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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品花时录】[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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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六十一章 欲火作者:英年早肥

以好色之徒来鄙夷某些登徒子,其实这个说法大错特

    恰如那赏花之人必须知花一般,赏女色之人也必须要了解女人才能称的上是真正的好色之徒。似那些常人口中的登徒子之流,只不过是觉得她美而已,却又不知道个所以然,故而他们算不得真正的登徒子。照这样来看,要做一个真正的登徒子,做一个合格的好色之徒,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如果有人问,女人好在什么地方,那么陈羽的答案是,天下女子千般模样千般俏,没有一个重样儿的。所有的美丽都独具一格,所有的妩媚都别有情趣,所有的一切都在于,这份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试想,别说女人了,天底下所有男男女女都是一人一个样子嘛,所以,他说的这话听起来便像是一句废话。其实不然,这句话却恰恰是最见其淫荡之功底,风流之功力的。

    世之好色者十之八九,但是绝大多数人也不过是过目之后评述说,这个女子漂亮,那个女子娇媚,又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而陈羽则不然,觉得不好的自然不必去说,而一旦看得入眼的,他便能确切的道出每一个女子的妙处,也能确切的知道每一个女子的心思,这便是一份了不起的本事了。

    从这个方面讲,当今之世能称得上登徒子好色之徒的人,还真是不多,陈羽虽然未尽称得起,却也勉强算得一个了。

    刚才说到,天下女子一人一个模样,绝没有重样儿的,可是相似之人乃至神似之人却有不少,比如那双生子,便大多是顶顶相似的两个了,而陈羽那座小宅第里,恰恰便有这么一对并蒂莲一般的姊妹。

    陈羽心里着了火一般的回了家,阿锦来说二姨娘午饭后小睡,至今高卧未起,绮霞带上琥珀道陈府拜望太太去了,现下不在府中。陈羽闻言当即便说道:“阿锦,去给我打几桶凉水去!爷要洗个凉水澡。”

    阿锦闻言吃惊道:“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洗凉水澡?不行的,洗凉水澡要生病的,被少奶奶知道了,还不骂死婢子啊!”

    陈羽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弄去!”

    阿锦犹豫了一下说道:“爷,弄热水好不好,热水洗了舒服……”

    阿锦的话还没说完,陈羽冲她一瞪眼,阿锦低了眉说道:“是,婢子马上去弄。”

    说完她跑开了,不过,看着那窈窕的背影,陈羽的火却越发大了。他心里想到,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便跟个那刚知男女滋味的少年一般,每日里需索无度,这都放倒一个高卧不起的了,现在火气居然还是那么大。

    阿锦叫上妹妹一块儿把水弄好了,就在后院那里一溜排开摆了五桶凉水,陈羽走过来要脱衣服,姐妹俩便慌忙上来帮忙。

    刚脱下来衣服,还没往身上浇水,就见老管家宋维长找过来说,羽林卫百户孙筑求见,陈羽一思量,便说道:“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吧。”

    宋维长答应一声去了,阿锦姐妹俩见陈羽要见客便也要走,陈羽见状一边提起一桶水一边说道:“孙百户不是外人,你们不必回避了。”

    说完他把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身子猛地大了一个颤栗,看得阿锦阿瑟也跟着打了个寒颤,两人不由地同时蹙起了蛾眉。这时陈羽上下搓了搓道:“过来给我浇几瓢水!”

    姐妹俩对望一眼,阿瑟试试探探地往前走,阿锦这才动步,却抢在妹妹前面摸起了那只瓢,然后对妹妹说道:“你帮爷搓搓后背。”

    陈羽的皮肤被冷水激得一片通红,加上夕照一洒,越发显得健硕有力,肩头上那一撂一撂的肉块便像是犁过的田垄,不仅阳刚,而且秀美,阿瑟的小手摸上去,便觉得溜滑溜滑的甚是羞人,不由得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孙筑在宋维长的带领下一边远远地过来一边笑道:“真是没瞧出来啊,老弟看起来文弱,其实却是条真汉子!现在这个时节,我都不敢洗凉水澡了!唉,说起来也是安居多年,这心里也就打怯了!”

    说着说着,已到了眼前,只见陈羽一边咬着牙听任那小手在自己后背上滑来滑去撩拨得自己越发难忍,一边笑着拽了句文道:“昔年后汉昭烈帝曾有言道:十年戎马半年见弃,肉复生矣,孙兄何其相似也。”

    孙筑闻言忙道:“老弟切莫混说,那昭烈帝岂是能拿来混比的?万一传了出去,你们岂不是死罪?”

    羽一想,却原来真是自己内心激荡之下失言了,便笑哥说得对,小弟知错了。”

    两人谈笑几句之后,孙筑便说陈羽要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陈羽还不放心,问孙筑可曾一个一个排查过,孙筑当即拍胸脯保证,并说若是从他这里出了一点差错,尽管惟他是问。陈羽暗道,孙筑素来便是个有心的人,只不过一时没有门路,便隐忍不发罢了,想来多年有志,他一定暗自里备下了不少可用之人了,等待的便是自己的这遭机会吧。

    当下他也没有废话,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并把要孙筑去做的事一一仔细的叮嘱了,待孙筑又拍起了胸脯子,陈羽便放下了心,心想,只怕孙筑攀这一遭盼得比自己辛苦多了,他说不定比自己还谨慎,当即便点头就这么决定下来,那孙筑便自告辞出去准备了。

    要钓鱼,首先要做的,是弄出香喷喷的饵来。要让老虎自己割自己的肉,必须先让它觉得非割不可。

    五桶水很快浇完了,阿锦阿瑟的小手都弄得冰凉,陈羽的身上更是泛出了青紫的颜色,看得阿锦担心不已,但是阿瑟却不是这样。小丫头只觉得自己的一双手倒是冰凉不假,可怎么都觉得那掌心里热的冒汗,一不留神就措滑了去了。

    陈羽见水用完了,便忙摆手让她停下了,再这样下去他也受不了了,那一双小手便像是在撩拨他一般,这一瓢瓢的凉水刚把那心里的火脚熄了,她那里迎着风吹一吹,便见火势不但再起,反而比前面更厉害了。

    阿锦见状忙拿了巾子来要给陈羽擦一擦,但是陈羽却挥挥手要过了衣服,阿锦便忙又丢下巾子帮陈羽穿上了衣服,陈羽便摆摆手命她们姐妹下去了。刚才他试了几试,可是一看她们那明显还带着些稚气的秀丽脸庞,就是狠不下心来。

    要按说像阿锦阿瑟这般做丫鬟的,一过了十五十六的年岁,但凡姿色不错的,都已经被主子拉到房里去了,妾不如婢嘛,又何况她们还是一对双生子,便越发的诱人了。可是陈羽思来想去还是狠不下心和时人一般,毕竟他心里老是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子。

    当下陈羽到屋里炭炉边儿上烤了一会子,觉得身上不冷了,这才命人备马,然后跟正在下楼的杏儿说了一声,便奔陈府去了。

    那门上的周二说老爷刚下朝,绮霞去了太太那里,陈羽便直接去了前院里求见。一路上大家一口一个羽大爷的叫着,陈羽也都跟没听见似的,他倒是真的体验了一回欲火焚身的滋味了。

    老爷倒是欣然的见了他,陈羽把自己的打算和已经作出的安排说了一遍,那陈登在屋子里来回的踱了会子步才说道:“你这计策倒也可行,倒是难为你想得出来。只是,这里却有个关碍处不得不小心。”

    陈羽忙躬身道:“请老爷指点。”

    陈登想了想说道:“你这招瞒天过海放饵钓鳖的计策,好倒是好,但却失之严谨。若是有一处被人瞧出来,便满盘皆输,这便是个赌博的架势,嗯,并非上策呀!若是成了,你这便是一条妙计,若是败了,只怕要贻笑天下呀!”

    尽管心里急得不是这个事儿,但陈羽毕竟是陈羽,他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老爷说的是。只不过,看到长安街头那么多人饿得面黄肌肉,又有老爷的督促,才使得小的下了这个决心,不过,若是老爷觉得不妥,小的立刻回去,命他们停下,改日再寻良方便是。”

    陈登捻须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城门那一关,你可说好了?”

    陈羽答道:“这倒还没有,小的做官时间太短,认识人有限,是以,只是把这件事交给孙筑孙百户去召集人马开始准备,却还没有与城防那里有所疏通。”

    “嗯。”陈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命那孙成化去找你,你尽管布置给他便是,广成门那里他呆了十一年了,也该动一动了,这个机会便给了他吧。”

    陈羽应了声是,过了一会儿见陈登没有话了,这才退了出来,却又一边脑中想着陈登的话,一边赶忙的往二少奶奶房里去了。

    寻了个空子进去,左右无人,陈羽不理她惊喜的目光,三步并作一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伏在她耳边轻声却焦急地说道:“好姐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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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二章偷窥作者:英年早肥

的反抗到急促的喘息,再到浅浅的呢喃,瘫在陈羽怀儿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二少奶奶恰好出去了,厢房里左右无人,一肚子欲火的陈羽便放肆地把那银屏儿揽在怀里恣意的揉捏,谁知道一向大气有致的银屏儿竟是如此的不克挑逗,陈羽的手指只轻轻地绕着那新剥鸡头打了个转儿,她便身子颤颤悠悠得浑身上下打起了哆嗦。

    “好、好人儿,停、停、停下吧……”

    陈羽闻言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动作越发的大了,然后他张嘴含住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儿,把银屏儿的话半道儿上又堵了回去,银屏儿的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便一动不动了,任由陈羽摆弄自己。

    要说陈羽也是这些天压力太大了,心里便跟着火大,偏偏杏儿新妇过门,虽然是仗着耳濡目染的学了点子功夫,又是个要强的性子,便勉力的支撑着,可是陈羽究竟是心里不忍,这才不得不想点其他的法子。

    家里的丫鬟倒都惯常是主子们可以予取予夺的,但是陈府送的雨萱雨蓝两个陈羽不愿意动,而阿锦阿瑟两个小丫头看上去倒是蛮可人,但是,陈羽还是觉得她们才那么小的年龄,自己实在是不忍心,所以,这才急惶惶的来找银屏儿。其实他知道,银屏儿是自己碰不得的,莫说碰,就是现在这带着些儿暧昧的关系被人晓得了,那可不同于自己跟绮霞似的,可轻可重的罪过,老爷轻轻一句话便可以赦了。

    在二爷来说,尽管银屏儿这里他根本就是许久不曾碰过了,但是这仍然是夺妻的大恨,在陈府来说,这是一件大丑事,在外面来说,这是偷人,一旦查出来,便可以径直的锁拿了押赴有司审清问明,然后或处死或流放的大罪。

    所以,尽管陈羽心急火燎的,其实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当活色生香的女人揽在怀里,这个女人又是十几年压在自己头上那人的女人,而自己搂着她的地方还是在整个陈府内宅的权力中心,随时会有人来,这种种的禁忌与顾忌,却使得陈羽越发的留不住手了,当时便把手探了下去。只是,那前进的手解开裙子之后伸进去,却一下子摸到了一块儿厚厚的布带子,陈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哀叹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银屏儿喘息着萎顿在陈羽怀里,好半天才抬起脸儿看见陈羽的表情,又不由得低下头语带哀怨地说道:“你见了人家,心里便只想着这种事儿吗?”

    陈羽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儿是越积越大了,但是听见银屏儿这话,他哪有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当时便笑道:“想到哪里去了!我一见你便觉筋骨酥软,还不是因为多少天见不到一回儿的事儿,好不容易得见一次,还不兴我摸上一摸?”

    银屏儿却不吃他这一套,当即说道:“哼,你少把那些个抹了蜜的话儿拿来哄我,当我不知道呢,现下里绮霞怀着身子,只怕伺候你不得了,就是你新近纳的那一房小妾,只怕也被你折磨得没个人形了,这才急急慌慌的找了来,敢情是拿我来灭火儿呢!”

    陈羽还未开口,便听她又说道:“你便是心里有火儿,家里丫鬟又不是一个两个,再有,不是刚把个琥珀给你送过去了嘛,还不尽够你的,若是还不行,那勾栏院里排好了队等着你掏银子的手绢儿多得是,何苦来作贱我来!又是在这样时时有人的地方,万一被人撞见了,是你死还是我死?”

    陈羽忙呵呵笑着赔不是道:“哪里就有你想着那样了,我只不过是实在想你想的紧了,情急之下这才不免有些粗鲁,你瞧瞧你说的那一车子话,哪一句淹不死人!”

