨书香说道:「妈妈的吻!」

  「都多大了还要我哄你?臊不臊?」

  她一边说,一边把儿子的包皮罩在龟头上。

  「要不,唱程琳的那首熊猫咪咪也行!求你了妈!」

  看着儿子的脸,圆乎乎的再不是那曾经的小小模样,那眼神里透着祈盼,仿
佛多年前被自个儿抱在怀里似的,哄着他,摇着他,眼前微微打了个晃儿,柴灵
秀嗔怪着说:「越大越让我操心,都操碎了!还偏偏不依不饶的,我上辈子欠你
的~」

  嘴上说着,柴灵秀就哼起来了,声音透着绵柔,如那百灵啼鸣一样,一声声
唱出来:「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遥远家乡的小
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

  一首歌唱罢,勾动着柴灵秀的心弦,也让杨书香从压抑和难受中走了出来,
当柴灵秀端起脸盆时,脸却被儿子捧了起来,她凝视着那个坏坏的儿子,见他一
脸痴迷,便小声嘟哝了一句:「就爱跟我胡闹,臭缺德的,以后你要是敢学坏的
话,我绝饶不了呜~~」

  瞬间,柴灵秀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会对自个儿做出这样的事
儿来,这一晚上发生出来的事儿就像那浪头,忽起忽落,把个一池春水搅合乱了。

  嘴被儿子封上,还用那双手搂着自个儿的脸给固定住了,这,这混小子跟谁
学的,咋就不学好呢?唇间的火热,那气息十足的阳刚,那炙热渴慕的眼神,激
荡在柴灵秀的心里,随着儿子的鲁莽,亲着亲着,柴灵秀的芳心寸乱,抗拒无果
之下,那杏核大眼也随之闭上了。

  「他啥时学会的这个,咋那么坏?他不跟我说了吗没有女朋友,可没有女朋
友哪来的胆子跟人亲嘴?」

  心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乱作一团。

  一时惊慌,一时又觉着心神荡漾,直吻得柴灵秀微微颤抖起身子,被迫松开
了紧闭着的小嘴,那一瞬间的侵入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在一阵阵雄鸡乱点头的攻
击之下,柴灵秀自个儿的魂儿好像丢了,那松懈下来的心神在失控之后,海纳百
川一样地包容了起来。

  碰撞着火花,杨书香那拙劣的吻技实在不咋地,正当他痴迷在妈妈的唇角时,
一条香滑的舌头便从那融化的嘴里被他勾动了起来,想也没想,杨书香就把自个
儿的舌头搭了上去,和那滑溜溜的舌头交织缠在了一处。

  杨书香只觉得眼前的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黑白一片。

  他一蹦一跳,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心里所想的,跟在他的身边一起欢呼雀跃。

  母子顺着沟头堡的村道朝着房后奔去。

  翠绿色的田野一片沁香,除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天空是湛蓝的,心中是无
限辽阔的。

  眨眼间,青龙河便展现在杨书香的眼前,水面辽阔,浑浊、放荡不羁。

  眼前的青龙河在闸板间不停拍打、冲击,要撕裂那道阻拦它前行的障碍。

  杨书香听到青龙河在嘶吼,看到它在咆哮。

  杨书香不理解,为什么河道所不开闸放水?要困着青龙?没等杨书香琢磨透,
吱扭扭地几声巨响便在他心窝炸开了,他想定睛观瞧,又几乎朦朦胧胧在意识里
产生出一副清晰画面,只见那捆缚着的青龙河河水随着桥闸的打开便欢腾起来,
它抖展着身体翻滚出粗滚滚的浪头,像箭头一样奔涌而下,和下稍的伊水河紧密
地揉在了一处。

  杨书香说不好那是个什么个感觉,他只觉得自个儿眼前一阵阵眩晕,舌尖反
复滚动起来,接触中,妈妈舌头上的滋味简直比那橘子水都好都要津甜,只不过
在亲她的时候有些喘不上气。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对于杨书香来说,这是他十六岁生涯从没有过的。

  松开了和妈妈纠缠在一起的舌头,杨书香起伏着胸口盯着柴灵秀的脸儿,见
上面粉红粉红,就又想起了夜个儿晚上那喷射的一幕,刹那间,他只觉狗鸡又变
得异常坚硬起来。

  疼是疼了点,但杨书香已经顾不得那些了,把眼观瞧,近在咫尺的脸上妈妈
那皱起来的小鼻子是如此俏皮,也看到了她偷偷打量自个儿又赶忙把那微眯的眼
睛闭上的撩人姿态。

  心里窜出一股甜意,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杨书香小声叫了一句妈,鼻
子使劲嗅着来自于柴灵秀脸上的香味,他猛地伸出手来再次捧起了她的脸,脑子
一荡,心也如同沟头堡开闸放水一样,张嘴朝着柴灵秀那水润嫣红的小嘴便狠狠
嘬了过去……

             第二十七集、再聚会

  西屋到东屋几步远的道儿跌跌撞撞,柴灵秀都不知道自个儿是咋跑回的房间,
这情形几乎能够让人瞬间想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臭缺德的劲头咋那么大呢,弄得我都压不住他了……」

  柴灵秀的心口起伏不断,有如鹿撞。

  嘀咕的同时,想到刚才自个儿和儿子的所作所为,打心眼里禁不住又生出一
丝甜蜜感,这感觉仿佛春笋,带着雨后的清新稚嫩很快便在柴灵秀心里扑腾开了,
飘乎乎带着她飞了起来,穿越时空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儿子一岁多的
年纪……「妈妈~妈妈」

  童声稚嫩,叫得急切,听得心软。

  儿子吃了自个儿一年半的奶水了,都咿呀学步走了,还吵着闹着要吃咂儿,
好不容易给他掐了奶,又怕儿子不依不饶,便把家里头和娘家接济过来而积攒下
来的白面熬成浆糊,每天不知多少次嘴对嘴喂给儿子……不过这股意识刚窜出头,
柴灵秀又憬然惊觉意识到了问题点,闹了个脸红心跳:「他都那么大了,又不是
孩子了,我怎么还跟他嘴对嘴呢?真不害臊……」

  也不知她这句「真不害臊」

  是在说自个儿呢,还是在说西屋那个臭缺德的。

  急匆匆打来一盆温水,关上房门,柴灵秀心口仍旧兀自在突突乱跳着:「我
得赶紧洗屁股睡觉……」

  来回捯饬着洗完屁股赶紧上炕睡觉的事儿,当柴灵秀脱掉裤子时,连同那包
身的健美裤都给下体的湿液浸透了,她怔怔地看着裤衩上那湿漉漉的地图,心里
一阵烦躁。

  这几天我到底是怎么了,这身子怎么就那么经不得刺激呢?柴灵秀隐然觉得
这几天自个儿仿佛变了个人儿,她不敢继续再琢磨下去,慌也似地赶紧小跑着把
灯关了,翻身回来蹲在盆子上鼓秋起身子,那张芙蓉脸上不期然间又升起了一道
晚霞,在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荡漾出了一股子暧昧。。。下地把门带上,回身把
茶缸里剩下的白开水一口气喝个精光。

  倏地一下,从嗓子眼凉到心坎,杨书香觉得非常痛快,双手并用把衣服脱掉,
铺褥子前,因为摩擦觉着蔫儿吧唧的下体似乎有些别扭,倒不是因为疼的原因,
总之那感觉怪怪的,于是低头看向自个儿的卡么裆。

  嫩乎乎的狗鸡老老实实地耷拉在两腿之间,杨书香用手轻轻捋动一下,说实
话,他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蜕了皮之后的样子,好在那里滑滑溜溜润着一层水漉
漉的粘膜,捋了两次之后,也不像第一开始前儿那样生涩,反而让那狗鸡蠢蠢欲
动,那股怪异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早前他曾在悄悄话电台听到过男人手淫一说,也曾在青龙河洗澡时听过那些
个躺在河坡子上的大老爷们提起过,也就是说,对着狗鸡反复捋动就能实现那一
快感过程,于是杨书香就对着自个儿的下面又捋了几下,他看着狗鸡渐渐勃起挑
在身前,还想再弄弄,又意识到自个儿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些冒失,而且捋动时脑
子里总幻化出女人的身影,让他心里有股惶突突的感觉,于是赶忙停止了动作。

  「这要是叫妈看到了,还不又得跟我急啊!」

  有了想法便强行控制自个儿,不再捋动。

  殊不知他停止了动作,强作忍耐,东屋里那躺在炕上的女人却正把手搭在两
腿间,就着湿漉漉的内裤正一下一下捅着下体。

  那麻嗖嗖的通畅很容易让人陶醉,渐渐双腿抬起,一阵阵呼吸急促过后,瞬
间加速手指的动作,她脑子里飘忽着不由得就联想到之前见到的那根粗硕棒硬的
家伙,只觉着心神一荡,女人便把身子绷紧了,用手指猛地一插,闷哼一声过后,
一股透明体液便欢快地从她那细润的手指间溢了出来,像极了伊水河展开双臂迎
接那青龙奔放的河水,跟他一起撒着欢,流到了柴灵秀身子底下垫着的布垫上。

  「臭缺德的,你可把我害惨啦,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嗯~哎呀~」

  柴灵秀的心里不断埋怨了,四肢酸软,一阵心浮气躁,便又在那手指快速出
溜中瘫了身子。

  转天晚上,直到吃过了饭,柴灵秀始终没怎么搭理杨书香,夜个儿被儿子亲
得走了魂,又浮想联翩用手发泄了一通,如今哪还好意思跟他说些什么。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挨了一天一宿,柴灵秀又忍不住心里的挂怀,主动跑到
了西屋儿子的房里。

  柴灵秀首先询问儿子的狗鸡状态,当听说儿子已经逐渐适应过来不再疼痛,
怕他又蒙骗自个儿憋在心里不说,也不管杨书香乐意不乐意,柴灵秀一把扥掉了
他的裤子,摸着儿子的狗鸡反复确认,随之又撸开杨书香的包皮上下打量,弄得
杨书香连连用手遮挡,试图阻止事态的发生,却已经根本就控制不住,把个硕大
的鸡巴挺了起来,直愣愣地挺在柴灵秀的面前。

  嘴上对儿子说着流氓,也顾不上羞不羞的问题了,柴灵秀伸出小手搭在杨书
香狗鸡的冠状沟处,揉搓着问他适不适应?且三令五申重复,要儿子每天必须清
洗下体,做好卫生防护。

  心里头的那股焦虑和担心这才缓和下来,随后又询问儿子那个叫许加刚和曹
幸福的有没有再来找事。

  虽说耳闻那些家伙没有再行劫道之事,却听说总有三三两两的人蹲在梦庄街
口虎视眈眈,让人心里不踏实不痛快,何况自个儿下班期间也总能看到一些二八
孩子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柴灵秀的心里虽不怕可还是禁不住替儿子担心起来。

  原本这事儿柴灵秀已经跟儿子的班主任李学强通了信儿,她心里还坦着自个
儿爷们的这个同学能把儿子照顾周全,借助学校的约束来权衡一下,起码起到威
慑作用,也省得再烦劳顾长风出头了,谁知道那许加刚就如狗皮膏药一样黏人,
连带着他那个浑姐夫,耍起了无赖,那就讲不起了,只能以恶治恶,让顾长风出
面收拾他们了。

  眼瞅着下礼拜就该期末考试了,怕儿子分心胡琢磨,临睡觉时,柴灵秀告诉
儿子,别为这事儿影响了心情,还告诉他,家里家外不用他操心,这才踩着碎步
回到自个儿的房间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当晚,柴灵秀带着儿子来到了马秀琴家,与艳艳两口
子、世在父子齐聚一堂。

  就要过年了,年货挂笺啥的都要提前小买着,就合计趁着歇班在明儿个去一
趟县城,便当众把事儿说了出来。

  没辙,老爷们不在家里头,啥事儿都要她亲自打理去办,也难怪柴灵秀事无
巨细,大大小小都要她去操持呢!不过呢,不管儿子之前如何央求,柴灵秀就是
不同意带他进城。

  一是该期末考试了,轻重缓急得有个先后;另外一个,柴灵秀担心儿子和那
顾长风碰面,这岁数的孩子禁受不住诱惑,可得把严着点,真要是走了歪路,可
没有后悔药备着。

  听闻明个儿要去县城,孩子们当然高兴了,一旁的赵焕章一脸兴奋地叨叨起
来:「得多买点炮啊,我和杨哥还得玩那手枪呢!」

  杨书香舔着嘴角,闷头吃饭。

  保国玩过那链子把儿,当然也是兴奋异常,当他看到杨书香只顾着吃饭,在
一旁翻翻道:「杨哥咋不言语一声儿呢?」

  没法跟着一起去,杨书香的心里当然不痛快了,何况出事之后这几天他始终
没来马秀琴的家里,杨书香不知如何与马秀琴见面、如何跟她说话,更打心眼里
腻歪死那赵永安了,把这个平时活蹦乱跳的人困得蔫头耷脑,心不在焉。

  看着眼么前这几个孩子,赵伯起冲着柴灵秀笑道:「一沾上炮呀,你看看他
们那兴奋劲儿,明儿个我开车,咱们进城溜达溜达转悠看看。」

  赵伯起的话声刚落,赵世在颇有感慨,说道:「咱小前儿不也好这个吗,可
那前儿穷,能看别人家玩个炮就了不地了,哪像现在,一年好着一年,除了炮还
有各色的礼花弹,也难怪孩子们喜欢呢!」

  赵伯起捋了捋自个儿唇角的胡子,说道:「一说到这个炮呀,我就想起了三
羊他爸来,呵呵,教给孩子放炮把眼给崩成了玻璃花,你说好笑不好笑!」

  众人皆知的事情赵世在当然知道了,他接茬说道:「一发传一发嘛,三羊要
不是爱放炮,他爸也不会跑过去给儿子指导捻信子,结果就。。。哈哈!」

  柴灵秀指着赵世在,摇着头笑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这可不
是什么好话!就说过年热闹了,也不能一点提防没有吧!教孩子放炮把己个儿眼
崩坏了?这叫什么?!」

  这话不假,逢年过节柴灵秀也放炮,不敢说处处盯着儿子,基本上也都是打
头阵,而且每次过年大伯子都要从城里往家拎回大口袋小口袋的烟花爆竹,真要
是不管不盯着,儿子得玩疯了,她心里也不踏实。

  赵世在吧唧着嘴,颇为潇洒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一边笑一边言语道:「还别
说,我就服我灵秀嫂子!」

  柴灵秀瞪了赵世在一眼,随即抿嘴轻笑。

  见贾景林依旧沉默不语,赵伯起偷眼看了看褚艳艳,心里生发出一股子难以
言表之情,便下意识地用脚踢了踢自个儿的媳妇儿马秀琴。

  咳嗽一声,赵伯起指着贾景林说道:「老疙瘩,半天也不见你哼一声,当着
你老叔的面,咋就那么不敞亮呢~那天我让你过来拉白菜,你倒好,缩起来了!

  这回当着你嫂子的面,我看你还怎么缩?「

  赵永安一听,呵呵笑着说道:「景林打小就不爱言语,就是个闷性子,凡事
肚子里有货!呵呵,人的性格吗!你看艳艳,有这么个机灵丫头,景林言语不言
语都没说的了!」

  赵伯起虚缝着眼睛嘿嘿了一声:「景林你就闷着吧!」

  他的话声刚落便挨了自个儿婆娘掐了一把,惹得赵伯起又嘿嘿连笑了两声,
眼睛打量着褚艳艳的同时,吧唧着嘴说了一句含糊话:「艳艳可疼景林了。。。」

  褚艳艳倒是个畅快人,她挺着个大肚子,冲着赵永安抿嘴叫了一声「老叔」

  ,随后解释说:「景林那臭德行,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贾景林瞅了瞅大哥们赵伯起,又看了看自个儿的媳妇儿褚艳艳,吭吭哧哧挤
出来一句:「菜有,都不用买!」

  眼睛一亮,赵伯起伸出手来戳着贾景林,忙接茬说道:「知道你做生意,可
也不能叫你添憨赔本啊!也不看看艳艳现在啥样了,这肚子嘿嘿~还辛我说你,
秀琴呀,我这当大哥们的不好多说他啥,你作嫂子的可得主动点,替我数落老疙
瘩两句!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自作主张!」

  杨书香偷瞧着赵伯起等人,终于把目光盯向了马秀琴,见琴娘小脸红扑扑的
只顾憨厚地笑,心里没来由一抽一抽的。

  眼神一转,杨书香又见赵永安时不时望向自个儿这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儿,
他心里有气,恨不得拿手里的筷子戳进他的逼嘴里替马秀琴伸张正义。

  赵永安咳嗽了一下,把眼睛盯向了右侧,他看着儿子跟贾景林比划着手脚,
笑着说道:「今个儿杨老师是没来,伯起啊,你说话要是有人家杨老师的斯文该
多好啊,瞅你这大嗓门把老疙瘩挤兑的,呵呵~」

  杨书香又偷偷扫了一眼赵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时的疯狂和肆无忌惮,
还真不知他那张慈祥的面孔下居然还暗藏着杀机,掩饰着丑陋的同时,人前一套
背后一套,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杨书香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是
滋味,吃了两口菜之后便杵开了饭碗,搅得他连食欲都没有了。

  看到杨哥有些闷闷不乐,焕章想起了这几天挨劫的事儿,唯恐夜长梦多,他
冲着柴灵秀说道:「灵秀婶儿,我和杨哥这一个礼拜过得极不消停,明儿个去县
里咱就找顾哥介!」

  赵伯起也知道儿子在学校打架的事儿,那几天他忙着跑活儿抽不开身,闻听
此说,拍着桌子,叫道:「还反了他们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明儿个我带着你
们找屄养的算账介!」

  他的嗓音本来就大,这一下弄得动静不小。

  柴灵秀不想把事儿闹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搀和进去,便用手阻拦道:「大哥
们,咱大人可别出面,出面就说不清楚了。干脆就让长风去办,我已经给他打过
电话约好了,回头我跟他念叨一声,反正这事也得解决,不然的话,孩子们怎么
安心读书!」

  赵伯起摇了摇头,指着自个儿儿子说道:「焕章这小屄不好好念书,好年头
也不知道珍惜,净瞎搞对象玩了……嘿~我听说了,香儿把那个叫曹幸福的给摔
了,还就够棒!」

  赵焕章撅着嘴,嬉皮笑脸地说:「爸,当着我俩婶儿的面,你骂我干嘛啊!

  搞对象有什么不对?这叫提前进入社会证明你儿子有魅力!「

  老爷们惯着儿子,马秀琴能不知道吗?何况家里还有个公公背后撑腰,这让
她想管又总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处处受制。

  今个儿当着众人的面,杨书香的表现全落在了马秀琴的眼睛里,再看看自个
儿的儿子的样儿,马秀琴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没功夫管
你,从小到大回回惹事儿都是你杨哥给你顶着,不骂你骂谁?」

  话声刚落,赵永安就哼了一声,他用手拍了拍赵焕章的肩膀,笑着说:「看
看,我孙子快成顶门杠了,搞对象也不是什么坏事,咱就得有股子冲劲!」

  他这话音刚落,赵伯起就言语起来:「嘿~这年头不是以前啦,就得大着胆
子来!」

  赵焕章挨在爷爷身边,前有父亲支持,后有爷爷这个主心骨给他撑腰,卜卜
愣愣的就更不服气了,他瞪了一眼马秀琴,学着之前赵永安所说的话小声念叨:
「我都十五了,你甭什么都数落我!」

  杨书香把个过程看在眼里,没来由地瞪了一眼焕章,心里的烦躁升腾起来便
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冲着赵焕章言语道:「该陪陪琴娘
你就多陪会儿,别总干那没意义的事儿。」

  就在杨书香说话时,闷葫芦贾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圆场:「都是孩子,大点
就明白了!」

  赵焕章用手碰了碰杨书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怕灵秀婶儿
听到音儿,就小声说了一句:「那么多女生追你,杨哥你早该听我的,挎一个了。」

  说得杨书香心里起腻,怒其不争的同时又拿焕章没有个办法。

  明明有错还不承认,而且时常犟嘴,马秀琴又瞪了自个儿儿子一眼,说道:
「吃屎都赶不上热的,总让你杨哥背锅,也不说学学你杨哥好好念书!以前咱家
是没机会没条件,现在有了机会你也不争口气!」

  她还想再说,对面的赵永安又咳嗽起来,马秀琴知道公公不乐意听了便适时
停住了话声,耷拉下脑袋没再言语。

  杨书香瞅着赵永安那卫道士的模样,联想到那天晚上他趴在琴娘背后推耸的
样子,胸口气闷心里极度厌恶。

  又瞅了一眼马秀琴,见她低头不言不语,杨书香这心里怪异连连,也学着赵
永安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调节着情绪笑着说:「琴娘,我这姥姥不疼舅舅不耐的
还羡慕焕章呢,怎么我兄弟就成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了!你听我的,可别着急生
气,回头我吓唬焕章,让他给你赔不是。」

  柴灵秀把荷叶头拢在耳后,乜了一眼杨书香,逗笑着说儿子净瞎说话,又冲
着马秀琴安慰说:「行啦秀琴姐,你也别瞎操心了!咱们不去惹事,但也绝不怕
事,谁叫他们先招惹咱的,欺负到咱头上,咱谁也不怕!」

  说得马秀琴脸一红,又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柴灵秀这几句话打出去,说得不疾不徐却铿锵有劲,老爷们们不由自主就齐
齐把目光看向她,连一向游走在年轻媳妇儿堆里游刃有余的针织厂大拿赵世在听
到这句话后,心里都禁不住一寒。

  回想起自个儿偷嘴被她撞见,自是好些天不敢和柴灵秀碰面,如不是褚艳艳
私下里透露,赵世在真以为自个儿完蛋了呢!他知道眼么前儿的这个漂亮女人做
人做事像她的脸蛋一样俊美,也向来都是给人留有余地,但真要是惹恼了她,后
果那可也得掂量掂量。

  若说整个沟头堡里能让他赵世在刮目相看而又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首推就
是柴灵秀了。

  反观今年夏天杨老师挨打,嫂子都没有这样拍板儿说些过什么,既然今个儿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了,想必她心里一定是动了真火!一旁的赵永安顺势点了根烟,
这回他并没有抱着自个儿的烟袋锅吧嗒,瞅着对面坐着的女人,赵永安不由得想
起了她那大伯子,霎时间眼前一红,想到什么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随之赵永安又想起了她的公公杨廷松……在赵永安眼里,可以这么说吧,论
气势,这柴灵秀办事做人一点都不比老爷们拘闷,别看她只是个妇人,两家三代
人能走在一起处这么多年,始终是欠着人家人情的,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内幕……
瞥了瞥孙子跟前儿的杨书香,赵永安心里一阵没底,他已经暗暗观察了一阵儿杨
书香,又没觉察到哪里不对有什么异常,于是眼珠子一转悠,心思便活络起来…
…夹在马秀琴和柴灵秀的中间,褚艳艳放下筷子,她哎呦了一声,拉着柴灵秀的
胳膊一语道破玄机:「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这不要了妙人的命吗!欺负香儿,我
这当干娘的心里都别扭!」

