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烝母
往事历历,香艳刺激!在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对他的人性和良知构成极大挑
战,令他血脉贲张、难以自制!
下体那顶高高的帐篷,似乎在诉说着他那亢奋的情欲,和对母亲丰腴成熟胴
体的无穷渴望!他面部肌肉扭曲抽搐着,显得阴晴不定,目光时清时浊、变幻莫
测,最后,渐渐泛起妖异而淫秽的红光!显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经
历一番痛苦的内心挣扎之后,他心中的魔鬼战胜了天使,兽性最终压倒了人性和
良知!
他的身心已被魔鬼所占据,他已做出决定,淫蒸生母!为了一夕之欢,哪怕
是天打雷劈、死于非命,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在所不惜!
欧阳俊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拉下裤子,上床轻轻揭开锦被一角,钻进被窝。
触手一片滑腻温软,将头钻进母亲胯下,将下体风光仔细欣赏一遍。刚交媾没多
久的玉门,尚自张开一个指头大小的洞儿,洞口溢满一汪鼻涕般的黏液,也分不
清是淫汁还是小奇的精液,仍缓缓向外溢出。
他伸鼻嗅了嗅,哇~好大一股腥味儿!看来是精液居多了,心道:「小奇这
家伙,射得还真多啊!」
趴在母亲身上,抱住她一丝不挂的身子,用手拨弄着胀硬的屌儿,将棒头对
准蛤口,屁股一沉,屌儿轻松滑入……
齐根没入后,棒头依然空虚,不着实体,暗惊母亲骚幽之深之滑,却也忍不
住缓缓抽插起来……
朱若文迷糊之间,尚以为是小奇卷土重来,但觉屌儿硬挺异常,比方才似乎
还长了一些,便也紧紧地搂住他,媚眼如丝地腻声道:「咦~小奇,你又转来啦
……刚才奶娘那么挑逗你都不行,这会儿又来劲儿啦?死小鬼~」下身耸摇旋挺
起来,不住迎合着他的抽插……
欧阳俊本是色中饿鬼,加之抱着母亲柔软温暖、雪白如玉的身子,感觉竟特
别禁忌刺激,纵送之间凶猛无比,虽也无法到底,但杆杆猛冲猛打,可谓竭尽全
力……
一时间,抽插带出的『噼噼啪啪』水声不绝于耳,绣榻也被精力充沛而亢奋
的少年,冲击得『嘎吱嘎吱』地直摇晃!
他个头跟小奇一样,尚差母亲三寸,趴在母亲怀里,下体交接,脸就枕在她
酥乳之上,刚好被锦被遮住。随着绣榻的摇动,母亲那两坨高耸肥乳随之波涛汹
涌,在他眼前晃荡不休,不时拍打着他的脸。
被窝中较暗,他仍能看清母亲的乳头,好大两颗熟透的紫莓啊~其上细纹密
布,呈圆柱形,顶端稍稍向内凹陷,凹处内也满是细细皱褶,正中有个小孔,那
是出奶的地方。在他印象中,母亲奶水特多,自己快三岁了还有奶吃,每次用手
轻轻一按,奶孔之中便会射出一股奶汁,直喷到自己脸上!
随着自己的抽插,他发现乳头之上的皱纹正渐渐消失,那是乳头在不断膨大,
将这些细纹渐渐绷直,颜色也渐渐变浅,直到完全勃起变硬,成为两个光洁圆润
的红枣!
他象幼时那样,衔住红枣啯吸起来,越来越用力……
乳头上有股淡淡咸味儿,继而嘴里又似能啯出母亲乳汁的味道,微甜中带股
腥味儿……
朱若文但觉乳房涨涨,乳头已硬得有些发疼,被使劲啯吸的那种感觉~天啊!
胸中猛地涌上深深母爱,忍不住呻吟道:「小宝贝儿~使……使劲儿啯!奶娘要
喂宝宝吃奶……我正在危险期,若真怀孕,你就有奶吃了……噢!宝宝,使劲儿
肏……肏奶娘的老屄!」
欧阳俊听得肉紧无比,将所有力气全部集中于一点,在母亲销魂蜜穴中拼命
地发泄着无穷的欲望!屌儿硬得发疼,唯有拼命地不断轻轻抽离、再重重顶入!
妈妈叫床的声音真是好销魂、好动听!叫得越来越大声,就象母猫叫春一般
撩人~耳边还不时传来她抑制不住的淫声浪语:「屌儿好硬~里面好痒……奶娘
老屄痒~好想夹嫩屌……噢!终于能夹住东西了~宝宝嫩屌肏奶娘老屄……舒
……舒不舒服?」
欧阳俊被刺激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呢喃道:「舒服……哦~大夹子好骚~好
有力……」
猛烈抽插三百多次之后,朱若文但觉瓤内奇痒无比,棒儿虽越来越硬,却始
终无法触及深处那最痒之处,宫口已然张开,蛇头却是鞭长莫及。她忍不住大声
呻吟起来,死死摁住她所认为的『小奇』臀部,双腿高高抬起,耸胯上挺,希望
他能顶入得更深。
经过这一番努力,棒头仍无法顶到宫口位置,她又将双腿勾回,紧紧盘住少
年的屁股,在他外拉再插入之时,双手双腿一起向内用力按压他的下体,配合他
向瓤内猛冲!与此同时,阴道竭力收缩夹紧屌儿,以增加骚幽媚肉与屌儿摩擦所
带来的快感!
欧阳俊实未想到母亲竟如此骚浪,屌儿被紧紧夹住,在黏乎乎、热烘烘的淫
汁滋润下来回滑动摩擦,实在快美难言!随着抽插不断持续,被棒头肉棱带出的
淫汁越来越多,那股熟女特有的骚腥味儿被闷在被窝之中,嗅起来愈发浓郁,在
在刺激着他亢奋的神经!
一时间屌儿硬到了极点,忍不住轻微抽搐起来,已处在一触即发的边缘!
「已是『百尺竿头、需更进一步』啊!」朱若文心中狂呼!
她也已是一触即发,可棒头偏偏无法触及宫口,拨动那根已快被绷断的琴弦!
她那久旷之身,实在太需要满足!她是多么希望,就在此刻!心慌慌地尖叫
起来:「我的儿~快!再顶深一点!使劲儿肏……肏妈妈的老屄~嗷!受不了~
还差点儿……」
欧阳俊闻言,以为娘已接受自己,本已难熬之极,哪还受得了如此禁忌刺激
的淫声浪语?棒头猛地膨涨,死死地顶在尽量深的地方,猛地将头由被窝里探出,
大叫一声:「娘~儿来了,全都射给您~」棒头猛烈跳动,可说比以往任何一次
手淫都跳动得更厉害!
这一刻,马眼距花心不到半寸,却是咫尺天涯,再也难进半分!
朱若文但见由被窝中钻出的脑袋,竟是自己亲生的俊儿,简直惊呆!
「神州末日!人生惨剧!多么可怕~」她心中冒出一连串可怕字眼,她吓呆
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何会这样?」
待醒神过来,立马发觉屌儿在点头,朱若文也顾不得快感不快感,猛地推他
下身,大声惊叫:「快拔出去!天啊~你不能射在里面,妈妈在排卵期……」
然而太迟了!她没能推开儿子,因他射精时抱得那么紧,而她双腿,依然本
能地盘在他屁股上……
少年阳精汹涌澎湃,如水枪般猛烈冲击着张开的宫口。棒头无法到达之处,
终由激流般的子孙浆触及!
宫口内已奇痒无比,少阳精液又极美女人,刹那间,朱若文宫口也隐隐抽搐
起来,已是无限接近巅峰,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她心神大乱,泣不成声:「我会怀孕的,天呀~你这个畜生!」抡起一巴掌,
一声脆响,直将欧阳俊扇下床去!
这已是她手下留情,否则以她功力,欧阳俊是否还有命在都成问题!
她冲儿子怒吼:「给我滚!再让为娘看见你,非杀了你不可!」
欧阳俊见娘面容扭曲、狰狞可怖,还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火,吓得抓起衣裤
就待抱头鼠窜!
忽然,外面厢廊之中又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似乎尚不止一人,继而有人
敲门,并传来赵凤吟的声音:「若文~在吗?」
欧阳俊顿时呆住,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怦怦乱跳:「坏了!若被长公主发现,
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朱若文也吓得急忙又将他拉进怀里,用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低声警告道:
「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仔细检查一下被面,将过于隆起的部位摁平一些,感觉没有太大问题了,这
才提高声音答道:「公主请进,请恕老身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迎驾!」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赵凤吟春风俏步地走了进来,关切地道:「若文,
身子不舒服么?找大夫看过没有?」
朱若文心中直叫要命,暗忖:「公主平时很少光临,有事都是派人召我去见
驾,谁知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来了!」然而不得不敷衍道:「唉~也不是什么
大事,就是月事有些不调,今儿肚子有些疼……」
赵凤吟道:「那可得找御医开个药方子调理一下!」
见被窝之中鼓得有些高,心中暗奇:「听丫鬟们说小奇明明已经离开,但她
被窝之中似乎藏着人,莫非小奇食髓知味,去而复返,又被我撞个正着?」于是
故意逗她道:「看你被窝中拱起好大一团,是不是藏了个小白脸在里面?呵呵
……」
朱若文作贼心虚,忙将儿子抱得更紧,笑道:「公主说笑了,您也知道,我
有抱着枕头睡觉的习惯!」心中却道:「还真被她说中了,我怀中可不是真的抱
着一个男孩!」由于刚高潮不久,脸上一阵阵发烧!
赵凤吟笑道:「我逗你玩的,何必认真。我来找你,本是想问问小奇和嫣娘
之事,既然你身子不适,就随便聊一会儿算了」随即在床边锦墩上坐下,和朱若
文闲聊起来。
母子俩如此长时间紧紧抱在一起,两人又有了本能的反应,朱若文感觉儿子
下体又开始勃起,硬梆梆地抵在她那敏感的大腿根部。这两天正是她排卵期,乳
房胀得难受,儿子的脸刚好紧贴在她那胀鼓鼓的乳房上,嘴巴则挨着敏感的大奶
头,弄得她不禁春心荡漾!
欧阳俊竟在被窝中,以极其轻微的动作挑逗母亲,探阴吸乳。朱若文当着公
主的面,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
一盏茶功夫之后,朱若文但觉浑身躁热,已情欲勃发,欲水涌出,极力压抑
着不敢呻吟出声,还得勉强集中精神和赵凤吟闲聊家常,真是痛苦万分!
赵凤吟见她黛眉紧锁、满脸潮红,一付痛苦不堪的神情,不由关切地道:
「看来你病得不轻,不行!不能这样硬撑着,我马上叫一位御医来。影儿……」
侯在门外的影儿居然没有回应!
赵凤吟大为光火,心中恼怒:「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已多次被罚,仍累教
不改、不见起色!」
她正待提高声音叫人,朱若文着慌了,若御医前来,岂非马上露馅儿?忙阻
止道:「公主且慢!我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不……噢~不要叫御医
……」
赵凤吟回头,见她急促喘息着,一脸痛苦模样,却一脸哀求地望着自己,显
然不愿看御医,心道:「难道她是因为身上毛病涉及女人隐私,不愿被御医看见?」
也就不再坚持,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着,希望能助她挺过难关。
倏地,感觉她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嘴里也忍不住『嗷~嗷~』呻吟出声!
