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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品花时录】[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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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一章赎身 作者:英年早肥

己的当红头牌郁巧巧斩钉截铁的要求赎身,老鸨儿的的兴奋一下子跌进了冰窟窿,她不可避免的带着恨意打量了陈羽一眼,但是却很快又把目光挪开了去。陈羽,这个人物是她根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的。

    再三再四的问郁巧巧为什么,郁巧巧的回答却只有一句话,我想离开这里了。鸨儿无奈,她知道,像郁巧巧这样的花魁一旦想要赎身离开这个行当,她只有同意,因为能为她赎身的人,也让她愿意跟随的人,绝对不是小人物,如果咬死了牙口的不同意,那么以后非但从她身上赚不到钱了,还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一个很大的势力,这种蠢事,鸨儿是不会做的。

    但是,挖走了自己的当家头牌,确实让鸨儿恨得牙痒痒,于是便不免狮子大开口,要狠狠再赚最后一笔,而郁巧巧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对此显然深表赞同,对于鸨儿开出的价格她连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尽管这个价格高的离谱。

    陈羽当然很轻易的就能明白这两个现在同时对自己充满愤恨的女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甚至于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应对的办法。只见他笑着对鸨儿说:“十万两么?不多,真的不多!”

    陈羽拿了六万两银子跟胡大海去四川贩米,到最后把陈羽的银子加在一起,胡大海总共花了十七万两银子,从四川把十万石梗米运到了长安,这十万石粮食,现在变成了六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陈羽已经付了,剩下四十万两,把大米卖掉就是银子。

    这桩生意,陈羽投入六万两银子,该拿回来二十多万银子,除去要交给二爷的八万多两,他不花一分钱就挣到了接近十二万两银子。再加上此前卖掉了一把吉他,手里还剩几个钱,所以,现在的陈羽手里还真是有钱。但是,这些钱陈羽是绝对不愿意花到为郁巧巧赎身上的,它们自然有它们的用处,而陈羽也自然有让郁巧巧顺理成章走进陈府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羽和蔼的笑容,鸨儿心里反而生了惊怯,她小心地捕捉着陈羽的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和动作,生恐这是陈羽说的反话,生恐自己得罪了他。

    但是陈羽显然说的非常诚恳,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反话。他知道,在自己的当家头牌要被挖走的时候,作为鸨儿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当然心疼,当然要狠宰一笔,一来泄去心头之恨,二来尽量的弥补损失。所以,陈羽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他笑着冲郁巧巧摆了摆手,说道:“你且收拾自己的东西去,马上跟我走车回家。”

    郁巧巧显然有些吃惊,虽说她希望鸨儿狠宰陈羽一笔帮自己出口气,但是以她看来,陈羽这样聪明人怎么会甘心吃这种大亏呢,但是陈羽却很爽快地从自己身上拿出来一沓银票,往桌子上一甩说道:“嬷嬷,你可数好了,十万两银票,一分银子都不差你的!卖身契拿来吧!”

    鸨儿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沓银票,差点闪了眼,心想这位爷可真大方,说十万竟然连价儿都不还,直接就甩出十万两银票来,她哆哆嗦嗦的把银票拿到手里,陈羽已经把卖身契从她手里接了过去。看好没什么问题,却是郁巧巧的卖身契,她冲郁巧巧晃了晃,见她愤恨地一扭头,便笑了笑收进了怀里。

    鸨儿一张一张地数,郁巧巧就愣愣地看着那一沓银票,心想原来自己就值这一叠纸。但是鸨儿数完了才注意到一点不一样,她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羽,问道:“我的爷,您饶了我吧,这可是,这可是,户部的档银!”

    陈羽一笑,说道:“是啊,怎么得,户部的档银不是银子?”

    鸨儿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要知道户部的档银是天下最实打实的银票,基本上没有任何信誉问题,但是户部的档银银票基本上都是户部用来为国库采购东西是才有用,手里拿着这个银票,可以到任意一家钱庄去兑换银子,然后钱庄再拿着去国库支领官银。

    但是,问题在于,谁手上会突然的有那么多档银?这个东西可是寻常人根本不容易见到的,但是陈羽却一把拿出来十万两银票,全是档银,鸨儿不由得心里砰砰乱跳,心想这不会是国库里的银子吧?难道这位羽爷竟然大胆到敢用户部的银子给自己买小妾?

    她猜得一点儿都没错,这就是户部的档银,户部尚书王鸿老大人交给了陈羽三十万两档银的银票,陈羽支给了胡大海二十万两,剩下的十万两,就在这里了。他还没有大胆到用国库的银子来为自己买书童的地步,但是,这十万两却也必须得给鸨儿,不然,他的想法怎

    现?

    鸨儿看向他,他还是那副样子笑着点了点头,意思是你猜的没错,这就是户部的官银,可是我就是敢拿来赎了我的巧巧宝贝儿回去,你能奈我何?

    郁巧巧看向陈羽的眼神有点飘忽,因为他不知道陈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怕犯法?还是说,她心里有个让人心跳的念头倏然而过,郁巧巧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他这是设好了套儿让我钻进去,这么可恶的人,一定是又想出了其他的办法,说不定,他又想好了一个新的套儿,这次要倒霉的,只怕是嬷嬷了。

    但是郁巧巧也只是趁着陈羽看向鸨儿的时候盯了他一眼,然后便飘然地退出了这间屋子,回去收拾行礼去了。

    鸨儿问道:“我的爷,这个银子,我敢收吗?”

    陈羽笑着冲她一摆手,说道:“收下吧,也只是在你手里存几天而已!”

    说着,陈羽已经出了屋子,留下鸨儿愣在那里,不知道陈羽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羽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小丫鬟帮着郁巧巧归置各种东西,心里想着,书童,难道自己真的要让她做书童?不行,堂堂一个花魁花那么大价钱赎了回去,必须得让她帮自己赚回本儿来才是。以后,这银钱上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她去管了吧。

    要说郁巧巧做了多年花魁,手里的东西还真不少,那些衣服都鸨儿帮着置办的,所以,她除了身上穿着一件,其它的一件都没带,倒是珠宝首饰,满满的一盒子,其他的东西还有什么,就是陈羽所不知道的了。

    最后,鸨儿看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便放两个人离开了。两人一路下楼去,也不理众人的注视和议论,到门口便坐进了马车里。

    走到半路,看着陈羽居然在那里闭目养神,郁巧巧突然问道:“给你做书童?你就那么放心我?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儿偷偷的传出去?”

    陈羽奚然一笑,嘴角弯出一个很有意思的弧度,看得郁巧巧心里又是一阵气闷,只听他说道:“怕你?我怕你什么?你是我的人了,我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倒霉,你能跑得了?只有我好,你才能更好,丝箩托木,哪有盼着自己那棵大树倒了的道理?你一个堂堂花魁出身的女人,还会不知道这个?”

    郁巧巧闻言一愣,突然想到了根底。关键的是那张卖身契,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所不同的只是,自己从一个人手里转到了另外一个人手里,而这个新主子需要的,不是让自己去卖肉给他赚钱,是要自己用另外一种方式为他服务罢了。

    她狠狠地盯着陈羽胸口看了看,那里放着自己的根子——卖身契。陈羽再次睁开眼正好看到她的眼神恨恨地收回去,便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你很恨我?不过就是用了个办法让你赶紧脱身出来罢了,说起来我真是冤枉死了,为了你连官银都拿了出来,还不知道部里查我帐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呢?要是万一查出来,那可是挪用官银的死罪啊。你看看,为了你我付出多少?你还恨我?”

    说着陈羽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那正是郁巧巧的卖身契,只见他又冲着郁巧巧晃了晃,然后嗤拉一声撕了个对半,口中笑着说道:“不就是这个东西嘛,现在我撕了它就是了,其实我赎你出来,只是因为你曾经护着杏儿,帮她保住了一份贞洁的身子而已,这就算是待她报答你了。至于那个书童不书童的,有什么用,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又不能出门见人,走到哪里都不能带着,不要也罢。你手里应该有点银子底儿吧?够自己几年饿不着了吧?那就是了,现在你就可以走了,你我只当是没见过面,从此以后也不必再见面,只要你不找我寻仇就是。”

    要说陈羽这一番话真真是唱念作打俱全,饶是郁巧巧心机非同常人,当此时也是感动不已。但是陈羽心里却明白,她一个女人家,手里纵是有点钱又怎么样,一旦离开了某个人或某个势力的保护,她马上就会受尽欺侮。而郁巧巧自己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是自己撕碎了那张卖身契,她仍然不会离开自己的,这几乎是一种必然,谁让杏儿是自己的小妾呢,谁让自己看起来比其他那些人更可靠一些呢。

    果然,车子到了家门口停下,陈羽对车夫道:“这位郁小姐想去哪里,你就送她去哪里,只要不出长安城便是!”

    这时,郁巧巧却自己从车里钻出来,看着陈府的大门道:“不用了,我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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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二章匣子 作者:英年早肥

店开仓售粮已经四天,各大粮店还是没有动静,胡大点坐不住了,四天,已经卖出去了接近六万石梗米,其他的各大粮店都已经是接连四天冷冷清清的没有生意了,但是他们却还是没有动静,照这个样子再卖下去,最多还能支撑三天,大米就要卖完了,到时候,岂不要露馅了么。

    胡大海皱眉凝思,胡车儿不由得说道:“爷,要不,您找羽爷探问一声儿去?这也比坐在这里发愁强啊!”

    胡大海闻言看了他一眼,他又何尝不想去,只是,据说陈羽刚花了十万两银子从凤仪楼把小花魁郁巧巧给赎出来了,可见是根本不拿这粮食的事儿放在心上。陈羽这个人胡大海是了解的,他做什么事都是不算计到十成把握不动手,所以,从内心里胡大海知道这件事陈羽是有恃无恐,可是他陈羽到底恃的是什么,胡大海不知道啊,这就难免要着急。

    但是,胡大海站起来要出去的时候又走了回来,他想了想不能去,这样就去了,少不得在陈羽心里落下一个不稳重或者说叫毛躁的印象,再说了,自己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还能怕这么点子事儿?岂不叫他看扁了自己。再说了,这银子已经赚到手了,自己现在只是再帮他陈羽的忙而已,犯不上为这个着急啊!

    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这件事其实与自己有极大地利害关系。此事得成,自己的鑫鑫粮店就可以一跃成为长安府的大牌粮店之一,而且陈羽办成了差事得到提拔重用,自己也水涨船高,从此后再朝廷里就有帮自己说话的人了,这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而一旦此事不成,自己将面对长安城几乎所有粮店的齐力封锁与压制,从此只怕这家粮店再难翻身。只有惨淡经营甚至关门大吉,而陈羽办不成差事,自己的打算便落了空了。

    可是,胡大海再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定下心思:事关切肤,他陈羽应该比我急。所以,不能去,坚决不能去!

    这时侍立一旁的胡车儿多少猜出了些自家老爷的心思,便凑上去笑道:“爷,您刚才说地是极了,羽爷前两天新纳小妾,您可是还没有道贺呢!那都是因为您忙着买米的事儿,实在是忙的抽不出身来,要不,小的代您去给羽爷贺喜一番?”