  闻听褚艳艳叫起了自个儿的小名儿,柴灵秀照着她胳膊掐了一把,姐俩桌子
底下便动起了手脚,不过褚艳艳终究是怀了孕,柴灵秀不敢深逗。

  这年头打架的事儿简直太普遍太寻常了,赵世在在缝纫厂里几乎总会听到娘
们们议论个短长,这时,他也冲着杨赵小哥俩说道:「我告你们哥俩啊,打不过
咱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千万别让人逮着了!」

  赵世在的话音刚落,想起了那天的热血镜头,赵焕章便嚷嚷起来:「小赵叔
啊,你是没看见杨哥摔那曹幸福呢。杨哥,那招叫什么来着?霸王扛鼎,对就是
霸王扛鼎!」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引得一旁的赵保国抓起了杨书香的左手,连连问道:
「杨哥,你那招叫啥?霸王扛鼎?咋下的拌儿啊?」

  都知道老顾家那混小子跟杨书香关系铁,平时有杨老师在场的情况那是绝口
不提顾长风三个字,今时今日杨老师不在身边,赵伯起和赵世在以及赵保国便把
目光瞧向了杨书香,不管是起哄也好,好奇也罢,都在等待他说说那精彩动人的
过程。

  杨书香朝着柴灵秀吐了下舌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就是给他扔出介
了吗,也是他大意没拿我当回事,真要是较真儿的话,我哪打得过人家啊!」

  不乐意儿子提那打架的事儿,也不想他去接触那些个人,环顾着众人的表情,
柴灵秀拍着桌子冲杨书香说道:「行啦行啦!也不看看你己个儿啥样子,眼犄角
都让人打紫了,还好意思显摆!」

  虽然现在儿子的眼角已经消肿,可柴灵秀还是告诫了一声,算是提醒他。

  这精彩镜头一语带过,那哪成啊,可赵伯起和赵世在都知道柴灵秀的为人,
不便开口询问,一旁的赵保国可不干了,他抓住了柴灵秀的手说道:「娘啊,你
不让杨哥去县里咋还总吓唬他啊,还不许他说话!」

  柴灵秀照着保国脑袋上胡撸一把,把保国搂在怀里,笑着说道:「我的傻儿
子,谁叫你杨哥总惹娘娘生气呢……」

  莞尔一笑间,柴灵秀扫了一眼保国旁边的杨书香,见他正瞅着这边,话锋一
转又忍下心对着保国轻轻说道:「这我要是答应了他,你杨哥指不定得蹦多老高
呢,呵呵!」

  保国瞅了瞅柴娘,又看了看杨哥,不知这娘俩脑子里想的都是个啥,于是笑
嘻嘻地问道:「杨哥是吗?那人没让你摔死?」

  人比人气死人,没等杨书香言语,赵世在一敲筷子,指着赵保国说道:「啥
都跟你杨哥学,就是不学你杨哥读书的劲儿!」

  柴灵秀知道保国他妈出国打工好多年了,他爸在外胡天胡地对儿子又疏于管
教,也是打心眼里怜惜保国,便又搂住了他的身子,替他出头说了一句:「行啦
小儿,你吓唬孩子干嘛!」

  说得赵世在无言以对,瞬间就让赵保国获得了温暖:「还是娘疼我!」

  看着众人说得火热,赵永安扬起手来,说道:「秀琴啊,你这主家还不给他
们把酒倒满?!咱们可不能光说话不喝酒啊!」

  公公发话了,马秀琴不敢不听,她端起了酒瓶转着圈依次给众人斟满了酒,
最后凑到赵永安的身边,规规矩矩给他把酒满上。

  赵永安说话的当儿,杨书香脸上的笑渐渐凝固起来,他冷冷地看着赵永安,
随后寻着马秀琴移动的身影并未在赵伯起的眼里看到什么异常特别,仿佛这一切
似乎只在杨书香自个儿的脑子里盘旋,甚至于马秀琴给赵永安倒酒的动作在他看
来都没有半点僵硬,像她的人一样,软绵绵的,无比顺从。

  那种事都干了四年了,若说头三年赵大不在家还好说一些,都回家一年了还
在持续着,就没发现半点异常?难道这纸真包的住火?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
觉得奇怪,直到马秀琴投过来一个眼神,除了疑惑,杨书香心里仍旧纳么不透这
里面的原因。

  气闷,杨书香也想喝一杯酒,辣辣嘴。

  起码喝多了一醉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省得他妈的添堵别扭,可一看柴灵秀那
边都没抄起杯子,这前儿要是己个儿弄什么幺蛾子,且不说有没有资格去碰白酒,
大人心里头多少也会有想法的。

  再说了,脸面上的事儿关乎琴娘的名声,万一捅出去了搞不好出人命都不新
鲜,所以杨书香心里咒骂赵永安的同时,认定了一个理儿,那就是打死都不能给
马秀琴把那事儿抖露出去。

  赵永安知道杨书香在看着自个儿,他脸上带笑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对马秀
琴仍有些颐指气使,见儿媳妇把酒给自个儿满上了,冲着众人说道:「不经一事
不长一智,孩子们闹腾闹腾就成大人了!都把酒端起来吧,咱先来个满堂红!」

  你妈个屄啊!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杨书香心里不停咒骂。

  隔离那些笑声和话语声,脑子里便浮现出那天惊见的一幕,看向马秀琴时,
心里酸溜溜的,徒然空荡起来。

         第二十八章:你想要我随时都能给你

  注解:

  胡天儿(胡说八道)。咂儿(奶子)。踅摸(四处瞅、看、寻找的意思)。
央给(央求)。拥给(因为)。

  饭后,众人依次散场。

  先是赵世在丢下了保国一个人晃晃悠悠踮着脚离开了赵伯起家,后是贾景林
夫妇相伴而行走出屋子。

  柴灵秀怕贾景林喝多了再把褚艳艳连累了,出门相送忙连声嘱托他不行就先
歇会儿脚再走,实在不行就让儿子送他们回去,好在贾景林还有精神,说话也还
清醒没什么大碍,他们见屋内杨书香几个孩子玩得高兴也不乐意使唤孩子。

  赵伯起也没少喝,这个当儿他本来还想陪陪景林,见柴灵秀左右不离褚艳艳
身边,恐自个儿一时得意忘形说秃噜嘴,便只打过招呼,朝贾景林说了一些改日
或者年后再聚的啰嗦话。

  从那瞎踅摸了一气,良久摸出了一根烟,见柴灵秀回来了连忙把烟让了过去,
他坐在堂屋的凳子上问她杨老师怎么没回来?随之嘴里又翻翻着说那个什么幸福、
加刚的欺负自个儿儿子的事儿,晕晕乎乎之中骂骂咧咧。

  没等马秀琴和柴灵秀言语,杨书香这边就跟焕章连连使眼儿,这赵大确实喝
得不少,总不能让他在堂屋里没完没了咧咧,就一左一右把赵伯起架到了西屋的
炕上。

  铺好被窝把己个儿爸爸安顿好,门帘一撂,赵焕章就开始央给柴灵秀让她答
应杨哥留下来住。

  这几天他时常撺掇杨书香,爷爷那边也经常念叨,说你杨哥住一晚就跑了,
要他过来多住两天。

  可不管焕章怎么说,杨哥却总也推脱有事,就是不来。

  趁着现在清静了,焕章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先是打架,而后又撞破了赵永安和马秀琴的事儿,杨书香心里既憋闷又膈应,
他本不乐意住下,谁知焕章刚央求完,一旁的保国也跟着嚷嚷起来。

  保国这小家伙窜上前去,也不管柴灵秀正跟着马秀琴忙乎着收拾,抱住了她
的胳膊「娘娘」地叫,死活要她吐口答应让杨书香留下来。

  柴灵秀也知道小哥几个不分彼此,尤其保国他妈不在身边,孩子心里多少屈
的慌,又难得看到保国这么高兴,就答应下来。

  保国得了答复欢天喜地,嗷嗷直叫,拉住杨书香要他给自个儿讲霸王扛鼎的
事儿。

  杨书香心事重重,哪有心情哄保国,就照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把保国轰进
了东屋,又朝焕章一扭脖子打了个眼儿。

  焕章知道杨哥有话要对灵秀婶儿讲,心领神会,怕自个儿妈妈马秀琴又要唠
叨,便借故看电视一撩屁股走进东屋回避去了。

  戳在一旁,杨书香悻悻地看着马秀琴的身影,这让他很快就想起那天夜里看
到的一幕。

  说实话,一想到那天撞见的场景,杨书香的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他不知该
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见琴娘收拾家务忙叨叨的,知她是个好女人,有心围过去
抱抱她安抚一下,又觉得别别扭扭。

  思来想去,杨书香又暗暗埋怨起自个儿来,悔不该半夜爬出去看,更操蛋的
是,最后还给弄出那么大个动静,让自个儿到现在都处于一个尴尬境地。

  心里有些闹不登的。

  换做往常,杨书香可不拘闷,这几户亲近人家他登堂入室一点都不做戚儿,
更别说束手束脚不知怎么应对。

  可以这么说吧,就跟在自个儿家没啥大分别,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瞅了两眼马秀琴,正迎来马秀琴投过来的眼神,杨书香赶忙避开目光不去看
她。

  凑到柴灵秀的身边,杨书香抹着嘴角去问:「妈,你看都什么时候了,总也
得让我去我大大家转一圈吧?我娘娘和我大大不是说好几次了吗,埋怨我不搭理
他们,你说我那是不搭理他们吗?对了,我二哥忙着跟他女朋友约会,我那吉他
也没日子给我拿来了,我还得找他算账介呢!」

  家里头憋闷的慌,杨书香就想去城里散散心,把那股子怨气排解出来。

  柴灵秀扭着身子说回头再说,这前儿哪顾得上跟儿子掰扯那些事儿,她知道
儿子心里有看法,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是不能用压制来解决的。

  这一点柴灵秀非常了解儿子。

  她已经想好了,等儿子考完试就带他一起去城里大伯子家里转转,年关了就
手洗个澡照张相,省得两头都来埋怨自个儿,说把儿子拢得严实。

  跟马秀琴收拾妥帖,柴灵秀坐在凳子上拿起之前赵伯起让来的烟,杨书香眼
尖,他一掏兜门,手疾眼快就给火打着了,规规矩矩地给柴灵秀把烟点上。

  柴灵秀吐着烟花,不慌不忙地说:「带你进城那也得等考完试再说!」

  拿了个凳子挨在柴灵秀身边,杨书香抱着她的胳膊蹭着她,要正经起来却又
带着习惯性的姿态,说道:「当着我琴娘的面,你说的可不许反悔!还有,考好
了我跟他们要压岁钱你可不许再拦着我了!」

  「多大了都!」

  儿子也真是的,不分场合不分地点这手怎么一点老实气儿都没有!她晃悠着
胳膊推开了儿子,心想着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过。

  又想他这性子不认生,到了他大大家比在己个儿家还要随便,柴灵秀哪还敢
顺着他的意答应得特别痛快。

  眼瞅着儿子又要黏上来,柴灵秀摇了摇头,打了杨书香一巴掌,斜睨着他说
道:「这两天你从家给我老老实实复习功课,表现好了我就带着你去城里看你爷
你奶。」

  杨书香「啊」了一声惊疑,咧着嘴,很快接茬来问:「拿成绩说话?」

  柴灵秀瞅着杨书香,说:「我从来也没跟你要过成绩,但有奖有罚!」

  这规矩不是柴灵秀临时起意想出来的,也绝非一天两天就形成的。

  早在杨书香小学时,柴灵秀便用这种奖惩方式鼓立督促儿子,她不刻意,也
不死心眼子一根筋地强迫,因为她说过,不求儿子大富大贵跟别人攀比,那什么
功名利禄追求啥的都是在给孩子肩膀子上施加压力,她不喜欢那样逼迫儿子。

  「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吗!」

  这话讲完,杨书香便凑到了柴灵秀的身后,照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不等柴
灵秀来拿,就一边讨好一边双手夹住了她的脖子,顺着她的脖颈子手指一揉一捻
动作舒展,没几下就给柴灵秀揉得心宽体松,不再执拗。

  来回观瞧,见人家母子二人热热呼呼的样儿,马秀琴是打心眼里羡慕的。

  她坐在一旁搓着衣角想说什么又怕影响了氛围,怕惊扰到这温馨难得的一幕。

  触景生情,脑子里有些慌乱,这让马秀琴想起那天晚上跟公公乱伦时听到屋
外的震天声响,羞愧的同时她心里又不禁一阵感伤。

  如果身边也有个知冷热的人长期守着,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对比之下,
马秀琴联想到自个儿的儿子,此时他正扎在东屋看电视呢,眼里和心里哪有她这
当妈的事儿啊。

  心思波动起来,晦暗感伤,心里发空。

  马秀琴觉得自个儿现在非常孤独,那种内心里的寂寞和忧患又让她觉得非常
压抑。

  她总想,要是焕章也能像香儿那样围在自个儿的身边该多好啊?也省得自个
儿身边没个说话的人。

  但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家里没人能理解她。

  马秀琴叹了口气,见身旁的母子二人亲亲蜜蜜的样子,她看得是眼热心酸,
却不曾深想,她的这股心思其实和她的人生一模一样,被压制惯了总是那样悲戚
戚的。

  夫家是五类家庭,马秀琴的娘家同样是五类家庭,她自小在陆家营夹着尾巴
做人被欺负惯了,好不容易结婚成家又如履薄冰,臊眉搭眼生怕公婆挑理不满意,
就越发战战兢兢不敢说大话拿主意。

  如今盼到老爷们回国也过上了好日子,却仿佛丢失了什么,和四年前老爷们
出国走之前隔阂起来,前后的生活划出了一道深沟。

  马秀琴在场,柴灵秀收敛着情绪不想做得太过,就推了一把杨书香,告他听
话不要给马秀琴添乱。

  嘱托完,柴灵秀起身走到东屋门口撩帘和赵永安礼过念叨了一句,这时候不
便去西屋打扰醉意十足已经躺下了的赵伯起,就在临走时冲着马秀琴知会了一声,
看她脸色晦暗,犹不似吃饭时的欢快模样,便小声问了句:「怎么了,有心事?」

  马秀琴强笑着连连摆手,答非所问道:「明个儿,真不带香儿去城里?」

  柴灵秀看了马秀琴一眼,摇头笑了笑。

  秀琴这性子不比艳艳,说话也没艳艳冲,柴灵秀是再清楚不过了,又都是娘
家村里的人,从小到大俱都知根知底,所以从没硬生生驳回过她。

  此时见其说话显出一丝扭捏之情,忽地想起头几天秀琴给自个儿单位打来电
话询问香儿的事儿,那时的话音就紧紧呼呼的,原来直到现在她心里始终都在惦
记着我家香儿。

  咂么着滋味,柴灵秀笑着对马秀琴说:「我道是个啥,原来你也要当那说客,
为这事儿捏住了我,拿妹子的软肋以为我不敢驳你的驳回儿?你呀就向着他吧,
要不,让他也给你做个干儿子?」

  柴灵秀这随口一说本来是临走时的一句玩笑,不成想马秀琴倒当起了真,连
价似的点头应承起好来,要做那干妈。

  弄得柴灵秀有些莫名其妙:秀琴啥时候学起了艳艳这套,见着我们家香儿赖
着不撒手了。

  准是香儿欺她心软,知道秀琴疼他好说话,在她跟前磨她把她给蜜化了。

  想及至此,嘴里就笑说:「给你当干儿子那感情好,管吃管住我还省心了呢,
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跟个神经病似的。」

  说得马秀琴都笑了起来,而一旁的杨书香直勾勾地,嘴里不知嘀咕个啥。

  「你瞅他这样儿!还委屈了。要是顺了他的意,以后你就让他磨吧!」

  见儿子瞟过来的眼神,柴灵秀抿嘴笑了一下,拉住马秀琴的手,又说:「可
不能太惯着了,他要是磨你你可得吓唬他!」

  马秀琴脸儿一红,她偷瞟了杨书香一眼,心有些发飘,收回目光忙说道:
「香儿才不会呢!」

  上弦月穿梭在树丛之中,像挂在枝头待熟的果子,其时通透明亮,气息缓慢
而悠长,映得夜空璀璨生辉,整个西方一片光亮。

  柴灵秀抬头望月,若有所思之下似是自言自语,踏出马秀琴家的大门时,出
谷黄鹂般的声音传了出去:「呵呵~总得有个人束缚着他吧,不能由着性子。」

  马秀琴望向那小己个儿好几岁的女人的背影,见她蹁跹而驰,心里怅然若失,
迎头正看到西方半空里残缺不全的月亮,她有些茫然。

  一阵风吹过来,马秀琴不禁打了个寒战。

  送走了柴灵秀,马秀琴翻身回去,才刚还无比热闹的堂屋一时竟变得空荡荡
了,若不是东屋几个孩子的说笑声证实一下,她真以为自个儿做了个梦。

  似真似幻如同人生,不知不觉便套上了枷锁,束缚时容易跳出来难,却又让
人意识不到。

  马秀琴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却知道只能在梦里寻了,苦笑一声,她寻来水
壶把热水砌好端进自个儿的房里,给老爷们预备着,正要走出去,老爷们那边鼓
容着身子问了句:「景林走了?」

  闻言,马秀琴身体一顿,当即皱起眉来哼了一句:「你喝多了!」

  「哪里有多嘛!多精神!」

  男人这趟活儿跑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歇脚赶上小聚又多贪了杯半,舌头都
不利索了。

  马秀琴心疼他,怕他体乏忙替他脱衣服,手臂就给赵伯起抓住了:「他妈,
把裤子脱了让我整一火!」

  马秀琴看着老爷们奋秋起身子抓住自个儿的胳膊,不及它想,就着身子忙上
前劝说:「快点脱衣服钻被窝里,别抖楞冻着了身子。」

  「干一火!」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马秀琴知道老爷们是那知冷知热的人,他既孝顺爹妈,
又心疼媳妇儿,就是有时这脑子里想的东西太超前了,让人没法接受,而且老爷
们时常在外拉活儿,想跟他说些私房话总说不了半句就没了方向。

  就说今个儿吧,吃饭时他又在桌子底下踢自个儿的脚,弄得马秀琴心里乱糟
糟的挺被动,就照着老爷们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快钻被窝……」

  「冬至到现在始终也没干你了,现在我硬着呢!来吧秀琴!」

  赵伯起边说边胡撸马秀琴的身子,衣服半敞有些不管不顾。

  马秀琴天天袒着他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人,尤其是这个岁数的女人,谁不乐意被老爷们抱在怀里又亲又啃,那简
直太幸福了。

  而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在老爷们回国之后也只持续了不到俩月就冷淡下来,
夫妻生活变得可有可无,让马秀琴颇为费解的同时,渴望又变得茫然不知所措。

  看了下时间,稍微有点早,这就上炕钻被窝的话,还下不下来?马秀琴的心
里开始犹豫。

  既然老爷们想了,自个儿本该欢喜,本该不应拒绝他提出来的要求,因为两
口子那么长时间没热乎了,该好好来一次了,可问题是今个儿还没给公公洗脚呢
……就在马秀琴模棱两可犹犹豫豫时,赵伯起一脱裤子,指着自个儿赤溜溜棒硬
的下体说道:「你看!这么硬还不过来让我肏你!」

  不由分说,上来就扥马秀琴的裤腰带,连脱带拽把她拉到了炕上。

  被杨书香窥视的事儿还没解决完,马秀琴很想乘此之际单独跟孩子说说,可
老爷们搅来搅去不消停的样儿让她怎么有心情去琢磨别的。

  这心情乱糟糟的人直被老爷们拽上了炕,慌也似赶忙说道:「伯起你小声点,
今个儿我可还没给咱爸洗脚呢!」

  赵伯起咧了咧嘴,松开了大手,他拍着自个儿的脑袋憨笑道:「看我这记性,
把这茬儿给忘了。没事儿,你现在就去给爸洗脚,回头咱们再来~」

  说完,抡起巴掌打了过去,抽在马秀琴的屁股上,震出了一片黑黝黝的肉花
来,霎时间把马秀琴打得咿呀一声叫了出来,随之赵伯起又照着马秀琴浑圆的大
屁股上捏了两把,看着媳妇儿那只穿着健美裤的大屁股颤来颤去的样子,竟让赵
伯起看得眼睛发了直。

  东屋,赵焕章和赵保国正一边看一边品头论足,对着电视剧《千王之王》南
神眼和北千手的遭遇发着慨叹。

  那赵永安就献媚式地把烟袋锅子拿了出来,点着了递给一旁的杨书香,也不
多说话,虚缝着眼睛抱着他的梨花猫在一旁跟着一起看电视。

  听到外面叫了一声「爸,洗脚吧!」

  赵永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杨书香,正好瞅见杨书香皱起眉头迎过来的眼神,
赵永安干笑两声,抱起大梨花猫打了个吸溜,就趿拉着鞋撩帘儿走了出来。

  「杨哥,娘(灵秀婶儿)让你跟着一起去县城不?」

  电视剧告知段落时,见杨书香久久没有言语,保国和焕章齐声问了一句。

  听到电视剧里唱的「用爱将心偷」,杨书香深吸了一口关东烟,感觉有些眩
晕却刺激着他没法麻痹欺骗自个儿。

  电视里演的血债血偿,尽管都是假的,也未必没有影踪吧?摇了下头,杨书
香把烟袋锅子递给了赵焕章。

  焕章嘬了一口,他晕晕乎乎的就壮起胆子说了一句:「杨哥,要不明个儿咱
哥俩骑自行车去!」

  「你快拉倒吧!这几天我不顺序,别给自个儿找病。还有,你最好也留下来
陪陪琴娘,省得她一个人在家腻的慌。」

  「杨哥,谁说家里就她一个人了,我爸不在家呢吗,我爷也从家里陪着呢!
要不,哈哈,要不你过来陪陪她,我妈倍儿听你的话,比我好使多了。」

  说到这,焕章嘬了一口烟,悠哉悠哉时分,他为自个儿灵机一动能想到这么
个好点子感到非常满意非常高兴,那烟从嘴里都吐出了圈儿。

  我陪你大爷啊!杨书香真想破口大骂焕章两句。

  妈逼的你是搞对象犯魔怔了还是媳妇儿迷啊?不陪自个儿妈妈搞那劳什子的
鸡巴对象,有结果吗?脑袋瓜子挨了驴踢了吧!可个中实情根本没法跟焕章说。

  怎么开口?跟他说你妈让你爷给睡了?还是说别的什么?让我来陪?我怎么
赔?我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想到这,杨书香的脸上变得古怪起来,他一把
抢过焕章手里的烟袋锅子,啐了焕章一口:「滚肏!再说我踢你屄养的!」

  焕章嘻嘻直笑,从炕上盘腿而坐,他一边搓着后脑勺,一边冲着坐在炕沿边
上的杨书香说道:「杨哥啊,你就忍心硬拆兄弟的台?杨哥你做不出的!要不然
你也不会替我出头!回头我跟小玉请你吃饭,就当是兄弟欠着你的!」

  看着焕章贼不溜秋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儿,杨书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他是真
的彻底没话说了。

  保国静静地看着他二人你来我往,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插了句嘴问道:「焕
章哥,你睡没睡小玉姐?我猜你摸咂儿了,也崩锅儿了吧!」

  不等焕章言语,杨书香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勾起手来照着保国脑袋上来
了个「脑壳儿」,呵斥了一声:「你也给我滚炕里头介!」