原来,欧阳俊的手已悄悄伸进她胯间,正在摸妈妈的屄~
触手摸去,欧阳俊但觉妈妈下面滑腻腻、黏乎乎的,摸得自己一手都是淫液,
心中暗道:「哇!妈妈屄毛好长、好大一片哦~摸起来真是诱人啊!看来在她高
雅雍容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内心充满欲望的女人!」
他拨开浓密异常的屄毛,摸到那条分得很开的大肉缝,肉缝下端那个大洞儿
正张合不已,不时溢出缕缕淫液,洞口边有两片肥厚肉唇。他忍不住将手指中指
塞进玉门之中,但觉妈妈玉门和蜜道较为宽松,便将食指也塞了进去……
只听妈妈『嗷嗷』叫出声来,声音听来既兴奋又淫荡,随即感觉蜜道之中急
剧收缩,紧紧钳住他的手指,两条丰满玉腿夹住他下身,腰肢不安地扭来扭去。
欧阳俊两根手指在妈妈牝户之中来回抽动,并不时地在里面搅动,用指头轻
挠洞壁,但觉蜜道上方约一寸半深处渐渐变得粗糙起来,有些刮手。他用指头仔
细摸去,但觉那团热烘烘的嫩肉上面似乎长出一些细小乳头一般的肉芽。那些肉
芽在他手指拨弄之下,愈发硬挺起来,那团肉儿表面变得愈发粗糙。他指头向那
些肉芽挠去,且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但闻妈妈又是一阵娇吟,蜜道之中轻微抽搐起来,张合之间,热汁源源涌出,
洞壁之中愈发湿热!他将指头向更深处挠去,但觉指头所到之处,原本娇嫩光滑
的洞壁之上,纷纷长出无数硬硬的小肉芽,令洞壁变得粗糙不平,手指抽插间摩
擦感剧增……
朱若文已接近崩溃边缘,但觉乳儿胀胀,两颗大奶头硬挺起来,就象她年轻
时怀抱婴儿急于喂奶那种感觉!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前锦被,将里面儿子的头摁进
她那丰满柔软的酥乳之上,酥胸动了一下,便将紫涨大奶头移向儿子嘴边。
欧阳俊张嘴含住妈妈的大奶头,婴儿时期被她抱在怀中喂奶的温馨感觉袭上
心头,忙使劲儿啯吸起来……
朱若文全身最敏感的两处所在同时被儿子肆意侵犯,满脑子都是交媾的念头,
除了欲望,还是欲望,再也兴不起其他念头!
和公主的对话更是变得语无伦次、支支吾吾。
赵凤吟心道:「她下身扭动得如此厉害,看来真是得了妇人暗疾,难怪不愿
看御医。」不由得担忧地道:「若文,你真的能挺过去么?」
朱若文龇牙咧嘴地道:「我能……能行,过……过一会儿就好,只是怠慢了
公主,还望……还望公主恕罪!」
赵凤吟道:「都这样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欧阳俊躲在被窝之中,从内衣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偷偷服下。他身上这些
红色药丸,是供老皇爷临幸妃嫔时,服用的一种烈性春药,用来保持龙马精神。
据说里面混有少女初潮时的经水,十分宝贵,他想方设法,花高价找御医买了三
十颗。
朱若文此刻已被挑逗得欲火焚身,刚才那阵高潮的销魂感觉,仍令她深深沉
迷其中,只是心理上难以接受母子乱伦这个事实,才顽强坚持着不愿沦陷于禁忌
淫欲之中。
但觉被窝之中屌儿一柱擎天,硬梆梆地顶在自己大腿上,她忍不住伸出纤纤
素手,捞住嫩屌,心中不由吃惊:「老天~俊儿这根阳物,比先前至少长出一寸
有余!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再捅进去,应该能到底,可以让我满足吧……」她心
中不由浮想联翩,已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
然而念头一转,她心中暗骂:「我的天!你疯了么!居然兴起这样的念头?
他是俊儿,是我儿子啊!我跟他怎能……公主偏偏老不肯走,弄得我无法摆脱他
的纠缠,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念及于此,忙对赵凤吟说道:「公主不用担心我,您还是忙……忙去吧,等
我挨过这一阵儿就去找您,还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哩。」
赵凤吟想想也是,自己事务繁忙,待在这儿也于事无补,便起身告辞,盈盈
而去。走出卧室,却见影儿俏立门外,正望着暖阁角落那只暖衾呆呆出神,一付
失魂落魄的神情。自己走到她身边,似乎都未曾注意到。
原来,影儿随她过来,守在门外之时,偶然瞥见那只暖衾,想起二十多天前
无月和衣跳进凤吟湖里冬泳,自己在暖衾上为他烘干衣裳的情景,一时间睹物思
人、难以自已!
她心中默念:「想当初,他把盏执酒,我红袖添香。叹如今,数九寒天,一
人常伴孤灯,试问,谁人还能拥暖衾呵素手,任凭他红妆盛世,天下倾歌?无月
啊无月,当初你说娶我,全当儿戏么?这么久没音信,给你写信也不回,已把我
忘得干干净净了吧?」
痴迷之间,赵凤吟那声呼唤,她压根儿就没听见!
赵凤吟有些纳闷儿,仔细看看那只暖衾,却看不出有何奇怪之处,不由心中
恼怒,恨不得给她一耳光,叱道:「你在发什么呆!刚才唤你没听见,走到你面
前还在发呆,到底还想不想在我身边待了?」
影儿这才如梦方醒,忙唯唯诺诺地直赔不是,总算混了过去,跟着她扬长而
去。
待赵凤吟走了以后,欧阳俊体内烈性春药已然全面发作,那根火龙棒已又红
又肿,膨大到超出他平素水平的三成!
朱若文听见公主出门之后,似在呵斥影儿,并未马上离去,一时间也不敢有
所动作。待得听见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急忙掀开锦被,只想一脚将孽子踹下
床去!
然而掀开锦被之后,那根仍被她握在手里的火龙棒,如此吓人的模样顿时暴
露,看得她不由一怔,一时竟舍不得放开有些烫手的阳具,反而下意识地捏了几
下棒身!
烈性春药发作,果然非同小可!欧阳俊但觉自己那根棒子就像快爆开一般,
已肿得麻木、硬硬地发疼,小腹中一股热气升起,带来阵阵难遏难止的强烈欲望。
他咬住已硬到极限的大乳头猛烈地吮吸着,两根手指在阴道中抽插得更加用力!
屌儿被妈妈捏了几下之后,他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妈妈
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下面好难受……呜呜呜……实在受不了啦~」
朱若文久历江湖,经验丰富,见儿子双眼充血,额头上青筋暴跳,如同一头
发情的公牛,再看看手中如此异常的棒儿,不由得沉声道:「瞧你这付模样!分
明是中了淫毒,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俊哭到:「儿子罪该万死,误服了一颗红丸……」
「红丸!」朱若文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心乱如麻,暗忖:「我在宫中多
年,深知红丸烈性无比,中老年男子也还罢了,少年男子服用之后,一炷香功夫
之内若不马上和妇人交媾,会七窍流血而死!」
念及于此,忙问道:「服下红丸多长时间了?」
欧阳俊哭到:「近一炷香功夫之前……我现在心跳得好快,血似乎都涌到嗓
子眼儿上!身子就象要炸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妈妈救我啊~呜呜呜~」说完性
发如狂,猛地将头钻进妈妈胯间,猛烈地舔舐着滑腻湿热的阴门!
朱若文心知,此刻出去找个丫头和儿子合体,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护犊本能
驱使下,不由长叹一声:「妈妈用嘴帮你吸出来吧,应该也能救你。想和妈妈欢
合,却是万万不能!」说完拉起锦被,将自己连头带脸捂得严严实实,拉过儿子
阳具含进嘴里,母子以六九式相互口交起来……
一盏茶功夫之后,没把儿子精液吸出来,反倒被儿子舔屄舔得差点泄身,若
是被舔得泄身也还罢了,偏偏舌头太短,始终有种到喉不到肺之感,就跟先前两
度春风一般,宫口之中已痒得难以忍受,却得不到刺激,也无法真正满足!
浑身上下裹在黑暗的被窝之中,她的羞辱感减弱不少,恰于此时,欧阳俊已
爬到她身上,抱住妈妈索吻。朱若文意乱情迷、心神不定之下,竟也没有拒绝,
性感的殷红双唇微启、香舌微吐,迎上相就,和儿子热吻起来……
这一下天雷勾动地火,欧阳俊颤声哭到:「妈妈,我难受!我想进去~儿子
就是从那儿生出来的,怎么就不能再进去一次?儿子好想肏妈妈的老屄~」
听着儿子如此禁忌变态的言语,朱若文脑后一热,竟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刺激
快感!她已彻底崩溃,不禁颤声道:「妈妈和儿子交媾,天理不容啊~嗷~嗷!
不要再挑逗妈妈,妈妈快忍不住了,妈妈屄痒~也好想儿子的嫩屌、肏妈妈的老
屄……儿子肏妈妈的骚屄~我要儿子把妈妈的尿肏出来……噢~」
欧阳俊喘气如牛,急不可耐地道:「我要妈妈教儿子……教儿子怎样肏妈妈
的骚屄,怎样把妈妈的尿肏出来……儿子不会……」
朱若文已陷入肉欲之中无法自拔,是否母子也顾不上了,她此时只想放纵一
下自己的情欲,将自己青春不再但仍风韵犹存的美好身体彻底交给儿子来征服和
占有!
她扶正屌儿,将棒头凑向玉门,会阴用力,玉门猛地张大,将整只棒头吞入,
下身往上用力一挺,只听『噗哧』一声,已将儿子坚硬火烫的屌儿吞入骚幽之中
……
美妇丰腴娇躯剧烈耸摇起来,肉棒在淫水泛滥、门户大开的玉壶之中来回冲
撞,房中响起一阵『噼噼啪啪』妙不可言的水声,继而响起美妇极力压制的娇吟
声……
欧阳俊含住硕大乳头猛烈地啯吸着,同时下体猛烈地抽插着,狂肏妈妈老屄
……
朱若文体内快感快速聚积……倏地,但觉儿子往里重重一顶,铁杵暴长,棒
头已钻入张开的宫口之中!翻开的肉棱在敏感骚痒之极的宫口之中来回刮磨,一
阵阵奇异快感袭来,她黛眉紧锁,极力压制想叫的冲动,终还是忍不住娇哼出声!
欧阳俊加大抽插力道直捣龙门、杆杆重重到底,终干得母亲忍不住叫床、呻
吟连连,他一边肏妈妈的老屄,一边反复问道:「儿子肏妈妈的老屄,舒不舒服?」
朱若文强忍快感,不愿回答如此淫靡变态的问题。然而被儿子猛干三百多次
之后,但觉宫口之中那最痒之处已被棒头捣得稀烂,那种麻酥酥痒嗖嗖的奇异感
觉,令她急需得到满足,终于无法克制地尖声浪叫起来:「呜~呜~舒服……妈
妈舒服~儿子肏妈妈的老屄……好舒服哦!妈妈老屄好痒!我的儿~再顶深一点!
使劲儿肏……肏妈妈的老屄……肏妈妈的大屄~肏妈妈的痒屄~嗷!受不了~噢!
妈妈要丢了~使劲儿肏!把妈妈的尿肏出来~啊啊啊!!!」
欧阳俊也已快到极限,最后那几次挺动惊天动地!屌儿再次暴涨,棒头深深
钻进妈妈宫口,几乎快钻进孕育他的子宫之中,棒头开始有节律地跳动起来!