    银屏儿闻言白了陈羽一眼,挣扎着离了陈羽,略理了理自己衣裳,又把裙子系好了,陈羽又动手要把她拉进怀里,她也不过略拗了两下,便在陈羽额上死命地戳了一指头,然后偎在他怀里说道:“又拿这话儿来甜欢我,看不说烂了嘴!多少天都不见你人影,敢情是做了大官儿,风呀雨的,就混忘了我了,到了今儿那腌臜地方痒了,才又想起我来,合着我是你的人是怎么的?你想要得着我了就拿来自己痛快痛快,用不着了就不管了?哼,幸亏前儿来了葵花,要不然今儿让你爽利了,只不定过了后儿就是我一个人哭死了去呢!”

    陈羽往常与银屏儿打了几年交道,自然知道银屏儿的禀性,是以对她都是客客气气,但是自从两人有了那么一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陈羽心里渐渐的就变了,到今日里,却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银屏儿厉害的一面,现如今的银屏儿好像与当初那个办事稳重,行事平和的银屏儿不沾边儿了。

    要是放在平常,以陈羽对女孩儿心思的那份把握,定是低身相抚,不肖几句话就可以把她逗的笑起来,一点芥蒂也无。可是今儿不知怎么了,明知那样做是最好的,但是他心里却就是不愿意去做,甚至隐隐

    里的火气也翻上来了。

    当下陈羽压了压自己,无奈地笑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来了不过就是想与你亲近亲近,倒有的没的招了你几车的闲话,还没有一字一句不是挤兑人的。也罢,也罢,我走就是了,我走了不就对了。”

    说着,他伸手想要推开银屏儿的身子,谁知银屏听了他这话,却一下扭过了脸去,香臀犹自坐在陈羽身上,任他怎么推都不起来,却自说道:“你走吧,再也想不起我来,也不来,那才见得好呢!”

    陈羽见她样子便知道她不想要自己走,但是那一时间却觉得心里的火儿再也压不住了,当下他猛地抱起银屏儿,自己站起来之后把她放到椅子上,然后双目紧紧地瞪着她说道:“我见过了老爷议完事情之后便偷偷的第一个来找你,是想着你也罢,是贪恋你的身子也罢,还不都是我对你的一片心?我来,可不是听你编排我来了。我平日里攒的憋屈就够受的了,难不成到了你这里也不得消停?那我还来个什么劲儿!走了!”

    说完了陈羽拂袖而去,银屏儿赶紧的站起来就要伸手拉他,但是陈羽心中有气脚下带风,银屏儿那小手伸出去便只握住了一把的风,然后她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却说陈羽都走到了角门,却又站住了,绮霞怀着身子,他便想着还是接了她一块儿走的好,于是便又折身回去,到了太太房里。

    守在门口的小丫头子当然认识陈羽,当下便小声说道:“二少奶奶跟你们家少奶奶正说话儿呢,太太昨儿有些伤风,正用着药呢,今儿你们家少奶奶来了,太太很是高兴,这便陪着多说了会子话儿,谁知究竟是精力不济了,现在歇着去了。羽大爷若是要接你们家少奶奶的话,我劝你还是等会儿吧,里面少奶奶小姐的好几个,总不好进去打断了她们,再说了,难得的回来一趟,还不兴多说会儿话?”

    陈羽当下做出一副笑容来,说道:“这是哪里话,既如此,那就任她们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这时就见那丫头子笑道:“怎么,咱们羽大爷把我们绮霞姐讨到了手,现在便连等一会子的功夫都不舍得了?看我到处给你说去!”

    陈羽当下回身笑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我回头不撕了你的嘴!哪里拌出这些邪岔子来,我不等她便是不疼她了么?”

    说完了他又一想,左右无事,便不如索性等一等吧,这样子绮霞也有面子,自己也得静一静心,现在的心里太乱了,竟至盛不住事儿,这样下去,差事如何能办好?

    于是他又笑道:“既你这么说,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等她们聊个够,我再接她一块儿回去便是,到时你该没有什么闲话拿出去显摆我了吧?”

    那小丫头子闻言一笑,说道:“这便是了。若如此,便是别人说破了天,我也再不信别人说你的一句闲话儿了!只是,你留下做什么呢?嗯,这样吧,左边那件小偏房现下闲着,我给你开了门,你里面歇一歇去。这样可好呢?”

    陈羽笑着点了点头,那小丫头子便过去推开门让陈羽进去,说道:“这里原是我们这些丫头子等着伺候的功夫待的地方,现在太太有病,最忌讳的就是人多,是以都打发了开去,这屋里便暂且的没有人了,你便在这里等吧,要茶水只管招呼我。”

    陈羽道了声好,那小丫头子便出去了,陈羽便随意的往小榻上一坐,然后便闭上眼睛养神,只是这一静下来,便顿时隐隐约约的听见西边上房里有谈笑声传了过来,听声音便好像是绮霞她们了,好像,还有三小姐、五小姐她们。

    陈羽听了一会子又听不甚清,有一个字儿没一个字儿的,便索性不再注意她们,刚刚的合上眼睛想琢磨点事儿,却又觉得心猛地一跳。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心中暗道,这里居然能听见正房里说话,那么肯定是有门相通,不然隔了陈府这厚厚的墙,是无论如何听不到的,而且,联想起那小丫头子刚才的话,既然她们是在这里等着伺候,那定是和里面相通了。

    想到这里,陈羽便下了榻,只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有一扇小门,他伸出手指打湿了,往窗纸上轻轻一点,便把眼睛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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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三章暗室 作者:英年早肥

     羽轻轻地点开一点窗纸,探头往里瞧去,却见里面并,倒像是一间小卧室似的,一应铺陈自是奢华废,墙角立着檀鼎,里面青烟袅袅,味道煞是好闻,正中间放着一具炭炉,陈羽在外间都仿佛能觉到热浪滚滚,陈羽微微扭过了头,在侧面榻上锦被高拥,却是正回身向里躺着一名女子。

    许是屋里太热了,许是被子盖得厚了,她一条欺霜赛雪的浑圆玉臂搭在被外,那肌肤白皙里还透着一抹淡淡的胭脂色,看上去煞是腻人,直让人心里酥酥麻麻的,蠢蠢欲动。

    陈羽愣愣地瞧了好一会儿才心中暗赞,好一条勾人儿的膀子,竟是连绮霞杏儿都不如她,只不知这躺的是谁,若是得我摸上一摸,便折几年阳寿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是时上房内笑声正喧,这屋里却是只有她一个人躺着,陈羽正暗自奇怪怎么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却听见上房的声音一滞,过了一会儿,便见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那人竟是二少奶奶。

    看见床上那人将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她忙坐到床边给她放了回去,陈羽正自遗憾那一条好腻人的膀子不得瞧见了,却听二少奶奶又轻声唤道:“太太,太太,略醒一醒,吃了药再睡吧!”

    那太太嗯了一声醒转过来,丫鬟们服侍着帮她半坐起身子,那二少奶奶从托盘里接过了药来,一匙一匙喂那太太喝药。

    陈羽在这厢屋里,却正对着那太太的脸,只见她微微的蹙起蛾眉,显见的是那药太苦了。许是病中添妍,陈羽见她脸上一抹粉红如带桃花,竟比往日见她犹要艳丽三分,那眉眼里也有一份往日难见的娇弱之态,竟是分外的勾人。

    太太一边皱着眉头喝那二少奶奶喂她药,一边听二少奶奶回道:“绮霞跟琥珀都要进来伺候,是我说,还是不要了,都已经出去给人为妻做妾的了,哪里有再来服侍太太的道理,再说了,那绮霞也怀着身子怪不方便,万一要是从这里染上什么病,也不好说道,是以就把她们阻在门外了。”

    太太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是极,你料理的很对,很好!”二少奶奶闻言一笑,便仍旧喂她吃药。

    好不容易二少奶奶亲自侍奉着太太吃了药,又奉上茶水来,待太太漱了口之后,仍旧服侍着帮她躺好,掖好了被角之后又轻声叮嘱两个小丫头子好生在这里伺候着,这时一直侍立一侧的五小姐却开口说道:“二嫂子,我怎么听见说伤风病人最忌屋内沉闷,我看,还是把那檀香灭了,着她们在外间里伺候吧,这里的气味爽利些,指不定太太的病也好得快些呢。”

    陈羽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什么时候五小姐也开始拿我说的话卖弄起来。这时就见二少奶奶略一思量便点头道:“也好,你们就在门口守着,屋里有什么动静及时的进来瞧瞧,我和几位小姐陪着你们绮霞姐她们在外面说说话儿,有什么事儿赶紧的来告诉。”

    丫鬟们答应着,一群人出去了,屋门从那边一关,这里陈羽的心就忍不住动了起来。据陈羽所知,几乎所有治疗伤风的方子里都有安定的药量,用来帮助病人沉睡几个时辰,将养了身体的同时,已经把病给治好了。一旦吃了这个药,几乎都会死死地沉睡几个时辰,中间除非有大动静,否则绝难醒来。

    恰在这时,他身后响起敲门声,陈羽忙几步回到榻上,却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子来送茶水点心,陈羽忙道几声劳动了,又不敢当之类的。等到那小丫头子出去了,这里陈羽便又起身往小门处来。

    只见那太太初时还有些动作显得很是难受,继而却沉沉的睡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了,陈羽侧耳倾听,那边门口几个稚嫩的声音像是在偷偷的打双陆,心想这还真是小丫头子,让她们守在门口伺候,却自顾自地玩起来了。

    陈羽只觉得自己下身顶得难受,便轻轻地一推那房门,小门也没有什么声响的便开了。

    只从上次陈羽挪用那六万两银子便可知,他胆大心细是不假,但是却极容易冲动,修炼了十几年了,却还是常常控制不了自己,一旦觉得有机会,便会压不住自己的心思,此刻便是如此。

    却说陈羽蹑手蹑脚地来到榻前,第一次如此逼近地审视太太的面容。只见三十多岁的太太不仅丝毫不显颓态,而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直如新剥的鸡蛋一般毫无瑕疵,反倒是比一般的大姑娘小媳妇更显得娇嫩多了。非但如此,她神态中那一抹平和的贵气与那份成熟的雅艳却正正的是一股子

    家里的成熟少妇才能有的风情与韵味儿,竟是比二八诱人多了。

    陈羽看得一时心痒难耐,不禁伸手往那脸蛋儿上摸了一摸,却又马上缩回了手来,只是那种滑腻的感觉却留在了指尖。陈羽的胆子不由得越发大了起来,竟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边,将一只手探了进去。

    碰巧的是,陈羽的手进去刚好碰到那太太的小手上,顺着往上一摸,却发现她除了手腕上带了一只虾须镶贝红玉镯之外,整条右臂竟然不着寸缕。陈羽想了想,旋即便明白了,这是为了发汗,怕她身上穿着衣服粘在身上不舒服,是以便将那衣物尽数脱了,捂在被窝里发汗。想到这里,陈羽愈发觉得心里痒痒的撑不住了。

    侧耳听那门口几个小丫头还在打着双陆,陈羽不由得想,这要还是绮霞和琥珀伺候,估计会认真的紧,时刻关心着里面太太的动静,这几个新换上的小丫头子就没那个心了,这却正是天赐的一段风流缘分。

    往日里这太太高高在上的,莫说摸上一摸了,便是正眼瞧她,那都是犯了忌讳的,可是现如今不还是可以供我恣意揉搓一番了嘛。

    却说陈羽的手顺着手臂摸了上去,眼睛却始终放在太太的脸上,那耳朵却又始终听着门外。这件事儿办起来倒确实是刺激的紧,所以陈羽脸上几乎是马上就现了汗迹。

    要说这陈登为什么不喜欢太太,以至于许多年根本不碰她,陈羽可是真的想不通,他只觉得触手处肌肤丰盈娇腻,既绵软如新妇,而又紧绷若处子,竟是难得一见的上上之品。

    陈羽的手覆上她小腹的时候,许是那手上有汗,与棉被感觉差别太大了,太太即便是在梦中也有所察觉,便不由得呻吟了一身,微微的把身子朝里侧了侧。

    这下子可把个陈羽给吓坏了,她见太太眉头动时,便已然伸出了另一只手去,轻轻地罩在檀口上方,是以那声音听到耳中已是微若未闻。不过,陈羽看她没有后续的动静之后,还是朝门口看了看,仔细听那外面的动静。听到外面还是该干嘛的干嘛,似乎没有人发觉到这里正有什么事儿发生,这才放下了心来,却又不由得叹道,怪不得人家说妓都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现在自己正是在偷和偷不着之间,算是偷着一半,可是这事儿刺激是顶顶的刺激了,却是刺激得人喘不过气来,常作此事的话,怕是要减寿不少。

    不过,看看太太那几乎完美的脸蛋上逐渐由一丝病态的苍白到现在浮上一抹不知哪里来的酡红,竟是那般诱人,他便又不由得想到,为了这美人儿,就是担惊受怕的也值了。若是她醒了,自己便捂住她的小嘴,索性便真个的在这里做了她,谅她也不敢说出去。说出去,那便是不贞不洁的臭名声,太太是个聪明人,她是绝对不会掂量不出哪头轻重的。

    想到这里陈羽心里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有了这等恶毒无赖的想法了?