  一声吓唬,保国连滚带爬窜上了土炕,嘴里还哼哼唧唧呢:「秀娟娘娘让人
给崩了你不让我说,焕章哥的事儿你也不让我问……」

  哭笑不得的同时,杨书香直挠脑瓜皮,我这兄弟怎么都这样儿呢?啊!那话
也能说吗?!怕哪天保国真兜不住顺嘴胡秃噜出来,只得连哄带吓地告诉保国,
可真不能随便瞎说瞎问,再胡天儿真就揍他了。

  保国缩在炕梢头的犄角,那眼溜着,嘴里嘀嘀咕咕道:「不就是崩锅吗,我
又不是没见过,赶明儿我也把我喜欢的那个给崩了!」

  却实实在在不敢把这话再说给杨哥听了,再说杨哥非得急了。

  来到堂屋让猫去逮耗子,赵永安把屁股往凳子上一迫,脚丫子搭在了脚盆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马秀琴卷起自个儿的裤管,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了她
的头上,又习以为常地摸起了她的脸,和颜悦色地说:「秀琴啊,伯起这些日子
在外面肯定起五更睡半夜,哪休息的好啊,一会儿你就回屋好好伺候伺候他吧,
多疼疼己个儿的老爷们!」

  马秀琴抬头看了一眼公公,躲无可躲任由他动手动脚,遂又赶忙低下头来,
嘤了一声。

  听见外面传来父亲的话音儿,赵伯起用胳膊肘撑起身子,踅摸了一阵儿点了
根烟,朝门帘外说道:「这不傍年根底下了吗,赶上个肥活儿就多跑跑了。没事
儿爸,总得让她给你洗完脚吧!」

  赵永安点了点头,心里猜着儿子已经躺下了,便发着慨叹说:「我这堆孩子
里,就属老大你最孝顺我,媳妇儿秀琴人也好,伺候得我舒舒服服!」

  几口烟下来,嗓子里冒火,赵伯起够着身子爬到被窝外面把桌子上的茶缸子
端了过来,回到被窝里,他一边吹着热乎气,一边回答:「爸,瞅你说的啥话,
秀琴伺候你那不都应该的吗!咱过好日子了,不用再跟以前似的,夹着尾巴做人
了。」

  赵永安连连点头称是,低头看着马秀琴鼓鼓囊囊的胸脯,顺势把手探到她的
领口处。

  把腰一弯,大手就伸进了马秀琴的衣服里,抓住了她的奶子,一边揉捏一边
说:「嗯~过上好日子啦,又赶上这么个好儿媳妇伺候我~爸心里满足啊!」

  针对于赵永安的肆无忌惮,明目张胆,马秀琴只得无奈地扭动起身体开始躲
闪。

  赵永安不顾马秀琴的遮掩阻挡,用手捏住了她的奶头搓了两搓,嘿笑道:
「你洗洗身子陪伯起去吧,改天再伺候我!」

  这话说得隐蔽,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赵永安背后做出来的事儿,弄得
马秀琴又羞又臊满脸通红,摆脱不了公爹的大手就小声央求:「别这样……」

  戒备之下杨书香已然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他皱着脑瓜皮,如坐针毡又度日如
年一般忍耐着,尤其是当他听到赵永安说出来「改天再伺候我吧」这句混蛋话,
忍无可忍再也听不下去。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杨书香把烟袋锅朝焕章手里一塞,大步走了出来,弄得
炕上的焕章和保国还误以为杨书香尿急憋不住了呢。

  撩开门帘,杨书香直么愣瞪地戳在堂屋里,见赵永安耍着派头,他一脸怒容
瞪视着赵永安。

  见状,赵永安忙松开了手,咳嗽一声念叨起来:「伯起,明个儿你到街上就
手给我捎回点关东烟来,手里没多少了。」

  随之又冲着杨书香假模三道地说:「哎呦香儿啊,你也想洗?快快快,秀琴,
给香儿弄!」

  杨书香一把拉起了马秀琴,他懒得搭理赵永安,有心跑到赵大跟前儿把事儿
捅出去,又觉得不能干那没脑子的事儿,瞟了一眼几天前曾在半夜时分扒过的门
帘,杨书香内心五味杂陈,随即又怒目而视面向赵永安,左手瞬间攥紧了拳头,
恨不得现在就上前一撇子捣死他。

  「行了秀琴,我也舒服了,该回去休息了。」

  见杨书香护住了马秀琴,赵永安讨了个没趣,他干笑了两声,趿拉着鞋站了
起来,经过杨书香的身边他拍了拍杨书香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你琴娘可四
十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甩出来也不管杨书香听得懂听不懂,随后钻进东屋消失
在杨书香的眼前。

  「香儿,你爸啥时候回来?」

  就在杨书香愣神时,西屋的赵伯起问了一句。

  「我也说不清楚。」

  嘴上答复着赵伯起,盯着马秀琴,杨书香的眼神有些发醒。

  马秀琴的心砰砰乱跳,她死死地抓着杨书香的胳膊,怕他血气方刚忍受不了
刺激,终是走到杨书香的跟前,搂住了他的身子,颤着身子轻声安抚:「琴娘知
道吓着你了,吓着我的香儿了!」

  杨书香摇了摇脑袋,一时间心乱如麻,那眼神就像湛蓝的青龙河河水,带着
忧郁,颇为心酸地说:「琴娘,我啥都不说!」

  身体上传来的颤抖让马秀琴感受到了,也闻到了孩子身上的味道。

  对此,马秀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

  她撩眼瞅着他,看到眼角的瘀伤已经消散,心里漾出一股复杂,脑子里便又
忽闪着跳跃出了那晚上她和杨书香在一起时的场景。

  眼么前这孩子的个头儿长得已经超过了马秀琴,他面孔俊朗眉清目秀,身上
飘散出的气息浓郁得和他的性子一样,尽管以前他时常惹他妈妈着急生气,哪怕
是最近的这起打架事件,但马秀琴的心里却一清二楚,非常透亮。

  马秀琴知道杨书香懂事有主见,他调皮但绝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人,也绝不会
四处乱嚷嚷背后说谁的不是,不像自个儿的儿子有点屁事就心浮气躁,给惯得一
点人样儿没有。

  暖气炉子轰轰作响,把屋子里炙烤得热火朝天,补水入口咕嘟咕嘟沸腾不止。

  然而想到自身的现状时,马秀琴又觉得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温暖。

  「把儿吓着了,把儿吓着啦!」

  抱紧了杨书香的身子,拍着他的后背马秀琴嘴里连连低喃,荡漾在她耳边的
声音却固执坚定:「琴娘,我啥都不会给你往外嚷嚷……」

  这话说得马秀琴心里直颤悠,既紧张又温暖,还有一丝愧疚。

  环顾着多年所走的路,陆家营也好,沟头堡也罢,情、事、感受,一股脑涌
现出来。

  这刹那间的心思跌宕起伏,从马秀琴内心里猛地窜涌而出,带着一股浓情释
放出来,她那脑子里的人型画面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由小变大,分割组合拆
散凝聚,化作了怀里的人,让马秀琴感怀于胸,这便是自个儿的儿子,就该纵着
他,惯着他,由他回来。

  尽管马秀琴知道自个儿脑子里的想法有些痴人说梦,但终究是给她带来了一
丝希望,让她见着了光,不再寒冷。

  随之那种恰似母子间的默契跃然而出,从心里蔓延个透。

  捧住了杨书香的脸,细细打量着他,马秀琴看到了杨书香脸上的怒容,同时
也再次看到了那晚上孩子眼睛里露出来的慕儒之情,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自个
儿又何尝高兴过,就凄然笑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该多好!」

  话声甫歇便挣脱开身子,自行撩开了自个儿的毛衣,把两个肥挺挺的奶子露
了出来,马秀琴双手一托送到杨书香的面前,冲着他说:「来,琴娘给你咂儿吃!」

  望着马秀琴胸口那对喜丢丢扑棱棱乱跳的奶子,往时杨书香绝对会扑上去叼
住它不撒嘴,此时却没了心情,咬了咬牙,杨书香觉得心口沉闷,窒息得几乎喘
不过气来,在她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他给马秀琴的毛衣扥了下来,涩涩地说:
「赵大在家呢,你去陪他吧!」

  就在二人四目相对沉默之时,赵伯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外面没音儿
了!秀琴,秀琴~香儿,香儿~」

  听到老爷们的呼唤,马秀琴抿着嘴,她胡撸一下杨书香的脑袋,嘴里忙答应
一声。

  莫名之中,马秀琴的心里竟有些失落,她叹息了一声,终究不是我的儿子。

  老爷们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再不进去恐他又该吵吵嚷嚷了。

  转身之际,没等马秀琴迈开步子,身子猛地被杨书香抱住了。

  她没有动,只觉得身子被杨书香搂得紧紧的,耳边听到他毫无顾忌地大声喊
了一声:「琴娘~」

  「哎,琴娘在这!」

  马秀琴的话声刚落,赵伯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今个儿赵大喝得有些多,
不过脑子还清醒着,要不你上赵大这屋睡来,咱爷俩也有好几年没在一块睡了。」

  杨书香靠在马秀琴的脖颈上,闻到了来自于马秀琴身上的味道,他用鼻子深
吸了一口,感觉心里有股情绪在反复波动,他抑制着,冲着门帘里头答道:「那
哪成啊!我这都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能赖在你屋里呢!」

  侧躺着,赵伯起笑道:「赵大和你琴娘看着你长大的,再大也是孩子,可不
许说那生分话?」

  把眼睛一闭,杨书香稳着自个儿的情绪,用下巴慢慢摩梭着马秀琴的脖子,
他一边嗅一边回答:「没有的事儿!琴娘就跟我半个妈没啥分别,跟谁见外我也
不能跟你们见外不是!」

  这话说得真切,换来了身前女人的共鸣,她激动不已,颤抖间把脖子贴近了
身后的杨书香,让他搂着抱着,磨着嗅着。

  「那倒是啊!当初要不是你妈做媒给引荐,赵大还打光棍呢!挺好,挺好,
咱们可不能生分了。」

  马秀琴知道老爷们喝得有些多,便言语了一句:「该睡觉了,话咋还没完没
了了?」

  随后把眼睛一闭,紧着喉咙小声安抚着杨书香:「琴娘答应你,答应你,给
你咂儿吃!」

  琴娘怎么就那么好呢!好人难道就活该给人欺负?心里波澜起伏,再难抑制。

  刹那间杨书香环住马秀琴的腰更紧了,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又回想到了那个
令人窒息的晚上,令他无法理解的是,琴娘后来竟然骑到了赵永安的身上……心
如刀割,随之杨书香把手一翻,从后面猛地插进了马秀琴的健美裤里,一把抠抓
在了那对脸盆大小的屁股上。

  马秀琴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让她心口起伏不定。

  只是一瞬便又把眼闭上了。

  她身体战栗却没有躲,任由杨书香抓捏着自个儿的屁股,随他的心意。

  浑圆的屁股捏在手里,杨书香感觉到自个儿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不断问着自个儿,我能不能像个爷们那样帮着琴娘?体内燃烧的火焰随着
脉搏的强烈跳动蒸发出来。

  杨书香咬着牙,发着狠,在心里一遍遍地说,能,我一定能帮到琴娘,我一
定能把她救出来。

  心里呐喊的声音如同冲锋的号角,战前的动员,死生不惧,定要杀出一条血
路来;又好似那天晚上他对自个儿妈妈许下的诺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非夸
夸其谈,这生发由心的执念凭的都是一腔热血,男儿气概。

  一挺身子,杨书香的手顺着马秀琴的健美裤转到了她的身前,水到渠成一般
就抠在了她的屄上。

  触摸间,女体的私处光滑细腻,火热潮润,肥肥嫩嫩。

  就算脑子里风雷激荡,杨书香仍能在触碰间体会到一个名叫肉欲的词,这就
是他琴娘的身子,这便是女人的肉体,这便是那天他亲眼所见的白虎屄,此刻被
摸到了,感受到了。

  骤然间被手指插入私处,下意识夹紧了双腿,马秀琴身子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杨书香把左手探到马秀琴的热屄上,修长的手指头往里一抠便滑滑溜溜地滚
动起来,他没说话,他要琴娘知道,他想帮着她。

  沉默中,杨书香用右手把她往怀里一揽,抱住她的身子,心有不甘地说:
「琴娘,你别让赵永安再碰你了,我,我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抽出手来,像是证明着什么,就把那湿漉漉的手指头放到了
自个儿的嘴里。

  马秀琴撩人的身体味道霎时间被杨书香尝到了,充溢于嘴里顺着他舌头的味
蕾扩散出去,让他心中豪情万丈。

  那一刻,杨书香觉得自个儿仿佛长大了,想也没想就把马秀琴的身子转了过
来,一撩她的胸衣,抱住了她的咂儿疯狂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呜噎:「我能给
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琴娘,求你别再让他碰了。」

  这话说得马秀琴就跟挨扎了似的,心口剧痛却又不停溢着感人肺腑的心甜,
她看着自个儿怀里吃咂儿的孩子,有些分辨不清。

  他粗鲁沉着,他霸道心软,他坚强性柔,他执着随和。

  一时间,马秀琴脑子里的想法千奇百怪,眼神里也渐渐迷茫起来。

  加重的呼吸,让马秀琴觉得身体火烧火燎,那切身的体会又让她感受到了来
自于杨书香心里的那份焦急和愤恨,于是眼睛里不由自主就浸出了泪花:我要是
能有这么个儿子知冷知热该多好啊!东屋除了电视机的响声,焕章和保国说说笑
笑的声音始终没有间断,被一道厚重的门帘阻隔着一切,正如西屋门口搭着的门
帘,也同样把房间隔离开,让马秀琴和杨书香置身事外,有了一丝难得一见的机
会。

  马秀琴的心里一时空落落的,想到自个儿亲生儿子的表现,心里颇不是滋味
就下意识地搂紧了杨书香的脑袋,让他扎在自个儿的心口上,让他尽情地嘬自个
儿的奶头。

  从小受惯了压迫,融入到了骨子里,又给公爹搞了那么多年,这走出去的路
让马秀琴没法选择,没法改变,更无力挣扎。

  悲从心起,马秀琴禁不住喃喃唤道:「香儿,香儿啊,你给我当回儿子,给
你琴娘当回儿子吧……」

  马秀琴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作为一个女人,她觉得现在自个儿就像个
傀儡,封闭之下活得麻木且没有知觉,她非常渴望回到从前,哪怕穷一点苦一点,
起码有个疼自个儿的男人,有一个听话的儿子,但这些想法都在四年的过程里磨
灭了破碎了……如今老爷们回国了也没有改变到从前,而且他心里的想法怪异得
令人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儿子吧,是越大越不懂事让人心寒沮丧,公公又时常钻空子老不正经不要脸
面,弄得马秀琴更加被动,就像浮萍似的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

  「秀琴啊,水还没给香儿打来吗?」

  就在马秀琴百感交集心灰意冷之时,赵伯起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她拉回到现
实之中,打回原形。

  「哎,就好啦!」

  马秀琴软绵绵地应承了一句,随之用手背了背眼角。

  杨书香张嘴松开了马秀琴的奶头,抬起头来盯住了马秀琴的眼睛,咬着牙,
执拗地说:「只要不让他碰你,我啥都答应你!」

  不就是肏屄吗?赵永安能给的我也能给,没什么好怕的。

  热血沸腾,杨书香喝出去了。

  与此同时,见马秀琴泫然欲泣的样子,杨书香越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要
帮着琴娘,让她脱离痛苦不再忧伤,他要让她变得快乐起来。

  「儿,你赵大喊我呢!」

  释然的同时,马秀琴心里敞亮多了,她拢过了杨书香的头发,微微一笑,又
马上冲着身后柔声细语唤了一声:「我这就来。」

  「赵大跟你在一起那是两口子之间的事儿,我没权过问。可,可公公搞儿媳
妇……就不行!」

  压低声音说完这句话,杨书香仍死死地盯着马秀琴的脸,见她眼神迷离荡漾,
他深吸了一口大气,像是再次做出重大抉择一样,当着马秀琴的面强行把手插入
她的健美裤里。

  摸着马秀琴热滚滚肉乎乎的屄,杨书香心里一阵咆哮。

  我能帮着琴娘,我能给她带来安全,我绝不让那该死的赵永安得逞。

  胸口滚动,豪情万丈,杨书香朝马秀琴肉屄里深抠了一下,抽出手指往嘴里
一含,像个爷们那样毅然决然地说:「你要是想要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我就是不
让赵永安欺负你!」

  攥紧拳头,杨书香又说:「你甭怕他!」

  那手摸得马秀琴浑身酥软,脸蛋绯红。

  放下衣服时马秀琴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杨书香,也不知该怎么去从
新面对以后的生活。

  就像外面的院落,黑漆漆的偏偏有那么一丝丝光亮,带给希望的同时,却发
现挂在半空中的月亮少了小半角,残缺不齐没个圆满。

  难道这就是难以十全?这就是人生?!马秀琴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个概念,也
说不清楚。

  杨书香一腔热血被迫横插进来,其实也悟不透里面的内涵,只凭本性做事,
他就认为自个儿那样去做对得起马秀琴,也不枉疼爱他的人付出的那颗心了。

            第二十九章:摊牌对峙

  且不说赵世在在针织厂众女人之间的寻花问柳,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也不提贾景林夫妇为那养活儿子的问题煞费苦心,千盼万盼。

  这柴灵秀出了赵伯起家,嘴里轻轻哼唱起来小曲儿,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

  她一个人下了坡绕过小菜园走到冰上,其时半月当空,残雪飞溅,身右侧坡
上的公路三三两两的汽车眨着大眼睛横扫过来,忽明忽暗拉长了调皮的树影,怕
这个俊俏的女人寂寞,在她的身边舞动起来,跳起了霹雳。

  回到家里辗转反侧,把明天要做的事情寻思着又捋了一遍,做足了准备这才
安然睡去。

  她千算万算哪料到赵伯起家里的暗流涌动,如果知道了内幕,断不会让儿子
留在是非场,杨书香也就不会有那事后的离奇经历。

  当然,多年以后当柴灵秀忆起曾经的这一段段往事,仍旧会掐住杨书香的
「里帘儿」质问他:你让人操了一辈子心,还会不会骗你妈妈?还敢不敢跟我离
了心儿?杨书香总结着人生,笑着搂住了柴灵秀的身子,对她说:「百花园里我
游戏人生,终寻找到了我梦里的青衣花旦,当年我许下大宏愿,誓要养她一辈子,
把她供起来,生生世世。梦想实现了,这回我不又和你在一起了吗!那你还说我
骗你吗?」

  正如那首《爱的供养》所唱:……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
流转的目光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而
后柴灵秀便不再言语,她把那俊美的脸蛋儿埋在了儿子宽阔的胸膛里,任由他搂
抱住自个儿的身子,又心安理得地反抱住儿子的脖子,主动跳跃起来,用两条颀
长健美的大腿紧紧地盘住了杨书香的腰身,随他的便儿来回折腾。

  这其中饱含的辛酸与那苦尽甘来,想必就算是历经人事沧桑的柴灵秀也未曾
料得。

  看来,阴晴圆缺世事难料,哪得来个人生十全。

  那十六字真言即便是柴灵秀本人定下来的,当初所做的一切和用心良苦也未
必一切都按照她的心思去走,冥冥中似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左右着她,左右着
她的儿子,左右着这辈子被命运枷锁连在一起的母子二人身上。

  当她亲手打破了自个儿定下来的规律不在遵守时,像她一展歌喉那样,唱给
儿子听: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连就
连,你我相约定百年,不怕永世坠轮回,只愿世世长相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很显然,那些个梦已经诠释了出来。

  是不是春郊首府之游算命先生尚君帝破解的三三四四?不可否认,上辈子的
事儿这辈子来继续,这是重点。

  他是她的命,她是他的根,青龙伊水永不分。

  像三和四的迭加,又像藤缠树一样,把彼此连在一处,她做他的刘三姐,他
做她的阿牛哥,彼此之间有了恋爱一般的体验,再也分不开彼此……转天上午,
大家伙说说笑笑就都坐上了赵伯起的面包车,唯独甩下了杨书香留在了赵伯起家,
让他既羡慕众人一起搭伴儿去了城里,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急需释放
爆发,是该和赵永安算算账了结一下恩怨的时候了。

  心里一阵紧张又一阵兴奋。

  紧张的是,如何开口把事儿提出来,警告赵永安,让他别鸡巴整事弄那欺负
人的事儿;兴奋的是,如果了结了此事,山高水长,琴娘就不会再挨欺负了,而
且这股兴奋夹带出来似乎和昨晚摸了琴娘的屁股和吃了屄水有着直接连带关系。

  杨书香到底年轻气盛,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以为直接面对就能把事情办
了,而他脑子里萦绕的那种「谁对我好我就加倍对谁好」的念头注定了他要面对
挫折,在人生的转折过程中,经历风雨。

  在后来的岁月中反复磨砺,悟透人生之后被打磨了棱角。

  带着想法,杨书香看了看马秀琴,嘴角处自然而然地扬了起来,拉住了她的
手,坏笑道:「琴娘……」

  马秀琴微笑着看着杨书香,小脸红扑扑的,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儿~」

  左右无人,杨书香就把手放到了马秀琴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笑嘻嘻地说:「昨晚跟我赵大过性生活了吧!」

  这唐突的话说得马秀琴一愣,拱着杨书香的肩膀,脸蛋便红了起来:「哪能
问琴娘这个事儿……」

  「我都听见你叫唤的音儿了……」

  杨书香回想起昨晚上的情况,琴娘进屋之后他在堂屋里沉寂了好一阵儿。

  抽烟时,隐隐听到一丝女人的呻吟声,很欢快很放纵,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
大。

  这情景绝不同于那晚偷窥偷听赵永安凌辱马秀琴时所发出来的。

  对此杨书香心里并不反感,还有种亲切和渴望,觉得马秀琴叫床的声音非常
吸引人,让他心头压抑的愤懑都减了三分。

  没错,两口子肏屄心甘情愿,谁也不腻歪谁,谁也不反对谁,就是你情我愿
敞开篓子去做,要的就是那种尽兴!见马秀琴胖乎乎的脸蛋漾起红晕,杨书香照
着她的屁股又是一记揉抓,见琴娘臊不唧儿的模样,杨书香的心里跳来跳去,忍
不住又找补了一句:「琴娘,你叫起来的声音真好听,模样也好看啊!」

  头一次跟马秀琴念叨起男女之事,杨书香觉得很新鲜也很兴奋,见她羞羞答
答,心里就有些飘飘然,他并未把替马秀琴出头的想法告诉给她,在杨书香看来,
替马秀琴出头应当则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挺身而出保护女人,这才不枉琴娘疼
他一场,于是就搂住了马秀琴的腰,昂首挺胸,二返头堂再次走进了她的家里。

  「看会儿电视吧,这前儿咱县里头的电视台总放些好片子!都是你们年轻人
喜欢看的。」

  冲着杨书香嘿笑了一声,赵永安把电视机打开了。

  说真的,他没料到杨书香还会跑回来,正找不到机会,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
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跑回来了,正好跟杨书香谈谈,把那事儿化解掉。

  拥给这事儿赵永安已经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他前后合计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旦得空,脑子里就会产生出事情败露之后的下场和结果,却又抱着万分侥幸的
心理念念不忘趴在儿媳妇身上折腾时的快感。

  为此,赵永安数次动员马秀琴和赵焕章把杨书香叫到家里,可无奈的是,杨
书香根本就不过来。

  坐卧不宁寝食难安,赵永安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赵永安心里非常兴奋,可当他看
到杨书香脸上的阴霾时,又有些拿捏不定主义。

  昨晚至今这样书香反复大变脸,把个从前所有的熟络全扔了,就跟仇人见面
似的,赵永安心说话,我都没地界儿说理你还老大不痛快了,你得说关你什么事
儿?还以为是大运动年代啊,谁想整我就拉出去揍我一顿,随便羞辱我?哼!心
里的想法当然不能表露出来,赵永安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把杨书香哄好
了,不然,以后甭想踏实。

  拿起了一旁的烟袋锅子,赵永安用手抖了抖烟罐,见里面所剩无几的烟丝都
是那沫沫,为此,赵永安这心里又是一阵气恼。

  妈屄的我倒霉了多半辈子了,末了还不消停,点儿怎么那么背呢?!从西场
的菜园子里让人撞见也就罢了,三更半夜在我己个儿家里都能让人发现,我日你
奶奶个揝儿啊!之所以赵永安窝了一肚子火,除了让杨书香撞见的那一次,颇为
巧合的是,夏天在西场菜园子的瓜架里,他还让杨书香爷爷杨廷松撞上一回呢!