这是射精的前奏!欧阳俊脸涨得血红,嘶声道:「嗷嗷~妈妈,我忍不住~
要射了!让我抽出来~」
因极度充血,蘑菇头形状的张开肉棱在宫口之中来回刮磨,再加上有节律地
跳动,带给朱若文难以言语的剧烈快感,已无限接近高潮泄身的临界点,但觉蘑
菇头正向外抽离,即将被拔出宫口,一阵空虚感令她忍不住死死摁住儿子的屁股,
用力压进自己胯间,嘶声大叫:「不要把屌儿扯出去,不要离开妈妈!妈妈下面
要和儿子连在一起~乖儿,快用嫩屌使劲儿肏妈妈的老屄,妈妈好想尿尿~呜呜~
妈妈要尿了!妈妈要夹儿子,老屄咬儿子的嫩屌儿~把儿子的尿也吸出来~」
欧阳俊嘶吼道:「可是~儿子若射进妈妈老屄里面,妈妈怀孕咋办?」
朱若文一阵失神,浪叫道:「妈妈不管了~儿子射给妈妈,噢!鸡头跳得好
厉害~跳得妈妈好舒服!怀上和怀上吧,妈妈给你生个儿子……」
欧阳俊肉紧地道:「咱俩的儿子长大后,让他肏妈妈的老屄要不要?」
美妇已神智不清,肉紧无比地浪叫道:「妈妈要!等他小鸡鸡能翘起来,妈
妈就教他肏女人的屄,教他用小鸡鸡肏妈妈的老屄……噢~」
欧阳俊呼哧急喘道:「要不要他的小鸡鸡在妈妈老屄里面射精?」
朱若文淫叫道:「妈妈要~妈妈要在排卵期的时候,让他射在妈妈里面~肏
得妈妈怀孕,给他生儿子~呜呜~妈妈还要和他的儿子交配~妈妈的老屄最喜欢
咬嫩儿子稚嫩的小鸡鸡……啊啊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淫叫声中,朱若文阴精狂抛,小便随之失禁,欲仙欲死之下,
顿时晕了过去,被挺入她花心深处的坚硬长矛送上了情欲的颠峰!
欧阳俊也大吼一声,将精液尽数射入母亲孕育自己的花宫之中!
一盏茶功夫之后,朱若文悠悠醒来,但觉儿子还在啯吸自己的乳头。见她醒
来,欧阳俊忙凑上嘴唇索吻。处于高潮余韵之中的她,正是需要温存之时,便也
没有拒绝,送上淡红樱唇,和儿子热吻起来……
半晌之后,但闻朱若文娇呼一声:「你那根东西咋还在里面?还那么硬?」
欧阳俊动了几下。朱若文但觉瓤内又是一阵奇痒,搂住儿子,再次颠鸾倒凤
起来……
美妇就像这样不知疲倦地抱住荡儿狂欢纵欲、需索无度,在屌儿不断轰击下,
她已尖声大叫了三次之多!她已彻底迷失自己,陷入母子乱伦漩涡之中,无力自
拔!
……
后花园一栋雅静绣楼之上。灵缇站在窗边,正静静欣赏自己的杰作,那付
《蟾宫月免图》。哦~不能称之为她的杰作,应该说是百多年前的大画师唐林和
她共同完成的杰作。
赵凤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也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静静观赏着这幅画。
半晌之后,她才轻声道:「缇儿,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管,成天不知在
想些什么?眼见为娘忙忙碌碌,也不肯为娘分忧。你父亲英年早逝,这些年来,
许多事情都要我独自面对,你说为娘容易么?」
灵缇道:「母亲原本用不着操这么多心,即便皇爷爷不爱管事,还有大舅呢,
您揽那么多事在身,连军旅之事都要插手,最近更是和于妃母子俩打得火热,莫
非想废长立幼?难怪大舅对您有意见呢!」
赵凤吟皱皱眉,答非所问地道:「哦~你大舅最疼你了,你时常待在东宫,
最近有没有发现那边有哪些重要人物频繁走动?见过郑统领没有?」
灵缇道:「这个么~我倒没留意。」
赵凤吟叹道:「你父亲状元出身,这方面你很象他,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论学识连为娘都逊你三分,若肯心怀天下,不难成为我朝一代才女,可你偏偏将
聪明才智全用在居家琐事之上,学得跟寻常女孩子家一般,针线女红、操持家务
倒成了一把好手,为娘真是为你惋惜!」
灵缇黛眉微蹙,说道:「什么叫心怀天下?我只知天道自有循环,每个人做
好自己份内之事就好。外面之事自有男人们操心,我觉得,女孩子就该做好夫君
的贤内助,把家务操持好足矣!」
赵凤吟叹道:「不可否认,这话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我很是奇怪,缇儿成日
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谁教给你这些道理的?」
灵缇默然半晌道:「不用人教,也许我是局外人,所以旁观者清。」
赵凤吟道:「在你眼中,为娘也是局内人咯?」
灵缇默然。
她和强势的母亲很是格格不入,倍感压抑,比起母亲,她跟舅母还要亲些。
赵凤吟又道:「以我看,是因为你在渑池受到萧无月的影响太深。」
灵缇嘴角微微上翘,绽放出绝世美丽的微笑!
赵凤吟也看得一呆,不禁叹道:「为娘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你发自内心的
微笑,也从未想到,缇儿的微笑竟如此美丽动人!」
灵缇手握栓在小四轮车前扶手上的那根绳索,美丽的大眼睛盯注在空荡荡的
车座上,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也越来越温柔……
赵凤吟有种被无视的感觉,却不甘心就此离去,忍不住又说道:「我来是想
告诉你,根据为娘在宫中的内线消息,种种迹象表明,罗刹门可能要有麻烦了。」
灵缇大吃一惊,急道:「我得赶快去通知无……萧公子去!」
赵凤吟沉吟道:「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你这么急干嘛?何况为娘跟你说
过多次,我们和罗刹门对立多年、势同水火,你主动找上门去,何异于自投罗网?
为今之计,你不妨到东宫多走动走动,看看你大舅那边有无大的动静。若要对付
罗刹门,肯定是由他主持。」
灵缇道:「母亲连女儿也要利用了,让我做密探对付大舅?」
赵凤吟似笑非笑地道:「我也就这么一说,去不去在你。」
灵缇道:「我也没说不去。不过,最近您和大舅之间有些不睦,机密之事恐
怕也要避开我了。」柳眉微蹙,盯着小四轮车,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赵凤吟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多余,只好轻轻走了出去。母女俩关系很奇怪,也
很微妙,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不一会儿,朱若文又走了进来,见灵缇如此神态,和那辆小四轮车,她很是
了解灵缇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然而,对这些儿女私情,她也无能为力。她奶大
的孩子中,灵缇就象她的小棉袄,最是让她窝心,见到灵缇,她心情也舒缓许多。
灵缇抬头,见她脸上泪痕隐隐、面带戚容,不禁关切地道:「乳娘,谁惹您
伤心啦?」
朱若文心中一阵刺痛,强忍珠泪,半晌之后,待心情平静一些,才摇了摇头,
柔声说道:「还不是为那个孽子!算了,不提也罢~缇儿,小奇来了,说想来看
看你,要见见他么?」
灵缇皱眉道:「是么?这么多年不见,他远道而来,原该见见的,可我最近
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真是对不住您!」
朱若文叹道:「这有什么对不住的?其实我也觉得,你最好不要见他,免得
他存有非分之想。」
灵缇皱眉道:「您在说什么呀?我心里正乱糟糟的,您还来添乱!」
朱若文道:「是否娘娘已经告诉你,罗刹门最近可能会有麻烦,你是在为此
事烦心吧?」
灵缇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您既然知道,就快带我去找他呀!求求您啦!」
朱若文眼中满是理解和关怀,摊了摊手说道:「那你告诉我,到哪儿去找啊?」
灵缇一怔,随即说道:「去济南周府啊!哦,最近改叫暮云府了,罗刹门若
遭难,他一定会有危险,我得尽快去找他,带他离开!」
朱若文神秘地道:「缇儿不用找他,要不了多久,或许就是明儿一大早,缇
儿即可见到他啦!」
************
(三十九)张氏花园
大约在同一时间,无月、晓虹和绿绒一行乘巨雕向西飞行,飞临渑池附近上
空,他倏地心有所感,忙招呼鹰奴在城北一处荒郊野岭之上、一大片密林之中降
落下来。
他对赛西亭、查莉香夫妇和艾尔莎说道:「赛伯伯、莉香阿姨,你们带着大
家原地休息,我和晓虹、绿绒有事进城一趟。」
艾尔莎不放心:「我也一起去,遇上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语气非常坚
决。
无月摇摇头,见她一双好看的柳眉竖起,变得有些狰狞,只好点点头表示同
意。
艾尔莎眉头舒展开来,满意地一笑:「这样才乖!北风姊姊不在,你的一切
行动由我负责,须得唯我马首是瞻,知道不?」
无月皱眉道:「尔莎姊姊,别这么蛮横,以理服人行不?北风姊姊才不象你
这样……」
艾尔莎道:「正因如此,上次在围场才会把你给丢……」倏地想起她卧榻不
起、生死不知,心中一阵难过,忙住口不言。
走出两步,似想起什么,「咋不叫我艾姊姊啦?我喜欢你那样叫我。」
无月恶狠狠地道:「一路上你总是指手划脚,不许我这样那样的,我不愿叫
艾姊姊,咋地。」
艾尔莎低声道:「北风姊姊对你百依百顺也没见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对你
狠点!」
无月转头看看她,张张嘴,想想却实在说不起硬话,只好埋头赶路,寻访不
死神仙的决心更加坚定!
四人施展轻功一路向南掠向渑池城内,眼见前方路上出现行人,不便施展轻
功,艾尔莎便去雇了辆马车,驱车一路向南,来到城北那座荒凉的破庙之前。
无月在大门外流连片刻,这儿正是他和北风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处。随后大步
跨入大门,绕过神龛、跨过穿堂小门进入后殿。
不过二十多天的时间,这儿显得更加荒凉破败,一如他此刻萧索落寞的心境。
信步走入那间南厢房之中,小雨和她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曾在里面住过,
他心里很明白,小雨祖孙俩绝非真正的乞丐,不可能还留在这儿,可他还是忍不
住要来看看,似想缅怀什么?
随后,他踏入天井东南角自己曾住过十八天的那间厢房。
十八天?他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人的记忆中,留下的往往并非辉煌得意的日子,而是饱经创伤的痛苦经历,
对于在艰难环境之中曾给他温暖的任何人和事,反而会在他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
印记!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再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时候!
他心中想道:「小雨和她奶奶和云梦娘娘是一伙人,或者是其他某种身份,
总之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并非真正的『她』,然而无论她是什么人,她对我的关
怀和照顾绝对是发自内心……」对此他深信不疑!
「小雨,你此刻身在何处?若永无再见之日,何必要有人生中的一次邂逅?」
心中感伤之际,先前他虽急于赶赴昆仑,却忽然心血来潮,一心想到渑池破庙中
看看,连他自己都大惑不解:「这座曾带给我无数痛苦回忆的小城,到底有什么
值得留恋之处?」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
那似乎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召唤,说不出任何道理,可它的确存在!
他的目光缓缓掠过屋角,那堆他曾睡过的稻草愈发枯黄,被不时穿窗而入的
寒风吹得更加凌乱,心中却不由得掠过丝丝暖意:「那十八个北风呼啸、大雪纷
飞的寒夜,唯有这堆稻草给予我温暖,陪伴我度过难眠之夜……」他的双眼,渐
渐潮湿。
稻草边还有一只小小的、已被踩得不成模样的孔明灯,他心中一痛:「那是
小雨熬夜通宵、辛辛苦苦特意为我做的,可惜当时我并不领情,随手把它扔在一
边,就好象后来又把她随手抛下一般。若非她殷勤照顾我,让我能用哑语和她交
流,我非被活活闷死不可!如今孔明灯仍在,可小雨呢?人海茫茫,芳踪难觅!
看来人都是这样,握在手里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可贵……」
他目光上移,发现墙上多了一行字!
走近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俯瞰云岚……」四字,下面应该还有,但不知被
谁擦过,已无从辨认。
他的胸中,毫无来由地忽然热流涌动,有种深深的感动!