    想归想,陈羽手底下可是丝毫未停,那手在小腹上徘徊了一阵子,便顺着摸了上去,顿时指尖便碰到了一件胸围子。这胸围子只遮到斜肋上,没有像肚兜一般连小肚子一起护住,正是那成熟妇人的穿戴,绮霞也是从最近才开始戴这个东西的。

    陈羽只把那手往里轻轻一探,便顿时觉了出来,这胸围子下面竟是已然解开了,这可让陈羽心里一乐,这也不知是谁为她宽的衣,就为了一个发汗,这可是便宜占大了。

    顿时,那丰盈便让陈羽握了个满把,陈羽不由得暗自惊讶,平日里偷眼瞧时,也没看出有那么大呀,现在觉来,竟是比绮霞和杏儿的都大多了,而且,软绵却也不失丰挺,倒真真是绝品了。不过,就在这时,太太又是呻吟了一声,把身子朝外面翻了过来。

    陈羽屏住呼吸,那只手便始终停在她小嘴儿的上方,以防备她醒来的话可以随时控制住她。可是,就在这时,陈羽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外面上房的动静,绮霞竟是起身要告辞了。

    她一告辞,那小丫头岂不要到偏房那里来叫自己了吗?只怕是,现在她已经在敲门了,若是她推门进来,看到自己不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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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四章心事 作者:英年早肥

     是没福气呦!”

    陈羽心里慨叹一声,那手便顺着去时的路一出溜,从被子里溜了出来,但是手上却多了一个物件,那正是一件杏菱的胸围子。看着太太只是略微的有一点反应,然后便又归于安祥,陈羽便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一边往怀里塞那胸围子一边往那小门走。

    在那小丫头子的敲门声中坐在榻上,他还伸手按了按怀里的物什,忍不住遐想着,这太太倒是心里娇嫩,要按说她总归也是娶了儿媳的人了,却还带这样艳色的胸围子,这心里只怕是有些不老实哦。

    那小丫头子进来拍手笑道:“好我的羽大爷,你倒是做什么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也不见答应!”

    陈羽呵呵一笑,诈做揉了揉眼皮道:“要说我还是觉得在这府里时心里安泰,这不,才多大会儿功夫,竟然小睡了一觉,在自己家里也不见如此的。可知还是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了!”

    小丫头子闻言掩嘴笑道:“好个羽大爷,可别说这些话,仔细被人听了去,要犯忌讳的。且不说这里是太太住的上房,你这么说便是不对话头了,单说这虽是我们下人待得地方,里面却是紧挨着太太平日里小歇的静室,您就不该这么说。哪里有你一个男人家家的,挨着太太住的道理?这是我觉得你原是府里旧人,又是在等我们绮霞姐姐,才开了门让你进来,省的闲站着累得慌。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指不定还有我的不是呢。可别出去混说了!”

    陈羽闻言敛色道:“这话说的极是,是我一时得意,不免有些孟浪了,再也不提就是!”

    且说陈羽出来二少奶奶还有三姑娘五姑娘等都陪着绮霞站在门口那里道别呢,陈羽便忙过去见过了二少奶奶并几位姑娘,这时那小丫头子才说了陈羽一直在这里等着绮霞的事儿,一时不知多少艳羡的目光落到绮霞头上。

    且不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能受到这样的宠爱已是难得,单说陈羽现在已经贵为一部员外郎,又是炙手可热的羽林卫副千户,而且还年少英俊,若是他没有成婚,不知会有多少大家仕宦的小姐赶着要嫁呢,可是陈羽却依然疼爱绮霞至此,便已经让绮霞幸福地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陈羽这小小的一等,却给绮霞等回来一份莫大的满足,还有她在人前的那一份荣耀,那一份底气。这便是陈羽对女人心思的把握了,其实,这个时代的女子们,要求的真的是很少很少,而陈羽,恰恰便是一个善于满足她们这一点小要求的人。就这个,便足以迷倒不知多少怀春少女又或寂寞少妇的心肝儿了。

    却说二少奶奶看着绮霞的眼里也是不免有些羡慕,便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倒是缠绵的紧,这才过来不到半天,便紧赶着追来了,陈羽,我且问你,你莫不是怕我扣下了绮霞不成?”

    众人闻言都想笑,但是说这话的是二少奶奶,便没有几个人敢笑了,便只有那几位姑娘并几个上了年岁的嬷嬷笑了起来,众人不过附和着罢了。

    陈羽闻言笑道:“二少奶奶笑话我们了,要说起来,这自己的媳妇儿哪里有个不疼的?又何况绮霞现在还怀着身子,她每天记挂着到这边府里来走动虽是好事儿,但是我却不免有些放心不下,这便让二少奶奶见笑了。”

    这下众人都笑了起来,绮霞更是嗔了陈羽一眼,然后用那口型对陈羽道:“相公!你胡说些什么,莫让人家笑话了!”

    陈羽不置可否,却独独的发现二少奶奶听了自己的话脸色一黯,旋即她又强着笑了笑道:“也罢,既如此,我就放绮霞跟你走就是了,省得绮霞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说话儿都不知所谓。”

    绮霞闻言又是一阵娇羞,这边二少奶奶便恢复常态地笑着道:“罢了罢了,都走吧,走吧!你们家陈羽已经从咱们府里勾走了几个拔尖儿的女孩儿了,再呆一会子,不定是谁又要被他拐走了!”

    众人闻言再也掌不住了,不由得大笑,连绮霞也跟着笑了起来,独独有两个人不由得红了脸儿。那本来想跟陈羽说两句话的,也没敢再说。

    这里绮霞携了琥珀的手便跟在陈羽身后告辞而去,于路之上,绮霞也忍不住拿琥珀调笑起来,陈羽在窗外听见里面说话声,便不由得摇头苦笑,心想算了吧,还是再忍一忍,晚上再折磨杏儿那小妖精罢了。

    这时绮霞却掀开窗帘子对陈羽道:“相公,外面风大,反正这车里宽绰,你就进来吧。”

    陈羽闻言略一思量,便点点头命马车停下,然后把马系在车辕子上,任它自己跟着走,然后也不用板凳便跳上车去,琥珀掀开帘子的功夫,陈羽一猫腰便钻了进去。

    陈羽进去便坐在一边,正与琥珀对面坐着,那绮霞要起身让陈羽坐到中间来,陈羽便伸手按住她道:“哪里那么许多事儿,小心些,莫起来了,仔细碰了脑袋,伤着了我可不依你!到时候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绮霞闻言不知想起什么来,也不在谦让,然而是嗔了陈羽一眼,然后轻轻地啐了一口,那嘴里还小声地说了一句,“定的那是什么劳什子家法,真是的,还老是要罚人家……”

    这马车是陈羽特意定做的,就是为了绮霞孕中出门方便,是以比较豪华,里面不但坐着舒服,空间也宽绰。但是再宽绰毕竟也只是一个

    了,是以绮霞说话的声音虽小,车里的两个人却也都差地听到耳朵里了。

    陈羽闻言不过笑笑,便闭了眼睛养神,其实却是暗自回味起刚才的那股子激动人心的事儿来了。那琥珀偷偷地看了陈羽一眼,然后大着胆子小脸儿通红地第一次在陈羽面前同绮霞玩笑起来了。

    “既是觉得不好,你怎么还笑嘻嘻的,敢莫是心口不一吧?”

    绮霞闻言一愣,然后才笑着伸手向琥珀脸上抓来,口中说道:“好你个小蹄子,得了空子便玩笑我,枉我还想赶紧的帮你归置洞房的事儿呢,哼,今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儿,看你再说去!”

    琥珀闻言脸蛋儿更红了,却是多了一抹欣喜,只加她四处躲闪着笑道:“好姐姐,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人家以后见了你都给你磕头叫你奶奶还不行吗?”

    绮霞闻言停下手笑道:“我倒是想着来着,可是相公的家法里早就说了,家里不许磕头,哼,你这明知故犯却又是为的什么?莫不是……”

    “哎呀,姐姐,我的好姐姐,就饶了人家吧!”

    琥珀不等她说完便赶忙打断了她的话,饶是如此,那小心肝儿还是忍不住一阵噗通噗通的狂跳,只是偷眼看陈羽时,却见他像是老僧入了定一般,竟仿佛刚才两人的对话都没有听见似地。琥珀那脸上的神色便不由得一落。

    绮霞察言观色,早就知道琥珀有些急了。也是的,这琥珀当初明说了是陈府老爷送给陈羽做妾的,可是来了这几天陈羽却一直没动静,她心里便不免惴惴,害怕是自己长得不如这位郎君的意,又知道陈羽无比的喜欢绮霞,因此她便加了倍的学绮霞的一举一动。唯恐有什么地方让陈羽看不上自己。只是,到了刚才她都把意思露地那么明显了,绮霞的话儿也摆出来了,这陈羽却还是没有一句话,这不免让她的心凉了下来。

    当下绮霞看见琥珀的脸色,便笑着推了陈羽一把。问道:“相公,我妹妹你到底是想怎么个区处法儿?”

    陈羽心里正想得热闹,倒是真的没有留意到她们小姐妹的对话儿,吃那绮霞一推便不由得一愣,闻言想了想才说道:“我有了你和杏儿两个,心中已是满足了,琥珀跟你是一处长大地,我这里也不陌生,不要跟在我身边耽误了终生,我看改日我帮她觅个殷实人家嫁过去。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倒也不错,琥珀。你说呢?可好么?”

    绮霞闻言心中感动,又是觉得陈羽刚才出神一定是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累着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她这样一想,便越发觉得该把琥珀留在身边了,有了这么个贴心的姐妹在身边帮衬着自己,这样才能把自家相公伺候的舒服一点,在外面累了,回来便不须操心了。

    谁知琥珀闻言脸上一冷,然后冰冰地说道:“敢情我还真个的成了那东西了。那边老爷拿来送人,到了这边。也是要拿出去做人情!”

    说完了她冷笑两声,然后冲外面喊道:“停车!我这便去出了家,可是要违了少爷的心愿了!”

    她说完了马车正好也停下了,她便抬腿要下车,绮霞慌忙把她拉住了,口中说道:“死丫头,你疯了不成?你没见相公刚才想事情,没听见咱们说话儿?凡事还不都有个商量,别不等人家说定呢,你这里就又祭出你那刚直的性子来!快坐下,相公不过就是说说,哪里就真舍得把你给了别人了!相公,我说的可是不是呢?”

    陈羽闻言看向琥珀,正好看见那还留有一丝红晕的脸上挂着一行清泪,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急性子呢,须得慢慢调教起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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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五章计谋 作者:英年早肥

马一路到了家门口,陈羽跳下车来之后,毫不避讳地把绮霞从车上抱了下来,然后琥珀扶着一脸羞红的绮霞进去了,这里陈羽对宋维长道:“老宋啊,回头命人照这个式样再做几辆马车,今儿做了一趟马车突然发现,比骑马舒服多了!”

    宋维长闻言答应了,陈羽正往里走,却又被他给叫住了,只听他说道:“少爷,今儿我听见动静,咱们隔壁有两家人家都张罗着要搬家了,还特意派人来问,看咱们府上愿不愿意买下他们的宅子。”

    陈羽闻言奇道:“搬家?搬就搬呗,碍着咱们什么了?咱们这院子也够住了,不买!”

