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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流氓大地主】【全】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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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计中计

  其实古代所谓的狼烟,效果并没有那么夸张。即使在烈火的燃烧下,真正的
狼粪最多只是一股青烟而已;站得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楚,更别提什么十里之遥
了。

  所以,大多数的狼烟都是用湿柴火加上其他动物的油脂来燃烧,以达到传说
中的效果。而那种冲天的浓烟,只要用干柴混合湿柴再加油脂就可以产生。就算
是半湿的牛、羊粪也能烧出浓烟,而湿柴、油脂和半湿的牛、羊粪远比狼粪容易
取得,因此烧狼粪的说法令人存疑。

  事实上,最多的猜想还是来自打着狼头军旗的突厥骑兵。这个骁勇善战的游
牧民族最是崇拜狼图腾,所以边境上点燃的烽烟之所以又称为狼烟,大概也是代
表草原民族进犯关内的警报。可想而知,这些草原民族在千百年内挥师中原,给
人留下多么凶狠的印象。

  实际上,狼烟大多都呈浅棕色,不太注意的话并不明显。而千百年来,大多
数的人都不会去研究这个问题,也没人试图改变这个战争中最重要的信号。这也
是赵猛为什么凭着乱烧的狼烟就能搅乱战局,带着恶鬼一营的兵马在如一盆死水
般的对峙中,瞬间发挥鲇鱼效应的关键。

  确切来说,狼烟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所以导致这个最实用的信号无法传达多
样化的命令。

  不是印象中的浓黑或赤黄,南坡突然烧起的狼烟呈现前所未见的蓝色。这种
诡异的现象就连行军多年的周井和戎马一生的洛勇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懵懵懂
懂的兵将了。

  津门上下的战局,此时也因为恶鬼营一顿铺天盖地的炮火而沸腾到最高点;
久拼不下的天机营瞬间士气高涨,再次集结成军对着津门大城发起一次又一次猛
烈的冲锋。

  而周家军则是叫苦不迭,不仅外围部队的物资损失不少,整个南门更是被一
顿炮火轰成废墟。尽管军队死伤不到五千,不算太过惨重,但这一顿炮火虽不至
于夺命,却是恶在诛心!恐怖的威力让津门陷入空前的恐慌之中,谁都无法保证,
恶鬼营的炮火会在什么时候再次狂轰大城。

  津门的外围金戈铁马、四面楚歌,天机营受到鼓舞后攻势如潮、更加猛烈,
而内部却是乱了阵脚。此时津门上下的气氛空前凝重,周家军的总兵所里更是一
片低迷。周井正坐于将位,眉头紧紧皱着,久久不发一语。

  周家将连打了那么多天的仗,虽然每个人都挺直了腰,还是不难看出几丝憔
悴和疲惫。他们此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波诡异的炮火实在太
让人震撼了,机关算尽,唯独猜不到恶鬼营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攻打津门,突来的
变故自然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见周井还是眉头深锁,一身戎甲的莫坤立刻走上前来,恨
声说道:“大将军不必如此介怀,眼下一看就知道恶鬼营炮火用尽。虽然南门塌
了,但有那么多碎石阻挡,他的骑兵也不能冲进来为祸。”

  “我知道!”周井面色虽然阴沉,但睿智的眼神还是一样坚定,思索良久以
后有些沉重地说:“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炮火,而是南坡上突然烧起来的狼烟。
这到底是什么信号,传给谁的?那种蓝色的狼烟,老夫一辈子都没见过!”

  说起南坡上诡异的蓝色狼烟,不少人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打了那么多
年的仗,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烟。

  恶鬼营在炮火轰完后,也没趁着南门人心惶惶时顺势攻城,而是老实地窝在
南坡没有动静,这种士气高涨之时的安静反而让人不安。

  “莫坤!”周井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嘶哑地说:“你那四万大军还不肯拿出
来用吗?眼下围攻津门的兵马越来越多,老夫已经抵挡得有些吃力了,你的大军
休养那么久,是不是也该拉出来打一打了?”

  “正有此意!”莫坤得意地笑了笑,语气发狠:“此次前来就是和大将军商
量这件事。如今恶鬼营二万兵马盘踞南坡,天武营又被饿狼营缠上。如果能在此
时打下南坡、生擒太子,到时候朝廷就不得不停下对津门的围剿。”

  “有见地!”周井漠然点了点头,说话语气平和,没有任何起伏。只是熟悉
的人也不难看出,他的脸很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末将已经整军待发!”莫坤的笑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隐隐有些嘲笑之意,
让营内众人很不舒服:“末将中午时分就开始攻打南坡,强攻之下料想他那帮新
兵菜鸟也不是对手,不知道大将军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祝贵部旗开得胜吧!”周井客气地恭维了一句。尽管莫坤以末将自居,但
他也清楚这个人不会听命于自己,所以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谢大将军了!”莫坤得意洋洋地环视一眼营内有些灰头土脸的将领后,哈
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莫坤的四万嫡系是津门除了周家军外的最后军马。周井依旧波澜不惊地思索
着什么,并没有因为他略带嘲笑的态度而恼怒;反而是手下的小将们群情激愤,
一个个恨恨地瞪着莫坤远去的背影。

  “这个败类!”周云龙连日征战,一身血水还没洗去。战功最高的他第一个
站出来,气愤地骂道:“这时候知道出来捡便宜了,天机营已经被我们打得四分
五裂,天武营也被饿狼营纠缠得无法脱身。他倒好,一直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这时候却大摇大摆地站出来攻打南坡,真当我们是傻子呀!”

  “就是!”其他人也纷纷抱怨起来:“要物资时最贪心,打仗时却像乌龟一
样缩在最后面。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个天武营的话,我们自己就能攻打南坡,还
用得着他们这帮乌合之众!”

  周云龙愤慨的话也指出现在另一个无奈局势。周家军和天机营也是打得难分
难解,想剑指南坡都分不出兵力,无奈之下只能任由莫坤去捡这个便宜。不然,
要是恶鬼营三天两头就轰一顿炮火过来,恐怕战争还没打完就真的被屠城了。

  “由他去吧!”周井这时反而大度地挥了挥手,制止营下众将越来越气愤的
抱怨;冷笑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他莫坤真以为南坡上的恶鬼营是好捏的软
柿子?

  你们别忘了,恶鬼营也是兵多将广、武装精良,四万大军看似很多,但南坡
的地理优势易守难攻,真能打得下再说吧。“

  “是!”周云龙一看,也制止其他兄弟叔伯的抱怨。毕竟战势更加严峻,这
时候和莫坤闹翻也不太好。

  这里现在以他的战功最高,说话的时候也最有力。昨日不仅打得天机四营溃
不成军,更是将四营将军马志通诛于刀下。

  眼下形势虽然是周家军被围着打,但实际上天机营却是连连失利;如果不是
恶鬼营突然发出的炮火,周家军完全有信心赢得这场对开朝大营的胜利。

  周井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嫡系大军抽不开身去攻打南坡。除非尽快解决天机
营,否则此时也只能依靠莫坤的大军了。与洛勇的这场斗法绝不是一时半刻能解
决的,目前他必须尽快静下心来,好应对来势汹汹的天机营,否则战局将更加糟
糕。

  “全军听令!”周井见众人情绪低迷、愤慨,立刻站起来大声喝令道:

  “现在我们不必去管恶鬼营了。眼下我们占了上风就必须乘胜追击。除了抵
御攻城的守卫军外,外围部位加快对天机营的分化围剿,势必要将他们打成一盘
散沙、各个击破,老夫要将他洛勇打回京城去。”

  “是!”

  话语铿锵有力,完全听不出任何沮丧,浑重有力的声线和依旧信心满满的军
令让众人为之一振。原本有些灰头土脸的将士们,顿时一扫之前有些沉重的阴霾。

  将领们重振精神继续投入战场后,总兵所显得有些寂静。空荡荡的营帐内,
周井对着墙上截获而来的津门地图发着呆,在震天的厮杀声中保持最冷静的思考。
虽然表情空洞,但眼里却不停闪烁着思索的神色,心里再次为这场宏大的战争构
思新的谋略。

  “狼烟,太子!”周井自言自言了一句,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回忆起
自己坎坷而无奈的从军生涯,年老之时却成为大明的叛逆,心里总有点说不出的
酸楚。

  一波前所未有的炮火让津门城里人心惶惶,这种恐怖的气息甚至比起直接屠
戮更加让人无从抵御。而南坡之上烧起的蓝色狼烟更是诡异,默默地直冲云霄,
让人猜不透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灾难;悄无声息的恶鬼营那么安分,安分得让人无
法安心!

  众多兵马来回穿梭在津门城内本就破败的街道,不少因为攻城而被围困的百
姓也坐不住了;许多人都收拾细软家当随时准备出逃,来往的兵马也没去理会他
们。

  不论是谁看到变成废墟、冒着黑烟的南城和遍地焦尸,都会感到恐惧;而闻
到空气里刺鼻的焦肉味更是让他们毛骨悚然,任谁都会想尽快逃离这兵荒马乱的
地方。

  在这个大家都战战兢兢的时候,津门以北的一座大宅院里却有一番不同的景
象。

  巨大的院子里悄悄聚集五、六百个壮汉,虽然一个个都是市井匹夫的打扮,
但看起来彼此都很熟悉,亲如兄弟的嬉闹在这紧张的时刻反而显得不太正常。

  有的人虽然表情严肃,但偶尔也会和其他人打闹一下。在场的人个个都虎背
熊腰,显得很是壮实,粗大的手臂布满强健的肌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既不是普通的军队,更不像是想趁火打劫的绿林匪人
;宅院外的大匾虽然不复往日威风,但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在这时却没人敢蔑
视:

  铁刀门!

  众人玩闹了一会儿,蓝劲雄带着心腹弟子慢慢地从后院走出。大院里顿时鸦
雀无声,众人的表情变得尊敬而严肃。“师父”、“师公”的请安之声顿时此起
彼落,个个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练家子。

  蓝劲雄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以后,才咳了一下说:“现
在在场的,不是我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孙。津门战乱之时我应该告诉过你们,我蓝
劲雄想借此机会壮大铁刀门,不愿惹祸者可自行离去。人各有志,我并不强求,
但让我欣慰的是你们还是留下了。”

  “师父,想怎么样您就说吧!”人群里比较激动的立刻起哄:“咱烂命一条,
没家没当的跑哪去呀,还不如趁这时候搏个富贵前程!”

  “我蓝劲雄谢过诸位了。”蓝劲雄看了看群情激愤的爱徒们,脸色也是兴奋
得有些发红。

  他一边从怀里拿出许平赐予的空白圣旨,一边朗声喝道:“徒弟们,看看这
个,我们铁刀门发扬光大的机会来了。”

  “圣旨?”不少人看到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谁都不清楚师父怎么会突然
拥有这个象征至高皇权的东西。

  起初被三番五次软硬兼施时,师父不得不出手帮助纪龙几次;后来又害怕卷
入战争而将铁刀门迁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回来。

  近几日纪龙每次来拉拢时,蓝劲雄都笑呵呵地答应着,保证一旦战事波及城
内就会率领铁刀门帮助周家军抵御朝廷的军马。但谁都没想到这时蓝劲雄拿出朝
廷的圣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弟子们顿时哗然一片,大家都以为这次铁刀门会和纪龙同生共死,但没人
想得到蓝劲雄会突然倒向朝廷,这样的变故让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错愕。

  蓝劲雄也没多说事情经过,更没提应巧蝶和蓝小熏的事,而是高举圣旨、满
面肃色地喝道:“圣旨在此,你们还不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弟子目瞪口呆无法回过神来,有些人更是
不明白这摇摆不定的态度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凭着对蓝劲雄的尊敬,还是一齐
跪了下来。

  圣旨慢慢打开后却让他们哗然一片;除了玉玺朱印外,竟然是一片空白。

  蓝劲雄自然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马上笑呵呵地说:“没错,这是一道空白
的圣旨。朝廷要我们里应外合、破除叛逆。待到朝廷平叛之时,我们铁刀门就是
此战中的一大功臣;到时候不仅是光宗耀祖,更会加官进爵位居人上。”

  众弟子顿时沸腾,尽管有些人还是有所质疑,但马上被其他人的兴奋讨论所
淹没。毕竟比起叛军,众人还是觉得朝廷胜算更大。

  “徒儿们!”蓝劲雄这时拿起心爱的九环大刀,指着城外远远的蓝色狼烟喝
道:

  “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南坡上的狼烟就是朝廷给我们的信号,现在是
我们铁刀门动手的最佳时机。成功、失败,在此一举,此战过后,我们就能盼来
锦绣前程了。”

  “好呀!”弟子们被他煽动得热血沸腾,这时一个个都磨拳擦掌地寻找自己
的爱刀,幻想着荣华富贵的到来。

  但也有人心生怯意想退缩。事已至此,哪还容得他们有二心,一旦走漏风声
那还了得?蓝劲雄思索再三后做出最强硬的决定,杀一儆百,再有二心者继续杀
;尽管手下亡人有自己平日欣赏的爱徒,但非常时期也只能用这种毒辣的手段镇
压了。

  丢下十多具尸体,秘密地策画完攻打方案后,蓝劲雄命弟子们全部头绑黑带
出了宅院,一大群人散开后,分成几路朝东门靠近,但为了谨慎起见,事先没有
明说到底要干什么。弟子们一路上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看得出空白的圣旨让他
们的情绪沸腾到极点。

  铁刀门的弟子混进慌乱的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在这战乱之时手持兵器也很
平常。偌大的铁刀门没一会儿就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朝东门潜去!

  远远的屋顶上却有两个人用嘲笑般的目光看着这一幕。见铁刀门的门众尽数
离去以后,两人才稳稳落地。两人都是身高体壮的男子,从外貌上来看年纪相仿,
甚至还有几分相似。

  “这家伙手下的弟子还算不错嘛!”张丛甲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小曲,
完全是一副看大戏的悠闲表情。

  张虎依旧木讷严肃,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铁刀门的大匾,冷笑道:“蓝劲雄这
家伙的野心倒不小,煽风点火的本领也不错。但他真的认为一道空白的圣旨会为
他铺就一条锦绣大道吗?可笑!”

  “天真可爱!”张丛甲“嘿嘿”笑了起来。见张虎还是那么严肃,马上拍了
拍他的肩膀,笑咪咪地说:“我说小孙儿呀,你别总是绷着脸,没事时别一副丢
了钱的样子。现在津门里兵荒马乱,不会有人注意到咱们的。”

  “是!”张虎恭敬地应了一声,被他这一句“孙儿”叫得真是别扭到极点,
但也只能满面苦笑。

  突然被张丛甲带到津门里来,他哪敢放松呀?一个是太子的御前侍卫,一个
是声名在外的大内供奉;一旦被纪龙发现可就危险了。张丛甲身手再好,也绝不
是大批军队的对手!

  “铁刀门,有意思!”张丛甲将酒一饮而尽后,阴森地笑了笑,拍了拍张虎
的肩膀后调侃说:“走吧,等一下的大戏肯定精彩。别的不说,这伙人身手都不
错,打起来应该满有看头的。”

  “嗯!”张虎也不否认,毕竟铁刀门弟子们的身手看起来真的不错,五、六
百人一起行事的话,一般的小股驻军还真是抵挡不住他们。

  话音一落,两人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津门东角虽然不太起眼,但这一带的戒备最是森严;因为这里有好几座仓库,
囤积着为这场大战所准备的大批粮草,到处都是周家军的嫡系在来回巡视。或许
是安逸太久,现在的警戒显得有点懒散,兵将们的警觉性也没有那么高。

  铁刀门几百个人悄悄在周边的街口集结,此时街上兵荒马乱,也没有人注意
到这群贩夫走卒打扮的人。

  蓝劲雄见弟子们都集合以后,才眯着眼打量粮仓,压低声音说:“这里是津
门粮草囤积最多的地方,朝廷的旨意就是要我们趁乱烧了周家军的粮草,让他们
先自乱阵脚。”

  “哦……”众弟子这才释然,听到是偷袭而不是上战场,不少心中有怯的人
都松了一口大气。毕竟这种事和打架差不多,真要上战场拼命,有些人还真没那
个胆色。

  “守卫的人现在有点少,是动手的最好机会!”

  蓝劲雄见弟子们有些怯阵,立刻又拿出圣旨,妙语连珠地煽动道:“想想日
后的锦绣前程、想想日后的荣华富贵。今天都给我豁出命来!只要将叛军的后方
打乱,到时候我们铁刀门就功不可没了。”

  “是!”弟子们紧张得手心额头都是汗,但一个个还是被他煽动得兴奋异常,
握紧大刀准备冲上去干这杀人放火的好事了。

  “是个不错的野心家!”张丛甲在后面远远地看着蓝劲雄一个劲地煽动弟子
们,不由得诡异地笑了笑。

  “叔爷,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张虎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毕竟让他
前来不是圣上的意思。主子只是临时让自己跟着张丛甲过来而已,但这样贸然进
城确实太危险了。

  “救人!”张丛甲眼神一冷,角落里也悄悄集合几十名大内高手。见张虎还
有些疑惑,马上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这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反正等一下不
管铁刀门能不能得手,我们都得趁乱把人救出来。”

  张虎一听也不再问了,默然看着铁刀门的弟子们悄悄地包围粮仓,心里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需要圣上派出张丛甲这样的天品高手来救?

  要知道无情最是帝王家,一向心狠手辣的皇室,大费周章想营救的人到底是
何方神圣?

  “好戏开始了!”张丛甲眼睛一眯,这时偷偷潜伏的铁刀门也瞬间发难了。

  “杀呀!”蓝劲雄身先士卒冲出去。为了鼓舞弟子们的士气,他仗着一身地
品中阶的好身手,迅速冲到粮仓门前,怒喝一声后,在守卫们惊魂未定的情况下
砍翻数人,狰狞的九环大刀立刻斩下数个首级。

  “有敌袭!”门口的守卫本就没几人,话一喊完也被蓝劲雄砍翻在地。但这
么大的动静还是惊动仓内的其他守军,其他人迅速赶来,堵住蓝劲雄前进的步伐。

  “兄弟们,冲呀!”铁刀门的弟子们也如潮水般冲上去,迅速和来援的守军
拼杀在一起。毕竟是学武之人,而且还是偷袭战;刚一个照面就占了上风,瞬间
把门前惊慌失色的哨兵和守卫全部乱刀砍死。

  “烧狼烟,戒备!”被惊动的营内守军也赶紧冲出来,一边求援一边喝喊着,
和铁刀门的弟子们拼杀在一起;迅速的反应和集合,也阻碍了铁刀门的偷袭计画。

  双方的人马立刻展开白刃战,原本安静的粮仓立刻响彻惨叫声。手起刀落,
一具具尸体倒在别人的脚下。遍地的血水和尸体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战一开
始就极端惨烈。

  铁刀门的偷袭如潮水般让人措手不及,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练过武,身
手也不赖。守卫本来就没多少人,现在只能且战且退,苦苦支撑着。

  好在其他地方警戒的守军及时来援,虽然还能抵挡一阵子,但稍一不留神,
还是有两个粮仓被点了一把火。

  火势虽然不算太大,但这时守军根本无暇扑救。因为铁刀门紧紧纠缠,一般
的守卫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多久就死伤过半,被打得节节败退。目前他们
唯一的依靠只有大军赶紧来援,否则这里的粮草可就全完了。

  “杀!快,先把粮草烧了!”蓝劲雄已经杀红了眼,九环大刀带着猛烈的力
道,斩下一个又一个阻挡在前的守军。这时他见弟子们初次干这种事还有点畏首
畏尾,立刻不满地大喝一声!

  “是!”弟子们虽然应得大声,但在这种与军队的混战中,还是有点惧怕的
心理。有些人甚至连下重手的决心都没有,气得蓝劲雄恨不得将他们也杀了。

  “挡住他们!”粮仓其他据点的守军也陆陆续续赶来。一看有人来袭,二话
不说就举刀杀来,继续与铁刀门的弟子展开厮杀。

  一把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灵活步法配上刚猛的刀法,自小苦练出一身好
武艺的蓝劲雄,在人群中自然是威风八面。寒气逼人的刀光在黑暗中舞出一个又
一个的圆,斩杀一个又一个的守军,地品中阶的实力已经强得几乎没人能挡。

  “这家伙身手还算不错!”张丛甲远远地看着,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要
知道张家刀法虽说也是走刚猛路线,但其实粗中有细,十分讲究灵动。能让他称
赞一句,可见蓝劲雄的看家本领也是不弱。

  “但他也挂彩了。”张虎看着人群中那个飓风般的身影,心里多少有点犹豫,
禁不住有些纠结地问:“叔公,等一下要是周家军来援,我们要不要把他也救走?”

  “我来之前请示过太子爷了。”张丛甲猛灌一口酒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他告诉我铁刀门要动手的事,不过他只说空白圣旨不能遗落津门,并没有让我
顺手救人!”

  “哦……”张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马上闭嘴不语了。蓝小熏身怀龙种,
蓝劲雄怎么说都是泰山之尊,当然他得关心地问一下。不然到时候主子怪罪自己
救人不力,那就惨了!

  混战持续打了大半天却没有半点军马来救,双方已经厮杀得死伤惨重、惨不
忍睹。

  照理说,这么大的动静虽然在混乱的津门城内不算惊天,至少还是会引起警
觉才对,更何况已经有两个粮仓烧起大火,这么大的黑烟难道没有人察觉到吗?

  “怎么回事?”张虎见半天还没军马来援,不禁有些疑惑:“周家军一向以
警觉性高、机动性强而出名,怎么这么久还没来支援啊!”

  “斥候兵和传信兵恐怕已经被……”张丛甲阴冷地笑了笑,手做了一个抹脖
子的动作。

  “不会吧!”张虎顿时目瞪口呆,看了看身后面无表情的大内高手们,已经
有些恼火地责问道:“叔公,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事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都
忍了,但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我也不知道!”张丛甲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说:“当今天子圣心
难测,岂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妄自猜测的?更何况你那主子爷现在也是只老狐狸
了,说话的时候都藏一半,我推测他已经安排人马去阻截传信兵了。”

  张虎已经无语,细想一下皇家做事一向会上几道保险。既然此人需要冒险来
救,连天品供奉张丛甲都派出,肯定还会有其他兵马在暗处支援,倒也不算奇怪。

  “前辈,有异变!”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内高手们,突然全都警觉起来,瞬间
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气。

  顺着他们尖锐的目光看去,原来这时铁刀门也被纠缠得难以前进。在斥候兵
和传讯兵全被狙击的情况下,暂时不会有兵马来援。

  但是就算这样,守卫也顽强地抵抗着,铁刀门的人根本无法更加深入。然而
现在除了两座无法扑救的粮仓之外,所有储存粮草的仓库和帐篷竟然全都烧了起
来。

  这根本不是铁刀门干的丨张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疑惑又紧张地说:“难道
是其他支援的人马到了?是他们在暗处放的火?”

  “别紧张!”张丛甲将酒壶往旁边一丢,原本嬉闹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慢慢将爱刀拔出后低喝道:

  “这是我们动手的信号了,冲进去以后别管铁刀门还是守军,敢挡路的话就
给我杀了。我们要救的人会在粮仓右侧!”话音一落,他迅速冲了过去。

  “是!”大内高手们应喝一声后,数十人各自手持看家兵器紧紧跟上,一声
令下便身形如风,没有一个人会在这种时候拖泥带水。

  “妈的!”张虎尽管有些恼怒张丛甲事事隐瞒,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猛
地将刀一拔,凌空一跃跟了过去,心里却是想不通的疑惑。

  “速战速决!”张丛甲闷哼一声后,率先冲进混战的人群里,没等众人看清
他的身影,只见手里刀光宛如蛟龙出海般肆虐,十数道刀光杀过,挡在身前的人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砍得横飞出去。

  “是!”大内高手们紧跟其后,下手的对象多是惊魂未定的守卫们。毕竟都
是身经百战的精英,杀起人来甚至比一些绿林土匪还要心狠手辣,凡是稍微近身
的守军全都被一击毙命。

  数十人如旋风一样猛然冲进,顿时让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信心满满的蓝劲雄
更是吃了一惊,他不清楚眼前这伙人的来历,赶紧大喝道:“大家小心,有情况!”

  “啊……”张丛甲一行人没有半个拖泥带水,迅速杀开血路后,也不管错愕
的蓝劲雄或其他惊慌失措的守军,一路从右边疾驰而去,几乎无视拼杀的双方。

  “张家刀法!”蓝劲雄惊呼一声,虽然张丛甲并没有爆发出天品的可怕实力,
但这伙诡异的人,狠辣的风格和压抑的安静都让他心里一突,隐隐有种不安的感
觉开始在心头环绕。

  张丛甲的突然出现,让已经拼得伤痕累累的人无不诧异地看着这帮不速之客。

  虽然让混乱的局面稍微停滞了一下,但这时另一边也传来一阵厮杀之声;一
个厚重而恼火的怒吼让人心里一惊:“妈的,敢档我!”

  寻找话音的出处,却看见北边不知何时又冲进来一伙人。最前面的是一个面
相狰狞的铁塔大汉,仗着一双铁拳把惊魂未定的守军杀得连连败退。他身后的人
却是个个沉着脸不言不语,但杀起人来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瞬间把面前的守军
杀得无力反抗。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弟子们惊恐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问
的是突然烧起来的火,还是这两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杀神!

  楼九只是嘲笑般看了蓝劲雄一眼,也没说什么,一边喝杀着,一边带着人和
张丛甲他们集合。

  河北奸细之事查明后,许平也将他派过来。好在楼九一伙全是生面孔,混进
津门并没有像张丛甲他们那么难。虽然又要找机会又得化妆,但在人心惶惶的时
候,借口要来接家人也算是容易得很。

  两伙杀神全朝右边冲去,出场的时候是那么凶狠,强得几乎难以抵抗,但现
在却是如风一般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的一堆尸体,连一个活口都没有。

  这么心狠手辣的做法,别说守卫们彻底目瞪口呆,就连蓝劲雄都傻眼,搞不
清楚这两伙人到底是什么意图。

  这时整座粮仓已经烧起来,想扑灭是不可能的事了。灼热的温度和煤油燃烧
的味道都让人很不舒服。

  张虎咬着牙紧跟其后,没有多少粮草的右侧,防守很是薄弱;不到一百名的
守卫兵,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大内高手们杀光。有铁刀门在前面牵制大批兵马,所
以一行人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这时楼九带着他的人迅速赶过来,一伙人也是风尘仆仆极有气势。张虎一看,
顿时警觉起来,一转身举刀怒喝道:“什么人!”

  众人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彼此之间似乎都不认识。楼九一看大内高手
们有些敌意地看了过来,赶紧大声喊道:“别动手,是自己人!”

  “自己人?”张虎的刀微微一举,已经有出手的意思。府里武人文客那么多,
但是阴差阳错之下他却没见过楼九,在这种非常时刻当然大意不得。

  “虎子,那也是你们主子的手下,别乱来!”张丛甲赶紧解释一句,京城之
乱时,他负责在宫门前接太子府的女眷进宫,倒和楼九有过一面之缘。

  “抱歉了。”张虎把刀一放,歉意地笑了笑。

  “办正事要紧!”楼九也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一见张丛甲紧张地左右观
望,赶紧跑过去着急地说:“大供奉,我们到底是来救谁的呀!虽然我们已经把
传令兵都阻杀了,也设了几个路障拖延周家骑兵的速度,但这把火一烧,大军马
上就来了,时间不等人!”

  “来了!”心急如焚的楼九还想解释之时,却看见一个人影气喘吁吁地跑来。

  。别,跑过一;掩杖,Is:“绑人人,你没卞吧!”

  来者虽然一身官服,但这时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多少有点狼狈。他大约四、
五十岁的年纪,虽然灰头土脸有些不堪,但从隐约的白皙中,可看出是个白净的
人。

  标准的国字脸,一双眼神温和中又有种说不清的睿智,看似亲切无比;微微
一笑,给人感觉像是个慈祥的长者一样。

  “没事了!”来者身材并不高,站在这群大汉中显得有些文弱,一边急喘着,
一边有些感动地说:“没、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来接我,一开始我还做好玉石俱焚
的准备,看来是多余了!”

  这意思听在众人的耳里有些刺耳,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惊讶这次朝廷为什么
没杀人灭口。毕竟派出一个天品供奉算是大事,所以来人的话里除了惊讶外也有
惊喜。

  “罗大人何出此言!”张丛甲满面肃色,义正辞严地说:“圣上一直惦记着
大人的安危。十日前收到你的密信后就派我们马不停蹄地赶来接大人!现在不是
说话的地方,大人还是先随张某一起走吧!”

  “好!”中年男子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着急地说:“我已经把所有的
粮草都烧了,事先也骗那些动手的人喝下毒酒,现在应该是万无一失,不过你们
这次的阻截真是有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周家军的反应那么慢!”

  灼热的空气让众人满身大汗,男子这一擦也抹掉脸上的灰尘。虽然人到中年,
但大家都看清这是一张文静秀气的脸,温和安详却又充满智慧。

  但是,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孔,熟悉得让大内高手们顿时哗然一片。

  “罗培安!”张虎呆滞一下,等喊出这个名字时,已经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
了。

  “真是他呀!”大内侍卫们彻底傻眼,一个个像是被雷费了,呆愣地站在原
地,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千里迢迢要救的居然是他们前段时间的刺杀对
象。

  “啊……”别说他们了,就连楼九这种意志坚定、头脑清醒的人,也是瞪大
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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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贪婪的代价

  周家军、纪龙、纪坤的名字在这次叛乱中那么显眼,周井用兵如神的名号更
是瞬间传遍天下,但是背后还有一个名字让人不得不记。

  这个名字就是罗培安,曾经官高四品、位居户部右侍郎兼上书房审理的一大
权臣,现在众人一提起就咬牙切齿的叛逆。

  虽说罗培安为人低调,但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他深谙官场之道,进入朝廷
后渐渐成为朝廷里实权在握的人,也成了纪龙拉拢的对象。

  在酒色财气的攻势下,没多久就成了纪龙的左右手。虽说他没有周家那么强
大的兵力,也没有童怜那么可怕的网罗才能,但论起对于物资与供给的配比调度,
却是厉害得让人惊叹。

  当时户部论起这项能力,大家都甘拜下风。因为罗培安这方面的能力实在太
过出众,所有物资的调拨和分配、筹集都是了然于胸。所以纪龙叛逃以后就聪明
地带上他,几乎整个叛变的后勤都是他在调度指挥,井井有条的安排让整个叛军
后方从没出现任何乱子。

  他跟随纪龙逃往津门时,朱允文甚至龙颜大怒,将他的家人一并斩首,还不
只一次派出大内侍卫暗杀;但每次不是因为他早有准备铩羽而归,就是情报错误
无功而返。

  “怎么回事!”大内高手们都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每一次的刺杀都因
为情报失误无功而返,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纪龙更信任罗培安?

  “罗、罗大人!”张虎有些回不过神,木讷地喊了一声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将整个津门后方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权臣、号称纪龙身边的张良,难道真
是朝廷秘密安排的一把尖刀?

  “先走吧,以后再说!”张丛甲突然感觉大地有些摇晃,赶忙将累得直喘气
的罗培安往背上一背,大喝道:“先分散开来找地方躲着,等找到机会再护送罗
大人出城。”

  “是!”尽管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大家还是赶紧按着预定的目标逃跑。

  临走之前还找了具身材相仿的尸体穿上罗培安的官服,乱刀碎脸后丢到火堆
旁冒充这位让人错愕得脑子发晕的权臣,用以迷惑周家军的视线。

  两帮人仗着敏捷的身手,在大军还没到来时,迅速消失在津门综横交错的街
道虽说杀了那么多人,但几乎没留下半点痕迹。不过前方的铁刀门就没那么好受
了,不说和守卫拼得你死我活,现在很多人已经搞不清楚状况,就连轰鸣的马蹄
声也没注意到。

  蓝劲雄反应过来后,想撤退也来不及。虽说不知道粮草被谁烧了,但行动可
以算是成功。不过弟子死伤惨重,再加上守卫们纠缠不休,当他看见军马涌来的
时候,已经彻底傻眼。

  “怎么办,师父!”弟子们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大军正急切赶来,立刻聚集到
一起,惶恐地问着蓝劲雄,个个都被气势十足的轰鸣声吓得面无血色。

  蓝劲雄一看形势不妙,赶忙一挥刀大喝道:“赶紧撤,反正粮草都烧了,多
留无益!大家从后面跑,跑得了一个是一个。”

  大批骑兵看到粮仓全变成一片火海,根本不可能扑救,顿时急红了眼,大喝
道: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杀呀!”

  “快跑!”后面是火海无法再退,蓝劲雄赶紧带着弟子们向右翼突围。眼见
越来越多的兵马冲过来,他这时也是心里叫苦。毕竟面对潮水般的正规军,一般
的江湖门派有哪个敢抵抗呀。

  “放箭!”愤怒至极的周家军刚冲到五十公尺开外,早就架好弓的兵将们立
刻大吼着射出一阵阵箭雨,将一些跑在后面的弟子射倒在地,大批骑兵又冲过去
追杀蓝劲雄等人。

  几轮箭雨下来,顿时遍地惨叫。伤痕累累的两百多名弟子在这波攻势下倒下
了八成。还没等他们从中箭的疼痛反应过来就遭到骑兵马蹄的无情践踏,还剩一
口气的也被赶上来的步兵们乱刀砍死。

  愤恨至极的周家军几乎没留半个活口,一且受伤倒地就绝对没有逃出生天的
机会。

  “追,给我追,不许放过一个!”一路上留下遍地尸体,但周家军依旧锲而
不舍地追杀铁刀门的人。即使有不少弟子已经躲进大街小巷,此时他们也管不了
街上的普通平民,将本就人心惶惶的街市搞得更加混乱。

  他们持续搜捕,只要被抓到绝对是乱刀砍死。即使只是有嫌疑的,也是宁杀
错不放过。待到日落之时,将尸体一一清算,竟有千人之众,显然有不少被被误
杀的百姓!