他眼角一酸,视线为之变得模糊起来……
他擦了擦眼角,见字迹娟秀,非常眼熟,「这不是小雨的笔迹么?这四个
……四个字,为何令我如此激动?感觉又是如此熟悉呢?可我从……从未听人念
过啊?历代诗集上也未见过这样的诗句,真是奇怪啊!」
当他从破屋中出来时,肋下夹着那堆脏兮兮的稻草,手中拿着那只烂得不成
模样的孔明灯。
站在天井边等他的晓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艾尔莎若有所思,秋水双瞳中隐
含不悦之意,可她俩身边的绿绒却流下两行热泪!
无月曾告诉她在渑池那半个多月的经历,以及有关小雨之事,她不知道小雨
是怎样一个女孩子,但她能看出,无月对小雨给予他的关怀和照料一直耿耿于怀,
如此一个情深意重的热血男儿,怎不令她感动?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她所给予无月的照顾比起小雨只多不少,然而在一个众
星拱月的环境中无月根本感觉不到其可贵之处,另外,他总感觉绿绒极富心计,
小雨的温柔善良、纯真无暇,更能让他感受到亲情般的温暖。
绿绒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堆脏兮兮的稻草和孔明灯,从包袱中拿出一大块布,
将稻草和孔明灯放在上面,正待包起扎好,无月伸手拿起孔明灯放进怀里。
绿绒怔了怔,珍而重之地将稻草堆包好,放进包袱中,看着无月幽幽地道:
「我真想看看小雨,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
无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满是苦涩的笑意:「她么~跟你平时见到的那些邻
家女孩一样,普普通通、平淡无奇,你若真见了她,一定会大失所望……」
绿绒咬了咬下唇,叹道:「我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在想,若你也
能象这样惦记着我,我……」
无月失笑道:「咱俩天天在一起,有啥好想的?」
绿绒定定地看着他,话音飘浮不定地道:「若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
无月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自然会想你,没你在,谁能烹制出一手
好茶?」
绿绒不依道:「难道除了这个,我就没有其他值得你怀念的么?」
无月笑道:「当然有!你那么乖巧、善解人意,也许还有很多值得怀念之处,
不过我要试过才知道……」说完火辣辣地盯着她那凸翘的前胸。
绿绒脸上一红,再也懒得理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晓虹看着他揶揄地道:「你俩卿卿我我,没见旁边还站着俩大活人么?」
无月笑道:「岂止是大活人,简直就是两个大美人!要不,咱俩也卿卿我我
一下,作为补偿?」作势欲抱。
晓虹娇笑着逃了出去,款摆腰肢是如此动人,看得他心痒痒的……
无月看看艾尔莎,奇道:「咦,你咋不逃?」
艾尔莎抿了抿淡淡红唇,「姊姊跟这俩情窦初开、被你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
北的小丫头可不一样,对你已经免疫,再说责任重大,非盯牢你不可!」
无月上前轻揽美人柔软腰肢。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看着他那比天上星星更加闪亮动人的眼睛,她发觉
自己有些言过其实,在她眼中颓废荒凉、多待一会儿都觉得肮脏的破庙,成了天
堂……
************
经过这一阵耽搁,四人回到城北那片荒山野岭时,已是深夜时分。无月心急
北风伤势,不顾夜间气温骤降,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决定连夜乘雕赶路。
到第二天凌晨,无月一行乘巨雕飞临关中凤翔府上空,再度中途停下,依然
在郊外山区密林中降落。
艾尔莎曾率所部随北风在渑池城中设伏大败云梦战队,屠杀近两千人,是恐
怖南街的策划者和刽子手之一,无月坚持不同意让她陪同前往张氏花园,以免刺
激天门中人。
艾尔莎只好作罢,但仍派人暗中跟随,以防不测。
无月和晓虹、绿绒施展轻功下得山来,雇了一辆马车,车夫轻车熟路,不到
半个时辰已把三人直接送到位于北郊的张氏花园大门前。
此时天色尚早,尚未迎来日出的东天泛出青灰色光芒,大地薄雾弥漫,视界
不清,小巧精致的门楼下影影绰绰似有两个人影。
伴随着马蹄踢踏之声,马车渐行渐近,前方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绝世佳人,
在花园大门外翘首以待。寒风呼啸,吹起她的衣袂,飘逸若仙,洋溢着一股仙灵
之气,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红尘气息,令人一见之下便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慕之
情,只觉多看她一眼,便会亵渎到这位倾国倾城的仙女!
在她身旁,是一位旖年玉貌、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
少女和中年美妇迎上前来,齐齐对无月敛衽为礼,招呼道:「萧公子好!」
无月与少女面面相对,但觉幽香阵阵,见她未施粉黛、淡雅端庄,玉雪双颊
已冻得有些发红,如同朝霞映雪,光洁平直的美人额,柳眉如烟,大大的杏眼,
双眸若秋水流波,琼鼻樱唇、齿如编贝。一头柔丝约三分之一挽为宫髻、斜翘脑
后,其余披垂后背,分出细细两缕垂于左右胸前。佩戴两串长长的珍珠耳坠,鬓
边两丛柔细绒毛,在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玉肤映衬下更显娇嫩,配上精致美丽
的鸭蛋脸,除了冰清玉洁之感,再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其美!
无月心中惊为天人!脑际不由闪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城倾国和国色
天香」四个形容绝代佳人的顶级词汇,但觉这些溢美之词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形
容少女之美!
他暗自惊呼:「实未想到,尘世间竟有如此淡雅若仙的女子!更奇怪的是,
我咋会感觉非常面熟?在哪儿见过?不可能啊~上次见面,她可是蒙面出现的
……」
不敢逼视,甚至也不敢多看,以免亵渎佳人,他忙躬身长揖道:「天寒地冻,
有劳姑娘和夫人久候,实令在下惶恐不安!请恕在下冒昧,姑娘可是杨灵缇杨小
姐?」
少女看看他,眼中闪过诸般复杂情绪,欲言又止,只是微微颔首,随即感觉
被人逼视,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令她心生不悦,秋水双眸如刀如剑,掠向无月
身侧,和晓虹的目光绞杀在一起,相互默默对视,虚空之中,渐渐弥漫起一股火
药味儿,似有火花闪现……
在这有些沉闷的气氛中,无月反而被无视,他性情随和,倒也不以为意,转
头看向中年美妇,长揖一礼道:「尚未请教芳驾……」
中年美妇颔首回礼,嫣然笑道:「萧公子风采照人,总是如此令人心折!不
知近来可好?贱妾朱若文。」举止高贵典雅、仪态万方,只是玉颊之上潮红未褪、
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间隐含倦意,似乎刚由睡梦中醒来不久的模样,看上去倒也
颇为撩人!
这也难怪,自昨日下午开始闹肚子疼,夜间也不轻松,到东天泛白才沉沉睡
去,一大早又被灵缇的丫鬟冰儿叫醒,来到院门外陪她吹西北风,自然一付睡眼
惺忪的模样。
无月笑道:「朱夫人过奖,在下还好,谢谢您的关心!」心中却有些纳闷儿:
「听她的口气我们似乎曾见过,我咋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回头看向灵缇,暗自拿北风与灵缇做比较,心中暗道:「论容貌气质,北风
姊姊似也逊色不少,若论温柔淡雅更无法相提并论,晓虹都在北风姊姊之上。两
年前发布的十六期美人榜中杨灵缇排在北风之后,名列第二,真有些委屈她了。
这也难怪,两年前她不过十三岁吧,还只是个美人胎子,身材曲线如何能与北风
姊姊相比?能排名第二已经很不容易。不过,若此刻灵缇在江湖空空儿面前稍露
真容,不马上将她俩的排名对调才怪!」
灵缇与晓虹的目光一眨不眨、如剑似电,在空中厮缠绞杀,二女性格相近,
均是心有七窍、外表沉静内敛、内里情感丰富的女孩,谁也不肯示弱,一时胜负
难分!
朱若文见场面尴尬沉闷,轻轻碰了灵缇一下,暗示她身为主人,不可失了礼
数。
灵缇这才收回目光,对三人颔首一礼:「三位远来辛苦,请进!」
当先引路,沿曲折花径,将三人一路带往张氏花园奢华客室。
一路上无月心潮起伏,灵缇的绝世容光虽然未曾多看,但他心中已然涌上太
多疑惑:「她这模样,尤其是身影,我怎么似乎在梦中见过?就好象自幼一起长
大的伙伴一般?还有,看她的身材和五官轮廓,怎么和上次在渑池相遇的乞丐小
雨竟有些差相仿佛?」
抬头看看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心中不禁失笑:「嗨~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灵缇冷若冰霜,小雨虽爱赌气,可却是热心热肠之人,二人之间一点儿相似之处
也无!且小雨皮肤黝黑,邋遢得很,怎可能会是灵缇?我之所以感觉相似,恐怕
是因思念小雨之故吧?」
再看看她身旁,朱若文腰肢款摆而行、风情万种的背影,颇有目不暇接之感,
胡思乱想一番,一直不见有人说话,他不太习惯这种沉闷气氛,只好没话找话:
「灵缇小姐近来可好?」
灵缇回眸看他一眼,默默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无月心道:「她还是跟上
次见面时一样,不爱说话。」看来人家性格生来便是如此。
朱若文倒是回头嫣然笑道:「灵缇一向少言寡语,并非有意冷落萧公子,尚
祈公子见谅!」
无月对她笑了笑。虽碰了一鼻子灰,依然不屈不挠地道:「娘娘和影儿姑娘
也好么?」
灵缇这次头也不回了,淡淡地道:「这个你得问她们。」
其实灵缇如此对他,倒并非仅仅因为生性冷漠。上次渑池一别,她不顾一切
地追向马车,也不管对方是一伙杀人魔王,刚刚屠杀近两千人,自己追上去无疑
于自投罗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永不分离!」可无月
竟未回头看她一眼,令她伤心不已,至今仍耿耿于怀!
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虽对他心怀怨愤,毕竟思念高于一切。望眼欲
穿,终于盼得朝思暮想的人出现于眼前,本想扑进他怀里的,却见他对自己彬彬
有礼、热情不足,才想起他对自己的真面目都还不太熟悉,只好生生压下那阵冲
动。
本想温柔对他,却不知是因为一向冷漠惯了,还是出于少女的矜持,抑或是
本就对他心怀怨气,又见他身边有两位美丽少女,心中更加有气?反正形诸于外,
便是这付不理不睬的冷模样。
这和她心中曾幻想过无数次的那种温馨相拥、柔情蜜意的重逢场景,委实千
差万别,搞得心里乱糟糟的,非常别扭,怎么也无法把情绪矫正过来,心中暗自
奇怪:「我和小雨差别竟那么大么?虽然只是虚情假意,他对小雨总还是亲切自
然许多,对我却是拘谨有礼,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在渑池相处的温馨时光似已一
去不复返了。我该不该告诉他,我就是小雨呢?」
转念却又想到:「唉~还是算了吧!上次被那位白衣蒙面女子救走时,他连
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那么狠心!看来对小雨也没有多少情意,不过逢场作戏罢
了。这也难怪,有那么多女子倾心于他,又何在乎我一个?那位白衣女子为救他
那么拼命,多半是他的红颜知己,这两位少女看他的眼神如此多情,看来也是他
的女友!」
念及于此,不由得更加自怨自艾、心绪沉落到谷底,重逢的喜悦似乎已荡然
无存,「无论如何,下次若还能和他相见,一定要换成小雨的身份。至少我得弄
明白,他为何对小雨如此无情,忘得干干净净?」
无月哪知灵缇心中正千回百转?只道她一向冷漠惯了,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
和朱若文不时闲聊几句。一心想和灵缇搭讪,却见她总是懒得搭理自己,心中好
不郁闷!
行入客室之中,他心想待灵缇离开后,便让绿绒为自己按摩一下。大冷的下
雪天,骑雕飞行、空中赏雪,听起来浪漫,其实是受罪!被冻得身子发僵不说,
由于怕摔下来,身子一直绷得紧紧,弄得一身腰酸背痛!