  你说他这心里郁闷不郁闷?……今年夏天,赵永安在菜园子里从儿媳妇的身
上泄了火,前脚马秀琴刚走,后脚还没等赵永安喘息匀停把鸡巴擦干净,杨廷松
便闯进了菜园子,给撞了个正着。

  忐忑不安又颜面尽失,赵永安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跟杨廷松交代了
个清楚,好在人家杨老哥度量大没说什么,那这脸儿也让赵永安挂不住啊。

  本来嘛,两家世交了那么多年,以前可没少得人家恩惠,本身就让赵永安觉
得矮人一头,这回更抬不起头了。

  让杨廷松撞见了也就罢了,顶多说他没出息,埋怨两句也就过去了。

  谁知这事儿又让人家孙子杨书香给撞见了,肏。。赵永安不敢确定杨书香的
嘴是否严实,这要是给捅出去了,后果……不行,今个儿我得好好探探他的底儿,
不把这事儿办了我永远也别想安生了。

  「香儿,老爷给你种袋烟吧!」

  赵永安虽说是个老农民,可年龄在那摆着呢,脸儿再挂不住,毕竟经历过人
情世态,而且早年又是个提笼架鸟的玩闹,就算给打怕了吓怕了,总也是个见过
世面的人。

  「谢了,那烟劲头太大,我可抽不了!」

  一改常态,杨书香摆了摆手,却从口袋里掏摸出自个儿的牡丹烟,大马金刀
往那炕边上一坐,先是点了一根。

  他不知道赵永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今个儿必须得把事儿说清楚了。

  「秀琴啊,你去小铺打斤肉来,晌午头炒俩菜,喝两口。」

  走进堂屋,杨书香的脸便绷起来了,马秀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把他拉进
自个儿的房里说道说道,可杨书香径直走进了东屋,马秀琴便在外屋悄么声地听
起了音儿,这还没等她听到什么信儿,公公就使唤她出去打肉。

  「哎~我这就去。香儿,你想吃啥?出来告琴娘一声。」

  隔着门帘,马秀琴答应了一声,忙又召唤杨书香,想把他叫出来问问。

  眼见赵永安颐指气使,杨书香有心拦一杠子,吃肉你己个儿打介,干嘛使唤
我琴娘?一想吧,马秀琴避开了也好,省得她提溜着心,自个儿要是急眼动起手
来,让她左右为难就不好办了。

  所以,杨书香应付了一句,坐在那里没动地界儿。

  「秀琴啊你快点去,一就手捎回来一瓶二锅头,中午他们不回来,到时候就
咱爷仨,喝点酒也没人打搅。这样吧,打二斤肉,晚上也得吃呢!」

  赵永安又催促了一声。

  支走了马秀琴,屋子里顿时变得沉闷起来。

  电视剧千王之王昨个儿已经演到了第十三集,断断续续看过了一点,再看的
话,心境又变得不一样了。

  那南千王罗四海的眼睛瞎了不说,北千王卓一夫的双手也给挑了手筋,像条
狗似的蹲坐在牌坊前要饭,只差摇尾乞怜了。

  当这落魄的南北千王再聚首时,音乐随之响起,和他俩第一次在酒楼里的碰
面迥然不同。

  刹那间,落魄、心酸、悲苦、凄凉,种种负面情感随着电视剧的播放,展现
在杨书香的眼前。

  看着他们,一个眼瞎、一个身残,随着镜头的不断切换,那股子悲伤难受劲
儿迅速传染给了杨书香。

  「香儿,咱村现在好多人都玩牌九,你会吗?」

  赵永安用眼扫着杨书香,见他皱着眉头,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其实赵永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提,毕竟公媳乱伦不是什么光彩事,而且
还要低三下四去央求一个孩子。

  「管好你自个儿再说,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没心气听赵永安说那些个无聊的东西,杨书香硬怼了一句!自打上回在赵永
安家里踢了门槛子杨书香就没敢再单独过来,并不是怕谁,实在是因为心里的抵
触情绪非常强烈!话说出口,杨书香也不想再忍着了,把烟头往地上一甩,瞪大
眼睛怒视赵永安:「你说咋办吧!」

  「咱们两家差不多四代世交了,你咋跟老爷这样说话?是,我承认做的事儿
不太地道,可那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啊!」

  见杨书香忍不住了,赵永安吧嗒了一口烟,也开口说了起来。

  这件事,赵永安是这样打算的,务必得给杨书香来点甜头,先把他稳住了再
说,真格他还能跳出圈来?「你甭跟我提世交的事儿,你欺负她就不行!」

  把个拳头攥紧了,如果势头不对,杨书香便准备下手了。

  剑拔弩张的情形落在赵永安的眼里,出于理亏,赵永安还真就有点怕了。

  再则说来,杨书香的气势颇有些他大大杨刚的那种猛劲,是故,担心杨书香
脑瓜子一热胡来,赵永安忙开口说:「香儿你别冲动,老爷问你,你懂女人吗?
你知道女人心里想的都是啥吗?」

  杨书香站起了身子,指着赵永安的鼻子,大声质问:「我怎么不懂?我怎么
不懂啦!合着你欺负琴娘还有理啦?你甭跟我弄事儿!」

  赵永安连连摆手,站起身子的同时,不断解释:「不是我弄事儿出幺蛾子,
她是你琴娘不假,可她也是女人。是人就得吃饭,就得肏屄。第一开始我是乘虚
而入欺负你琴娘了,可后来呢?你琴娘舒服了不也挺美的吗!我跟你说,你根本
不懂女人,你琴娘这岁数性欲大着呢,你不要只看到一面就给蒙蔽了,她在我身
上跟我索要前儿是你没看见!」

  「啪~」居然这么无耻,还敢狡辩?一腔热血在怒火攻心之下,杨书香轮开
胳膊一个嘴巴反手扇到了赵永安的脸上,猛地跨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脖颈子,怒吼
道:「我去你妈的!你欺负我琴娘我都看见了,你骗傻子呢!」

  「啊,咋还打人啊?香儿你别打老爷,你别打,你听我说……」

  赵永安潜意识里虽有些准备,但那脸上却还是给杨书香实地勺了一下,惊恐
中赵永安看着杨书香,连连哀求,然而他心里始终不敢相信,凭借两家这么好的
关系,杨书香会突下狠手,一点情面不讲。

  这暴起的一幕让赵永安猛地想起了好多年前在公社挨整时的一幕,同时也想
到了杨书香大大杨刚在公社动手打人的场景,虽当时挨打的不是他赵永安本人,
却被他一眼不落地全看到了,赵永安知道,除了打人,杨刚背后应该也杀过人…
…时隔多年的现在,赵永安又挨了打,挨了自个儿孙子辈儿的人一个嘴巴,震惊
的同时,赵永安惶恐地望着杨书香,这孩子横眉立目的样子跟他大大几乎没什么
分别……当记忆被唤醒后,赵永安吓坏了,那是从骨子里到外的惧意,让人活生
生打怕的,也是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永生难忘的,遂双腿一软,本能性地跪在了杨
书香的面前。

  「我错了,我有罪,别打我啊!」

  那赵永安抱着脑袋突然跪倒在地上,跪在自个儿的面前哀告求饶,弄得杨书
香一愣,他没料到赵永安会这样没有骨气,连个反抗都没有。

  赵永安光秃秃的脑袋上在指缝间把那锃光瓦亮泄露出来,看得杨书香心里一
阵厌恶,他把身子后退,往旁边一躲,也不占赵永安的便宜,依旧厉声质问着:
「你应该痛哭流涕对不对?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吗,这才符合情况!」

  随之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呵斥道:「你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你祸祸我琴娘
这么多年,还敢狡辩!你说,今个儿不说清楚没完!」

  赵永安给杨廷松下跪过,也给杨刚下跪过,此时,又跪在了杨书香的眼前,
他哭丧着脸,说道:「我说,我啥都说……咱们两家的关系从你爷爷那前儿就开
始处了,后来我挨斗,可没少得你大大帮衬照顾,这事儿你也该听说过,我心里
可不是没数,再说你跟焕章的关系又那么好……」

  不等赵永安说完,杨书香上前蹬了赵永安一脚,把他踹到了炕台边上,吼叫
着便即打断了他:「你提那些东西跟我琴娘有什么关系?你欺负她前儿怎么想不
起来呢?啊!」

  初生牛犊不怕虎,赵永安见杨书香真急了,那声音和那眼神俱都是玩命的底
子,反正也给杨书香发现了,为了少挨打赵永安也顾不上自个儿的老脸丢不丢人,
就把那曾经发生过的、尽人皆知的秘密抖露出来:「你别打我,别再打了,你听
我说,听我说啊……当年我给拉去挨整,一家子人和我划清了关系,但我知道那
是迫不得已,你,你老奶也没躲过去……她,我白天游街晚上挨打,你老奶她也
给人整了,在家里的大炕上挨肏。」

  赵永安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王
支书从里屋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提腰带,还当面打招呼连说不错不错,赵永安只
能畏畏缩缩地看着他,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直等王支书走远了这才踉踉跄跄闯进
自个儿的屋内,他一眼就看到了媳妇儿光着屁股正躺在家里的炕上,下面还流淌
着男人射进去的白花花的粘液。

  抱着媳妇儿的身子赵永安痛哭流涕,胆战心寒却没有一丝阻拦事态发展的办
法。

  随后赵永安给剃了阴阳头,一有点风吹草动准给拉出去斗,始终持续被整,
不管是他亲眼所见还是传进耳朵里的道听途说,不光是王支书和李村首经常上门
光顾,甚至于那些后生小辈儿对他媳妇儿的身子也曾流连过,以至于……

  「我的这些儿女,就属你赵大懂事孝顺我,剩下的,统统都是白眼狼……你
让老爷起来说话吧,我这么大岁数了,跪得玻璃盖儿酸疼。」

  「那你就随便祸祸你儿媳妇?她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么糟蹋她!你怎么不祸
祸你二儿媳妇,三儿媳妇呢?」

  关于赵永安的事迹,杨书香略有耳闻,其中曲直关乎年代问题,杨书香不清
楚具体情况,听赵永安这么一说,再看看他那垃圾模样,也确实够可怜的,但逢
可怜必可恨,你都已经体验过那种心痛的感觉了为何还要殃及别人,把它转嫁给
最孝顺你的大儿子身上,这算什么?赵永安畏畏缩缩起身坐回炕沿上,他缓了好
一会儿才拾掇起己个儿的烟袋锅,往里续了些零碎巴脑的烟沫子,抽了两口之后,
耷拉着脑袋说道:「四年前你赵大出国,没几个月你老奶也撒手走了,这个家里
就剩下我们爷仨。一个屋檐下这公公和儿媳妇保不齐有个难堪的场面被撞到了,
这都在所难免。我心里就担心别的什么男人趁你赵大不在家过来占你琴娘便宜,
我是真害怕,就盯住了她。你也知道,天热衣服穿得少,老爷我又是个男人……」

  说到这,赵永安抬头看了一眼杨书香,见他脸上暴戾之色仍有,有些坐不住
就忙不迭说道:「老爷跟你说的都是实情,你可别再下手打我啦!」

  左手搭在脖颈子上,一边轻轻扭着脖子盯着赵永安,一边来回搓动。

  这时候,杨书香忽地扫到了窗户根底下偷眼观瞧的马秀琴,他咳嗽了一声,
冲着外面的马秀琴咧了下嘴,怕她担心害怕,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凑到了炕边上
坐了下来。

  氛围有所缓和,赵永安连嘬了一大口烟,回想起自个儿第一次搞儿媳妇的经
过,又不敢明着说得太大太明,怕引起杨书香的反感,就沉凝少许,总结着话语
继续说道:「那天下午,你琴娘在西屋洗屁股,我在这边听到了动静就好奇地趴
在门边上看了一眼。老爷是个男人,看到女人的大白屁股哪能没反应呢,当时你
琴娘上身穿着的又是一件小背心,嘟噜着的奶头都给我看到了,我就一时没忍住,
在她的屋子里就……」

  「你可真好意思说,讲评书呢?我可告你,我琴娘现在回来了,就在当院里
呢,我也不想让她为难,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少给我弄幺蛾子欺负她!」

  「秀琴回来啦?」

  赵永安嘀咕了一声,忙朝身后看了一眼。

  没一会儿,听到堂屋的开门声,赵永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琴
娘也是人,我第一次搞她时,她没怎么反抗就让我爬了,还叫床来着。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你可能不信我说的话,但那天夜里你也看到了你琴娘在床上的表现,
她现在四十岁了,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纪。再说了,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叫好汉难
弄打滚的屄,她要是反抗的话,我再怎么用强也上不了她的身子。」

  堂屋传来了响动,杨书香知道马秀琴进屋了,他不想把动静弄得太大惊扰到
她,就把眼一立,用手指着赵永安的鼻子,压低了声音把话说了出来:「你够了!
以后你少碰她!」

  若不是顾忌马秀琴的心里感受,杨书香真想上前再狠狠抽他赵永安一嘴巴。

  电视机里的快意恩仇,那你争我斗的场面永远是最吸引人的,尤其对于年轻
气盛的小伙子来说,就如此时坐在炕沿上杨书香的心情,他就要给马秀琴出头,
替她出那口气,如果赵永安再敢闹屁,杨书香不介意当着马秀琴的面暴揍他赵永
安一顿。[/font]

[[i]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5-1 12:25 编辑 [/i]]

cdroad 2018-3-23 22:04

[font=宋体]             第三十章:造化弄人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热血沸腾时的冲动固然直接,可在冷静下来之后杨书香不是没想过结果,这
事儿既不能跑到外面大声嚷嚷出去,也不能让赵伯起和赵焕章爷俩知道。

  在这种无奈的局面下,杨书香不清楚打完赵永安之后是否也会像许加刚劫道
那样,缠住你没完没了,而赵永安是否会把矛头继续指向琴娘,杨书香心里没数,
更不敢做出保证。

  杨书香没法保证自个儿能把琴娘顾全好了,他就认为,琴娘对自个儿好,自
个儿就得反过来护着她,哪怕是出于兄弟情义,不替赵大出头也得替焕章出头,
他杨书香无论如何都得站出来,都得硬上,管不了一世管一时,能管多少管多少。

  「乒乒乓乓」

  的动静响了起来,除了马秀琴在院子里劈劈柴,赵永安蹲在南墙把角的砸煤
音儿也传到了屋子里,随后堂屋里的炉子又是一阵响动,炉箅子相互碰撞,炉火
蹿腾起来的呼啸声,白烟一团团一簇簇在屋檐下冒腾出来,烟雾缭绕。

  杨书香起身站了起来,他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靠近柜子边,点了一根烟,
开始打量起柜子上立着的相框。

  鱼鳞样花纹围角的木质相框里,有赵大一家的合影,有马秀琴搂着赵焕章拍
的黑白照,里面还有杨书香和赵焕章搂在一处的彩色合影。

  杨书香非常清楚,那张彩色相片是八八年在陆家营四舅找人给拍的,一共洗
了四张,这便是其中的一张。

  旁边还有一张是他和马秀琴照的,是今年夏天在西场摘黄瓜时的留影。

  隔着冰冷的玻璃触碰着相片,杨书香的心里无声地念叨着:「琴娘,到底我
是给你出了气了!」

  这想法一起,徒的在冰冷的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不管怎么说,杨书香觉得现
在自个儿真的是长大了,心里还微微荡漾起一股他说不出来的滋味,这股飘渺的
滋味有些熟悉,却忘了啥时候曾在心里产生过。

  晌午头的天儿还是不赖的,头顶上的老爷儿足足的,打在炕上,一片暖和。

  三个人吃饭不必再用圆桌,把那矮八仙桌子踅摸出来搬到了大炕上,随后马
秀琴把菜也端了上来,就着炖肉的火炕爷仨各自把着一个犄角坐了下来。

  「秀琴,快,给香儿预备个酒盅,你也拿一个过来,这暖和天咱们都喝一点。」

  赵永安使唤一声,又觉得当着杨书香的面不该这样做,便自个儿跑到了外屋,
取过两个酒盅。

  见场面有些生闷,赵永安冲着杨书香说了句:「听老爷的,喝点酒活动活动
血液,御寒还养身子,一回生二回熟,喝着喝着就会喝了」。

  他亲自提着酒瓶给杨书香斟了一盅酒,客气的同时又急忙冲着一旁的马秀琴
说道:「今儿个你也喝点吧,润润身子,完事一睡觉,挺好」,也给马秀琴倒了
一盅。

  空气里的闷热不似老爷儿的光线那么直接,它闷声闷响席卷过来,把个房里
温度打了起来,悄么声地在人的心里滋生出一股烦躁感。

  杨书香只穿秋衣,仍觉得身体火热。

  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见杨书香也是热得小脸发红,赵永安脸上带笑,指着
酒盅对杨书香说道:「到年你都十七了,这就快领身份证了,也是时候该喝点酒
尝尝了!」

  蔑视地看了一眼赵永安,杨书香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拿起了酒盅。

  反正妈暂时也回不来,干脆我就喝点酒尝尝滋味!把手一扬,杨书香学着大
人的模样冲着马秀琴说道:「来琴娘,这酒我先敬你!」

  马秀琴从小铺打肉时碰到了熟人,回来后只透过窗子看到公公面对杨书香时
蹲在地上,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进屋之后没一会儿公公便出来帮忙干活,
倒令马秀琴很吃惊。

  马秀琴觉得在自个儿离家的这一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又没看出端倪不好
揣摩。

  知道杨书香这是第一次碰白酒,本来她不想让孩子喝,可公公都给倒上了,
而且自个儿面前的酒盅也给满上了。

  「香儿你不会喝酒……」

  马秀琴只才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了赵永安递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马秀琴非常熟悉,她有些紧张,就在这时,听到公公言语了一声:
「酒盅子喝酒还能喝醉了?不妨事的!」

  赵永安这话声就着杨书香的动作说了出来,也不去管杨书香是不是拿他当个
人看,就率先一仰脖,把酒喝干了,吧唧着嘴叨咕着:「啥会不会的,谁第一次
不得练啊!香儿都敬酒了,来,喝一口!」

  撺掇完,赵永安笑眯眯打量着杨书香,见他一口喝干,忙用筷子给他布菜,
起身倒酒时夸奖起来:「爷们,吃口菜压压。」

  杨书香早就豁出去了,他窝在赵永安家里都憋了一上午了,上一次跟许加刚
打架心里窝火,这一次教训了赵永安之后他需要把这股情绪跟琴娘表达出来,就
一张嘴,再次把那个二锅头还是烧刀子的酒灌进了嘴里。

  「呃~咳咳~」这白酒被杨书香一下子整了两盅,喝得太猛,只觉嗓子眼到
胃里一条线似的烧了起来,剧烈咳嗽中,呛得眼泪都流出来,头一次喝哪懂得什
么规矩和门道,就抄起了筷子赶忙往嘴里送菜。

  马秀琴赶忙凑到杨书香的身边,一边给他胡撸帮他顺气,一边心疼地说:
「别那样喝!」

  杨书香心里痛快,意气风发之下,他用手一搂就把马秀琴搂在了身旁:「琴
娘啊我没事!」

  「秀琴,你别光看着,你也跟着喝一口。」

  赵永安脸上的笑意渐浓,阳光下,那秃头泛着光,比之前跪倒在地上指缝中
露出来的还要亮,其表情神态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你喝你己个儿的酒!谁要你让!」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杨书香便把眼立了起来。

  赵永安胡撸着自个儿那没毛的脑袋,点头哈腰。

  看着他那裹着人皮的外貌,杨书香暗骂赵永安一句贱肉,很自然就把手攀附
到马秀琴的大腿上,想都没想就摸了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年岁小又何妨?持酒杯中,今日进琴娘!男儿心中有天地,
冷眼望,杀破狼。

  掩映在后院书匣子里的古诗词当然是教书老先生留下来的,那成了杨书香幼
年时常光顾的地方,而苏老先生的这首词牌在杨书香脑子里一闪而过就给改了味
道,或许这就是血气方刚,这便是少年心性。

  三盅酒下肚,汗如雨下,杨书香这心里头波澜起伏,自也荡漾出一股豪情壮
志:幸好今个儿我没跟着他们去县里,这要是错过了我上哪里寻这机会替琴娘出
头啊?!把腰板一挺,杨书香岔开五指拢了一下自个儿的头发,没有人照顾他己
个儿就斟了一盅白酒,脸上笑容满满,叫了一声琴娘,也给她的酒盅倒满了。

  「越冷越尿虽,越怂越吃亏」,俗语绝对在理。

  脑子里飘过这一层想法,杨书香顿觉这人活着就不该处处忍让退缩得没了后
路,就不能任由别人骑在自个儿的脑袋上拉屎,真要是那样儿的话,固然也算是
活着了,便失去了做人的道理,没了底线。

  所以,当杨书香再度端起酒盅时,他跟马秀琴说了一句极有感触的话:「琴
娘你人太善良了!」

  摇身一变,杨书香俨然有种一家之主的感觉,这飘飘然的滋味让他通体舒泰,
兴奋之下,秋衣都给他脱了下来,只着一件俩甲运动背心,老爷儿的光挂在肩头,
亮油油的。

  「咋还脱衣服啦?」

  马秀琴见杨书香穿得少,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轴子。

  杨书香嘴角扬笑,拍着心口说道:「这身子板不怕!以后咱啥也不用怕了!」

  过去的事儿就此掀篇不提,从今以后琴娘便脱离了藩篱,不再被赵永安捆缚
着了,杨书香这心情也在此时释放出来,把那心情传递给了一旁端坐的马秀琴。

  酒这东西不怕喝,喝着喝着就习惯了,却很容易让人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
酒盅子不如酒杯显计量,没个深浅,喝起来谁还记得自个儿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当那白酒瓶子见底时,杨书香已经不知喝了多少盅酒了,也开始慢慢适应了
这白酒的烈性,当他抬起头时,血红的眼睛里再没有早前见到赵永安时的那种敬
畏和客套了:老屄就你这样儿的也敢随便欺负人?贱,就是一贱肉!「踏实住了
吧,他们中午从外面吃了,得下午才能回来呢,今儿个喝多了就睡在老爷家里,
也没外人搅合。」