  不过这时谁都没办法去怜悯了,看着即使慌忙扑救仍然付之一炬的粮仓,不
少人感到欲哭无泪。

  如果不是街道上莫名其妙地翻了一些马车和其他障碍物,他们也不至于这么
晚才赶到。

  黄昏之时,城外依旧烽火连天。听闻粮草被烧的周井大惊失色,匆忙赶过来
后,看到几乎变成灰烬的粮仓,顿时眼前一黑,有些天旋地转,整个人的脚步都
踉跄起来。

  现场鸦雀无声,近万的周家军都是面带苦笑。可以看出不少人开始担心失去
粮草之后的困境了。

  周家子弟一看周井脚步有些踉跄,赶忙上去搀扶,但周井摆了摆手,压住喉
口的疼痛,嘶哑地问道:“罗大人呢……”

  “将军,在此!”众人抬来一具已经烧得半糊的尸体,这时候表面已经全被
烧焦,恶心得要命。一股难闻的焦油味让不少人反胃,只有尸身上残余的官服碎
片能证明此人的身分。

  “罗培安……”周井默默念叨一声,突然眼一尖,蹲了下去,毫不闪避尸体
上让人反胃的人油和半熟生肉的恶心触感,伸手在早已无法辨别面貌的首级上默
默地摸了起来,一边摸索,一边思考着什么。

  “将军!”众人不由得担心起来,这种恶心的东西躲都来不及,周井还伸手
去摸,不会是因为粮草被烧而气疯了吧?

  周井默默地摸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一边拿来布巾擦着手上的秽物,一边咬
牙恨声说:“这尸体根本不是罗培安。即使被烧得辨认不出容貌,但一个人的骨
骼是最独特的,这个人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冒牌货。”

  “啊!”周井的话顿时让众人为之哗然,但不少人也向这位镇定的领袖投去
崇敬的眼神。在这种时候思路还能如此清晰,此等冷静一般人岂能企及。

  “那罗大人呢?”众小将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罗培安平时为人客客气气,
办事也是有条有现,算是他们最喜欢的京官了。

  “不知道!”周井沉吟了一下,冷笑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尸
体来假冒,不过看样子,他们逃走时十分匆忙,有些细节也没安排好,我推测这
些人现在应该还躲在城里。”

  周井的猜测没人会质疑,他话音一落,旁边脑子比较机灵的立刻喝令道:

  “快查看守卫们的伤口,除了刀以外是被什么兵器所伤、下令全城戒严许进
不许出!就算是休兵息鼓之时,也不能让半只鸟飞出去!”

  “不……”周井思索一会儿后摇摇头,有些冷漠地看了看变成灰烬的粮草之
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苦笑说:“这样做反而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到时候流言四起,
局面更难收拾。你让城门的守军多留意三两结伙的男人就好,一旦没有女眷或孩
子跟随的话,严加审查不能懈怠。”

  “是!”周井的大局观之强、遇事的冷静沉着,确实让不少毛躁的年轻人感
到汗颜。

  “至于这粮草嘛……”周井看不少人都面带沮丧之色,顿了顿后爽朗笑道: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兵屯一处是大忌,我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物资集中在一
起。

  城西的观音庙里还囤积着大批粮草,足够我军一月之用!“

  语气里充满自信,爽朗的笑声也似是在嘲笑敌人。周井的表现让原本颓废沮
丧的兵将精神为之一振,一个个高兴得欢呼起来:“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大将军用军如神,此等心智恐怕诸葛再世也难以比拟。”

  看着兵将们兴奋的样子,周井心里却是苦笑不已。观音庙确实暗藏不少私下
征来的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仅够全军不足十日之用。

  罗培安此人兢兢业业,办事有条有理,有他处理后勤的时候周井也放心,但
出于谨慎还是留了一手。现在看来这种防范并不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好了,都各自回守岗位吧!”周井这时只能赶紧稳定军心,嘱咐一些军务
后,匆忙带着人回去总兵所。目前当务之急不只是抵御朝廷的大军,还得想办法
调集军需,唉!

  这场意外大火在周井的安抚下,并没有太过打击周家军的士气。当观音庙真
的运出一车车粮食的时候,不少人都松了一口大气,欢呼雀跃大赞大将军神机妙
算,原本还忐忑的心总算能放松下来。

  但聪明人却看得出来,这么少的粮草绝对不够津门现在近十万的周家军一月
之需。

  “罗培安……”周井坐在总兵所里,感觉有些疲惫,默念一声后,还是强打
精神,发下密令给各部兵马,命他们在战斗之中尽量抢掠一些军需囤积,不能再
像往日那样付之一炬。

  好不容易突破大军的围堵,仗着高强的武功,蓝劲雄总算是逃出生天,如惊
弓之鸟般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确定没有人追得到时,才躲进一座早已废弃的民
宅里,一边庆幸自己大难不死,一边思索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

  浩浩荡荡地带着几百名弟子前去偷袭粮仓,虽说进展顺利,但也没能将所有
粮草烧掉。不过这时却突然冲出两伙身手高强的人,既不帮自己,也不是冲着自
己而来,莫名其妙地杀进粮仓,而这时所有的粮草也不知道为什么全烧了起来。

  接着就是周家军的到来,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弟子在他们的追杀下,恐怕已经
全军覆没了。

  照理说任务达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回想今天诡异的一切,蓝劲雄总感觉有
种说不出的惊悚。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那两伙人似乎像是约定好一般,要在粮仓里寻找什么
东西,而且他们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正是铁刀门彻底被守军缠上的时候。

  就像他们似乎早算计好这一切,让铁刀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们拖住
守军的炮灰。

  这时蓝劲雄也挂彩了。虽说没受到致命的伤,但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倍
感疼痛;尤其手臂挨的一箭更是差点伤到骨头。

  一看情况比较安全,他赶紧跑到院子当中,一边换去衣服,一边清理伤口。
为了躲避周家军的追杀,不得不穿上一套乞丐服,掩饰自己的伤痕和狼狈。

  忙完一切后,蓝劲雄想到所有弟子都死了,黯然地坐在墙角,顿时老泪流下。

  津门一战,铁刀门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死的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敬如生父
的爱徒。想想往日这些徒弟憨厚的微笑、恭敬的言语,试问谁不伤心。

  不过再想想今天诡异的一切,蓝劲雄又是满脑子疑问,怎么想都想不透到底
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两帮强人,使张家刀法的那人修为更是强得连自己都看
不透。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在自己和守军纠缠不清的时候冲出来?

  “还好有这个!”蓝劲雄发泄般号啕大哭一顿后,从怀里拿出空白的圣旨,
惶恐地抱在手心,有些癫狂地笑道:

  “等津门平叛以后,我要请求圣上封我铁刀门为天下第一派,再为死去的弟
子们追加封号。到时候御赐金匾一挂,还怕我铁刀门不会振兴吗?哈哈丨?”

  话里虽然有几分凄凉,听起来又饱含着浓烈的野心。不知道是不是弟子们无
一生还,刺激到蓝劲雄的神经,这时的他让人感觉有一种在崩溃边缘挣扎的狰狞,
似乎神智被刺激得有些受不了。

  “果然是好想法!”

  这时候,一声带着轻蔑和嘲讽的冷哼打断他的狂笑。蓝劲雄一听,顿时心里
一突。尽管现在伤痕累累,但毕竟是地品高手,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地接近,来
人的修为定然不在自己之下。

  蓝劲雄赶紧把圣旨往怀里一藏,拿着大刀警觉地站了起来。

  “谁!”蓝劲雄这时虽显落魄,到底是一代宗师,只是略一集中注意力,立
刻把刀锋转向北边。

  “蓝门主果然好刀法,弟子也是个个身手不凡!”

  赞许之声从林中传出,伴随着树叶的沙沙作响,树下慢慢走出两个结实的身
影。

  两人身材近似,容貌看起来也是有几分相似。

  张丛甲一边朝前走着,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传闻津门铁刀门蓝家也是威
震一方。据我所知,除了家传刀法以外,应该还有一把宋时强兵”断月刀“。按
张某推断,应该不是你手上这把。”

  张虎走在他的后面,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后,眼放精光地说:

  “传闻断月刀的刀身乃是神兵天成,在火山爆发后冷却的岩浆里所得,再经
数十位当世能匠小心雕刻锻造。刀锋吹毛断发,挥砍时既有力又不沉重,乃刀中
极品。”

  “你们!”蓝劲雄顿时警觉起来,马上认出这是今天见过的一伙人,其中一
个更是使张家刀法的高手。鹰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二人,喝问道:“你们到底
是谁?今日烧粮仓的是不是你们?问我蓝家家事有何图谋?”

  “嘿嘿!”张丛甲眼放精光,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看着他手上的九环大刀,
轻蔑地哼了一下:“你堂堂一个门主居然用这种破铜烂铁,真是丢人现眼,难怪
铁刀门会渐渐没落!”

  “不一定!”张虎若有所思地看着蓝劲雄,带着几分向往地说:“传说断月
刀是世之奇珍,爱刀之人定然小心呵护,用来杀一些虾兵蟹将确实太浪费了。”

  “你们到底是谁?”蓝劲雄这次的喝问变得有点歇斯底里,显然是眼前二人
的沉静给了他更大的压力,这时脸色都因为紧张而有些扭曲了。

  “要你命的人!”张丛甲眼神一眯,毫不畏惧地走上前一步。

  蓝劲雄完全看不出眼前之人的修为,心里顿时颤了一颤。但到底是一代宗师,
立刻怒喝一声,爆发出地品中阶的强悍真气,嘶吼道:“蓝某与你们往日无冤、
近日无仇,冤有头债有主,想要我的项上人头就报上名来。”

  “我来!”下午看到他使的刀法刚猛无比,张虎心里早就痒得要命。虽说在
修为上差了一阶,但此时蓝劲雄已经有伤在身,完全有信心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不,速战速决!”张丛甲伸手一拦,上前一步后冷下脸来,一字一句地说


  “蓝劲雄,交出断月刀吧!我会留个全尸给你。否则我就找你避居河北的家
人,一个一个慢慢地问,到时你蓝家恐怕从此销声匿迹了。”

  “你们!”蓝劲雄见张丛甲如此咄咄逼人,已经有些忿怒,大吼一声后举刀
冲了过去,满面狰狞地喝道:“废话少说,赢得了我再说。”

  “不自量力!”张丛甲有些恼怒地大吼一声后,浑身的真气宛如水银泻地般
暴发出来,天品的强烈气压顿时吹得到处飞沙走石!

  虽说在身材上比蓝劲雄略显削瘦,但真气爆发的一瞬间,两人的修为就高下
立判!

  “天品……”蓝劲雄不禁吃了一惊,尽管知道眼前人的修为比自己高,但无
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是天品高手。

  知道来者不善后还是怒喝一声凌空跳起,手里的大刀舞了两圈后,直取张丛
甲的脑门:“裂风——”

  “断!”张丛甲闷哼一声,蓬勃的真气顿时拔地而起,环绕全身。天品的强
悍内力迅速汇集全身。怒吼一声后,手里的大刀毫不犹豫地朝他迎过去,一声怒
喝更是充满轻蔑:“破铜烂铁!”

  身影一高一低,强者间互相一砍,顿时轰鸣作响,两把刀撞在一起迸出强烈
的火花。

  只是猛撞过后,张丛甲依旧举着刀傲然而立,蓝劲雄却是被强悍的力道震得
连退好几步,手上的九环大刀也承受不住强悍的力道,被震碎成好几段。

  “蓝劲雄!”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虎看着这名一代宗师狼狈的模样,冷笑道:
“你还是把断月交出来吧,想复兴铁刀门已经不可能了,你又何必埋没这世间极
品呢?”

  “做梦!”蓝劲雄气得满脸通红,他被二人的嘲笑弄得恼羞成怒,大吼一声
后,握着断刀再次冲向张丛甲。

  “不知死活!”张丛甲冷笑一声,丝毫没把他的攻击放在眼里。手里的刀随
意向他一指,有些不耐烦地喝道:“快交出断月,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儿子一个
一个抓来审问,到时蓝家无后,你蓝劲雄就是千古罪人了。”

  张虎沉默不语。张家的镇家功夫也是刀法,难怪强如张丛甲在这种时候还会
费时费力逼迫他。

  一把好的兵器是多少习武之人做梦都想拥有的,更别说被传得神之又神的兵
器。

  尽管面无表情,但张虎心里也对这把刀有着空前的兴趣。

  “休想!”蓝劲雄满面狰狞,横冲到张丛甲的面前挥舞断刀,不要命的砍下
来。

  “不自量力!”张丛甲也有些不耐烦了,怒吼一声后,诡异的身影一动,像
炮弹般冲到蓝劲雄的怀里,很是邪魅地将大刀反手而握,对准他的手臂砍去。

  两人修为本来就有距离,再加上蓝劲雄浑身伤痕累累,早已是强弩之末,哪
敌得过张丛甲的猛烈攻击。

  蓝劲雄手腕一疼,顿时明白自己手臂的筋被砍断了。但还没等剧烈的疼痛传
遍全身,四肢关节又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感觉。

  “看我张家刀法!”张丛甲只是抓住小小一个空隙,无数的刀光像是半月般
在蓝劲雄身上挥砍着。怒喝之下,张家刀法灵巧多变的攻势斩向蓝劲雄全身。

  “啊!”蓝劲雄感觉浑身上下无数的刺疼,在这瞬间,仿佛骨骼、肌肉甚至
连筋骨都不属于自己一样。不仅一点力都使不出,更是无法控制身体的每一寸;
伤口虽然不大,但每一处都正好掐准命门。

  令人眼花撩乱的一阵挥砍后,蓝劲雄感觉浑身一软,全身几乎找不到半点能
支撑的着力点;腿软绵绵一弯,立刻跪倒在地。

  这时他才看清自己的伤势,显然张丛甲留了一手,没有直取他的要害;但在
密集的刀光下,所有的关节和筋脉却全被破坏。细小的伤口中,血开始控制不住
地往外流。

  “说吧!”张丛甲握着刀走到他面前,有些同情又是不屑地说:“你铁刀门
自此算是毁了,断月刀在你们手里也算是浪费。如果你不肯交出来的话,毁的不
只是铁刀门,到时候你们蓝家也会断子绝孙。”

  “哈哈……哈哈……”蓝劲雄满面凄苦,这时全身连动一下都不行。

  他仰视着张丛甲,顿时苦从心生,不禁凄厉地笑了起来,有些癫狂地念叨着


  “没想到,我蓝劲雄最后竟然是这个下场……”

  “蓝劲雄!”张虎走了过去,默然地看着他,带着几分同情说:“你若肯交
出断月刀,我可保你蓝家子孙的性命安全。”

  张丛甲也冷冷地看着他,眼里的阴冷表明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到了此时,蓝劲雄明白自己已是难逃一死,摇头苦笑道:

  “蓝某今天已经不求活命,断月刀的下落可以告诉你们,但我要知道自己是
死于何人之手?你们到底是受谁指使?”

  这时他披头散发、一脸狼狈,哪还有昔日门主的威风。张丛甲心里也是有点
同情,点了点头后说:“可以告诉你,在下张丛甲,领职大内供奉。”

  “张虎,太子府侍卫!”张虎冷漠地看着他。本来不想说的,但一想他都是
将死之人,心里一软,索性让他走个明白吧。

  “不对,我是替朝廷办事的!”

  蓝劲雄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慌忙地抬起无力到发颤的手,从怀里掏出空白
圣旨,一边着急地说:“我是奉了太子密令潜伏在津门的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两人的神情依旧淡漠,当张丛甲用内力将圣旨从手上抢走时,蓝劲雄已经面
如死灰,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颤抖着嘴唇呢喃道:“不、不可能!肯定是
搞、搞错了,我、我蓝家是忠心的……”

  “蓝劲雄!”张丛甲拿着空白圣旨,有些轻蔑地笑了起来:

  “你真认为以你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真能手握空白圣旨吗?你是野心勃勃
没错,但你太天真了。也不想想区区一个铁刀门能让朝廷那么重视吗?”

  “不对……”蓝劲雄有些癫狂了,尽管动弹不得,还是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确实是受了太子密令,不信的话你们去查。我的女婿是商部的许平,他也是
太子门生,这圣旨就是他亲手交给我的,一切的密令也是他派人传来的。”

  对于这个化名,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张丛甲看他依旧天真,不禁蔑笑起
来。

  张虎走到他的面前,冷笑道:“我说过会让你死个明白。这空白圣旨确实不
假,太子殿下的旨意也不假,至于你女婿给你的密令也确有其事。但你铁刀门在
归顺朝廷之前为虎作伥,在津门内为纪龙大肆屠杀异己,蓝门主应该知道这些事
也是不假。”

  “我、我那是被逼的……”蓝劲雄顿时感觉冷汗直流。确实一开始迫于纪龙
的压力,他对津门内那些忠于朝廷的门派下过毒手,也为纪龙诛杀不少朝廷的眼
线。

  “嗯,这就足够了!”张虎缓缓地拿起刀,看着无力抵抗的蓝劲雄,面无表
情地说:“现在蓝门主该说断月刀的下落了。你放心,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就
不为难你的家人。”

  “在……”蓝劲雄气得嘴角直流血水,明白自己被朝廷利用了。

  初时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得到朝廷谅解,自己却那么天真,竟然以为大战过后
就能封官加爵,享受锦绣前程。自己的野心实在太可笑了,竟然傻到相信朝廷会
既往不咎,会给自己一个荣华富贵的机会。

  “在铁刀门前的……木匾里!”蓝劲雄说完这句话,仿佛被抽去全身的力气,
空洞的眼里已经毫无半点生气。此时,生命对他来说或许不再重要了。

  “放心走吧!”张虎手起刀落,准确的一刀收割他的生命。看着这个一代宗
师颓废地死在自己的手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受。

  蓝劲雄的尸体软软倒下,脖间的伤口还在不停流着鲜血,眼里除了悔恨之外
还有怨恨。

  悔恨自己之前的摇摆不定,既然逃离津门就不该为了荣华富贵的诱惑而回来
;怨恨的是朝廷残酷地利用自己的贪婪,许以重利诱骗自己潜回,使得铁刀门在
自己手上灰飞烟灭,从此不复存在。

  如果不要天真到去涉及这种朝堂之争、不要因为被纪龙胁迫而大肆杀害朝廷
的眼线、不要因为贪欲而率众回到津门,贪图下半辈子功成名就,或许铁刀门不
会有这样的下场。

  蓝劲雄死的时候,双眼还不停流着悔恨的泪水;或许是在恨朝廷的无情,也
是在恨自己的贪欲。

  空荡荡的院内只剩一具余温未消的尸体慢慢抽搐着,张家二人完成使命后也
赶紧离开。安顿好罗培安后,急忙去铁刀门寻找那把令人向往的兵器了。

  纪龙盘踞津门之时,四下邀约能人武将扩充自己的实力,人脉广博的铁刀门
自然是重中之重,三番五次登门拜访,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蓝劲雄为了不惹恼纪龙,在无奈之下派出弟子追捕诛杀一些朝廷眼线,其中
包括魔教惨死的弟子,以及几乎被连根拔起的分坛。

  夜幕下的津门城里还是乱糟糟的,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百姓。不少人收
拾细软,小心翼翼地躲避别人的抢掠,只等城门一开就出城躲避这场越来越激烈
的战祸。

  曾经心存侥幸,以为战争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计,但今天南城已经成了废墟,
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铁刀门的大院已经人去楼空,破败的院子空荡荡一片,敞开的大门显得很是
落魄,到处死气沉沉,找不到半点人烟。除了萧瑟的风偶尔吹过,卷起落叶带来
几丝声响外,安静得让人不禁心里一酸。

  古朴而巨大的牌匾,上等的酸枝木还是显得结实厚重,不过“铁刀门”三个
金字却失去光芒,变得黯淡。似乎要映衬这昔日大派此时让人感慨的落魄,原本
苍劲有神的大字,这时候怎么看怎么凄凉。

  门前悄无声息地站着两个人影,张虎看着巨大的牌匾,有些兴奋地说:“没
想到呀,断月竟然是藏在这里!”

  “蓝劲雄倒也不笨!”张丛甲脚轻轻一点,凌空将牌匾摘下后深吸一口气,
怒喝一声,猛重的一拳凶横地砸过去。

  尽管天品的内力极端霸道,但砸在沉重的木匾上也感觉到一阵疼痛,可见百
年老木的呼础还记,小矜小觑。

  坚硬的酸枝木受不了沉重一击而断裂。张丛甲大喝一声,用内力一震,整块
牌匾顿时四分五裂。

  伴随木屑横飞,一把沉重的大刀掉落在地,发出一声低沉而闷的响声,环绕
在耳际,嗡嗡之声如孩啼童泣,久久地回荡着。

  “好刀呀!”张虎赶忙将刀拿起,放在面前一边端详,一边啧啧赞叹:

  “果然轻盈无比,但落地时却似是千斤而坠。听闻那么久,终于可以握一次
这把兵器。”

  断月刀看似和普通的大刀无异,多的只是刀身上犹如水流般的细痕,但内行
的人一看到闪烁的寒光就知道不是凡品。

  张虎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没一会儿又有些不舍地说:“确实是把绝世好刀,
若献给主子的话,他肯定会高兴。”

  “不用了!”张丛甲嘿嘿一笑,有些狡黠地说:“来之前我已经请命过了,
你家主子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以后这把刀就归你了。”

  “真的?”张虎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要知道许平到现在还没趁手的兵器,战场杀敌时习惯用的还是张家刀法,所
以他一拿起断月刀,第一反应就是献上去,真没想到这把刀竟然会赐给自己。

  “我唬过你吗!”张丛甲顿时不满地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赶紧走吧,
再不走的话,想趁乱溜出去就难了。”

  “嗯!”张虎一边兴奋地把玩自己的新兵器,一边跟在张丛甲后面,消失在
小巷子里。

  黑夜中的断月刀还是那么沉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它与月光相映时,总
有一丝丝的水纹在慢慢流淌着。

  津门昔日辉煌的铁刀门已经只剩一座空院,一块破碎的牌匾在门前静静躺着。

  弟子们逃的逃、跑的跑,抱有幻想的也死在周家军的马蹄下;门主蓝劲雄更
是死不瞑目,因为一纸空白的承诺而葬送了整个门派。

  一开始许平并不想杀他,也确实是想留着这股奇兵来个里应外合。但是当朝
廷的情报显示,铁刀门曾为纪龙排除异已,仗着势力广博而诛杀太子府和朝廷的
眼线时,想想魔教的没落和武泰的死,许平已经找不到任何留下蓝劲雄的理由。

  断月刀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但空白圣旨必须收回,一旦遗落将是朝廷的笑柄。

  更何况现在应巧蝶温依怀中。

  想想蓝劲雄曾和她是夫妻之名,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充
满黑暗至极的占有欲,当这种阴霾慢慢发作、影响到内心时,任何的道德和仁慈
都会被慢慢掩没。因此失去利用价值的蓝劲雄已经没有活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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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来自二十年前的血性!

  大批粮草被烧,虽然消息被周井围堵得密不透风,但那把还是让不少人猜出
端倪,津门的局势紧张得有些压抑了。

  游荡于城外的周家大军,明显加强攻击的强度,甚至对天机营的追击发起前
所未有的反冲锋!

  周家军一向借助地势和天机营打游击战,寻找机会后才会孤注一掷地大打出
手。

  但是擅长诱敌的他们,现在猛地改变作战风格,反倒让天机营有些不太适应,
再一次被周家军的突然发难打得有些晕头转向。

  虽说周家军占了上风,不过天机营强悍的战斗力也不是他们所能小觑的。毕
竟天机营分出太多兵力不断攻城,这也是牵制着他们连连吃亏的原因之一。洛勇
只是稍微缓了缓神就把周家军全部牵制;即使周井想分兵攻打南坡都抽调不出多
少兵马。

  大火烧起后的两日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的焦味,津门城内的警戒空前森严。

  即使是夜晚开城门之时,张丛甲也找不到任何出城的机会。因为盘查看似轻
松,但守卫全换成周家的嫡系,在这个时候塞银子的话,反而会被当成奸细抓起
来。

  张丛甲一下子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些大内高手尝试强行突破,尽管
成功地杀掉守卫冲出城门,不过马上被守候在外的军队射成筛子。

  在这种森严的把守下,武功再高都不可能是军队的对手。思来想去,张丛甲
最后还是无奈地选择在津门小心藏匿。

  恶鬼营依旧盘踞在南坡,没有任何动作。这两日等的就是新的弹药运来,直
到今日黎明之时,才有两批炮火成功送到。

  现在一路上兵荒马乱,极不安全,尤其是南边饿狼营的阻截和天武营的反攻
都那么猛烈,所有路线几乎成了两营大军的战场,也让物资的运送难上加难。

  南坡的最高点上,人群来回忙碌着。工匠们还在维护第一天猛轰过后有些不
堪重负的大炮,后方已经堆满新运来的炮弹。

  这时陈奇已经不敢小看这些铁家伙的威力,一直小心翼翼地在旁边伺候着,
谨慎的样子简直像在照顾年幼的孩子;但他一脸兴奋,不难看出他对炮轰南门的
景象还是记忆犹新。

  “这家伙!”

  许平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起望远镜看着远方天武营和饿狼营叛军混战的兵马
;到处都是浓烟滚滚、刀光剑影,而且距离南门越来越近,不由得啧啧赞叹道:
“刘占英倒是挺猛的,真的三天就率着大军杀到!”

  “饿狼营一向以防守强悍着称。”白屠沉吟一会儿,皱了皱眉头说:

  “被他们缠上的话一定不轻松。天武营能那么快就逼进,说明刘占英确实是
粗中有细。死抗饿狼营的阻击推进虽说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却十分被动,限制
部队的战斗力,属下料想这两日他们应该死伤惨重了。”

  “你倒够聪明的!”许平赞许地笑了笑,确实如他所说。天武营不惜一切代
价的推进虽然有效,但死伤也是特别惨重。

  根据斥候的报告,天武营已经死伤近万,所以早上许平派人把南坡上的药物
送过去增援。

  “谢主子!”白屠荣辱不惊地笑了笑,头一转,看向东边天机营和周家军的
战场。此时战况看起来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激烈,不过到处都是不停的厮杀之声,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时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井迫不及待要和洛勇分个胜负。现在这种白热化的打法,
拼的已经是双方的实力而不是智慧了。

  “有一点我感觉很奇怪。”杜宏手臂上虽然包扎得严严实实,但一边分析着
情报,一边皱着眉头说:

  “从昨天晌午开始,总感觉战局似乎一下就脱离原本的计画。以前不管打得
有多乱,双方都谨慎地遵从军令行事;但现在一看,不管天机营还是周家军,似
乎瞬间失去拘束,打法已经毫无章序,简直有点土匪乱战的感觉了!”

  “你也看出来了。”白屠眼一眯,欣赏地看着这位看似文弱却又心狠手辣的
书生,笑咪咪地问:

  “我也有这感觉,只是不清楚这是不是两位大将之间新的斗法,所以心生疑
问也不敢提出。毕竟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猛将,难道杜兄也觉得此时战局的混乱
已经脱离掌控了?”

  “主子,您看!”杜宏满面困惑,也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拿起地图跑过来,
一边指着上头的标注点,一边疑惑地说:

  “东门和北门攻城的天机三营和六营已经退下来,现在正和周云龙部在十里
小河打得不可开交。双方几乎拼杀了两天还没分出胜负,这是我感觉最奇怪的地
方。”

  “而且,原本在落叶林负责策应和物资补给的八营,也和五千周家军打得不
可开交。”白屠眼里寒光闪烁,带着几分阴森地说:“看来周家军大批粮草被烧
的传闻不假,但天机营的反应很是混乱,看起来也让人迷惑不解。”

  “这么诡异!”许平看着杜宏标出来的图纸,眉头深锁。

  好奇怪的情况呀!为什么天机营和周家军瞬间像是失去指挥一样各自为战,
犹如一盘散沙般缠斗着。难道是双方的指挥系统或者通信手段出问题?

  天机三营和六营一直是主攻城门的,虽说死重惨重,但洛勇却坚持三面环攻
的战法。人马有缺就从别的营调集过去,要物资也用最快的速度运到。

  但现在突然像潮水一样退了回去,这一下算是把主攻东门的九营坑惨了。失
去其他两个城门的牵制,他们的形势变得十分严峻。

  三人围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从彼此的眼里看出空前的困惑。白屠虽说
算是个新兵菜鸟,但对于战争有着强烈的天赋,不过现在满脑子全是问号。

  杜宏心眼多得和鬼一样,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现在也是一脸茫然。许平脑
子里有着比他们还多的讯息,但思来想去就是猜不出到底发生什么事?

  大举召集所有的文人武将,但谁也看不明白这奇怪的局面。就在众人疑惑不
解时,孙正农突然指着南城下的浩荡浓烟,惊讶地喊起来:“主子,快看!天武
营杀到城下了!”

  古朴高大的南城门早就被恶鬼营的一顿炮火轰成废墟。虽说失去防御的能力,
但碎石堆积成山,别说骑兵冲不进去,就连步兵都难以快速冲锋。

  碎石铺就的小山成了天然屏障,所以天机营也对这里视而不见。人数太少的
话,冲进城简直就是送死,太多人也不能迅速进城。总的来说,目前不具备攻打
的价值!

  外面的人想进去难,里面的周家军想越过乱石山也不容易,所以双方都有默
契地忽视这个地方,两日来南城这边都安静得很。

  不过这时南城门外突然热闹起来,一股冲天的烟尘从树林里一路延伸过来,
光看这冲天的气势就知道是人多势众的行军队伍。

  许平赶紧拿起望远镜一看。烟尘之中,天武营的军旗虽然有些残破,但依旧
高举着,顿时高兴得笑了起来:

  “确实是刘占英的天武营,现在他恐怕已经分兵摆脱饿狼营的纠缠,真快呀!”

  “不对!”白屠看了看遥远而又模糊的后方,到处硝烟滚滚、厮杀遍天,明
显是在进行惨烈战斗;再看了看前行的人数,顿时惊呼起来:“刘占英竟然选择
分兵抵抗,他带来的兵马大概只有两万,其他的兵马在后面和饿狼营干上了。”

  “刺激呀!”许平嘿嘿一笑,带着几分阴冷地说:“刘占英不是那种喜欢吃
亏的家伙。现在饿狼营只是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他就立刻分兵迎击,来个反
冲锋。

  看来这帮家伙倒有信心,只剩两万兵马也敢攻打南门。“

  在众人关注的视线中,刘占英马不停蹄地杀到南门。

  被饿狼营纠缠那么久,兵马已经有些疲累,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身上也挂
了彩。但来到南坡下时,看着漫山遍野的恶鬼营军旗,这帮老兵还是发出震天的
呐喊之声,似乎在宣示他们不减当年的威武。

  远远的后方,饿狼营叛军和天武营的兵马已经杀得不可开交,但是刘占英却
连看都不看,一边整顿军马准备膳食,一边派人前来南坡索取粮草和药物。

  陈奇负责把东西运过去,回来时一脸疑惑。许平见他皱着眉头,不由得打趣
说:

  “怎么去一趟回来就傻了,不会是在那里看上哪个大男人了吧?”

  “不是!”陈奇摇了摇头,困惑地说:

  “我去天武营看了,虽然他们多少有点疲惫,但只是埋锅造饭,没有安营扎
寨。

  我和刘占英也谈了几句,毕竟现在南城墙已经塌了,他的天武营总得找一个
新的进攻目标吧?“

  “他怎么说?”许平饶有兴趣地问。就算现在想打,南城也没多少守军,难
道他想去砸石头呀?

  真有意思,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和饿狼营周旋,到南门却看到堆积如山的碎石,
不知道刘占英会不会气疯了?

  陈奇有些纳闷地说:“这家伙的态度还是很不好,说话时鼻孔朝天,也没问
主子有没有新的军令,只是冷笑着说了声他应王爷的军令攻城,就算是天塌下来
也不会后退半步。”

  “什么意思?”

  许平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点火气。刘占英太桀骜不驯了,都这种时
候还在讲究他那坚定而虚无的忠诚!

  “我也不知道!”陈奇苦笑着摇了摇头。毕竟都是开朝大战走过来的战将,
对于刘占英的怪脾气他倒不算反感,只是对这强硬的态度有点摸不到头绪而已。

  “快看!”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炊烟还在燃烧的天武营却突然集结起来。

  一路硬抗着饿狼营杀过来,这时候不管是谁都会人疲马倦。

  照理说南门这边没有战事,应该争取时间休息才对。但匆忙地裹腹和处理伤
口,天武营竟然又开始有序地集结,看似杂乱无章的大军慢慢凝成整齐分明的阵
容。

  两万兵马虽然看似众多,但动起来时却是安静得让人吃惊。

  军马按各自的编制慢慢归拢集结后,刘占英策马在军前来回巡视一圈,看着
这帮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兄弟,眼圈微微有点湿润,朗声喊道:

  “兄弟们,马上就要攻城了。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

  “杀!”天武营全军上下,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洪亮冲天又整齐画
一,让人顿时为之一振。

  “奉王爷令,三天之内兵临城下。”

  刘占英的声音亮如洪钟,气势逼人地喝问道:“王爷要我们兵临城下,现在
城墙塌了,我们该怎么办!”

  “诛杀逆贼,扬我军威!”天武营残部的呐喊更加响亮,冲天的杀气让他们
的情绪沸腾到极点。即使是身在后方的军马一听都感觉血液极速升温。

  “听令!”刘占英掉转马头,对准碎石山,高举着鬼头刀;在战士们静得窒
息的兴奋中,猛地朝前一指,声嘶力竭地怒吼道:“给我杀进城去,斩下逆贼首
级献给王爷丨?”

  “杀啊!”天武营的兵军顿时沸腾起来,举起兵器,潮水般朝南门冲过去。

  “不、不是吧,他想直接打进城?”

  白屠惊呼一声。天武营的军马已经带着滚滚浓烟逼近碎石山,难道他想凭着
两万老兵攻下津门?