然而灵缇二人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让丫鬟将晓虹和绿绒带到隔邻
客舍中休息。
晓虹倒没啥,绿绒不乐意了,忙说道:「我是侍候公子的丫鬟,就不用另外
安排住处啦!」
灵缇道:「你也是客人,怎好辛苦你?」心中却暗道:「丫鬟?这姑娘对他
的态度、看他的眼神,哪里有点儿丫鬟的样子?莫非自恃美貌、恃宠而骄?抑或
他对丫鬟们纵容惯了,养成她这样一付娇纵习性?唉~看来我对他实在了解不够
多……」
绿绒柳眉一挑道:「走到哪儿我都是公子的丫鬟,侍候他是天经地义,谈不
上辛苦不辛苦。」
无月听绿绒语气不善,怕她心怀不忿之下冒犯到这位仙女,那可真是大煞风
景!忙对她说道:「你也累了,只管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和灵缇虽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总有种要尽力维护她的冲动,不忍让她受到
伤害!是因为她美若天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也不明白。
绿绒头一昂,倔强地道:「我不!」
无月脸色一变,心中万分气恼,暗骂这丫头不识大体,不好当着主人的面发
作,气急败坏地盯着绿绒,那意思是说:「在这儿不许胡闹!」
灵缇淡淡地道:「看不出你有哪点象个丫鬟?」
绿绒满脸挑衅之意地道:「杨小姐可是不信么?你可以问问他!」
她拉了拉无月的手臂,「你告诉她们,我是你的丫鬟!」暗中向他猛打眼色,
那意思是说:「此处乃是非之地,你千万别被美人所惑,中了人家的仙人跳!」
可她哪知道无月此刻正气得脸绿绿、手发抖,没给她两耳光已算很有涵养了!
她发觉自己纯属白费劲!无月压根儿就没瞧自己一眼,那双贼眼不时地在灵
缇身上转来转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便有点空暇,也是盯着媚态十足的朱
若文,忙着和她说笑,基本当自己不存在,简直气得绿绒肚子疼!
她这点小心思,老于世故的朱若文自然瞧得心知肚明,回头对她笑道:「这
位姑娘但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晓虹见无月那付模样,分明已被灵缇所迷,心中也隐隐有些不悦:「在我印
象中他还从未对哪位女子如此心动过,唉~这也难怪,灵缇之飘逸美丽实乃生平
仅见,连北风姊姊也是相形见绌。面对如此一位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无论
什么样的男子见了,也会情不自禁地对她生出仰慕之情吧?」
然而她心思玲珑剔透,一向识得大体、眼光放得长远,远非喜欢耍小聪明、
有些意气用事的绿绒可比。以她的智慧和眼光,早瞧出这两位对无月毫无恶意,
且见他对灵缇如此着紧,若是绿绒再意气用事,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是以也在
一旁温言相劝,总算拉着她,跟随在两位丫鬟身后而去。
其实她真是冤枉无月了。他对灵缇如此,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就好比
习惯成自然一般,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倒并非为灵缇美貌所惑。
见绿绒一步一回头,一付恋恋不舍的模样,灵缇心中更不是味道,朱若文却
不禁冲她笑道:「你就放心休息去吧,灵缇不会把你的公子吃了的,呵呵~」
无月笑道:「灵缇不吃,朱夫人会不会吃了我呢?」
此言一出,绿绒忍不住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摆明是骂他:「大色
狼,下流无耻!」
晓虹倒是没回头,反而拉着绿绒走得快了些。她已看得很清楚,无月今后若
是和灵缇好上,一定会对灵缇言听计从,无论她多么不情愿,现在她考虑得最多
的,是以后该怎样和灵缇搞好关系。
灵缇不由也黛眉微蹙,心中更加有气:「他咋见了漂亮女人就这德行?跟梦
中的他还真是一模一样,不是梦见他私会美女,便是梦见他在刑架上惨遭折磨,
总之都令人无法安心!」
朱若文失笑道:「萧公子若再胡言乱语,看来等不到我吃,这些小丫头倒要
先把你吃掉啦!」
晓虹和绿绒去后,无月行入内室。严冬骑雕飞行,除了冻得发僵,穿越云层
之时水气很重,若是在云层之下,还得承受铺天盖地而来的鹅毛大雪,厚厚的锦
袄几乎湿透,被冷风一吹冻得发硬,在外面尚不觉得,可内室中炕火正旺。他只
坐了一会儿,感觉被冻住的衣服开始融化,紧贴在身上湿塌塌、冷冰冰地,分外
难受!
灵缇似乎很知道他此刻的感觉,很快让丫鬟们在屏风后大浴桶里灌满热水,
替他脱掉锦袄,黛眉微蹙地道:「服侍你的人可真够粗心的,你也仍是如此不知
爱惜身子,腊月天这么冷,外面风这么大,原该穿貂裘赶路的,瞧你脸都冻得发
青,快进热水里泡泡,椅子上是我给你准备的毛巾和换洗衣物。」说完指了指浴
桶旁边那把软椅。
无月走到屏风后面,见浴桶里热气蒸腾,一心想赶快脱掉湿乎乎的衣裤钻进
热水之中,却见灵缇和朱若文站在屏风外面,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踌
躇起来。
灵缇催道:「你快点呀!把脱下的衣服递给我。」
无月脸上一热,倒未料到她居然如此大方,将头伸出屏风瞧瞧朱若文。
朱若文笑道:「快点脱了泡个热水澡吧,我瞧你呀,都快变成冰棒了。」
无月讪讪一笑,缩回头心想:「反正有屏风遮挡,怕啥?」赶紧从怀中掏出
孔明灯小心放好,脱下衣衫,只剩裤头,把脏衣服一把抓起递出屏风之外。
灵缇抱着那堆衣物欲出门,朱若文叹道:「还是让丫鬟洗吧,天气这么冷,
别冻坏了手。」
灵缇摇了摇头,转身出门,见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奇道:「乳娘不出来么?」
朱若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昨晚睡得很晚,天还没亮又被你派人叫醒,都
成了熊猫眼,站都快站不稳了,我得赶紧补瞌睡,不然老得快!你不用担心,他
身子我都擦……」似觉不妥,忙住口不言。
灵缇似也对她颇为信任,未再多言,出去后回身将门关好。朱若文大大打个
哈欠,伸伸懒腰,兀自躺倒在绣榻对面那张贵妃椅上,补瞌睡去了。不一会儿便
鼻息匀停,沉沉睡去,看来昨夜真是没睡好。
……
泡在有些偏烫的热水里,无月顿觉身上毛孔全都张开了,闻到蒸腾热气中漂
浮着一股奇异的药味儿,似乎掺入了某种灵药。片刻之后,一身寒气已祛除得干
干净净。他并非没泡过热水澡,但唯有这次似乎最为舒服……
刚才朱若文说的后半句话他也听见了,不由心中奇怪:「擦身子?记得在渑
池我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小雨倒是每隔两天就要替我擦一次身子。有时她不空,
她那位老奶奶也替我擦洗过,其余还有什么外人做过此事?没有了啊?更何况这
位朱夫人……」
约半个时辰之后,感觉水渐渐变凉,他才从水中站起身子,低头一看,浑身
已泡得发红,心中暗忖:「刚才该提醒一下晓虹和绿绒,让她俩也泡个热水澡,
尤其晓虹身子较弱,可别冻病了……」
思忖之间,拿起毛巾将身子擦干,看看软椅之上,由里到外的衣裤靴袜一应
俱全,内衣、中衣等内外衣裤穿在身上,都非常合身,就象为自己量身订做的一
般,套上貂皮裘袍,系好腰带,这才走出屏风。
朱若文侧身斜倚在贵妃椅上,睡得正香,大可当她不存在。不过她睡姿颇为
撩人,双腿一前一后分开,上面那条左腿搭在扶手之上,颇似侧入式性交体位中
女人摆出的那种姿势,也不知正在做春梦还是咋的,嘴里偶尔哼哼唧唧地嘀咕着
什么,腰肢也不时扭动一下,总之睡姿很不老实。
由于是侧卧姿势,饱满酥胸上那对乳峰显得愈发挺拔突兀、异军突起!那凹
凸有致的丰腴体态,沟壑纵横的诱人曲线,以及她身上特有的贵妇成熟风韵,如
海棠春睡,简直是个迷死人的尤物!
他忙收回目光,镇摄心神、不敢多看,以免好动的小弟弟又给自己出洋相,
那样对主人太过失礼。发梢很湿,不少钻进脖子里怪不舒服,他想找梳子梳理一
下,可在家里不是乾娘、北风,就是后来的绿绒帮他弄,他压根儿就不会。正犯
愁呢,但听「咯咯咯」响起三下轻微敲门声。
他觉得自己这种披头散发的模样,和人相见不太礼貌。正犹豫着是否开门,
又传来「咚咚咚」三下敲门声,这次敲得比刚才大声了一些。再过一会儿,又敲
了三下。
他心中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敲门的声音、手法和节奏,怎地和小雨
那么相似?在渑池的时候,小雨每次找我,都是这样敲门的!」
倏地怦然心动:「莫非小雨知道我在这儿,也特地赶来了?」
他立刻冲到门边,「哐当」一声将门拉开!惊喜的表情立时凝固在脸上……
门外盈盈而立的欣长身影,是灵缇,哪来的小雨?
灵缇瞪了他一眼,似怪他一直不开门,手里端着木盆走了进来,里面是他刚
才换下、已经洗好并揪干的衣裤。她将湿衣一一在暖衾上摊开,说道:「这些天
下雪,衣服不能晾在外面,我帮你烘干,到时你好带走。」
无月期期艾艾地道:「这衣……衣服,是你洗的?」
灵缇点了点头。
被如此美人殷勤侍候,本该很享受才对,可他心中却有种突兀之感,很是别
扭和不安,心中很有些疑惑,「莫非上次云梦娘娘诱供不成,这次打算改用美人
计?」
他不由得说道:「承蒙灵缇小姐亲手侍候,实令在下心中不安。这些事,原
本该丫鬟们做的。」
灵缇没说话,只是让他坐在屋角书案旁边,从暖衾上拿起一付厚厚的头套,
将他披散的长发挽起,塞进头套轻轻揉搓。这头套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织成,吸
水性特别好,待灵缇取出头套时,他伸手摸了摸,头发只是有些润了。灵缇把湿
的放回,又从暖衾上拿来另一付如法炮制,基本就算干了。
完了灵缇又帮他挽起发髻,戴上冲天金冠,插上青璇发簪。无月伸手摸摸头
上,哗~比绿绒弄得好多了,更别提乾娘和北风姊姊那样的粗手大脚!
替他收拾整齐之后,灵缇很认真地打量着他,见他面如桃瓣、玉颊嫩红、眉
目如画、鼻若悬胆、唇红齿白,举止雍容闲雅,如芝兰玉树般灵秀出尘,似仙界
金童般倾倒世人!那袭束腰貂裘,更是衬得他如粉妆玉琢一般,俊逸绝伦。即便
潘安再世、宋玉重生,恐怕亦当自惭形秽!