  听着赵永安嘴里的话,犹见他表现得如此热情,杨书香觉着像赵永安这种人
就不应该对他软了,你一软他就欺负你,唯有奋起反击才能压制住对方,让他服
了,彻彻底底兴不起风浪来。

  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谅他赵永安也闹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敢再为非作
歹祸祸琴娘了。

  想及至此,杨书香就又举起了酒盅,冲着一旁已经有些熏醉的马秀琴念叨了
一声:「琴娘来,你跟我再喝一口~」

  马秀琴起身用手抓住了杨书香的胳膊,见他喝得醉蒙蒙的,颇为体谅地说:
「琴娘给你盛饭好了~不喝了」,一推一送就压住了杨书香的手,没再让他继续
喝下去,正准备下地,杨书香一个抢身又把她抱了回来,朝着赵永安支唤道:
「你去把饭盛来!」

  往日里总看到赵永安耍派头颐指气使,今个儿杨书香还就借着酒劲,吆喝着
命令起来。

  马秀琴瞅了瞅杨书香,猜摸出他肯定跟公爹说了啥,不然绝不会用这种语气
说话,但她哪敢劳烦公爹干那种伺候人的事儿,踅微动了动就挣脱了怀抱,让杨
书香靠在被子上,赶忙再次起身,末了还轻轻掐了一下杨书香的胳膊,说道:
「别别,我去吧!」

  随即和赵永安一前一后走出里屋。

  「琴娘啊,你别什么都听他的!」

  妈说了,恶人就得恶人磨。

  你赵永安敢做初一我杨书香就敢做十五,看你还敢不敢再胡来。

  和许加刚打架引发出来的一系列变动让杨书香意识到了这一点,和颜悦色讲
不通的话就得混着来,有的人还就缺这个,欠揍!随即点了一根胜利烟,越想越
美,应他的话说,咱也爷们了一把。

  午后的阳光把窗棱子打在火炕上,铺出了一层亮闪闪的被子。

  杨书香歪歪着身子把烟灰掸在窗台,那老爷儿打在他的身上如同给他披了一
层袈裟,照得那侧脸一片金黄,肩膀轴子棒硬透光,驷马汗流热气腾腾。

  耳边响起了赵永安的声音,杨书香并未睁开眼睛,他眯了会儿,又朝着窗台
上掸了掸烟灰,把烟抽完,起身而坐,就着米饭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猪肉炖粉条下米饭实在是入胃,杠尖儿大海碗啼哩秃噜就给杨书
香吃个底掉儿,晕晕乎乎靠在窗台上,刚要点烟,久没看到马秀琴和赵永安的身
影,心里便有些不好的预感,这让他本能地想起了那个午夜偷窥时的一幕,心里
一寒:肏你妈的记不住教训是吗?跟我玩花活?悄悄地下了地,撩开了门帘,堂
屋里空空如也,却让杨书香隐约听到了西屋里传来的动静:「给我~想要~」

  这道熟悉的声音灌输进杨书香的耳朵里时,嗡的一下,他的脑袋就大了。

  「是我想要了~」

  女人的催魂魔音再度响在杨书香耳边,却没听到赵永安的声音,让杨书香禁
不住多心,变得迟疑起来:赵永安说我不懂女人,我就不信琴娘是那种人,上赶
着让他祸祸?但耳边的声音又实在地告诉着他,那种声音分明就是那次偷窥时他
所看到的马秀琴的另一面所发出来的。

  「是,是我,我想要~」

  女人的声音哀婉悲戚,断断续续呜咽地发了出来,尽管她压低了声音,仍旧
如同夹缝里的穿堂风,尖锐刺耳,听起来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脚步沉重迟缓,当杨书香再次凑到西屋门外时,心里更迷茫了:我都已经答
应你了,为何还要找赵永安,让他祸祸?他一个糟老头子哪里好了?猛地一撩门
帘,杨书香把目光送了进去。

  只见马秀琴撅着屁股趴在炕边上,下身被一条黑黝黝的健美裤包裹着,泛着
乌黑炫亮的油光刺进杨书香的眼里,其上身的毛衣蒙住了她的脑袋,双手套在一
条蓝色健美裤里,连同脑袋也给半卷着罩在了里面。

  而赵永安正用手指头反复捅穿着马秀琴的下身,迅猛生硬。

  烧心一般地刺痛在不断鞭挞着杨书香,当他听到马秀琴的呜咽声时,喉咙却
似卡住了,所有的话硬生生都给憋了回去,在胸膛里燃烧起了火焰。

  「你想男人了,不就是担心会被香儿撞见吗?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躺在被窝上
迷糊的样子。」

  赵永安抬头正撞见杨书香的目光,他干笑了一声,把话说了出来。

  随后又当着杨书香的面扬起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马秀琴的屁股上。

  刹那间,马秀琴那肥硕的屁股仿佛仿佛鱼冻一般弹了起来,震颤中不停蠕动,
落在了杨书香的眼里。

  杨书香抢身上前一步凑到近前,扬起手来想要阻止赵永安的动作,却不想就
在这时,马秀琴的绵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给你肏~」

  听起来是那样主动,迫切。

  「你趴好了,我去看看香儿睡死了没有?一会儿再回来肏你!」

  赵永安轮开巴掌照着马秀琴的屁股上抽打了一记,在她的惊呼声中命令道,
随即冲着杨书香诡异地笑了笑,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出门时杨书香勺了一眼马秀琴,见其屁股撅得老高,就像个磨埝子似的在不
断招摇,他心里非常难受,他不知道琴娘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给她争口气
都觉得没有了出头的动力。

  那种落魄感和乏力感让杨书香一瞬间觉得自个儿是不是在狗拿耗子,泄气的
同时木然地跟在赵永安的身后,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乱。

  「老爷这辈子经历了太多风浪,当年土改我就给他们揪出来了,断断续续大
大小小的事儿都让我赶上了。公审挨打、游街、牛圈、病了都不许偷懒,啥罪没
受过?老爷我当了一辈子活王八,当就当呗,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今个儿老爷也不想再这样过活了,就问你,你让不让老爷上你琴娘?不让我上,
那就你来上!你也看到了你琴娘想男人了,要是不给她解解渴,这迟早是要憋出
妇科病的。」

  杨书香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又攥紧了,又松开,反复几个来回,喷火的
眼睛终于暗淡下来。

  这几年焕章把心思放在了搞对象上,荒废了学业,就算杨书香使劲浑身解数
也没能把他挽救回来,因为这事儿杨书香懊恼了好久。

  现如今又摊上了琴娘的家丑,明明已经替她解开了束缚却没想到仍旧解决根
本问题,如篮子打水白白忙乎了一场。

  这一刻,杨书香觉得自个儿真的,真的是很失败。

  一旁的赵永安留心观察着杨书香的脸上表情,见他眼里的怒火渐渐被疑惑替
代,最后归于一片茫然,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却极快地说了出
来:「老爷看出来了,你心疼你琴娘,也感觉的出你喜欢她,你这个岁数该有自
个儿的主心骨了。你甭犹豫也甭担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给你琴娘来一
次,她不定得多高兴呢,到时候你就了解她了,不用再发愁了!」

  杨书香又把拳头攥紧了,他不甘心,他在昨晚上已经把自个儿的中心思想跟
琴娘表达出来了,结果呢?他不知道琴娘是个啥态度,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赵永安在铤而走险,他不知道杨书香会不会听从自个儿的安排,他凝思苦想
了一个礼拜,虽说行事有些见不得人,对不起老哥杨廷松,也对不起大侄子杨刚,
更别提这件事让柴灵秀知道了内幕后的结果,但赵永安真的是觉得没有第二个办
法可行了,他不想再如此狼狈活下去,更不想事情败露被家人知道,被外人嚷嚷
出去,所以他要付诸行动,不管是出于封堵杨书香的嘴还是为了以后能够持续霸
住马秀琴一劳永逸,他都得争取一下。

  赵永安为自个儿能有这样的想法着实地捏了一把汗,他无需跟任何人商量,
酒桌上他频频让酒,目的就是要把杨书香灌迷糊,当他看到希望曙光时,当他从
火炕上下来和马秀琴一起走到堂屋里时,他决定冒险尝试一把。

  当付诸行动之后,赵永安的心始终在提溜着,直到此时此刻,见杨书香没有
暴起打人,他这心里才多少踏实一些。

  「你琴娘可都四十了!」

  持续蛊惑着杨书香,赵永安像条猎狗一样在不断捕捉他脸上的变化,他知道
杨书香心里在犯嘀咕,取舍间肯定不会同意再让自个儿去碰马秀琴的身子,那么
只要做好了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尝过了马秀琴身子的甜头,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偏
差异常了,那不就可以互通有无了吗,自个儿也就彻底解放出来,不会再给杨书
香捏住辫子了。

  「你没碰过女人,肯定不懂女人心理!你要帮她,与其把我打死,还不如疼
疼你琴娘呢!」

  把眼望去,杨书香觉得赵永安脸上的笑很僵很硬。

  回头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色的万里无云,打出来的老爷儿一照,果然是
个好天气。

  待在这样一个氛围怪异而又暖洋洋的屋子里,按理说,听完了赵永安的叙说
本应恼羞成怒,狠狠教训他一顿,可杨书香却又觉得赵永安所说的话也不是一点
道理没有。

  那种如芒在背的针刺感让杨书香非常不舒服,而真要去选择,杨书香又变得
沉默起来。

  他不断询问着自己,难道说我真的不懂女人?一时间又拿捏不定:「算了吧,
他们耐好好耐坏坏,又没影响到你,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吃饱了撑得?你累
不累啊!」

  只不过他心里的这种想法还没持续两个呼吸,就被迫再次中断,在赵永安的
一声咳嗽里,杨书香鬼使神差一般被赵永安拉着手臂,走进了对面的房间里。

  「香儿已经睡着了~」

  「别再打我屁股了,你把门关上,这回我让你来,我想要~」

  那两道声音均透着诡异,和杨书香灵魂深处的某根神经相互碰撞,共振起来,
在不停地召唤着他、蛊惑着他,这便迫使他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凑到了马秀琴
的近前,怔怔地低下了头。

  赵永安的声音透着颤抖,说了出来:「不错,你穿着健美裤确实够骚!」

  琴娘的脑袋上罩着她那条黑色的健美裤,双手被塞进了另一条蓝色健美裤的
裤腿里,随着赵永安的这一声吆喝,她扭动着屁股开始来回晃荡起来。

  马秀琴撅着屁股趴在炕沿上,她什么也看不到,脑袋上除了给罩上一层健美
裤,还给套上了一层毛衣,她久未听到杨书香的呼唤,听赵永安这么一说,真以
为杨书香喝多了睡着了呢!但前车之鉴告诉了她,做那种事儿总得回避孩子,这
要是再让杨书香看到了,自个儿的脸儿就真甭想再要了。

  「爸,你把门关上,上次都给香儿看见了,求你了,再叫香儿看见的话,你
说我当着孩子的面,我,我咋活啊?」

  马秀琴想起了夜个儿晚上杨书香跟自个儿说出来的话,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可她又能怎样选择呢?老爷们一个多月才做一次,儿子又不着调总不归家,她己
个儿这心都没法浮沉儿,能有选择的余地吗?!「打小他就被你抱在怀里,我不
清楚香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他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孩子吗?趁着今儿个伯起不在
家,咱再好好做做,让爸喂喂你这空虚的身子」。

  赵永安说话时不停地张望着杨书香,小心翼翼的同时,把心里的邪恶念头传
递出去,既然杨书香不表态,证明他心思游离不定,就趁热打铁再烧他一把,不
如让他参与进来,借此封了孩子的嘴,一劳永逸总比之前提心吊胆过日子踏实吧!
「我真的想要,别再打我了!」

  不去理睬马秀琴的哀求,赵永安连续拍打着她的屁股,打得她哀求不断,扭
动起来更加勤快,那黑色炫光十足的大屁股像那秋天里的河水便荡起了层层涟漪,
把个杨书香看得口干舌燥、浑身汗起,领略并见识到琴娘的另一面,卡么裆里的
玩意不由自主就翘了起来。

  赵永安一边用手拍打马秀琴的屁股,一边用手罩着杨书香的耳朵,几近无声
般地诉说道:「把她的健美皮膜剥了,你就能上她了,快!」

  他见杨书香跟个呆头鹅似的,又挨近了杨书香的耳朵撺掇着说:「怕什么啊?
只要你把她的衣服扒了,只管插,保证能满足你琴娘的要求,让她快乐起来。」

  要说琴娘没有吸引力,那绝对是瞎说,可真要让杨书香上马秀琴,他在这一
刻还真就没有昨晚上那股子勇气。

  赵永安见杨书香无动于衷,心里直起急,他低头扫视着杨书香的卡么裆,见
其早已支起了帐篷,便朝着马秀琴的屁股缝戳了起来:「昨天跟伯起过性生活,
你想不想男人?说出来!」

  马秀琴长期趋于公爹的淫威之下,哪里还敢反抗,挨打之后更是配合默契,
尤其是此时还给不停戳着下体,很快回应了一句:「想,想让公爹上我」。

  「那就把屁股扭起来,一会儿我就要爬你了」

  一声命令过后,赵永安朝着那对大屁股又是并指如刀,连续抽戳,弄得马秀
琴呻吟不断,屁股果真扭得更加勤快,按照赵永安说的那样做了。

  眼前浮现出来的景象简直太刺激了,杨书香的身体打着摆子,眼睛死死盯着
马秀琴的屁股无法挪开,他心潮澎湃,又反复矛盾,不断逼问着自个儿,摇摆不
定:「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咋能崩她?可她被蒙上了眼睛,不知道身后的人是
我啊!如果我不去帮她,就要给赵永安得逞了……」

  就在杨书香精神恍惚心思不属之时,秋裤和内裤就被赵宝安给脱到了大腿处。

  瞬间,杨书香胯下的那杆长枪嗖的一下昂首挺立出来,挣脱了束缚,那曾被
柴灵秀一不小心捋开了包皮的龟头锃光瓦亮,湿漉漉的正雄赳赳地朝天怒耸着。

  看到杨书香的下身,赵永安瞪大眼睛惊呼一声:「青龙啊!」

  随即赶紧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个儿的失态。

  杨书香疑惑地看向赵永安,随后看他伸手掏兜拿出了一个包装袋,把包装袋
撕开,从里面把避孕套抻了出来。

  杨书香傻傻地看着,在赵永安的反复教唆之下,他像个木头疙瘩似的根本无
法抗拒眼前的诱惑,木然地把那套子拿在手里,酒气上头,最终在马秀琴的呻吟
声中,在那硕大屁股的诱惑下,把那个避孕套套在了自个儿的狗鸡上。

  「青龙配白虎,那是一配一个准儿的!」

  「上吧,什么也不要想,你只管抱着屁股肏她,她不会知道是谁在她身后肏
她的,」「你戴着一层避孕套呢,她根本感觉不到身后的人是谁,戴着套肏不算
真肏,」「她也是人,也得活着,比你需求还大呢,」「别怕,赶快把她的那一
层黑膜扒掉,她在你的心里就不再高大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征服不够痛快,就把
套子摘了,那样肏着更爽,」赵永安的教唆声无处不在,无孔不入,麻痹着杨书
香,蛊惑着他的神经。

  「谁?」

  脑袋被蒙上了,可那细弱蚊声还是被马秀琴听了个模糊,她猛地一喊,便被
赵永安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肏你的人,还用问我吗?给我把屁股摇起来!」

  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咋能崩她?可不崩她怎么解决问题?此时此刻,杨书
香的脑子里如同烂粥,让他意识开始模糊,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仿佛被看穿了
内心,耳边又想起了赵永安细纹一样的声音:「正因为她是看着你长大的,那样
肏起来才舒坦呢!征服她才更有成就感!今儿个你就好好尝尝这个曾经抱过你的
女人的肉味,看看疼你的琴娘那身子骨多舒坦,看看她到底有多浪,你肏她,她
一准欢喜,你跟她亲密接触满足一下她的性欲,也不枉你琴娘那么疼你了」。

  看着琴娘屁股上包裹着的黑色健美裤,经过无限放大之后,那硕滚滚的屁股
竟然如此的淫靡放荡,充满了令男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搅合得杨书香心神恍惚,
眼瞅着就要从悬崖边上坠落下去。

  油汪汪的大屁股上那肥丢丢的肉穴几乎给箍出了形状,近在咫尺,杨书香低
头迷茫地看着,紧紧盯着马秀琴那隐藏在内的白虎屄,似乎鼻子都已经嗅到了琴
娘的肉味了,是那样充满了风情,让他动摇的心再次模糊起来。

  「来,上我~」

  女人的身体如那大肥羊,只要踏前一步,就能和她那具肉欲的身子挨在一处,
就能领略到她的风情,杨书香呆呆地看着,他的脑子被赵永安连续不断地灌输着
思想,像那搞传销的人在煽情,又像气功大师在传功,把那些群众心里的欲望一
点点激发出来,再借着酒精的麻醉,由马秀琴的呻吟把高潮推向了顶峰。

  躁动难捱,欲火大炙,心里的热,身体上的热,狗鸡上的热,把个杨书香折
磨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水人。

  「给我吧,给我吧!」

  马秀琴肉欲的身体趴在炕沿前,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在大腿和脑袋上
各自蒙上了健美裤之后,竟成了雨前的风,呼啸而来席卷着大地,一点一滴的肆
虐着身后男孩的身与心,慢慢蚕食着他的定力。

  正因为眼睛被蒙住了,让马秀琴的眼前一片漆黑,熏醉的她屈服赵永安的同
时,心里又极为紧张,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薄弱的意志本就经不起考验,在
公爹的淫威之下,身体里的欲望便在羞辱和焦虑中涌现出来,异常强烈。

  自打杨书香记事以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就跟他有着说不出的亲密关系,虽然
没有血缘存在,更非亲非故,但她有多疼自个儿杨书香比谁都清楚,如今她被蒙
上了脸,自个儿跟她做那事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反复问着自个儿的心,气血上涌
时,杨书香已渐渐分辨不出。

  赵永安见杨书香还在磨磨唧唧不肯就范,哪里像上半晌打己个儿时那突然变
脸的人,他看着杨书香的侧脸,几乎快要急疯了,心说话:「避孕套都戴上了还
这么磨蹭,你打我前儿怎么不是这样儿。」

  便从旁边狠狠地扇了马秀琴屁股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套子都戴上了,该
怎样做还用教给吗?」

  这话简直一语双关,挤兑杨书香的同时,又在告诫马秀琴,让她再主动一些,
表现出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马秀琴禁不住赵永安的叱喝,也顾不上东屋睡觉的人是否
听见了,便哀羞地呻吟着:「快来上我,肏我的屄」。

  她把屁股往后碓了碓,一下就碰在了杨书香的狗鸡上。

  「套子都戴上了,该怎样做还用教给吗?」

  直白的话拷问着杨书香的心,那肉欲十足的身体接触着摩擦在杨书香的狗鸡
上,把他从恍惚中蹭醒,那一声声浪叫折磨着杨书香脆弱的心,让他的狗鸡越发
坚挺不说,心里头也如同蹿火一样,烧得杨书香欲火焚身。

  反反复复,赵永安吃惯了抽打马秀琴屁股的甜头,随手又是一巴掌拍打在她
的屁股上,把她的身体抽离开,随后伸出手指,隔着健美裤毫不留情地一把抠向
马秀琴的肉穴,来回地戳,换来了马秀琴更为大声的呻吟出来,而赵保安边挖边
刺激她说:「看你这骚样,果然欠肏啊!」

  肥硕的屁股不断摆动,一阵阵求饶声从马秀琴的嘴里发出:「啊~你给我把
裤子脱了吧,别折磨我了。」

  哀求声里赵永安不为所动,他依旧不停抠挖着马秀琴的下体,摧残着她的意
志,为的就是激发马秀琴身体里的性欲,让她不断魅惑着哀求身后的人去肏她,
瓦解对方。

  「哼!你这骚德行,继续求我,我就给你。」

  被赵永安束缚着双手,又蒙上了眼睛,马秀琴没办法辨别方向,更不敢抗拒
赵永安的命令,也没办法抵挡身体里兴奋而出的求助呼唤,公爹手指上不停骚扰
造成的那酸麻流丢的感觉让她的心理防御瞬间溃败,再次哀求起来:「肏我~肏
我啊~」

  「崩还是不崩?」

  看着赵永安如此折磨着马秀琴,杨书香牙关紧咬,就算此时打跑了赵永安又
如何呢?还不是没法解决琴娘的性欲!「嘿嘿,你看你这浪揍性,恐怕现在换做
香儿来肏你的话,你也会答应吧!」

  说话间,赵永安又狠狠地捅了几捅马秀琴的肉穴,骇得马秀琴连连求饶,喊
道:「呜呜~爸你来吧,肏我来吧!」

  戳着马秀琴的穴肉,赵永安凶相毕露地说:「你不求我的话,我是不会肏你
的。」

  马秀琴晃动着屁股不断后退着身体,杨书香紧盯着琴娘的那大屁股想要躲避,
赵永安一拍马秀琴的屁股又把她按在了炕沿上。

  马秀琴呜咽着哀求说:「爸你肏我吧,我都湿透了!」

  说话声音已经有气无力,看来刚才那几下拍打确实让她感到很痛,也很刺激,
并且反复抠挖带来的酸麻让她意识有些混乱,本来就喝了好几盅酒,昏昏沉沉的
身子骨都感觉到了烫。

  赵永安朝着杨书香一摆头,嘴里念叨着:「叫我香儿,我就肏你」,赵永安
侧身夹在在杨马二人中间,猛然说出了这么一句火上浇油的话,在杨书香诧异的
目光里,赵永安伸手抽打在了马秀琴的屁股上,再一次大声命令道:「说!说香
儿肏我,香儿来肏琴娘!」

  马秀琴身子一顿,她始终压抑着不敢十足放声叫喊,就怕惊扰到对屋的孩子,
偏偏公公在反复折磨自个儿的同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手指朝着马秀琴的肉穴深深一捅,赵永安呵斥一声:「说!给我说出来!」

  就仿佛昨日晚间给孩子抠挖那样,马秀琴觉察到自个儿的下体猛然窜出了一
股淫水,把个脖子一蹦,马秀琴就失声喊了起来:「香儿肏我,香儿来肏我吧!」

  那一刻,赵永安迅速抽开身体,把杨书香推了过去,仍旧不断威逼着马秀琴:
「求我,我就来肏你!」

  马秀琴趴在炕沿上,像招魂儿一样,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香儿,来肏我,
来肏你的琴娘!」

  杨书香抓住了自个儿的头发反复揉搓,闭上眼睛的他一脸痛苦,可琴娘依旧
在不断催促着,叫着他的名儿,让他去肏她。

  猛地把眼一睁,杨书香脑海中无声地呐喊起来:「死就死吧,反正今个儿也
就是今个儿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就飞扑了上去,他双手抓住马秀琴的裤腰,望着那令他眼
热无比的大肥屁股,一把就给马秀琴的健美裤扯了下来了,屁股被赵永安那么一
推,杨书香想也没想,扶着狗鸡就挨在了马秀琴的身子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伸出颤抖的手摸向琴娘的下身,那肥滑无比的蜜穴打着
颤儿,身体的主人早已哆嗦成了一个儿。