    胡大海闻言猛地扭头看着胡车儿。心道这小子快要历练出来了,这个办法倒也使得。当即便点头道:“也好。你去帐房里领一份重礼,厚厚的给他送了去。就算是我向他贺喜了,言辞里注意探询着点儿,去吧!”

    胡车儿应了一声便下楼去了,这里胡大海凭栏远望,不远处斜对着的有一家鑫鑫粮店地分号,那里正是热火朝天的场面,看上去着实的激动人心。

    胡大海的四海货栈一年之中免不了要很多次的上下打点,所以帐房里备有各种礼物。那胡车儿去拣最重的领了一份礼物便要了马奔陈羽府上来了。

    且说陈羽这几日过的着实逍遥。当日里那郁巧巧随着他进了府门,杏儿自然是欢喜无限。心里偷偷的谢陈羽不知谢了多少遍。要知道当今世上她杏儿唯一的两个亲人便是陈羽与郁巧巧了,现如今两个人都伴在她身边,除了希望以后陈羽更疼自己,而自己的肚子也该争气点,为陈家早日添个男丁之外,她心里简直没有什么其他可求地了。

    郁巧巧初见了杏儿要执奴婢礼,唬得杏儿慌忙搀住了,口中连说哪里有这个道理,当下便坚持要拜郁巧巧为姐,陈羽对此不置可否,杏儿便带着郁巧巧到了后院拜见绮霞,求她给做个见证。

    绮霞初见郁巧巧,心里不免打个愣怔,虽当时也应了,但是却一直心里不好过,等听到说郁巧巧是被自家相公十万两银子买了来做书童的,她便不免叹了口气。谁知当晚陈羽却歇在了她房里,期间地温柔缱绻自不待言,竟也慢慢的把绮霞地心气儿顺过来了。

    于是,做了杏儿的姐姐的郁巧巧,便真的在陈羽的书房里忙活了起来,整理书信,归置各种书籍,一时间倒也忙活得很。初时她心里还泛着冷笑,等着陈羽动手动脚的时候要笑话他呢,可是几天过去,陈羽竟是秋毫无犯,这不由得让她愈发捉不着头脑,那心里陈羽的印象便愈形诡异了几分。只觉得这个人与其他人太不一样了,真真的是叫人又怕又恨又爱又不知所措又无法捉摸。

    正好隔壁几家都要出售宅子,宋维长与人家议好了价钱,到陈羽这里一说,陈羽当即点头答应了,次日人家便搬走了,陈羽便命把隔墙打通了,里面行走地方便,就权当是多了两个大跨院,并且安排郁巧巧住了进去。

    且说胡车儿来之前,陈羽正在书房里读书,这都好些日子了,忙完了这个忙那个,今日里终于得了个闲儿可以静下心来看看书了。上午他才从拢翠观回来,柳隐告诉他,现如今北边的警报算是暂时解除,那匈奴人掳掠一番,便北去了,想来抢来地牛羊粮食还有男女奴仆,已经足够他们过冬了,所以,也就不愿意再与大周官兵硬撼。

    但是柳隐转的皇上的话,却有很大的气愤,三句之中倒有两句是再慨叹边关无人的。说是本来前军大都督欧阳海制订了一个完美的计划,要把匈奴人包起来,可是谁知最后关头还是被狡猾的匈奴人扎了个空子跑掉了,大周军队步兵多骑兵少,而且骑兵的战力也远逊匈奴铁骑,是以欧阳海根本没敢追击,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任由匈奴人抢够了东西又跑了。

    但即便如此,欧阳海做的已经够好了,打从匈奴人七年前再次犯关时开始,每隔三两年肯定要来上那么一次,至今一共三次,而这一次的损失报了上来,可以说是最小的,而且好歹欧阳海还吃掉了一万多匈奴的骑兵,堪称大捷了,而且,虽然最后还是被他们跑掉了,导致欧阳海的包围计划功亏一篑,但是却极大的震撼了

    ,想来下次他们再来,也该对欧阳海有所忌惮了。

    虽然如此,皇上还是不得不想起十几年前大将军关勃活着的时候,当时大同一战,匈奴单于授首,三十万铁骑大部被歼,余部不过几万人得以溃逃,以至于匈奴人十几年无力犯关,可是现在,匈奴人又起来了,开始逐步壮大,可以想见的是,过不了多久,等他们的实力再强大一些的时候,就该大规模南下,要为他们的单于报仇了。

    当然,这些都是陈羽刻意问出来的,柳隐并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皇上说不久就要把她接进宫去,而她也是再征求陈羽的意见,她是该遂了皇上的意现在就入宫去呢,还是继续住在拢翠观里,以外宠的身份继续固宠比较好些呢?

    陈羽思量再三,还是鼓励柳隐入宫,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只有再皇宫里站住了脚,才算是真正的赢得了自己的地位,而且,她一个新人入宫,少不得要受点儿欺压,到时候正好皆以打击对方,从而帮自己赢的更多的宠溺。

    陈羽手里捧着一盏香茗,那书根本就没看下去,他早就走神了,自从下定决心搀和进这些事情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很难能够入心的去读书了。

    郁巧巧在那里收拾得差不多了,见陈羽捧着刚才那杯茶还是没喝,又见他一副神思不属地样子。便知道他定是有心事,便也不多说话,只重新倒了一杯,把他手里那杯拿过来,又把这一杯递给他。

    陈羽吃她夺了茶杯,不由得惊醒了,然后接过杯子就着滚滚的茶水喝了两口,这才又重新埋头看书。

    这时却有人来报。说是胡车儿代表他们老爷胡大海前来致贺,陈羽便命人带他进来。那胡车儿进来请了安,然后一抬眼看见陈羽身后侍立的一个新人,端的是容貌齐整,他顿时打了个心思,心道就试一试吧。即便叫错了,那也是夸人的事儿,反正不至于有错儿。

    当即他便一躬身又是请了一个安,口中笑道:“这便是新姨奶奶了吧?小的胡车儿给奶奶请安。”

    郁巧巧吃他一礼,又听他说话,不知怎么便心里酸酸的,只是她到底是经过场面的人,却马上笑道:“我可不是,这位哥儿猜错了,我虽是新人不假。却也只不过是我们主子地一个书童而已,与你的神份是一样的。倒不必给我行礼了。”

    胡车儿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讪讪地笑了笑。又承上礼物,陈羽看也不看便命人收了记下礼单,然后便笑问胡车儿道:“却有什么事,你们爷不会没什么事儿的打发你来送礼玩儿吧?”

    胡车儿一笑,回道:“爷笑话了,我们主子就是命我来送礼的,不过可不是玩儿,是真心的来孝敬爷来了。”

    陈羽笑着一摆手。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爷,别担心。也别着急,他们撑不了几天了!”

    胡车儿闻言一愣,却马上笑道:“爷真真是天下第一地好谋略,小的我什么都没说,你这里就全都知道了,真真的是,叫我怎么说,小的真是佩服之至啊。”

    陈羽呵呵一笑,又是摆摆手道:“少拿你那话来迷糊我,把这话拿回去跟你们爷说去吧。回去告诉你们爷,等着他们几家的动静就是。”

    胡车儿闻言笑着打了个千儿便退出来了,这里郁巧巧却是奇怪的紧,全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陈羽也不解释,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便看着郁巧巧笑了笑,倒把个郁巧巧弄得一惊,心想他不会是要现出原形了吧?

    只听陈羽说道:“巧巧,你来我身边做书童,可觉得适应?”

    郁巧巧低了头小心地回答道:“回主子,巧巧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正都是照顾人的活儿,比以前还轻快多了。又有二姨奶奶时不时的来找我聊天,倒觉得心里很踏实。”

    “嗯,”陈羽点了点头笑道,“自你来了,我只说让你做我的书童,倒还没有交代过什么是你该做地,今儿便给你交代交代,以防有什么事儿少爷我漏下了,你也能提醒我一声。”

    郁巧巧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只听她欠身答道:“是,请主子吩咐就是。”

    陈羽此时早已起身,走到书架前弯下身子,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小匣子来,看上去倒是蛮精致,只是色泽黑黑的,只不知里面放地什么。

    陈羽隆而重之的拿到书案上放下,然后笑着打量了郁巧巧一眼,走到窗前太师椅上坐下才说道:“打开看看吧,这是我交给你保管地一件极重要的东西。也是你最紧要的事儿之一,这比那些活儿都重。而且你要记住,这个东西只有你知我知,其她人不管是你们少奶奶或者杏儿,都一概不许告诉!”

    郁巧巧闻言愣了愣,便走到桌前打开了小匣子,顿时听她“呀”了一声,脸颊上顿时腾起一抹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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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看,胡大海那家伙的鑫鑫粮店都是铁了心的要低价卖了,连着四天了,他估算着,至少有五六万石粮食出去了,这绝不是作假的样子,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作假给大家伙儿看,所以,他说的那些个消息应该是真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股子担心,老是下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照几天前的情报推算,朝廷地粮队是绝对走不了那么快的呀。可是现在长安城里根本出不去人,就连七王爷府上派人出去,说是买办的,都被城门那里给拦了,说是除非有皇上圣旨,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城,这便叫他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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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三章丰满 作者:英年早肥

实行大掌柜的犹豫不定的时候,下人进来回报说,柜。

    大掌柜的赶忙命人进来,那人却原来竟是二掌柜的,大掌柜的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一定是出了大事儿了,不然他怎么会亲自跑来。

    果然,气喘吁吁的二掌柜来不及坐下的第一句话便是,“大掌柜的,关中粮店掌柜的派人来说,明天开始,他们也要降价了!”

    大掌柜的闻言愣愣地看了自己的二掌柜一会子,然后才猛地往脑门子上一拍,叉着腰再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他站下身子问道:“只有关中粮店吗?其他的那些店呢?”

    二掌柜的说道:“目前还没消息,不过,我想明天关中一动,他们也马上就会坐不住了,照目前看来,胡大海那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然他没理由拿着米那么低的价格往外卖,而且卖得那么疯,就跟有人拿鞭子在后面赶着似的。”

    末了,他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大掌柜的,要不,咱们也降?”

    大掌柜的在屋里又转了几个圈,狠狠地一咬牙道:“再等等看,我总是有点儿不踏实,老是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等等吧,看明天的情况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路过的人发现,长安城著名的粮店之一关中粮店贴出了大大的告示,四两银子一石,出售上好梗米。顿时间大家奔走相告。一下子,关中粮店地各大分号也热闹起来,两家粮店同样的价格,虽然说分了一定的生意,但是因为价格一样,却反而给了大家一种感觉,那就是,看吧。关中也是这个价,看来这个价动不了了,赶紧买吧!