一向古井无波的秋水双瞳,渐渐散发异彩,她竟似有些陶醉地呢喃着:「男
孩子能长成你这样儿,恐怕是绝无仅有了……」声若蚊呐,恐怕只有她自己听得
见。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被如此仙女脉脉凝注,眼波如同融入一汪薄雾,无月心弦忽地颤动,也凝目
相视,那一瞬间,似已心灵交融。不知怎地,他隐约感觉灵缇身上,总有些自己
非常熟悉的气息,就象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一般……
二人身周,似有一层淡淡迷雾缭绕,时光在那一刻仿佛凝固。宇内之大,已
被缩小为这个小小空间,他(她)那星眸最幽深之处,仿佛便是自己魂牵梦绕的
魂儿依附之所在。相隔咫尺,两条孤寂的灵魂却无法相依,在虚无中焦灼不安地
呼唤着对方。
心醉神迷、如梦似幻之间,彼此均为那阵阵呼唤所吸引,渐渐靠近对方……
无月似已回到梦中分离那一刻,竭力想抱紧她,哪怕只是片刻温存。灵缇也
一样,拼命想抓紧他的手,不让将他带走,然而她抓不住、握不牢,眼看着他越
飞越远、消失无踪,眼前的世界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她只能无助地大声呼唤着,
寻寻觅觅……
迷雾中,两条朦胧的绝世身影相隔越来越近,无月双臂不知不觉已缓缓张开、
伸出。梦回前尘的相逢时刻即将来临,天地两茫茫的生死契约即将兑现,世间已
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两条灵魂彼此缠绕的无尽渴望……
忽闻一阵脚步声响,一人匆匆走了进来。那团迷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现
出两条清晰的身形。
这就是所谓人气,鬼神见之也得退避三舍!虚无中两条即将团聚的灵魂被一
阵污浊冲天的人气冲散,虽拼命想靠近并拉住对方,却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各归
本位。
灵缇由梦幻中惊醒过来,猛然发觉自己离他的胸膛已不足一尺之遥,不由脸
上一红,缓缓收回脚步,这才移开目光,离开那双令她每瞧一眼便会忍不住怦然
心跳的深邃星眸。
无月醒神过来,看看自己伸出的双臂,心中不禁大为尴尬,猛地缩回双臂,
感觉又太过突兀,简直不知手放哪儿才合适,「我这是怎么啦?被魔魇住了么?
竟差点唐突佳人……」
灵缇转头看去,见来人却是乳娘的小儿子欧阳俊,不由脸色一沉!
欧阳俊显然未料到小郡主在此,怔了一怔,忙拜伏于地,恭声道:「小的参
见郡……」
灵缇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不是让你没事不准在这儿乱跑么?」
欧阳俊道:「我知道,可小姐说的是不许到后院,此处并非后院啊?」他这
才发觉还有外人在此,忙改称小姐。
灵缇道:「这里是贵宾住的地方,跟后院无异。还有,以后若再调戏丫鬟,
你可要当心点!看在乳娘面上,我倒还罢了,我娘可没那么好说话。」
欧阳俊诺诺连声,神态恭敬异常,甚至满脸畏惧之色。
灵缇缓下语气,介绍道:「这位是萧公子。」
随即转头对无月说道:「他是朱若文之子欧阳俊。」
欧阳俊忙大礼参拜,恭声道:「见过萧公子。」
无月也忙回礼,将他扶起,笑道:「原来是朱夫人的公子欧阳兄,幸会幸会!」
欧阳俊笑了笑,「公子风采实乃在下生平仅见,令人忍不住心生仰慕之情!
若有暇还望多亲近亲近,以便有所教益!」言来倒也诚恳。
无月忙道:「欧阳兄过奖!」心中暗道:「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唐突了佳
人,可如何是好?」
心念未已,脑海竟突如其来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冲散人家团聚,真是
可恶!我得离他远点!」他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拍拍脑门,「我今儿是咋回事?
脑子有毛病么?」
无独有偶,灵缇也是黛眉微蹙,似在凝神思索什么难解之事?
欧阳俊回头对灵缇恭声道:「小姐,我是找我娘有急事,听说她在客舍这边,
所以……」
说话间,朱若文已睡醒过来,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闻言对他说道:「俊儿,
找我何事?不知给你说过多少回,别往这儿乱跑,还有女眷呢。」
欧阳俊将母亲拉到院子里,母子俩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啥,朱若文不时嗔
斥儿子几句,显然对他最近的作为很是不满。
灵缇摇了摇头,在暖衾旁锦墩上坐下,一件件地将烘在上面的衣物翻面,随
口说道:「这些衣裳,是我凭记忆照你身材做的,你看还合身么?」
无月无比震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这些衣服,竟是她做的?忙道:「很合
身,真是多谢了!」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灵缇一边烘烤着衣衫,不时看看无月,不过眼中不再是
梦幻中纯净的期待,诸般复杂情绪又全都回来了,尤其当初在渑池被弃之如敝屐,
最是令她耿耿于怀!她是个不太善于表达情绪的少女,屡屡想问个清楚,却又强
自忍住,「小雨又不是他什么人,也许早忘得干干净净,你去问他岂非自讨没趣?」
不过无论如何,看着他就在自己身边,便有种平安喜乐的满足,也有丝丝甜
蜜在心头,对她来说,已很是幸福!
无月却不太习惯这种相对无言的气氛,刚才那段小插曲令他依然有些尴尬,
感觉更加压抑、难熬!屡屡和灵缇搭讪都得不到回应,他也是有自尊的人,只好
闭嘴作哑吧,免得讨人嫌!
人在红尘免不了爱恨纠缠,其中许多恩怨都是由误会造成,尤其少年男女之
间,一则年轻气盛,二则脸薄矜持,对方对自己的好往往被无视,对方的不是却
耿耿于怀。诸多误会无法及时疏解,导致多少倾心相恋的情侣因此劳燕双飞、孤
独一生?实在令人可悲可叹!
直到朱若文回到屋里,才打破这片沉闷气氛。
(四十)身世之谜
在无月印象中,灵缇一向冷若冰霜,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次相见,
灵缇虽给予他体贴入微的关怀和照顾,却依然是寡言少语,大约这就是她的性格。
蒙她如此照料,不能说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觉有些别扭!
可是她做这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侍候着自己一般。
无月简直都有些疑惑,眼前女子哪像灵缇?应该是影儿或小雨才对啊?不,连影
儿也赶不上她这么细心。
他心中不由忖道:「怎么不见影儿呢?莫非不在此地?」
心念未已,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转头向窗外看去。但见庭院之中,假山旁,
一位体态欣长的青衣少女,眉若远山含黛、双眸泪光闪动,站在当地迟疑徘徊、
欲行又止,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
那不是影儿是谁?只是消瘦了些,看来有些憔悴。
她正心乱如麻、犹豫彷徨。得知无月前来,令她喜悦无限,匆匆赶来客舍,
及至见到他,却发现原本该自己做的事,竟全由小郡主一手包揽,心中不由有些
自卑:「也的确只有郡主之尊,和无月才堪当匹配!象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当初
也许只是一句戏言?随口和丫鬟调笑几句,这再正常不过,或许根本就没有当真?
时隔两月,他还记得我么?」
无月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地道:「影儿,是你么?真
是太好了!」
影儿再也控制不住,珠泪滚滚而落,泪眼朦胧中,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儿,容
颜迅速变得模糊。然而她即便眼睛瞎了,也辩得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
双手,变得宽厚有力许多,给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她哽咽难言:「你……还记得我?」
无月心疼地道:「我说过要娶你为妻的,怎会不记得你!」
影儿泪光闪动,激动地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么?」
无月认真地道:「我自己说过的话,怎会不记得?这种话岂是随便乱说的么?
对了,咱俩好些日子不见,你还好么?」
影儿哽咽道:「不太好……那夜娘娘带着我们匆匆离去,将你可怜兮兮地抛
在渑池客栈外面,我恳求娘娘,想留下来照料你,可娘娘死活不同意,最后竟点
住我穴道将我带走……自从得知你被救走,我也替你高兴,还以为……以为再也
见不到你了。我托济南府衙门中人给你捎去过很多信函,却毫无回音……我真是
好伤心!你咋就不肯给我回一封信呢?难道这么快就将我忘了么?即便不愿再见、
从此形同陌路,也该给我说一声啊,也免得我一直对你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一路说一路抽泣,终至泪流满面。
无月握紧她的柔荑,无比心疼地道:「我可以发誓,从未收到过你一封信,
否则怎会不回信呢?说实话,我还一直想着要给你写信,问问你的近况呢,还有
小雨。可你是天门核心人物,行踪神秘,根本无法找人捎信。」
影儿皱眉道:「是么?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那些信跑哪儿去了呢?还有,
小雨又是谁?」
无月沉吟半晌,「看来那些信是被乾娘压下了,并未交给我……至于小雨,
一言难尽,有空再说吧。」
影儿接着说道:「我一直不见你的回音,心中焦急,月初随娘娘南巡时,中
途偷偷溜到济南府周家大院去找你,却被那些可恶的门卫拦住不让进,也不肯替
我向你通报一声!我只好在夜里越墙而入,想偷偷进去找你,却迎头撞上重重机
关暗器,厉害无比!我根本进不去,反而弄得一身是伤,还好武功和轻功不弱,
总算逃了出来……」
无月惊道:「我的天!你竟来过我们府中?那些该死的门卫,居然敢不向我
通报!回去我得问问乾娘,是否是她的授意……对了,府中机关凶险无比,你伤
得重不重?快让我看看!」
影儿见他满脸关切之色,溢于言表,不禁芳心大慰,多日来的伤心、怀疑、
煎熬和无奈,通通烟消云散!痴痴地看着他,呢喃道:「无月,我可以这样叫你
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夜里梦中,不知多少次叫着这两个字,希望你能听见,经
常都是叫着这两个字哭醒过来……呜呜呜~」
无月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泪,「怎么又哭了?咱俩不是见面了么?」
影儿抬头,见郡主和朱若文站在厅门外正看着这边,忙道:「小姐还在等你,
我晚上再来看你。我可以保证,这次娘娘对你绝无恶意,你……你不必急着走吧?」
无月沉吟道:「你既然都这样说,我自然放心,可我这次出来是有急事,最
多只能留一宿。」
影儿皱眉道:「这么急啊?唉~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我先去了,晚上见!」
说完对灵缇二人遥遥敛衽为礼,转身快步离去。
无月回到厅门外,灵缇只是静静地看着影儿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语不发。朱若文则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
无月只好问道:「灵缇小姐,请问令堂安排何时会面?在下有急务在身,恐
难久留。」
灵缇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相见时难、离别却快!看来他
对我真是毫无留恋之意,什么事情都比我更重要。他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
相见?」不由淡淡地道:「母亲特设晚宴为公子洗尘,到时我带你去。」转身入
内,张罗早餐去了。
无月看着她忙碌着的身影,简直迷惑到了极点。她所做的,是只有极亲密之
人才肯为自己做的事,然而却仍不肯对自己多说一句话,依然一付冷若冰霜的神
态。
晚饭时分,灵缇和朱若文带他一路向东,经过一个圆拱门之后,已行入内院,
来到一座和疏影香榭差相仿佛的水榭之中。
一位身材欣长、风姿绰约的宫装丽人早已恭候多时,见到无月三人,起身迎
了上来,人未至,阵阵幽香已隐隐袭来。她,正是皇朝大名鼎鼎的长公主赵凤吟。
在西天晚霞辉映下,但见她柳眉如烟、眸含秋水、琼鼻樱唇,冰肌玉肤似凝
脂,气度雍容端丽、风华绝代,堪称国色天香,置身水榭之中,颇有小窗凝坐独
幽情之意蕴。身穿一袭淡蓝色丝质宫装,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一头青丝绾个飞仙髻,两缕青丝分左右垂于胸前,看似三十许人,可要说只有二
十岁似也说得过去,总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
无月大为惊艳!暗道:「她这身妆扮,和以前见到的云梦娘娘一模一样,应
该就是她了。只是未曾想到,如此一个睥睨天下的铁腕人物,竟生得如此清丽绝
俗!更奇怪的是,她和灵缇虽然都堪称人间绝色,可母女俩的容貌竟毫无丝毫相
似之处!」
念及于此,他忙迎上几步,长揖为礼道:「敢问芳驾,便是云梦娘娘吧?」
赵凤吟敛衽为礼,「正是贱妾,萧公子可别来无恙?」
无月点点头,「还好!有劳娘娘挂心。」
赵凤吟笑道:「请里边坐。」纤手一挥,八个宫装女子开始传菜上酒。
不一会儿,不闻杯碟相撞之声,已悄无声息地摆上一桌美味佳肴。这些菜肴
不用说,全是山珍海味,熊掌燕窝鱼翅之类,色香味俱全,奢华无比,阵阵菜肴
各色香味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酒为碧潭春露,属果酒类,赵凤吟介绍道,「此酒乃是采用各种时令鲜果,
以天下第一泉、庐山谷帘泉水酿制而成,酒香四溢、甘醇而不辣。」
言罢她和无月对面而坐,灵缇和朱若文打横作陪。
赵凤吟当先端起酒杯,对无月笑道:「上次挟持公子,害你受了不少苦头,
贱妾在此向公子赔礼道歉了!」举杯一饮而尽。
无月举杯共饮,「北风姊姊将我救走之时,害那么多人失去性命,在下实是
心中日夜难安,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赵凤吟皱皱眉,说道:「天门与罗刹门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多年,上阵搏杀
自是免不了伤亡,公子也不必内疚。只是可怜那些阵亡者的妻小,从此无依无靠,
发给她们的微薄抚恤金,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
无月长叹一声,「此事皆因我而起,望娘娘代我向受害者家小致以深深的歉
意。此行我特意带来两万两银票,恭请娘娘转交给那些阵亡者家属,以示诚意!」
掏出银票,用双手递给她。
赵凤吟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交给朱若文,「若文,就按萧公子的意思办吧,
这也是他的一点心意。」
赵凤吟站起身来,再次对无月敛衽为礼道:「贱妾代那些受害者家属,感谢
公子的关心!」
无月忙也起身回礼,满怀诚意地道:「这是应该的,娘娘不必客气!」
二人坐回席间,酒过三巡之后,赵凤吟说道:「公子可知贱妾相邀,所为何
事?」
无月心中一阵激动,却依然不露声色地道:「在下愿闻其祥。」
赵凤吟笑道:「贱妾若非以公子身世之谜为饵,公子焉肯赏脸光临寒舍?