  “真有可能啊,刘占英他疯了呀……”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虽说是艺高人胆大,但天武营一边抗击着饿狼营,一边
赶路,实际上已经是疲累不堪,不少人虽然能战,但也有伤在身。

  虽然南门城墙坍塌、无法防守,但城里的周家军也不在少数,凭着这些老兵
想打赢,简直痴人说梦。

  “天武营……”

  许平也被他们的呐喊弄得有些蠢蠢欲动,但左一句王爷、右一句王爷的,让
人很不舒服。

  好在他们没喊出太子或者御林军之类的口号,否则手底下这群年轻人又要有
意见了。

  所有人都在质疑天武营是不是要用疑敌之计?因为以这两万老兵想打下津门
是绝不可能的事。但这时天武营已经冲到乱石堆前,刘占英手举鬼头刀率先下马,
带着兵将们徒步翻越碎石山,个个一脸凝重,脚下却是一点停滞都没有。

  如潮水般的兵马也源源不断地跟上,眼看有不少身手灵活的人已经翻越入城,
整个南门外的两万兵马全都指挥有序地进入。

  这下更是让人惊讶得目瞪口呆:天武营真的想直接打津门城!

  “这家伙是玩真的!”许平彻底傻眼。刘占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冲进城去,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城里还有大量的周家军吗?疯了,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所有人都在惊叹,为了刘占英不知道是勇猛还是鲁莽的决定议论不休。

  天武营的兵马潮水一般涌进城内,匆忙赶来的守卫开始抵挡他们的进入。

  原本大家都认为,没有人会费时费力地选择从碎石满地的南城入侵,天武营
这有点发疯的举动反而让周家军有些措手不及。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许平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占英实在太大胆了,两万老兵真的冲
进城去,一旦被周家军围剿的话,恐怕谁都救援不了。

  陈奇看着这一幕思绪万千,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从军蟒蛇营的那些岁月,一
边叹息着,一边感慨道:

  “天武营呀,二十年来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攻城还是像以前那样简单、粗
暴甚至有些鲁莽。这种强硬的作战风格,天机营已经没了。铁血又蛮横,这是当
年开朝之战时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血性、最让人恐惧的疯狂!”

  陈奇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一直休养生息的天机营,战斗力确实没众人
期待的勇猛,几乎失去开朝大营让人闻风丧胆的强W 风格。到了太平盛世,战场
上却变得谨小慎微,甚至有点畏手畏脚,就连强如洛勇都不如当年那么敢打敢拚。

  反而是这帮受尽委屈、被朝廷打压二十年的老兵,在屈辱中传承开朝大营的
强悍,蛮横而强硬的打法几乎不讲常理。即使参战的其他部队都装备精良,但天
武营却仅靠破落的军备打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侵略性。一比之下,两军的区别明显
不同。

  “真打进去了!”众人感慨之余,注意力也全被吸引过去。细看之下,越来
越多的天武营战士潮水般涌进城内。

  突然的袭击,一下子让津门内的大军回不过神来,再加上对南城的防御实在
太轻视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有近万的兵马成功越入城内。

  “果然够狠呀!”许平啧啧感慨着。

  刘占英这时带着兵马朝城内杀去,现在恐怕已经和赶来的周家军拚得颉破血
流。

  这种不要命的蛮横作风,别说周家军耗异了,恐怕是诸葛再世都会目瞪口呆。

  “准备炮火!”许平思来想去,见天武营的推进越来越迟缓,立刻喝令道:

  “迅速发去军令给天机九营,命他们停止对东门的攻击,后退五里,我们要
炮轰东门。”

  “可是……”工匠们对于许平突然的命令有些惊讶,但看了看距离,还是摇
了摇头,战战兢兢地说:“炮火的射程不一定有那么远,即使轰也轰不进城呀!”

  “没关系!”许平一边命人迅速送去密令,一边沉着脸说:“天武营都打得
那么拚命,我们总不能光在这里看着吧!只要我们炮轰东门,到时候可以帮他牵
制一部分兵马,缓解天武营的入侵压力。”

  “是……”其他人一听也不再有疑义,赶紧派人多方传信。信鸽不停地放飞,
一个个斥候兵也马不停蹄地赶去。

  虽说天武营的态度确实很讨厌,但毕竟大家都是同一战线,这时候不支援确
实也说不过去。

  “刘占英真狠呀!”

  这是众人一致的感慨,大明确实太平许久,很多人已经遗忘开朝之战时的艰
辛和痛苦。唯独倍受屈辱的天武营还是那么铁血,用他们的行动告诉世人,什么
才是真正的开朝大营御林军。

  现在能做的就?等待天机营从东门撤退。

  许平看着天武营战士毫不犹豫地冲进城时,顿时心生感慨。天武营带来的不
只是五万大军,更是一种全新的风气、一种来自开朝之战的侵略性。

  周家军和天机营都太谨慎了,虽说谋略十足,却缺少这种不要命的血性;天
武营蛮不讲理的打法,会瞬间搅乱之前有些畏首畏尾的格局,让他们记起战争是
满地的血河、堆积如山的尸骨。

  等了两、三个时辰,天武营的兵马已经成功冲进八成。津门城门第一次响起
厮杀之声,但天机三营依旧对着东门猛攻。

  或许是他们也收到天武营进入城内的消息,现在打得更是卖力,几乎用上兵
家最为忌讳的添油战术,全军不要命地开始攀爬城墙,如洪水猛兽般没有停止的
趋势,攻势更是空前激烈。

  恶鬼营传达的军令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南坡上的炮火已经架设好,只等着狂
轰东门了,甚至连火把都早早举在手上。

  这时众人等得有些恼怒,天机九营难道要蔑视军令吗?斥候兵已经出去大半
天,但他们却一点撤退的意思都没有。

  许平更是气得雷霆大发,一边烦躁地来回走着,一边怒吼道:

  “现在还不后撤,难道天机营已经到了无视军令的地步?太放肆了!”

  众人都对天机九营的态度倍感恼火,看着士气高涨的攻城部队更是咬牙切齿。

  这时杜宏倒是低着头沉思,见许平雷霆大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了
好一会儿后,还是怯怯地说:“主子,我感觉很是奇怪。”

  “你说说哪奇怪了!”许平没好气地狠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士气高涨的天机
三营更是怒从中来。这帮王八蛋,再这么拖下去,刘占英会在城里遭到围剿的。

  “属下总有个奇怪的感觉……”

  杜宏眼里闪过一丝冷色,皱着眉头说:“似乎,有人专门在截杀双方的传令
兵和斥候兵。现在兵荒马乱,信鸽有时候会吓跑,这不足为奇,但不可能连斥候
兵都吓跑吧?目前的情况,似乎和双方战斗突然脱离掌控有关系!”

  “真有此事?”许平迅速冷静下来,脑子飞快运转,思索这匪夷所思的情况。

  这年代的军令传达主要依靠斥候兵和飞鸽传书这两个管道。有些人害怕军令
被敌人半路截获,往往会在其中选择一真一假以迷惑敌人。

  有时候斥候兵确实会被阻杀,信鸽也会因为害怕而逃跑,但就算是这样,每
份军令都会派出不少人马分几路悄悄前行;信鸽也会放飞许多,就算斥候兵被阻
截,但韵子总不可能每只都抓到吧。

  再看一下天机九营的攻势,连半点停顿都没有,显然他们根本没收到这份军
令,对南坡上架好炮火的事一无所知。

  许平顿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炮火已经准备就绪,要是这么耗下去,恐怕还
没等开火,天武营就会被打得溃不成军,甚至会被城里的周家军剿灭。

  “主子,要不轰东南城角吧!”

  孙正农看许平焦躁得脸都黑了,犹豫一会儿后还是咬着牙说:“不管怎么样,
天武营这一打,咱们总不能一直看着吧?再不开火的话,刘占英那边可就不好受
了!”

  “胡说什么!”众人顿时哗然一片。打东南的城角,只要炮火稍有不慎就会
轰到天机九营。即使没轰到,光是炸飞的碎石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到时候别说打
东南角,恐怕一顿炮火轰下去,天机九营的死伤会比周家军更大。

  “不能轰!”陈奇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满面着急地说:

  “天机九营只不过是没收到军令而已,他们又不是存心要阻挠我们。而且现
在炮火的射击还不稳定,万一有点误差,轰到城墙下的话,到时候天机九营会先
被我们打垮的。”

  “是呀,都是自己人,不能这样!”

  全场都是反对的声音,毕竟天机营是朝廷的大军,更是圣上麾下的第一代御
林军。要是贸然开火,到时候肯定会误伤一片,甚至把他们都炸得溃不成军。

  到时别说怎么面对愤怒的天机营将士,就连洛勇那边都交代不过去。朝廷一
旦追究起来,更是推卸不了责任。

  “轰……”许平为难很久,眼见天武营大军已经全部杀进城内,城里的喊杀
之声乱得没了章法,权衡再一二后,终于还是黑着脸下达军令:

  “再次传令天机三营撤退,半个时辰后不管他们退不退,所有炮火集中起来,
给我轰平大城的东南角。”

  “是……”军令已下,众人也不敢再次求情。这时候不管是谁,脸上都充担
忧,看着城墙下的天机九营,只能期望他们能顺利接收到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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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血战南坡

  半个多时辰的焦急等恃过去丫,眼见黄昏再次来临,金灿灿的光霞再次覆盖
天空。津门之内,天武营在大街小巷展开空前的乱战,到处都是拚命砍杀的士兵。

  这种混乱的格局早就吓坏城内的百姓,不少人趁着这机会,携家带眷地翻越
南城的碎石堆,连滚带爬地逃跑。

  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再惦记那小小的家产和屋子。面对遍地的屠杀,生命
才是最可贵的东西。

  百姓们越跑越多,如潮水般从南门的碎石山上翻过,南城外几乎到处都是逃
难的人群。

  周家军此时已经无暇去拦截他们了,因为两万天武营老兵进城后看似落了下
风,但勇猛的作战风格和突然的侵犯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周井思虑再三后,只能全力围剿城里的天武营,也无法抽身去干其他事了。

  这时候别说周井,就连洛勇都想不到天武营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杀进城去。防
御调配的不及时,让天武营彻底抓住先机,将津门内部搞得天昏地暗了。

  百姓们逃出城后,无奈地发现津门四周已经全是战场了。

  一开始大家都打算往南逃,因为这一面是最为安宁的地方,也是战争的真空
地带,只要过了河北就是太平之地。

  但现在却绝望地发现,这一方静土也遍布战争的血腥。一路上都是饿狼营和
天武营在拚杀,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即使想偷溜过去河北也避免不了被误杀或
者掠夺。

  越来越多的百姓陷进恐慌之中,因为举目望去,津门城四周找不到一个安宁
的地方。

  “怎么回事?”南坡之上的许平也管不了山坡下这些晕头转向的百姓,看天
机九营还在轰轰烈烈地打着东门,顿时暴怒而起:

  “难道真有专门拦截军令的人?为什么天机九营现在还不撤军!”

  “主子,百姓越来越多了。”杜宏若有所思地看着南门外四下逃窜的百姓,
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

  谁都听得明白他的意思,这顿炮火如果真的轰下去,恐怕误伤的不只是天机
九营,连无辜的百姓都会被波及,到时候想和朝廷解释这事都难。

  许平现在头疼得要命,哪还有空再管这些。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有些郁
闷地说:

  “到底是什么人在拦截我们的军令?不光斥候兵没了消息,就连飞鸽传书也
是石沉大海没了回应,这样的仗还怎么打啊?”

  “主子!”孙正农看许平满脸无奈,犹豫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打与不打全在您,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要是战争就意味着死
亡,拖得越久,遭殃的百姓就会更多。”

  孙正农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平叛之战一旦顺利,即使杀了一千周家军误杀三
千百姓,都不会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自古就是成者王侯败者寇,哪一个成功者不是在累累尸骨上成就功名的?失
败者再如何仁慈宽容都逃不过后世的口诛笔伐;这是最现实的情况,也是这时候
最有用的理由了。

  “白屠,你怎么看?”

  面对复杂的情况,许平顿时倍感无力。摸了摸脸上一层因为精神疲惫而分泌
的油脂,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中气不足。i 白屠沉思很久,看向城下像无头苍蝇
一样迷茫的百姓们,眼里尽是同情。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携家带眷?谁不是侥幸地想保留薄产而战战兢兢地留在津
门?此时混乱的人群中除了壮丁还有柔弱的妇孺,这样的场面让人怎么下得了手?

  但听到城内的厮杀声,白屠心里又倍感纠结。

  战争拖得越久死伤就会越多,痛苦好一会儿后,白屠才咬了咬牙,嘶哑着说


  “主子,长痛不如短痛吧丨?”

  “你们呢?”许平把目光看向其他人,这个决定万万草率不得。一旦开火的
话,不仅可能将天机九营彻底轰垮,更会杀伤许多无辜的百姓。

  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但到底人心肉做;面对这样的两难境地,许平真的很
难做出决定。

  “打吧!”刘士山心里也是纠结,但细细斟酌过后是点了点头。此时他脸色
有些惨白,山下那么多的人命确实让人惆怅,但这场战争若再次延续,或许带来
的伤害会更多!

  其他人虽然也是一脸抑郁,但面面相觑,一会儿后也没人再站出来反对。

  目前的战局他们比谁都明白,战争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讲究妇人之仁。再
犹豫不决就会错失最佳时机,也会让天武营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士兵和百姓中任选其一,或许谁都会倾向于此时正浴血奋战的天武营。

  “打吧!”见他们全都默许,许平只能咬着牙下了军令。

  虽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许平心里开始向天机九营的战士和无辜百姓忏
悔。

  这是最痛苦,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等等!”白屠突然挥手制止想要开炮的士兵们。

  大家好不容易才下了轰炸城角的决心,被他这一打断,众人不由得有点恼怒
;但看他满面警觉地望着南城,也赶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纠结的问题压着,现在一看,众人顿时倒吸一口
凉气。

  津门后方竟然有支人数众多的大军朝这边冲过来。遍地兵马,声势巨大,配
置完整,应该是骑兵、步兵都有。虽然隔得很远,但只是粗略一看,人数不在自
己之下。

  飘扬的军旗那么显眼,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警戒。

  “那是哪来的兵马?”许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咬
着牙说:“看这装束和军旗不像是周家军,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想偷袭?”陈奇也赶紧拿出望远镜观察,一见到在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军旗
和那些熟悉的服装,立刻咬着牙说:“确实不是周家军,是莫坤的兵马。”

  “王八蛋!”许平怒骂一声,见越来越清晰的军队密密麻麻地排成长龙,粗
略1 看最少有四万之众,顿时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还真忘了有么个无耻的家伙一直躲着。躲了那么久,现在想出来捡便宜,
真当我恶鬼营是吃素的?”

  形势很是明朗,莫坤的大军就是直奔南坡而来,浩浩荡荡的行军甚至连半点
遮掩都没有。

  虽说有大量步兵,这么短的距离他们想攻过来也不难,但是这时天机营和周
家军打得难解难分,天武营也杀进城去了,恶鬼营没有任何的支援和牵制,必须
藉着南坡的优势,独力挡住休养已久的四万大军!

  “炮火改道,给我瞄准这些王八蛋!”

  许平脑子里立刻清晰地建构出防御的格局,怒吼道:“南坡迅速设三道防线,
由白屠统管。第一道防线限制他们的步兵冲锋,放骑兵进来。,把所有擅于阻截
战的兵马放在半山腰上,其余兵马和伤兵都给我守在山顶。陈奇带五千擅弓的人
守在后面的半悬崖,防止敌人偷袭,我要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

  “主子!”陈奇欲言又止,虽然话还没说,但大家都明白他是觉得去守半悬
崖有些委屈。关大明死后,他算是军中资历最老的,当然想领下迎敌的大任。

  “执行军令!”许平的话斩钉截铁,容不得半丝抗拒,见陈奇有些垂头丧气
立刻不满地吼道:

  “给我好好地守着!一旦半悬崖被人偷袭的话,南坡就守不住了,有半点差
池我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是!”陈奇也不敢怠慢,毕竟半悬崖那边才是偷袭的好地方。他立刻点兵
准备驻守,但心里希望能在正面指挥兵马和莫坤一战,看向白屠的眼里多少有点
嫉妒。

  守南坡前方的兵马有一万五,许平藉着地理优势分成三个防线。

  第一线的兵马是战斗力属中上的战士,他们身经百战,应该能抵挡得住莫坤
的冲锋。

  第二道防线是最强的阵容,几乎把所有会武功的强人全摆在这里,一旦有突
围成功的立刻剿杀。

  第三道是最后也是最弱的防线,甚至可以说是一道摆设。一旦南坡守不住的
话,还可以和陈奇兵合一处从半悬崖撤退,这也算是最保险的安排了。

  “所有武将,会武功的都去第二防线集合。”

  白屠马不停蹄地指挥兵马的布防,眼看越来越近的烟尘,他也是激动得有些
脸红了。

  虽说小战频频告捷,但这是他第一次指挥上万兵马战斗,在兴奋之余也是倍
加谨慎。心里清楚主子还在南坡之上,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疏忽。

  所有的兵马迅速就位,防御工事也快速地建造。

  许平远远地看着莫坤大军嚣张地前行,把百姓全吓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一旦双方开战也是生灵涂炭。既然跑出城了,自然是希望他们能
避开战火寻得安稳。

  四万大军从津门之战开始就在后方休息到现在,一个个精神奕奕,不像其他
军队疲劳。

  莫坤一身戎甲骑在大马之上,走在最前面,得意洋洋地率部前进,有些轻蔑
地笑道:“我看你周井这次还怎么嚣张,等老子生擒太子的时候,老子就是最大
的功臣。什么世代从军、什么津门第一家,我呸……”

  “他们进入射程了吗?”

  许平在南坡上隐隐看见莫坤的身影,见大军越逼越近,心里也是有些着急。
毕竟敌人两倍于己,南坡地势再险要也禁不住那么多人在这里展开混战。

  “差一点点!”工匠们测算一下后,有些兴奋地说:

  “主子,他们的兵马碍于地形,靠拢得很密集,我们的火力最好不要集中一
个点,分散轰打的话,效果可能会好一点,到时候的杀伤起码能多一倍!”

  “一切听你们的,快安排!”许平激动、紧张,也有点兴奋!因为这是一场
两倍于己的战斗。

  如果能打赢,不只会振奋士气,也能满足一个男人从小的英雄梦,一种铁血
的战争梦。

  莫坤的大军越来越近,放肆的话和轻蔑的笑似乎隐隐传来。

  百姓们被他吓得落荒而逃,都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时恶鬼营的布防已经完成,所有战士都屛住呼吸等待大战到来。一些人甚
至蠢蠢欲动,恨不得冲出去直接和他们来个你死我活的大战,因为这样被动的等
人来打实在有点窝囊。

  “上边的狗太子听着!”大军集合到南坡一里外时,莫坤让军马停下后,大
摇大摆地走到大军的最前面,放肆地笑骂道:

  “乖乖投降吧,磕几个头叫我一声爷爷,老子保证不会杀你I.嘿嘿……”

  “我要杀了他!”放肆的话语顿时让人怒火冲冠,就连一向淡然的学子们都
个个拿起兵器想冲下去拚命。周家军比他厉害数倍尚且不敢这样大放厥词,莫坤
未免太张狂了。

  “炮火还没架设好吗?”许平也是气得咬牙切齿,朱元章疼爱、关切,慈祥
的脸在脑海里不停回荡着。

  自己最尊敬的人被放肆侮辱,许平咬得牙齿嘎吱作响,但为了大局只能先忍
下怒火,心里发誓要将莫坤碎尸万段。

  “马上、马上!”工匠们忙得满头大汗,看到许平狰狞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地说:

  “主子,您最好想办法再拖他们一会儿。现在他们在山坡下的位置是最佳轰
炸范围,一旦开火,肯定能把他们轰成肉泥,但他们要是再往前跑的话就炸不到
了。”

  “好吧!”许平已经恨得直咬牙,但还是点了点头,阴着脸走上前来。示意
白屠先和他走一下流程。两军交战之前的固定戏码就是对骂!

  “莫坤!”白屠把早已经愤慨难当的学子们接来半山腰,以他们恶毒、渊博
而广阔的知识为支撑,指挥士兵们用伦理、道德、物种、祖宗,甚至是菊花为话
题展开铺天盖地的大骂:

  “莫坤,你他妈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东岳庙里拉二胡——
鬼扯,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老虎拖蓑衣——无
人气,有大哥有二弟——就是没小弟弟。”

  “顺、顺口溜呀!”许平听得目瞪口呆。

  一向斯文的刘士山带领众人迅速骂了出来,真是令人有点哭笑不得。

  这帮家伙对对联的时候可没这么厉害,骂起人来倒像行云流水一样;恐怕最
好的泼妇骂街都没他们厉害,真够猛呀!

  刘士山骂一句,恶鬼营战士们跟着骂一句,洪亮的声音把莫坤气得直打颤。
手下的兵马有些更是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虽说是火冒三丈,但潜意识里谁都想继续听下去;所以除了破口大骂之外,
他们竟然没立刻打过来。

  真是贱骨头呀!许平一看他们没动静,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虽说是潜意识的
行为,但这样听别人骂有意思吗?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许平完全有信心在千军万马中摘了莫坤的首级。但如
果因为一时冲动而导致大军战败,莫坤的脑袋也就失去应有的价值。

  孙正农一看刘士山骂得那么爽,不甘落于下风,眼珠子溜溜一转,号称毒舌
的他骂得绝了:“莫坤,你一辈子干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和你爸抢着干你妈,我
最佩服的就是你居然赢了!老子从心底里佩服你,因为你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一
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天落馒头,芝麻地里撒黄豆,孝悌忠信礼义廉!”

  一通莫名其妙的大骂让不少人满脑袋问号,孙正农毕竟上了年纪,似乎有些
骂累了,一边摸着起伏的胸脯,一边气喘吁吁地补充一句:“你就是一头撞在墙
上的猪!”

  “老家伙文才不错呀!”许平被他的叫骂弄得头有点晕了,脑子里一个劲地
琛磨他到底在骂什么。这年头骂人还真有学问,真得好好地想一下才知道。

  “哈哈……”最早反应过来的太子门生们顿时发出哄堂大笑。孙正农果然歹
毒多了,骂人还不告诉对方是什么意思,以莫坤低得可以入土的智商不气死才怪。

  “操!你个老王八到底在念叨什么?”

  莫坤也是又急又气。被骂了还不知道对方骂自己什么,真是让人万分恼怒。

  想了好一会儿,许平才算是知道答案,而杜宏似乎早就心里有数,两人不约
而同地噗哧一笑,彼此露出会心的微笑。

  倒是莫坤被这铺天盖地的一顿骂弄得恼怒万分,以他不识字的水准,最后只
能无奈地问旁边一个满面尴尬的谋士:“这老王八说的是什么?”。“学、学生
不敢说!”谋士显然猜出来了,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让人更加讨厌,摆明忌
惮这些骂句里隐藏的意思。

  “快说!”莫坤横眉一瞪,举起刀作势朝他砍去,着急地吼道:“再不说我
砍了你!”

  “是、是!”谋士被他一瞪吓得差点摔下马,见所有人的好奇目光都投向自
己,无奈之下只能战战兢兢地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就是王(忘)八!一个耳
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天落馒头,狗造化!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孝
悌忠信礼义廉,就是无耻!”

  “我要宰了他……”莫坤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浑身颤抖着连脸都绿了,但
还是不忘继续喝问:“还有最后一句呢,老王八什么意思!”

  “撞、撞墙上的猪……”谋士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不太敢说,但一看莫
坤手中明晃晃大刀上的逼人寒光,还是颤声解释说:“一、一头撞在墙上的猪,
说的是不知道回头的畜生。”

  “妈的……”这不是摆明把所有叛军都骂了吗?莫坤一下子气疯了,狠狠地
手一挥,一刀砍倒旁边倒楣的谋士。可怜他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首级就喷着血
水滚到地上,只剩下尸身倒地后本能地抽搐。

  “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莫坤面对前方的刺耳哄笑声,气得举起大刀,喝
令道:“兄弟们,给我宰了这帮没教养的王八蛋!”

  “杀呀!”被戏弄成这样,别说莫坤快气炸了,就连他手下的兵马也是愤慨
难当。这会儿军令一下,谁都迫不及待地往前冲了。

  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们一直觉得所谓的恶鬼营不过是太子的玩物而已,根本
连抵抗的战斗力都没有。

  “成了I.”就在这时,工匠们也惊喜地喊了起来,所有的炮火架好最佳的轰
炸角度。

  “好,给我往死里羁!”想起莫坤对祖皇帝的不敬言语,许平也是气红了眼。

  手一挥,满面狰狞地怒喊道:“别管弹药了,我要他们没到山下先死一半,
能炸死就不用留全尸。”

  “是!”工匠们满面兴奋,炮口瞄准刚刚动起来的大军。

  随着引线慢慢地燃烧殆尽,大地熟悉的荡漾宛如山崩海裂,轰鸣声再次响起,
梦魇般的火光瞬间爆发开来,即使在白昼都特别显眼,连津门内心有余悸的周家
军一听到这声音,都感觉心脏疼了一下。

  “轰死他们!”

  许平吼得声嘶力竭,但蕴涵真气的声音在洪亮的炮轰声中,却是那么细微、
那么渺小,卑微得几乎没人听得见!

  咆哮的大军没等冲锋的阵势成形,甚至连马蹄都还没抬起,突然感觉耳朵被
震得发疼。

  就像一瞬间刮起飓风一样,莫坤骑在马上都能清楚地感觉大地在摇晃。这时
周围不停地轰下炮弹,还没反应过来,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火光开始在密集的大军中不断炸开,身边的士兵们顿时被炸得四下飞散。

  “怎么回事!”莫坤的诂还没说完,身后一阵巨大气浪猛地吹来,将他连人
带马都吹翻了。虽然肋下一疼,但他还是赶紧站了起来;等站直一看,顿时傻了
眼。

  南坡上的火光不停闪现,伴随着一声声轰鸣,自己的大军被炸得人仰马翻。

  一颗颗炮弹轰下的瞬间,炸开一个直径十多公尺的巨坑;周围的兵马不是被
炸得横飞出去,就是被轰成碎尸!血腥味在空中飘洒着,分不清所属的断肢也在
空中乱飞。

  更可怕的是,这炮弹的轰炸几乎是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谁都不知道会在哪里
发难。无时无刻都有一个个耀眼的火光闪起,不明就里的士兵们甚至连思考的时
间都没有,脚下就被炸开一个大洞;炸开的碎石和铁块比爆炸更加可怕,横飞的
力道将周围的人砸得是惨叫连连!

  “稳下来I.”莫坤的大喊无济于事,在巨大的爆炸声已经淹没他气急败坏的
嘶吼。此时,炮火准确地锁定他的四万大军,不停地狂轰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他
们。

  一颗颗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横飞的铁片和石头宛如子弹一般犀利,贯穿士兵
们薄弱的肉体,强大的气浪把他们炸得连往哪跑都不知道。

  四周除了烟雾之外,只剩零碎的尸块。很多人精神崩渍,即使想逃跑却绝望
地发现,爆炸声似乎是由四面八方传来,几乎找不到一丝没有火光的地方。周围
除了血腥,只剩下不绝于耳的惨叫。

  “继续I.”许平看着四万大军还没冲锋就被轰得溃不成军,哭爹喊娘地抱头
鼠窜,兴奋而愤恨地喊道:“没我的命令不准停,老子要把他们全烤熟了。”

  “是!”士兵们加快搬运炮弹的动作,比起初炸南门时的动作娴熟不少,这
也让炮火的猛轰没有片刻停滞。

  “炸死他们!”

  恶鬼营上下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亲眼看着炮火那种剧烈的强悍在
自己眼前炸开,看着敌人还没走近就被歼灭;一颗颗炮弹爆炸开来就收割无数的
生命,这种震撼而壮观的场面实在太振奋人心了。

  “别慌,往南坡冲!”莫坤大叫着,一阵接一阵的气浪让他也是东倒西歪。
如果不是身体强壮的话,恐怕早就被吹得无法站立了。

  持续不断的炮火轰得叛军四分五裂,甚至有些人已经丢盔弃甲跑进树林,此
时谁都恨爹妈不多给两条腿能跑快一点;但在这密集的炮火下,这种幸运儿少之
又少。

  莫坤一句话顿时惊醒不少人,现在只有南坡之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那
不是恶鬼营的轰炸范围。

  “杀呀!”莫坤顶着气浪踩过同伴烧焦的身体,举着大刀率先朝南坡冲去。

  这时候地上都是惨叫的伤兵、燃烧的尸体和焦黑的尸块。一阵焦肉的味道让
人觉得恶心,遍地的残肢不知道是属于谁的。

  但身处轰炸范围的士兵们也顾不得这些,一个个惊魂未定地朝南坡冲去,既
像是冲锋,又像是逃命。

  持续的猛轰之下,遍地伤兵哀号。不少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却是被自己的同
伴踩死的。炮弹炸起的烟尘模糊视线,有的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踩上去。或许对
他们来说,这时同伴的生命已经没有自己逃跑重要了。

  “冲过来了,注意!”半山腰上白屠警觉地大喊起来,抽出大刀喝令道:
“全军戒备,注意敌人的骑兵。”

  “是!”恶鬼营的第一道防线,利用横拦和乱石的优势,迅速地摆出抵御的
阵“妈的!”许平一看兵马越冲越近,如潮水般的冲锋就要杀到坡下,顿时气骂
了一声。

  这一顿炮轰效果比自己想像中还好,一下子炸得他们死伤过半;要是能再轰
他几轮的话,搞不好能兵不血刃地解决他们了。

  不过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再调整范围就会伤到自己的兵马。

  无奈之下,许平只能命令炮火继续朝他们后方狂轰;就算炸不死这些命好的
家伙,起码还能干掉后面的伤兵。

  “杀呀!”莫坤被炸得灰头土脸,身上被炸飞的碎石和铁块刮伤好几处,但
还是勇猛地冲在最前线。虽然他为人浮夸急躁,但上了战场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
猛将。

  “干掉他们!”恶鬼营第一防线也举起长枪和大刀,怒吼着和冲来的叛军厮
杀起来。

  “不自量力!”

  莫坤怒吼一声,浑身的肌肉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手里的大刀一顿乱砍,就像
绞肉机一样,毫不避讳地冲到恶鬼营的防线前,只是一个照面就砍翻十多个兵将。

  “杀了他们!”后面的兵马一看,士气大振。尽管被那一顿狂轰而心有余悸,
但这时也容不得他们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山坡上冲。

  双方的兵将如潮水般汇到一处,第一轮冲击之下,恶鬼营的防线已经有些不
稳了。尽管咬牙挡住大部分的攻击,但对于冲锋而过的骑兵也是无可奈何。

  白屠站在半山腰上,喝令道:“山下的给我顶住敌人的冲锋,第二防线注意
阻截骑兵!”

  “是!”第一道防线被冲得摇摇欲坠,虽然还是顽强抵抗,但已经让敌人的
两、三千骑兵冲进来。

  第二道防线上的士兵自然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越来越近的
骑兵。

  “妈的!”莫坤第一个被绊下马,山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绊马索,一下子让
没注意的骑兵人仰马翻!

  想藉助马匹的速度往上冲已经不可能,这时他只能一边往山坡上冲,一边嘶
声喊道:“把马都丢一边去,给我杀过去!”

  “来呀I.”白屠满面阴霾,等他们稍稍凑近的时候立刻喝令:“放箭!”

  “是!”防线前架起三百多具奇怪的弩弓,每一具都样式古怪,有不少前所
未有的设计。

  一声令下,大弩立刻闪电般铺开一张箭网,铺天盖地射了出去。犀利的箭雨
发出“咻咻”的声音,发射速度之快却是让人不由得一愣!

  这是天工部的巧匠们改了又改,最终改良成功的连环弩,在弹速上进行最大
范围的改良;每一张弩都进行最大限度的改装,可以在三秒之中连射九箭,速度
之快已经超越这年代的认知。

  但美中不足的是,箭枝的摆放很耗费时间,射击的连续性还无法解决。虽说
还不太成熟,但在关键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心点!”莫坤一边叫喊着,一边往上冲,仗着良好的身手,他躲过不少
箭枝。

  但其他人没这么幸运,被箭雨射得惨叫连连,一轮过后竟然有一半倒在地上
痛苦呻吟。箭枝虽然轻盈不会致命,但也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了。

  莫坤一看气得差点吐血,不过这时他也看出新型连环弩的缺陷,尽管射击快
速但连续性差,立刻喝喊道:

  “他们的箭射不了了,兄弟们冲呀,给我生擒太子!”

  “莫坤!”白屠见他们又冲了过来,而第一道防线的压力越来越大,已经有
不少的叛军士兵往山上跑来。

  他立刻红着眼走到防线之前,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眼下他们军心不稳,要
是能把莫坤拿下的话,这场仗也算是赢了。

  莫坤率军冲到第二道防线之前,双眼杀得通红。

  沉重的大刀挥舞起来,普通的兵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一个短兵相接就
砍翻几个人。勇猛凶悍的拚杀让山下跟随而来的兵马士气大振。

  白屠咬牙杀上去,但打斗根本不是他的特长,还没近身就被莫坤打得连连败
退。

  如果不是其他士兵及时救援,恐怕早就被莫坤斩了。

  这时其他兵将如潮水般包围上去也奈他不得。不得不说莫坤为人虽然浮夸自
大,但上了战场后还真是一员让人眼睛一亮的猛将。

  恶鬼双煞此时都不在,血阎罗欧阳复带兵去了深沽,怒佛空名因为连日强催
内力伤到筋脉,无法再动武。

  许平居高临下,看着莫坤大发神威地砍杀自己的士兵,恨得直咬牙,握紧拳
头怒喝道:“把刀拿来,我要亲自把他砍了。”

  “主子,万万不可呀!”

  学子们纷纷吓坏了,大家都听说主子的身手极其高强,但看莫坤如入无人之
境般的杀戮,当然不敢让许平以身犯险。

  众人吓得跪倒一片,许平明白眼前的状况,即使陈奇来了也不是莫坤的对手。

  眼下营内武将缺乏,想找出一个能和莫坤一战的人几乎没有!看这凶猛的架
势,他起码接近地品了。,再任由这王八蛋砍下去,还没打完,士气就会先垮掉。

  这家伙的功夫实在是不错,目前恐怕只有自己出手才能将他斩下了。虽然许
平不想亲自杀敌,但这时也没别的办法。

  想明白后,许平横眉一瞪,吼道:“快拿来,不能放任他在这里横行无阻。”

  “主子!”学子们依旧跪在面前不敢言语,但谁都看得出他们坚决不肯让许
平以身犯险!