    老百姓就是那么简单,一样的米,谁家价钱低就买谁的。而且,虽然因为胡大海的鑫鑫是最早开始低价买的。所以大家伙儿对他有很大的好感,但是却很少有人宁可多走路,也要去买他地米,自然是谁家的分号离的近,就买谁的。说起来,老百姓就是那么势利,那么现实。

    看到关中粮店降价之后一下子火爆起来,其他各大粮店都忍不住了,纷纷的打出早就预备好的告示,宣布也是四两银子一石米地价格。开始降价售米。大家心里都知道,朝廷的米眼看眼就要到。而朝廷的米一到,官价放出来不定有多低呢。现在是早卖一天就能多赚一点儿钱。反正大周盛世,一年的欠收饿不死长安百姓的,囤积起大量的米,只有一年年的往里面搭钱。

    这下子热闹了,几乎是一天之间,除了长安城最大的粮店縻实行之外,其他几乎所有的粮店里的米都是四两银子一石了,顿时大家相互之间都没有什么竞争力了。只凭谁家地分号多谁就卖的多。

    就在这一天地下午,縻实行的各大分号拿到了总号拟出地告示正准备回去张贴。开始降价买米的时候,负责打探消息的伙计一溜烟儿的跑回来,报告给大掌柜的,说是鑫鑫粮店刚贴出新告示,主动把米价拉到三两银子一石了。

    大掌柜的二掌柜的闻言都吃了一大惊,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来这事儿没有假了,这胡大海如此地铁了心要赶紧把米出手,岂有做这个假的。

    心里地疑惑一去,大掌柜的顿时显出叱诧商场多年的本事来,他看了二掌柜一眼,然后断然下命道:“马上去把刚发出去的告示都收回来,再传我的话给帐房,把前面写的告示再重写一遍,只是,把价格降到二两八钱银子一石!”

    他的话一出口,本来渐趋平稳的长安城的米市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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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巧巧现在的心思单纯的紧,以前都是中午起半夜睡,现在也学的每日里早早的就起来,梳洗罢了,便直接到这边院子里来。她只负责一间阔大的书房,其他什么事儿斗殴与她无关,就是吃饭也因为杏儿的关系,陈羽命人每餐都是给她单做,清清淡淡的四菜一汤,而且做好了还有人给直接给送到书房,她就在那里吃,在这个上头端的是一点儿都不比做少奶奶姨奶奶的差。

    而郁巧巧也确实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了。以前每日里总做梦瞎想,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红不得了,该是怎生个区处法儿,现在答案出来了,给人家家里做个下人,虽然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备受宠爱做个姨奶奶,得以安度余年,但是她却也一点儿都不觉得亏了自己,这样的生活安安静静的就挺好。

    只是,现在这位主子既然花那么大价钱把自己赎了来,难道就只为了让自己帮他保管那些个东西不成?所以,她决定就这样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的等着吧,所有见过的人里面,这陈羽算是个挑头儿的了,尽管他爱的是杏儿,但是谁敢说他赎自己出来不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美貌?就凭着这美貌,当该可以保自己一生无忧了吧,这个年头里,一个弱女子有个安祥的日子可过,有个陈羽这样的男人可以依靠和等待,别的还能再苛求什么呢。也因此,尽管那天赎她时陈羽把她逼成那样,让她心里想起来暗恨不已,但是她却也并不想着离开这里。

    虽然有时候她也会担心,是不是这陈羽赎自己出来确实只是因为杏儿的缘故呢?这么一想的时候,除了对杏儿的羡慕之外,更多是对自己未来的忧虑。书童?这可不是个女人家能做的活计,如果他把自己弄来了做书童只是招缓兵之计的话,还说得过去,如果只是单纯的让自己做几年书童,那么以后呢?

    要一个风华正茂的当红名妓来做书童是种风雅,但是总不能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做书童吧?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该去做什么?像那些使唤婆子一样去做粗活?她想一想就浑身发冷,那种日子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好。

    或许,她在想,这是这位主子在等着自己主动的投怀送抱呢。可是,我偏不!凭什么老是要我受你的捉弄和作贱!

    只是,当她今天一大早走进书房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看那个小匣子。

    鬼才知道他干嘛要把这个东西郑重其事的给自己看,最后还交给自己保管。一想到那个小匣子,郁巧巧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昨天下午那码子事儿,便不

    刻又霞飞双颊。

    饶是她以前不拿这个当回事儿,甚至每每自称是个卖肉的,遇到这种事儿却也是羞得没个躲闪处。试想,哪有个大男人家私藏女孩儿这东西的,这东西最是个女人家贴身的东西,便是极亲近的人也不可混拿的,可是这位主子爷不知拿了谁的来藏在这里,这可不是个活脱脱的没正经么。任你藏的是谁的,都能把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偏偏还巴巴的拿给自己看,还饶自己给他保存,这可真真是个羞死人的事儿了。

    当时郁巧巧第一眼看到匣子里竟是这么一个艳艳的胸围子,顿时便一声叫了出来,谁能想到圣洁无比的书房里竟然藏着这么个物什。她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他既拿给我看,莫非这是我的?他莫非早就开始惦记着我了不成?想到这里,羞虽然羞,但是心底里有一抹淡淡的喜也是让她心慌的。

    只是转念一想,不该是这样,他手里断断不会有自己的这个东西,再说了,我也从没带过这个颜色这个式样的东西。再一想,这指不定是他家里哪个妻妾的,可是也好像不对,妻呀妾的,那都是他的人,连身子都是她的,要这么个胸围子藏了何用?就算是要藏,也没有个必须藏在书房里的道理呀。

    再一想,郁巧巧明白了,这不定是他在外面还有哪个想得却还没到手地女人的。这么一想。顿时她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不由得心里暗自嗔道,真真的好没来由,这却是个什么道理?你家里头有妻有妾有婢,还有,还有,还有书童的,却还用得着去外面偷人?

    郁巧巧只顾着吃味地看着匣子。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看向陈羽时,却见他嘴角带着一抹轻笑,便不由得又羞得嘤咛一声,啪地一下把匣子合上了,嗔责地白了陈羽一眼。便转身仍旧归置自己该归置的东西罢了。

    今日里一早到了书房,郁巧巧又忍不住把那匣子拿了出来,昨儿自己不理他了,他最后却是说了的,这个东西一定要保存好,不许丢了,也不许被人看见。

    只是自己当时觉得怪难为情的,便放在那里不理它,就是等了会子他走了,也不过就是过去把它仍放回原处罢了。昨儿半夜还想,今天起来定要给它换个稳妥处藏起来才是。

    打开一看。还是那个胸围子,杏菱色的。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撩人,只是不知道是个女孩儿地,还是个妇人家的。

    定定地看了一会子,郁巧巧见书房里反正也是没人,便试着拿起来往自己身上一比划,竟觉得大了不少,便顿时笃定这定是个妇人家的,小女孩家家的。哪里有这么大块头儿的,就是杏儿比自己的大些。也不见有那么大,真不知那样子块头,该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郁巧巧却又悚然一惊,怎么,自己主子竟是暗地里藏了人家妇人地这东西,这可怎么了得,怪不得他说任是谁都不许让知道了,这个东西要是被知道了,可是个大罪过,淫邪且不说,伤风败俗且不说,被人家知道了,这可是个要记死仇的事儿。

    只是,他怎么就那么大胆子,这女人能有多好?也值得你这般做法儿?就不怕万一要是把柄落到人家手里,还不往死里跟你缠斗?真真是个泼天大的胆子,吃了糊涂油蒙了心了,这种事儿也做了出来。

    不过,手里拿着那胸围子比划着,郁巧巧却又想到,莫非是他就喜欢丰满些的妇人?想一想吧,那少奶奶虽只见了一面,且在孕中,但是也能看出来那在平常也定不是个娇弱的人儿,而杏儿,他死心恋着的杏儿,也比自己要丰满些。

    至此,郁巧巧心里凉了半截儿,却原来竟是这么个缘故。怪道他命自己帮着藏东西,显见的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但是却一直不碰自己呢。竟是,竟是嫌自己太瘦了。

    关于这个她是知道的,很多人都是如此,有人喜欢丰满些儿的,有人则偏好消瘦些儿的,各人胃口不尽相同,更有那人,除了某一种身子,其她连看都懒得看地。

    郁巧巧将那手再胸围子上摸了又摸,最后心里打定主意,看来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要多吃些才是。既然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那也只好如此这般罢了,谁让自己确实地还指靠着得了他的宠呢。

    却说随后饭菜送了来,郁巧巧一时心里有所思虑,竟是比平日里多吃了小半碗饭,只是她一贯地吃得少,现在一次突然吃多了,便不免有些不适应,便觉那肚子涨得慌,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办,便想着,要么告诉他们一声,中午饭晚吃一会儿得了。

    她这里这盘算着怎么说呢,陈羽就跨步进来了。近些日子,陈羽清闲得紧,部里不用去,只偶尔的到拢翠观去找柳隐说一说话儿,跟皇上说说现在粮食的事儿办到什么地步了便足矣,甚至他连那陈府都懒殆的去了,只想着等事情差不多了,再去报个喜吧。

    也正因此,他每日里都是高卧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昨夜又是纳了新人,因此便起的更晚了。他进来的时候,正好见郁巧巧捧着肚子揉呢,便顿时笑了笑道:“是不是吃多了?”

    这一句话把个郁巧巧唬得赶紧站起来,嘴里胡乱答道:“哪里有,没有的事儿。主子请坐,奴给你沏茶去。”

    陈羽闻言呵呵一笑道:“给自己也多沏两碗,一旦吃的多了,便沏那浓浓地茶出来,喝两碗便没事儿了,这可是我打从那医书上学来的方儿,定是极极灵验地。”

    郁巧巧不答一言慌忙去了,陈羽便坐在那里思量今天该干什么。按说今天縻实行没有不动的道理了,縻实行一动,自己这里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这里,陈羽心思一动,也是时候去陈府走一趟了,想来现在老爷也该下朝了吧,去见见他,说说这件事,也算是完覆了一件差事吧。

    上次去时,自己心里正不大痛苦,说话便有些过了,不知道银屏儿伤心了没有,还是要赶紧的去劝一劝才好。另外,那日太太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胸围子没了,不定是怎样的心思呢?想起来真是挠人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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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四章巧合 作者:英年早肥

羽在书房里看了会子书,将将的到中午了,便往后边吃了午饭便往那边府里去。

    这琥珀虽是新妇不良于行,却也在陈羽起身之后便挣扎着起来拜见了大妇绮霞,然后又给姐姐杏儿见礼,绮霞心疼她,便命她只管歇着去,中午饭命人给她送了过去就是,好说歹说的才给说走了。

    因此便是陈羽同绮霞杏儿一桌吃饭,几个丫鬟身边伺候着。这小康的生活,恰便是陈羽心内孜孜以求的,每日里娇妻美妾吃吃喝喝,睡睡懒觉调戏调戏小丫鬟,这种日子真真的是神仙一般,便是给个皇帝都不换的。

    且说陈羽吃过午饭小歇了一觉,这才起身到了陈府,正好赶上陈登老爷子也是刚醒了觉,陈羽这里着人递了本子上去,不一刻那郑海便从里面出来了,说是前来引了陈羽进去。

    陈羽一边跟在郑海身后走,一边还打量他。现如今的郑海好像对自己全然没有什么不愉快了,见了面那一副谄媚的笑容,一口一个羽爷,叫得那叫一个谦卑,所以陈羽虽也是笑着连称不敢,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打起了猜疑。

    按说自己现在虽然也是有些地位的人了,但是却还不至于让他郑海谦恭至此。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儿,其实宰相府的一个管家出去,连四品的长安知府都得点头哈腰地好生伺候着。当初自己只不过是二爷地一个随身小厮,那长安知府邹平都客气的紧,又何况是郑海。那么,他为何会一反常态,如此一副奴才相起来了呢?