无月讪讪地道:「双方敌对多年,相见的确有诸多不便之处。」
赵凤吟笑道:「见面之后,公子一直只字未提、未曾相询,真是沉得住气啊!」
无月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道:「娘娘若愿以当年隐秘相告,在下不问也能
知道。若是娘娘不愿说,在下即便苦苦追问也是无用,对么?」
赵凤吟笑道:「本宫说话一言九鼎,既已在邀请公子前来做客的书信中有所
说明,自然会如实相告,公子大可不必疑虑。」
无月脸上一红,说道:「此事牵涉到在下身世,事关重大,难免有患得患失
之心,望娘娘见谅!不过我很奇怪,别人捎给我的书信全被我乾娘压下,没有一
封信能到我手中,娘娘怎能确定您捎给我的书信,我一定能收到呢?」
灵缇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倒是在为无月夹菜,闻言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道:「原来写给他那么多信,他竟未收到!」
赵凤吟似笑非笑地道:「是么?罗刹仙子把公子看得还真严啊!我想,那些
书信都是女孩子写给你的吧?」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灵缇。
无月皱眉道:「是些什么人写的,我也不清楚,唉~但愿别误了大事!」
赵凤吟道:「至于我,当然确信你能收到我的信。济南府王师爷办事一向牢
靠,且我有交待,一定要确信公子已收到这封信才能算完。当时他等在周府门房,
亲自将信交给公子的一位心腹丫鬟手中,好像是个名叫绿绒的丫鬟,直到绿绒转
来给他回话,说公子已看过那封信,王师爷才打道回府的。」
朱若文插嘴道:「绿绒那丫头还真够心腹的,这次也跟来了,死活不放心把
萧公子交给我们呢,呵呵~我只是奇怪,这丫头难道不怕罗刹女王么,竟敢为公
子私下传递书信?」
无月道:「绿绒做事很有心计,没把握的事儿她是绝不会做的。要说起来,
在下已经成年,乾娘还压着我的信件不交给我,本就不该,若为此事责怪于她,
未免于理不合。」
赵凤吟道:「她若是肯讲道理,就不是罗刹女王了!她的作风一向是用拳头
说话,若要为此事杀掉绿绒,听得进公子这番大道理么?」
朱若文笑道:「所以说啊,萧公子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令人甘冒奇险为你
效力。」
赵凤吟道:「我瞧萧公子也不用收买人心,便有一些丫头愿意为他效命。这
次南巡,影儿中途偷溜出去,巴巴地跑到济南府去找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哼~
我看呀,公子若再不来,她私奔都有可能!」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二人七嘴八舌,说得无月有些狼狈,闻言忙道:
「影儿姑娘是绝不会背叛娘娘的,这点您但请放心!」
赵凤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脱得老长,说道:「大家都是老朋
友了,随便开几句玩笑,望公子不要介意。」
无月道:「娘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在想,娘娘这次肯以我身世相告,是否有
什么交换条件?」他有意识地将对话引入正题。
赵凤吟笑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当然是有的。」
无月一怔,「在下愿闻其祥,但愿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赵凤吟道:「这条件很简单,就是公子光临寒舍做客。这一点,你已经做到
了。」
无月大感意外,不禁期期艾艾地道:「就……就是这样么?」
赵凤吟道:「就是这样,本宫想见见你这位老朋友而已。而且公子放心,这
次你来去自由,我绝不会留难于你。」
无月大喜过望,举杯敬道:「多谢娘娘慷慨大方,在下敬娘娘一杯!祝您新
年快乐、青春永驻、心想事成、吉祥如意!」举杯一饮而尽。
赵凤吟也举杯干了,笑道:「公子真会说话,知道我们女人最大的心愿是什
么。说起你的身世,便不得不提到十二年前,陕北绥德大通镖局被劫那场灭门惨
祸。在那场惨祸中,镖局负责护送绥德一个举家搬迁的大户人家,即是你们萧家,
几乎全遭杀害、惨遭灭门之祸!」
无月哽咽道:「此事我听北风姊姊说起过。只是不知,那些凶手到底是些什
么人?又是来自哪个组织?这么多年来,我们虽多方查探,却一直找不到那个组
织的蛛丝马迹,显得非常神秘!」
赵凤吟起身拍了拍他的左肩,以示安慰,「你说得不错,那些黑衣杀手的确
来自一个非常神秘的杀手组织,「飞鹰门」!萧家惨祸便是这个飞鹰门所为…
…」
无月喃喃念道:「飞鹰门~飞鹰门……我还是首次听到这个组织的名称。娘
娘,这个杀手组织和萧家有何深仇大恨,竟杀我全家?」
赵凤吟摇了摇头,沉声道:「杀手杀人不是为仇,而是为钱!」
无月急道:「那是说,这场惨案另有主使之人?雇佣这些杀手的雇主才是杀
人元凶?」
赵凤吟点点头,「不错!雇主便是绣衣阁统领郑天恩,萧家惨祸的幕后元凶
就是他!他买凶杀人的目的,是劫杀你父亲萧长弓和母亲柳青柔。起因来自于一
条密报,提及你父母心怀不轨之心,屡次挑起河套地区的农民起义,甚至可能是
女真人,你母亲武功高强,尤其轻功和她的闺中密友柳嫣娘一样出色,都源自同
一位异人传授。」
无月目瞪口呆地道:「我父母会是挑起起义的元凶?还是女真人?这也太离
谱了吧!绣衣阁凭什么如此肯定?」
赵凤吟沉声道:「这是一条无法证实的密报,因为只是口口相传,并无确证。
由于那些年土地兼并盛行,大批农民失去土地,河套地区频年荒旱、差役浩繁、
瘟疫流行,导致连续发生回民和葛泰起义。为消除隐患,本着『宁可错杀一千,
不可放过一个』的宗旨,郑天恩决议除掉你父母,然而没有确证定罪,代表朝廷
的绣衣阁不方便出面抓人,便雇佣飞鹰门出面。飞鹰门出手的原则是在场之人统
统杀光,以免留下任何可供人追查的线索,便制造了这场灭门惨祸!这个原则,
也是飞鹰门能一直保持隐秘的原因之一。」
无月咬牙切齿地道:「如此说来,飞鹰门也是杀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赵凤吟道:「公子这样说也不能算错。不过,我还有一件你绝对意想不到的
事情要告诉你……你母亲柳青柔,她还活在世上!」
「什……什么?我母亲她……她没死!!」当年惨案的内情竟如此复杂,不
仅牵涉到神秘杀手组织,甚至还牵涉到大内密探组织绣衣阁!这已足够令他震惊
不已,头疼半天的了!此刻又听说母亲竟尚在人世,如何不令他惊喜万分!
赵凤吟点点头,「负责隐在暗中监视的绣衣阁大内高手中,也潜伏着我的人。
据报,当年惨案发生时,你母亲为保住你性命,抱着你一路狂奔,那伙杀手轻功
也不弱。你母亲抱着你奔逃影响速度,只好把你藏在一处十分茂密的灌木丛中,
一直逃到米脂躲进亲戚家中才总算摆脱追杀,天黑后她趁夜色赶回无定河边灌木
丛中找寻你,你已失踪不见!」
无月泣声道:「那是北风姊姊赶来时发现了我,将我抱回罗刹门中,被乾娘
收为螟蛉义子,抚养长大……」
一直未曾说话的灵缇忽然说道:「当年抱走你的就是她?难怪为救你那么拼
命……这么说来,她岂非大你许多?」北风乃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上次在
渑池虽然蒙面,灵缇也可想见她之美丽!想想她比无月大那么多,心中放心不少。
无月道:「北风姊姊大我八岁……当时她若不要将我抱走,也许我娘就能找
到我啦!呜呜呜……」想及母亲尚在人世,却阴差阳错地母子分离,不由泪流满
面!
赵凤吟摇摇头,「你错了,若你不被及时抱走,很可能已死于杀手或大内高
手刀下!由于这一事件非常诡异,我派出大批密探,事后经多方查证,才获悉你
娘脱逃的经过。」
无月急道:「娘娘可知我娘的下落?」
赵凤吟沉吟道:「郑天恩一直在暗中和我较劲,而你娘是对他非常不利的唯
一证人,这些年来,我也派人一直在寻访她的下落,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无月听罢,终忍不住痛哭失声!