  感受到琴娘肉身颤抖着的火热,杨书香的身子也在发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
那个被健美裤蒙着脑袋的女人,心里叫嚷道:「琴娘啊,我要崩你了,我要给你
舒服,我要肏你的白虎屄啦~」

  私处的保护层被剥开,女人早已等待不及,当下体被一支手摸到之后,她扭
动着身体哀求说:「香儿快来肏琴娘,快啊!」

  这叫声让马秀琴感到无比羞耻,却又根本无法阻止脑海深处产生出来的快感,
越是这样下体淫水涌溢就越多,叫声就收发不住。

  「嗯~」恍恍惚惚之间,马秀琴拉长了声音哼了出来,感觉下体被强行破开,
竟比往日扩充得还要厉害,此时的她分辨不清公爹的尺寸为何变大了,但隔着一
层避孕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了插入到自个儿身体里的那份火热和坚挺,还没等她
回味一二,身后的人就动了起来,随着阳具生猛地破开身体,一下子就给捅到了
马秀琴的肉穴深处。

  「啊~」这二来来的一下,瞬间让马秀琴从炕上挺直了身体,她高扬着脖子
大声呻吟出来,那一根硬邦邦的阳具虽然戴上了避孕套,但强有力的冲击却从未
体验过,她的下身被顶趴在大炕上,颤着音摇晃着脑袋叫道:「爸,是你吗?是
你吗?」

  「咋不是我?是不是觉得够猛啊?还叫爸,今儿个你是不是打算让我摘了套
子肏你啊?」

  赵永安抵着杨书香的后脊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见目的已然达成,一颗心
终于落进了肚子里。

  啪啪啪之下,荡漾心神的感觉一时让人舒畅无比,马秀琴摇晃着脑袋再难控
制嘴巴,她连连呻吟道:「别,别摘,会啊~好舒服啊,啊~香儿,你一下子就
给我顶开啦~肏得琴娘好舒服啊~」

  马秀琴的穴口很紧,甫一进入到里面,抽插时杨书香感觉自个儿的骨头就跟
酥了似的那么舒坦,那销魂滋味简直妙不可言,尤其耳边不断响起琴娘的呻吟声
和鼓励声,如同球场上那些拉拉队员在给自个儿呐喊助威,让杨书香血液沸腾,
滚开了锅。

  他想触摸一下马秀琴的屁股,但又生怕被她感觉到,把双手高高悬起,在碓
着马秀琴的身体大力撞击的同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在和琴娘崩
锅,我在崩她啊!」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正是处在那种不知道啥叫累的年纪,新奇的事物总能打动
着他,他知道自个儿不该那样做,可他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在他的心里产生迷
茫和忐忑的同时,又极度迫切、极度渴望获得那种尝试,当他终于登堂入室改头
换面时,结果将会是一个怎样激情碰撞、绚丽多姿的场面?恐怕杨书香他自个儿
的脑子里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吧!当杨书香看到马秀琴被自个儿肏趴下时,心里犹
然生出一份豪情,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球场上单刀赴会一样,狭路相逢勇者胜,当
突破最后一名后卫时,可以说,结局已经手拿把攥,就剩下大力抽射,高声庆祝
进球的快乐了!血脉喷张的场面让杨书香忘我地投入进来,只觉得琴娘的身体火
热无比,每肏她一下就和她拉近一段距离,每肏她一下就越发能够体会到琴娘的
内心感受,给予她最需要的快乐,便毫不客气,大开大合惯起了身子。

  肏在热屄里,在倾斜身体过后,杨书香套着避孕套的狗鸡就更硬了,他一次
次地抽出来又狠狠地夯进去,就像之前他看到的学到的那样儿,把观看得来的理
论和亲身实践得来的体会相结合,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终于被他捅破了,登堂入室
之间,很快就掌握了男欢女爱的节奏,把控住了局面。

  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如同烂泥一样的马秀琴突然哭喊了起来:「哇~香儿,
你肏得琴娘好舒服啊~呜呜~」

  赵永安巴不得杨书香跟马秀琴来个最直接的亲密接触,别看马秀琴已经沉浮
自个儿的胯下,可这四年来的时间里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马秀琴死活会要求他
戴上那该死的避孕套,今儿个恰恰又赶上了这戴套子的节奏,弄得赵永安心里特
别不爽,当他看到马秀琴身心失守在杨书香的胯下后,赵永安的心又活了起来。

  「媳妇儿为爷们而活,爷们为家庭而活!」

  这话在赵永安的嘴里不知被他说了多少次,干了儿媳妇这么多年,变着花样
儿玩,可谓是从容不迫,得心应手。

  带着这股子传统思想,向来他也没把儿媳妇当一回事儿。

  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到了婆家,还不是得看男人脸色行事,还敢说三道四,岂不反了?想着如何
把杨书香拉进局里,见他已经上套,便捡起一旁的避孕套包装,在杨书香身前不
停地摇晃着胳膊,示意杨书香丢掉狗鸡上的避孕套,直接肏,看看儿媳妇的反应
到底会咋样。

  上了琴娘,但这绝非是在她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么杨书香就感觉哪里有
些不对了,就算此时昏天黑地干着,他也知道卧榻之前不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况
且身边还有个赵永安!很显然,这个场面非常怪异。

  「你个赵老狗!给我滚!」

  杨书香把动作放缓了一些,扭头看向一边,见那赵永安正打量着这边,用唇
语无声地骂了一句,紧接着用手一指他,化作了拳头,待赵永安退出了西屋,这
才再次放开手脚。

  头一次和女人的肉体做那最最亲密的接触,杨书香领略到这里面的滋味,简
直有如「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燃烧着他,那份刺激感在压抑释放下显得
尤为强烈,他疯狂地挺动着身子不停地肏着马秀琴,只是觉得狗鸡上罩着的套子
确实有些箍得慌,想到赵永安示意的样子,他岂能不知道这里的道理,但他还分
不清崩锅前戴套和不戴套有啥分别。

  脑子里有了想法杨书香的心里便产生了波动,他也想尝尝不戴套的感觉,就
歘地一下抽出了阳具,把狗鸡从琴娘的热屄里拔了出来,甩着水,搞得马秀琴又
是一阵浪叫。

  从狗鸡上卷了几下避孕套,「啪」的一声,杨书香就把它扥了下来,失去束
缚后的那一瞬间眼前豁然开朗,狗鸡甩着粘液狰狞地挑了起来。

  一个礼拜的时间,狗鸡才刚适应包皮的上下退缩,杨书香撸了撸,感觉还是
有些卡,好在上面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也不用别人如何教导,就熟练地把狗鸡脱
了帽凑到了琴娘的肉穴上,借着上面哗啦啦流出来的淫水一沾,龟头上更滑溜了。

  「你在干嘛?」

  听到那一声「啪」,马秀琴惊呼了一声,她脑子里虽昏昏沉沉,却隐约猜到
了身后之人已经摘了套子。

  马秀琴扒拉着身子想要躲闪,一来身体酥麻难以动弹,二来身后之人双手固
定住了她的身子。

  杨书香踅微稳了下身子,在双腿岔开之后对准了马秀琴的白虎肉屄又是一竿
子到底,生插进去之后直接就把马秀琴肏得大声喊叫起来,身子骨来回扭动个不
停。

  「啊~受不了啦~」

  琴娘销魂蚀骨般的叫床声儿在真刀真枪的接触中再不用躲到一旁去偷听了,
这让杨书香感觉非常快乐,他感受着来自于身下的乐趣,她身上的体温和欢快,
只觉得鸡巴前所未有的硬,他就要给马秀琴快乐,就要去了解她,让她摆脱困境。

  那种毫无阻拦的接触,肉与肉之间的摩擦、挤压、撞击,以及琴娘肉穴深处
喷洒出来的火热浇灌,瞬间通过杨书香的狗鸡传递到他的脑海中。

  「琴娘的身子真腻乎啊,屄里咋就那么热呢,滑溜溜的又湿又紧,难怪赵永
安乐不思蜀,成天就想崩琴娘了……当年琴娘可没有这么富态,现在变丰满了,
这大屁股还真肥,肏她可真舒坦啊……琴娘啊~我在给你快乐,你感觉到了吧!」

  肉欲横生,身下的动作并未间断,杨书香狂甩着狗鸡仍一下下狂肏着那疼他
的琴娘,把个马秀琴肏得呼天抢地,屁股都给那溢出的淫水打湿透了。

  汗流浃背,脑门上淌下来的汗直接杀着他的眼珠子,杨书香闭上双眼体会着
这摘了套子的感觉,抽动中,情不自禁地照着琴娘的大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打得
马秀琴浪叫不断,嘴里一个劲儿地喊:「香儿啊,你把琴娘肏得好舒服~」。

  那一声过后,身后的男人依旧在不停地推着马秀琴的身子,强烈的快感冲击
着她,让他忘乎所以起来。

  而她,一边呻吟一边扯着脑袋上的健美裤,也语无伦次地喊开了:「你肏得
琴娘好舒服~呜呜~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啊~香儿,肏琴娘舒服吗?你说句话,琴
娘求你啦~」

  杨书香没法回答,他拉扯着马秀琴的身体,让她把屁股再度高高翘起,那样
子就和电视剧「少林与咏春」里的严咏春在打咏春拳一样,双腿以二字钳羊马的
姿态靠在炕沿前,不知不觉中方便着他在身后狠狠地干她,撞击之下,肥硕的屁
股又颤抖起来,砸出了花儿,像极了蠕动中的鱼冻。

  杨书香生猛的撞击让马秀琴紧绷着双腿把肉穴夹得更紧了,塌腰翘臀之下,
肉穴一阵阵蠕动环箍着杨书香的狗鸡,他耳边听着琴娘的浪叫,心头那份快感简
直无法形容:「琴娘叫得真骚,屄里长了牙,得,真得啊!咬得我好舒坦!」

  撞击中,杨书香感觉自个儿的小腹越来越热,狗鸡上的酸麻也越来越强烈,
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脑海,到了这个时候,杨书香知道自个儿要来了,
他就死死地掐住了马秀琴的腰,疯也似地颠起了屁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要出来啦,我要把怂射在琴娘的屄里,要射在琴娘的屄里啊!」

  「啊~香儿啊~你咋不说话啊,呜呜~是不是我的香儿在肏我啊~呜呜~我
要飞啦~」

  呼喊中,久久不见回音,马秀琴被杨书香肏得身体乱摆,双乳扶摇略晃,快
感一波波产生出来把她推到了欲望顶峰,那种感觉从未有过,但她还在死命地坚
持着,一方面在不断质问身后肏她的男人,一方面在挣扎着脱掉罩在脑袋上的健
美裤。

  只感觉琴娘的肉屄急剧收缩,狗鸡被它紧紧地钳住,不断受着它的噬咬,那
一股股火热的液体反复洗刷在杨书香的鸡巴头上,深入顶进去时,琴娘的屄里好
像张开了嘴儿,被那地界儿一嘬,身体都要融化掉了一样。

  听到琴娘忽高忽低间的胡言乱语,杨书香就想起了昨晚上摸她屄时那张含羞
带怯的脸,想必此时的琴娘脸上一定也是红艳艳的,这股子据为己有的兴奋劲儿
立时如同在杨书香身上打了鸡血。

  他跳着脚肏,把十六年来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了自个儿的胯下,像疯了一样。

  干得过程里,杨书香看到琴娘后背冒出来的汗,情不自禁地把手够向了她的
奶子,就在这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当头,就在杨书香即将喷射之时,马秀琴终于挣
脱了健美裤的束缚,把头转了过来。

  女人那张富态的脸只是转到了一半,上面红潮迭起,尖叫的瞬间就被男人按
住了脑袋,男人不敢看她的脸,只把身体一压,死死地抵在她那肥硕的大屁股上,
在她肉屄的噬咬下疯狂喷射起来,一边喷射,心里一边呐喊:「啊~琴娘,我,
我受不了啦,我把怂射到了你的屄里~啊~」,那一刻,女人被男人死死地压在
了大炕上,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香儿啊,你都把琴娘的
身子骨肏酥了,咋还要给琴娘做种啊~呜呜~都射到我的屄里了,啊~~好舒坦
啊~~」

  强烈快感冲击之下,马秀琴昏昏沉沉隐约看到了什么,但这个时候显然已经
为时已晚,更无法阻止男人朝着她的生命之门进行喷射,随后她的身体一塌,抽
搐着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大炕上。

  当四周沉寂下来之后,男人狂喘着抬起了身体,仍能感受到狗鸡之上强烈的
收缩,夹着他的肉棍子,最后恋恋不舍,但又无可奈何,在他和女人身体分离的
瞬间,女人红润的肉穴歘地一下就喷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粘液,翕合之间,一坨坨
的粘嘟噜顺着女人那暗褐色的肉穴流淌出来,很多很多,打湿了她的屁股,随后
顺着大腿流淌到女人那黑黝黝的健美裤里……

             第三十一章:顾长风

  杨书香在临走时又狠狠地碓了赵永安一撇子,把他干翻在地。

  杨书香啥话也没多讲,那拳头就是要告诉赵永安,让他知道欺负琴娘的下场
就是这样,不是谁都那么好说话的。

  撩开棉布帘儿走进院子,日头罩在脑瓜顶上像个探照灯,被那迎面的冷风一
打,晃得杨书香有些睁不开眼。

  几步走了出去,他回头朝着门里张望一下,试图透过玻璃再看一眼西屋的动
静,脸和脖颈子就被刷刷地抽了两下。

  三步并作两步窜出门来,根本就没绕右侧的小道走,一个飞身,杨书香顺着
焕章家门外的坡子就冲了下去,绕过飘舞的树木倒着三角坑朝南飞奔而去。

  什么叫狼狈不堪,什么又叫做失魂落魄,杨书香不知道,也不知道自个儿是
怎么从琴娘家跑出来的,却感觉到了,那一刻,他就跟做了贼似的,见不得人!
下半晌的日头较往时要拉长一些,风肯定是冷的,刷在脸上有如刀割,毋庸置疑,
像这样儿天在冬天颇为常见,但在今天显得格外凛冽,让那个不怎么怕冷的少年
郎都觉察到了异变,整个人看起来缩缩唧唧。

  窜回了家,杨书香径直跑回到自个儿的房里,靠在门后呼哧呼哧不停地喘,
脑门凝固的凉又歘地淌下了汗。

  先灌了一缸子凉白开,但心口起伏仍旧怦怦乱跳,这股心理杨书香说不清楚,
左顾右盼不知怎么化解它,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杨书香始终觉得心里发燥,
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哪里,偷偷打量着他,害得杨书香不得不咒骂连连,试图平
息心里的那股暴虐。

  「反正事儿做出来,没什么好怕的!」

  跺进堂屋,杨书香摸了摸北墙上的暖气片,温乎乎的似有些不太热,他七尺
咔嚓把家里的炉子火打着了,又跑着取了把干劈柴,锁了门就冲进了后院的爷爷
家。

  此时后院人去房空,三间屋子显得格外冷清。

  柴灵秀隔一段时间便过来给后院烧把火热热炕,灶堂里现在还残留着头两天
烧过的痕迹。

  点了火,待火势旺了,在灶台边上杨书香盯着火苗迷糊起来……琴娘最后怎
么晕了,难道说是让我给甭坏了?偷窥的那两次也没见妈妈和琴娘晕过,要是琴
娘难受的话也不能叫得那么欢实,更不可能大喊着说舒坦啊!难道说琴娘高潮来
了,让我给甭出来的?我都已经跟她做了怎么最后没让她看看我呢?我怕的哪门
子事儿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本来夜个儿我就跟琴娘许诺了,要给她满足,我
怎么就没在今个儿问问她到底咋想的呢?明明我就在她家里,为何她还无缘无故
去找赵永安,求着那屄老头子肏她?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和误会的,绝非我看到
的那个样子!……杨书香的情绪有些不稳,他拍了拍自个儿的脑袋,真的闹不明
白其中的问题点。

  就着火掉了一根烟,抽的时候杨书香觉得那酒喝得真是有些晕了头了,有好
多话竟忘记了问琴娘了,现在再回去,他心里又变得没了底,不知道自个儿这前
儿怎么变得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火炕给大劈柴一烧,一会儿就热腾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也不再冰凉了,往里
屋被窝上一靠,杨书香破天荒地头一次有了困意,他强打着精神,又点了根烟,
嘴里没味也吧唧着,思来想去总觉得被盯了梢,仿佛谁在背后推他一把。

  确实感觉有人在自个儿身上推了几下,恍惚之间,耳边又轰轰地响了两声,
杨书香哆嗦了一下身子,骤然想起甭了马秀琴,杨书香腾地一下从炕头坐了起来。

  身上给盖了条被子。

  杨书香侧耳聆听,屋里一片寂静。

  他爬到窗台朝外看了看,西角门关着呢,心里踏实了一些。

  再看身旁铺盖着的被窝,临睡觉时自个儿可没盖被子,谁进来过?杨书香的
心里就掉了个个儿,肯定是妈回来了。

  翻回头又爬到了窗台看了一眼,见门确实是关着的,而且是从里面给带上了
门栓,杨书香的这颗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

  拢着手哈了口气,闻了闻,嘴里酒的味道淡了许多,人也很快变得清醒起来,
杨书香把被子迭放好,想起了自个儿抽烟留下来的证据,那烟屁就在地上摆着呢,
又不是近视眼看不到,他心说话,这回再看到妈妈我可真的没话说了。

  有话没话先放一边,想起了那晚上柴灵秀曾说过的话,杨书香的脑子不由得
就又琢磨开了。

  崩了琴娘本该告诉妈,可,可这玩意……是无论如何不能跟妈讲的,她要是
知道我背着她干了那事儿,她非得跟我急。

  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既然答应了琴娘不给她嚷嚷,我就不能卖了她,不管
怎么着,做人没个担当不行。

  晚上吃饭时,柴灵秀见儿子从后院过来就扎进屋子里看书,挺规矩,而且并
未上来就问自个儿白天去县城的情况,她知道堵不如疏,找顾长风的事儿焕章和
保国这俩孩子都知道,中午又叫了一桌饭菜请客吃饭,恐怕也瞒不住己个儿的儿
子,与其瞒着,不如正大光明讲出来,就虚微说了一下。

  回家后,柴灵秀没看到儿子,却看见了后院烟囱里冒的烟,开锁跑过去给他
盖了被子,没太追究他抽烟的事儿,不过在提及完顾长风的事儿之后紧接着就侧
面提了一下,说儿子现在岁数还小,能尽量不抽烟就别那么早摸那玩意,将来过
了二十岁进了社会,不得不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杨书香听着音儿频频点头,他端起粥碗啼哩吐噜很快就喝完了,他耐喝妈妈
熬得渣粥,就又盛了一碗。

  落座时,问起了爷爷奶奶的情况。

  柴灵秀捡一些旁不相干的事儿简单说了说,想告诉儿子他娘娘给他买了鞋、
外套和裤子,又怕儿子吵吵起来埋怨自个儿,反正他大大和娘娘拥给这事儿也已
经埋怨自个儿好多次了,过几天考完试就带他去城里,先晾晾再说罢。

  饭后,杨书香老老实实回到房里复习功课,说白了其实还在嘀嘀咕咕。

  下半晌他没看着焕章,之所以跑到爷爷家里也是有意回避,觉得有些对不起
哥们,可一想到赵永安背后欺负琴娘,又气愤不过,觉得自个儿没做错啥。

  可不管怎么说,睡了琴娘这个事儿始终压在他的心头,这心里真的犹如塞了
一大堆耗子,百抓挠心弄得杨书香浑身不自在。

  突如其来的变故,离奇莫测的经历,对杨书香来说,简直像淘乐滋历险记,
又像那星球大战,甚至更像天方夜谭,虚虚幻幻做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我是不是中病了?」

  杨书香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把手放在了脸上,搓来
搓去,埋怨起来:「晌午头我就不该留在那吃饭,更不应该喝那浪酒。」

  心里烦了吧唧的,借着给炉子添煤,杨书香溜到了后院,把爷爷的电匣子取
了过来。

  回屋洗漱一通,当杨书香清洗自个儿的狗鸡时,自然而然想到了崩马秀琴的
场景。

  「也不知琴娘现在怎么样了……」

  打撞见赵永安和马秀琴的丑事之后,经过几天下来的沉淀反思,犹豫迷茫,
到这一次实打实的果断出击,让杨书香心理变得更加复杂。

  按理说杨书香应该高兴,应该欢呼雀跃,但不知为何,就是让他心里无法沉
静,像丢了样东西,从身边逝去,飘散。

  低头看着胯下尝过女人肉味的鸡鸡,捋了两下,杨书香咧了下嘴,回味时发
飘的心里不禁慨叹一声,琴娘真好。

  他这意念复杂多变,形如四季春夏秋冬,不知在心里转悠了多少次。

  上床后仍旧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睡,后来迷迷糊糊着了,也是睡得极不踏
实,昏昏沉沉,在半醒半睡时分,耳边总是忽忽悠悠,也不知是那匣子哇啦哇啦
的音儿闹的还是迷迷糊糊的幻觉,反正响起来都是琴娘那带着哀婉又极具风情的
呻吟。

  这种让人,让男人没法抗拒的声音无孔不入,真切细腻,伴随而来的还有女
人湿滑肥濡的下体所带来的缠卷包裹,于是杨书香卡巴裆里的狗鸡在那来来回回
间又不知硬了多少次,湿了裤裆。

  转天早上扒完了饭,杨书香在屋子里坐了会儿,他端起书本象征性地看了几
眼,书本上的那些了然于胸的公式以及定义性的概念自是平时积累便掌握的了,
根本不用临阵磨枪再去突击记忆,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更应该说是摆样子,让他看
起来能够自然一些,但心里仍旧波动的情绪注定让他没法集中精神,坐禅一样达
到那种眼观鼻鼻观口的高深境界。

  拿起笔在白纸上胡乱画着,写完了「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又写下
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杨书香长吸了几口气,便又在纸上写下了「昨日
像那东流水」这几个字。

  看着描画在白纸上的字,杨书香想给笔友去封信说道说道,转念一想又觉得
这种事还是尽量自个儿一个人知道为好,写出来就等于是做了口实,即等于出卖
了马秀琴,这是万万不能做的,于是把笔一扔,起身离座走了出来。

  本想跟妈妈念叨一声去后院看看,又怕焕章找来得着了信儿,就编了个瞎话
告诉柴灵秀他去南头找胖墩去了,抱着躲一天是一天的态度溜出了门儿。

  来到自家的西场上朝着下面看来看去,又抻着脖子朝北打了两眼,脑子里想
着琴娘,一阵嘀咕,杨书香便跑到了爷爷家的门外,像夜个儿那样偷偷开了门,
钻了进去。

  里屋外屋转悠,杨书香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提着心怕焕章来找,后来干脆跑
进了东厢房的套间里,反正现在也是无计可施,索性翻箱子倒柜,翻腾起爷爷收
藏着的书籍来打发时间。

  「杨哥~杨哥」

  正准备往床铺上搬书箱子,外面就传来了焕章的呼唤,紧接着便是乓乓的敲
门声。

  心里一紧,杨书香回身透过玻璃看了看门口,心说话:「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的?这要是再拉着我去他们家……」