  “狗太子!”莫坤杀得随心所欲,一个横刀砍翻两个士兵后,看向许平的方
向;舔了舔嘴边的血水,满面兴奋地喝道:

  “下来呀,不是说你武功了得?让爷爷看一下你这种皇家子弟是不是草包,
还会他妈的武功,骗鬼吧!”

  “莫坤!”许平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怒火腾地一下燃烧,再也无法抑制!
浑身真气急速调动起来,不管学子们的阻拦强抢大刀,准备冲过去将这自大的家
伙剁成肉泥。

  就在许平想往下冲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内力似乎被人用剧烈的气势强压。

  他警觉地往后一看,顿时欣喜不已。十多名风尘仆仆的男子正笑咪咪地走来,
前领头的两人实在太熟悉了:曾经戏耍过自己的张丛甲,以及木讷但忠心耿耿的
张虎。

  “殿下,稍安勿躁!”张丛甲一边走,一边看了看气焰嚣张的莫坤,眼色一
冷沉声道:“这种垃圾哪值得殿下亲自出手,宰了他和杀只鸡有什么区别丨”

  “罗大人可好?”许平第一个关心的就是罗培安,当知道他是老爹的忠心卧
底时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调度津门后勤的能人竟然是忍辱负重的忠臣。

  想想他受到的委屈、他的忠心和为了掩人耳目一并被斩的家人,心里有说不
清的酸楚!

  “劳殿下惦记了!”

  罗培安灰头土脸,虽说是一副小贩的打扮,但轻声细语间的儒雅还是掩饰不
了他的气质,显然对于许平第一声的关切也是感动不已。

  张丛甲一伙人趁着天武营进城后的混乱,看准时机混在逃难的百姓之中跑出
城来,为了避免被追杀,第一时间直奔南坡而来。

  但南坡前方战火连天,无奈之下只能绕道半悬崖。好在张虎算是太子府中的
红人,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主子的宠臣,陈奇才赶紧放人上山。

  “主子,末将愿砍了他的脑袋!”

  张虎神色阴冷地看着依旧嚣张喧哗的莫坤。自己的主上被辱,他也是怒火中
烧,甚至比起自己被侮辱更加气愤。握在手中的断月刀还未曾饮过人血,他自然
是蠢蠢欲动,想试一下这把神兵的威力。

  “不,我要活的!”许平咬牙摇了摇头,恨恨地哼了一下,满面阴森地说:
“死,太便宜他了!老子要让他生不如死。别伤他性命,我要慢慢地玩死他。”

  “遵命I.”张虎冷笑一下,手握断月刀缓缓地走到山上的防线之前,对山坡
上混战的军马视而不见,全神贯注地锁定莫坤的身影。

  许平赶紧命人为罗培安准备休息和膳食,这位朝廷隐藏的忠臣实在太憔悴了,
身心都无比疲惫,看样子即使想说话也说不成。

  大内高手们也是伤痕累累需要休息,妥善安顿好后,张丛甲才把经过向许平
回报,包括那道空白的圣旨和蓝劲雄的死。

  “那把就是断月刀?”许平满面疑惑,看着张虎手上那把刀实在不敢恭维。
造型老土不说,看起来和普通的刀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刀身上流水般的波纹,
几乎找不出任何惊须的地方。

  “正是!”张丛甲点了点头,面带狡黠地笑道:

  “一般人肯定会以为断月刀造型奇特,不过断月刀的外观恰好是普通得不能
再普通。除了吹毛断发的锋利外,坚不可摧的刀身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原因。”

  张虎已经走到战场的边缘,这时有些小兵一看到他,立刻凶喊着冲过来。

  张虎缓缓地拿起宝刀,轻蔑地看着他们。他锁定人群中所向披靡的莫坤后,
怒吼一声:“贼子,休要猖狂!”

  怒喝声起,张虎地品的雄厚内力瞬间蓬勃而发,带着一股强烈的气浪横冲进
军马之中。身形虽不是快如鬼魅,但步伐却是沉重有力难以阻挡,每一步踏进就
像是大山压顶般沉重。

  他舞着断月刀随意斩了几下,顿时像是几道彩虹同时出现;瞬间的闪烁让人
眼花撩乱,根本看不清。刀光闪过之后,凡是近身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断喉
而亡。

  “杀呀!”张虎怒吼一声后立刻杀进战圈,强势的进入让有些动摇的防线为
之一振。

  强悍的身手和霸道的刀法在千军万马中尽显狰狞,如猛虎下山般的凶狠,瞬
间就砍下一个个人头,杀开一条血路。

  “大家迅速归位,守好防区!”白屠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被莫坤伤到的
手臂,迅速地在军中穿梭指挥着再次筑起防线,抵御叛军越来越混乱的冲击。

  莫坤还在肆无忌惮地砍杀恶鬼营的小兵,这时张虎一路杀过去,离他不足十
公尺之遥。见到莫坤后脸色一黑,凌空跃起,举起手中断月猛地朝他头顶砍去:
“莫坤,拿命来!”

  “来得好!”莫坤眼前一亮,眼见张虎的攻势凌厉凶猛也是心痒难耐,竟然
毫无顾忌地挥刀迎敌,妄想硬挡这凌空一斩。

  刀与刀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火花一闪间,张虎得意地笑了起来,落地后怒
喝一声,再次挥刀向莫坤杀过去:“无知狂徒,让你领教一下我张家刀法!胆敢
冒犯主上,当碎尸诛之!”

  双刀硬碰,断月刀完美如初,刀身依旧剔透明亮,甚至连一点的卷口都找不
到。

  但莫坤可就惨了,不仅手上的刀刃被横砍成好几段,面对张虎的地品之威,
一时托大,肩膀也被画破皮;吃疼之下,一看张虎来势汹汹不敢再大意,慌忙拿
着断刀抵挡张虎无孔不入的攻势。

  “这小子学聪明了?”许平远远地观看着这场大将之战,不由得冷笑一下!

  张虎经过张丛甲的调教后,已经不是一味猛攻,此时身形灵活多变,刀法诡
异邪魅,恐怕自己想压制他都得费一段时间了!

  张丛甲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但目光却是极端严峻。

  这时只有最后一段防线看似固如金汤,实际上全没多少防御能力。山下和山
腰的一、二线已经被冲得不成形,和叛军展开混乱的拚杀。

  只有白屠在指挥士兵们列阵拚杀,整个山坡上的战斗乱无章法,他必须随时
提防会有宵小之人前来偷袭。

  “来呀!”张虎宛如猛虎下山,在千军万马中杀个来回,简直是所向披靡,
无人能挡,不仅将莫坤打得狼狈不堪,就连妄想偷袭的小兵,才刚近身就被他恐
怖的刀法斩于刀下。

  “我操!”莫坤咬着牙,被他打得连连败退。纠缠片刻后,一流和地品的差
距已经被无限放大。虽然还能苦苦支撑,但失去还手之力,被打得只能一味后退。

  “废物!”张虎一个凶狠的刀法,再次斩下几个想趁机偷袭的小兵,一转身
又缠上莫坤。

  虽然稳占上风,但有其他人的袭扰,他也无法立刻把莫坤拿下;心急之下,
眼里却闪现一丝狡黠的光芒。

  莫坤被打得手忙脚乱只能后退,好在局势混乱也没受什么伤;但他没察觉到
张虎难得的狡猾,正顺着张虎的猛攻一步步朝山坡上跑。眼看快被逼出战圈,身
后已经是一个个冷笑的恶鬼营将士了。

  “会用脑子了,不错!”,许平眼看莫坤被逼到离自己不足五十公尺,立刻
阴笑一声,挽着袖子准备揍他一顿。

  这时候两人脱离混战的圈子,心想:应该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吧?

  张丛甲眼一眯就看出许平蠹蠢欲动的想法,不等许平动手,直接如鬼魅般横
冲出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下,他猛地冲到莫坤的面前,嘿嘿j 笑后有些轻
蔑地说:“狗奴才,殿下想找你聊一聊。”

  突来的人影快如鬼魅,悄无声息连半点征兆都没有。别说莫坤被眼前突然出
现的张丛甲吓了一跳,就连张虎都差点一刀砍下去。

  不过这时张丛甲没兴趣玩他,手猛地一伸摸上莫坤的胸口,怒喝一声:“给
我上去吧!”

  “啊!”莫坤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顿时感觉胸口像是被千斤重锤猛砸一样,
强壮的身驱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力道;整个人控制不住,朝山上飞去。

  他瞬间产生无法抵抗的恐惧,但厚重的真气却是没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张丛甲猛地一跃,在半空中迅速把他的穴道全锁了;还没等莫坤明白怎么回
事就冷笑一声,狠狠一脚踩到他的脸上:“下去吧!”

  莫坤感觉自己像是个玩具一样,连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整个人快速
地越过防军的头顶朝下横飞,似乎还能听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

  就在闭上眼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却又被人轻轻接住,动作轻柔而绵和,
轻松地卸去坠落的力道,让他舒服得几乎找不到挑剔的地方。

  “啊……”莫坤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一看,自己竟然进了恶鬼营的大后方,
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再抬头一看接住自己的人时,更是感觉浑身的寒毛都在瑟瑟
颤抖。

  “莫将军,人生何处不相见,缘分呀!”

  许平轻轻将他放在地上,脸上带着的笑容要多纯洁有多纯洁,一副人畜无害
的样子,灿烂得让莫坤都感觉菊花有点疼了。

  “你个狗……”莫坤虽然有点害怕,但身体被锁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他习
惯性想开口骂人,但这时许平迅速地把他的哑穴也点了,满面亲切的微笑,温和
到极点地摇了摇头说:

  “骂人可不好哦,没礼貌,这习惯得改改!”

  莫坤除了干瞪眼,没别的办法。许平的笑容实在太可怕了,虽然很阳光、也
很亲切,但I 瞬间却让人感觉像是掉进冰洞,冷得连骨子里都有承受不了的寒意。

  “真该一刀杀了他!”

  张虎一看到这形势,忍不住打个冷颤,骨头里也有点难以承受这分凉意。他
心里开始同情莫坤,自己要是早砍了他也算做件善事。

  想想似乎很久没见主子笑得那么纯洁、那么天真,看似是人畜无害,但张虎
心里清楚,这是恶梦来临的讯号。

  白屠回头一看莫坤已被生擒,他深知两军交战重在士气,胜负的关键就是军
心。

  见山下还是混战一片,立刻举起刀来,朗声大喊道:

  “兄弟们再努力呀,莫坤已被主子生擒,把这些残兵败将给我杀回去!”

  “是!”恶鬼营战士们一看在许平身边垂头丧气的莫坤,顿时士气一振,像
吃了春药一样挥刀杀敌。

  “不好了,莫将军被抓”“

  “什么?啊,那怎么办呀?跑呀!”

  剩余的叛军军心大乱,被恶鬼营杀得连连后退。不少人一看连莫坤都被生擒,
顿时心生退意,丢盔弃甲地往后逃,哭爹喊娘地躲避恶鬼营的追杀。

  此时他们还有一万多人能战,照理说还是难分高下,但大军之胜胜在诛心,
若失去抵抗意识,即使再多的兵马都没用。

  刚才还被他们冲得连连吃亏的一、二防线立刻精神大振,以一副痛打落水狗
的高尚姿态,狠狠地追砍着溃不成军的叛军。

  原本还是一个劲往山上冲的叛军,现在又潮水一样抱头鼠窜。尽管形势明朗,
但白屠还是忍住想追击的冲动,看了看山上的许平一眼,立刻大声令道:

  “穷寇莫追,全军听令,各自归位将防线筑起!”

  “是!”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恶鬼营将士们还是无奈地停下追杀的脚步,
恨恨地看了一眼溃败而逃的叛军,赶紧回防、清理战场。

  白屠的能力也不错嘛,两道防线、不足一万五的兵马就抵挡住两万多大军的
冲锋。虽说武功不行,但临危不乱也有大将之风,指挥起来更是进退有度、紧弛
在握。

  许平正在心里评点这次白屠的指挥时,旁边的工匠突然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轻声而有点狡猾地问道:“主子,还要不要再轰一顿?”

  “啊?”许平有些错愕,再抬头一看。原来叛军一个劲地往回逃跑,再次进
入轰炸范围。,这时不炸他们一顿实在说不过去,立刻点了点头,阴笑着说:
“可以,不过别浪费炮弹,轰几颗让他们爽爽就好了。”

  “是!”工匠们在这里待久了,也学得有点奸,立刻对准溃逃的叛军猛轰一
轮,顿时把他们炸得屁滚尿流,还丢下一地的尸体。

  在遍地硝烟中,一场战争又结束了。许平冷眼看着山坡下的士兵们收殓敌我
双方的尸体。

  这一仗打得很是过瘾,第一次尝试用大炮直接轰人就有很好的效果,很难想
像要是没有一开始那顿猛轰,自己该如何抵抗这四万大军?如果不是一顿炮火杀
敌过半的话,恐怕真没办法抵挡莫坤的强势来袭了。

  “报!”正在忙着整建的白屠,突然满面喜色地跑上来,手托一份新的兵部
军令,喜出望外地说:“主子,又有好消息了!”

  “说吧,这次又是哪支大军来”“

  许平已经习惯也有点麻木了。不管是天机营震惊天下的出现,还是天武营为
了宣誓忠心再次集结,每一次都让人惊讶,但又不觉得有何稀奇之处。

  对于许平的平淡,白屠微微有点不适应,但还是马上禀报:

  “两日前,兵部已下令猛虎营与蟒蛇营现存的兵马集合直隶,混编后统一兵
器军服,共计三万余人,已于今日抵达十里小林,归由平叛督军统帅,誓师剿灭
津门余孽!”

  “知道了!”许平还是不为所动,反而问起这一次战况。

  白屠诧异于许平的冷静。再加入三万多军马的话,朝廷派出参与这场战争的
兵马已经近二十万了,而津门周家军连叛军在内不过十万出头,这可是压倒性的
优势。

  更何况这三万军马还是开朝大战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一拉出来立刻能用,
为什么主子却连半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此一战,恶鬼营共死伤三千多兄弟。”白屠还是赶紧在脑子里清算了一下,
不禁有些兴奋地说:“但是这一仗彻底击溃莫坤的大军,连炮轰共计屠敌一万余
人,杀伤数千,还有一些已经找不到尸体的。末将估算败逃的叛军不足两万,但
他们的军心已经被我们彻底打散了。”

  “知道了,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吧!”

  许平看了看还在冒着硝烟的南坡,什么都没说就返回将营去了,似乎这场胜
利和新的援军到来并不能振奋人心。

  忙碌一天的恶鬼营重新归建防御,在黑夜来临时已经清扫完战场,聆听天机
营和周家军的战斗声响,处理一身伤口,等待新的战役。

  南坡在这时显得那么寂静,甚至给人一种这是太平盛世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支约莫百余人的队伍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来到南坡之下,守
军们顿时警觉起来。

  在黑夜中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光看装束就知道是天机营的人,这伙军马出示
令牌后,着急万分地说:“天机营总兵求见太子殿下,有万分火急的情况。”

  “有何军务?”白屠赶忙迎出来,这几日斥候兵不停被阻杀,所以他也是一
脸狐疑,谨慎地问道:“殿下已经休息,我是统军白屠,有事可由我转达。”

  “不、不好了!”天机营的兵马着急万分,说话的时候都着急得有些结巴了
:“骁、骁骑将军病重了!”

  “什么?”白屠顿时惊讶万分,所有的士兵也是一阵难以形容的震惊。

  与此同时,直隶已经全面戒严。皇家行邸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的禁军在守卫着,
气氛空前凝重。

  所有人紧绷神经,不敢有半分怠慢,门前调集所有的精锐前来把守,警觉地
拒绝所有百姓再靠近这皇家所属之地。

  黑暗中到处都是数之不尽的火把,在禁军的大本营,没人敢违抗一切的命令。

  为了守护皇家的安全,一旦有异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先斩后奏!

  这时除了镇守直隶、预防叛军直逼津门外,他们也在议论洛勇突然的重病。

  “谁?”皇家行邸外彻底戒严,不过这时门口的守卫们却看见一个黑暗中的
身影正轻盈走来,一声大喝,顿时唤起所有人的警觉。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位女子,面带微笑地看着纪律严明的禁军。

  绝色容颜在娴静中又有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风韵丝毫不逊色于皇家女
子。

  嫣然一笑让不少人失了神,此等尤物除了美貌之外,深邃眼眸里的聪慧的、
光芒更是迷人。

  “民女求见太子殿下!”女子缓缓走到禁军们的面前,转了转身,示意自己
没带兵器后,款款道了个福。温婉的动作自然流畅,完全没有造作的痕迹。

  “太子并不在此,你是谁?”禁军们从失神中赶紧清醒过来,立刻警觉地看
着眼前的女子。

  虽说是容貌倾绝,但她那种镇定、冷静和充满灵性的微笑,却让人感觉有些
害怕,因为这种气质自然到让他们有说不出的迷恋。

  “民女,童怜。”

  女子微微一笑,更是美艳万分,但将名字报出之后,却是让所有禁军为之一
惊。

  即使面前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柔美得让人想百般怜惜,但这个名字却像是
一个深刻的烙印,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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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童怜

  直隶,距离津门不足三十里的路程,成为津门和京城最大的一道关卡。与津
门仅一水之邻的这里却是少数没有受到战火侵袭的地方。虽说偶尔会被周家军小
小袭扰,但无法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号称禁军的大本营和屯扎之地,数万兵马和强悍的战斗力也是周家军所忌惮
的。

  在无法击溃天机营的情况下,就算是强如周井也不敢贸然招惹这群正当壮年
的军兵。

  正是因为安全性高的关系,这里一直都是津门之战的指挥所。平叛的所有指
令几乎都从这里一一传出。

  洛勇坐镇大后方,用冷漠的眼神和一个个残酷的字眼组成一道道军令,让无
数的将士为了他的构思而付出鲜血,甚至生命。

  直隶行邸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往日是皇家休息停脚的地方。虽然没有皇宫
那么奢华大气,但比起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强了不少;只是这时被禁军圑团警戒
着,在密不通风的守卫下,恐怕连苍蝇都难以进入。_行邸花园里鸟语花香,到
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各色鲜花,各地献上来的奇珍异草将这里点缀得宛如人
间天堂。

  比起府外的戒备森严、津门的血流成河,这一派和平的景象美得简直就像幻
觉。

  身处其中,让人疑惑真实的景象,到底是近在咫尺的血腥战争?还是这安宁
得让人心神舒畅的惬意?

  小亭流水长池,绿草红花碧荫。协调而又美丽的花园,在夏风的吹拂下似乎
很是温馨,但此时气氛却有几分凝重。

  许平此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有些憔悴地坐在亭子中央闭着眼,听着
臣下们的奏报。

  “殿下I.”禁军总兵陆阳君此时满面担忧,但还是严谨地说:

  “前夜骁骑将军突感不适,一开始只以为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但御医诊断
后却说他已经重病缠身。无奈之下,属下才派人连夜护送他赶返京城医治。眼下
正是平叛的大好时机,不管天机营、天武营还是其他大军皆已压阵津门准备围剿。,
骁骑将军却在这时病重,各部军马都人心惶惶、忐忑不已。无奈之下,末将才冒
昧请您过来主持大局。”

  “知道了!”许平的反应依旧平淡,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后挥了挥手,意味深
长地说:“让骁骑将军好好养病吧,各部的军令会在今日傍晚下达。告诉各位统
兵的将军们不必慌,我还在这里坐镇,让他们别太过顾虑。”

  “是!”陆阳君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和天机营血水满身的将军们一起退下。

  洛勇突发急病确实让他们担忧,因为总有人会把这种事和不祥联系起来;迷
信的说法会让在血水里奋战多日的士兵们惶恐,使军心受到强烈的动摇。

  此时御花园里依旧微风习习,暖暖的凉风吹动着花的香气和植物的芬芳,让
人有些放松下来。

  待到陆阳君他们走后,许平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怎么看?”

  身旁此时只有两人随侍,杜宏低头整理随程而来的公文和军报,没有说话,
只是嘴角闪过意味深长的微笑。

  孙正农站在一旁皱眉沉思着,但细想很久以后,还是摇了摇头战战兢兢地说


  “属下不敢妄加猜测。”

  “你们两个家伙!”许平调侃地笑了笑,眯着眼阴阳怪气地说:“最近总喜
欢装糊涂了。明哲保身是好事,不过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讨厌。”

  “属下以为……”杜宏明白主子说的是自己,话语里的不满也让他心里一突,
犹豫一会儿后,立刻小心翼翼地说:

  “骁骑将军虽然年迈,但身子骨一向结实。,现在病得很是时候,也病得很
是合适!”

  “尤其是猛虎营和蟒蛇营的残部结合以后……”孙正农一看杜宏这样说,也
不敢再隐瞒自己的想法;但看到许平面无表情,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大胆地说:
“与其说是突发重病,还不如说是在最巧的时候发病。”

  “下去吧!”许平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想一个人静一
静。

  “是!”两人互看一眼,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花园里,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外,再也不见半个人影。

  谁都知道许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奢侈和排场,所以丫鬟们也不敢贸然前来服侍。

  空旷的地方再美丽,显得寂静压抑还是让人有几分不舒服;再美的风景没有
人来欣赏,总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孤单。

  “洛勇呀……”

  许平虽然一脸平静地躺着,但脑子的运转却是空前激烈。

  所有的场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交织着、混乱着,慢慢地让
疑惑和猜想都变得有脉络起来,勾勒出的场景总是让人倍感无奈和恐惧。

  天机营的横空出世、天武营的突然集结,现在连猛虎营和蟒蛇营的余部都已
经到来,朝廷的兵马也算是阵容庞大。加上恶鬼营的话,朝廷投入战斗的军马已
经快有二十万了。

  津门的周家军也把所有的兵力拿出来,不管是莫坤的四万大军、叛变的饿狼
营兵马,或是战斗力强悍的周家军嫡系,似乎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之外,所有
该来的都来了。

  这还是平叛之战吗?这根本就是开朝大营之间的混战了!

  功勋卓越的大将、隐藏二十余年的兵马、倍受委屈的开朝大军,似乎超越了
二十年的太平盛世,在这一刻把他们的荣誉、委屈、煎熬和不满一起释放出来;
用战斗来证明他们还活着,再次用战争来向世人宣布他们的存在。

  朱允文一开始并没有将纪龙视为最大的威胁。现在再回过头来看,朝廷的一
连串运作显示皇家最大的顾虑不是纪龙的反叛,而是来自开朝之战遗留下的问题
:功勋卓著的将军和浴血奋战的士兵们。

  津门不过是个牵引一切的舞台、一个供这些桀骜不驯的老兵发泄的舞台!

  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功勋、傲性已经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作了。

  虽说不少老兵已经告老还乡,但战功赫赫的他们在地方上却是官员不敢得罪
的势力;朝堂之上也随处可见这些老兵带来的影响,他们有着比其他人更高的威
信和资历。

  用他们浴血奋战时的强硬态度来阻碍朝廷的政策、影响朝堂之上的公平、庇
佑他们的子孙为祸一方,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大明最大的祸害。

  甚至在有些地方,这些老将们的子孙为所欲为,而地方官员顾及他们的战功
不敢管束。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开朝后越来越多的问题也让朝廷倍感头疼!

  “战争,只有规模宏大的战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纪镇刚看似疯疯癫癫,但别有意味的话却像梦魇一样的先知。虽说看似漫不
经心,却解释这场战争泌须存在的理由。

  “你来了?”

  许平的思绪都在这已经完成的阴谋之中来回荡漾着,当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
声走近时,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轻挪莲步细无声,小巧的脚步每走近一步都尽显婀娜之姿,一身洁白无瑕的
长裙看似一尘不染,但在飘舞的裙袖间,却有几滴让人厌恶的血腥破坏这份纯净。

  飘逸的白裙配上绿色的饰物,显得既纯洁又充满贵气,灵动的身影让人感觉
到一种融入自然的惬意。

  三千青丝细长而又柔顺,虽说只是简单地梳理了一下,但在简约中却有一种
说不出的韵味。一双水眸明亮而清澈,深邃黝黑有着说不尽的睿智。坚挺的鼻子,
未抹胭脂却嫣红动人的樱桃小口,看似普通的五官却组成沉静似水的美貌。再加
上白皙如玉的肌肤,如静水明月般的安宁,美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纯净。

  大家闺秀的温婉、小家碧玉的灵动,在她身上结合得无比完美,美得让人无
法找出一丝的瑕疵。

  “太子殿下!”童怜轻盈地走到许平的面前,慢慢地放下了一壶酒水,细语
温声地说:“您似乎也想明白了!”

  声音宛如三月春风,似乎在一瞬间就能吹去心里所有的阴霾,但灵动的眼眸
却不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人有些放松,却也感觉到被窥破的不舒服!

  深邃的眼眸透出能洞穿一切的光芒,总是会让人感到自己像是赤身裸体一样,
把所有的思想都暴露在她面前,没办法保留自己一丁点的秘密!

  绝世的容颜让人为之一滞,娴静如水的气质更是不逊色于任何皇家女子,但
许平却对她深不见底的智慧有几分恐惧。

  看了看桌上的酒水,他有些嘲讽地笑道:“久闻大名了,纪龙手下的第一能
人,谁曾想过会是如此美丽的女子。”

  “但你似乎并不惊讶我会在直隶。”

  童怜温婉地站在一边,笑盈盈地说:“为什么不问问我,偏偏选择在这时候
自投罗网?”

  “我倒是在想,禁军为什么没把你丢进大牢里,而是像宾客一样让你自由行
走?”

  许平的话充满自嘲的味道,面对童怜这样一个女人,即使不被她的美貌所折
服,也会产生和她倾谈的冲动。

  童怜确实是朝廷的头号钦犯,但面对她的时候,却很难有将她折磨一番的想
法。

  童怜笑了笑没说什么,很熟练地为许平斟满一杯美酒,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
过往的仇恨,也不是站在敌对立场的两个人,而是跟很体贴的知己谈论风月;没
有任何血腥,也不带有任何怨恨,轻松得让许平有些不自在了。

  童怜见许平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但眼里还是有着极度敏感的戒备,小手拿
起酒杯,优雅地晃了两下,有些顽皮地笑道:“殿下,难道你觉得我会下毒?”

  “不!”许平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并没有自己预期中的仇恨,反而对
这智慧深不见底的女人产生空前的兴趣,拿起酒杯后坦然笑了起来:“如果你喜
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是我时时刻刻都想杀的人了。”

  “爽快!”童怜嫣然一笑,两人碰杯之后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松的攀
谈和彼此的微笑,任谁都想不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佳酿清醇可口,宛如山间细泉般甜美,带着凉意流入喉间,给人空前的清爽。

  酒入口中顿时甘香四溢,许平顿时舒服得叹息一声。

  他看了看像是来做客访友般轻松的童怜,还是忍不住说。?“柳如雪虽然没
办法抓住你,但也纠缠得你寝食难安。现在她被我调走了,你完全可以找个地方
隐世,为什么还要来直隶?难道你真的妄想纪龙能登基大宝?”

  “柳如雪?确实冰雪聪明,让人很是头疼,好几次晚一步就会栽在她手里!”

  童怜摇了摇头,话语里带着几分俏皮地说:“只是她有点太忙了吧?前不久
还在江南追杀我,现在又被你调去深沽,暗地里伺机而动。女人做到这分上,也
真是难为她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平眼里有些阴狠地眯了一下,虽然派了欧阳复和冷
月前去,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柳如雪率着魔教的残部在暗处支援。

  这事是自己秘密安排的,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猜的I.”童怜咯咯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样子还是那
么顽皮、纯真。

  “说吧,为什么自投罗网!”

  许平感觉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眼下她没有半点的情报能力,所有的情报
网都被朝廷撕碎;但她却能凭着道听涂说就把事情想得那么透澈,这种冷静又恐
怖的聪慧,恐怕世上难寻第二了。

  “因为是时候了!”童怜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平,轻松又有点平静地说:

  “当我听说猛虎营和蟒蛇营集合完毕、直逼津门时,我就知道该是骁骑将军
生病的时候;而您,大明储君,平叛督军也会来直隶了。”

  “你真是看得比谁都透!”许平摇头苦笑了一下,虽然童怜的表现很是轻松,
但总感觉和她说话很耗费精力。

  轻松的对话之中总会让人谨慎得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不在她面前露
出任何破绽。

  “其实我很佩服洛将军!”童怜嫣然笑了笑,带着几丝恭敬地说:

  “虽然我没经历过开朝之战,也没见过这些高高在上的开朝大将,但四大军
营的故事我也很喜欢听。照理说,最具才识和认知的应该是用兵出神入化的哮定
将军庄炼英。,但事实上,我认为最有大智慧的却是骁骑将军。在巨大的权势和
荣誉面前,他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舍弃的时候更是斩钉截铁。甚至每次想起都
让我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一旦成为敌人的话,绝对是最可怕的
敌人。”

  “愿闻其详!”许平心里早就有底,但还是愿意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听着她
宛如天籁的声音;听这位自己怨恨许久、又佩服许久的绝色女子,诉说她独到的
想法。

  童怜会心一笑,抿了抿酒水后,难掩敬佩地说:

  “开朝之时,四大军团全都封官进爵,四大上将更是风光无限。不过那时的
洛将军就懂得急流勇退,放弃一切的荣誉和权力,只为求得余生平安。现在皇上
请他出马,他并没有仗着辈分和资历婉拒,也不敢推托年迈而拒绝长途跋涉,而
是在朝廷的运作下,以一副高调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他知道朝廷现
在需要他这么做。”

  “然而,他知道他的目的却不是平定叛乱。”许平眼神一眯,眼里闪过痛苦
也闪过无奈,冷笑着说:“朝廷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他的作用是把这场战争
推进水深火热之中,让这场战争注定不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洛勇所做的事不是
为了所谓平叛的胜利,而是推波助澜让杀戮更加剧烈,让双方找不到任何退路,
只能选择倾尽全力杀掉对方。”

  “这就是天机营连连失利的原因。”童怜妩媚地笑了笑,带着几分调侃说:

  “不知道殿下看明白一切后,觉得是纪龙的叛变危害大,还是圣上的心狠手
辣更加骇人?不得不称赞骁骑将军的大智慧,即使不用明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圣上需要他做什么,也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晚年之乐。”

  “这个不是我能评价的!”许平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绝色的
容颜、婀娜的身姿,如此尤物在前却没有让自己产生任何色欲,心里只想和她的
灵魂进行交谈。

  或许有些话题只有自己和她之间才能尽情攀谈,甚至一些枕边之人都难以谈
得如此尽兴、如此透澈。

  许平不愿意过多去评价朝廷和老爹的是非,马上转移话题,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来自首?津门现在还没到一败涂地
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选择再去投靠纪龙,帮助他抵御朝廷的围剿。”

  “津门现在是还没……”童怜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说:“但纪龙一开始
已经败了,从一开始他就败得很彻底。从京城之乱后退守津门开始,我就知道他
登大宝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也知道他绝不是朝廷、更不是圣上的对手。”

  “为什么?”许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童怜的话总是让人那么期待。似乎她
早就看透一切,甚至有的事她比谁看得都明白。

  “因为那时他不敢放弃津门,挥师京城!”童怜的话里有点轻蔑,但也有点
说不清的酸楚和嘲讽:“那时如果他肯听我的话,带着周家军挥师京城的话,朝
廷一时半刻难有招架之力,即使禁军想勤王也难上加难。但他却不敢放手一搏。
后来还妄想着擒住你来和朝廷谈判,这想法太天真也太懦弱了。”

  童怜眼神眯了一下,省略了一些话,感慨万分地说:

  “纪龙是一个绝顶的权臣,喜爱玩弄阴谋和权术的朝堂是他最好的舞台。然
而他根本没有一颗枭雄的心,也没有傲视苍生、舍弃自己的觉悟,更没有君临天
下的气魄。如果他有圣上一半的雄才大略和决绝,恐怕这时也不会被朝廷打得毫
无还手之力。”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许平沉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童怜的话很对!

  她的目光很长远,也把事情看得很透澈。一开始洛勇也是那样蔑笑,嘲笑纪
龙没有一个枭雄的胆略和毒辣。

  童怜的看法已经很清晰了,但她没有把话全说出来:到了这地步还妄想生擒
太子和朝廷谈判,他根本没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没有上位者的残酷和无情。

  “因为我曾经很爱他!”童怜的语气充满哀怨,也充满隐隐的怨恨:“但现
在我知道这种爱是畸形的,也是不该存在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那个曾经恨
得想让他下地狱的父亲。”

  “是吗?”许平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女人。
或许有时候也想同情自己,帝王之家的生活总是充满权谋,实在太让人疲凭了!

  “一切也该结束了。”童怜的自言自语很是诡异,因为平叛之战还没结束,
朝廷已经着手收集纪龙的罪证,说明朱允文一开始就把纪龙视为手上的棋子,根
本没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

  尘封多年的罪孽一一浮出尘世,当年的第一权臣,最阴暗的一面被人不断挖
掘。

  包括纪龙少年时的勃然心动、当年对童怜母亲的凌辱和愧疚。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这场阴谋中,似乎大家都是受到控制的棋子。即使是
纪龙也按照黑暗中的轨迹前进着,虽然身不由己,却又那么无奈。

  开朝大营桀骜不驯的兵将们已经被送进津门这个战场之中,这场阴谋会伴随
着一条条人命的消逝,在残忍无情中有一个完美的收尾。

  皇权的可怕呀,朱允文高高在上,手握着乾坤主宰这一切,手指轻轻一点就
让人身不由己地成为他的棋子,为他编织着一场预期之中的战争;为了他的权力、
为了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清洗。

  多年的构想、密不透风的安排,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等的只是朝廷为这
场战争总结出一个美好的谢幕。

  “殿下I.”童怜感觉气氛太压抑了,空气中的阴霾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马
上打破沉默,微笑着说:

  “民女在这里还是先恭喜你了,现在独掌军机大权,日后这平叛之功会让您
在朝堂上的威信空前高涨。圣上虽然圣心独裁,但对您也是关切倍至。他是个铁
血的皇帝,也是一个好父亲!”