    宋维长笑了笑说道:“少爷,人家为了什么搬的呀,还不是因为前些天在这里出了打架那码子事儿嘛,所以,我寻思着,是不是咱们派人过去给人家解释一声,毕竟……”

    陈羽摆摆手,宋维长便停下了话头,陈羽已经知道人家竟是要学孟母三迁了,任是谁见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动辄就要打架闹事的邻居,都会觉得心里不安泰吧。陈羽心里不禁自嘲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那人见人厌的了。

    当下陈羽想了想对宋维长道:“我记得咱们这巷子里一共住了六户人家,嗯,那好,正好现在长安米粮之物价格高飚,而地产之类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那便买下来吧,留着等爷有钱了,再好好摆置摆置。你去跟他们谈,价格往低了压,反正估计他们现在也不容易脱手,咱们便收了过来就是。若是真买下来了,就打通了,住的宽绰点也没什么不好!”

    宋维长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去,陈羽却又把他叫住了,命道:“仔细挑选几匹好马,今夜好好的上料,明天我要出趟门子。再去广德里把四海货栈的胡车儿给我找来,就说我急着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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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长安东门迎来了一连排几百辆的运粮车,打着不同的旗子,有打老马车行的,有打四方车行的,等等皆有。看得当时正在城门口的人们两眼发直,这些年来可少见这么大动作的运粮食了,更何况是这样灾欠的年景,这么些个粮食进京,只怕这粮价该能降下来一点儿了吧?

    那家住东城根儿的曹小和当时正挑了两挑子胡饼在东门口卖,见状不由得趁那车队停下,守城军士查验的功夫赶忙凑上去拉住一个伙计模样的人问道:“劳驾,您这是哪个字号收来的粮食?从哪儿来呀?”

    那人正要说话,却见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一把将那正要张口回答的伙计拉开了,笑着对那曹小和说道:“这不是卖胡饼的小和嘛,哈哈,不认得我?”

    曹小和一看,原来是鑫鑫粮店的装粮伙计兼掌称伙计之一,许山。自己平日里在他手里买那麦子的时候,他总是先给的你足足的,总是要多出个半斗来,然后就见他那双手在上面一抹,再称吧,便总是正正好好的了,可是拿回去一称,却又总要短上半斗,是以心里无时无刻不骂他的,只是当着面却又总是端出笑脸儿来。当下见是他,那曹小和便不由得笑道:“许爷,怎么着,这是你们鑫鑫的粮车不成?”

    那许山斜睨着眼儿说道:“那是当然,咱们东家是谁呀?那可是胡爷!这不,早在中秋刚过,咱们东家就已经猜出来今年冬天长安府的百姓要吃苦了,这才拿出大钱来命人去四川广收粮食啊,还不就是为了拉回来让咱们长安的老百姓不饿肚子嘛!”

    曹小和闻言不由暗自鄙夷,心说那胡大海什么时候要是能这么想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只怕是看准了今年的粮食生意赚钱,这才出手的吧。不过,他虽这样想,脸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只是更加恭敬地问道:“这么些车的粮食,都是你们鑫鑫买来的?”

    那许山闻言奚道:“这才多大点儿啊,后面的还多着呢!”

    这时恰好守城军士已经查验完毕,画了押之后,那车队开始启动,往城里而去,许山便打了个招呼走开了。

    这里曹小和暗自寻思,这三五百辆粮车,只怕装了有近十万石粮食,可是听那许山的口气,他们鑫鑫收得远远不止这些,这下子长安城一下多了这么些的粮食,那么粮价应该可以平抑一点儿了吧,至少得降一降才是。这些天粮价涨得,胡饼都卖到十八文钱一个了还是没

    是就这样,每天都是勉勉强强的能卖完,再涨价,只不出去了就。

    第三天傍晚时分,天都已经擦黑儿了,才见远方逶迤着过来一列车队,走近了一瞧,满满当当的竟也装的全部是粮食,守城军士一盘问,竟然也是鑫鑫粮店的车队,这下子真个的是轰动了长安,不止像曹小和这样做点小本儿的吃食生意的买卖人,还包括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家,甚至那些略有些钱的财主们,也都兴奋起来,是处可见人们一碰面就问,“听说了吗,胡大海的鑫鑫粮店,从四川弄来了数不清的粮食大米,这下子,粮食要降价了!”

    只是,城里的许多粮店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把米粮的价格降下来,就连鑫鑫也没降价,于是长安城里除了那些不买粮食今天就得挨饿的人家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在观望,都在等鑫鑫粮店贴出哪怕很小的一纸告示,然后大家就都可以卖到一点便宜的大米了。

    又过了两天,还是长安东门,还是天擦黑儿的时候,数不清的人挤在那里等着看车队是不是还真的要来,就在人们快要失望的时候,果然又来了一拨车队,还是鑫鑫粮店的,这下子很多人心里踏实了,看来这件事儿是准头的了。于是他们便纷纷的准备好了口袋,每天没事了到街上鑫鑫的分店去转悠几圈,看降价了没。

    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宵禁之后,长安东门便会派出众多的官兵,将广德里鑫鑫粮店到长安东门这一段一条最僻静的路上,仔细的排查一遍之后,通街布岗,然后自那鑫鑫粮店的后门,便会有马车驶出,仍旧载着米出东门而去。

    到了长安城东的一处军营里,马车除了粮食不动,其他的诸如车行标识之类,都会换上一遍,反正大多是换上襄阳洛阳等地的车行,也不会有人跑去查去,而架车的人,早在粮店里便已经换了班。就这样,十万石粮食很快成了长安城百姓们眼中的二十万石、三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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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业的状态,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各方面的消息汇总起来,那鑫鑫粮店的胡大海竟然真的是从四川弄来了少说有四五十万石的大米。这下子他鑫鑫要是敝开了卖起来,粮价不受波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所谓波动,自然就是降价了。守着那么多粮食,他胡大海要想卖的快,肯定要降一点儿才是。现在他就盼着,这个降的幅度能小一点儿,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也按他的价儿卖,也不会亏多少。反正他加上原有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十万石,等他卖完了,自己还可以把价格提上去。

    最近他好几次都想到鑫鑫去找那胡大海探探底,可是同行是冤家,他平日里又仗着身后有几个胡大海想都不敢想的后台撑着,是以对他从来没有正眼儿瞧过,这冒冒然的上门子去,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这一天天刚中午,大掌柜的正吃了饭坐在屋子里剔牙呢,便有一个伙计从店里匆忙的跑了来,说是鑫鑫粮店胡老爷派了人来下帖子,说是晚上请大掌柜的到太白楼一聚,届时长安府许多的粮店掌柜都会去。

    大掌柜的想了想,便觉得自己是长安第一粮店,理该摆个谱才是,那就该派二掌柜的去。但是,大掌柜的接过请帖来看了三五遍,又在屋子里来回兜了无数遍,这才一咬牙对那伙计道:“你去回那送请帖的人,今晚太白楼,我一定去!”

    ******************************

    太白楼上,窗扉轻启,把酒临风,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错。

    陈羽笑着把二十万两银票交给胡大海,说道:“胡兄,此事是否能成,下面就看老兄你的了。若是事成,朝廷的赏赐不用说,以后你鑫鑫粮店的招牌可就值钱了!”

    胡大海一仰头,一杯望断云又下了肚,他嘿嘿地笑了笑说道:“老弟放心,十万石粮食刚进来就卖了六十万两官银,咱们早就赚够了。现在是帮你老弟办事,又能借这个机会整治整治縻实行那帮兔崽子,我一定上心!你瞧着就是了,我马上回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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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六章表演 作者:英年早肥

建于七年前,按说在国都长安,没有个几十年的老字成不了气候,老字号还不够,还得确实些拿手菜,而且,背后还得故事传说之类,这酒楼才能提升一个档次,成为名楼。但是太白楼却是整个长安的一个特例。

    太白楼甫一建成,便邀请那李太白给题了字,之后因为它又与玉尺公主合作,从她手里得到了名酒望断云的改良版——太白仙酒的独家销售权,所以便一举成为长安八大名楼之一,而当时李太白在长安时,便经常驻跸此地,日日狂饮高歌,是以太白楼不过旬月就名动天下。而近两年随着李太白远赴东南,它的生意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发的好了,可见这太白楼的掌柜,不止眼光独到,经营上也很是有些水平。

    太白楼共有六层,这在长安是很少见的。律法有定例,普通民居不得超过三层,有爵位者及朝廷在职官员也各有规定,而商家所用建筑,则不许超过五层。据说这太白楼背后不知有谁的股份,所以当初建的时候便请了特旨,因此可以建到六层。

    一楼大堂,谁都可以来喝酒吃饭,二楼散桌,一般都是有点钱的人来此附庸风雅,三楼雅座,和二楼差不多,大多是有钱人聚会的地方,四楼就变成包间了,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关键是那价格奇贵无比,当然环境好。服务更周到,就连喝地酒,据说都是玉尺公主亲手酿的,这里一般都是大官儿高宦们,以及富甲天下的大商贾聚饮谈事情的场所,到了五楼,那可更不是一般人能想的了,那里非有功名进不去。而且价格愈高,六楼,那是属于李太白自己的楼层,除了大比之年的状元公有机会上去吃一次免费的酒席之外,其他地任你是谁都不够资格上去。

    就在太白楼的四楼,最大的一个包间今天被四海货栈和鑫鑫粮店的东家胡大海包了下来。邀请的都是长安城里数得着的几家大粮行地掌柜的。

    到了晚间,邀请的人陆续来了,最后等縻实行的大掌柜一来,胡大海便下令上菜,于是流水的筵席摆了上来。

    胡大海情知道这件事一过去,自己必然成为行业公敌,但是他不怕,本来同行就是对手,大家原来也不过就是面和心不和,那些虚面子。不要也罢。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办下来利大于弊。首先是银子。这趟米运来,陈羽以户部的名义官价六两银子一石收购了。这已经让他赚到了翻倍不止的利润,他已经知足了。

    然后就是牵涉到陈羽了。当今承平之世,但凡是个官员,谁愿意跟他胡大海这样恶霸似的人物打交道?因此他虽然各个衙门口没少送了礼,但是至今都摸不准衙门口朝哪儿开,那些当官儿的,哪怕一个小小地没有品秩的书吏,也可以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地。但是陈羽就不。他当小厮的时候不还好理解,现如今已经是连知府大人见了都要恭敬三分地人物了。还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有商有量。

    当然,他胡大海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子客气就对陈羽感激的五体投地,为了他做出这得罪人那么厉害的事儿来。关键的是,随着生意越来越大,胡大海迫切地感受到,先不说继续做大,但是想要保住现在这份产业,那就必须在官府里有为自己说话的人,否则就凭自己一身的血债,不定什么时候谁看自己不顺眼,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给弄死。

    而在胡大海眼里,陈羽这颗政坛飞速升起的新星,恰好是和自己关系不错地,又待自己非常好,若是帮他办成了这件事,他要升官儿受赏不说,肯定待自己为亲信哪,这样一来,不就和官府攀上关系了嘛。

    所以,哪怕千夫所指,他也办定了!

    小二们上完了酒菜退了出去,这里胡大海端起酒杯道:“承蒙诸位赏脸,今天我胡大海请到了诸位前来。来的呢,都是长安城里粮行这个行当里手握乾坤地人物,在诸位面前,我胡大海不过是个后学晚辈,是以,小弟先干为敬!”

    胡大海饮了酒,自有下人帮着满上,他继续说道:“诸位想必都知道了,最近我鑫鑫粮店派到四川去收粮食的人回来了,带回来大批的川米,想必诸位同行也都很关心这件事。在这里,胡某人就跟大家交代交代。”

    众人闻言无不竖起耳朵凝神静听,生恐落下一个字,因为这批粮食的动向将直接影响长安的粮价,他们是靠这个吃饭的,又怎会不关心呢。

    只听胡大海继续说道:“今年全国有灾荒,独独的四川收成不错。但是这个天府之国虽然米粮丰沛,却因为四围皆山交通不易,故而川米历来是很难运出来的,不过,胡某人忧心于长安百姓,这才不避艰难,邀了几个友人共同出资到四川去收粮食,幸而天佑长安百姓,我的粮食运回来了。川米收购之时,价钱不一,归总的算下来,大约是九钱银子一石,于路之上的运输花费倒是不少,运到长安之后,这运费几乎赶上米价了,所以,我这里一石米的成本,大约是二两银子,要搁在以前,这米基本上就没什么利钱可图,但是今年米价昂贵,小弟这点米或许还能淘换点利润出来。”

    众人听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扯不到正题上,便不由得更想知道这胡大海到底想怎么个卖法儿。等到他说出自己的成本之后,各大掌柜的互相对了对眼神儿,心想这胡大海这是怎么了,这成本几何历来是商家的不二秘密,这胡大海怎么对那么多同行说起了这个?