  一塌身子蹲在了地上,干脆装作没听见了事。

  光是书匣子就码了半墙,杨书香记得里面收藏的书籍很多。

  老的古书都是些破四旧时藏起来没被销毁的,像什么黄帝内经、史记、三国
志、资政通鉴、四库全书、康熙字典等等等等一大堆,杨书香小时候背过的千字
文和百家姓应该也摆在了里面,他记得手抄的线装的种类齐全。

  头二年没事前儿曾看过,里面还有一大堆现代类的书籍,老舍啊、茅盾啊,
科幻未解之谜啊,连十万个为什么都有。

  搬来一个标记着现代的书箱子打开,杨书香正无聊地翻腾着,夹在中间的几
本花花绿绿的书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封面的把角画着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而充斥在十六开本的正面却是一个
个肢体摇曳、搔首弄姿的女人,上面一个个醒目的标题写得清清楚楚:「爱与法」、
「天池」、「警察与娼妓」、「在淫窟中挣扎的女人」。

  一系列撩人眼球的书籍堆在书箱里,有个十多本,再往底下看,甚至出现了
彩色封面的书籍,一个个的女人动作更为夸张,甚至里面还夹杂不少国外骑着摩
托的洋女人的画报,看得杨书香一阵脸热心跳,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翻
看时,身侧猛地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杨哥,你干啥呢?我招了你那么多声也不答应,看什么这么入神啊!」

  这一声喊吓了杨书香一跳,他赶忙把书堆放掩饰起来,扭头瞅去,套间门口
站着的人不是焕章还能是谁。

  「明明我锁了门……」

  杨书香不知道焕章怎么进来的,心里起疑却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自家后院钥
匙。

  「杨哥,夜个儿下午回来我在三角坑放了俩雷子,本以为你会出来,可左等
也不来又等也不来,我又不敢跑过去找你,就怕灵秀婶儿心里起疑。」

  「你怎么不陪我琴娘在家待着?」

  「我妈早就习惯了。嗨,不提她了。杨哥,你主义够高啊!」

  说着话,赵焕章挑起了大拇哥,说得杨书香心里发毛,忙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点了一根。

  「刚才我去胖墩家找来着,这才知道是你说了瞎话,我又想起昨个儿回来看
到这后院起了烟,就估计你在这里呢。嘿,我从外墙跳起来照了两眼,正看见你
在厢房里鼓捣啥呢,还真给我猜着了。」

  说着话,赵焕章凑到了杨书香的跟前,要了根烟,一脸眉飞色舞,又翻翻起
来:「杨哥,夜个儿我看到了顾哥,晌午吃饭时他跟我灵秀婶儿说今个儿上午十
点去梦庄掏人,我回来也看不到你就喊了王宏和胖墩。昊天、鼻哥他们我也打电
话告诉了,今儿咱们都去梦庄集合,没有你哪成!」

  杨书香心里一直在扑腾狂跳,听完焕章的解释,精神放松之下,一屁股坐在
了套间里的床铺上。

  猛地抽了几口烟,杨书香试探性地问了一下马秀琴,因没能旁敲侧击地从焕
章的嘴里问到琴娘的情况,就变着法引导着他往那个方向提。

  「哎呀,杨哥你说我妈她除了碎嘴唠叨还懂什么?就拿夜个儿的事儿说吧,
嫌我爸给我买的炮多了,要不是我爷说她两句,她得翻翻我到年根底下。懒得提
她,杨哥,你是不知道那炮市多热闹……」

  「你怎么说话呢?她是你妈!」

  「杨哥啊,我烦死她了!行行行,我不说还不行。」

  见杨书香立起眼珠子,赵焕章赶忙岔开话题,他一拍胸口又说道:「杨哥,
夜个儿我就告好保国了,让他嘴严着点,灵秀婶儿要是问他,就说没过来找,啥
也不知道。」

  遂把他叫门不开跑去找柴灵秀要钥匙的经过说了出来,还一个劲儿地夸口说
他也编了瞎话,叫杨书香放心,去梦庄的事儿绝不让柴灵秀知道。

  崩马秀琴之前的豪言壮语,却在崩过之后变得戏剧模糊,正因为缺了中间的
沟通环节,不知道马秀琴的真实心理面貌,所以尽管赵焕章把话说得一清二楚,
杨书香的心里仍旧在反复思量,该如何面对一会儿去焕章家里的情况。

  「杨哥,回头你把书包拿着,给我补课,我就跟灵秀婶儿说中午在我家吃,
你也甭骑车,我驮着你去梦庄!」

  「你以为我妈那么好哄弄?这要是去你家里找我,怎么解释?」

  「你不会糊弄一下我妈啊,我说的她不信,你就不一样了,她最听你的话了!」

  「我不去,要说你去说,甭让我给你背着!」

  这年的冬天,杨书香便是借着这个法子瞒过了柴灵秀,去了梦庄。

  原本他也知道不该跑过去,不管是出于摆脱打架之后再次露脸的嫌疑还是为
了听从妈妈嘴里那句不许他去和顾长风见面的安排,却在心里总也难以释怀,希
望能够通过这次梦庄之行证明些什么,让自个儿的心里好受一些。

  拿了书包,杨书香又把书桌的抽屉打开了,从最里面的钱夹把这二年所有积
攒的票子掏了出来,点了点碎张儿,合计不到二百,通通揣在了口袋里。

  出了西场,赵焕章忙问:「拿那么多钱干啥?」

  杨书香拍了拍焕章的肩膀,说道:「咱班的弟兄总得安排一下,顾哥来了我
也不好意思空着手不表示,怎么不得买两盒烟意思一下?人家给办事,我妈请客
归请客,咱们也不能落场吧!」

  「那我也跟我妈要点,不能都让你花。」

  「你甭废话,多陪陪你妈比什么不好!」

  到了焕章家门外,杨书香用手一比划,示意焕章一个人进去,反正他跟焕章
说了,这回这锅不管背。

  没一会儿焕章就推车跑了出来,还没等杨书香坐上他的车,马秀琴的声音便
传进了杨书香的耳朵里:「你又去哪?」

  紧接着人便凑到了门口。

  看了一眼焕章,杨书香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捂在了自个儿嘴巴上,想想不对,
咧着嘴叫了一声「琴娘」。

  看到杨书香的一瞬间,马秀琴愣住了,她想张嘴问问情况,心一下子就乱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都说了我跟杨哥出去还不信!要是灵秀婶儿来找你就说
我们去王宏家里了。」

  焕章用腿支着车,甩给马秀琴两句,继而又冲着杨书香说道:「杨哥,咱们
走。」

  坐在后车架上,杨书香问了一句:「你跟琴娘都说啥了?」

  「说不说都不两可!你看她信吗?」

  这话随着车子的动晃,从赵焕章的嘴里说了出来,刹那间杨书香回过头来,
忍不住叫了一声:「琴娘」。

  他没听到马秀琴的回音儿,心里头突地感到一股压抑,再次回头时,他看到
马秀琴用牙抿着嘴唇似有话说,眼神又似周五晚上看到时的样子,泫然欲泣。

  「你没跟我琴娘说去了哪?」

  「说了她也不信,我都不想跟她多废口舌了。」

  「焕章,你心里还有她吗?她是你妈!」

  「杨哥你怎么急了?我都跟她说了要跟你出去,又不是没告她,你看她信我
吗?你又不是没看到她追出来!」

  「我快踢你了!」

  「杨哥,你也看到了,你叫她一声比我说半天话都管用,这总不是瞎话吧…
…咱就绕东头走,买完烟再顺着南头招呼胖墩。」

  来到陈秀娟的小铺花了十二块钱买了两包白骆驼香烟,她家新近又添了两台
小型游戏机,还劝掇着杨书香和赵焕章进去玩会儿游戏。

  这要说头二年的话,杨书香绝对连个嗑巴都不打一准窜进去玩上一阵儿,可
他玩过了带摇杆的大型游戏,翻回头再去玩那小霸王,难免就觉得不那么过瘾,
何况保国家里也有那么一台,想玩还不是随便过去就玩。

  此时不是废话的时候,甚至杨书香都觉得焕章提议来陈秀娟家里买烟是个错
误,这要是让妈知道了情况……反正来也来了,怕也没有用。

  「我三大干啥呢?」

  杨书香问了陈秀娟一句,有段日子没看到他了,也不知这贾新民在干些啥。

  「他呀,有啥正事,跟人喝多了正睡觉呢。」

  拿起了柜台上摆放着的梳头镜子,陈秀娟对着自个儿的脸照来照去,抹过粉
的脸腻呼呼的,穿得又有些花里胡哨,见她摆弄来摆弄去一个劲儿地臭美,杨书
香朝她摆了摆手,赶紧溜之大吉。

  硬拉着胖墩王宏等人大呼小叫的,杨书香觉得焕章办的事儿不是太漂亮,但
没办法,人他都给喊来了,再说就显得多余了,而且杨书香也知道焕章想把场子
找回来,在班里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面前露露脸,更不便多说话阻他心气。

  提前来到了梦庄小树林,陈浩天已经在哪里等着呢,他跟杨赵二人打过招呼,
又和胖墩王宏摆了摆手,随后辛家营陆家营、小王村的大鼻哥、老鬼、海涛等人
纷纷赶了过来,相互打过招呼,杨书香便把情况再一次分说了清楚。

  都不是外人,既然事儿出在焕章身上,他有必要给焕章长脸,而且之前说过
要安排大伙吃顿饭,趁此之际杨书香把事儿讲了出来。

  没一会儿功夫,三美带着吴鸿玉也过来了,等人凑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吴鸿
玉,赵焕章心里颇为痛快,他用手碰了碰杨书香,把手扬起来一比划,喊了一嗓
子:「走,咱们去那边的南口等着介,一会儿顾哥就带着人过来了!」

  驮着杨书香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梦庄南口,十多号人围在一处。

  杨书香让完了烟,见三美也过来起哄伸手,一人一巴掌让他给打了下去,教
唆抽烟杨书香才不惯着这仨人呢,他就说了,抽烟可以,先把小玉弄家走,回头
抽烟管够。

  吴鸿玉面前赵焕章当然得表现一番,一把搂住了她的身子,哈哈大笑:「今
个儿得好好鼓捣鼓捣那许加刚,不是吹牛逼吗,看屄养的还跟我闹骚儿!」

  扭捏中,吴泓玉也是脸上带羞,小鸟依人般偎在了他的怀里。

  面对赵焕章和吴泓玉的这种视他人于无物的忘我精神,杨书香冲着三美努了
下嘴,这姐仨哪里还不明白杨哥的意思。

  见焕章这家伙重色轻友,眼里只有吴鸿玉一个人,说实话,杨书香是真拿自
个儿这兄弟没脾气,又不好多说别的影响了哥们情绪,便打了个哈哈,分开人群
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不再理会……梦庄乡镇直通县城的柏油路上,打老远就传
来了摩托的轰鸣声,震天一般。

  但见黑压压十几二十来辆摩托占满了道,呈雁子型排开。

  除了驾驶的前位座,每辆摩托的后座均坐着一个持利器的人,车如龙人如虎,
由当先一辆红色大哈雷领着队伍,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北面齐头并进驶来。

  见梦庄南口有人连续挥舞手臂,头前开红色摩托之人微微一打车把,梭子一
样逆行朝着那边驶了过去。

  「顾哥!」

  远远就看到了摩托队伍,杨书香眼露精芒大吼了一嗓子,刹那间便从人群之
中飞身窜了出去,他一边来回挥舞手臂一边高高跃起,心里笃定,那冲在最前面
骑摩托车的人就是顾长风。

  其余众人也已听到摩托所发出的鼓噪的轰隆声,看到了那扇子面排开的荡人
心魄的阵势,他们纷纷朝前跨步聚拢在杨书香的身旁,也齐齐的把目光盯向了公
路的南面。

  人的名树的影,提起顾长风来几乎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此时看那飞车党
气贯长虹的架势,浩浩荡荡的招摇姿态,不由得便让这十多号人想起了金庸的武
侠小说——天龙八部。

  即便没有出现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的夸张景象,众人心里也均自想起了那燕
云十八骑赶往少室山的片段,啥时间脑海中俱都蹦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北乔
峰。

  「顾哥,顾哥~」

  顾长风当然不是那北乔峰了,摩托车也不是从那北方千里之外的南京赶往少
室山的宝马良驹,但就是无缘无故让杨书香感觉到了那股气势。

  感染之下,他挥舞时的左手都跟着攥成了拳头,形如街头霸王里面胜场之后
的白狗,一撩中分,整个人的气势也脱颖而出显露出来。

  渐行渐近,但见头里开车之人骑着一辆红颜色醒目的大摩托,两手握着摩托
扶手,腰板绷得溜直,昂首挺胸。

  他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掌朝着杨书香这边扬了一下,其后跟着的摩托队一色
的泼墨黑,放慢了速度跟在红色摩托后面,众星捧月一般围了过来。

  车上的人清一色黑衣黑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军勾,着装统一,颜色鲜明。

  那车后座的人同样戴着墨色头盔,手拿一米多长方口椽子更是整齐划一地摆
出了姿态。

  停下车,红色摩托上的人把头盔摘了,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短发精气神十足,重枣色圆脸之上,一双三角眼带着鹰隼一般的厉色,摄人
心魄。

  他张嘴第一句话先是喊了一句「香儿」,杨书香便冲上前去。

  而后他冲着身后的人喊道:「雷子,你带着人去把曹幸福找来,十分钟没到
小树林的话,咱弟兄去他家吃饭,一定要记住,办事客客气气不能粗俗!」

  见那气势,陈浩天不由自主地冲着一旁的老鬼和陆海涛嘀咕一声:「你看人
家,真牛逼啊!」

  过目难忘的人物,怎能不一脸羡慕。

  冯加辉正和大鼻子、李振西哥俩交头接耳议论着眼么前的架势,闻听浩天说
出此话,早已摆出了鸡鹐碎米的架势,眼神里精光闪闪,透着兴奋。

  赵焕章搂着吴泓玉,一脸得意,这心里的底气刹那间上了两道锁,彻底足出
了脑瓜顶。

  他见杨美丽赵然和吴丽丽三个人眼睛里精光闪闪,再没了往时的叽叽喳喳,
拍着自个儿的胸口说道:「这回顾哥来了,我看他们梦庄的人还牛逼不牛逼,肏,
跟我抢小玉?弄不死屄养的!」

  说完,拍了拍吴泓玉,示意她把心踏实住了。

  王宏乃至胖墩见到了本村中传说的人物,一脸敬仰,明明知道这便是杨书香
身后的大哥,却也给顾长风那股气势震慑住,惊得说不出话来。

  守门员李宝来,后卫大亮、王涛纷纷给焕章把路让开了,拍着他的胳膊,把
大拇指挑了起来。

  焕章一脸得意,越过人群喊了一声「顾哥」。

  交代完,顾长风拍了拍身前小伙子的肩膀,有个小几年没看却一眼就认出了
他,笑道:「这个儿头窜起来啦,跟顾哥一边高了。」

  杨书香呵呵一笑,不等顾长风引荐,便冲着他身后跟着的女人喊了一句:
「姐」。

  换来了那个比杨书香还要高的貌美的女人嗤嗤直笑:「长得够帅啊,夜个儿
晌午吃饭的女人是你妈妈吧!」

  杨书香笑了笑,点头称是。

  「都是来捧场的小弟兄啊!嗯!跟我兄弟关系不错!」

  顾长风环顾着眼么前儿那一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见焕章从人群里钻出来,
用手一勾把他叫到了身边,同时冲着一旁的女人耳语道:「看看,那几个小闺女
够冲,有点意思哈。」

  女人穿着皮衣皮裤,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她凤眼微眯,并没在第一时间回
答顾长风的话,月牙一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一句:「这里便是你经常提到的
地方?」

  堵在南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地界儿,再者一会儿还要活动手脚修理一下梦庄闹
事的人,是故,顾长风拍了拍杨书香的肩膀招呼了一声,随之一行人驱车直指集
合地,梦庄小树林……头两天柴灵秀打过来电话约好了这周六吃饭,突如其来的
情况让顾长风感到非常惊讶,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再确认后,才知这一切都是真
的,确切地说,他还有点受宠若惊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长风心里始终存个念想,总想回报一下当年人家的救命
之恩,始终也没有个机会得偿所愿。

  顾长风知道她男人腻歪自个儿,那年春节拜年时给她男人轰出过,冲着柴灵
秀的面儿他没跟杨伟计较,有所选择地退让一步,便选在每年正月十五过后跑到
妇联这边给柴灵秀拜个晚年,随便聊一聊借此联络感情,聊表一下心意。

  自从进入社会,拼了十年有了如今的成就,身边也不曾缺了女人,但顾长风
总也找不到当年被人家从水里救抱上来的那种感觉,那股温暖和熟韵扎根深埋萦
绕在他的心头,无法驱除挥散。

  顾长风时常会问自个儿,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她。

  他想否定自个儿,却每次都在年后穿上西服革履,打上发蜡,带着精挑细选
的礼物巴巴地跑到梦庄乡政府,去看这个女人。

  然而,人家每次都委婉地把那些个礼物退回来,这让顾长风非常没面子,却
在每一次与她对视中硬不起来,他都不明白自个儿为何会没了气势。

  昨天中午,顾长风喝美了,借着酒劲儿他把手抓向了柴灵秀,握住那对柔软
的小手时,信誓旦旦地说,「灵秀婶儿,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你一个电话打过
来,只要我顾长风还在,招我一次我过来一次,招我两次我过来两次,如有食言
叫我没法在泰南混下去。」

  按道上规矩,这话其实说得相当重了,可以说算是承诺。

  只听柴灵秀说,「瞎说话,要是那样儿婶儿以后哪还敢再找你来。」

  「别介,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啥,你开口我乐意,冲着你的面儿也好,冲着
杨刚杨大叔的面也没话说,就算我谁也不冲着,不还有我兄弟香儿呢吗!今个儿
我把这话撂下了,用不用是你的事儿,别的我不废话。」

  常理来说,人家大伯子有头有脸根本用不上自个儿,既然找来了,顾长风觉
得那就是给自个儿脸上抹金添彩,他必须亲自出马把这事儿办了,而且要办得漂
漂亮亮……

  「这八百米小树林我太熟悉,想当年在这河坡子边上可没少教训梦庄人,想
不到风水轮流转现在居然掉了个个儿,让他们得了势?嘿嘿~是欺负我沟头堡没
人了吗?!」

  站在树林深处,顾长风回味了一下昨天中午的场景,他凝望着西面坡下的河
沟子念叨起来。

  伸了下手,旁边的一个同样一脸横丝肉的壮汉便递给他一根香烟,杨书香手
疾眼快,迅速掏出火来给顾长风点上了。

  「香儿,甭怕,一会儿哥哥给你撑腰。」

  说完,顾长风问向两旁的同行之人,是不是时间到了?正要带着人去梦庄村
里会会那些个人,远处就传来了摩托的轰鸣声,随后,就看那曹幸福和许加刚等
人在摩托之后给带了过来。

          第三十二章:一字当头一诺千金

  荒草萋萋,长河盘绕,伊水河分支蜿蜒曲折地从老桥头绕了过来,在梦庄西
面的小树林坡下铺了一层白花花的地毯,若不是熟悉这片地界儿,乍一看还真分
不清哪里是河,哪里是滩。

  朔风吹打,忆起当年的往事,顾长风回头拿眼寻睃了一下东南方向,似乎想
要看些个啥,那脸上便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回味的笑容。

  趁着来人还未走近,顾长风收了心思,问了杨书香一句:「我听焕章说,你
把曹幸福给摔了?」

  杨书香「嗯」了一声,笑嘻嘻地说:「你教我的霸王扛鼎!也是扛着我点高,
瞎猫碰死耗子捡了便宜。」

  顾长风「哦」了一下,脸上带笑,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孩子。

  娃娃脸,眉眼间和自个儿心里的那个她有着七分相似,留着中分,尤其是那
对炯炯有神「内双眼皮」的大眼,几乎不差分毫地随了他妈,这一晃就过去了好
几年,让极少慨叹的顾长风都禁不住回想起八二年带着杨书香跑到良乡县城吃年
糕的场景。

  顾长风记得,那时杨书香只才五岁。

  「顾哥,你尝尝骆驼!」

  见顾长风盯着自个儿有些愣神,杨书香嘴角一扬,一边嘻笑,一边打量着他。

  踅摸到顾长风手里的烟燃尽了,忙从口袋里掏出了白骆驼递给了他。

  「哦~呵呵,还记得顾哥喜欢抽这个牌子?以后别弄了,又没工作呢,可别
从我灵秀婶儿的钱包里偷钱!知道吗!」

  嘴上说着,顾长风还是很痛快地把烟接了过来,点着了吸了一口,深深回味
了一下。

  这种舒畅感让顾长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追忆一些什么旧事,又似在捕捉着
空气里的清新味道,他猛地睁开眼睛,盯向了身前萧索的树木,微微皱起了眉头。

  转悠着眼珠子想了下,顾长风吐出了烟圈,而后他看到杨书香给自个儿手底
下的人一一派烟,忙喊了一嗓子:「都点上,这是我老兄弟的一点意思。」

  烟让到王红起时,一个村的,自是不陌生了,杨书香喊了他一声「红起哥」。

  王红起胡撸一把杨书香的后脑勺,瓮声瓮气地冲着左右说道:「哥几个照照,
这是咱家老兄弟,以后得管着点!」

  众人和杨书香相互寒暄中,雷子等人把车靠拢过来,他下车凑到顾长风的身
边耳语了两声。

  顾长风点了点头,看着磨磨蹭蹭过来的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三个蛋子儿,笑眯
眯地摆了摆手:「过来过来,上这边来。有底气?嗯!我给你们时间码人!」

  瞬间被人识破了心里,曹幸福脸上顿时显出尴尬之色。

  因身后跟着小舅子和他的发小,曹幸福的心里虽说嘀嘀咕咕,怎么着也不能
让人看出怂来,就挺了挺胸,咳嗽了一声壮胆。

  「顾哥~」

  叫了一声,曹幸福偷眼打量着顾长风,见其和一旁的年轻人有说有笑,旁边
竟然还靠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根本连掸都不掸自个儿这边,曹幸福心里有气,
暗骂小舅子怎么惹上了顾长风这个瘟神。

  好在曹幸福也不是吓大的,见着正主之后,听顾长风那口气居然还宽松自个
儿时间,心里就多少轻松下来:不就是了事来的吗,到时候等着我老叔带人过来
你们一个也甭想走,肏,敢跑到我家门口闹事来,妈屄的真以为自个儿只手遮天
了。

  许加刚可不知道二姐夫心里想的是啥,他在给抓出家门口时,已经给挨了两
个大耳瓜子,打得他晕头转向,一看门外站着不少黑衣人,二姐夫也在里面给抓
来了,真的是给吓坏了。

  此时此刻,当许加刚站在小树林深处时,见三班不少人都在看着自个儿,而
且一旁还有五大三粗的汉子提着家伙事在虎视眈眈,他身体打颤,见大奎和皮三
也是哆哆嗦嗦,哪还有从前的那股硬气。

  赵焕章往人群里一站,见许加刚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凑到顾长风的旁边忙
说:「顾哥,就是那几个屄养的欺负我们。」