  “你觉得我会高兴吗?”许平有些自嘲地反问一句。

  洛勇这老狐狸很聪明地选择最好的时间生病;他把一切都布置完成了,但是
他不敢贪图这个天大的功勋,因为老爹的眼睛随时盯着他的举动、他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臣子最大的禁忌,洛勇深明这个道理;已经在开朝之战中功勋卓
著的他,不想步上纪中云的后尘,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选择卸甲归田了。

  “童怜!”许平感觉身心无比疲惫,叹息一声后闭眼问道:“说吧,你来这
里有什么目的?你曾经是我最想杀的人,现在和你聊天,你的话虽然让我感觉难
堪,但也特别轻松,不过这不是让你活命的理由。”

  “我知道!”童怜并没有半分惊讶,而是缓缓点了点头,满面轻松地说:

  “就算你肯放过我,以圣上的心思,他也不会让我活在世上。童怜一开始就
没打算活命,只不过是想在最后关头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活过!或者说,我想看
看这场权谋最后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你觉得以前活得很假、很痛苦吧!”许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压抑的
脑子似乎也有点疼痛了,忍不住有些讽刺地说:

  “痛恨的父亲、为了赎罪而宠爱你的父亲、带给你和你母亲不幸的父亲,你
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这个罪人,一个你不可能爱的人!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可悲,
也很可笑丨。”

  “是!”童怜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欣然笑了起来,以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爱那个曾经怜惜我的男人,也不
恨那个带给我不幸的父亲。或许有的事比做梦更加飘渺,假到让你不觉得这是真
实的!”

  “很想得开嘛。”许平啧啧调侃着,话里依然有着讽刺的意味。

  “想不开,那您觉得我该干什么?”

  童怜温柔地笑了起来,娇笑中带着些玩味地说:“是该找个地方自尽?或是
悲愤地选择与纪龙同归于尽?我不想死得那么窝囊,也不想再为他做什么了。我
只想找个能陪我谈论这一切的人说说话,想好好地轻松一下。找个人聊聊天或许
是最好的办法。”

  “你觉得我是最适合的?”许平对于她的平淡感到几分意外,毕竟人生经过
这样的大起大落,如此悲剧又戏剧的过程,即使一个大男人都会崩溃。但她为什
么却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松得让人有些适应不了。

  “算是吧!”童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笑咪咪地说:

  “我感觉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话题,有些话或许只有我们之间能说。事实上
一开始我对殿下也是有几分好奇,但大多数还是因为你那些古怪的作法。虽然那
些威力强大的炮火让我很是意外,我相信圣上也会惊讶万分,但这并不能影响津
门的大局。从一开始你做的事便离经叛道,但总是把利益放在长远的未来,而不
是急利眼前,让我感到奇怪,也很有兴趣。”

  “我不需要你夸奖I.”许平此时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状态也是倍感无力,自
嘲地笑道:“我做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你们所谓的理解。”

  “您需要好好地休息了!”童怜款款地站了起来,道了个福,柔声说:“殿
下看来比谁都累,或许睡一下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办法。童怜在此随时恭候,等待
您的处置。”

  这话要是由别人口中说出,或许会有挑逗甚至勾引的意味;但从她的嘴里说
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感觉上童怜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她或许也想知道这次叛乱的结局,想在
这里见证一个对朝廷,或者对皇家来说最完美的结局。

  话音一落,童怜就款款退下,回到为她准备的厢房去休息。

  轻松随意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重罪在身的钦犯,而像是一个认识多年的知己,
让人无法对她产生预期中浓郁的怨恨!

  许平看着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前,沉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近确实是累了,太累了!如果什么都想不出来的话,或许自己还是那么热
血冲动;但现在想通一切,总有一种空虚和痛苦在心里纠缠。说不出原因,也说
不出那种难受的滋味!

  不管是为了军务而日夜不停地操持,亲力亲为地处理柳叔所留下无法弥补的
空缺,全力代替他的位置而事必躬亲;还是身处在这场阴谋之中,神经随时紧绷
着,在战争之中的感悟总是让人那么难受。

  面对一个完美的阴谋,总感觉人性和生命脆弱得让人心疼。

  随时警觉的思路和不断建构的思维,一步步解析皇家这场阴谋给人的震惊,
一切都那么压抑、那么冷酷无情,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似乎很难在心里找到一点安详的地方,让自己抽出身,享受往日惬意而轻松
的自在,让身心得到最大的释放!

  “童怜呀!”

  许平默默地念叨一句,再次闭上眼睛。

  面对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怨恨她!感觉上她就像一本阅读不完的书,
蕴藏太多的智慧、太多的洞悉;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人不得不去正视她娴静的外
表下,那让人恐惧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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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煮熟的鸭子飞了!

  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但以双方的兵力来看,这场战役已经没有变局,许平
不想再过多去思考其中的细节。

  有时候事情知道得越多,人就越累,这种心灵上的疲乏甚至比肉体上的劳累
更加让人难受,因为折磨的往往是一个人脆弱的内心。

  目前的情况已经明朗,经过那么久的大战后,朝廷调集的兵马越来越多,几
乎呈现一面倒的形势。

  开朝大营除了镇守东北的破军营外,已经全部屯兵津门。周家军再厉害也不
可能在这种围攻下破茧而出,更不用说击溃如此多的开朝大营。

  除了兵临城下的各路大军以外,直隶近十万的禁军也不容小觑。哪怕周井真
的是诸葛再世、真能逆天地击败其他的军队,但是当他的军队伤痕累累时,还能
不能抵挡住十万禁军的铁蹄!

  这是一支正当壮年的军队,个个血气方刚骁勇善战,恐怕大战过后再强的军
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禁军的成员几乎是各地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强悍战斗力再
加上精良的配备,恐怕眼下的大明很难找出一支军队能对抗这支帝王之师了。

  行邸的花园后院已经是皇室居住的范围,平常人没有宣见不得擅入。大院尽
显皇家的奢侈,尤其是东房的装饰更是别出心裁;不管是翡翠屛风、碧玉挂件还
是珊瑚装饰,都点缀得精美而又巧致!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一样,只等着它的主人
来临,呈现出主人该有的尊贵。

  广大的浴房在地上挖了一个近十公尺的大池,池内的温水冒着点点轻烟和阵
阵香气,地上和墙壁上都镶嵌着色彩艳丽的鹅卵石,四周挂着丝绸薄帘和一道道
精致的玉面屛风,显得唯美而梦幻,让人有如临瑶池仙境的错觉。

  引来山上的温泉注入池子确实是少有的想法。池子左右各一个竹管,源源不
断地入水,一个出口将多余的泉水排出,既保持池子里的恒温,又能排出沐浴后
的污垢。巧妙的设计让这池清水即使不用人力,一年四季都能保持温度和洁净。

  温热泉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兴奋跳动着,每一个毛
孔都被刺激得放大开来,风尘仆仆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想接受水源的清洗。池内漂
浮着缓解疲劳的草药,更是散发别致的异香,让人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最大
的放松。

  丢下略带血水的衣服,全身泡入泉中的时候,许平舒服得哼了一下,闭上眼
享受这种久违的舒爽!

  当身上的尘埃一点点消融的时候,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直紧绷的身体慢慢
放松下来,也能感觉到压抑的心灵有一种莫名的释放。

  行军之中生活总没那么的细致,当然生活上的条件也不可能那么好。

  虽然贵为储君之尊,但许平也是严厉约束自己,和士兵同吃同住,不敢有半
点的特殊。别说随行的丫鬟了,就连一个女人都不能留在军中,这段时间确实也
是累坏自己了。

  行邸里的丫鬟们红着脸看着男人强壮的身体和俊朗的容貌,脸上多少有点羞
怯,但还是赶紧把许平的衣服收拾好,又拿来花瓣和缓解疲劳的草药陆续丢进池
内。

  大概是因为行邸的主人第一次到来的关系,她们一个个紧张得额头上布满汗
珠;动作也有些生疏,显得很不适应。

  丫鬟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有点害羞也有点好奇地打量她们第一次
见到的主人。尽管这些丫鬟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只要递个眼色就可以为
所欲为,但许平对她们没有半点兴趣。

  这时反而有点想念小米,可爱的小丫头总知冷知热地把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
这时候如果她在,或许她会一边浅笑着,一边为自己梳理有些乱的头发。

  浴房里的空气安静得有些压抑,许平闭眼不出声,丫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一声动人的天籁远远传来,打破有些怪异的宁静:“太子哥哥,你来啦!”

  声线温婉又带着明显的喜悦,甜得就像是最新鲜的蜂蜜一样,又宛如山清水
秀间百灵鸟动人的歌唱。

  天籁环耳,让人瞬间感觉有如春风抚面般的清爽,舒服得连骨头都有点麻了,
令整个人彻底放松,有种想闭上眼仔细倾听的冲动。

  甜美而纯真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驱散心头的沉重阴霾。伴随着喜悦声线而来的
一阵欢快脚步声,若侧目望去,可见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正急切跑来。

  浅绿色的小裙子随着脚步上下飘逸着,细长的裙带像是精灵在跳舞一样。,
娇小的身躯俨然是山里最动人的仙子,灵动的步伐加上银铃般的笑声,给人无比
欢快又特别纯真的感觉。

  “太子哥哥……”洛凝儿一脸惊喜,小跑到浴房的屛风前时,还带着说不尽
的喜悦。

  但是当她绕过屛风后,却是“啊”的大叫一声跑出去,躲在屛风后气喘吁吁
地娇嗔道:“讨、讨厌!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小萝莉居然还在直隶,原本以为洛勇会带着这宝贝一起回京城,现在一看她
还在这里,许平顿时感觉一阵惊喜,但也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哈哈大笑起来,
哭笑不得地说:“小凝儿,那你告诉太子哥哥,谁洗澡的时候穿衣服!”

  “我、我……”洛凝儿满面羞红,紧张又倔强地说:“但是门卫大哥只说你
回来了,没、没说你要洗澡呀!”

  许平满头黑线,脸上本能地抽了两下后,有些郁闷地问:

  “为什么我要洗澡还得搞得人尽皆知,难不成我还得特意去通知门口的那帮
臭男人?真有趣!”

  “反正就是你不对!”

  洛凝儿紧张得语无伦次,索性耍起小无赖。虽说有点小孩子的不讲理,但话
到她的口中,总让人觉得趣味无比0 洛勇告病的时候她急得哭哭啼啼,好在洛勇
早知道孙女的性子,好生安慰以后才算是让她放下心来。回程的时候见孙女虽然
乖乖的,但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已经成精的老狐狸当然看出小孙女情窦初开,
犹豫再三后才决定把她留在这里,让她自己去解决自己的事。

  不得不说洛勇对孙女宽松的教育,在这年代倒算是少见了。

  好可爱的丫头呀,许平当然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只是这时看着屛风后娇小
又动人的朦眬身影,心里也有点发痒;稍稍沉吟一会儿,双手趴在池边,用极端
温柔又极端深情的轻语说:“凝儿,过来让太子哥哥看看,太子哥哥想你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心跳加快,话语里浓郁的关怀和情愫都让人无法抗拒。
连站在一旁的丫鬟们都感觉心跳快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凝儿更是无法抵抗,芳
心一阵不安稳的颤动;尽管矜持的思想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
地迈出脚步。

  小萝莉羞涩而靦腆地走了出来,羞答答地站到池子前;小手不安分地玩弄自
己的裙带,小脸一直低着不敢抬头看上一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让人食指
大动。

  “有什么好看的!”洛凝儿羞怯的话小声而动人,虽然还是耍着小脾气,但
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许平几眼。

  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面前,这时她似乎紧张得不知道手往哪放了。

  尽管都是苴蔻年华的女孩,但洛凝儿往这里一站,不管是清纯的外表还是羞
涩的气质,立刻让小丫鬟们自愧不如。

  虽说是小家碧玉般的清纯,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比她们强上许多;更难
能可贵的是,小萝莉完全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娇贵,反而单纯可爱,让人想嫉妒
都不好意思。

  许平更是看得喜爱不已,见她羞涩得不敢抬头,偶尔偷看自己一眼还会难为
情得低下头去,模样实在太惹人怜爱了。

  许平立刻温声诱导:“凝儿,抬起头来,让太子哥哥好好看看你!”

  “嗯……”洛凝儿声如蚊蚋般点了点头,羞怯的眼睛既是惊喜又是不好意思
地看了看许平,好一会儿后才慢慢抬起头。

  精美的五官、巧致的小脸依旧那么迷人,两抹青涩的羞红挂在雪白小脸上,
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带着让男人浑身酥软的韵味。

  小萝莉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立不安地站在面前。脸上既有羞怯的红晕,
又有心动的喜悦,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食指大动。

  许平刚构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实行的时候,却是眼一尖,看到一处煞风景的地
方,指着她的裙子,有些着急地问:“凝儿,你是不是受伤了?”

  粉绿的小裙子上,几点小小的血珠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让人担忧万分。洛凝
儿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了个鬼脸后嘻笑着说:

  “没什么啦,刚才我出去打猎了,应该是不小心弄到身上了!”

  “吓死我了!”许平马上松了口大气,还以为她是受伤,还是来大姨妈了?
不管哪种状态都会让人郁闷万分。但想想小萝莉这时候还往外跑,又担心不已,
立刻板起脸来训斥:

  “外面现在兵荒马乱,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到处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到时候怎么和你爷爷交代!”

  “是爷爷要我去的嘛!”小萝莉有些不满地嘟起小嘴,尽管知道这是一种疼
爱的唠叨,但还是满面委屈地说:“这段时间爷爷一直让我跟那群军大哥出去打
猎,但每次打的都是小鸽子,我也不喜欢嘛!”

  “鸽子?”许平有点愣神,心里也有点困惑,还是沉下气来柔声诱导:“凝
儿,这都是你爷爷让你做的?那些军大哥只带着你去打鸽子,没让你干别的吗?”

  “没呀!”洛凝儿一提起这事,似乎有点兴奋,马上胀红着小脸说:“你不
知道,这几天我打的鸽子可多了。一天打个两、三百只不是问题,每次都用好几
个麻袋装着才带得回来。”

  “凝儿好厉害呀!”许平心里隐约猜到什么,看她那么高兴,索性顺着她的
话问道:“那些军大哥都在干什么,不会一路上就看着你在打猎吧?”

  “差不多吧!”洛凝儿有些迷茫,也有些郁闷地说:“但他们经常拦截一些
骑马赶路的人,好像说是在抓奸细。而且他们很过分,每次我射下来的鸽子都原
封不动地交给我爷爷,我想看一眼,爷爷也不准,还告诉我只准打鸽子,其他鸟
连看都不准去看!”

  “但是我不喜欢嘛……”洛凝儿又是撒娇又是抱怨地嘟起嘴:“那东西有什
么好玩的?一箭过去就掉下来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对对,我家凝儿箭法那么好,确实委屈了!”许平一边微笑着敷衍她,一
边冷笑了一下。

  那么久的疑惑算是解开了,看来那些所谓的军大哥不是禁军就是大内高手,
一直在暗地里阻截各方的斥候和传令兵,为的就是让这场战争更加混乱!

  所谓的出师不利根本就是洛勇自导自演的,为了让战争的全局变得激烈,他
才会暗地里破坏津门各军的通信系统,从而让本就精神紧张的将军们各自为战,
把战争推向更惨烈的剧烈。

  洛凝儿虽然半点武功都不会,但那神奇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箭法自己也见识过,
说百步穿杨一点都不为过。速度之快,如果稍不小心,连自己都难以防范,又快
又准;别说是区区几只信鸽,恐怕一流的高手都很难招架!比起一般的暗器更是
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事全是洛勇干的。这老狐狸倒真够狠的,骗自己的孙女没事就跑出去
打鸟。说是玩耍,实际上是利用她这一手绝技阻截情报。

  大内高手们武功再高,很多时候想拦截飞鸟也是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有她这
样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在,别说信鸽了,恐怕连苍蝇想跑都难!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

  洛凝儿抱怨了一会儿,见许平满面严肃地发呆,以为是自己的话太多了,马
上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许平。

  “没什么。”许平回神,解开心中的疑圑后,心情好了许多。

  见小萝莉无辜地看着自己,立刻心痒难耐,脑子转了一圈后柔声说:“凝儿,
你走近一点,让太子哥哥好好地看看你。”

  “不要……你笑得很坏!”洛凝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你是大坏蛋的样
子,做着鬼脸的模样更加可爱。

  “但是你身上……”许平故意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她,其实裙子一点都不显
脏,几点小血珠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呀……”女孩子都比较爱干净,小萝莉果然皱了皱小粉眉。似乎是真
的怕许平讨厌她,马上不高兴地说:“不理你了,我先回去洗一下!”

  在她郁闷转身的一瞬间,许平确定她那把精致的象牙弓没有随身携带,立刻
抓准机会拿起池子旁边的腰带猛地往前一抛。

  带着内力的腰带准确无误地缠上她细嫩的小蛮腰,洛凝儿还没反应过来时,
就感觉到I 股有力而温柔的力量将自己往后拉,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小萝莉的身体轻盈而娇小,被强大的力道一拉,顿时脱地而起,宛如小精灵
般飞舞着。

  没等洛凝儿回过神来,小身子凌空飞向池子里,整个人扑通一声掉到泉水里,
溅起一阵欢快的水花。

  “哇……”一不留神就掉进池子里,洛凝儿立刻惊慌得胡乱挥舞手脚。当发
现池子的水并不深时,还是惊魂未定。

  小脸慢慢地浮出水面,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被水呛到的喉口格外难受,立
刻闭眼难受地咳嗽起来。

  可爱的小脸难受得一阵发红,更是让人心疼。小萝莉这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除了咳嗽外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诱人。

  黝黑细长的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雪白肌肤上,轻盈而细薄的小裙子也湿湿地贴
在身上。虽然并不能看见任何实质的东西,但能勾勒出青涩而迷人的曲线,以及
她娇小玲珑的可爱。

  “你、你干嘛呀……”洛凝儿缓了好一会儿才好受一点,刚想抱怨的时候,
一睁开眼却是吓得低下头。

  此时许平已经淫笑着站在她的面前。阳刚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结实的肌
肉覆盖一层水珠,更显出一种力量的美感;齐腰深的水根本不能遮掩任何东西,
清澈的泉水还覆盖在充满男人味的身体上。

  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小萝莉感觉头晕目眩,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错乱。

  但是她害羞低头所看到的景象,让她脸上顿时红得像火在烧一样。

  本来她就是小巧玲珑的身材,站着只到许平的胸口,现在一低头,立刻清楚
地看见男人猥琐的下身。龙根黝黑而粗壮,虽然还没有完全硬起来,但在她青涩
的水眸看来已经很大了。,而且龟头还露出水面,像是一只独眼在看她一样古怪。

  “呵呵……”洛凝儿顿时噗哧笑出来,突然很是顽皮地指着越来越硬的龙根,
哈哈笑道:“好、好好玩呀……像、像个丸子……”

  许平满脑袋的冷汗,刻苦营造的暧昧气氛立刻烟消云散。而且,自己的龟头
什么时候像个丸子了,像哪种丸子?我那个闷呀!

  但是转念一想,这年代的女孩儿都比较单纯。看小萝莉笑得那么单纯,恐怕
她连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懂。就像当初的小熏一样,懵懂而可爱,有一点点好
奇又有一点点害羞,只知道男女之间不能有肌肤之亲,连怎么生孩子都是满脑袋
的问号。

  “凝儿……”许平走近一步,越看小萝莉衣服湿贴在身上的样子就越冲动,
不过还是温柔地拉住她的手,轻声诱导说:“咱们一起洗吧,陪着太子哥哥好不
好?”

  “不好……”洛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眼光还是好奇地看着越来越
大的龙根,有些惊讶地说:“太子哥哥,怎么……它好像变大了?”

  好单纯的小丫头呀,天真而纯洁的声音让人一下子就色欲满满。

  许平顿时心痒难耐,见小萝莉虽然害羞地摇了摇头,但也没太过抗拒,立刻
拉着她的小手走到池边,坐下来后笑呵呵地说:“小凝儿来,太子哥哥帮你洗!”

  “才不要哩……”

  小萝莉顽皮地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跑。虽然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欢,但
她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虽然爷爷说过自己会嫁给这个大哥哥,但情窦初开的小
丫头还是感觉羞怯难当。

  这时候哪还由得了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早就让许平蠢蠢欲动了,趁着她转
身时用力一拉,小萝莉软软的身子立刻激起一阵水花,跌到许平的怀里,娇嫩的
小屁股也坐到许平的胯上。

  虽然还隔着一层湿透的裙子,但坚硬而火热的龙根顶到她的小屁股时,洛凝
儿还是软软地叫了一声。

  许平这时哪还忍得住,看着小萝莉又羞又嗔地白了自己一眼,红通通的樱桃
小口还撒娇般嘟了起来,立刻不客气地吻了下去。将小萝莉如小鸟般轻盈的身体
狠狠一抱,一边舔着她香甜细软的小嘴唇,一边不客气地摸着她细嫩又迷人的小
蛮腰。

  “不……”洛凝儿一开始碍于丫鬟们在旁边,矜持地挣扎着,但是当许平的
舌头纠缠上她的丁香小舌时,未经人事的小萝莉立刻败下阵来。

  羞涩的挣扎变成紧张而激动的颤抖,有些生涩地任由日思夜想的男人再次带
她品尝这美妙的滋味。

  丁香小舌柔软无比,细腻甜美又值得回味。虽说已经掠夺小萝莉的初吻,但
是这时再度品尝也是人间乐事。

  许平一边忘情地吸吮她的舌尖,一边引导小萝莉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手
抱着自己的腰,这才开始伸手去解她的裙带。

  洛凝儿此时已是满面潮红,情宝初开的小萝莉有些痴迷于这深情的亲吻。幼
嫩的小舌头青温地回应男人的挑逗,呼吸无比急促,浸在水里的身体也不安地扭
动着。

  身下的大家伙让她不安,让她感觉到一点点的害怕,但这些忐忑马上又被吻
得不知所踪,小小的脑子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丫鬟们一看两人舌吻上了,脸一红虽然还想继续看,但想了想还是识趣地留
下毛巾后,跑到外边等候。

  没人围观后,许平更加放肆,贼手不停地隔着衣服摸索她幼嫩的身体,但是
当摸到她的裙扣时,洛凝儿立刻本能地护住这道屛障。

  “不、不要……”洛凝儿的声音发怯,又有点紧张。虽然很迷恋眼前这个大
哥哥,但依偎在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怀里,幼小的她还是特别惊慌。

  “好凝儿!”

  许平知道小女孩总是害羞的,小萝莉更有着自己小小的矜持,立刻将她的手
反抓住后,在她羞温的注视中给了她一个长长而激烈的湿吻,将她吻得差点昏倒,
才在她变得柔软的抵抗中解下裙扣,将湿透的绿裙子丢到一边!

  轻盈的小裙子在水面上漂浮着,十分唯美,这时的洛凝儿美得让许平几近疯
狂。

  脱去裙子后,娇美的身上只有肚兜和一件小小的褒栋。

  浅蓝的绣花小肚兜显得童趣又特别可爱,包裹着小小的胸脯。,虽然没有成
熟女性般的妖娆曲线,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对开始发育的小山丘,紧贴在细嫩
肌肤上勾勒出青涩迷人的曲线。

  她下半身还在水下。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能隐隐看见一双细嫩而雪白的长腿、
圆润的肩膀、细白如玉的藕臂都是那么精致!

  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几滴性感的小水珠更点缀得分外迷人;尤其是幼嫩而雪
白的锁骨,更是透露一种成年女人没有的青涩诱惑。

  “太、太子哥哥……”洛凝儿这时脸上红红一片,不知道是因为情动还是因
为害羞;一看许平满眼欲望地盯着她,立刻羞得像只小猫卷缩到许平的怀里。

  “我的凝儿真美!”许平一边赞叹,一边亲吻她白里透红的小脸,感受怀里
软得惊人的娇躯,真害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伤害到这柔弱的身体。

  “别、别看……”洛凝儿紧张地扭了一下,胯间那根火热的大东西似乎跳了
起来,一阵阵地顶着小嫩臀让她感觉更加不安,但身体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焦热。

  “不,凝儿好漂亮呀……”

  许平被刺激得浑身一颤,龙根已经被她夹在柔软的小屁股里。充满弹性的肌
肤蹭得人色性大起,女孩臀部特有的紧致感更是让人疯狂。

  。一看小萝莉又羞又喜地看着自己,无辜的眼神和怯生生的模样都那么诱人,
浑身上下顿时烧起一股浓郁的火焰。

  “真的?”

  洛凝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情宝初开的小女孩,眼里尽是惊喜和忐忑。一
句由衷的赞美让她欣喜得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楚楚动人的模样更是要人老命。

  许平立刻将她紧紧一抱,也不说话,感受她娇嫩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的柔软。

  双手轻轻地爱抚她腰间裸露出来的肌肤,头一低,靠在她的肩膀上,吻了吻
雪白细嫩的脖子后,含着她湿润的发丝开始一点I 点往上移。在小萝莉紧张的呼
吸中亲过她火热的小脸,慢慢地含住她小小的耳朵。

  “不要……痒!”洛凝儿顿时娇吟一声,耳边湿湿热热的有些发痒,但又有
一种说不清的舒服,让紧张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许平也不管她小小的挣扎,继续挑逗着她的耳朵,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
去解肚兜的小扣子。

  没等小萝莉反应过来,就将软软的绳子一拉,这遮羞之物立刻软软地漂在水
面上。洛凝儿感觉胸前一凉,没等许平看清就惊叫一声,慌忙用手去护住小小的
嫩乳。

  “凝儿身上好滑哦!”许平见小萝莉害羞而惶恐的样子分外撩人,怕吓到她,
双手继续老实地摸着她平坦的小肚子,感觉细滑而结实,让人不忍心用力伤害怀
里的可爱小精灵。

  “讨、讨厌……”洛凝儿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了,小手死死地护住自己胸前
的美景。,半遮半掩的诱惑更加浓郁,身体被许平看似温柔的抚摸弄得焦躁不安,
一边急喘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你不、不是说要……洗、洗澡吗?”

  “嗯,太子哥哥帮你洗……”许平一边说着,一边将她轻轻抱起;一手忍不
住去脱她的亵裤,手指轻轻滑进小裤子里,马上就被洛凝儿矜持地抓住了。

  “不、不能了……”小萝莉羞得都要哭了,虽说很是喜欢眼前的大男孩,但
从小就接受古板的教育,这几乎是她的最大限度了!

  许平也不急,将她一个反身压到池边;长长的一个湿吻,吻得本就意乱情迷
的小萝莉彻底昏头,沉浸在美妙的滋味里无法思考,这才慢慢地在水中把她最后
的一点遮羞脱掉,让身下迷人的小丫头成了赤裸的羔羊,一只最美丽、最雪白的
羔羊!

  “呀……”洛凝儿从长得喘不过气的湿吻中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经一丝
不挂;尽管浑身有点发软,但还是惊叫一声,把身体藏进水里。小手紧紧地护住
幼嫩的春景,只把美丽动人的小脑袋怯生生地露在水面上。

  “讨厌,你干嘛……”

  洛凝儿急得都快哭了,本来只是想来找太子哥哥玩的,但现在却不知不觉就
被扒光了。有些郁闷自己怎么迷迷糊糊中就是抗拒不了温柔的哄骗,只要被一亲
就像着魔,浑身无力甚至就像没了骨头一样。

  “要凝儿做我的新娘子噢……”许平将她扒光后也没急色地扑上去,而是一
边欣赏她可爱的羞态,一边在小萝莉羞涩的注视中拿来一条大毛巾,笑咪咪地说


  “小凝儿来,太子哥哥帮你擦干!”

  “不要……”小萝莉还是害羞地躲在水里,摇了摇头,既是难为情又带着几
分倔强地看着许平。

  那羞怯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让许平激动得差点就想在这里把她吃了。

  “乖啦,太子哥哥给你糖吃!”许平一下子被她逗乐了。尽管龙根还是硬得
快爆炸,憋了好久的欲望澎湃得难以控制,但还是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她。

  “讨厌,你哄小孩子呀!”小萝莉立刻不依了,虽然红着脸,但还是有些倔
强地说:“人家已经快十四了,爷爷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知道了,我的小大人!”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许平直接冲到池子里将她
一把抱起,不过也没立刻打量她雪白的身体,而是用大毛巾把她小小的身体包裹
起来,横抱在怀里后笑哈哈地走出来。

  “讨厌……”洛凝儿挣扎了几下后,也抵抗不了这种霸道的温柔,立刻乖乖
地蜷缩在许平的怀里。

  好在身上有遮羞的毛巾盖住一丝不挂的小娇躯,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老实了。

  许平光着屁股将她抱到隔壁的房间后,见丫鬟们识趣地将门关上,他立刻色
笑一下,迫不及待地想把洛凝儿丢上床去。

  但是这时小萝莉却不配合了,一边使劲地挣扎着,一边喊了起来:“不要,
我、我头发还是湿的!”

  看着她小脸上满是害羞和惶恐,竟然在焦急中说出这样幼稚的理由,许平不
禁噗喷一笑,立刻朝门外喊道:“来人呀!”

  大门依旧紧闭着,丫鬟们早不知道躲哪去了,不过在房内的屛风后还是走出
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身影。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身的绿衣红裙看起来倒算
不错。,虽然有些像是丫鬟的打扮,但猛地一看,举手投足间也有大户人家的教
养。勾人的凤眼、精致的鼻子和小巧的嘴,虽说不是倾国绝色,但也是个不可多
得的美人。

  “倩姐……”小凝儿一下子像看到救星一样,马上可怜兮兮地喊道:“快把
我衣服拿来……”

  “想得美!”虽然是个成熟的美人,但比起天姿国色的小萝莉来说还是差了
许多。

  这时许平的心思全在洛凝儿的身上,在她红嫩的小脸上吻了一下后,转过头
来,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个满面惊慌的不速之客,没好气地问道:“你是谁?在这
里干嘛!”

  大美人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一丝不挂的许平,立刻惶恐地跪下去,战战兢兢
地说:“贱婢徐倩,是、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放我下来!”洛凝儿一看许平有些生气地责问对方,小萝莉也有点不依,
立刻哼着小嗓子大喊起来:“别骂倩姐,她不是什么丫鬟,吧曰/ea表姐!”

  “表姐?”许平顿时愣了一愣,马上又想通了。古代的大户人家都会给千金
配一个贴身丫鬟,既要照顾小姐又得陪着她玩,为了安全起见,很多都会选择贫
困亲戚家的女孩,既放心又能伴随闺女的成长。

  一般来说这种事不算稀奇,没想到倒是让自己碰上了。

  “小姐……”徐倩一看洛凝儿竟然为了自己和太子顶嘴,立刻惊慌地说:
“没、没事的!是奴婢鲁莽了,殿下教训得没错。”

  “不管!”洛凝儿没好气地哼了一下,刚才还一副温顺的样子,现在却是耍
起脾气,可见她和这个表姐的感情还不错,起码不是普通的主仆之情。

  “伺候你们小姐吧!”许平使劲地呑咽了一口口水,虽然徐倩并不是那种祸
害苍生的尤物,但也是个玲珑巧致的美人。

  只要一想到她和小萝莉是表姐妹,瞬间感觉她迷人不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
兴奋在慢慢加深。将小萝莉放到床上后,不由得打量起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是!”徐倩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但还是赶紧跑过去帮洛凝儿整理妆容,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动作特别娴熟温柔。小萝莉也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乖巧地任
由她将自己打扮得更加可爱。

  看来这姐妹俩倒是很亲密,许平本想趁这个机会长驱直入,最好能来一次姐
妹3P;但小萝莉还是有点防备,而且对于许平刚才的态度有点不高兴,这时死都
不肯脱下包在身上的毛巾。

  或许是害怕被表姐笑话,态度更是空前坚决,软磨硬泡都没用,最后连许平
都郁闷地被她赶回浴室里等着!

  泡到池子里,许平空前无奈。如果是普通的小丫鬟,板个脸把她骂出去就好
了。

  但她们偏偏是表姐妹,而且感情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好!自己只是稍一瞪眼,
原本温顺的小萝莉就会打抱不平;现在姐妹俩已经聊得开心不已,一阵阵的娇笑
声听得人心痒难耐。看这情况,自己想拿下小萝莉还得另想计策了!

  有徐倩在的话,小凝儿想和自己亲热大概会不好意思;想把她拿下也有点难
度,除了强奸外似乎没别的办法。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在这里把她干了,玩什么情调呀I.许平正在后悔不已
的时候,突然听见门被迅速关上。,似乎有人跑了出去,他立刻急得跳出来。

  来到房间一看,擦完的毛巾丢了一地,可爱的小萝莉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
徐倩捡着地上的毛巾。

  一看许平光着屁股冲出来,她顿时吓了一跳,但还是赶紧跪下来惶恐地说:

  “殿下,小姐换装后说她想出去玩,让奴婢等一下再告诉您,别打扰您沐浴。”

  “靠!”许平不由得大骂一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看来还是自己太心
急,把小萝莉吓到了。

  尽管她确实是喜欢自己,但贸然想占有她,看来还是操之过急。毕竟她还是
个小女孩,突然那么亲密的爱抚肯定会让她感觉很不安,所以才会鬼头鬼脑地闪
人。

  “奴婢……”徐倩不是懵懂之年,一看许平怒骂一声,又看龙根硬得直跳,
当然明白问题在哪。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害怕地说:“殿下……您还、还
沐浴吗?”

  “不用了!”许平哪还有心情,郁闷地往床上大字形躺下来。虽然御用的龙
床巧夺天工、又大又柔软,躺着特别舒服;但是想想小萝莉狡猾地溜走了,许平
还是感觉万分郁闷。

  是自己太过温柔,不然的话,小萝莉现在恐怕就会在这张床上娇婉呻吟了。

  徐倩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看许平浑身湿淋淋的,本能想服侍一下。,但看
许平满面镨问加恼怒,她也不敢上来伺候。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
问:“殿下,您要不要换装?”