    却说陈羽就要进去时,郑海却在他身后小声说道:“羽爷且慢,小的还有几句话想说。”

    陈羽扭过头来看着他,然后笑道:“刚才不是说了。不要这么说,郑管家这么说可是折煞了我了,陈羽自小多蒙郑管家照顾,今日里便有些小成,又怎敢当郑管家如此对待。郑管家有事请讲。”

    郑海也不虚套,当即笑了笑说道:“以前羽爷在府里的时候。小的也确实多有得罪,但是,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小的虽懊悔不已,但是却也无力挽回,便只好请求你羽爷的宽恕了。小地今夜在翠玉楼要了一桌酒宴,想要请羽爷赏个光,到时小的给羽爷你敬上三杯酒,就全当是小的给您赔罪了,不知道羽爷肯不肯赏光?”

    陈羽闻言一愣。却马上做出一副笑脸来,只听他说道:“这是哪里话。什么赏不赏光不光的,既然郑管家定了是翠玉楼。那就翠玉楼,不过,我作东!”

    那郑海闻言立刻笑道:“这如何使得,务必有小的作东才是!”

    说罢两人又推让一番,最后到底是郑海一力要作东,陈羽便也不再争,两人这里商议妥当了,正好里面有人出来。郑海便冲陈羽一领手,道:“羽爷。下位就是您了,进去吧,老爷等着呢!”

    陈羽答应一声便往里面走,只是边走他还便寻思刚才的事儿,他心里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些蹊跷,只不过自己一时猜不到罢了。郑海是陈羽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迄今为止最痛恨地人之一,原因就在于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得罪他的事儿,可是他却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自己,还差点弄死绮霞跟自己,这便让陈羽着恼不已。

    只是,陈羽却是个极善权变的人,心里虽是这般想法,脸上却能不露出一丝一毫来,仍旧笑着应对,甚至完全是一副大度到丝毫不记仇的样子。因为多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让他明白,暗地里对付人,比那当面锣对面鼓的硬着来要容易多了。

    这里陈羽一路想着心思,到了陈登的书房里却全然不是那样了,一副谦卑的样子,便像是当日里在二爷手下听差时对二爷说话儿那般,言必称小的,行必弓着腰。

    老爷听他说了事情到现在地发展,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喝茶,陈羽也没敢多问,当下便自动退出来了。出了门他还纳闷,老爷只是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或是好或是不好,好歹该有句话儿才是。这不说话代表什么意思呢?

    当下陈羽又添了一段心事,因此走路都觉轻飘飘地,下意识里往后面走,走了一段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要往以前住的地方去,他便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想着是去见一见银屏儿呢,还是去五小姐那里拜问一下呢?

    想了想,他却两处都没去,却是奔太太房里来了。

    可是说地无巧不成书,世上偏又那么巧的事儿,就在将将的要到太太院里的时候,一个拐角处,陈羽刚走过去,却听见一声女子的惊叫,抬眼看时,却是五小姐并她的丫鬟明玉正往这边走过来。

    看见对面拐过来那人竟是陈羽,五小姐她们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脸上却是泛起一抹惊喜,只听五小姐还没张口,明玉那张小快嘴儿便抢着说道:“原来是你,可唬了我们一大跳!我和小姐正要去你原来住的地方去看看呢,我们小姐说……”

    听这丫头什么都往外说,五小姐赶忙喝止,羞红着脸蛋儿瞪了明玉一眼才看了看陈羽强压着脸红说道:“原来是陈羽,你何时进府来的,却往哪里去?怎么不到我那里坐坐?”

    陈羽听那明玉地话便是一愣,他可最是有个玲珑窍的心思,当下想起以前种种,心里便顿时有了计较,只见他笑着对五小姐势了一礼,就势说道:“我是刚刚才来,给老爷请了安,正要先去二爷那里请安,然后便想着去看五小姐呢,谁承望这里就遇见了,可想是天意安排得了,只要我往这府里来,就一定能见到五小姐。便是一时还没来得及,老天也一定给安排着撞见。”

    五小姐闻言心里噗通一跳,却板起了脸儿说道:“混说什么天意不天意地呢?这也是能乱说的?那我们,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去见过了二哥,若是还有,若是天还没黑,那就顺路过来一趟便是,天若是晚了,也就罢了。”

    陈羽闻言躬身应了一声“是”,

    小姐扯了明玉一把,两人逶迤地去了。只是那明玉i冲陈羽扮着鬼脸儿,然后伸出那嫩葱儿一般的手指指指她家小姐的后背,又偷笑一阵,陈羽便不由看得一笑。

    候她们去远了,这里陈羽便奔太太房里去,堪堪的又是到了离院门没多远的地方,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陈羽回过身来,却原来是那日的一个小丫鬟,原是跟着绮霞伺候太太的,后来绮霞去了,她便挑了头了,当日里陈羽来这里接绮霞,便是她把陈羽安排进那间小耳房里候着,说起来,现如今郁巧巧保管的那件陈羽爱愈珍宝的胸围子,便是托了她的力呢。

    却说陈羽过来正是要找她问问那一天的事儿可有什么后话儿没有,当下便要说话,却见那小丫头子几步走过来道:“好我的羽爷,我终于又看见你了,正有一件事要叮嘱你呢,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否则可就有我的大不是。”

    陈羽闻言奇道:“却是什么事儿,也值得把你急成这样?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有什么呢!”

    那丫头总也就十五六岁光景,却也是刚知道些男女间的那些事儿,闻听了陈羽这话,不由得轻轻啐了一口,然后羞红着脸儿瞪了陈羽一眼,说道:“谁跟你有什么,你可别胡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被太太听见了,你倒是没事儿。我可就惨了,再说了,要是让绮霞姐姐听说了,我可怎么处?哼!倒是说呢,你一句话气坏了我,差点儿把正经事给忘了。”

    陈羽笑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且说罢,我听着就是。有什么事你不想让我说出去地,我一定给你守着秘密,就着米饭就把它咽了就是,再也找不到的。”

    那小丫头闻言倒是一乐,说道:“早就知道你是个有嘴功的,这才把我们绮霞姐姐巴巴的骗了去。我可不跟你斗这个,怕了你就是。这件事呢,前面的你是知道的,还不就是当日里你来接绮霞姐姐的那当儿,我把你安排进耳房里先等着嘛,当时是只有咱们俩知道的,后来也是,但是当天晚上我在太太屋里值夜地时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太太却突然问我。那天她睡觉的小厅子里可进去人了,我当然说没有。又问我当天都有什么人来了,我便说你来了。就等在房间外面一直到绮霞姐姐出去,太太也就没问什么,如果太太问起你来,你可记得千万照着我的话说,要不可就有我死的时候了!”

    陈羽闻言心中不由得一乐,太太果然打听了,却就是不知道,自己胸围子莫名其妙就没了。太太该是怎样一副表情?而这种事儿又没处大声问去,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诉。只能暗地里自己旁敲侧击去,想来也是该窝心的紧吧?

    当下陈羽笑着对那小丫头说:“这值个什么了,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如此说,断断是不能让你难做人地!只是,太太这么问,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了?如此,我岂不成了疑犯?这可如何是好?”

    那小丫头见陈羽应承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闻言笑道:“你会偷东西?我才不信呢,那屋里有什么好偷的?莫说你现在的身份根本不会稀罕那东西,便是原来你在府里时,谁不知道你的为人,自己的东西还拿了去给人呢,又岂会去偷?便是想偷,也没有个趁那会子功夫偷的,你偷了可怎么拿出去?因此我早就替你盘算过了,定不是因为少了东西才这么问的,你不知道,最近自从绮霞姐还有琥珀姐挨个的走了,太太的脾气越发的不好了,这定是她又有些疑神疑鬼地。”

    说到最后两句,小丫头把声音放得很低,还不时左右看着,生恐人听了去,只是陈羽心里却觉很是好笑,自己是不稀罕这里什么东西,可是那太太的胸围子,却是千金不换地宝贝,岂能与那些金银堆砌的物什相比?能得到手地又岂可放过?只是那太太也怪可怜见的,莫名其妙一觉醒来,自己穿着最贴身的衣物却没了,这一番心里的嘀咕,想来真真是挠人得紧。

    想及此处,陈羽便不由得又回忆起那天的情形,一瞬间便觉得好像那满把难握的香腻犹若在掌,娇嫩、滑腻、硕挺,怎一个妙字了得!

    只是当着这小丫鬟,陈羽也只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又马上笑着说道:“如此,那便是这样了,咱们都不说了,就让这件事埋起来吧。对了,太太的病可好利索了?”

    小丫头看左右无人,便凑近了说:“不瞒你说,还没呢。要按说太太惯来身体不错,这点子小病两天也就该过去了,可这一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缠缠绵绵地就是不见好,虽则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整日里懒洋洋的没有精神,隔天里就得有一天是不舒服地。又是请大夫又是吃药的,却总也不见利索。唉,这才几天,太太都瘦了!”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吃惊,只是现如今他只是一个外宅的男子,却是不便也没资格去探望太太的,当下便嘱咐那小丫头两句,要她好好伺候才是,另外还说回去就让琥珀来瞧瞧太太。

    那小丫头子答应着走开了,陈羽在那里站了一会子,往太太住的那地方远远的看,过了一会子便觉得好生没趣儿。

    半道上能碰见这小丫头,本是那没处想的事儿,从她的口里,陈羽往这边来想知道的事儿现在也打听个差不多了,想起要去见一见银屏儿,还有五小姐,便信步往后走去。

    只是他抬腿没走三步,却听见有人在背后大声喊自己名字,陈羽心说这是怎么了,这一次来到这边府上,好像是所有人都在找自己,好像所有人会在路上遇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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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是五章爽约(上) 作者:英年早肥

边冲自己摆了摆手臂,陈羽左近瞧瞧,幸而没人,这要是被人听见,大宅院里最忌讳咋咋呼呼大声叫人,到时候只怕周二又有不是不说,连带着自己也不好看。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陈羽却仍旧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等那周二跑了过来,他才笑道:“什么事儿啊这是,也值得你跑成这样?歇一歇再说吧,不急的!”