  「香儿,那个曹幸福哪只手打你来着?他后面的三个蛋子儿也都动手了吧!
骂没骂街你跟顾哥说。还有,是不是骂我灵秀婶儿来着?」

  杨书香瞟着曹幸福,见他身后畏畏缩缩的三个人,照着他们啐了一口。

  一见杨书香这个表现,顾长风笑着走到了曹幸福的身前,在其不明所以的情
况下厉声喊了一嗓子:「土鳖!」

  吓得曹幸福闯闯后退了两步,还以为顾长风要动手打人呢。

  「看你这怂揍性,你个巴佬!」

  顾长风哈哈一笑,把手扬了起来。

  杨书香知道顾哥要搞动作了,看到他伸出的手比划了一个夹烟的动作,想也
没想就把骆驼香烟塞在了他的手指间。

  点着了烟,顾长风对着曹幸福的脸喷了一口,用手指着曹幸福的身后,提示
着他。

  曹幸福回头看了一眼,已然看到了路北疾行过来的一行人,见里面许建国带
着几十号人过来,媳妇儿许飞燕老丈娘沈爱萍也都跟过来了,顿时脸上露出了笑
容。

  与此同时,顾长风又示意曹幸福看了看南面。

  约摸十来辆黄面包车也正往这个方向赶过来,而且后面还有若干辆十人轿,
弄得曹幸福一脸疑惑,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这呼吸功夫,顾长风单手搂住了曹幸福的脖颈子,把另一只手猛地往前一伸,
烟就戳在了曹幸福的嘴头子上,疼的他「啊呀」一声抱住了嘴喊了起来。

  「先给你来口烟儿抽,一会儿再好好陪你玩!」

  雷子又凑了上来,他没再遮遮掩掩,对着顾长风说道:「顾哥,这回咱们的
劳保我看得多给他们来一车了,大心小华他们这不已经过来了,道口那边的派出
所也留了人盯着呢。」

  不等顾长风言语,顾长风身后的那个女人说话了:「给彪子去个电话,让他
回去再弄一车,就正大光明送过去,甭理会别的。」

  雷子立马接过了大哥大,打了过去。

  得着二嫂子和侄女送来的信儿,本来许建国不乐意带着她俩过来,这不添乱
吗,但架不住二嫂子沈爱萍那磨人劲儿,拧着头皮只得勉强答应下来,随后跑到
副业厂拉着厂里二十多号年轻人,见这人手也差不多了,就风风火火绕着北道紧
跑过来。

  到得近前,一看是顾长风,许建国心里一颤,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洋溢着热
情主动寒暄起来:「哎呦,这不是长风兄弟吗!怎么不说去家里头坐呢?我还以
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老许,我听说这几个蛋子儿当中有你亲戚?」

  顾长风打着哈哈说道,随之拍了拍许建国的肩膀,又说:「哎呀,你瞅瞅这
事儿闹的,你还带了不少人过来,惦着火拼?这么着吧,卖你个脸儿,咱们就在
这小树林里把事儿办了!」

  「误会,纯属误会!走走走,这地界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咱去家里说,
酒都备出来了,有啥事儿冲哥哥的面子。」

  顾长风哈哈笑着,嘴里连连叫着「老许」,一刹那间冷下脸儿来,伸出手指
戳道:「我在进南口时曾问我自个儿,要不要照顾一下你的情绪。嘶~我一想啊,
咱们也打交道好几年了,不能坏了规矩!老许啊,今天既然我亲自出马了,那我
就得把事儿办了。这样吧,看你这家里人也都跟过来了,估摸着你们自己也不好
下手,那就由我替你们执行家法!」

  话音刚落,黄面包车和十人轿可就赶了过来,车子一停,从里面乌泱下来了
一百多号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根多半米长、对穿钢钉的狼牙棒,上来就喊
「顾哥」,那气势滔天毫无遮掩,一下子就镇住了许建国。

  把手一杨,顾长风制止住那群刚下车的手下,走到曹幸福的身前,轻轻拍着
他的脸问道:「打我兄弟了吧?红起、建生……」

  这一喊,王红起和刘建生把椽子交给了身旁的同伴,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便
一左一右架住了曹幸福的胳膊。

  「老叔,救我啊!」

  曹幸福这么一喊,那边的许飞燕心里着急,吓得也跟着叫嚷了起来。

  这阵势摆明了就是来打人的,又看顾长风皮里阳秋一副阴阳怪气模样,许建
国的脸儿实在挂不住了,把手一扬,皱起眉头异常尴尬地问了一句:「长风,许
哥的面子一点都不给吗?」

  「这么多年交情了我是应该得给你面子,可我这颗心偏偏不答应我!你说我
怎么办?」

  顾长风耸着肩,一脸痛苦模样,又摇着脑袋不停叹息:「很多时候人就是这
么矛盾,既要顾全这个又要顾全那个,鱼和熊掌都要兼得?你说可笑不可笑!」

  说着话,顾长风把杨书香搂在身边,仰天闭起眼睛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兄
弟,我婶儿的心尖子!他挨了欺负,我扎心啊!」

  「哦哦~这不是,这不是柴蜜……柴姐的少爷吗!哎呀~刚子的侄儿,侄伙
计啊!长风你看看你看看,这可绝对是个大误会!大侄子你说句话,冲在你大大
的面儿上,你提啥要求我都答应你!」

  仔细观瞧,许建国认出了杨书香,心说话,自个儿的侄儿怎么惹到了他的头
上?见杨书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许建国心里暗道一声揍了,赶忙朝着二嫂使了
个眼儿叫她不要言语,脑筋急转着,在想应对之策。

  「这位大兄弟,算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行不行?」

  前几天儿子挨打沈爱萍带着许加刚跑到乡里找柴灵秀质问,要柴灵秀给个说
法,还当着妇联众人的面嘴里不干不净,小浪逼长小浪逼短骂个不停。

  此时,见小叔子递过来一个眼神,终于逮着了说话机会,也知道好汉不吃眼
前亏的道理,便软话央求起来。

  这沈爱萍吧,自从七年前死了爷们之后就变得悲哀起来,性子也变得豪横起
来,好在她小叔子许建国时常过来安慰,一番眉来眼去,叔嫂之间便滚到了一起。

  虽说如今已经四十八了,但屁股大咂儿大,又经长期口服液用着,保养得倒
也不错。

  尤其她那叫床声,折腾起来叫得相当销魂,以至于左邻右舍听到了都觉得脸
上发臊,后来被人知道了细理便给她嚷嚷得满村皆知,不过都是背后谈论,知道
她泼,也知道许家人不好惹,谁也不敢把这事儿搬到明面上讲,就越发助长了沈
爱萍那嚣张气焰。

  而今看到了顾长风,见他笑里藏刀连自个儿小叔子许建国的账都不买,简直
混蛋得不能再混蛋,沈爱萍有心去派出所告状,一想那一大帮子拿家伙的混蛋们,
立时没了脾气。

  「见外了不是!刚才我让彪子给你那副业厂送一车劳保,年关了也该给群众
谋谋福利,这事儿咱就不提了,太粗俗。还是紧着眼么前的正事儿办。」

  顾长风这话说得轻松,连看都不看许建国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紧接着
他就跟一旁的女人笑道:「这年轻人打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就是爱
惹事,谁叫咱这岁数血气方刚呢,对不对!」

  女人脸上嘻嘻笑着,冲一旁的曹幸福努了努嘴,说道:「挑了他?」

  看着顾长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偏偏说得煞有介事,许建国差点没吐血,
他生怕二嫂说错了话惹恼了顾长风,就把沈爱萍拉在自个儿的身后。

  许建国和顾长风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每个月顾长风都会给他的副业
厂送劳保,倒也是互帮互助有业务上的往来。

  许建国没法报案,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去冒险,只得瘦驴拉硬屎,拿杨书香
做文章:「谁说不是,咱们这才叫不打不相识呢!不瞒你说,我和他妈多少也认
识,和他大大杨刚更是过命的交情。他们小字辈儿玩玩闹闹咱们大人就甭掺和了。
你听哥哥的话,咱乡里吃饭介,我做东,不醉不休!」

  「嘿,你这一说我还真就得蹭你一顿了,谁叫你是东家呢!」

  顾长风抱住了身边的女人,嘴上朝着许建国答应着,却一副嬉皮笑脸样儿。

  早就知道顾长风这个人喜怒无常,闻听他吐口答应下来,许建国的心里颠了
一下,他摸不准顾长风这话的真实意思,心里就一个劲儿地安慰着自己个儿,这
绝对是正话,绝对没有反着说。

  曹幸福一直仰仗着许建国,见顾长风同意吃饭了事,以为逃过了一劫,忙冲
着媳妇儿许飞燕露出了笑脸。

  甚至于他身后的许加刚大奎等人也以为事儿了了……顾长风一巴掌抽了过去,
着着实实打在了曹幸福的脸上,他不顾曹幸福的惨叫,谈笑风生般冲着瞬间变脸
的许建国说道:「老许,我安排在这里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侄子和这个幸福摩
托车欺负到我兄弟身上,说别的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一会儿办完事,我肯定要
过去宰你一顿!」

  说完,顾长风把眼一闭,竟露出了笑脸,须臾间自言自语起来:「我这辈子
啊欠了别人一条命,我早也想晚也想,就想怎么回报一下,可我没机会。」

  声音越说越大,猛地睁开眼睛,顾长风把手指向了一脸惊恐的曹幸福,然后
耸着肩哈哈大笑起来:「我得感谢你啊,本来计划是得挑了你的手筋。那我就放
你一马吧,可别说我不够意思哦,咱就打折你一条胳膊也算是感谢你成全我这一
次。」

  「顾哥你听我说,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啦,看在丁棍儿哥的面子上就
放兄弟一马,我绝……」

  眼见失去了保护伞,曹幸福又把丁棍儿搬出来了,往地上一跪,匍匐着向前,
痛哭流涕哀求起来。

  「丁棍儿?你怎不跟我提紧北边叱咤风云的焦四爷呢!啊!」

  一脚蹬开了曹幸福,顾长风瞪起那双鹰隼一般的三角眼冲着他吼了一嗓子,
又不耐烦地朝后摆了摆手。

  红起和建生后头稍着呢,见顾长风扬起手来,他二人心领神会不由分说便夹
住了哭爹喊娘的曹幸福奔到了西面一侧的斜坡上。

  许建国猛地一把抓住侄女的胳膊,把她抱在了怀了,脸色铁青,连连暗骂顾
长风认钱不认人,混蛋揍的。

  迫不得已还得面带笑容,咧着嘴问:「长风,你真要……」

  「啊~啊我手~啊~」

  不等许建国把话说完,曹幸福的胳膊就给椽子楔折了,撕心裂肺的惨嚎刹那
间便响彻在小树林里。

  除了顾长风这一派的社会人无动于衷,在场的众人看到曹幸福给木头椽子打
折了胳膊的一刹那无不心惊胆寒,就连见过世面的许建国都忍不住把头撇到了一
侧,连连摆手让厂子里的工人带着曹幸福去接胳膊,又命人夹着许飞燕和沈爱萍,
那意思赶紧走,自当今天倒血霉了。

  「香儿,这几位叫什么来着?该轮到他们了。」

  看着眼么前这三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的孩子,顾长风仍旧搂着杨书香的身子,
风轻云淡一般问了一声。

  杨书香不止一次看到过打架场面,无非是追着相互掐架,可今个儿这生猛的
场景却还是头一次看,难免有点傻眼,不过他也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蓦地想到
自个儿妈妈无缘无故给他们骂了,当下又觉得就不应同情他们,路是自己个儿走
的,怨谁?活鸡巴该!焕章直勾勾地看着曹幸福被架走,听到顾长风询问,顿时
来了兴致,不等杨书香言语,他跳上前来把手一伸,指着靠前的一个喊道:「他
叫许加刚!就是他欺负杨哥和我的,在场三班的人都可以作证!还在小树林这边
劫道堵着杨哥和我不让我们走!」

  「许加刚?许红刚……我记得上学时你们村有个叫许红刚的很厉害!呵呵,
没少让我揍。这前儿又来了你这么个许加刚,这操蛋名字谁给起的?粗俗!」

  顾长风用手来回卜楞着许加刚的脑袋,一边说一边冲着杨书香笑,后来干脆
用手抽许加刚的嘴巴,啪啪的。

  许加刚的裤子已经尿了,这时候他哪还敢躲闪,硬挨着嘴巴从那戳着,耳边
还飘荡着二姐夫惨叫的声音,尤想到曹幸福胳膊耷拉时的恐怖惨象,许加刚后脊
背唰唰的直冒凉风。

  「长风,得饶人处且饶人,做得那么绝好吗?」

  抢身上前,许建国护在了许加刚的身前,他怕顾长风疯起来不管不顾,因这
事儿他可以不管曹幸福,但冲着二嫂子的面儿他死活得拦着了,不能不管自个儿
的亲侄子。

  「巴佬!」

  顾长风厉喝一嗓子,上前一掌拍在许建国的胸口上,打得许建国后退了好几
步。

  把脑袋一歪转悠了一圈,顾长风的眼珠子就楞瞪起来,他用手一指许建国,
示意他边靠,不走的话,许加刚等人就和曹幸福一个下场。

  仰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而且手里拿着的都是玩命的家伙……许建国知道这帮
子人讲究义气尤其说话算话,同时也知道他们心狠手辣认钱不认人,跟他们硬碰
硬肯定是碰不过,就央求着顾长风借用一下他手里的大哥大,欲给杨刚去个电话,
这事儿他许建国已经没法阻止了,寄托于希望把杨刚叫过来,出面能把这事儿了
了。

  「要你妈屄电话啊!」

  雷子指着许建国张嘴就骂,上前把许建国推了个趔趄。

  顾长风咳嗽了一声,指着对面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冲着杨书香说:「兄弟,
甭怕。他妈不是来了吗?听说那屄娘们作风不太好,还穷鸡巴横。哦对了老许,
你嫂子搞瞎巴的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之前许建国已经给顾长风那阴阳怪气气得胸闷气短,又连番受辱,他心里已
经一个劲儿地开始骂娘了,这半截腰又来这么一茬,许建国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他脸儿一阵红一阵白,看看自个儿的嫂子还从身边磨磨唧唧不走,得嘞,今个儿
这脸是甭要了。

  许建国终究是见过世面,干笑两声,忙热脸贴冷屁股冲着顾长风作揖:「我
再要你一车劳保,这回行了吧长风!」

  「咱哥们弟兄还见外?行啦,瞅把你给吓的,亏你还当过兵呢!香儿,焕章,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小兄弟之间的事儿我就只看不言语了!可记住了,别拘闷!」

  这话跟许建国说完,顾长风一个嘴巴甩在许加刚的脸上,把他打得原地滴溜
溜转了好几圈,嘴都流出了血。

  看着自个儿的手,顾长风自言自语道:「打完他,还得打两个人,谁叫他们
嘴里也不干净呢!」

  当即冲着许建国一抱拳,顾长风大大央央走到了大奎和皮三跟前,把他俩分
别拽了过来,言语了一声:「这事儿吧我多少有点以大欺小了,不过呢,谁叫你
们也说了不该说的话,没给你们挑了手筋脚筋已经便宜你们了,还这鸡巴怂样儿。」

  轮起巴掌就扇,全然不顾一旁已经跪地求饶的沈爱萍,拿她当个屁放了……

  「话说从前,水泊梁山,山上住着一群好汉,替天行道聚义揭竿,扫除人间
的恶和难……不受欺骗,不受诏安……其实他们都是逼上梁山……替天行道,聚
义揭竿……其实他们都是逼上梁山」,这首歌杨书香在陈浩天家里听过,第一次
听时便给里面的歌词吸引住了,后来在自家西场也曾吼过,激荡人心的乐声,震
撼心灵释放心情,但妈妈不乐意听他就没敢当着她的面再唱过。

  其时其地,杨书香很想吼上两嗓子,把那股子从尾巴根子一直冲到脑瓜顶的
肺腑通畅感表达出来,他自问自个儿绝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那龌龊的垃圾,
就算涵养再高,可也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挤兑被人压迫。

  也难怪,自从杨书香给莫名其妙地卷进这起打架事件,随后便撞见了马秀琴
挨赵永安欺负,可以说始料未及的同时他的整个人生都给颠覆了。

  「大兄弟啊,看在陆家营他姨和你是亲戚的份儿上,你就行行好吧!我给你
磕头了!」

  关乎到儿子,沈爱萍再不顾颜面为何物了,她跪倒在地哀求起杨书香。

  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一层关系,早干嘛介了?杨书香提溜起许加刚的脖领子,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左右开弓一通嘴巴,一推他的身子,把许加刚放倒在地上,打
完转身奔向大奎,依旧是嘴巴子连扇,一句废话也不多讲。

  黑压压的一群披肩发的汉子手拿狼牙棒,把梦庄树林都给堵死了,而顾长风
袖手旁观在一旁戳着,许建国无计可施,他咬着牙安慰自个儿的二嫂:「他们都
是牲口,打两巴掌不碍事。」

  把沈爱萍从地上拖起来。

  沈爱萍哭成了泪人,抱着自个儿的二闺女泣不成声:「你兄弟哪受过这委屈
啊!」

  许飞燕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哭,还不知道自家老爷们有事没事呢!赵焕
章碰了碰一旁的小玉,意气风发,往前走两步,他学着许加刚的调调猛地吆喝一
嗓子:「我的踢球就是专业!」

  许加刚忍着痛,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庆幸:我这胳膊总算是保住啦,保住啦!
又死里逃生一般扫了一眼吴泓玉,咧了下嘴。

  赵焕章认准了许加刚,飞身上前骑在他的身上边打边吼:「跟我抢人是吗?
许加刚!许加刚啊~肏你妈!跟我抢人?我肏你妈!」

  声音极其响亮,巴掌抡起来打得也是颇为痛快。

  当这股气势汇聚在酒桌上时,焕章的酒喝得就有些猛了,他今天实在是太高
兴了,场子找回来了,女朋友面前露足了脸,不让喝酒都不答应。

  杨书香从里面出来拦了两次焕章,效果甚微。

  第三次出来,杨书香端着白酒杯子朝着自个儿球队的同学作了个罗圈揖,凑
到了三美之一的杨美丽身边,往她的座位上一挤,惹来杨美丽嬉笑的同时又掐又
推,杨书香顺势一搂,笑着说道:「哥抱抱怎么了?瞅你这据闷劲儿!来,都端
起杯子来,能喝白酒的喝白酒,会喝啤酒的喝啤酒,不会喝的喝茶水,今个儿我
替我兄弟焕章进各位,祝咱们三班抱成团,永远一条心!」

  说完,一扬脖,小半杯白酒倒进了嘴里。

  总得玩点游戏尽尽兴,当着杨书香的面,陈浩天和鼻哥,王涛等人大声起哄
让焕章亲一口小玉,焕章脸红憋肚却精神抖擞,心里的这口恶气出来了,胸脯子
都拔得老高,他抱住了吴鸿玉的脸就亲开了,这一下就热闹起来,杨书香顺势也
搂住了杨美丽,嘻嘻哈哈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众人一通大呼小叫把里屋的顾
长风都给嚷嚷出来了。

  凑到近前,拍着杨书香的肩膀顾长风朝着众人说道:「都坐下都坐下,都是
我兄弟的同学,别弄得那么拘闷。各位,有什么事儿办不了的提我,磨叽的调不
开的,跟我兄弟言语一句也成!我这个人最实在,实在人办实在事儿嘛!来,喝
一口!」

  这话说出来大伙倒是颇为肯定,又纷纷站了起来,举杯进顾长风。

  焕章也站起身子,举杯把手一扬,赤红着脸说道:「顾哥,这杯酒我先进你!」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片段?嘿!焕章,就得这样儿,男子汉爷们,哈哈!」

  看到赵焕章低头亲了一口他旁边坐着的女孩子,放下酒杯顾长风拍起了巴掌,
笑着问道:「教你们的老师是张文江还是许连堂?」

  「李学强是班主任,别的老师除了张主任有好几个都是年轻的。」

  「李学强是谁?那张文江都当主任了?」

  赵焕章晃晃悠悠的又把酒杯端了起来。

  杨书香看焕章真没少喝了,这样下去还回不回家?就朝焕章喊了一嗓子:
「焕章你还喝?你个巴佬!」

  结果非但没阻止住,焕章还来劲了呢。

  外桌十多个人氛围挺好,说说笑笑,顾长风冲着众人摆了摆手,不等杨书香
再说话,拉着他走向内屋。

  「跟顾哥里面介吧!还行吗?下午顾哥带你潇洒介,咱哥俩好好玩玩。」

  杨书香摇了摇头,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他端着空酒杯进来,先是给那屋里坐着的女人倒了一杯白酒,又给顾长风满
上了,随后才是自个儿,喘着粗气,杨书香冲着那女人问道:「也不知该叫你姐
还是该称呼你一声嫂子,我岁数小也不懂个里表规矩,说的对与不对我先自罚。」

  「你看看!这小嘴儿说的!难怪你顾哥总跟我提你……」

  女人还没说完,顾长风便把手压在了杨书香的手腕上,抢了句话,说道:
「你甭跟你姐比划,她那酒量比我都得!跟她喝,小心喝得你尿炕!」

  女人抿嘴笑了起来,从烟盒里抻出一根香烟点着了嘬了一口,挪着凳子凑到
杨书香的身边,把烟吹向杨书香的脸,说道:「你顾哥说得真的假的呀?那姐得
好好审审你了,看看会不会真如你顾哥说的那样!」

  说话间,她脱掉了皮衣,露出了里面的实景。

  那只穿了一件蝴蝶衫的领口扣子不知何时已经从上面解开了俩,白花花的胸
脯若隐若现。

  最令杨书香气短的是,那女人一动一晃之间,胸口荡来荡去,他竟然看到了
她衬衫凸起支出来的奶头。

  倒吸了口冷气,杨书香的脸有些挂不住。

  女人却很无所谓。

  好在顾长风就在一旁,给解了围:「骚货,打我兄弟主义是吗?」

  女人抓住了杨书香的手,一边摆弄一边端详,应对着顾长风又不以为然地说:
「我是他姐又不是他嫂子,打他主义又怎么样?香儿这手指头够长啊!」

  情绪缓解,杨书香看出顾哥和那女人在和自个儿开玩笑,这么半天也不知道
人家叫什么,总也得有个称呼吧,就嬉笑着反抓住那女人的手,问道:「姐,你
叫什么啊?」

  「我叫尺~」

  女人慢悠悠说出了几个字音,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顾长风,随即笑道:
「咯咯~不说笑了,再说你顾哥该吃话了。李红照!你以后叫我李姐也行,叫我
红照姐也行!」

  女人胸前峰峦迭起,颤立枝头,晃得杨书香眼前直冒金星,真真处处眼睛花
了。

  「顾哥,你啥时候结婚?」

  几年没看见顾长风了,好不容易赶上一回,那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想起了
妈妈跟自个儿交代的顾长风的现状,杨书香也不遮拦,当着李红照的面随性问了
一句。

  「以前是刀口上过日子,喊打喊杀,没那精力。现在吧,事业有了规模,处
处得盯着罩着,忙!反正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也不乐意给家庭束缚了,碍手碍脚
成了累赘!」

  「姐,我哥说的是真的吗?」

  「你哥说的话你得跑首府去听,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有优点……义字当头,一
诺千金!」[/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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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18-5-10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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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18-5-17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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