  “不用了!”许平没好气地哼了一下,要不是因为这个程咬金的话,小萝莉
跑得了吗?

  但抬头一看,想骂人还是骂不动,毕竟这也不是人家的错。贴身丫鬟,哪怕
自己小姐上个茅厕都得跟着伺候,这也是她的职责所在。

  即使想生气也不能蛮不讲理,想起眼前这个成熟的美人是小萝莉的表姐,又
让人有些心痒难耐。

  许平这才认真地打量眼前忐忑的美人,虽然第一眼看起来并不惊艳,但仔细
一看也满让人心动的,很难说出她给人的那种感觉。虽然不是倾尽众生的绝色美
貌,但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让人很是舒服。

  许平一下子被眼前战战兢兢的女人吸引了,绞尽脑汁却很难形容她那种独特
的感觉。尽管这年代的女子大多数很是婉约温顺,充满柔弱的女人味,但她的安
静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楚楚可怜,似乎很委屈,但却特别坚强,不知道为什
么给人十分贤慧的舒适感。

  嗯,就像小米。尽管她比青春动人的小米多了一种成熟而丰腴的魅力,但那
种贤慧至极的感觉却极端相似。

  许平顿时心里一颤,想起这体贴的丫头也有种暖暖的舒服。见徐倩还是害怕
地看着自己,立刻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是!”徐倩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违背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眼眸带羞地看了看坚硬的龙根,马上又低下头。

  “你几岁了?”

  或许是她感觉上很像小米的关系,许平的话变得温柔许多,但眼睛却在她身
上打量,有些失望地发现她这衣服穿得又宽又多,根本无法估量成熟的身体有怎
样的曲线,是不是能让男人为之疯狂?

  “奴婢……二十五。”徐倩说完,羞愧得低下头去。因为在这年代,并不是
女人最美的时候,而是最尴尬的年纪。

  “许婚了吗?”许平柔声问了一句,又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没!”徐倩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走到床前站着。她的脸上微微有点发红,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奴婢八岁就到洛府,已经签了卖身契。从小姐出生到她长大一直在旁伺候,
这辈子不敢有何妄想,只期盼能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就满足了!”

  或许洛凝儿对她真的像对姐姐一样亲匿,徐倩说这话时,脸上很自然地笑了
一下。毕竟这年头的丫鬟和牲口没有区别,打骂体罚甚至是家法致死都不是奇怪
的事。

  她很庆幸自己的小主人是那么乖巧可爱,又特别体贴自己。

  “哦……”许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越看眼前的美人感觉越顺眼,是
个耐看型的佳人。

  压抑许久的色意也在蠢蠢欲动,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很是诱人,他想了
一下,开门见山地问:“你还是处子吧?”

  “奴婢,是……”徐倩说话时羞得不敢抬头了。话问得这么露骨,男人的眼
神更是不断在自己身上打转,以她的年纪已经猜出一些端倪。

  但她觉得有点奇怪,门外年轻貌美的小丫鬟那么多,哪一个不是青春动人的
二八少女?只要眼前位高权重的男人稍稍一招手,谁不会欣喜若狂地前来服侍?
为什么却问自己如此羞人的话题。

  “你很漂亮!”许平赞许地看着她,当然不会觉得她是个处女会是什么奇怪
的事。一般签了卖身契的贴身丫鬟几乎已经失去自由,将来要嘛成了大户千金的
陪嫁品,要嘛就只能留在府里成为老爷的玩物。

  总的来说,她已经没有所谓的自由和权利,只能算是阶级制度下的一件物品。

  “谢殿下……”徐倩受宠若惊地笑了一下,毕竟女孩子都需要人家夸奖。

  在她看来,自己这年纪已经过了吸引男人的时候,能得到这么一个男人的赞
赏,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殊不知她正处在女人最美的年纪,尽管这畸形的社会让她有点自卑,许平还
是忍不住激起色欲,拍了拍床后,轻声说:“上来,服侍我!”

  徐倩顿时如遭雷击,吓得目瞪口呆。在她看来,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如果纯粹要发泄肉欲的话,她觉得自己根本比不上外面那些二八年华的少女,
自卑的心理不敢有任何妄想。但现在许平却是很认真的态度,让她倍感惊讶,又
觉得脑子有点发晕。

  “是!”徐倩不敢抗拒,对男人的温声细语也不想抗拒。她羞红着脸爬上床,
坐到许平的旁边,却是傻傻地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想就这么坐着吗?”许平咯咯一笑,别的不说,光是看她那么紧张也满
有趣的。

  虽然这时候两人谈不上有任何感情,但相信她做了贴身丫鬟,早就有这样的
心理准备。

  徐倩紧张得满头大汗,虽然隐隐知道男人需要什么,但也不是太确定。毕竟
她自卑的心理认为自己人老珠黄,根本不敢痴想风花雪月的事,更别提得到储君
的宠幸。虽说不是幻想过的美妙恋情,但也不是这种让人不敢相信的垂青。

  “你和你家小姐感情很好?”许平的话饶有深意。近一点看,这女人还是特
别有韵味,除了楚楚可怜的的动人外,更有青涩少女和美艳少妇缺少的魅力——
女人在最美丽的年纪,最合适的丝丝妖娆。

  “嗯……”徐倩紧张得满头都是汗,还是老实地说:“小、小姐对我很好!”

  “是吗?”许平其实也有点尴尬,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想把人家干了。

  虽说徐倩不会也不敢拒绝,现在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
把衣服脱了躺床上,老子要干你?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徐倩也是倍感紧张。见许平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也是倍感疑惑,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要……要不要奴婢招
丫鬟们进来服侍?”

  说话的时候,她眼神闪烁,看着一直坚硬的龙根,小脸犹如火在烧一样。

  虽说她不敢有所奢求,但当贴身丫鬓那么久了,体贴的习性也无法更改。一
看许平似乎欲求不满,咬了咬牙才轻轻地问了出来。

  “不……”虽然那群小丫头也不错,但许平还是摇了摇头,充满欲望的眼神
看着徐倩包裹在衣服下的身躯,有些微喘地说:“你来服侍吧!”

  “啊……”徐倩惊得叫出声,因为这在她眼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当男
人的目光充满情欲在自己身上流连时,她又觉得许平不像是在逗她。

  满脑子的不可思议、满脑子的不敢相信,让她目瞪口呆到都说不出话了。

  “怎么?你不愿意?”许平眉头微微一皱,有点无奈自己面对女人还是心软
了1 些。

  照这年代的变态思想,自己根本无需征求她的意见,因为她根本没权利拒绝。

  “不、不……”徐倩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害怕得打着冷颤,战战兢兢地说:
“贱、贱婢不敢!只是,贱婢年老色衰,惟恐玷污殿下的:。”

  “是这样吗?”许平有点看出来了,这妞自卑得有点过头。

  他坐起身后看她惊恐得脸都白了,马上用温柔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很
漂亮,我也挺喜欢你的。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一招以退为进缓解徐倩的恐惧。忐忑不安的她,听到许平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心里也是小鹿乱撞、阵阵发颤。

  呆滞片刻后,她才红着脸点头,声线发颤说:“奴婢,愿意……”

  “过来吧!”许平一看顿时暗乐不已,马上朝她招了招手。说真的,性爱这
事得两厢情愿才是最完美的。

  虽说两人才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共同话题,但只要想想她是洛凝儿的表姐,
又是一个处在完美年龄的处女,心里就有澎湃的兴奋感。

  “贱婢……”徐倩抬起头,紧张得浑身都是冷汗;一口一个“贱婢”,似乎
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依旧惶恐地看着许平。

  “起来!”许平有些不悦地示意她站起来说话。总是跪在地上那么害怕,要
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自己是要强抢民女搞什么强奸之类的事。

  天地良心,是不是老子态度太好了才让她吓成这样。

  “是!”徐倩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眼神不由自主看向许平的胯间,脸色微
微一红后咬牙说:“贱婢身上,有点脏。容贱婢沐浴过后……”

  “过后怎么样?”许平笑咪咪地看着她,虽然有点调戏的意味,但不得不说,
这时候的徐倩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再、再来侍寝……”徐倩说出这话的时候,娇美的脸上尽是惶恐和不安,
似乎这时候还不能确定,到底这个要求是不是真的!

  “洗干净点!”许平嘿嘿一笑,一看她确实一身大汗,准许她的要求。

  不过眼见大美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马上色眯眯地说:“洗完后,不
准穿衣服、不准化妆,我要看看你的素颜。”

  “贱婢明白……”徐倩脸色一红,行了一礼,扭着僵硬的脚步想走出去。

  虽说这突然的要求让她有些头晕,但她明白主仆有别,不敢在许平的房内沐
浴。

  “等等……”许平马上叫住她,满面淫笑地说:“就在这里洗,我要看着你
洗。”

  请续看《流氓大地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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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流氓大地主-26(本集字数:64918)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内容简介:

  津门之役演变为各大营扬名立万的建功式屠杀!既然已非开朝之时,岂可不
趁此良机宣扬威信?许平享用了青涩的美婢大餐,在身心舒畅之际所下达的屠杀
命令却教人不寒而栗……

  「在当今圣上眼里,女人只是一具臭皮囊,江山的巩固才是一切!」童怜斩
钉截铁地分析战后局势,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换回纪龙的屍体,而她提出的条件竟
超乎许平的意料,令人难以拒绝!


  目录:

  第一章◎成熟的处女
  第二章◎直隶之事
  第三章◎人间地狱
  第四章◎惨痛的代价
  第五章◎童怜的提议
  第六章◎神射手小萝莉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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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成熟的处女

  徐倩一下子就愣住了,或许是第一次有男人敢这么直接地调戏她,一时半刻
她也有点不习惯。虽说她是地位低下的贴身丫鬟,但从小和洛凝儿亲密无间,有
这个洛勇的宝贝孙女庇佑着,一般人也不敢加以轻薄。

  眼前这个男人的地位之高让她有点发晕。她已经晕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
有点怀疑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奴婢遵命!」徐倩犹豫好久后,脸色一红,默默地拿起毛巾。看了许平一
眼,低头绕过屏风走进浴房里。不管是步姿,还是举手投足间娴静的气质,都让
人有种说不出的喜爱。

  「嘿嘿!」许平很喜欢看她扭捏而惶恐的样子。只是他坐在床上,却因为屏
风遮挡,无法欣赏到美人入浴的情景而有些遗憾。想了想,索性站起来,光着屁
股跟着她走过去,准备在浴房里先和这美人调调情。

  「殿下……」徐倩看许平尾随而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池子边有些坐
立不安,但眼神却忍不住偷偷扫视男人赤裸的身体。尽管年岁有了,但还是第一
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异性的身体,那种不曾感受过的气息让她感到心跳压抑不住
地加快。

  原本在她的印象里,所有男人都像府里那些家丁一样,猥琐而下流。或者像
是来府里巴结的官员,一脸阿谀又挺着个大肚子,很是难看!再不然就像是洛勇
那一类,亲切和蔼、位高权重,让人不敢直视。

  但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原本的印象立刻发生翻天覆地
的改变,第一次觉得男人也是可以美得那么醉人。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地位崇
高、带着几分温柔,又有点邪气,这种类型是她这二十多年来从未遇过的。

  刚面对这个崭新的世界时,许平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貌,十分满足于完美小白
脸的形象。不管是飘逸的头发还是足以媲美女人的白润肌肤,都有一种梦幻般的
美感。但现在一想,似乎有点娘娘腔的感觉。虽说形象算得上是绝色美男,却没
有半点男人该有的阳刚和男人味。

  经过那么多祸乱与一场场战斗的洗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平已经没
空也没心思在意自己的外貌。从以前自恋而又臭美地指望靠着外貌泡妞,到现在
注重征服女人就要征服心灵,很多事顺其自然,反而水到渠成。

  乌黑的头发已不再像书生般扎得很繁复,而是任由过肩的长发随意披落。虽
然有些杂乱,但也有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原本白皙胜雪的肌肤也变得有些黝黑,
白净的身体现在已经找不到之前那种细腻胜绸的感觉,而是密密麻麻布满战斗之
后的伤痕,点缀在结实的身体上,充斥一种极端阳刚的硬朗。

  「怎么了?」许平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感到几分纳闷。刚才还那么害羞,
现在却直勾勾地在自己身上扫视,反倒让许平有点不自在了!

  「没、没……」徐倩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移开视线后,心跳一阵无法抑制
的剧烈。虽然对于自己失态感到有些害羞,却有一种感觉正在悄悄萌动。

  眼前的少年贵为国之储君,容貌俊美异常,但身体却像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一
样强壮,让她体会到一种从未感觉过的男人味。

  原本崇高至此,该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就像那些官宦子弟一样,身体虚
弱而肥胖,沉迷于酒色之中醉生梦死。但是眼前这个人却彻底颠覆她对权势子弟
的印象,不仅没有半点架子,甚至平易近人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更难得的是,这个充满男人味的身体,显示它的主人一点都不贪图安逸和享
受,反而是兢兢业业、事必亲为,更让贫苦出身的徐倩产生强烈的认同感。

  「有那么吓人吗?」许平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身体吓到了,有些郁闷地看了看
身上的伤疤,小声嘀咕。

  不知不觉身上的伤多得和小地痞一样,天房山之战、京城之乱、皇城之乱,
大大小小的争斗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现在一看都忘
了哪个伤是哪次受的。唉!

  「不、不……」徐倩慌忙地摇了摇手,脸色微微一红,带着难掩的娇态,有
几分羞涩地说:「只是……贱婢没想到殿下……会受那么多的伤。」

  「很奇怪吗?」许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见她还老实站着没动,看向自己的
眼神多少有些奇怪,既少了点害羞,又少了点惊慌,隐隐有一点温柔闪动,顿时
有些坏笑地说:「好啦,你看我都脱光了,难道你想穿着衣服洗吗?」

  「奴婢……」徐倩犹豫片刻,咬了咬牙,看了许平一眼。尽管来得如此突然,
但想想自己以后随侍的是眼前这个俊美而迷人的男人,至少不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心中原本未知的哀怨少了许多,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心动和丝丝期待。

  许平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走到池子边坐下来,将腿泡在温热的泉水里。一边
享受泡脚的乐趣,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动人的美女。他的眼里多少有些淫荡
的感觉,但也有一种让女人为之心动的柔和。

  在这一刻,徐倩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得压抑不住了。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
紧张、期待,和丝丝喜悦交织在一起,复杂得让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到要把清白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但面对男人期许
的目光,却马上心软下来。略一沉吟后,她红着脸,有些颤抖的小手伸向腰间的
裙带。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因为害羞的关系,有些迟疑又有点颤抖,红着脸的模
样分外迷人。但在许平看来,她这不经意的表现却是充满女人味。略显僵硬的动
作甚至满是诱惑,呼吸在不知不觉中粗重许多。

  柔软的薄绸轻落在地,徐倩本能地用手护住自己的身体。眼光害羞地看着许
平,这还是第一次在男性面前暴露自己的肌肤。尽管肚兜和亵裤还穿在身上,但
露出雪白的肌肤对这年代的女子已经意味着献出一生。

  此刻她紧张得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很害怕男人的眼里会出现一丝不悦,甚至
是一点点的不满意。

  虽然无法看到实质性的东西,但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美腿,隐约的曲线玲珑
动人。许平不由得眼前一亮,虽说还有点半遮半掩,但是这一看,起码能知道徐
倩的身材极为标准,散发一个女人处在妙龄中,成熟而动人的魅力。

  「殿下!」徐倩羞涩地嘤咛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一下。男人火热的眼光
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升温,热得都能把人融化了。这时见许平眼里闪烁的是
欲望而不是不满,她也是松了口大气。

  「很漂亮!」许平色眯眯地点着头,打量她红红的小脸,淫笑着说:「别害
怕,让我好好看看你。你的身体一定很美、很动人!」

  「我、我……」徐倩羞得脸都红了,紧张得浑身发颤。纠结好久后,终于鼓
起勇气,说话时像是快哭出来一样:「殿下……您转过去吧,我、我……」

  「好、好!」许平没等她把话说完立刻转过身去,动也不动地背对着她。以
两人的身份而言,就算自己硬要观看,她也不敢说什么。

  但为了等一下能好好的享受,许平还是尊重她身为处子的小矜持,尊重她刻
在灵魂深处里,紧绷又难以逾越的所谓妇德。

  徐倩没想到许平竟然会听她的话,几分错愕后,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眼眸里闪动着一种说不出是幸福还是害羞的水雾。

  男人宽阔而结实的后背也布满让人心动的伤痕,让她在一瞬间感觉到这不是
一种主仆间的肉欲,而是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温柔得让她找不到任何拒绝
的理由。

  咬了咬牙,小手缓缓地解开身上的最后屏障。轻柔的粉蓝色肚兜、轻薄的亵
裤一一落地。当徐倩闭着眼将所有遮羞物褪去时,脸上已经红得像快要滴出血了。

  饶是如此,她心里除了紧张,找不到半点的无奈和后悔。第一次一丝不挂地
呈现自己的身体,除了紧张和羞涩外,这时心里竟然还期待着男人会因为自己清
白的身体而露出喜爱的眼神。

  「殿下……」徐倩声若蚊蚋,满脸潮红地看着许平。双手习惯性护住腿间和
胸前的美景,将一对美胸挤压得更加漂亮。轻唤一声后,心跳空前剧烈。

  除了第一次裸体面对男人的紧张外,自卑的心理也让她特别害怕。害怕男人
转过头后会目露失望,会因为自己平庸的姿色而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许平也是隐隐有些激动,有一种小孩子期待新礼物的心情,
转过头时竟然难得地紧张起来。但是当看见眼前羞答答的尤物之时,许平的眼里
瞬间冒起精光,呼吸有些急促,想都不想就喝了一声:「把手放下!」

  「是……」徐倩有些吓到了,本能地将双手放下来。男人眼里的冲动让她感
到有些害怕,但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却有几分莫名的高兴,庆幸没有看到自己害
怕的那种不满。

  好标致的身材呀!刚才穿着那又肥又宽的丫鬟衣服还真没看出来,这妞的曲
线竟然这样魔鬼,简直就是完美的S 形。约莫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的身高显得高
挑又婀娜,浑身上下的肌肤吹弹可破,宛如羊脂白玉一般。胸前一对饱满的乳房
虽不像是程家母女般的惊艳爆乳,但也是大得可以,就像两颗雪白的小甜瓜一样
又圆又润,特别漂亮。

  处子乳头粉嫩粉嫩的,就像两颗漂亮的小樱桃,让人十分想含在嘴里品尝一
番。或许是因为经常干活的关系,小蛮腰细腻光滑、平坦无比,找不出半点的赘
肉;臀部浑圆紧翘,很是漂亮,腿间一撮体毛更是显得可爱;双腿修长而又滑嫩,
极有诱惑力。身材比例完美得让人吃惊,尤其是看似娇柔的身体上,那对饱满而
漂亮的乳房,一看就知道充满处女的弹性,更是让人很想立刻就伸手把玩。

  「过来!」许平感觉欲望一下子澎湃得不受控制。魔鬼身材却有着楚楚可怜
的美貌,这样的组合很是诡异,但也具备一种浓郁的挑逗感。

  「是……」徐倩娇羞地扭捏了一下,尽管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但眼前男人的
话就像是有魔力,让她打从心里不想反抗。这种顺从似乎不是因为压迫性极强的
权力在作祟,而是一种很难解释的意愿,只希望自己的温顺能换来怜惜的认可。

  「你很漂亮……」许平等到她走近时,看着她略带红晕又有几分喜悦的小脸,
强忍着立刻将她正法的冲动,伸出手去将她轻轻牵住,柔声地说:「来吧!今天
开始,做我的女人。」

  「好、好……」徐倩呆呆地应了一句,脑子一瞬间幸福得几乎要爆炸了。整
个人呆滞地任由许平牵着走进池里,强烈的冲击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傻了。

  男人这短短的几个字让她体会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动。她很明白,自己这个贴
身丫鬟的身份只是说了好听,实际上不过是大户人家的附属品。别说所谓的自由,
陪嫁之后更只会成为新郎的玩物。毫无尊严、毫无怜惜,不可能会有风花雪月的
你侬我侬,更不会有让人懵懂而期待的柔情!但耳里回荡的话却是那么温柔,幸
福得让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等到她稍稍回神的时候,已经一丝不挂地泡在泉水里。许平只是坐在池边,
含笑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他眼里充斥的点点欲望让她有点害怕,但同时也有着
说不出的喜悦和紧张。

  「殿下……」徐倩有些害羞地嗔了一句,这样露骨的眼光下,她哪敢清洗自
己的身体呀!虽然为了成为陪嫁品,已经被教导男女之事,不过身为处子的她还
是有些手足无措。但若不清洗干净,她又怕眼前的男人会嫌弃自己!

  「我想看你洗!」许平笑咪咪地看着她,虽然龙根被澎湃的欲望刺激得快要
爆炸,但充满肉欲的活塞运动比起仔细调教一个处子,似乎后者更加有趣,也更
能让人体会到性爱的快感。

  「嗯……」徐倩闭着眼不敢去看男人火热的目光,小手有些颤抖地拿起柔软
的绸巾,开始在梦幻般的环境中清洗着性感的身体。动作因为紧张而有点僵硬,
显得有几分呆滞的可爱。

  徐倩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周围的一切,脑子直到现在还满是不敢置信。原本在
这种奢华的环境下,她最多就是一件在旁摆设的物品,完全不敢相信这时自己竟
然能在皇家行邸里沐浴、享受着只供皇室享用的浸泡秘方。水温是那么适中,花
香和药香在空气中飘散,整个空间充满芬芳,让她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连洗头发的时候,她都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看。害怕一旦睁开眼,就会发现这
一切都是自己在做白日梦。眼前还是那个无奈又让人战战兢兢的现实,自己还是
那个低微的小丫鬟,一个甚至连自由和生命都不属于自己的陪衬物。

  又大又漂亮的皇家浴房、简直像梦中情人一样体贴的男人!和她原本所恐惧
的粗鲁、谩骂不同,这是少女时那种美好的梦幻,美得让她陶醉,让她害怕这只
是自己臆造的梦境。

  虽然自小就因为小姐的疼爱而没受到欺负,但那些陪嫁丫鬟的下场如何她很
清楚。大多都是沦为众多男人的玩物,有些甚至会在小姐出嫁后,因为和姑爷或
其他人的几次缠绵而遭到嫉妒,最后死于非命!但这又是谁的错?身份低下的她
们根本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更别提选择自己心仪的男子献出第一次。

  徐倩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她那无法抗拒的命运,现在脑子稍微清楚后,也有些
恐惧和内疚。小姐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却背着她和她未来的夫婿在这里荒淫,小
姐到时候知道了该怎么办?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是自己主动勾
引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洛家的人会不会因此谩骂自己、侮辱自己?

  喜悦、愧疚、忐忑、恐惧、幸福!越来越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徐倩第一次
体会到什么叫心乱如麻、什么叫惶恐不安!这时脑子乱得晕乎乎一片,木讷而僵
直地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漱口时都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了。

  动作优雅娴静,显然从小就有不错的教养!虽然没有刻意勾引,但举手投足
间的曲线美却十分诱人,若隐若现的隐密地带更是春光无限,让人想好好一探究
竟。都看到这里了,许平哪还忍得了,马上喘着粗气朝她挪过去。

  「啊……」徐倩还沉浸在自己的惶恐之中,等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强壮的
男人正满眼血丝地看着自己的裸体。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双手本能地想去挡住
自己的隐私处时,已经来不及了。

  许平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一个横抱,将湿漉漉的大美人抱出水面,踏着
大步朝床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她胸前一对颤抖的乳房,圆润又特别结实,
随着自己的脚步而轻轻晃动着。真是恨不能现在就伸手把玩,好好地品味一下这
对宝贝的弹性。

  一瞬间的身体接触,徐倩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自己赤裸的身子彻底被男
人纳在怀里,瞬间被浓郁的男子气息和温度所包围,让她感到安全而陶醉。但是
看着男人眼里的丝丝欲望,知道自己的清白马上会被他所享用,又羞得有些不知
所措。

  走到房间里,紧张过度的徐倩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唯唯诺诺地看了许平一
眼,颤着声说:「殿、殿下……贱婢先、先为您擦拭……好、好吗?」

  「嗯!」许平将她放下后,眼光色眯眯地在她满是水珠的性感身体上来回扫
视。顺势坐到床边,压着心里的强烈冲动。打算先享受一下美人的服侍后,再好
好品尝她成熟美丽的身体。

  徐倩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到了现在,她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她眼含水
雾地看了许平一眼后,拿来毛巾,颤抖的手有些青涩地抓住许平的胳膊擦去水渍。
虽说动作很是轻柔,但到底是第一次伺候男人,说不紧张才怪,所以她总是有点
手足无措的慌乱。

  许平闭上眼,一脸享受的样子。任由大美人将上身擦干以后,故意张开腿,
想看看她会如何为自己擦拭下半身。坚硬的龙根此时憋得几乎爆炸,等着享用她
动人的肉体,不过这时能先调教她一下,似乎也不错。

  柔软的小手紧张得都是汗水,颤抖着抚过腿根、大腿,徐倩跪在地上将每根
脚趾都擦得干干净净的,最后看到依旧湿润的龙根和充满男人气息的腿根,这才
红着脸,咬牙轻轻握了上去,用柔软的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这根吓人的宝贝。

  不带有任何情欲的成分,完全就是一种体贴的行为。尽管被她纤细的小手刺
激得很是舒服,但许平还是没有急于挑逗她。等到大美人满头汗水地忙完后,趁
着她起身的一瞬间,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拉;徐倩惊呼一声后,立刻摔到许平的怀
里。

  柔软的肌肤丝滑胜雪,充满弹性的身体满是女人的体香和紧张的热度。许平
将她背对自己抱着,嗅着她头发上的阵阵芬芳,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打
量怀里的尤物。双手也环过她的小蛮腰,抚摸她充满弹性的小腹,感受这个美丽
处女的迷人弹性。

  徐倩紧张得呼吸一下子就上不来了,小腹因为憋气的关系而紧绷着。当这么
近距离地看着男人的面容,那双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神让她瞬间像是醉了一样,
心跳空前加快。到了此时,她明白自己无法再抗拒这种让人迷恋的温柔、这种让
她不敢想象的温柔。

  紧张而又激动,红润的嘴唇轻轻颤抖着。许平忍不住低下头去,一边用深情
的眼神安抚她眼里的一丝丝慌张,一边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有些发凉的小嘴。见徐
倩害羞得闭上眼,这才嘿嘿一笑,开始亲吻她的嘴唇,引导她不知所措的双手环
向自己的脖子。

  背对的姿势虽然美妙,但还是有点别扭。徐倩在羞涩中闭着嘴,紧张得忘了
张开,府里老嬷嬷教的那些东西全都遗忘在脑后。

  这时一个娇羞的处子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有被动又难为情地接受男人的亲
吻,任由许平撬开她的小嘴,一下又一下地舔着雪白的贝齿!

  「别紧张……」许平一边柔柔地亲吻着她,见一对美丽的乳房紧张得都在颤
抖,忍不住双手往上抚去,轻轻将这对宝贝握住,入手的瞬间就感受到它们的弹
性、柔软和青涩。

  「呜……」关键部位第一次被男人抚摸,徐倩顿时如触电般僵了一下,嘴里
也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就是这样……」许平趁机用舌头钻进她的小嘴里,开始肆无忌惮地搅动着,
慢慢地找到她柔软细嫩的小舌头,一边纠缠,一边吸吮她红嫩的嘴唇。贼手也开
始不停地揉搓一对充满弹性的宝贝,肆意玩弄这柔软而迷人的乳房。

  男人火热的大手充满让人融化的温度,每一下揉捏看似粗鲁却又特别温柔,
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当又小又嫩的乳头被掌心包围磨蹭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快
感让徐倩脑子有点发晕,连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光滑的玉背慢慢靠在许平的
胸前。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美丽的小脸爬上一层淡淡红晕。徐倩已经彻底动情,舌
头有些僵硬地回应男人的挑逗。初吻的美妙和胸前的爱抚所交织而来的快感,让
她意乱情迷、不能自己。小手不安地摸着自己的大腿,紧张而情动地享受这种温
柔的疼爱。

  许平耐心地引导她,一边玩弄她的乳房,一边享受大美人的初吻。娴熟的技
术直吻得她失了神;吸吮她的小舌头更是让她忘乎所以地直喘。一点一点的唾液
沿着嘴角往下滴,小脸上美丽的红晕更是动人无比。

  吻到她差点晕过去时,许平才不舍地将她放开。舔了舔嘴唇后,继续玩弄一
对美丽的乳房,肆意挤压这对充满弹性的宝贝,感受着乳肉的结实和特殊的柔软,
玩得可说是爱不释手。

  徐倩虽然闭着眼、咬着牙,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呻吟几下。红通通的小脸分外
妩媚,急促的呼吸也充满诱惑。她整个人软软地贴在许平身上,伴随着胸前的那
双魔手而喘息着。当粉嫩的小乳头被揉捏时,更是让她激动得浑身发颤,不经意
地叫了几声。

  「舒服吧……」许平已经把她的乳房玩得尽是汗水,这时看着大美人娇媚万
分,忍不住开始舔她红红的小耳朵。他一边舔,还一边往里面吹热气,怀里的大
美人被刺激得呼吸更加急促。

  「嗯……」徐倩声若蚊蝇般哼了一下,耳边又湿又热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阵燥
热,整个人像是被抽去骨头一样,即使想抬起手指都没什么力气,温柔的快感第
一次布满全身。这种美妙的滋味,让她既是舒服,又有点感动于男人的怜爱。

  柔情脉脉地缠绵了一会儿,当许平慢慢地将怀里的美人放在床上打量时,沉
浸其中的徐倩才回过神。眼里闪过一丝羞怯的慌乱,但马上又有着感动的坚定!
眼角开始有泪花轻轻打转,咬着嘴唇似乎不愿意哭出来。

  「怎么了?不愿意吗?」许平有些郁闷了,不会到现在才后悔吧?虽说没什
么感情基础,但许平自认已经够温柔,都调情那么久,不相信会碰上一个没感觉
的石女。

  「不、不……」徐倩慌忙擦去眼角的泪花,压抑心里的激动。含情脉脉地看
了许平一眼后,满面幸福地说:「我……我只是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没想到殿
下会对我这么好,好得我都不敢相信了!」

  「是吗?那你要怎么报答呀?」许平一边嘻笑,一边低下头,轻轻地含住她
细嫩的小乳头。一边吸吮,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另一颗充满弹性的乳房。

  「嗯……」徐倩顿时发出诱人的呻吟,身体的反应让她感觉到极端美妙的刺
激,身子一边颤抖,一边动情地说:「贱、贱婢……都、都听您的……好、好痒
呀……」

  许平将她两个乳房品尝个够,才舔着嘴唇坐起来。见大美人张嘴喘气的样子
分外妖娆,美丽的乳房布满自己的吻痕,正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着,忍不住将她
扶起来,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胯下,喘着重气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徐倩隐约也知道这种房中乐趣,低低地「嗯」了一声后睁开眼,顿时感觉一
股男人味扑面而来。

  眼前的巨大龙根让她又害羞又有些害怕,想想等一下自己窄细的下身要承受
它的宠幸就有点忐忑。但这时心里却生不起一丝拒绝的念头,反而有一种即将找
到归属的幸福感。

  「殿下,贱婢做、做得不好……您要说……」徐倩语无伦次地说完后,轻轻
握住龙根,见紫黑的大龟头分外吓人,马眼上还有好几滴晶莹的黏液,犹豫一下,
慢慢地伸出小舌头,将马眼上的液体舔进口中。

  刚舔了第一下,徐倩就抬起头来,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有些忐忑地看着许平,
似乎在询问她做得怎么样?眼里既有期待,也有点不安。

  相处到现在,许平当然明白她的不安和自卑,立刻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喘
着粗气说:「很舒服,就是这样,舔完含进去吞吐!」

  「是……」徐倩如获大释般松口气,这才低下头来,一边打量男人的阳具,
一边用柔软的舌头轻轻舔着。动作虽然有点青涩,但一脸认真而陶醉的表情,还
是让人满足视觉上的刺激。

  徐倩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小手握着火热的龙根,脸上的表情十分虔诚。第
一次品尝男人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也随之躁动不安。每舔一下,似乎更加
刺激自己,成熟的身体分泌一种让她害羞的黏液。

  自己对这种羞人的事却没有半点排斥,反而因为想看到男人满足的表情而更
加卖力,这种情绪让徐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对、对,就这样含进去!」待到她将龙根舔了个遍,许平才示意她张开小
嘴,慢慢地将龟头插进去,享受美人嘴里的热度和湿润,舒服得许平浑身都颤了
起来。

  徐倩温柔似水地看了看许平脸上的兴奋红潮,默默地含住龟头后轻轻吸吮着,
用舌头舔着马眼和冠沟。动作虽然生涩又有点磨痛的感觉,但毕竟她是第一次,
又如此听话,许平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指导她为自己好好服务。

  「含……含不住了……」徐倩吞吐几下,有些无奈地咳了几下。嘴里的龙根
实在太大了,想含住都有点困难,更别提用嘴套弄,懵懂的她当然不知道该怎么
办了。

  「没事……」许平也觉得她太生涩了,口交起来快感不大。他慢慢地将龙根
抽出来,一边捧着她的脑袋,一边用满是口水的龟头在她秀美的容颜上磨蹭着。

  许平看着一个美丽的处女因为荒淫的动作而脸红,却含情脉脉地任由自己凌
辱,这种彻底驾驭的兴奋,毫不逊色于肉体上的刺激。

  再次将龟头抵在她的唇边。徐倩一脸娇媚地看了看许平后,很是自然地含了
含龟头,再用舌头仔细来回舔舐。看样子她彻底接受这个事实,原先的一丝拘谨
也被磨灭,真正体会到男女之事的乐趣,也愿意好好取悦眼前这个让她迷恋的男
人。

  口交了一会儿后,徐倩娇美的脸上已经布满潮红。整个人有点不安地扭动,
双腿也慢慢地互相磨蹭。刚才那番温柔而粗鲁的挑逗已经挑起她的情欲,让她本
能地渴望眼前的男人能更进一步疼爱自己。

  许平这时也想找个小肉洞来安慰一下禁欲许久的龙根,马上示意她停下来。
有些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床上,眼前的尤物此时媚态横生,看向自己的眼神温顺得
没有半点犹豫。此时不将她干了,那还有天理吗?