    那周二跑了一眉头的汗,来到陈羽面前只是将袖子在眉头上蹭了一把,便有些赧然地笑了笑,然后喘着粗气说道:“羽爷,你们府上来人找你,说是粮食的事儿,请您赶紧回去示下,他们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您府上总管,还有一个是个小子,现如今就候在角门那里呢。”

    陈羽一听他这话,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他心知是那縻实行已经入了瓮了,也就是说自己的设想已经全部实现,这样一来,下面就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当下陈羽也不耐细问,直接冲周二一摆手,说道:“走,去角门。”

    陈羽快步来到角门那里,见门口条凳上果然正坐着自家的老总管宋维长,和正站在一边的胡车儿一起同角门上几个人说着话儿。

    远远的看见陈羽过来了。宋维长忙站起身子,陈羽走到门前便径直开口问道:“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宋维长笑道:“回少爷,是这位哥儿来报地信儿,说是得赶紧的找到您,听您一句话儿,他们才知道下面该如何区处。”

    陈羽闻言没有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胡车儿。急道:“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那胡车儿也是满面的高兴,只见他先是对陈羽势了一礼,然后才抬起头说道:“回羽爷,就在刚才,我们的人来回报说。縻实行的所有分号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贴出了告示,曰每石米二两八钱银子。中午的时候我们爷见各大店都开始四两一石往外卖了,便按照您的吩咐,贴出告示说三两一石,谁知道才过了没多大会儿,縻实行就二两八钱了。”

    陈羽闻言合掌笑道:“好!办得好!老宋,打赏!车儿啊,回去告诉你们爷,就说让他不必轻举妄动,照旧三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卖。不要管实行做什么了!”

    胡车儿应了一声,然后笑道:“爷。不对呀,这会子功夫。咱们不得乘胜追击才对吗?怎么……”

    陈羽呵呵笑道:“乘胜追击?那是下下策!好了,你且回去复命吧,把我地话告诉你们爷就是,就说,我自有主张!”

    胡车儿答应一声去了,这里陈羽也命人牵了马来,与宋维长一起离了陈府角门。

    到得路口,吩咐宋维长先行回家。陈羽自己便打马奔了户部衙门。

    摔镫下马,将马儿交于门子牵到槽上照料。陈羽便直奔署内,也不找人通报,便熟门熟路地直接去了上次碰到户部尚书王鸿王老大人睡觉的地方。

    天色虽然渐晚,但是王大人却还在,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正在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陈羽在门外躬身唱了个肥诺,曰:“户部陕西清吏司员外郎、羽林卫副千户陈羽求见尚书大人。”

    陈羽躬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便又大声说了一遍,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声音,他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去,只见窗子里面王鸿大人仍旧写着自己的东西,就跟完全没听见似的。

    陈羽不由得撇撇嘴,刚想说话,却听见那王大人一边认真地写着字一边却说道:“别撇嘴了,没看见本大人我正忙着呢嘛,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走!”

    这话把陈羽噎得不轻,原本是来向他报喜的,谁成想落个没趣,心道怪不得大家背地里都叫他“怪物”,却原来这个浑号还真是叫得有理。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陈羽却依然恭谨,只听他说道:“回禀大人,下官奉圣命平抑长安粮价,现已略有小成,特来报与大人知晓。”

    说完了陈羽小心地抬起眼睛瞥着他,岂料那位王大人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是在换行时才揉了揉手腕儿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一会子了,你这来夸功的来晚了,再说了,这件事儿是皇上交给你办地,你该去他那里夸才是,找我做什么?”

    陈羽听了这话便觉得不对呀,王鸿身为户部尚书,对于长安粮价一直是比谁都关心的,怎么今天说出这样凉人心的话来呢。想了想,陈羽试探着说道:“下官知道这一点子小事儿看不在老大人眼中,但是下官做的哪里不对,还请大人直言才是,不是为了下官我,而是为了长安几十万贫苦的百姓。”

    陈羽这话说完,就见那王鸿抬起眼来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才怪声怪气地说道:“你那点子小手段,我当日便跟皇上说了,能管用,但是管不了大用,粮价固然可以被你平抑几天,但是朝廷却是搭了那么多银子进去,也算不得什么功绩,再说了,你手里能有多少米?一旦人家发现你手里没有米了,到时候谁还会信你?而且长安城禁持续不了几天了,再禁下去,商贩们受不了,老百姓也受不了,所以,马上会结束城禁,城禁一开,消息马上就会畅通起来,到时候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所谓的朝廷粮队马上就会到长安了,是纯粹的谎话,到时候他们马上就会把价钱提上去,而且会比以前更高!所以,在我面前,你没有什么功绩可以夸的,要夸,去皇上那儿夸去吧!”

    陈羽闻言苦笑了一下,心想这老家伙还真不给人留面子。自己精心设计的计策被人说得如此一钱不值,陈羽心里当然不舒服,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下面要做的这件事地,还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件事算不得什么本事。

    陈羽笑了笑心道,等我把下面地安排说出来,只怕你个老家伙就不会那么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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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五章爽约(下) 作者:英年早肥

大人为大周执掌户部多年,这点小事儿下官怎么敢拿到您面前来邀功呢。下官此来,是想求大人一件事的。”

    那王鸿这次又是头都不抬便说道:“若是为公,尽管说,若是为私,求找内阁首辅陈大人,他的门路比我宽多了。”

    陈羽闻言站直了身子,正容说道:“老大人笑谈了,大人一心为公之风骨,大周上下谁人不知,下官又岂敢因私事打扰大人。此来要求大人的,却是一件公事,此事大人若是能帮下官一把,则下官代长安几十万百姓多谢大人。”

    王鸿闻言一愣,一边抬起头来眯缝着眼打量着陈羽,一边用两根手指择着毛笔刺,说道:“又是长安几十万百姓,你倒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儿,嗯,这陕西清吏司员外郎,看来你还真是做得。说吧,什么事儿!”

    陈羽肃容道:“下官想请大人代表户部上一道折子给皇上,请求皇上下旨褒奖长安粮号縻实行等。鉴于长安粮价居高不下,縻实行等长安粮号三十余家共议决定,以每石米二两八钱银子的价格敞开销售大米,时间共持续三十天,如此一来,长安百姓可保吃米无忧矣,如此爱民之粮商,岂能不褒奖之?”

    “下旨褒奖?敞开销售、三十天?粮商?良商?”

    王鸿被他这一段没头没脑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不过他毕竟是浸淫钱粮事务几十年的当朝第一财政大臣,所以,陈羽的话说完,他只略略思索了一会儿,便闹明白了陈羽的意思。

    而一旦明白了陈羽的意思,那王鸿不由得把笔一放,瞪着眼睛细细回味起来,陈羽便在窗外笑眯眯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王鸿猛地一拍桌子,口中喝道:“好个褒奖!小子,呃,陈大人,你这一招可真叫绝呀,好,对,此等为民考虑的粮商,的是良商,理该请皇上下旨奖才是!”

    陈羽听得笑了起来,他这计策前面的铺垫其实起的作用有限,但是做起来却是煞费精神,而后面的最后一刀,做起来极是容易,但是却可以一举定乾坤,堪称一劳永逸之策。当然了,如果没有前面的铺垫,后面这一步却是根本做不得的。

    这桩计策,陈羽先是造势,然后利用一环扣一环的情形压迫,迫使粮店们开始主动降价,等到最大的縻实行也降了,而且是降到了陈羽理想的价位时,他便请户部上奏折为縻实行他们的降价请功。

    请功就请功吧,他还非得给人家安上一个敞开销售和至少会按这个价格卖三十天的说法。而一旦皇上下旨褒奖了,这就变相的成了圣旨了,你说你没说过卖三十天,那你找皇上解释去!反正老百姓都会宁可相信对他们有利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縻实行说自己没有许诺过三十天之类的话,老百姓是绝对不会信的,基本上除了各大掌柜的,就没有人会信。而且老百姓都见你卖这个价钱了,皇上只不过是夸夸你,又没逼你卖。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赔本儿,粮店也必须得按照这个价格卖足了一个月,否则的话不是打皇上的脸吗?皇上刚下旨褒奖了,你这里就说话不算话了,这往严重了说,可是欺君的大罪,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这个计策妙就妙在,最后一招立刻化腐朽为神奇,将前面所有看似傻乎乎的努力都挣够了回本儿。而且它好就好在,这是粮店们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他们逼着他们低价卖,是他们自己低价开始卖了,皇上只不过是顺应潮流给下旨褒奖一下而已,等他们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却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

    当初得了圣命的时候,陈羽就想着得让这些大粮商们自己把价钱降下来,于是苦思冥想之后,便有了前面的那些计策,可是又一想,这些办法花了钱不说,还特别容易反弹,万一自己辛苦一场之后,只换来了花了银子的那些米是低价,该怎么办?那还不被知情者个笑话死?另外,那样子也不算是办成了差事呀。

    于是陈羽便又想到了最后的这一条妙计,而恰恰是这一条妙计可以定乾坤,否则他前面那些花招便如王鸿所说,实在是笨的出奇,是不值一提的。

    王鸿听了陈羽这条计策,当然是拍案叫绝了,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办法,他竟然没想到,而这样一来,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足以撑到朝廷的粮食运到长安了,如此长安就绝对不会因为粮食而出现动荡,他这个户部尚书才算是称职的。

    其实仔细一想不难明白,王鸿之所以想不到这个办法,是因为他对这方面太了解了,所以这个笨办法一开始就被他否定了,殊不知,这个世上最笨的办法往往才是最聪明的办法。而陈羽对这钱粮之事完全外行,所以便一开始自以为得计地想了并决定用了这个笨办法,于是才能有最后这一招画龙点睛之笔。

    只是,王鸿赞完了之后却笑眯眯地对陈羽说道:“陈大人这个办法很好,有贡献的绅商们,皇上确实也该下旨褒奖一下才是。这样吧,陈大人你去拟个折子,本官用户部大印在后面署名,与你助威便是。贤侄,你看如何呀?”

    陈羽闻言顿时苦了脸,心道这个王鸿真是狡猾到家了,自己来求

    折,就是因为不愿意得罪那些粮店的后台们,可是这巧巧一推,就把这件事又给推回来了。这个奏折不管是谁递上去,皇上一定会立刻批的,要你户部署印有什么用,助威一说更是胡扯,关键的是陈羽不愿意做这个写奏折和交奏折的人,而王鸿老奸巨滑,也是一眼看透了陈羽的打算,他也不愿意当这个露头鸟。

    看陈羽面露难色,王鸿又笑了笑,说道:“我说贤侄啊,这件事是你办成的,按说你为了长安百姓来找老夫帮忙,老夫断然是没有推辞不帮的道理,但是这样一来,老夫岂不是贪了你的功?此事断然不可,断然不可,老夫岂是那等人!贤侄的功劳自然是属于贤侄的,老夫绝对不能贪染分毫!”

    王鸿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正气勃勃,却听得陈羽暗自骂娘。最后那王鸿又笑眯眯地说:“我说贤侄啊,时候长了只恐有变,你还是赶紧写奏折去吧,老夫在这里等着给你加印助威便是。”

    当下王鸿马上就叫了人来,命人给陈羽安排一间屋子,陈羽悻悻地去写了奏折,写的时候他还在自我安慰:怕什么,这件功劳在这里,皇上自然看重,到时候仕途通畅,官儿做大了,他们想报复我也不能了,何况,我还有皇上护着呢,再何况,自己将来难免要搀和到朝廷的事儿里面去,到时候哪有个不得罪人的理儿?早得罪晚得罪都是一样的。

    当下陈羽写完了奏折,等墨迹完全干了,这才拿了来找王鸿老头儿,王鸿很痛快地在奏折上摁下了户部大印,但是自己却连个名字都不署,就笑眯眯地又交给了陈羽。

    陈羽揣了一肚子气从户部出来,便径直的要了马直接往拢翠观来,最近以来,皇上晚上都是宿在拢翠观里,这件事几乎长安城内的官员们都知道了,皇上最近非常宠信一个女冠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了,只不过没有人敢公然议论而已。

    在去往拢翠观的路上,陈羽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去看看银屏儿的,而且已经答应了五小姐要去看她,这下子可怎么好,现在要说再去陈府也是不可能的了,天都快黑了不说,自己手里这件公事也不能耽误呀!