    这时胡大海端起一杯酒又说道:“诸位想必非常关心,想知道我胡大海弄来那么些粮食要怎么卖呢?呵呵,这个不要慌,今晚把大家请来,就是要提前跟大家通通气的,胡某自然不敢卖关子。呵呵,来,诸位饮胜!”

    众人心里大骂,还说不卖关子呢,这不就是卖关子嘛,你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咱们都心里有底了,这酒怎么喝还不行啊。但是胡大海的话说出来了,酒杯也举起来了,主人便都站起来同胡大海遥遥碰杯,然后都满饮了一杯酒坐下。

    胡大海放下酒杯依然昂然地站在那里,他环视了众人一遍,才笑着说道:“实话不瞒各位,现在的米价是七两三钱银子一石,但

    胡某人却要做一件对不起大家的事儿了。明日开始i下属个分号,将以四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出售川米!”

    这话犹如一块石头扔到了平静的湖面,立刻泛起了层层的波浪,众多掌柜的饶是事前有了心里准备,闻言还都是不由得一惊,因此便交头接耳的商议起来。谁都知道他胡大海要想往外卖,必须得有点措施,稍微的降一点儿价格大家也能接受,顶多就是大家都少赚一点儿就是了,大家也顶多就是心里骂几句,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可是这一降就是三两三钱银子,这也太厉害了点,这得少赚多少钱哪!

    胡大海对面前的情况很满意,他笑着看着众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而看到身边的縻实行大掌柜的虽是一脸寒霜却一言不发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却转瞬又笑了起来。

    只见他伸手虚空里压了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就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稍止,胡大海又提高了嗓音说道:“小弟这么做,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啊,要不然,我会不知道跟着大家的价儿走好处多吗?一石米多赚三两三钱银子,十万石就是三十三万两啊!而我手里有好几个十万石,这加在一起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况且,胡某人这么做,还会得罪了诸位同行,指不定以后各位会联起手来收拾我胡大海,我这是图的什么?难道说是因为长安府地穷人吃不起米?不是。不是!长安百姓吃不起米,那是朝廷的事儿,是长安府的事儿,我胡某人不想管,也管不着。再说了,吃不起米有麦子嘛,再不行还有各式的杂粮呢。那么,诸位。我胡某人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要这么办呢?”

    胡大海说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就连那实行的大掌柜的却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并不看他。眼睛的余光扫着这一切。胡大海心中一笑,却装作看向屋顶,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因为,我这米要是晚卖几天,恐怕这价钱会更低呀!早卖几天,多卖多少,就能多赚多少,所以,小弟不惜开罪诸位,也要开始低价销粮了!这杯酒。是胡某人向诸位同行赔罪了!”

    说完了胡大海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一伸手道:“诸位。请用菜,喝酒。今晚是胡某人向大家赔罪,诸位如果愿意给我胡大海一个面子,那就放开地吃。放开的喝!”

    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在座的众人谁是那吃不起饭的?虽说太白楼的酒菜昂贵,可是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吃不起地,所以,胡大海的话音落下,众人却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是大家又接着商量了起来,摆明了是不给胡大海这个面子了。

    谁让胡大海一通话说的半半溜溜的。只说是自己有苦衷,然后就是一再的夸大其词,说什么必须赶紧卖,晚卖了就少赚银子,这反而越发把大家心里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你既然要赶紧卖,那么几天前就开始拉回来了一批了,那时候为何不卖?再则,为何非得降那么多钱卖?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有什么苦衷,竟然逼得这么急着把手里刚运来的粮食脱手?

    胡大海看到这状况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他笑了笑却又敢忙做出一副慨叹地样子,说道:“唉,看来诸位同行是不准备给胡某人这个薄面了,也罢,多则半月,少则十日,诸位就明白我胡某人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了!”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起来道:“胡掌柜的,咱们大家都知道,你一向是个仗义地人,说话办事都是干脆利索,因此咱们虽是同行,小弟我却始终敬你三分。今日里当着诸位,怎么吞吞吐吐起来,恁的不爽快!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大家得了你地提醒,岂有个不记你好处的道理?”

    胡大海闻言呵呵一笑,说道:“周老弟请坐,我知道大家一定是怪我不说出来,可是,我实在是不能说出来呀!一旦说出来……,唉,诸位的粮行买卖大都比我大,分号比我多得多,诸位一旦行动起来,我手里的粮食还卖的动吗?呵呵,所以,今日里胡某人只是向诸位通报一声,却实在是不能讲明原因。”

    稍停了停,就在众人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的时候,胡大海又道:“大家都是干这个行当的,想必理解我的意思,诸位手里地米都是低价收来的往年存米,所以,你们尽可以多放些日子,等明年卖你们也亏不了,但是我这米可是一路高价运过来地,不赶着卖掉,我就得亏在手里啊!光是那翻晒保管、占用米仓,那消耗得有多大,所以,我胡某人和诸位比不起呀!还请诸位谅解吧!再说了,顶不过也就是半个多月的事儿,大家反正赔不了,就等着瞧就是了,到时候诸位自然明白的。”

    这时大家心里越发的好奇了,纷纷想这一定是件了不得的消息,要不然为什么胡大海抵死的不肯说呢?

    这时刚才问话的那人又站起来说道:“胡兄何必如此,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里了,你把你那原因说出来,咱们行当里共议一下,若是真如胡兄所说,咱们行业该共同进退才是。若是胡兄死守秘密,只个人发财,那么其后必成孤家寡人哪!胡兄三思!”

    “这个……”胡大海犹豫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縻实行大掌柜的,这时,众人顺着胡大海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那大掌柜的便咳嗽一声说道:“周老弟说的有道理,胡掌柜的不妨透露一二,我等众人必感激不尽哪!”

    胡大海装作思虑不定地想了一阵子,这才一拍桌子道:“也罢,有钱大家赚,我胡大海大不了就是少赚点,想来也不至于赔了多少,那我就跟大家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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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七章妻妾 作者:英年早肥

     非是我胡大海贪利不顾着大伙儿啊,实在是我这粮钱太高,你们能受得了将来的低价,我受不起啊!不过,今天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断然的没有个藏着掖着的道理了。也罢,我就告诉大家就是。”

    胡大海在那里一副悲壮的模样说道:“诸位,为什么我要赶着卖,要低价儿卖?那是因为,朝廷的粮食马上要进长安了!”

    众人闻言大惊,忙相顾窃窃私语,这时胡大海冲大家虚按了按手,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诸位,你们想想,咱们大周朝立国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迫的到四川去调粮食来救济长安,你们想啊,这粮食它能少得了嘛!而朝廷的粮食一来,势必要以低于三两银子一石的价格,甚至更低的价格卖呀!到时候,我辛辛苦苦运来的这几十万石大米就能把我给赔死了!所以呀诸位,明日开始,我是真的要低价卖了,诸位,恕罪吧!”

    这时那縻实行的大掌柜闻言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不对吧,我的人回来说,朝廷的运粮船队,好像还没出川呢,就打着现在他们已经出川了,这等到他们来到长安,只怕怎么着也得一个月之后吧?”

    胡大海对此早有准备,只听他恭敬地说道:“大掌柜的不知是得了谁的消息?我手下人于路之上亲眼所见,我的船队出川时。朝廷地船队也出川,还是我那手下的孩儿们机灵,知道我们这粮食费价高,必须得抢个好时候卖才有前赚,所以就不顾劳累兼程的往这里赶,然后,那朝廷的运粮之人每到一处,都要被当地官府饮宴几天。这才使得我们提前了一些日子到了长安,而我胡某人,就只能赚这段时间里的钱了。”

    这一番话说得大家将信将疑,却是很好的达到了胡大海的想要的效果,按照陈羽说地,不要他们马上信。只要他们将信将疑就足够了!

    随后,随着第一个人提出家里还有事儿要先告辞,大家便纷纷的告辞而去,这一屋子丰盛的宴席却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吃。这么重要的事儿,得赶紧回去商量商量,谁还有心思吃饭喝酒呢。

    第二日一早,鑫鑫粮店个个分号都贴出了告示,曰为了报答长安百姓多年来的眷顾云云,四川来的梗米一律低价销售,四两银子一石。这个价格只卖十天,过了这十天是什么价格。到时候再说。为什么告示上这么写呢?这可是陈羽出地主意。这就是在把握买大米的人的心思了。你降到四两银子一石,他还盼着你继续往下降。三两不是更好嘛。再说了,你降了,那其他家粮行要想卖,肯定也要降啊,指不定就比你的价格还低呢。而这个只卖十天的告示一出来,就是告诉大家了,别等了,错过这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饶是如此。当天鑫鑫粮店的生意也只能用惨淡来形容,来买那川米的人廖廖无几。粮店里众多伙计窃窃私语。可是胡大海却越发的抵定了。

    这种情况竟是当初陈羽预料到了的,让胡大海不由得对陈羽的评价又往上提了几分,心道这个人还真是有一双鬼眼一副神仙地心思,竟是没有个他料不准的事儿。

    鑫鑫粮店尚且如此,其他粮店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人去。好像长安府地百姓都忽然之间不用吃饭了一样。

    大家都在等着看,看是不是还能再便宜一点儿。但是到了降价的第二天,那告示还是原来地告示,还是四两银子一石上好的四川产梗米,一点儿都没降。

    这个时候,从过了晌午开始,有人开始憋不住了,心想这就行了,往年冬天的时候,那梗米不是也要卖到二两七钱银子甚至三两多一石嘛,人家这米是从四川大老远运来的,商家要是没利,怎么肯卖呀,总得让人家有点儿赚头才是。卖四两,这就不错了,比起其他的七两三钱银子一石来说,便宜了将近一半呢,这要是不买,错过去了后面指不定人家还提价呢,所以,赶紧去多买点存起来吧!

    这些聪明人心思一动,就赶紧的拿了东西来买米,这下子很多人就坐不住了,眼见那么多人开始赶着抢着买米去了,万一自己买不到了怎么办,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买米的行列,这下子犹如狂风顿起,晌午还冷冷清清地鑫鑫粮店各分号一下子热闹起来,挤得门口的交通都断了。

    长安府地各大粮店都派了人时时刻刻观望着,见到鑫鑫刚开始卖不动,伙计们都暗自幸灾乐祸,该!谁让你价钱那么低来着,让你抢生意,这下子好了,大家还不敢买你的呢!可是掌柜的们却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果然,随后鑫鑫的分号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一下子风起云涌起来,去买米的人挤得脸红脖子粗,生恐自己买不到。这就看得各大掌柜的心里烦躁不安了。

    可是这个时候,陈羽却是闲着没事儿做的。他惯来便是这样人,任何事情都要在心里虑上几遍才会确定怎样去做,但是一旦确定下来了,那么就不会再把它当回事儿。就如现在这件事,可以说是牵涉到他的命运,甚至某种程度上决定他的生死,可一旦决定了要怎样做,他就不会再放到心上了。看到一切都不出所料地顺着自己的思路发展,陈羽的心越发的抵定了,他又不必去户部考值,所以便在家里做起了团团的富家翁。

    要说杏儿这小妮子最近可被陈羽给蹂躏得不轻,关键是陈羽身边就她一个,还有一个绮霞看得吃不得,另外几个他现在还都不想动。

    这男人便是如此,一旦心里活泛起来,那便成了一个十足的淫贼,看见笔墨就想起小山眉,看见女人就能想到大腿,看见厨房里一只鸭子,都能联想到美人儿肚兜上的鸳鸯戏水。

    普通男人尚且如此,又何况这陈羽本就是个惯来厮混在女人堆里的,落得这样清闲日子,哪有个不去撩拨调戏一番的道理。

    一大早上起来,杏儿犹自沉睡,陈羽却是神情气健,杏儿觉到他醒了,要随着起来伺候,却被陈羽按下了,只得那阿锦阿瑟姊妹两个服侍着穿衣梳洗便是。

    正和绮霞吃饭的功夫,那胡大海派胡车儿来报,说

    一大早,鑫鑫的各大分号还没开门呢,就已经有那赶的人,都排出了三里地去了。

    陈羽闻言虽知胡车儿说话夸张,却也知道肯定是火爆之极,虽然调侃他几句,那脸上却也不免有些得色。绮霞在一旁见陈羽这几天来都没这么开心的笑过,独独从昨天下午开始,那笑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里砰砰乱跳,便知道这一定是一件得意事儿了,因此便不免凑趣儿奉承陈羽两句。陈羽听了越发高兴,一边吃着饭一边便命人打赏了胡车儿,然后亲亲热热地同那绮霞说话儿。

    吃完饭喝茶的功夫,其她人也都下去各自吃饭了,只有琥珀在一边伺候,陈羽看见她脸上不大好,便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丧着脸儿?莫不是买胭脂水粉的钱不够,同你绮霞姐姐打架了?”