  「殿下……」徐倩万分情动地呻吟一下,咬牙看着即将压上来的男人,明显
有几丝慌乱,但却被她眼里情动的水雾所掩盖。

  「别这样叫了……」许平一边在她身上手口并用地游走,一边朝她紧闭的双
腿摸去。在她的颤抖之中爱抚夹紧的腿根,轻轻地玩弄她柔软的体毛,喘着粗气
问:「倩儿,你准备好了吗?」

  「嗯,您、您来吧……」徐倩双手紧张地抓紧床单,鼓起勇气应了一声后,
闭上眼睛,强使自己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的双腿顺着许平的手慢慢打开,
红着脸将自己最宝贵的地带呈现在男人面前。

  少许的阴毛稀疏而柔软,温顺地点缀在如小馒头般的山丘上,腿间呈现一种
白里透红的诱人颜色。虽然不是像小萝莉般梦幻唯美的粉红,但鲜艳的红艳却透
着成熟女性特有的诱惑和美丽。两片阴唇还紧紧地闭合着,充血后像是充满活力
的花瓣一样,既美丽又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小小的嫩穴在阴唇的保护下根本就看不见,但因为刚才的刺激,已经分泌出
不少的爱液,将腿间的羞处打湿一片。更使两片美丽的阴唇覆盖一层亮泽的黏稠,
让本就漂亮的处女穴显得更加鲜艳。

  成熟女体对爱抚的反应很大,即使她还是个处子,也被刚才那阵挑逗弄得流
了很多水。

  「真漂亮呀!」许平一边啧啧打量,一边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腿间摸了一下。
一股女性荷尔蒙的味道伴随体温散发开来,似乎有催情的效用,让人一下子变得
极是兴奋。

  「别、别看了……」徐倩低吟一声后,羞得用双手捂住脸。大腿被M 字形分
开,宝贵的处女秘处被男人带火的眼神扫视,这种极端淫秽的姿势,让她在害羞
之余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不看了,不过我可要用了哦……」许平一边淫笑着,一边拿来枕头垫在她
的美臀下边。摸了摸她湿润的阴唇,握着布满口水的龙根跪在她的双腿之间。将
她修长的腿大大地分开后,开始用龟头在她的阴唇外不停磨蹭,寻找宝贵的处女
穴!

  「啊……」徐倩立刻哼叫一声,下身那种触电一样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阵颤抖,
舒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想到马上就要把自己的纯洁献出,也是忐忑不安和极
度紧张。

  许平见她紧张得挺起乳房和缩着小腹,立刻用手揉弄她结实而漂亮的乳房。
另一手则将她的腿一架,龟头准确地顶在小穴之外,顶开阴唇的保护,开始磨蹭
敏感的嫩肉,不停地刺激她分泌更多的黏液。

  「好、好难受……好麻……」徐倩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似乎有蚂蚁在
身体里咬着神经一样,痒得让人难受又无可奈何,身子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许平耐着性子挑逗她好一会儿,见美人满面潮红地喘着气,陶醉在爱抚的快
感之中,才将她的小蛮腰一抱,深吸一口气后,腰轻轻地往前挺去。

  借着爱液和口水的润滑,龟头顶开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处女穴,挤开嫩肉的团
团保护,强行进入只能容纳一根手指进入的小嫩穴。

  「呃……」徐倩顿时感觉有根东西硬塞进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根烧得火红的
铁棍一样,撕裂的胀疼让她瑟瑟发抖。但成年女性的身体终究已经发育成熟,并
不像少女般柔弱。

  害怕打扰到许平的兴致,徐倩咬着牙不敢吭出声,黛眉却是忍不住皱起,咬
牙忍受身体被一点一点占有的不适。

  好紧密呀!柔软的嫩肉几乎只能容下一根手指进入,嫩肉有力而紧张地蠕动,
显得特别刺激。

  只是插进龟头而已,许平就能清晰感受到成熟女体的弹性和火热的湿度,不
由得舒服得哼了一下。见徐倩咬牙不出声,更是心疼,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小脸后
才继续挺腰前进,占有这个美丽的处女。

  「啊……」当龙根进入一半时,徐倩喘着大气,美丽的乳房随着呼吸一起一
伏。疼痛、幸福、胀、酸,一连串的感觉交织而来,让神经极端敏感,能清楚感
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地侵入、一点一点地开发着。

  「嗯?」许平深吸一口气,在她阵阵紧张的颤抖中,将龙根插进一半。他能
明显感觉到大美人连抬起的腿都是僵硬的,精致的小脚也在半空中不停颤抖。但
是这时他感觉一丝不对劲:为什么没碰到处女膜?

  「怎、怎么了……」徐倩满头大汗,头发都打湿了,贴在雪白的肌肤上。见
许平满面疑惑地停下来,她忍受疼痛,也感到有点忐忑。

  「没怎么,先让你适应一下!」许平顿时有些恼火,徐倩难道真敢大着胆子
糊弄自己?

  尽管从小穴的紧密来看确实是处女没错,但没有处女膜的阻碍实在让人大惑
不解。这时自己已经插进一半,坚硬的龙根被她紧密的嫩穴紧紧咬着,照理说应
该已经抵到这层纯洁的象征才对。

  「谢谢您……」此时是女人最脆弱忧愁的时候,温柔的话语让徐倩感动得流
下泪珠。将身体献出的激动和点点惆怅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丝毫没察觉到许平掩
饰得很好的一点疑问,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放松点……」许平一边用话敷衍,一边慢慢将龙根抽出一些。从徐倩的表
现来看,她应该是处女没错。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当龙根带着她的爱液缓缓抽
出一截时,上面沾染几丝鲜艳的血痕。虽然只有少少的一点,却很是显眼。

  「呜……」徐倩似乎有点疼痛,立刻软软地哼了一下,但咬着牙没有喊出来。
小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体内第一次被进入所带来的痛苦。

  松了一口大气呀!看到龙根上鲜艳的血痕时,许平不由得笑了笑。真是的!
或许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徐倩的确是处女没错。但她的处女膜可能因为经常干活
的关系,不小心破裂了,自己顶到一些残留才会出现流血的现象。

  这也证明她从没和人性交过,美丽小嫩穴的第一次是被他插入的,她献给自
己的确实是纯洁的初次。

  「殿下……」徐倩把许平短暂的困惑看成温柔的疼爱,一时激动得有些难以
自持。眼角的泪水不停流下,感动得心里都有些发疼,哽咽着泣道:「您、您别
这样怜惜……徐倩……受、受不起呀……」

  「傻瓜,疼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的!」许平看着她感动的泪水,心里有点
羞愧,马上柔声安抚她,但这时也忍不住挺腰,继续开发她的处女地,进入这具
美妙的身体。

  紧密的嫩穴被一点点地入侵,嫩肉的保护被小心翼翼地撑开,徐倩又疼又幸
福地颤抖着。当龙根在她的情动中尽根没入时,许平顿时松口大气,闭眼享受小
穴里的紧密和她紧张的蠕动。又热又紧又湿,实在太爽了。

  「殿下……」徐倩意乱情迷地轻唤着,双手颤抖地摸着许平的腿,一边流泪,
一边激动地说:「徐倩,是、是您的……」

  「是,是我的女人!」许平一边温柔地爱抚她,示意她放松,一边忍不住趴
下来将她一把抱住。想想身下成熟的身体应该比较有承受力,马上一边亲吻她雪
白的脖子,一边轻轻地挺着腰,试探地动起来。

  「呜……」徐倩顿时哼了一下,不过还是紧紧地抱着许平没有说话。咬牙忍
受初被入侵的不适,让男人能在自己身上尽兴享乐,浑身也因为刚才的疼痛而布
满冷汗。

  许平见她没有疼得叫出声,试探性加快抽插的速度。龙根缓慢地在她紧密的
嫩穴里进出,轻柔的动作很慢很轻,几乎找不到任何发泄情欲的感觉。

  「殿下……」徐倩微微喘着,眼角的泪水却因为这温柔的动作流得更多,她
一边抱紧许平,一边颤声说:「您、您别怜惜……徐倩不、不疼,能受得……了!」

  「嗯……」许平见她额头上全是汗珠,眉头还没舒展开来,就知道她肯定还
很疼,立刻吻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和眼角的泪水。但是这时情欲作怪,也无法温柔
太久。他马上试探性地再次加快抽插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在她体内律动起来,巨
大的龙根磨蹭她敏感的嫩肉。

  「殿、殿下……嗯……」徐倩的喘息更加急促,在一阵阵轻柔抽插下,柔软
的身体跟着上下而颤。疼痛逐渐减缓,一股很是舒服的麻软让她体会到不一样的
滋味。

  初破身的不适被徐倩掩饰得很好,即使疼得让她很想大叫几声,但她还是倔
强地忍了下来。一句「你是我的女人」让她幸福得有些晕了,这是一种公平对等
的关系,自己并不是玩物,而是受到像夫妻般的怜惜。此时此刻她只想让许平能
在她的身体上得到满足,这也是她所想到唯一能报答的方式了!

  「好些了吧!」许平低下身来,双手不停地搓着她充满弹性的乳房,含着她
的耳朵往里面吹着热气。下身的抽插依旧缓慢,不过每一次的速度却在不知不觉
间加快了。

  「嗯……有、有些舒服……」徐倩软软地呻吟,各个敏感点同时被爱抚所带
来的快感,已经压过破身的疼痛。小脸上一阵舒服的红晕,双眼迷离的模样看起
来更加妩媚动人!

  许平一看她已经适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后,这才直起身。抓住她精致的小
脚,将她修长的腿猛地拉开,下身狠狠地往前一顶,插得多汁的小嫩穴「啪」的
一声大响,挤出更多爱液。

  粗鲁的行为瞬间让许平体会到一种发泄欲望的爽快,也更清晰地感受到处女
穴的紧密和弹性。

  「啊……」徐倩立刻叫了一声,满面妩媚神色地微微颤抖。这粗重力道带来
的冲击既有疼痛又有快感,让她的身子不停冒着汗。她媚眼如丝地看了许平一眼,
伸手抱住自己在半空中颤抖的腿,颤声说:「殿下……奴婢感觉很、很美……您
用力吧……」

  大美人这时表现得如此主动,主动抓着双腿大大地分开,方便自己抽插,许
平当然满意极了。兴奋地亲了亲她火热的小脸,点了点头后,双手抓住她的乳房,
有些粗鲁地挺动起来,让巨大的龙根一下又一下地顶进她的身体深处,撞击这个
美丽而成熟的身体。

  温柔的抽插,从九浅一深到三浅一深。许平一边温柔地挺动,一边欣赏身下
美人更加妩媚的样子。见这么美丽的身体在胯下呻吟、颤抖,被自己插得浑身发
红,这种视觉上的刺激也极大地满足男人本能的自豪感。

  「好、好粗呀……」越来越浓烈的快感,让徐倩语无伦次地呻吟着。粗大龙
根的每一次顶入都那么有力,几乎撞到痉挛中的花芯,带来让她彻底沉醉的愉悦。
持续十多分钟的温柔抽插已经让她忘却破身的疼痛,渐渐体会到性爱带来的美妙
滋味。

  蠕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美人的呻吟也更加高亢。一阵大汗淋漓的蠕动后,许
平无法满足于单纯的一个姿势。

  看到身下美人满面媚红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痒。他缓缓抽插几下后,稍微停
下来,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倩儿,我干得你舒服吗?」

  淫荡的话让人有些羞涩,但初次体会到恋爱和性爱的双重快感,已经让徐倩
彻底痴迷了。她满面妩媚地点了点头,娇喘着轻吟道:「好舒、舒服……殿下,
把奴婢干得……受、受不了!奴婢……没、没想到滋味……这么……美!」

  「那希望我继续干你吗?」许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将她抱起来面对面坐着。
头一低便啃上她雪白的圆乳,一边玩着她的乳房,一边继续蠕动着腰,让龙根再
次肆虐她初破身的处女穴,慢慢顶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想……奴婢……一、一辈子……都想!」徐倩激动地呻吟着,双手抱着许
平的头,按在她的乳房上。下身承受有力又让人销魂的冲撞,本能地摇动性感的
圆臀去迎合男人的宠爱,张开双腿让许平的抽动更加顺畅。

  两人面对面紧抱着,彼此的身体都布满湿热的汗水,显得更加性感。空气中
散发着浓郁的分泌物味道,伴随肉与肉相撞的「啪啪」声特别刺耳,就像拍在水
面上一样,从听觉上刺激两人的情欲。两具肉体从床前蠕动到床尾,几乎只剩下
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不……殿下……我、我要死了……」徐倩在陶醉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
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体内被龟头撞得又酥又麻的子宫也开始剧烈痉挛起来。每一
个神经都紧得无法控制,顿时发出压抑而销魂的呻吟。

  「老子……干死你……」许平喘着重气,有些粗鲁地咬住她的乳头后,下身
狠狠地顶起。每一次插入都沉重得让徐倩的呼吸为之一滞,快得让她连呻吟都喊
不出来,只剩下肉体被撞得连连作响的声音!

  「不、不行……死、死了!」徐倩哭泣一般的呜咽几声后,猛地抱住许平。
性感的身体在阵阵抽搐中得到最美妙的感觉,兴奋的小子宫也分泌出一阵火热阴
精,让她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呜……」许平知道她体会到第一次高潮,狠狠地顶了几下后,享受火热的
爱液冲洗龙根。怀抱软如无骨的徐倩好好地爱抚,见她满面陶醉地沉浸在高潮的
美妙之中,自尊心立刻得到极端的满足。

  徐倩身软如泥地在许平怀里休息许久,高潮的滋味实在太销魂蚀骨了。第一
次的美妙感觉对她来说也有点太猛烈了,让她一直喘息着回不过神。美丽的乳房
也上下起伏着,伴随着一脸高潮的媚红,看起来更加性感迷人。

  「舒服吧!」休息好一会儿,许平见她喘得没那么厉害,才吻了吻她的小脸。
贼手再次摸上她的乳房,继续玩弄一对充满弹性的宝贝。

  「嗯……」体内的大家伙依旧坚硬、火热,徐倩能感觉到那爆炸性的力量,
这会儿被许平一逗,顿时嘤咛一声,有些害羞地睁开眼睛。她含情脉脉地看了许
平一眼,娇喘着细声呢喃:「殿下……我、我刚才的样子是……是不是很难看?」

  「很好看,尤其是你浪叫的时候最好看……」许平为她挽了一下贴在脸上的
湿发,故意作弄般挺腰一顶后,淫笑着问:「你还没说呢,被我干得爽吗?」

  尽管话很是露骨,但是徐倩现在已经不排斥如此直接的挑逗。她温顺地亲吻
许平的胸前,被顶得哼了一下后,羞红着脸说:「很、很舒服!殿下那……很大,
而且很粗……每、每次都让奴婢……受、受不了……」

  「那咱们继续来!」许平满意地笑了笑,见这个小处女被自己调教得那么好,
温顺得竟然顺着自己淫荡的话往下说,还没射出去的邪欲马上发作了,将龙根缓
缓抽出后,拉着她的手往床下走去!

  「是、是……」徐倩感觉身体一下子变得有点空虚,而且双腿隐隐发软。几
个踉跄后,几乎是被许平抱着才走到房间的中央。还没等站稳,就被许平一把按
倒在桌子上,软软地趴着,翘高美丽的臀部。

  圆桌并不是很大,几乎只有徐倩的上半身一样宽。饱满的乳房被大理石桌面
挤出美丽的乳沟,浑圆的翘臀也高高翘起来。腿间那一片湿润,散发迷人的气息。
这个姿势显得很是淫荡,让男人有空前的征服欲,想从后面狠狠地插入她肥白的
美臀。

  「嗯……」大理石的冰凉刺激敏感的乳头,徐倩不由得软吟一下。尽管为了
帮助小姐取悦夫婿,她已经懂得不少,但自己摆出如此诱人的姿势还是让她感到
几分害羞。只是男人眼里的兴奋那么浓郁,让她本能地翘高美丽的臀部,希望自
己的取悦能让自己男人更加疯狂。

  「来,先帮我舔几下!」许平并没有直接从后面插入,而是绕到她的面前,
将布满体液的龙根放到她的嘴边,示意她帮自己口交,兴奋地等待自己的调教结
果。

  「是……」徐倩见上面除了自己的分泌物外,还有丝丝的处子血和男人的秽
物。她为难地犹豫一下后,还是抗拒不了男人的要求。红着脸将龙根抓到嘴边,
张开小嘴轻轻含进去!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了许平一眼,似乎是在诉说,她愿
意为这分疼爱做任何事情、满足任何要求!

  「不错,就是这样!」许平舒服得浑身发颤,看这个大美人彻底被自己征服。
低头一看她满面陶醉地含着自己的龙根,灵巧的舌头毫不避讳地舔舐上面的分泌
物,立刻得到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满足。

  徐倩一边含着龙根,一边抬头,用小心翼翼又深情无比的眼神看着许平。已
经被幸福冲昏头的她,这时无法抗拒男人的任何请求,小小的自卑让她倾尽一切
想讨好这个如在天边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个舒服的叹息,都让她感到心里有种浓
郁得让人疯狂的甜蜜,让她更加卖力地希望自己的男人得到最大的满足。

  「好了!」享受一会儿她殷勤的口交之后,见大美人抬头帮自己口交,已经
有点累了,许平有些不舍地将龙根抽出,慢慢走到她的身后,双手忍不住在浑圆
漂亮的翘臀上摸了起来,揉弄充满弹性的臀肉。他一时兴起,扬起手在雪白的臀
肉上落下几个鲜艳的巴掌印!

  「啊……」徐倩感到一种异样的刺激,火辣辣的疼中又有着十分舒服的酥麻,
顿时妩媚地叫了一声。销魂的声音刺激得许平更兴奋,手一抬,一个个巴掌拍得
她的臀肉一边摇晃,一边发出美妙的声响。

  「殿下……贱婢……想、想要了!」徐倩被刺激得再次呼吸急促,忍不住摇
晃了性感的臀部,向许平发出求欢的信号。身体里虽然空虚得很,但看着男人眼
里的兴奋,她隐隐知道自己这样会让自己的男人更加满意。

  「小骚货……」许平故意用淫荡的语词刺激她,这时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臀部,
用龟头磨蹭几下后,腰狠狠往前一顶。巨大的龙根再次进入她刚被自己蹂躏得有
些发红的处女穴里,再次享受火热嫩肉的紧紧包围。

  「啊……好、好大……」徐倩顿时发出像哽咽一样的呻吟,巨大尺寸的强势
进入。让初破身的她有一点疼痛,同时也体会到巨大的满足感。后入的姿势插得
那么深,顶在青涩的子宫上,刺激得她双腿都颤抖着差点站不住了!

  许平不等她稍有适应,立刻挺着腰狠狠地抽插起来。巨大的龙根再一次有力
地进出着她的身体,撞得美丽的肥臀发出响亮的声音。

  虽然已经有了充足的润滑,但毕竟是刚破身的处女,小嫩穴依旧那么紧。每
次插入都能体会到被紧紧包围的快感,尽根没入时更是顶到了颤抖的子宫。

  「殿下,太、太深了……」徐倩咬牙忍了一会儿之后,有些受不了,开始呻
吟起来:「不、不行……这么深,贱、贱婢会死的……」

  「呜呜……不、不行……好、好长呀……太、太有力了……」

  徐倩的呻吟越来越无法自制,每一次的刺激都让她本能地夹紧了些。如果不
是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此时发软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撑她站立。

  美丽的身体被撞得前后摇摆,「啪啪」的肉撞声伴随一阵阵有些淫荡的呻吟,
更是让房内的空气充斥情欲的味道。

  才抽插不到一百下,许平就感觉有些受不了了。腰上的神经有点发麻,累积
许久的欲望忍不住想爆发在这个美丽的处女身体里。或许是禁欲太久,这次没做
多久,许平已经控制不住想射精的欲望了!

  「殿下……」徐倩也感觉到体内的大家伙胀大了些,舒服得让她骨头都快化
了,忍不住有些颤抖地问:「怎么、怎么变大了……贱婢……快被您……插、插
破了……好、好胀呀……」

  「我要射了!」许平的声音几乎是低吼了,说话时挺腰的速度越来越快,猛
烈的抽插几乎将徐倩撞得连呻吟都喊不出来,只剩「嗯嗯啊啊」的大叫。

  猛烈的冲击、强大的力道快把徐倩的三魂六魄撞散了,剧烈的快感充斥着神
经,让她舒服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哭泣一样低吟,随着男人的撞击而
喘息。这时她仅存的理智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立刻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不行……」徐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挣扎起来,一把将许平推开。
布满潮红的小脸上带着几丝恐慌,更有让人不解的忐忑和恐惧。

  「靠!」马上就到喷射的临界点,许平这时没有注意,被她推得后退一步,
龙根也从湿润的小穴里滑出来。尽管徐倩这时脚下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疼得「
啊」了一声。但许平哪还忍得住?马上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挺腰把龙根
往她的嘴里插。

  「呜……」徐倩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嘴已经被巨大的阳物插得满满的。许平
这时也无法怜香惜玉了,闷吼一声后双手扶着她的脑袋,挺着腰很是粗暴地抽插
她细嫩的小嘴,把温热的口腔当成小穴,发泄最后的欲望!

  徐倩难受得眼泪都挤出来了,嘴角的唾液也不停流下。可是这时一看到男人
兴奋的样子,她的心也软了,强行抑制本能的抗拒,闭上眼后尽量将嘴张开,忍
着难受和疼痛,迎接男人粗鲁的抽插,只希望自己的温顺能让心爱的男人好受一
些。

  粗暴的顶入好几次都感觉顶开喉口。抽插十多下后,许平再也忍不住,闷吼
一声,浑身僵硬地颤抖起来。一股股火热而黏稠的精液有力地爆炸开来,在身体
僵硬的颤抖中,灌满徐倩温热的樱桃小口。

  「呜……」徐倩含着嘴里的大家伙,发出难受的轻哼,嘴里渐渐被灌满黏稠
精液。压抑那么久,许平射得特别多,没多久小嘴就含不住了。几道乳白色精液
混合着唾液,从她的嘴角往下滴。

  此时她赤裸的身体布满吻痕,肌肤也覆盖一层情动的红晕,点点汗珠攀爬于
上,显得特别性感!美丽的眼角泛着泪水,眼里却全是温顺的柔和。樱桃小口紧
紧地含着粗大的龙根,嘴角的精液不停往下滴。披头散发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却有一种淫秽至极的妖冶。

  空气停滞了,许平舒服地感受射精的快感。好一会儿后,见徐倩虽然流下眼
泪,却还是温顺地含着自己渐渐软下去的龙根,眼里多少有几丝幽怨。他的心里
有些软了,疑惑地问:「为什么?」

  徐倩有些恐慌地看了许平一眼,将嘴里的黏稠咽下后也不说话,直接跪倒在
地,抱着许平的腿,用嘴清理胯下的淫秽物,毫不避讳地舔吃男人的精液和她的
分泌物。小舌头殷勤得将龙根舔得干干净净之后,才楚楚可怜地看着许平。有一
点点的哀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怎么不让我射在里面!」许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跪在地上默默哭泣着,心
里感到一阵难受,充满困惑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叹息一声后,他抱着她一起走进
池里,让温热的泉水缓解激情过后的疲惫。

  徐倩含着泪笑了笑,忍着下身的疼痛服侍许平冲洗,有些无奈又充满幸福地
细语道:「贱婢谢殿下的宠爱,让贱婢享受到被人怜爱的幸福,贱婢即使做牛做
马都难以报答您的恩宠!但贱婢身份低微,实在不配……」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小声地哽咽一下,含笑的眼角再次流下泪珠,不过她
还是给了许平灿烂温柔的微笑。或许是不想被看出自己的幽怨和无奈,徐倩一手
捂住自己的嘴低低地哭泣,一手继续为许平擦拭激情过后的身体。

  许平叹息一声后,闭上眼没有说话,任由她轻柔的小手为自己服务着。尽管
刚才经历激烈的缠绵,但她的动作每一下都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体贴入微,在这
一点确实和小米很是相似。

  徐倩脸上还有褪不去的潮红,每动一下,腿间也会传来肿胀的疼痛。但她还
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平,没有丝毫怨言。有的只是蜕变成女人后的快乐与幸福,
还有掩饰不住的妩媚。

  这时她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期盼男人别忘了自己;哪怕是以后只记得有
自己这个卑微女人所献出的纯洁身体,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许平闭眼没有说话,虽然徐倩不肯说,但他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的内射。说到底,还是那些古板的思想在作怪。徐倩害怕她若怀孕,洛凝儿会因
为这个原因而恨她,洛家人也会对她有所仇视。

  她更害怕在这荒唐的制度下,庶出的孩子会因为她的卑微而受尽苦难,况且
她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她害怕的事太多了,源自封建思想的种种隔阂和压制,
她根本不敢奢望能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以她低微的出身,这个孩子会和她一样低
下,会成为其他人嘲笑甚至戏弄的对象。

  实际上,许平不会被那些古怪而残酷的思想左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
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许平明白徐倩的顾虑,也知道她的自卑和不安。他
现在已经从心里喜欢她的理智,也同情她这种无奈的冷静。

  静静地洗漱完后,徐倩依旧殷勤地伺候许平穿上衣服。即使初破身还有点不
适,但还是尽着丫鬟的本分。这时候的气氛才算好了些,许平一边轻声抚慰她,
一边打听关于洛凝儿还有洛家的事。

  刚献出第一次的男人当面打听别的女人,徐倩心里多少有些酸意。但想想小
姐对自己的好、对自己像姐妹般的关爱,还有眼前男人对自己温柔的疼爱与怜香
惜玉,让她初次体会到完全不敢奢望的美妙。徐倩知道自己连所谓吃醋的资格都
没有,也不该这么不知廉耻地嫉妒。

  能有这样短暂的二人世界,对自己来说已经够奢侈了。徐倩暗笑自己太过敏
感,马上知无不答地将许平想知道的全盘托出。

  亲密的言谈、绵绵的情话和甜美无比的嬉闹,这样的相处足以让她记得一辈
子了。许平不时会插科打诨几句,说点趣事逗得她咯咯大笑;偶尔说点战争的事,
徐倩也会满面认真地倾听。

  除了空气中散之不去的气味纪录先前的一切,如此快乐轻松的场景,谁又想
得到刚才那场肉战是多么激烈?

  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偶尔亲一下,许平也会色性大发地吃吃豆腐。这种
轻松简单的甜蜜让徐倩彻底醉了,醉得只希望时间能停住,让自己多抱一下眼前
这个彻底征服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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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直隶之事

  直隶与津门交界的栖凤坡,连绵一片全是稀疏的树林。虽说看似山青水秀,
却安静得有点吓人,战争的硝烟早把这里的飞禽走兽全都吓跑了。

  前面是战火连天的津门,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漫天都是撕心裂肺的喊
杀之声。后面是屯聚重军的直隶,重兵把守看似宁静,但气氛也异样凝重。强大
的军队秣马厉兵,随时准备成为战斗的终结者。

  成为缓冲地带的栖凤坡负有巨大的使命,不仅要负责抵挡津门叛军的突围,
更必须严防死守,不容一个伤兵从这里逃过。连日来禁军一营在此把守,但是总
有些无头苍蝇般的逃兵跑过来送死,所以禁军上下对于这个缓冲带的防御,不敢
有半点马虎。

  树里林间都是士兵不停巡逻,只要看见身穿叛军军服的人,立刻手起刀落,
不容解释就直接击毙。树枝上和制高点更是埋伏不少暗哨和弓箭手,明里暗里的
防御都是密不透风。恐怕在森严的防御下,即使苍蝇想飞过都难。

  连日的混战,让一些犹如无头苍蝇的逃兵,慌不择路地跑到禁军的大本营。
严谨的军将一阵骚动后,拖走的就是一具尸体。

  在这个非常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即使是被强迫入伍的新兵,也得不到半
点解释的机会。

  与脸色严肃充满杀气的禁军不同,此时小河边的鹅卵石道上却特别宁静。虽
然位于缓冲带的后方,比较无关紧要,平时此处还是有近千名兵马把守,以防有
人借水路逃遁。但是今天,这些往日里杀气腾腾的大兵们却是退避三舍,没人敢
贸然前来打扰。

  清凉的河水冲刷着不知安静多少年的石头,响起美妙的声音。清澈见底的水
流在晚霞的辉映下,散发出金黄色的粼光。

  河边影影绰绰的树林和青草显得那么有朝气,不时在风的吹拂中摇曳出「哗
哗」的响声。充满生气的一幕美得如诗如画,让人不禁痴迷在这大自然的杰作中。

  上游一块足以躺下十个人的巨石上,一个娇小身影静静坐在上面。在晚霞美
丽的光芒下,雪色的长裙洁白无瑕,裙带和云袖在风中飘舞,尽显灵动。

  细长柔软的秀发迎风飞舞,带着一点调皮的感觉。一张有点婴儿肥的小脸,
更是美得让人陶醉。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一般,
让人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娇小的小萝莉坐在巨石上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她抱着自己的双腿,
一边往河里丢着石头,一边娇嗲地嗔骂:「气死人了!这大色狼!」

  发脾气的模样俏皮得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得
都要碎了。说她是嗔骂,倒不如说是撒娇一般的呢喃。

  可爱的小脸在晚霞的光辉下格外动人,小脸上两抹淡淡的红晕很难掩饰。一
种小女孩特有的娇羞和可爱,更是增添她灵气逼人的俏皮。

  「坏蛋!」洛凝儿一边丢石头,一边红着脸小声骂着。不过头一低,想起当
时的情景,却感觉自己的小脸红得都要冒火了,连耳朵都一阵阵难以承受的火烫。

  奢华的浴房,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人陶醉。日思夜想的大男人出现时,更是让
她芳心大喜。但是自己却在迷糊之间被他扒个精光,清白的身子第一次暴露在男
人的面前。

  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被亲得脑子发晕,乖乖地任他摆布,连一点矜持都没
有。如果不是表姐突然出现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

  「去死,大色狼……」洛凝儿想起肌肤相亲的感觉就觉得身上有点发热,发
泄一般往河里丢了好几颗石头。

  她有些忐忑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不够矜持?隐隐害怕在太子哥哥的心里留下坏
女孩的印象,害怕他认为自己是个放浪的女孩。

  「唉……」洛凝儿轻轻地叹息一声,可爱的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叹息
过后,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深浓。不只是羞涩,还带着一种窃喜的韵味。就像是
颗青涩的小苹果,让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高大而伟岸,一下子挡住晚霞的
光芒,挺拔的身影将小萝莉罩住!