    当下陈羽好端端地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却突然照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巴掌,心道这么好的约会却偏偏不能去,这可是让人心里痒痒死了。

    陈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感觉心里痒痒得难受的时候,陈府里正有一个人窝在自己房里偷偷的淌泪呢,还有一个,刚刚得了下面人的信儿,说是陈羽老早的已经走了,正在那里出神儿发呆呢。

    早在陈羽还没有从老爷那里出来的时候,银屏儿便已经得知陈羽今儿到了这边儿来了,因此她着意的又回了屋里收拾了一番,才又窈窕地站在二少奶奶门口不住地叫住人分派这个分派那个,以此来等着陈羽,生恐他过门不入。

    但是又一想,不对,那件事也未准就是自己的错儿,谁让他那么猴急来着,这么一想,便觉得须得是他来哄自己才能搭理他,于是她见二少奶奶照例去了前面太太那里伺候汤药,便打了个谎说自己不舒服,然后便端坐在二少奶奶料事的厢房里等着。

    只是,如此过了许久还不见他来,银屏儿便忍不住有些担心,心想是不是那天吵嘴儿真的把他吵恼了。想来想去便又命人去叫他,说是自己找他有事儿,那人过了一会儿回来说,羽大爷不知得了什么信儿,急急的就走了,银屏儿这里顿时觉得一肚子既是委屈又是想念,便不觉流下泪来,又怕让人看见,便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偷偷地咽了罢了。

    而五小姐则是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命人里外的又收拾了一遍,自己也加了几笔浅黛,便在那里心不在焉地与丫头们聊着天等着。

    可是眼看着天都快黑了,那陈羽竟还不见来。五小姐正在寻思陈羽这是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又想那个傻人儿会不会真的一见天黑了便不过来了?

    这时却又那明玉回来嘟着嘴儿说,那陈羽早已走了,根本就没拿小姐当回子事儿。慧玉闻言故是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但是五小姐闻言却是立刻沉下了脸来。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有那么好大一会儿,旁边丫鬟们也没人敢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听她似哭似笑地哼了一声,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尤其两个肩膀抖得更是厉害,只是眼中却也不见泪,慧玉正想说句什么,却见她竟站了起来,一个人默默地走回了里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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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六章酒席(上) 作者:英年早肥

羽拿了奏折往拢翠观去,到得观中,自然是先见孙筑筑很是受柳隐的待见,就连皇上对他也是颇有夸赞,因此早已升了羽林卫的掌兵副千户,手下现管着三个百户,竟被他全员调了来守卫拢翠观,一时间颇为煊赫。

    要按说现如今陈羽虽也是羽林卫的副千户,却不过只是一个虚衔,手底下便连一个跟班的都没有,十成十的就是个荣誉,那孙筑却比他有权多了,但是自从他升了副千户,却反而每见了陈羽都是以下属自居。陈羽不管他那些个,仍照旧称他孙大哥。

    那孙筑见他来了,见礼之后便不免笑道:“大人,我看你现在还是一人单来独往,这可不合规矩,这样吧,我手下的人你看中了谁,便让他过去跟着你便是,如何?这样走到哪里也有个排场,有什么事儿了,也好有个下人好支应。”

    陈羽闻言挥手笑道:“这倒不必了,排场不排场的,有什么意思,身边跟了人反而觉得不爽利,还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好,清净自在!”

    孙筑闻言不过笑了笑,便也不再劝。其实陈羽心里对孙筑的话倒是深以为然的,自己现在事情越来越多,这几日正渐渐的把生意钱粮上的事儿尽数交代给郁巧巧,嘱她帮着自己绸缪,但是自己在外行走时,身边还真是得要个人来跟着才是,跑个腿儿送个信儿的,总不能还是自己来。但是孙筑这里的人却不能要,这个人,必须得是个极贴心的才行,孙筑这里目前还达不到那个水平,还需要看看再说。

    其实随着思想的转变,陈羽现在越来越发现拥有自己的一批势力是多么重要。所谓无朋则寡,无伴则独,凡事都靠一个人单打独斗,力量终究有限,做不得什么大事。要想做些大事,还非得有一批帮手不可。

    陈羽自己也盘算过,现在要说起来,在官场上自己还是一员新丁,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朋友,反而已经有了和将要有一批不小的敌人,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好玩儿的事,所以,壮大自己就成了几乎是必须马上要去做的一件事。

    其实,自己的后台倒是够硬,柳隐就不用说了,当朝首辅陈登,短期内也会是自己很大的一个庇护。而说到可用之人,现在也便只有一个孙筑罢了,可惜他却是个武将,虽然羽林卫权力甚大,但是终究不能参政,这便称不上什么臂助了,何况,自己总觉得孙筑此人心机颇深,现在自己还驾驭不了他。

    所以,陈羽心里早已定下了做事的步骤,第一步,便是要寻几个贴心的带在身边,先把自己顾全了;第二步,便是要在朝廷中拉拢一批风评不错,现在却不甚得志的人在身边,慢慢的形成自己的势力。

    当下朝廷之中,自然是以内阁三首辅陈登、何进远和王鸿为首,陈登与何进远各成一派势力,王鸿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显然户部是他的根据地。那么,陈羽目前要做的就是先站在陈登一派里面打击何进远一派,并且趁此时机拉拢一些原来观望的人,而且还要与王鸿处理好关系,当然,最最主要的,是要在皇上那里奉承好,帮着柳隐平步青云。

    然后,等到柳隐站稳了脚跟,何进远一派就该式微了,到那个时候,才是自己站出来的时机到了。

    就在拢翠观内,陈羽同孙筑闲谈几句,又说了此行的目的,并说了前些日子张罗各项事务多亏了孙筑帮衬,便一并道谢了,改日是一定要请一请的。

    孙筑闻言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孙某自那日到了拢翠观之后,便与大人一见倾心,蒙大人不弃以兄弟相称,其实孙筑早已决意托之生死。加之我仕途多年,却屡不见迁,自从得遇大人及娘娘,才看见了一丝实战抱负的希望,当此之时,良禽择木而栖,大人便是孙筑所择之木,难道大人竟然不愿收容?还是怀疑我孙筑之为人?今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孙筑可对天盟誓,从此跟随大人身后,但有……”

    “诶!”

    陈羽不待他说完,便摆了摆手,说道:“孙兄言过了,既然你这么说,从现在起,你我便是同生死共进退之兄弟,至于收容之说,再也休提。至于那盟誓之类,更是不必,只要你真心如此,我岂有个不信你的,说出这个话来,反而显得生分了。”

    孙筑闻言点头应是,当下便亲自执壶为陈羽满上一盏茶,又亲自奉与陈羽。陈羽开始还诧异,后来才明白,孙筑竟是借此表示自现在起臣服于陈羽的意思,当下他便接

    ,一饮而尽。

    饮毕了茶,两人又坐下说了些话儿,陈羽便要进去见皇上,孙筑自在外面等候不提。

    且说陈羽等着小黄门进去通禀的功夫,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渐渐的放下了心,且不说当今之人极重承诺,就是不重承诺,只要自己站稳了脚跟,孙筑也肯定是一个可以放心用的人了。毕竟无论程度大小,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活着的。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陈羽开始变得不敢轻易相信别人,这一点让他多年来保持警惕,才在陈府那样的地方混的游刃有余,而且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思路好像应该变一变了。

    虽然朝堂之上的凶险诡诈比之陈府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毕竟现在是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来与一些人打交道,利之所至,无望而不胜,很多人都可以放心的使用才是。当然,警惕心必须时刻都有,而真正贴心的人,也是必须培养和筛选的。

    陈羽跟着小黄门进去的时候,皇上正换了常服在那里与柳隐对弈,陈羽进去正要跪下叩拜,皇上却摆了摆手道:“免了吧,这是在你姐姐这里,就不要拘礼了,来呀,给他弄个凳子坐下。”

    陈羽答道:“谢皇上赐座!”

    当下陈羽与柳隐过了两个眼色,然后就听皇上一边捻着棋子在思量下一步的走法儿一边问道:“陈羽啊,你办的那个,那个粮食的事儿,怎么样了?”

    陈羽微微躬下身子笑道:“回禀皇上,臣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

    “哦?”皇上一听,手里把玩着棋子转过身来笑道:“说说看,看你那办法,有什么效果了。”

    当下陈羽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儿一一的说了,然后才拿出奏折来,说了今天去户部的事儿。皇上从小黄门手里接过奏折来,却听陈羽说到他的最后一步计划。

    皇上听了略微一寻思,便不由得拍案叫绝,继而又哈哈大笑,问道:“怎么样?王鸿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服输了?朕就说嘛,你是芜儿看中的人,怎么会差得了呢?朕觉得你肯定能把这件事办的非常漂亮,结果怎么样?不出朕之所料啊!哈哈哈,当日朕把你那个计策跟老王鸿说起时,他曾断言,说这件事你肯定弄个半途而废,因为你那个办法真的是太笨了,但是朕告诉他,只有看上去笨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哈哈哈,明日里,朕要帮芜儿问那老王鸿要银子去,认赌服输嘛,呵呵。”

    陈羽闻言不由得看向柳隐,只见柳隐也浅浅地笑了起来,陈羽得了夸奖,她便觉得比她自己有了高兴事儿还值得高兴,当下看见陈羽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那天皇上来了说起王鸿大人不相信你能成事儿,我听了可是生气,便托皇上帮我约赌,就赌纹银十两,我赌你定能成事儿,那王大人第二天便同意了,如今可是他输了,皇上作为见证人,自然要为我讨银子去。”

    又笑道:“等到那十两银子到了手啊,姐姐为你摆酒庆功,皇上,到时候你可要来作陪啊!”

    皇上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呃,让朕陪酒?”

    柳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哈哈哈,芜儿啊,你还是第一个要朕陪酒的,呵呵,好,明日里朕就来陪酒,给你这争气的弟弟庆功!呃,不过,你有那么穷吗?还要等赌债讨回来才请客?不行不行,朕可是知道,你把朕的那么多好东西都给盘剥走了,岂会没有钱请客!陈羽呀,就是今晚,让你姐姐请客!”

    陈羽闻言呵呵地笑了笑,说道:“皇上,姐姐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可切莫当真,哪里有让您陪酒的道理!”

    皇上闻言刚想说话,柳隐却已经开口说道:“不陪酒也行,不过,皇上,我这弟弟帮你了了那么大一件心事,不该好好的赏一赏吗?”

    皇上闻言抚须笑道:“赏自然是要赏的,不过,这陪酒的差事,朕还真是想来一回,怎么样,芜儿啊,你到底是何时请客?”