    琥珀闻言噗哧一笑,却是扭过脸儿去不说话,这时绮霞便笑着说道:“打架倒是没有,不过要说买胭脂水粉的钱,我妹妹只怕还是真不够,相公算算,一个大丫头按照咱们府上的规矩,才能有几个钱的月例?我说大老爷,什么时候给我妹妹把月例银子涨上去啊?”

    陈羽闻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丫鬟的月钱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要涨月例那便只有涨给小妾了,绮霞这是在劝自己赶紧收了琥珀,可是,陈羽对此却是慎之又慎。

    这里面却有个缘由。陈羽也知道自己最近与杏儿几乎是无日不欢,绮霞看在眼里定是有些吃味,这便想给自己找个帮手,那琥珀这么一个一块呆了十几年知根知底地好姐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个陈羽却不能纵容,一旦遂了她这个心思,那么自己的家里可就是风波顿起呀,自古男人最头疼的事儿便是后院起火,妻妾争宠。但凡有这样事儿发生。那便没有个不闹得家里不安生的。

    要按说绮霞是个宽性子的人,在陈府里见多识广,也不是那容不得人的,而且她和杏儿的关系也却是不错,姐姐妹妹地,互相谦让。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吃醋。但凡女人,哪有不吃醋的?只不过绮霞表现的更内敛一些,心里害怕失宠却也并不表现出来罢了。

    本来杏儿进门时她怀着身子,这已经让她感觉很不安了,又何况那杏儿是风月里历练出来的,无论女人本行当里,还是伺候男人上,绮霞凡事都逊她几分,慢慢的这忌惮之心能不起来嘛。所以,对于绮霞只是想安排一个自己的亲近姐妹到自己身边来。陈羽已经很满足了,绮霞这样做便已经算得是大妇里举世难寻地贤惠了。

    可是陈羽不能纵她。这样一来,自己辛苦维持的两边平衡必然被打破。这可不行。所以陈羽拉着绮霞坐到自己腿上,伸手扶着那日见隆起的小腹道:“怎么,都要做我孩儿的娘亲了还不放心?”

    最近几日里,绮霞刻意的不拿琥珀当外人,就是同陈羽亲热也并不避她,那琥珀不知得了什么嘱咐,竟然也不躲开,只不过就是背过身去而已。当下绮霞闻言不由得委屈道:“相公想到哪里去了?妾身哪里就存了那个意思了?真真是委屈死人了!”

    陈羽笑道:“霍!好了好了。宝贝儿不哭了啊,省得将来儿子出来就跟我说。我欺负他娘,这可怎么解释是好?到底怎么回子事儿,你倒是说说,我听听,若是你说的在理,我就听你的,给琥珀涨月钱。”

    绮霞闻言撇着嘴儿说道:“我妹妹无论如何都是那府里老爷派人送过来的,你若是迟迟的不要了她,我怕那边府里知道了,老爷会不高兴,这是一;还有第二就是,你是不知道的,我却很早就知道了,我妹妹心里老早地可就有你了。”

    陈羽闻言往背对着自己的琥珀瞧了一眼,见她那胳膊肘微微地外撇,由此可以想像得到,那两只小手不知该用了多大的力气绞在一起呢,而且她那吊着明晃晃耳环地耳垂上都现出了一抹酡色来,身子更是微微的有些颤抖。

    陈羽对于绮霞所说这两点,心里也早已考虑过了,可是不知怎么,他一想到自己连娶谁不娶谁,那陈登都有权利安排,心里便不爽得紧,是以听了绮霞的话,他也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然后定定地看了琥珀一阵子,这才开口说道:“琥珀,你转过身来,让爷看看你!”

    琥珀咬牙试了几试,这才闭上眼睛猛地一下转过身来,那小脸儿赤红如火,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息是如此急促而灼热。

    绮霞见她那样子,千不该万不该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便如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琥珀再也受不住了,也不说话便嘤咛一声一抬脚跑出去了,临出门时还因为没有来得及睁开眼差点绊倒。

    陈羽见状一笑,便拍拍绮霞示意她起来,然后伸个懒腰道:“好了,相公我出去转悠转悠,琥珀的月例就按照你的意思,给她按照杏儿的月例发就是了!不过,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就咱们几个人知道就是了!”

    说着陈羽拍了拍绮霞地脸蛋儿,便走出去了,绮霞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抬头看,陈羽已经出去好远了。

    陈羽本来想去书房,把那前些日子得手的那件杏菱色地胸围子换个妥帖地方收藏起来,但是走到前面了心里却突然一动,便又折向门口走去,便走还便换下人道:“备车去,少爷我要走一趟平康里!”

    “好久没有见到郁巧巧大小姐了,那可是一个绝代佳人哪,话说,她原来还是杏儿的主子兼上司呢!”陈羽边走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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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八章巧巧 作者:英年早肥

陈羽第一次一身轻松的逛勾栏院。以前陪着二爷来▋|[:那根本不是自己在逛,而是做一个跟班的,就是上次和孙筑一起来此吃花酒,陈羽也是心里有事儿,放不开手脚,而这一次,却是无牵无碍一身自在。

    不过,那嬷嬷去问郁巧巧的意思去了,陈羽坐在那里吃着茶才突然觉着,这次来虽说是真的有点逛窑子的感觉了,但是却少了一份期待和欣喜。以前杏儿还在郁巧巧身边伺候的时候,陈羽每次跟着二爷来,那都是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可是现在杏儿已经娶回家去了,再来这里,即便是要见四小花魁之首的郁巧巧,也总觉得没当初那股子激情了。

    自从陈羽在这里打了那小侯爷米阳,米阳被上命敕令一月不许出门,在家思过,郁巧巧当即便宣布不再接客。那老鸨儿当初挑唆着陈羽同米阳大打出手,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局,便不由得叫苦不迭。

    试想,即便是她郁巧巧听了鸨儿的劝,愿意开门接客,又有人敢来点她的牌子呢?这打人的和被打的,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了他们,那可不是件小事儿啊。

    那鸨儿看明白了这件事,便知道,自己的这番做作算是白费功夫了,郁巧巧大小姐红倒是更红了,但是却红到没人敢碰了,这一个好好的当家头牌,先是被那陈家的二爷当成禁囿,后来又被那米小侯爷一人独揽,自己想个破解的法子吧,谁知闹大了,到现在郁巧巧的名声倒是越来越大,这每日里吃穿用度的花销也见长,可就是多少日子了也没见拿回来一分银子,这可让老鸨儿心里火烧火燎的。

    幸好随着郁巧巧的名气越来越大,那些寻访客们虽然不敢点她,但是来凤仪楼倒是更勤快了,因此总体来说,竟比当日郁巧巧接客时的生意还要好些,这才让她心里好受了点儿,因此也不敢稍稍的拂了郁巧巧的意。

    看见陈羽进来,那老鸨儿竟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大救星来了。为何她会有这么个想法呢?这说起来有个缘故。

    要说这三百六十行里,消息最快的,就顶顶的数着这勾栏院了。在这里,三教九流之徒无不毕至,高官巨贾文人雅士们也是流连忘返,诗歌舞乐之间,酒醺耳热之际,当着自己的红颜知己,有什么是不能说不敢说的?再有那好逞能之人,还非要拿出些新鲜趣闻来讨宝贝儿的欢心,这消息就更加的多了。因此,凡是做这勾栏院买卖的,无不是包打听的根子,这里的老鸨儿只须稍微留意一下,那市价行情,大宅秘闻,乃至于朝廷动向,便没有歌不知不晓的。

    凤仪楼是勾栏院这个行当里的翘楚之一,漫说是在平康里,便是举目大周,那也是数得着的大场子,因此,陈羽与米阳斗殴一案,这里早已经掌握了全部的消息。

    米阳一个月不许出门,但是却拿到了赔偿银子,陈羽被免职还要赔银子,但是一转眼却又封了户部的员外郎,而且羽林卫的差事还升了一级,做到了副千户。这可让不熟悉朝政的老鸨儿有点迷糊,虽然下意识里觉得,皇上估计还是向着陈羽的,但是也不敢抵定,是以便有那热心的某部郎官为鸨儿解惑道:米小侯爷的姐姐皇上最喜爱的贵妃,所以陈羽打了他自然是要责罚的,否则那贵妃岂不生气?但是那陈羽又是皇上喜欢的,要重用的,所以罚是要罚,但是升赏却也要升赏,因此便命陈羽赔了银子低了头之后做大官儿,而小侯爷则是拿点银子之后就要避开陈羽了。

    那鸨儿越听越觉得糊涂,这朝中的事儿还真是透着股子稀奇古怪,不过有一点她闹清楚了,也记住了,那就是,皇帝照顾米小侯爷只是因为他有个好姐姐,而皇上喜欢陈羽,却是要重用的。

    这里且不说这鸨儿这番认识正确与否,单说她这心思自然是为了自己考虑的,谁的根子深那便要靠向谁,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目前很显然的,在她看来,米小侯爷的后台是娘娘,而陈羽的后台是那是皇上。当时她便盼着这陈羽快些来吧,一来是他不来便没人敢点郁巧巧,郁巧巧就得每天白吃白喝的让自己养着,二来他若是来了,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卖卖脸子,指不定能靠着郁巧巧拉住他,让他做个自己的免费后台呢。

    这鸨儿打的倒是个一本万利一箭双雕的主意,因此一见陈羽来了,她那脸上便笑开了花儿,颠颠儿地迎上去,无比谦恭地让到花间里坐了。一听说让找郁巧巧来,那鸨

    管郁巧巧说过的不再接客的话,当即便没遮拦地答应叫了两个正红的小阿姑在这里伺候着,自己跑了去叫郁巧巧。

    陈羽这厢坐着,毫无顾忌的把玩两个小佳人,据说这时最近两个正要走红的俏倌人,俱是那身量娇小的媚儿,因此一边一个坐在腿上,陈羽竟也没觉出有什么重量。两位姑娘自然是从其她人嘴里知道了这位爷的非同寻常,便都舍了命的巴结卖乖,倒把个陈羽趁得一副纨绔公子模样。

    却说那老鸨儿去叫郁巧巧,郁巧巧是咬死牙口的不再接客了,但是老鸨儿说是陈羽陈大爷来了,郁巧巧思量了一番却是没有说话,这时鸨儿便知她有些意动了,便又把那既在这一行安身了,总不能不见客之类的话一说,那郁巧巧看了鸨儿一眼,便依命下来了。

    却说凤仪楼的正楼倒是一个彩楼的造式,因此郁巧巧梳洗打扮之后从那正中间花道梯子上走下来,顿时便又不少人瞩目,顿时间便已经有了明日吹嘘的资本:陈公子再临凤仪楼,郁巧巧披花浅共樽。想来这又是明日可以向好友吹嘘的东西了,那坊间的谈资便也正是由此而来。

    这些事情暂且不说,单说这郁巧巧袅袅娜娜地来到花间,陈羽正自左拥右抱地饮酒作乐,若是平常郁巧巧见到这事儿,虽不说什么,总不免要暗下鄙夷一番,但是看见陈羽在那里放浪形骸,她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暗自生气。

    陈羽此人,虽然是自小做人家奴才,但是气质自来倜傥,不同俗常,便是那左拥右抱之时,也自有一番醉人的味儿,否则怎么会让那么些个阅人万千的妓儿一眼看上呢。

    这里郁巧巧走进来,那两个女孩儿慌忙从陈羽怀里站起来,冲郁巧巧一施礼,便欲退去,那鸨儿也一躬身要走,这时陈羽却笑着睨了郁巧巧一眼叫道:“你们做什么去?莫非我腿是会吃人的,竟跑得这样急?”

    那两个女孩儿何尝不想留下来,这卖身子的人,卖谁不是卖,既然一样卖,遇见那年轻俊朗风度翩翩的,自然加意奉迎,又何况陈羽非但年少英俊,很有些手段,而且还既富且贵,最是受姑娘们欢迎的类型。但是她们俩却不敢留下来,皆因为凤仪楼内人谁不知道郁巧巧的习惯,她便最是讨厌那样耍憨卖俏的,两三人缠着吃花酒也在此列。

    虽然不免有人背地里骂她“自己都脱光身子卖肉了,还装什么大小姐的清高!”,但是当着她面,却是没人敢有二话的,因此,在等她来这一阵子功夫,小阿姑们陪着寻芳客们,待她一来,阿姑们的差事便算是完成了,要赶紧的走才是。

    但是陈羽却不理这个,径直的把她们叫住了,仍命回来自己身子一边坐了,却对那郁巧巧道:“你也坐,且来我这边!”