  洛凝儿顿时吓了一跳。刚才一走神,没注意到有人接近,才一会儿工夫,来
人竟如鬼魅般站在自己的身后,吓得她赶紧拿起手边的象牙弓,本能地想防御。

  小巧的象牙弓还没拉开就被一把夺去,小萝莉慌忙之中赶紧转过身,却被一
个宽大怀抱纳进怀里。耳边更传来熟悉的声音,调侃中也带着丝丝温柔,让她感
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小凝儿说谁是色狼呀!」

  「讨厌!」小萝莉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被吓得不轻,忘记自己又被占便
宜了。她一个劲地捶打许平的胸膛,一边没好气地嗔怪道:「吓死我了,你是鬼
呀!走路都没有声音。」

  许平温柔地笑了笑,看着怀里羞中带喜的小萝莉十分可爱,马上抱着她坐下
来。见小丫头还发脾气,噘起嘴不理自己,摸了摸她滑嫩的小脸,笑咪咪地说:
「我走路声音很大好不好,是你自己在这里发呆,没有发觉而已。」

  「骗鬼呀!」洛凝儿不满地嘟着小嘴,白了一眼后又转过头,模样看起来分
外俏皮。水灵灵的眼眸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大男人,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特别伟岸。
温和的微笑散发一种浓郁的男人味,一下子让她感到一种头晕目眩的心动。

  「好、好,都是我不好!」许平亲昵地抱着她呵呵笑了起来,紧紧地将这娇
小可爱的身体抱在怀里。他用脸温柔地磨蹭她细嫩的小脸,闻着小萝莉迷人体香
和温度,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

  夕阳西下本就是最美丽的场景。绿叶青草、小河流水和漫天的晚霞互相辉映,
清凉的秋风缓缓吹过。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美得让人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仙境。

  如此动人的场景充满浪漫气息,让原本还想嗔怪几句的洛凝儿安静下来,羞
红着脸往许平的怀里挤了挤。

  这种气氛最适合谈情说爱,一般的小姑娘绝对没办法拒绝这么好的情境和暧
昧的氛围。许平当然明白小萝莉心里的萌动,见她满脸陶醉地欣赏美时,索性抱
紧她,静静地看着慢慢下山的夕阳,难得没有上下其手。

  倒不是说小萝莉不够迷人,怀抱这么一个动人的小精灵,触摸她细嫩柔软的
肌肤,闻着体香和体温交织出的气息,反而十分诱惑。

  许平禁欲许久,但才在徐倩身上把憋了许久的欲望发泄出来,现在没有那么
冲动了。

  静静依偎,有时候这种情意绵绵的享受甚至比做爱还美妙。直到太阳完全下
山时,洛凝儿依旧满面陶醉,还有些舍不得这样美妙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许平,
见大男人满面深情地凝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了?」

  许平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深情而火热的眼神将小萝莉看得满面羞涩。见她变
得乖巧无比,这才笑咪咪地说:「没什么。我怕一说话,小凝儿又会说我是色狼,
所以还是闭嘴比较安全。」

  「我哪有嘛……」小萝莉羞涩地嘀咕着,虽然话已经说出口,但这会儿耍小
脾气也没有人会生气,反而有一种童趣至极的可爱。

  「好了,宝贝!」许平这才亲了亲她细嫩的小脸,爱怜地握着她纤细的小手,
柔声说:「你不喜欢的话,以后太子哥哥就不亲你也不摸你了,好不好?」

  「什么嘛,我哪有不喜欢……」洛凝儿有些着急地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上
当了。她摸了摸脸上湿湿的感觉,有些羞怒地跳起来:「你一边说一边亲我,你
骗人……」

  「就是骗你,哈哈!」许平太喜欢她偶尔的调皮。见小萝莉又嘟起红润的小
嘴,忍不住将她压到身下,在她羞涩的注视中,慢慢地吻着她的樱桃小口,深情
款款地呢喃:「而且还要骗你这小傻瓜一辈子,亲你一辈子……」

  「呜……」洛凝儿听到这动情的话,早就快晕了。一闭眼,小手本能地抱住
许平的脖子不再顽皮抵抗,反而乖巧地献上自己香甜的吻,迎合爱郎温柔的挑逗。

  两条舌头有默契地开始纠缠,温柔而缓慢,不带有一丝欲望,却充满你侬我
侬的情愫。

  已经品尝过亲吻的美妙滋味,小萝莉也渐渐懂得该怎么回应。红红的小嘴偶
尔吸吮一下许平的舌头,不似情欲的挑逗,反而透着一种如撒娇般的可爱。

  一阵阵温柔的搅动之后,洛凝儿已经小脸通红,舒服得连气都有点上不来。
她小喘着将许平推开,眼里带着迷离水雾,擦了擦嘴角后,有些难为情地说:「
别、别亲啦!」

  「你不喜欢吗?」许平老实地没有乱摸,见小萝莉现在的模样实在可爱,忍
不住又低下头吻着她的小脸,没一会儿舔到她小巧的耳朵,轻轻含弄起来。

  「不是,我、我气上不来……」洛凝儿顿时软软地娇吟一下,耳边的热感和
男人粗糙的舌头交织而来,舒服得让她连颤几下。害怕在野外又会被欺负,马上
娇笑着避开许平的亲吻,气喘吁吁地说:「不要,痒呀……」

  两人你亲我躲地嬉闹一会儿,你亲亲我、我咬你一口,玩得不亦乐乎!直到
太阳彻底下山,许平才抱着恋恋不舍的小萝莉从石头上跳下来,凌空一跃,让小
萝莉惊叫一声。

  许平嘿嘿一笑后,一个漂亮的云梯纵在空中稍稍停滞一下,才轻飘飘地朝地
面落去。

  落地时,见小萝莉这时玩得有点衣裳不整,羞涩可爱的模样带有几分小女人
的娇媚,灵动的水眸难为情又十分温柔地看着自己。许平不由得色色地笑了起来,
装成坏人调戏道:「小凝儿越来越可爱了,真想一口吞了你!」

  「你敢!」小萝莉又羞又慌地白了许平一眼,小身子一僵,显然是想起自己
被扒光的那一幕。小手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哎,我倒是敢,可惜呀……」许平啧啧地摇着头,见她有些着急地看向自
己,有心想逗她一下,立刻满面郁闷地道:「可惜我家小凝儿不肯嫁给我,不然
的话我就名正言顺地要了你!」

  「谁说我不肯嫁……」小萝莉一下子慌了。这看也看了、亲也亲了,自己的
清白和心全都挂在眼前这个大哥哥的身上,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但是
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了,立刻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没好
气地瞪着许平,只是这一看却是有些诧异。

  「怎么了?」许平见她目露好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汗黄裳,笑嘻嘻地问道
:「是不是这样穿不好看?」

  「你、你怎么穿禁军的衣服呀?」小萝莉立刻疑惑地喊出来。虽然说这样穿
并不算难看,但她很不习惯。

  在记忆中,太子哥哥不是穿着威风凛凛的盔甲,就是穿着风度翩翩的儒袍,
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小兵的衣服,感觉十分别扭,也特别怪异。

  「有点事嘛!」许平也不多加解释,抱着她上马后,立刻策马钻进有些昏黑
的树林里。

  在两人的调情中,夜晚不知不觉地降临,栖凤坡一带立刻燃起密密麻麻的火
把。黑暗中,数之不尽的火光像是要和天上的繁星媲美,多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本来荒无人烟的树林变得像白昼一样光亮,只是这种光亮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重
感。

  马匹在小林道里急速前进着,许平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洛凝儿柔软的小
蛮腰,不时亲亲她的头发、小脸或耳朵,色色的挑逗将小萝莉弄得娇喘吁吁,小
脸上尽是火热的红晕。嘴里吐出的暖意芬芳更是引得许平食指大动,对她的调戏
更加激烈了!

  「不要……」小萝莉羞涩地挣扎,但是话还没喊完,许平一个长长的吻,就
把她的话全堵回去,吻得小萝莉瑟瑟颤抖后,贼手也轻轻地抚摸她雪白的脖子。

  等马匹冲到官道上时,小萝莉已经被连续两个湿吻和手口并用的挑逗弄得浑
身无力,像抽去骨头一样软倒在许平的怀里娇喘。

  幼嫩的小脸上满是动人红晕,闭眼喘息的模样更加娇媚。即使尚在稚嫩之年,
但这副模样已经散发出一种让男人为之冲动的诱惑了。

  美好的二人世界结束了,此时官道上的情景让小萝莉吓了一跳。从头到尾全
是密密麻麻的禁军把守着,长长的火把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头。

  官道中央更是聚集一群身穿盔甲的将军们,有的浑身血水、披头散发,有的
灰头土脸、伤痕累累,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归来,有的人则就地治疗身上的伤势。

  「放我下来!」小萝莉顿时羞怯地挣扎。这时候自己的样子肯定很羞人,不
仅头发有点乱,就连衣衫都不整,绝对会被人笑话的。

  「乖,别动!」许平温柔地笑了笑,将她紧紧抱住,像是巡逻一样的从官道
中间一路快跑。

  近万人的注视让洛凝儿羞得把脸躲在许平的怀里不敢露出,娇小可爱的模样
也让军中的光棍们咽了咽口水,一个个眼冒精光地看着这个倾国倾城的小萝莉。

  快马来到官道中央的亭子前才停下来。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徐倩,因为初破身
仍有点不适,但还是迈着蹒跚的脚步走过来,含情脉脉又有点羞涩地看向许平后,
才把洛凝儿接下马,轻声地问:「小姐,肚子饿了吗?」

  「不饿!」洛凝儿被众人看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一
边跑还不忘回头朝许平做个鬼脸,娇嗔道:「人家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小姐,您慢点!」徐倩在后面跟着,一边跑,一边关切地叮嘱。只是这时
小跑步牵动下身的肿疼,黛眉偶尔皱起,但她也惶恐得不敢让人看出来。

  大小美人的玲珑背影让一群老光棍咽了咽口水。徐倩虽不是倾国绝色,但也
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破身之后,那种若有若无的媚气更是浓郁。

  洛凝儿则是娇小可爱,长得唯美梦幻又充满趣味。一个天真浪漫的小萝莉却
这么明艳动人,此时更是面带潮红,显得妖媚十足。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呀!

  「你们要不要也追上去呀?」许平见他们眼睛都看直了,马上咳了一下,阴
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虽说同为男人,很能理解这些人的可怜之处。但敢用眼光意
淫老子的女人,还他妈的流口水,你们是有多想断子绝孙呀。

  「没、没有……」所有人都回过神。看这位大爷一脸不快,赶紧摆出严肃的
脸色,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有些人嘴角还流着口水往下滴,看起来
有点滑稽。

  「殿下,您这是?」陆阳君一看许平穿着禁军的衣服,立刻愣了一下,眼睛
稍稍一眯后立刻紧张起来,感觉肯定没什么好事!

  「等一下我有事,别问废话!」许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各营兵马
派来请军令的军将和斥候兵,清了清嗓子后说:「各位,目前的战局你们也明白
了!朝廷挥师二十万直捣黄龙,此次的平叛之战必定以叛逆的失败告终。骁骑将
军上了年纪,所以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各位不必过于紧张!」

  「是!」众人齐声跪地。但从脸上凝重的表情来看,洛勇生病的消息还是带
着迷信色彩,让不少人心生忐忑,甚至有点影响现在的军心稳定。

  「天武营已经在城内和周家军拼杀了一天一夜!」许平话锋一转,语气有几
分阴冷地喝道:「猛虎营和蟒蛇营也攻到城下,眼下津门叛军摇摇欲坠。这是你
们扬名立万的时候,不管是罪大恶极的叛逆,还是周家军的将领们。想要功成名
就的话,就拿着他们的脑袋来。」

  「是!」众将立刻兴奋起来,目前的情况确实是朝廷这边显露出优势。

  戎马从军,谁不想杀敌建功?战场上最大的功勋莫过于敌将的首级,斩敌马
下不仅能享受荣华富贵,更能扬名天下、光宗耀祖,这是每一个兵将的共同目标。

  见众人情绪被煽动得有点激动,一个个目光闪亮地等着自己的军令,许平眼
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清了清嗓子后还是挥手,满面肃杀地喝道:「全军听令,从
此以后本督军不再有任何的军令颁下。各军以万人营为单位,展开无差别的攻打,
无建制、无约束,只有一道命令,那就是把敌人的脑袋给我砍下来!不到踏平津
门之时,各营将军都有各自为战的大权。」

  「啊……」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诡异的军令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最后的一道军令,也就是说,自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各自为战。每个万人
营的将军都要自己带兵拼杀,没有明确的战斗安排,更没有清晰的攻打目标。只
要能斩敌马下,不管任何办法都行。

  这等于彻底地解开所有军马的枷锁,放任各营将军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胜
负各凭本事,输赢取决于本部的战斗力是否强悍。

  这……这简直是荒唐!这会成为一场完全没有秩序的混战,让整个津门变成
没有拘束的地狱。不管想攻打城门还是阻击,甚至是直杀城内都任君选择!

  朝廷不会再有任何管束,各营之间也不必再衔接或策应,更别提互相支援,
而是各自发挥最强悍的战斗力,在这场大战中抢夺一个个能让他们建功立业的首
级。

  换句话说,这个办法能最大限度地释放各营的战斗力,有能力的人自然就甜
头多多。不过一旦伤兵满营、被敌人追杀的话,也不一定会有友军来援。因为这
种打法等于是彻底放弃防守,纯粹以进攻来解决津门的最后余孽。

  「殿下,这?」不少人都傻了眼,这想法简直太大胆了。这样一来,简直是
让津门陷进困兽之斗的局面。没有全面的策划,更不用提谋略。简直在拼谁比较
狠、谁杀人的手段更厉害。

  「执行命令吧!」许平没有向他们多加解释。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最后一
道军令分发到所有人手里。

  见他们还有些回不过神,许平立刻大声喝骂道:「还愣什么,你们还算是开
朝大营吗?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是怎么打出一片天的?现在就把津门当成一个乱世,
有能力的给我砍下逆贼的脑袋来请功;没能耐而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也不必再把
开朝大营的名号挂在嘴边。朝廷丢不起这个人,四位大将军也丢不起这个脸!」

  「是!」这招激将法立刻收到效果,不少人脸色胀得通红,齐声应答一句后,
还没等许平发话就拿着军令上路。脸上的肃杀中带着一点点的兴奋,或许他们都
幻想着平定津门后,一生的荣华富贵。

  各营的传令兵快速散开,越过防线在黑夜中疾速前行,小心翼翼地保护怀里
的军令,在兵荒马乱的津门里横穿直行,准备将最后一道的惊人军令告诉各自的
军营,在这场大战的尾声中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殿下!」陆阳君倒没什么惊讶。身为禁军总兵,他当然多少知道朝廷的意
思。有些伤感地看了看远去的马蹄,回过头时苦笑着说:「看来这应该是最后的
战役,桀骜不驯的老将们一但没了枷锁,津门接下来的乱势恐怕连周井都应付不
了了!」

  一阵沉默,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因为这种命令一下去,产生的效果会很惨
烈,死伤的人数也会不少。互相失去支援和策应,一旦被围攻的话就完了!

  这确实是最有效果的屠杀,但阴暗的一面就是朝廷兵马的死伤也会剧增,甚
至有可能比周家军死得更多。

  许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冷笑一下说:「我知道,一直循规蹈矩地打下去,
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既然这些将军们都桀骜不驯,我就给他们一个
放开手脚的机会,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骄傲的本钱、还有没有当年横扫天下的野性。」

  「末将明白!」陆阳君也深知开朝老兵们给朝廷留下的祸患,沉默一会儿后,
看了看许平,有些不解地问:「殿下,眼下大局已定,您为什么还穿着禁军的服
饰?是否要末将护送您回京城?」

  「借我五千兵马!」许平脸色闪过一丝担忧,但马上镇定如初地说:「要最
嫡系的禁军,速度最快的骑兵。」

  许平话音一落,一群身穿禁军盔甲的人慢慢围拢过来。虽然着装整齐划一,
但那种浓郁的杀气却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

  陆阳君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群人根本不是自己手下的兵,而是太子
府的人,立刻惊呼道:「殿下,您要干什么!」

  张丛甲已经快马加鞭护送罗培安回京城,眼下近百人是许平手下的护卫们、
张虎的手下,还有迅速赶来的林伟和他的手下!

  所有人这时都满面肃杀,披盔戴甲早早地准备好兵器。同行的这些人都是护
卫中的翘楚,最弱的也有二流身手,几乎出动许平现在所能动用的所有力量。

  楼九也带着他的弟子们默默站在一边,除了有伤在身的空名外,许平麾下能
打能杀的全都集中在这里了!

  「您到底要干什么!」陆阳君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许平不是开玩笑的,吓得立
刻跪倒在地,急促说道:「莫非殿下还要亲自去前线?目前战局已经一边倒了,
恶鬼营也从南坡拔寨而起、炮轰东门。此时再去也无济于事,殿下万不可再冒险
了。」

  「谁说我要再去掌管恶鬼营了?」许平眯眼笑了笑,没说话,既然释放其他
军营的权力,当然也解开恶鬼营的枷锁。

  身为太子的御林军,他们在这场战斗里比谁都累、比谁都小心翼翼。在军营
之内,虽说因他指挥打了几场胜仗,但事实上许平也知道自己拖累大军的战斗力。
他们得随时保护自己,承受的压力比其他大军更大,所以一直不能发挥最大的杀
伤力。目前战局将进入最后的阶段,也是这帮小子显露身手的时候了。

  「那您这是?」陆阳君还是一脸谨慎,这帮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穿上禁军的衣
服,绝对是要到津门去,不然也不会故意这样掩饰。

  「救人!」许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只是这次的态度很是强硬,斩钉截铁
地说:「陆阳君,我知道你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我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容
不得你异议。」

  「末将……」陆阳君回头看了看太子府的人,他们显然也是犹豫着不肯让主
人前去冒险。毕竟津门乱局之下,他们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周全。

  陆阳君这才转过身来,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大声喝道:「太子朱元平
听旨!」

  「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许平冷哼一下,不为所动,其他人都一齐跪倒
一片。但这次许平没有摆摆样子也跪着玩,而是依旧轻蔑地站着,显示自己的决
心。

  陆阳君也没说什么,知道太子才是最桀骜不驯的人,马上捧着圣旨大声喝道
:「朱元平听旨,津门之战朕心里已有数,平定叛乱乃天定之事。太子朱元平在
此次大战中亲力亲为,劳苦功高,但此时骁骑将军微恙,太子应该坐镇后方、稳
定军心。在津门平定前,无朕旨意不得擅离直隶。」

  「殿下!」陆阳君心里佩服圣上的先知,拿着圣旨松口气,小心翼翼地说:
「圣上早有旨意,请别为难末将了!」

  「老爹果然想得周到!」许平一脸冰冷,说话的时候有点无奈也有点纠结。
他咬了咬牙,看向依旧忐忑的陆阳君,面色有些阴沉的冷声道:「如果我执意要
去呢?抗旨不遵,不知道陆总兵是不是想斩了我这个大不敬的人?」

  话语中看似毫无情绪,却透着一股彻骨寒意。许平冷哼一声后,浑身真气澎
湃地爆发开来,强烈气息压得临近的人都喘不过气。

  虽说只是地品上阶,但离天品只有一步之遥,如此高深的修为自然是傲视群
雄,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陆阳君只有地品下阶的修为,自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心里明白太子已经执
意要违抗圣旨了。马上咬紧牙关,满面决绝地说:「那,请殿下从末将的尸体上
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许平怒喝一声。握紧拳头,巨大的威压让附近的人都不
敢直视。浑身的澎湃真气很久没有这么尽情的爆发,恐怖的压迫感让太子府的人
也感到十分诧异。不知不觉间,主子的修为竟然又高了那么多。

  陆阳君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殿下杀了我,禁军也不会
放您前行一步。必要时,即使将殿下捆绑回京,我们也不会让你再次踏进津门。」

  陆阳君眼里全是犹豫之后的坚定,说明他不是闹着玩的。

  禁军对于朱允文的忠诚十分极端,这下子许平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杀了
他吧?再说就算杀了他,那么多的禁军层层把守,难道自己真要和他们打一场?
就算他们都不还手,光是围上来就足以让他动弹不得了!

  「殿下!」陆阳君见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明白此时不能这样强硬地僵持下
去,马上试探着问:「不知道所救何人?」

  「赵猛!」张虎见两人的僵持稍有好转,赶紧说:「赵大人率人深入敌后,
一直狙杀周家军的后路,扰乱他们的布防。但目前他受到猛烈的追击,带出去的
一万兵马所剩无几,现在被迫躲在十里小林向我们求援。于公于私,殿下断然不
会丢下他不管。」

  赵猛率军深入后方,确实产生作用,搅乱了局势。第一次周家军没有防备,
他自然是如鱼得水打得十分顺利,但后来受到周家军的严厉狙击。空名突围归营
时,赵猛却被拦截住,没办法归来,但还是凭着手上的兵马和周家军玩起捉迷藏。

  赵猛的一万兵马被打成散沙、各自为战,虽说是游击战术,但也起了奇效,
一直在敌后进行袭扰战。现在已经被追打得奄奄一息,才在万难之中送来求援的
密报。

  「这样呀!」陆阳君沉吟一下。既是未来的国舅又有战功在身,难怪这位大
爷那么着急,看来不救是不行了。思索一会儿后,他试探地说:「殿下,既然如
此的话,不如我亲率三万军马直冲十里小林,将赵大人接回来!」

  「这……」许平顿时犹豫,倒不是说信不过禁军,只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主子!」孙正农脑子转了转,在旁劝说道:「禁军的骑兵前行迅速,而且
也熟知地形。陆总兵带兵多年自然经验丰富,有他率三万大军相救,相信即使周
家军也不敢轻易冒犯!」

  「交给你了!」许平沉吟一会儿,权衡一番后,还是觉得陆阳君带着三万骑
兵去救,更有把握,马上面色凝重地朝陆阳君嘱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生要
见人,死要见尸!」

  「是!」陆阳君满面肃杀地领命,翻身上马后喝令道:「命一营、三营、六
营火速集结,不需带任何给养物资,除了兵器外舍弃任何配置,以最快的速度赶
去十里小林!」

  军令快速传递,三万禁军的骑兵在夜色中迅速集结起来。浩浩荡荡的大军带
起漫天烟尘,轰鸣的马蹄声惊响整个夜空。

  一直按兵不动的禁军在这场战役中第一次大规模出动,肃杀遍地,踏过缓冲
带,朝兵荒马乱的津门杀过去。

  「主子,回去吧!」刘士山见许平还是满面担忧,马上劝解道:「赵大人吉
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会没事的!」

  「是呀!」楼九也上前劝慰着:「陆阳君统兵多年,他会有办法救回赵大人
的,主子不必担心。」

  好说歹说,许平这才放弃悄悄跟去的想法。脑子里担忧赵猛这个既憨厚又有
点狡猾的土匪大舅子,心里安慰自己: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才在众人的劝慰下回
到直隶行邸。

  赵猛潜伏河北,培育出恶鬼营的雏形,源源不断地训练新兵。没有他的话,
当年恶鬼营的建立也不会那么顺利。而且他还是小铃儿的大哥,既是自己的属下,
又像是朋友,要是不救他,许平也是良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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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人间地狱

  一道荒唐而狠毒的命令,将津门彻底变成人间地狱。军队突然失去所有的束
缚,随心所欲的打法已经脱离所有人的预测。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想怎么打
就怎么打,甚至不管友军的形势如何。

  即使是军纪严明的周家军也抵挡不了这种围殴的荒唐攻势。不到三天的时间
就节节败退,不少军马被打得退到城内,慌乱地躲避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平叛
军马。各营将军也带着自己的私欲,展现各自的战斗力,攻势一下子变得像洪水
一样凶狠。

  津门城内此时变成战火不断的人间地狱。恶鬼营趁着夜色,一顿炮火轰塌东
门以后,越来越多的天机营军马趁机杀进城里,各自为战地攻击周家军,间接地
营救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天武营。

  天武营两万老兵进城以后,被血气方刚的周家军打得有些慌张失措。论起混
战,他们根本不熟悉津门的大街小巷,只能被动应对,撑到现在只剩下不足五千
的兵马。

  刘占英缓了缓神,见其他各营纷纷杀进城来。稍稍整顿后,随着人潮继续和
周家军展开白热化的拼杀。

  津门北门外,到处都是厮杀的兵马和遍地的尸首。抵挡不住攻势的周云龙大
军,被混乱得叫不出番号的四万多兵马压着往死里打,无奈之下只能咬牙且战且
退地逃往城内。在接近城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北门外驻扎一个新的营地。

  恶鬼营已经兵分两路,陈奇带着一万好战分子投入混战之中,蠢蠢欲动地想
揽下这不世之功,直取周井的首级。

  不过白屠没有他那么冲动,思索许久,决定在炮轰东门后,率着其余几千军
马转到北门,现在已经挖战壕、准备架设炮台,要将这边也轰了。

  「那是周云龙的大军?」白屠远远地望着纠缠在一起、带起漫天烟沙的几万
兵马,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难怪朝廷杂乱的几万大军会像吃了春药一样纠缠不清,周云龙的人头确实值
得他们拼命。

  这场混战之中,周家军中最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战将自然是周云龙。带着本
部的两万兵马,在兵荒马乱中横冲直撞,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打垮天机营的三个万
人营。战斗力之强、张弛有度的把握确实让人惊讶。比起一些所谓的老将,他的
手段更加老辣,谋略也更加深沉。

  「是!」手下副将们一听也是眼前一亮,个个摩拳擦掌,似乎想冲过去砍杀
一番。现在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机,周家军中除了坐镇总兵所的周井外,就是这
个人的头最值钱了!

  「呵呵,他也有被打得灰头土脸的时候!」白屠笑了笑没说话,转过身喝令
道:「别管他们了,炮火架设好后给我炮轰北门。其他营怎么打我们不管,现在
最重要的是打开通路,让更多的兵马冲进城去。」

  白屠的话扼杀手下们的蠢蠢欲动。荣华富贵、扬名立万,试问谁不动心?白
屠当然不能免俗,自然也想驰骋沙场冲杀一番!

  但眼看各军都变得失去理性,白屠细细地思索自己的资历,现在很难和其他
人抗争,所以卖个顺水人情、从中策应,先帮他们打开局面再说吧!

  「是!」一阵忙碌之后,大炮一架设好,白屠立刻下令炮轰北门。

  炸雷般的轰鸣,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之中,古朴的大城摇摇欲坠,巨大的石头
开始炸裂。一块块的碎石冒着烟往下掉,最坚固的防御工事一点一点地垮了。

  「退西门!」周云龙一看到持续不断的炮火那么猛烈,连绵不绝的轰炸几乎
快把北门轰成废墟,恨得直想冲过去将恶鬼营碎尸万段。但此时他被那么多的兵
马纠缠着无暇分身,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率兵退走西门,寻找兄弟部队兵合流,才
能抵抗这种绵绵无尽的追杀。

  周家军原本挺立的军旗已经有些破败,外围的兵马受到空前的猛烈冲击。

  当朝廷荒唐的军令一下,周云龙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觊
觎自己的人头,一下子被蜂拥而来的各路大军打得措手不及,几乎是丢盔弃甲,
没办法反击,此刻也是狼狈得让他既无奈又气愤。

  「杀进去!」白屠远远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兵马翻过碎石冲进城内,城内早就
是敌我交织在一起的血战,知道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他怒喝一声后,号令军队
丢下大炮,随着人群杀进城去。

  津门城内,此时不能用「漫天硝烟」来形容了,数不清的屠杀让这里成了人
间地狱。更加恐怖的是,几乎每条街道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士兵互相砍杀。每走一
步都可能踩到别人的尸体,脚下的土地被血水染成鲜红色,到处都散落着肢体和
尸块。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骇人,却又容易激起人性里最阴暗的杀戮快感。

  白屠刚带着人冲进城里,还没大开杀戒就遭遇到周家军有些混乱的阻截。

  这时从另一旁冲来一伙满身血水的士兵支援;冲在最前面的陈奇,几刀砍翻
对方的一个将领后,哈哈笑道:「白屠,你费那么多精力轰北门干什么!干嘛那
么费时费力,直接冲进来杀个过瘾多好呀。」

  「是呀!」白屠也不去和他争辩,心里清楚打南坡的时候,陈奇已经和自己
有隔阂了。眯眼一看,陈奇带的兵除了恶鬼营的战士外,还有蟒蛇营的老将;知
道他是蟒蛇营出身的悍将,所以没去问。

  「别婆妈了!」陈奇嘿嘿一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水,大剌剌笑道:「周
井的人头我们要了,现在他还顽守在总兵所,老子倒要看他能顶得了多久。」

  「祝你旗开得胜。」白屠笑了笑没说什么,目送他们的兵马再次冲进城里拼
杀,也带着自己的兵冲进去!

  此时还留守城内的百姓若找不到地方躲,只能在恐惧中等待死亡。连日的厮
杀已经让士兵们的神经敏感到极点。有些逃兵会打扮成百姓试图逃跑,这时哪还
分得清楚谁是兵、谁是民?所以只能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了。

  「您看!」恶鬼营一路踏着血水拼杀过去,身边的人只要不是穿着朝廷军服
就一律砍杀。

  到处都是各营兵马对叛逆进行围剿,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惨叫中倒下,惨烈
得让白屠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顺着手下的指点,白屠转头一看时,不由得皱了皱眉。路旁一座已经被砸得
破败无比的客栈里,这时却是哭喊连连。数十个天机营的士兵在这里搜寻到两个
中年妇人,正在废墟之中强行那苟且之事。

  虽然两个妇人披头散发极是狼狈,姿色也普通到甚至有点不堪入目,但对于
这些禁欲许久的人却是极大的诱惑。

  士兵们粗暴地撕开她们的衣服,摸着女人的细皮嫩肉更是兽性大发,白晃晃
的乳房露出时,更是让他们兴奋,几十只满是血水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摸上去。

  这时已经有二、三人在妇人的哭喊中将她们扒个精光,粗暴而兴奋地捏着她
们的乳房。两个领头模样的人立刻脱下裤子,不管她们的求饶和哭喊,压下去奸
污着两个可怜的妇人。旁边更有不少兴奋的人在等待,还不停催促。一个个脱下
裤子丑态毕露,只剩下淫欲的冲动!

  「别管他们!」白屠见手下的兵都瞪大眼,有的新兵菜鸟没见过女人的身体,
更是吞了吞口水,立刻狠狠地喝道:「你们也想去吗!」

  「不、不敢!」众人一看白屠横眉怒目、抽出宝剑时,立刻吓得摇头摆手。
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屋里香艳的肉戏,咬着牙赶紧跟上脚步继续厮杀。

  此时废墟中的哭喊却是更加响亮,一些路过的士兵禁不住诱惑,也冲进去想
分一杯羹。可怜两个妇人清白被毁,却要面对越来越多兽性大发的士兵,此时早
已被凌辱得晕死过去。但男人们却是毫不在意,一个接一个地压上去发泄兴奋的
兽欲。

  大战之前,这样的事虽然失德荒唐,但每次都无法避免。不少人对于战争还
是有所恐惧的,送死之前更是觉得没干过女人很不甘心,淫念一起就恶向胆边生。
趁着开战时,偶尔会抓邻近村落的妇女轮奸侮辱,以满足他们的兽欲,或者说是
怕死的一种发泄。

  对于这些事,朝廷很多时候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别太明目张胆就不会去
管他们,毕竟大战之前不能影响士气。

  不过现在是在战争之中,这样做虽说不会留下后患,但未免也太嚣张了。要
是有敌人杀来的话,还能分神抵抗吗?

  白屠想想都有火。这些都是哪个营的人渣啊?如果他们是叛军的话,真想冲
过去把他们都砍了,让他们看看这样做的后果!

  南城的菜市口战况尤为激烈,好几万的兵马在这里混战成一团。到处都是凌
乱的刀光剑影,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让这一带血流成河。

  撕心裂肺的惨叫、空气中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硝烟中被烧焦的肉臭—
—还没走近就能体会到战争的惨烈。

  对于厮杀,胆小的人会战战兢兢选择逃避,找个地方躲起来甚至当个逃兵。
但有杀性的人却会很兴奋,凶性一起,闻到血腥味都会空前激动。

  此时在这里的人大概都是好战分子,每个人都杀得分外卖力,打得是如火如
荼、异常惨烈,不像城墙边那样不愠不火,让人有些厌恶。

  白屠一边带人冲进去,一边打听了一下。得知这是朝廷的军马在围剿一万多
人的周家军,军中更有周井手下另一员大将周云飞,立刻兴奋地往里面挤去。

  「别、别打了,我们投降!」这时在形势一面倒的情况下,周家军开始有人
跪地投降了。恐怖的气息蔓延开来,越来越多胆小的士兵丢下兵器跪倒在地,企
求能换来生存的权利。

  投降的士兵被集中到中间,王忠君不管满身血水,走上前来瞪大眼睛喝问道
:「你们他妈的谁是周云飞!」

  周云飞混在人群中蹲着,但手上的兵器却没有放下,脸上的血水和灰尘也让
人认不出他的样貌。虽然浑身伤痕累累,此时却是恨得直咬牙,只想等王忠君再
走近一些就拼死把他杀了。

  「我们将军……」战战兢兢的小士兵还没把话说完,旁边突然一个身穿恶鬼
营军服的士兵冲上来,狠狠一刀朝他砍去怒骂道:「王八蛋,刚才就是你捅死老
子的兄弟!」

  「啊……」小士兵没有防备,立刻被砍断脖子,惨叫一声倒在血水里,脖子
上的断口清晰可见喉管和断骨,随着他身体的抽搐,往外喷着温热的血水。

  「就是你这王八蛋,刚才砍了我一刀!」另一个身穿猛虎营军服的家伙也冲
上来,对着跪在外面的一个士兵就是手起刀落,凶狠的一刀砍下他的人头。

  「降者不杀,你们这是干什么!」王忠君气得大骂!

  「关你屁事呀,你们不杀我们杀!」几个人一点都不理王忠君,气愤不已地
诉说自己兄弟手足的惨死。这一煽动,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毕竟刚才有些人被打
得很惨,有些更是为了报兄弟的仇,现在都有些按捺不住。

  「你们……」王忠君气得说不出话。虽说他是万人将军,但这些兵马根本不
归他管,但是最少他们应该也看得出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敢出言如此不逊!若换
成平时的话,他早就一个巴掌打过去了。

  砍倒几个降兵立刻激起周家军的愤恨。自古都是投降不杀,现在反而是秋后
算帐!投降的话等于是白白任人宰割,不少叛军已经摸起兵器,准备拼死一战。
与其任人宰割,还不如奋起一拼,搞不好还有活命的机会。

  隐藏在人群中的周云飞也看准机会,站起来举刀,悲愤无比地骂道:「妈的,
朝廷太无耻了!降者也杀,我们投降个屁呀……」

  「横竖都是死,老子要拉几个垫背的!」

  「老子可不想跪着等死,妈的和他们拼了!」激动的情绪一下子蔓延开来,
已经投降的士兵再次拿起兵器,怒喝着朝旁边还反应不过来的人砍过去。

  这下反而是朝廷的大军有些措手不及,被他们打得手忙脚乱。刚才砍死几个
人,彻底激起周家军以死抵抗的心。现在个个都是红着眼不要命地乱砍乱杀,士
气之高,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包围着的大军一下子被冲散,再次起了杀性的叛军们个个都像不要命,
挥刀见人就砍。或许彻底断绝他们生存的希望,反而让他们拼得更加坚决。

  即使原本怯战的人也变得疯狂,这下谁都不会抱有投降免死的幻想,都为了
自己能活下去而毫不犹豫地砍倒眼前的敌人。

  局面一下子乱到不行,白屠一边率人抵御叛军凶狠的反击,一边郁闷地嘀咕
道:「有些古怪!」

  眼尖的他仔细一看。在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刚才义愤填膺的那些人却是趁乱
悄悄溜走。照理说,他们在这时候应该有仇报仇才对,这样打起来更方便他们报
仇。

  敢出言顶撞王忠君就证明他们不是没胆子的人,为什么激起叛军的杀性后,
却选择避开?

  「感觉奇怪吧!」陈奇这时杀开一条血路冲过来,眼见这一幕后,心里一突。
他看白屠疑惑不解,冷笑一下,阴阳怪气地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朝廷的军马。」

  「什么?」白屠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是朝廷的军马,为什么会穿着恶鬼营
军服和猛虎营军服?难道这些都是浑水摸鱼的家伙,目的是煽风点火,让战况更
加惨烈?

  「我在府里当差的时候见过其中一个!」陈奇面露阴光,看着那几个身手俐
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巷里,咬牙说:「那根本不是军队的人。我记得没错的话,
是顺天府的带刀侍卫。」

  「嗯!」白屠点了点头,思索一会儿后,没再说什么,带人继续投入战斗之
中。

  陈奇看了看人群中,自己昔日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叹息一声后也不再言语。

  此时叛军的抵抗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他也明白除了毫不犹豫的杀戮外,没有
其他办法可以遏止这种不要命的抵抗,马上带人杀进战圈之中。

  津门的战势更加白热化,几次砍杀后,断绝了叛军投降活命的想法。抵抗的
猛烈程度一下子让朝廷大军倍感吃力,叛军如发疯般的打法更是凶狠无比!

  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连周家的人都为之一愣,但独握乾坤的朱允文却是得意一
笑。整个津门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快变成只有互相屠杀的阿鼻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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