    柳隐闻言笑了笑,将那眼神儿往陈羽脸上走了一走,然后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赏过了我就请,不然,皇上怎么好意思来白吃酒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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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是六章酒席(下) 作者:英年早肥

了柳隐的话又复大笑,然后叫过那小黄门来,命人拟柳隐与陈羽都不敢说话,等到皇上说完了旨意,小黄门答应着下去了,皇上才笑道:“明日早朝后着人去颁了旨意,此后一个月内,长安粮价无忧矣。”

    然后才又说道:“陈羽呀,既然你姐姐非要等朕赏了你她才肯请客,那说不得这桌酒席只有明日才能吃得上了,明日早朝后,你到殿外候旨吧。”

    陈羽躬身应是,然后便告退了出去。

    至此陈羽的差事总算是交代了,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那已经是可以抵定的了,有谁敢把皇帝亲口褒奖了的话收回去呢!

    陈羽心里一轻,这便想起陈府里还有事儿没办完呢,可是抬头看看天,现在回去的话不免要落人话柄了,但是不去呢,终究是觉得心里不对付。但是一想到今天去陈府时答应了那郑海晚上要去翠玉楼赴宴,便也只好如此了,他也不回家,就当着孙筑的面叫了拢翠观里小过儿来,命他去陈府里找二爷的跟班陈谦,然后手书一封信给他,命他交给陈谦。

    信里自然是写了陈羽让陈谦转给五小姐和银屏儿的几句话,看着小过儿去了,陈羽这才收拾情怀上了马往翠玉楼来。

    翠玉楼陈羽跟着二爷来过几次,另外上次苏小小和柳如眉两位大家在此联袂演出,陈羽蒙胡大海相邀,也来看过,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下人小厮,而这一次,自己已经是一个在长安颇有些名号的人物了,并且,还有官爵在身,就连走起路来,自己都觉得气势大大的不同与往日。

    陈羽进来,有那认识他的,便偷偷与自己近旁的人小声说着什么,那鸨儿很快迎了出来,陈羽一看,竟是上次来时那个颇有些意思的茗雅儿,便不由得冲她笑了笑。

    茗雅儿也回了一笑,但是她却很快垂下头去,然后抿了抿嘴儿走过来,一脸标准的笑容说道:“原来是羽爷,怎么那么有功夫到我们翠玉楼来了?听说您最近官运亨通,而且一掷千金,十万两银子赎了小花魁郁巧巧大小姐回去做书童,一时间业内传为美谈呢!”

    陈羽看她脸色分明的不见了那股子亲昵,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冷冰冰的味道,虽然仍旧是笑容满面,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生疏,好像是要拒人与千里之外似的,他便也不多说话,只是笑了笑很谦和地说道:“茗雅儿姑娘说笑了,我此来是赴宴来的,陈府里郑管家约好了的,烦请姑娘去通禀一声。”

    茗雅儿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让陈羽在这里等着,便往里面去了,陈羽拖着下巴站在那里看茗雅儿摇曳的身姿,不禁暗想,这茗雅儿倒真是一副水做的身子,摇起来恁地好看,只可惜人家心里早已把我看作势利之徒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又连叹几声可惜。心道若是自己当初不等着钱用,也不会拿那吉他去买,便不会令人小瞧了去了,那样的话,这杨柳小腰倒还可摸得一摸,现在却是没有这福气了。又想,没了便没了,现守着家里妻呀妾的,凡事儿还是媳妇优先吧。

    其实陈羽哪里知道,茗雅儿这些日子可真不好过呢。

    要说这青楼中人,自小在这腌臜地方讨生活,卖的就是身子,每日里都是做戏给人看,没有一天是可以不高兴的,每一天都得捧着笑脸迎接随便的某一个有钱人。因此,这勾栏院里的女子是最不容易动情的,因为她们看透了人情冷暖,也见识了所谓感情是什么东西。每日价迎来送往的,好不容易遇见了个可心的人儿,自己便恨不得一腔子血都倒给他,于是海誓山盟作死作活,但是最后却发现只不过是一个负心郎罢了,从此便心里更伤,心防愈坚,其她人眼见耳闻的,便也都变得如此了。

    雅儿在陈羽之前,还真是从来没对谁动过心,但是那陈羽,这心便动了,后来虽然觉得陈羽不想自己想的那么好,但是女人就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只要是陷进去了,那么她自己便会为这男子找借口开脱,因此便是有些不好,也都渐渐的给遮住了。

    茗雅儿便是如此,虽然觉得陈羽有些势利,但是毕竟那第一次见他时太觉得心动了,便代陈羽想了无数的理由出来,慢慢的,她觉得陈羽定是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于是那心里便又活跃了起来。

    可惜的是,就在这时候,传来了陈羽为郁巧巧赎身的事儿,茗雅儿便顿时死了心,心道怪不得始终对自己不冷不热呢,原来他看上的是郁巧巧那样的花魁,这时她便不由得心又冷了下来。等到这心慢慢凉下来,陈羽的缺点便又现出来了,这真是又奇又玄的事儿。

    不过,陈羽没有注意到的是,再次见到他,茗雅儿还是忍不住心里打着晃悠,必须得考压着呼吸,来克制自己冷静。所以,陈羽也就只好看着那妖娆的背影叹息了。

    且说陈羽还在那里遐思不已,郑海闻讯却已迎了出来,见是陈羽到了他便谦卑地笑着说道:“羽爷来了,快请里面坐吧,就等着您来了点菜呢。”

    陈羽也不客套,便在郑海的引领下大剌剌地当先走,边走边说道:“郑管家未免太客气了,你我都是一处出来的,哪里便论的如此清楚客气起来,所谓吃酒,不过就是借机聊聊天罢了,倒大可不必弄得如此郑重其事。”

    话是这么说,郑海也答应着,可是事情却还是该怎么办怎么办,只听那郑海道:“今儿为了请羽爷,小的特意从太白楼请了厨子,就在这凤仪楼的厨上候着呢,呵呵!”

    “哦?越发的离谱了,这样子我如何敢吃?”陈羽闻言讶道。

    举凡勾栏,必是饮酒之地,因此每一家勾栏院几乎都备有后厨,甚至有人专门请了名厨坐镇,就为了使自己的饮食更上一层楼,还有的则是与那些著名的酒楼早有联系,这边点了菜,便送去那边做好了端过来,因为勾栏院毕竟不是专业做吃这一行的,在这方面肯定是不如那些专业的酒楼饭庄,所以,这倒是一个合则两利的生意。

    但是像郑海所说的这个行为法儿,倒也是有的,但是一般人讲究不了那么些个,因为这样花费太,等闲人都花不起,把人家厨子叫来在这里等着,那边必然损失不少生意,这个价钱能低得了嘛!还有就是,一般人没有点儿地位,给钱都叫不出来。但是这样一来,却显得那请客的人看待客人的地位非常之重,因此有那求人心切的,便也这样做。

    只是,陈羽便走便寻思着,这郑海莫非是要求我什么?他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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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七章好戏(上) 作者:英年早肥

路的茗雅儿推开门,郑海在旁躬身一让,说道:“羽请!”

    这是一间阔大的临街花阁子,只在门开处,便可见对面幔影飘摇,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点点杂乱的声音,这便是最最上等的饮宴之地了。

    陈羽笑着走了进去,却一眼看见里面桌子旁站起一个人来,正笑着看向自己。陈羽一看之下不由得下意识就想赶紧趋前几步请安去,但是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非是等闲,倒不必如此谦卑相对了,便硬生生煞下身子,只挂了一脸的笑容,正步走过去当胸揖道:“陈羽见过大爷,大爷怎生也在此处?”

    此人正是陈府的大爷,陈登的庶出长子,陈桐。

    要说这陈桐的地位,略略的有些尴尬,他是长子,但是却并非嫡子。老爷考中进士之前,在家中便已经有了妻室,生下了长子陈桐,那妻子,也那就是现现在陈府的二姨奶奶。只是后来老爷为了在朝中攀结奥援,便自作主张休了父母给娶的这个妻子,又另聘如今的太太为妻,后来便有了二爷。但是老爷却不知是怎么想的,娶了新夫人没几年,老爷竟然又去信命她母子来京,那元配妻子被休之后本来带着陈桐在老家依傍着老太太过活,但是老爷既然来信了,她们便不顾老太太的阻拦,到了长安,成了二姨奶奶。据说,从那时起,老爷就再也不入太太的房了。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要按说陈桐是大爷,原本也是嫡子,但是二爷的母亲现在是正房妻子,而且,太太乃是当朝魏国公林渠林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女,那魏国公林渠,即便是现在的当朝首辅陈登,也不敢稍有得罪,太太自然也就地位尊隆,所以,无论朝廷还是陈家,都是以二爷为主,大爷陈桐只不过是个偏庶子。

    但是陈桐渐渐懂事之后,对自己的地位和自己母亲的遭遇当然不满,也怪他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每日里给太太请安去时都是气呼呼的小眼儿,长此以往太太会瞧不出来?因此便打那时候起,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事儿了,在府里府外一力的打压这位大爷和他苦命的母亲。当然,太太毕竟是大家子出身,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所以老爷才从来都不管这些。

    但是随着大爷再去年恩科大比中高中二榜进士及第之后,便有了脱身的理由,便一再的要求给他委个外官,放了出去,但是不知为何老爷一直未允,后来点了翰林,至今仍在翰林院修撰。

    要说这也是一个直脾气的人,而且十几年来陈羽亲见,他自小也是活的相当委屈。所以,陈羽虽然是跟着二爷,但是却一直对大爷抱有好感,并不愿意像别个人似的落井下石,即便是上次在二爷面前说他坏话儿,也不过是被郑海逼急了而已,并非成心要对付这位陈桐大爷。

    当下陈羽见了这陈桐在这里,便顿时对郑海约自己来此吃酒的目的猜出了那么一二。陈桐看见陈羽也很客气,也如陈羽一般笑着一拱手道:“羽弟不知,今天却是我请你,而不是老郑啊。羽弟近些日子平步青云,愚兄无以致贺,权以几倍薄酒向你道贺吧!”

    陈桐这话说的无比客气,尤其是这个羽弟的称呼,更是完全忽视了陈羽原来曾经在他们家做过下人奴才的事儿,可说是给陈羽留下了天大的面子,陈羽忙道:“大爷这般称呼,陈羽怎么敢当啊!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啊!”

    陈桐哈哈地笑了几声,显得很是爽朗,只听他说道:“羽弟不要客气,如果客气,就是拿我当我外人了。咱们以前虽然是外人,但是相信从今之后就不是了。呵呵,说起来想请你吃顿酒可是煞费功夫啊.

    i[请你。原本这样也是害怕的紧,生恐你不来,我可是要少一个知己啊,没想到你倒是和善,一请就到!”

    陈羽当下陪着他笑了几声,又谦和几句,话外音却是,以前的事儿早就过去了,何必放在心上的意思。陈桐听了又笑几声,对郑海道:“老郑,听见没有,我就说嘛,羽弟的为人岂是那样斤斤计较的性子,只怕你那点子事儿他早就不妨在心上了,你又何必那样别别扭扭的,你当时还不信,现在可信了?”