    要按说上次陈羽和孙筑一块儿来此,也是点了郁巧巧,那次倒还客气,可是这一次么,郁巧巧便觉得他是着意的来气自己来了似的。这些日子里没了杏儿在身边,她自然不习惯,便每常想起她来,然后便会顺带着想起陈羽,自然而然地琢磨起来这是个什么样人。这便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个道理,想的多了,自然印象就深了。但是她对陈羽的了解又只是那有限的一点印象,因此便不免有偏差,这一见之下,觉得这个温文有礼为爱拔刀的好男儿,怎么也这般狷狂起来。又一想,不对,杏儿跟我多年,眼力岂会差了,他断不是这么样个人,那便是他做出样子来气我了。

    想到这里时郁大小姐便以为自己了然了,原来这家伙就是知道我讨厌这些个,便故意的做了出来气我。既知道了,便本不该再生气,入了他的瓮才是,可谁知,我却还是真个的生气了。倒不是为了这两个小丫头不知羞臊,而是,而是,他干嘛要气我!真真的气死人了,就不会像哄杏儿一般的哄哄我?难道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不开心,闷得紧?难道,我还不如杏儿那小丫头不成?

    当下她便气呼呼地瞪了那两个小丫头一眼,柳腰款动之间,径直地坐到了陈羽身子上,坐上去了还好不好地在陈羽腰眼上掐了一把,毫不掩饰自己一腔醋味儿地说道:“是个男人便没良心,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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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六十九章风流 作者:英年早肥

店的生意从来没有那么好过,每一家分号都几乎是挤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人们纷纷拿着自己家里最大的口袋半夜就来此排队,生恐自己买不到,而说不定哪一天这价钱就变了,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还是把粮食买到手里实在。

    胡大海一看这也不象话呀,便命人专门在店前负责组织排队,但凡不排队者,一概不卖粮食给他,发展到后来,开始有人出售小票,凭这个票的牌号,可以优先买米,这下子大家又排队买号,倒是把些个鑫鑫粮店的伙计乐得不行。

    店里生意好到月末的时候就能多拿点赏钱这是一个,最关键的是,他们粮店的伙计,何时这么有身份过?凡是这个时候来买米抢米的,虽说绝对没有大户,但也都是些殷实人家,真正的穷人,你米价再降,他们也还是吃不起米,而那些来买米的,往日里都是伙计们当祖宗一样供着,孙子似的求着,拉他们进店买米照顾生意,今儿倒好,全都反过个儿来了,这些往日里自称有身份的人纷纷向往日里瞧不在眼里的小伙计套着交情,纷纷称兄道弟的,想要走关系弄一张票出来,能先买到米。

    说起来这还真是奇怪心思,但凡是人就这样。这告示上明明写着低价卖米一共会有十天,所以说应该不必担心买不到,但是越是这样。人们反而越担心买不到。长安城有多少人?鑫鑫粮店才有多少家分号?你去看看,哪天那店面里不是挤满了人?这要是等到后面买,谁知道还有没有了?人家可是留了话地,川米才卖四两银子,到时候卖光了,人家没川米了,总不能逼着人家卖吧?所以呀,买米还是趁早吧!

    鑫鑫粮店的门口越热闹。其他那些粮店的掌柜们心里也就越热闹。怎么办呢?跟着鑫鑫的行市走?那多丢份儿啊!它鑫鑫算个什么东西,往日里就是个提鞋的,今儿跟着它的价钱走了,过了后儿咱们生意怎么做?

    可是不跟着它的价钱走,那就除非比它还低,否则谁买你贵的呀!自从鑫鑫降价卖米以来。长安城其他所有地粮店,都只能卖点杂粮开张了。更何况,如果不跟着他的价钱走,万一像那胡大海说的那样,朝廷的大米半个月后运到了,米价降得更低,那不是赔了嘛!这便叫往日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大掌柜们愁得整日不见展眉了。

    却说长安城最大的粮行縻实行地大掌柜的早就已经派了人想要出长安城到潼关去打听一下了,但谁知道,偏偏就在前些日子,那鑫鑫的最后一拨运粮车刚进长安。胡大海这边找了他们喝酒去了,那边皇上下了旨。户部联合兵部以及羽林卫共同派员执行。旨意上说,因流民骤多。长安城内严禁出入,朝廷还特意在城外十三里处设了粥场,用来赈济流窜来的灾民。

    这下子他派的人出不去,可把个大掌柜的急坏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到七王爷府上打听一声,看看七王爷有没有什么主意示下。可是七王爷府上刚添了一位小王爷,府上那里正忙着请僧送佛过满月的事儿呢,那里有时间拿这个当回事儿。因此大掌柜的去了。也不过就是说了句“你自己斟酌便是”也就罢了。

    又有那“多少年的老掌柜了,这点子事儿还难住了不成?若是如此。要你何用?”之类的话,倒让个往日里最是沉稳地大掌柜越发失了心绪,大冬天里却整日价额头见汗。

    这里大掌柜的决定还是等几日看看再说才最稳妥暂且不说,单说陈羽在凤仪楼里倒是真个地见了风流二字是怎般写法。

    且说那郁巧巧本就是四小花魁之首,此番捻酸吃醋的俏模样便愈发显得有个卖相,滴溜溜凤目含嗔,红嘟嘟小嘴宜人,把个陈羽逗得哈哈大笑。

    那郁巧巧见状越发地自己生起闷气来,那小手被陈羽攥得紧紧的,地大力气,纵是使尽了力气也抽不出来,便只好作罢,只是冷俏俏地端一杯酒来自己喝了不去理他便是。可陈羽并不罢休,偏还一边怀里揽着郁巧巧,一边命那两个女孩儿自取了琵琶来弹唱。

    郁巧巧只管坐在他腿上自斟自饮,每瞥一眼见陈羽以手扣案节拍相和,便不由得一嘟嘴,猛灌一口酒。那两个小姑娘一边卖力的弹唱些酸曲子,一边暗地里吃惊,这郁巧巧是谁,往日里那些个公子贵介的别管你身份有多高,哪个不是捧着哈着的,这位爷倒好,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倒是真个的当一个寻常的卖身女子看待了。

    可最叫她们奇怪的是,这位郁姑奶奶当了他地面却居然只会生闷气,连句骂都没有,便是说句不满的话儿,也是娇嗔地分量居多。这下子两个年仅十五六的小姑娘便不免暗地里揣摩,这位爷倒还真有个降伏人的本事,怪不得自己乍一见了他也觉得手眼殇软心里慌乱呢。

    陈羽当此时,倒真个的是放开了襟怀,心里想着既然要做个入世之人,那边干脆入世吧,要说红尘里历练,还有比勾栏院更好的地方吗?

    不过看着那郁巧巧坐在自己腿上端着杯子喝酒,陈羽看过了那眉眼儿里的风情之外,倒分外的留意起那条白腻的小臂来。

    这时下虽是大冬天里,可是凤仪楼内到处烧着炭火,却是其暖如春,那郁巧巧穿的便是一身春末才有的穿戴。上身穿一件提花的粉红宫装,下身着淡淡石榴裙,耳着明月珰,头上簪钗黄。别的不说,单说她穿的那件提花宫装,那可有个讲究,叫做小袖宫。何谓小袖宫?就是说在普通宫装的基础上把那袖子加工了一下,在胳膊肘的地方收了一收,小臂之下放得很是宽松。这样走路之间小袖便见摇曳,稍微一抬手,便又大半条小臂露出来。

    这衣服虽然好看,但是寻常女子也不敢穿。一来是当时礼教甚严,穿那个有伤风化,二来那衣服乃是舞神公孙嫣嫣设计的,造价极高,寻常人也穿不起不说,穿的人讲求小臂要白嫩秀美,这才好看。那胳膊粗的,皮肤不好看的,都不敢穿。但话虽这么说,这种衣服在勾栏院里却很是风行。但凡有了点儿地位的姑娘,莫不央求着让鸨儿给做一件小袖宫。而鸨儿在这件事情

    见的有求必应。

    这是为何呢?皆因这衣服乍一看很是端庄,但是却又极有风情,最是能挠得那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心里痒痒起来。而且,这袖子在小臂处很是宽松,所以一举手的功夫,那小臂便露出来了,这又是一桩不小的诱惑。试问,让你一个喝得醉意盎然的人,眼前身后尽是些香肌玉肤晃来晃去,谁还能憋住?

    这种衣服郁巧巧身为凤仪楼的头牌,自然也有,而且鸨儿给她做了不止一身儿,但是她向来不喜欢穿,今儿不知怎么,换衣服的时候顺手就拿了这一件。

    当时郁巧巧坐在陈羽腿上喝酒,那身量便堪堪的比陈羽高出一些些儿来,她又抬起手臂来喝酒,是以陈羽的眼正好看在那袖子耷拉下来露出的一截粉白小臂上,便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这一发现,便再也不肯挪开眼睛了,便让郁巧巧忍不住心下一阵得意。

    她晃了晃手臂,一口酒倒是喝了老半天了居然还没喝完,陈羽虽明白她的心思,却也不得不为这条玉也似的手臂叫好。只这条手臂便叫他想起自己偷偷摸摸地摸过的太太那条膀子来了,当下便伸手摸过去,谁知郁巧巧虽装作喝酒,其实那眼神早就觑着了,当下她一甩手臂荡开了陈羽的手,又白了他一眼,这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仍旧那个样儿端起来喝。

    陈羽见状嘻嘻一笑。也不理她,反而拉过其中一个小姑娘,就命她坐在自己另一边腿上,那小姑娘怯怯地望了郁巧巧一眼,最终还是拗不过陈羽去,被他强拉着提心吊胆地坐了,一边还是不是地偷望着郁巧巧,生恐她脸色不对。

    陈羽这边腿上坐着郁巧巧。却自始至终不曾同她讲过一句话,只自顾自地同两个女孩子调笑。无奈郁巧巧积威甚重,两个小姑娘都放不开,这反倒让陈羽念起小女孩的好处来,心道果然幼齿有幼齿的妙处,妙就妙在那童稚未去一片单纯。就连那嗲声虽然显得生硬做作,但是惟其如此,反而显得比一般女子更加的撩人几分。当下他便暗地里寻思,回去怎样找个借口,把阿锦阿瑟那对双生子的水嫩小丫头吃掉才好。再不可留呀留的,留到后来便没了这个味道了。

    当下陈羽见两个女孩子都有些怯怯的,便自己饮了四五分酒,又吃了个七八分饱,便命两个小丫头子自下去铺床叠被,说是今晚就去她们姐妹俩房里歇了。一定要两个一同陪着他才是。

    两个小丫头闻言一愣,先是看了陈羽一眼。确定他不是玩笑,然后又偷瞄了郁巧巧一眼。见她满面的寒霜,便不由得齐声应了声是,然后两个女孩一牵手,跑出去报给鸨儿去了。那鸨儿一听也不由得愣了愣,却心道,难不成这位爷现在又看上这两个小妮子了?那也成,扶哪个不是扶啊,左右都是我地女儿。要是能把这两个小丫头子捧红了倒是更好,省得那郁丫头整天冷着脸儿。现在连陈爷都看不中你了。到你不红了,我看你还冷着脸儿。迟早给你找户人家卖了出去了事。

    这里郁巧巧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那柳眉便竖了起来,这一次,她实在是没胆量看那两个小丫头子,今番当着这么两个初出道的雏儿可丢了大人了,竟然生生的被她们给夺了宠去,她郁巧巧还当什么头牌啊。

    等到两个小丫头子出去了,郁巧巧这才觉出自己满肚子火来,不由得扭脸儿看向陈羽,却见陈羽正擦着嘴儿,见状冲她一笑,然后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起来吧宝贝儿,爷要歇着去了!”

    郁巧巧不动,只是看着他,陈羽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思,只是既然故意要这般做,那就须得把戏演全了才是,当下他见郁巧巧不动,便将那手托着一瓣腻软的香臀把她托起来,然后自家站起身来道:“要说你这小屁股坐在腿上,那滋味,倒是真个销魂也。哈哈,爷要睡去了,美人儿,你也歇息去吧!”

    当下陈羽起身往外走,心里却暗自数着数儿,等着那郁巧巧开口,果不其然,就在陈羽伸手要拉门的当儿,蓦地听见郁巧巧沙哑着嗓子问道:“少爷你是故意来作贱我来了么?”

    陈羽闻言站住,回过神来诈做吃惊地问道:“这话从何说来,我怎样作贱你了?”

    郁巧巧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岂料那声音儿却越发显得沙哑委屈了,只听她说道:“你这还不是作贱我?巴巴地把我找了来,你不知道我从那天起都已经多少天不见客了么?我还是来了,可是你从头到尾同我讲过一句话么?”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越发的不对劲儿了,便渐渐的有了一丝哭腔,“你不同我讲一句话,却紧个的同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调笑,这还不是打我的脸?明明的我坐在你身上,你却一句都没问我,便说要歇在她们房里,这让她们传出去,我的脸面却往哪里放?这还不是作贱我?我倒想问一问了,你来这里点了我的牌子,到底是做什么来的?难道就是为了要作贱我一番么?我哪时哪刻得罪过你,哪时哪刻不是加意地讨好你,却落得如此么?”

    其实这也难怪,要说这郁巧巧在烟花中人里最是个性子刚毅的,且是个顶顶清高地,这一点陈羽早从她把那赛赛大家的画儿买来贴在小门上遮眼便尽知道了。但凡有这样地青楼女子,必是自傲加自卑尽在一身。自傲者,她比所有人都有身段儿有脸盘儿,又有才情识见,自卑者,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所以,便对那身为同行的赛赛不必卖身感到心里不平衡,也便要想尽了办法来羞辱她。

    而陈羽也正是把住了她这个命门,这才做的今天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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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七十章书童 作者:英年早肥

书房里,还缺一个书童。”陈羽微笑着对郁巧巧说▋

    郁巧巧闻言眯起了眼睛,这算是一句什么话?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以至于听得郁巧巧连自己刚才委屈得差点哭出来都忘了。

    不过对于陈羽来说,这话再实在没有了,他确实是缺少一个书童。早在他给二爷做书童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所有的来往信件已经人情理往的接待,都离不了书童,主子的很多办法都是书童提供的建议,甚至于,主子所有秘密,书童是了解的最清楚的,简而言之,书童在这个年代就是主人最贴心的一个奴才,而且,是对主子影响最大的一个奴才。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给主子的影响,比妻子要大很多。

    但是陈羽身边现在没有这么一个人,而因为最近的事情特别多,他迫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需要这么一个人了,他曾考虑问胡大海把那胡车儿要来,他喜欢那孩子的聪明劲儿,还有那份执着,另外,因为也同样是出身社会底层,他同样善于把自己隐藏起来,而陈羽恰恰就是最喜欢那样做事的。

    但是,他不行。首先当然是因为胡大海,陈羽心里自有对他的评价,这个人可以用,但是绝对不能信,出身草莽的人凭着义气和忠诚是走不到他今天这一步的,他凭得是狡诈和凶残。所以,陈羽不准备和胡大海有更深层次地交往,所以,他把一个胡大海的人要到自己身边。然后,就是胡车儿这个人也不太符合陈羽的要求。

    胡车儿机灵聪明是不假,但那是他善于观察的结果,而且,那是一种由下向上看的观察。所以,他不适合需要以俯视的角度来观察的陈羽的要求。还有,这个小子识字很少,简单地算帐记账还行,但是谈到处理公函已经待拟私人信件,他不行。远远不行。

    所以,陈羽就想,如果是我把一个勾栏院里的头牌挖来做书童行不行呢?答案是,不但行,而且非常好!

    一个书童需要做的那些事情,肯定难不倒琴棋书画都通晓的郁巧巧,而且,作为官场的一员新丁,陈羽很希望能有些经验可以借助,而在勾栏院里打拼的人。最擅长地便是观人看事。所以,一个当家的头牌来做书童。不止是像曾有人试过的那样,只是一件风雅的事儿。反而是一件最实惠的事儿。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深深的害怕家庭战争。而消灭这种隐患的唯一方法就是,平衡。君王治国,君子治家,不患寡而患不均,平均和平衡,是一个最难的难题。

    绮霞想尽办法要把琥珀拉进来。就是想要在自己的妻子和长子地母亲这些上面再加一道锁,从而稳稳的压杏儿一头。而杏儿一旦觉察到这种情况。必然不会甘心,即便是她表面上什么都不说,内心里也肯定会有所驿动。事实上,昨晚她便说让自己不如就收了阿锦阿瑟这对姐妹。

    陈羽当然不能看着绮霞受欺负,可是一样地,他也不希望看着杏儿整日里委屈。所以,这几天来他费尽了心思,就是在筹谋着怎么才能解开这道千古不破的局。而为了这件事,他废得脑筋比对大米地事儿可多多了去了。

    那么绮霞坚持要拉琥珀进来,不管是自己的下半身需要也罢,还是不能拂了绮霞的美意也罢,反正是不好再驳回去了,那么要维持一个平衡,就必须再加一个棋子进来。而这个棋子,郁巧巧是一个非常合适,合适到几乎是量身定做的地步。

    作为大妇,绮霞地位必须高一些,但是杏儿不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所以,琥珀必须做小妾,成为陈府的三姨奶奶,而郁巧巧,必须不能做四姨奶奶。那么,书童应该是一个很适合她的位置了。

    到时候自己可以摊摊手说,你看,相公我很疼你们的,而且我不偏向。

    但是,郁巧巧好歹是凤仪楼的当家头牌,四小花魁之首,怎么会甘心来自己家里做一个小小地书童呢?

    陈羽还记得这么一句话:对于女人,要蹂躏她的自尊,践踏她地心,然后要还要呵护她的身体,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讲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甜言蜜语。

    在陈羽来之前,郁巧巧的地位很尴尬,说是当红的头牌,但是半个多月了没人来点她的牌子,所以,知道陈羽来了,尽管郁巧巧当时心绪烦乱,按照往日里的脾气,是肯定不见客的,但是鸨儿只略微一解释,她便顺从的下来了。

    现在的她,还在一个局里,而能够破解这个局的人,只有陈羽和米阳,她郁巧巧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任人品鉴的烟花女子罢了。什么凤仪楼头牌,什么四小花魁,在这个寻欢客们都不断的去追逐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鲜肉体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捧场,她郁巧巧什么都不是。而失去了眼前的这次机会,她会一天天衰落,直到人老珠黄,彻底的失去昔日风华,然后,说不定连赎身都没有人愿意要自己了,到时候,自己或许也要走向老鸨的位置,去做那些自己最鄙夷最痛恨的事。

    而相对于米阳,郁巧巧几乎是不用考虑就选择了陈羽。一抹奇异的感情有之,杏儿的原因有之,陈羽的前景好像是比米阳更好,也有之。

    但是,听了陈羽这句如羚羊挂角一般去留无迹的话,她却彻底懵了。刚才陈羽那一番做作的表演,在刚才的她看来,还是那般幼稚,但是当陈羽要两个小丫头陪夜的话说出来,她不得不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羞辱。所以,她先是吃惊,然后愤怒,继而害怕,最后委屈,所以,她用几乎哭出来的声音问陈羽,为什么?但是陈羽回答她的却是这么一句四不靠的闲话,这怎能不令她愈发的不知所措?

    看着郁巧巧的表情,陈羽笑了笑背起了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边走边说道:“咱们数数看,你郁巧巧十七岁出道,到现在三年了,做花魁也有

    年了,就算是模样儿长得再好,可是你也会老吧?充风光三年,这在风月场里已经是极限了,不,你郁巧巧郁大小姐岂能以常理揣度,咱们就算是四年,可是,四年之后呢?四年之后,你要去做什么来养活自己?”

    陈羽的这个问题便犹如一柄利刃,刺得郁巧巧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这便恰恰是她每日里最担心的一件事,现在年少风华,自然有无数人追着捧着,一旦年老珠黄了怎么办?而且或许可能是因为早些年透支了自己的青春,几乎所有的前辈名妓几乎都无一例外的衰老得非常快。到时候,那些昔日追捧你的人,会用比当初追你捧你狠一万倍的方式把你扔到地上,任人践踏。那么,趁现在年轻,风头正盛,找个可靠的人儿从良吗?又有谁是可以指靠的?而且,现在这个情形,谁敢出头为自己赎身?

    郁巧巧最恼的,最害怕的便是这个了。可以说,现在能为自己赎身的,便只有两个人,那小侯爷米阳,还有就是眼前这个可很可怕却偏偏又让人爱恨交加的陈羽。其他人纵是赎得起,人家犯得上为了自己得罪这两个人吗?

    想到这里,郁巧巧有种恍悟的感觉,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尽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儿,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抉择,因为只要陈羽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可以看见地,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明天,也许用不了明天,今天晚上,就会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喝着酒讨论昔日的四大花魁之一是如何一夜衰落的了。

    一个当红的头牌,却败在了两个不知名的小丫头身上,这已经足以让自己颜面扫地,从此不敢再称头牌。甚至于。这会让那米阳都对自己失去兴趣,哪怕是单纯的为了面子,为了争强好胜,他也会对自己失去兴趣,转而与陈羽去争抢另外的女孩子。失去了两个人的追捧,她郁巧巧算什么?

    自己。不服气,但是偏偏,无处着力。

    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看似儒雅风流地人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呢?他让人爱他,让人念他,让人恨他,却又偏偏让人离不开他,他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去了,还要自己跪下来哀求他,请求他的临幸与救赎。

    这是一个鸨儿千辛万苦设计了来为自己解脱的局,但是却被眼前这个魔鬼抓住了机会利用了。使得这个局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而自己。已经彻底的沦为了一枚棋子,成为在他手心里翻滚地玩物。

    留意到她的表情。陈羽知道,聪明如郁巧巧者,肯定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当下他便凑过去捏住郁巧巧的粉嫩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然后淡淡地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的想,有朝一日,我要把你和杏儿一块儿赎出去。现在杏儿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呢?”

    陈羽可以赌誓,认识郁巧巧一年多以来。他从未见过此刻这个郁巧巧。她的眼神是如此慌乱,她的目光一碰见自己便慌忙地想要躲开,好像内心里对自己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陈羽笑了笑,又说道:“做我地书童,每日里负责帮我处理来往信件公函,另外么,也就是伺候翰墨之类,很是轻松,月例是一吊钱。关键的是,你是安全地,衣食无忧的安全,没有勾心斗角地安全。在我的书房里,你可以安静的活着。”

    郁巧巧闻言抬起头看了陈羽一眼,却又赶忙低下了头去闭上了眼睛。

    她不由得心中暗道,书童?哪里有听说过女人做书童的,还不就是变相的通房丫头。难道我连娶回去做房小妾的资格都没有么?书童?杏儿要成了我的主子了么?

    就在她思量万千的时候,陈羽突然一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郁巧巧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那目光里,除了吃惊之外,满是虚弱。

    陈羽像是看透了她地心思一般说道:“放心,是书童,不是其她通房丫头之类,我说了,在我的书房里,你可以安静地活着,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强迫你,我不缺女人。”

    郁巧巧虽然心绪正在紊乱之中,闻言却也是大吃了一惊,难道,他这般作贱自己,要趁机拿捏人地掳了自己去,竟不是为了自己这身子?那他图的是什么?难道真个的如他所说,只是他书房里少一个料理文墨的书童?

    这话说出去只怕整个长安都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大价钱赎了一个当红的头牌花魁回家去,却不要她伺候枕席,只是让她负责文墨,这怎么可能!

    但是陈羽的话说得斩钉截铁,那眼神里的肯定绝不是假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抛开这种生活,去做一个小小的书童了么?自己设想过成百上千种从良的方式,但是独独的算漏了这一种。这也算是从良了吗?这个结局虽然和自己憧憬中的不太一样,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个结果了,但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点舍不得呢?从良,不是自己十几岁时开始就一直放在心里的最大心愿吗?

    难道,是因为眼前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这个让人又爱又恨,却又爱不得恨不得的男人?

    要说今儿这一手,陈羽耍得漂亮之极,看着郁巧巧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一丝害怕和羞恨,陈羽又笑了笑,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而一旦郁巧巧这一关过了,对于她这样的花魁来说,自己要为她赎身就不是多难的事儿了。不过,想来郁巧巧此时的心情该是复杂得紧吧?或许,太太的那件杏菱色胸围子,该交给她保管才是。书童嘛,自然应该把自己主子料理方方面面的事儿,这主子想透的女人,自然也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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