    当下三人握手言和,郑海又一再致歉,陈羽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以前那些事竟好像是轻轻揭过去了似的。陈桐与陈羽坐下聊了几句,两人都是个口角生风的,一聊之下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叫过了在一旁候了半天的茗雅儿,两人谦让着点了菜,便又叫了四个陪酒的歌妓,便杯来盏往起来。

    陈羽是惯能如此的,越是复杂的境况下心里却越是冷静,越是该激动的时候便越是心如冰雪,当此之时,两人言笑晏晏,称兄道弟,但是陈羽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这两个人约自己喝这一遭花酒到底是何目的。

    当然了,在风月场上陈羽岂是个肯让人的?一左一右坐在他怀里那两具娇软的身子不一会儿就被逗弄得晕染双颊,一个活泼些便口中娇嗔不依,却是暗地里侧过身子去,方便陈羽那手的肆虐,另一个娇羞些,却是伏在陈羽怀里作不得声,只任他那只贼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自己便衣衫凌乱,鬓云如戏了。

    这花阁子的好处就在其宽敞阔大,一桌酒席之外,还有大片的空地可容歌舞。这陈桐便点了几出歌舞,两个人软玉温香在怀,又有歌舞佳筵在前,不免纵情声色起来。

    等到酒喝到了六七分,歌舞也看腻了,陈桐挥手命她们退下去,又命身边两个女孩子先去叠床铺被,陈羽身边两个女子见状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但是看看陈羽却又有些不舍,这勾栏院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要找陈羽这么个俊俏知事又可心的少年郎,却也是不易,一样是卖身子,当然愿意卖给陈羽这样的,因此两个女子便有眷眷之意,陈桐笑道:“羽弟,我可是听说你从来都不在勾栏院里过夜?不知为何呀?看这两个小妮子如此可人疼,你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如何?”

    见陈羽笑着点了点头,那两个女子才雀跃地去了,临走还叮嘱茗雅儿道:“嬷嬷,待会儿可要将那少年郎交给我们才是。”

    郑海早就走了,现在姑娘们出去了,茗雅儿也出去了,陈桐喝了口茶漱漱口,然后笑道:“羽弟,不知道你是怎样看待愚兄之境遇的?”

    陈羽也刚擦过了脸,加上本来就喝的有限,此时人清醒的紧,听了陈桐这句话,他心道,果然,好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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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七章好戏(下) 作者:英年早肥

估料的所差不多,陈桐这般想尽办法把自己约出来,过是走一下近乎,为了以后打算而已,当下陈羽自然答应的爽快,反正又不牵涉什么实打实的事儿,只是面子上的虚文,又何必拂了大爷的面子呢,毕竟大家高兴才是长处之道。

    当下两个人便如那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般互相沟通了一番,便都好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友谊,于是这一顿花酒吃得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当下两人在丫鬟的引领下各自回房,领着陈羽的却是那茗雅儿。那茗雅儿在前袅娜地走,陈羽饮了不少酒,便越发借势趔趄着脚儿跟在后面,茗雅儿回头看见了,心里哀叹一声,还是忍不住来扶他。

    这下子正中陈羽下怀,便将半边身子都靠在她身上,那手臂有意无意的挨着丰挺的一团嫩肉磨磨蹭蹭,茗雅儿明知陈羽定是故意的,却也咬着牙没有说什么,就任他磨去,眼睛只看着前面的路,与来往的人打着招呼,就当没有陈羽这么个人。但是陈羽这里却不行,还没走到地方呢,他倒是把自己撩拨得心猿意马起来。

    走到个左右无人的地界儿,陈羽假意不荷酒醉,身子猛地打了个趔趄,一把搂住了茗雅儿的身子,饶是自己一身酒气,鼻子就跟摆设一样了,却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自佳人身上逸出。

    陈羽卷着舌头道:“雅儿,你倒是个好丰饶的身子,这里,须得我摸上一摸可好?”

    茗雅儿本来还假装不知道自己被他抱住了,但是听了这句话却猛地一挣,甩开了陈羽的胳膊,口中凛然说道:“羽爷请自重,这里虽然是勾栏院,我茗雅儿却不再是那靠卖身子吃饭的了,羽爷想要,那屋里可有两个清倌人等着你宠幸呢!”

    陈羽吃她推开了身子,便觉得脑子一醒,心想这茗雅儿倒是个持正女子,难道是自己那日里想错了?还是,这茗雅儿摆架子却是为了吊自己胃口呢?

    要说男子二十郎当岁的时候,最是贪得无厌的时日,便有了一个新鲜两天,心里已经在琢磨下一个了,陈羽虽然心里已经三四十岁了,可是这上辈子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碰过女人,所以,他倒是还年轻着呢,自然也是属于这么个性子。

    或许在这个时候人看来,茗雅儿二十出头已经开始老了,但是在陈羽看来,那十六七岁小嫩芽儿固然有她的好处,但是茗雅儿这个年龄才真真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尤其像茗雅儿这样有风情的女人,到了此时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媚惑的风情,真真是能把识货的男人馋死。又何况,茗雅儿是在这一行当里长大的,自小少不了受这方面的培养,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天然的风情,衣裳打扮首饰发型,无不是精心为自己设计的,这样的一个女人,就称绝世尤物也不为过了。

    今日里陈羽刚刚完成了差事,心情自然不错,加上又喝了不少酒,色胆便越发的大了,又遇上茗雅儿这么个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自己的尤物,那心里自然很快就毛躁起来。当下他听了茗雅儿的话,打定主意认为勾栏院里女子哪有个不盼着自己被赎出去的,这茗雅儿拿腔作势,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把她身子淘换出来罢了,绝不是对自己无意,便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知道姑娘不是一般人,但是眼下我家里虽然颇有几房小妾,一见到姑娘却还是忍不住心生向往,姑娘你就心疼心疼我吧!”

    说着陈羽又伸手去捉那茗雅儿的手,茗雅倏然躲开了,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有些心动又有些恨意,心动就在,任你陈羽多大的本事,见了我还不是跟那没见过腥的猫儿似的,恨意又在,这世上男子别管是谁,为什么都是一见了漂亮女子都要搂在怀里才觉得是疼他,这两个想法听起来像是矛盾,但在茗雅儿心里,却是很自然的就有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冲突。

    他当初虽然对陈羽的第一印象不错,但是怎奈后来这感官一落千丈,虽然未能完全将陈羽否决掉,但是心里的火却是已经被强行压了下去,当此时陈羽一副花花公子的劲头儿,她又怎么会让陈羽如愿呢。

    见陈羽捉不到自己的手脸上满是诧异,茗雅儿心里不由得升上来一阵得意,还夹杂着一丝小女儿般的快乐:你想要我,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只见茗雅儿拂袖道:“羽爷要是真的心疼奴家,不如就好好的疼一疼屋里那两个丫头吧,那可是奴家一手调教出来的,就让她们代奴家伺候羽爷枕席,也算是奴家报答羽爷的一片爱护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了那一丝得意,茗雅儿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作为一个鸨儿应该有的状态,说出话来既是缠缠绵绵又滴水不漏。

    陈羽闻言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笑了笑,心说这个小蹄子,敢这般拿搪,等到了屋里再与你计较,当下他假意说道:“她们竟然是姑娘调教出来的?如此我倒真是要见识见识了!那就请姑娘前面带路吧!”

    茗雅儿闻言转身仍在前面带路,陈羽一步三晃地跟在后面,只看那水绿糊纱裙下包裹的香臀扭来扭去,便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才好。

    试想这一个勾栏院里,那两个清倌人儿的屋子能离了多远呢,因此两人不消走了几步路便到了,茗雅儿推门进去,两个女孩便齐齐的跪在地上恭候,做足了清倌梳理的规矩。

    两个女孩见陈羽进来了,便齐声说道:“奴家翠翠、玉儿,蒙爷梳理,粗鄙之处,请爷提点!”

    这却是清倌人儿开门接客的第一步了,那就是找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恩客来梳理,如果这人有钱,那要拿很多钱才行,不然你没资格来开这个荷包,如果是个权势人物,那么一分钱都不用花,事毕还有一份礼物奉上。当然了,所谓礼物也不过就是女儿家亲手绣的一些小玩意儿而已。

    本来陈羽是绝对不愿意留宿在勾栏院里的,倒不是为了其他的,主要是怕这里的女子身上不干净,万一染上什么病,那可要懊悔死了,但是今天这两个小妮子却是例外,清倌人,哪来什么病?而且她们看起来着实显得可人疼,家里的那对姐妹梳理起来不免有些负罪感,毕竟人家才只不过豆蔻年华,还算是个孩子呢,但是面对她们两个的时候却没有这个负罪感了,反正不是我来就是别人来,十五六岁最是挣钱的时候,鸨儿岂会让她们闲着,所以,这开苞是肯定要开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便宜了自己的好。

    就是这样缘故,陈羽答应留了下了,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最眼馋的还不是这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妮子,而是那个命她们帮自己宽去外衣的茗雅儿。

    见两个小妮子把自己按到了太师椅上,捏背的捏背,端茶的端茶,茗雅儿说了句,“请爷慢慢享用吧”,便要退出门去,陈羽忙一抬手把她叫住了。

    茗雅儿好奇地站在那里,陈羽却不同她说话,只对两个小女孩说:“你们是雅儿姑娘调教出来的?”

    两个女孩看了茗雅儿一眼,娇怯怯地应了一声是,这是风月场里的规矩,一切顺着鸨儿的话走,鸨儿说是,那么不是也是,反正客人已经听了这个了,你总不能认真地告诉他说不是,然后再解说是谁谁谁吧?

    当下陈羽听了也似并不在意,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个,两个女孩是谁调教出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还在寻思找个什么话题把茗雅儿拉住罢了。

    一股酒劲儿涌了上来,陈羽拉了拉衣裳,咧着怀斜睨着眼儿瞧向茗雅儿,只觉烛光下看来她越添了几分娇媚,就连那微微蹙起的蛾眉都显得分外勾人。

    当下陈羽伸手拂开后背上的小手,然后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走过去,茗雅儿心里突然涌上来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心里动了几动,脚儿却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陈羽。

    陈羽也不理她,径直过去一脚一扇门,把两扇门都踹上,然后折过身来笑眯眯地打量着茗雅儿,茗雅儿马上就知道陈羽是什么意思了。这种情况她应付过自然不是一次了,当下她急忙冲翠翠和玉儿两个小丫头打了个眼色说道:“翠翠,玉儿,还不快过来扶住,你们的恩客喝多了,快服侍他躺下吧,好好伺候着!若是有一丝儿的不妥帖,仔细我揭了你们的皮!”

    但是她这话还是说晚了,因为看见陈羽动作的时候,她不免的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这才吩咐给两个小丫头,但是陈羽已经在这会儿功夫里走过来站到她身边了。

    两个女孩闻言要过来,陈羽冲她们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床铺收拾好了吗?爷怕你们新人不会伺候,这才想着让雅儿现场教一教你们!”

    然后,两个女孩儿便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羽把手伸向了同样目瞪口呆的茗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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