在赵凤仪的温言抚慰下,他好一阵才恢复过来,又问道:「我乾娘之子周岩
失踪之事,也是绣衣阁所为吧?」
赵凤吟沉吟半晌,才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恕我暂时还不
能告诉你。」
无月起身,郑重其事地大礼参拜!「无论如何,娘娘将如此惊人隐秘倾囊相
告,在下实是感激不尽!」
赵凤吟忙上前将他扶起,柔声道:「别客气,贱妾希望公子能早日和母亲团
聚!」
这次重逢,无月发现灵缇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晚宴上总共就说了一句话。
似乎只剩下眉目间,一抹淡淡的幽怨。
晚宴之后,无月随灵缇和朱若文回到客舍之中。
寒冬腊月夜长昼短,很快天已全黑,灵缇和朱若文刚刚离开客舍小院,影儿
便闪了进来。
无月起身笑道:「真是巧了,灵缇小姐她俩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影儿咬着唇儿道:「哪是凑巧?自你回到这里,我一直远远盯着院门,见她
们出来,就赶紧过来了。」
无月伸手轻拂她鬓边寸许长的柔细绒毛,徐娘的媚态和少女的娇嫩,都是如
此动人心魄!不知怎地,面对每个他心爱的女子,他都觉得自己的心只属于她,
这岂非自相矛盾?然而这就是他的性格,他自己也无力改变。
影儿难忍多日相思及不安之苦,猛地扑进他怀里抽泣不已,无月只好不断柔
声安慰于她。
发泄一通之后,影儿抬头定定地看着无月那充满灵气的脸庞,痴痴地念叨着:
「在这五十多天里,就象当初在凤吟宫中一会儿夜里要冬泳,一会儿半夜要喝粥,
成心找我麻烦那样,你每夜依然要跑到梦中来骚扰我,让我怎么也睡不踏实,整
天神情恍惚,害我挨了娘娘不少责打和惩罚,每隔几天就要面壁一次,我几乎成
了娘娘手下最没用的废物,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今天见到你,我觉得一切
都值了!」
无月揽住她的香肩,亲吻着她鬓边柔细绒毛,心疼地道:「真是苦了你了,
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八抬大轿把你娶回萧家。」
影儿痴痴地看着他:「我不求什么八抬大轿,只愿能象在凤吟宫中那样,做
一个侍候你的丫头,经常陪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
无月道:「少胡说!我说出的话绝不食言!对了,你怎么知道娘娘这次对我
没有恶意?」
影儿道:「我听到过娘娘和朱总管之间的对话。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成天吵
着要去找你,有两次,差点就象我一样溜了出去。娘娘被缠得没法,只好以你的
身世之谜为饵邀你前来。而且……而且我感觉,娘娘本人似乎也很想见你一面。
对了,你跟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平时别说对男人,就是对自己亲娘也是爱理不睬
的,却偏偏对你……」
无月皱眉道:「影儿,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影儿很认真地道:「信,哪怕明知是骗我的话,我也相信!」
无月抚弄着她的柔发:「傻丫头~我何时骗过你了?」
影儿沉思道:「两个月前,你问我愿不愿做你的妻子,就毫无诚意,只是想
利用我罢了,以为我真看不出么?可我还是宁愿相信,很认真地回答你了。」
无月心中一阵内疚:「当时我的确是在玩心机,真是对不住你啦!可经历这
么多事情之后,我终于认识到,不能以这种态度对待感情,这是乾爹和大姊给我
的教训,由鲜血换来的教训!所以从今往后,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告诉你吧,我
和灵缇小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也一无所知!」
影儿很奇怪地看着他,沉吟半晌之后,才缓缓地道:「我看得出,你说的是
真话,可……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你来,该我来侍候你日常生活的,没想
到小姐居然……你要知道,她还从未侍候过人,包括她娘!小姐强我千倍万倍,
有了她,你还愿意要我么?」
无月瞪眼道:「嗨~人不是这么个比法,那天夜里我在府中湖边,脚不慎踩
进冰冷的湖水中,马上想到的首先是你和小雨,然后才联想到灵缇小姐的。再说,
由灵缇小姐侍候,感觉实在别扭,而且一头雾水,哪有你在我身边这么舒坦?」
影儿嗔道:「好呀!你到底还是想到她了!哼~人家是小姐,你当然规矩得
很。我这样的丫头么,自然就由得你随意欺负了,说些话一点儿都不靠谱!咦~
你刚才又提到小雨,小雨到底是谁?」
无月沉吟道:「是我在渑池遇上的小乞儿,真实身份应该是天门密探。不过
无论如何,我感觉得到,她是真心实意地照顾我,是个很善良很勤劳的好女孩儿!
唉!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还真的很想念她!」
影儿皱眉道:「小雨?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啊?难道是哪个分舵的?她长得啥
样儿?」
无月道:「皮肤较黑,五官还算清秀,若是站在你这个大美人身边,顶多算
个丑小鸭吧?」
影儿道:「你既如此感念她的恩情,我帮你留意一下,希望你和她能有相见
之日。对了,我知道你很关心周岩的下落,趁娘娘不在时,偷偷溜进她的书房,
查过不少当年有关罗刹门的档案。」
无月激动地道:「查到什么没有?」
影儿道:「查到了,他现在化名章小奇,不过我只知道,他此刻就在我天门
之中,可是天门规模庞大,分支众多,他具体在何处,我就再也查不到了。」
无月大吃一惊:「章小奇?地门章护法之子,嫣娘从前的恋人,竟然就是乾
娘之子周岩?」
他继而庆幸不已:「谢天谢地,人活着就好办!唉~等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会
明白,做母亲的,有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乾娘当年痛失幼子,你可知她是多么
伤心?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影儿,真是谢谢你了,告诉我这样一个天大的好消
息!」
他就没想想,周岩若想从自己手中夺回嫣娘,碍于乾娘的情面,自己又该咋
办?
影儿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幽幽地道:「明天一大早你就要走,
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相见之日?我感觉得到,你心中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好挽留于你……」
无月道:「我会尽我所能,尽量化解天门和罗刹门之间水火不相容的敌对状
态,若能成功,咱俩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影儿大为怀疑地道:「这可能么?我看呀,除非你象骗我一样,把娘娘也骗
到手。」
无月惊呼道:「天~你竟敢对娘娘如此不敬!啥时候变得这么大胆放肆了?」
影儿咬着唇儿道:「这些日子,我成天琢磨着怎么帮你,都快变成叛徒了,
想法也跟以前有了很大不同。我真的好想去投奔你,可娘娘对我有恩,实不忍背
叛于她。其实我这样说,并非对娘娘不敬,小姐父亲英年早逝。我感觉得到,娘
娘之所以如此劳神费力地经营天门,也是为了排遣心中的寂寞和无奈,她也同样
需要爱。而且我认为,天下能配得上她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
无月失笑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边说边亲吻她鬓边那丝丝绒毛和柔嫩
雪白的肌肤,他简直爱死这片方寸之地了!
影儿被他亲的耳边痒痒地,忍不住嗔道:「你咋老亲人家哪儿,痒死啦!」
无月双手捧起她那粉嫩双颊,柔声道:「好影儿,那你说说,我该亲哪儿?」
影儿痴痴地看着他,低声道:「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眼波之中渐渐烟
雾弥漫,那双淡淡红唇,不易察觉地轻微颤动着,檀口微启,露出一排细碎玉齿,
吹气如兰,凑上来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再也按捺不住,拥住玉人痛吻!
霎那间天地变色!
唇儿紧贴,相互抵死吮吸,舌尖激情交缠,玉人香唾如兰似麝,檀郎气息勾
魂夺魄,良久良久,不忍分开,反而越缠越紧……
怀中软玉越来越热,耳中少女娇喘吁吁、愈发急促,渐渐变为销魂呻吟。
他将影儿压在身下,右腿插入她温热的双腿之间,大腿猛揉她的胯间,那团
暖暖的软肉……
影儿『嗷』地一声,将他搂得更紧,腰肢扭摆,渐渐迎合那无比销魂的磨蹭~
他的手向下探去。
影儿略一犹豫,最终还是小腹微微一缩,容纳了禄山之爪,任它伸进去,肆
意探索。
温热、软绵,他无比渴望的所在,娇羞地夹着一汪滑腻,他食指按住那方寸
之地缓缓画圆,滑腻感渐渐弥散开来。
他把下身整个放进少女玉腿之间,拉下她裤儿,扯出硬得发疼的屌儿,喃喃
地道:「我要你……」
影儿声若蚊呐:「千万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女人,永远……」缓缓分开双腿。
无月棒头对正那片滑腻,缓缓顶入……
与此同时,院子里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正渐行渐近!随着脚步声,一位
风姿绰约、体态欣长的中年美妇腰肢款摆,盈盈而来,正是离去不久的朱若文!
只因她刚才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昨天萧小君匆匆而来,与我一度缠绵之后,
由于缇儿不愿与他相见,昨天下午又匆匆而去。他实为无月同父异母的哥哥,无
月此时虽仍不知情,但即便仍把小君当作小奇,由于嫣娘这层关系,也该知会他
一声。」念及于此,她便去而复返,来找无月。
(作者注:这个萧小君就是前文的小奇,他才是柳嫣娘之亲生骨肉,当年嫣
娘分娩时,襁褓中的萧小君和章小奇被互换的隐秘,到目前仍只有赵凤吟和朱若
文知道。)
意乱情迷中的少年少女竟丝毫未曾察觉。朱若文走到门外,正想抬手敲门,
却听见屋里传来少女呢喃及娇喘,还有少年急促喘息之声。她是过来人,立时明
白里面是怎么回事,心中大骇:「天啊~缇儿不是这么随意的女孩儿呀?咋这么
容易就和无月上床啦!唉~无月如此迷人,缇儿又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也难怪
……我是否要阻止二人?若木已成舟,我闯进去岂非令她尴尬?不过~若无月尚
未入巷,我还是该敲门阻止……」
念及于此,她走到房门右侧雕花格子窗户外面,舔破窗纸向里看去,刚好瞧
见无月挺着那根一柱擎天的长屌,将棒头对正靶心,正缓缓入巷……
「完了完了!」朱若文心中惊呼不已,随即发现床上少女并非灵缇,却是影
儿,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才算落定,「还好!若真是缇儿,事后被老皇爷知道,
自己无比疼爱的长外孙女早早失去贞操,那可不是件小事!」
心中大定之下,注意力不由被那根长屌牢牢吸引,「天啊~天下竟有如此雄
伟、如此长大的阳具么?一寸左右的圆径还不算离谱,可那长度……至少也有六
寸吧?无月看似文弱小书生,未曾想下面那根东西,比最雄壮的伟丈夫也有过之
而不及!」
刚刚落定的芳心,不禁又怦怦乱跳起来,接着联想到儿子:「俊儿服用红丸
之后,那根棒儿已算得又长又粗,远超我所经历过的三个男人,丈夫、俊儿生父
和小君,也才不到一寸的圆径、四寸七八不到五寸的长度,已然令我欲仙欲死。
若是被无月这根长屌捅进来,又该是何种光景……」
一时间浮想联翩,砰砰直跳的芳心愈发乱得一塌糊涂!她心知如此偷窥别人
隐私大为不该,可双腿偏偏无法移动一步,凑在窗孔上那只美丽的大眼睛,甚至
舍不得眨一下,唯恐错过精彩片段一般!
她看得很投入,被屋里春宫戏刺激得春潮泛滥,下面渐渐发痒,越看越痒得
难受,心中为自己找了个看下去的理由:「我倒要看看,无月这根棒儿尺寸远超
俊儿,不知床上功夫是否也能强过他?……再说~瞧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对我有
意,也跟俊儿一样,是个恋母的小变态!我也挺喜欢他,和他好上是大有可能的。
可偏偏昨天无意中被俊儿姦淫,加上缇儿这层关系,我怎好抢她的心上人?唉~
我和他真是有缘无分啊!碰上他这种巨屌怪物,既无法得到,若再不好好观瞻一
番,岂非对不住自己?……」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地留在窗外,继续喝西北风站岗。
(四十一)横着走才是老大
屋里,烛影摇红,绣榻上,被翻红浪。
随着影儿一阵娇吟,世上又一个少女变成了少妇。
和大姊一样,进入得有些艰难,但觉玉门开口很小,膣道又细又长。缓缓地
进入,他看了看影儿。她双眼紧闭,轻咬下唇,娇躯微微地颤抖着。他知道,影
儿肯定是感觉疼痛,却又不愿出声,扰了自己兴致。
他更加温柔,一边吻她,以更慢的速度挺进,且每进半寸,必然暂停片刻,
让影儿逐渐适应,然后才继续用力……
好在影儿花心位置不算太深,至少比大姊浅一些。棒头缓缓挤入,终于碰触
到花心之时,他感觉花心似乎突然膨胀得很大,而且前端突出,碰触到自己马眼
之上!他用棒头磨蹭着花心,并饶着它转了几圈,细细地辨别花心形状。心中忽
然有种感觉,里面的情形,就如同巨龙在抢夺红光闪闪的珊瑚!
无月心道:「这岂非就是《素书》上所载、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五的『五龙戏
珠』?除了上面这些特征,《素书》上还说,拥有这样的名器之主,花心至少要
承受五次以上猛烈冲击才有可能泄身……影儿性格热情活泼、大方爽朗,在许多
方面与大姊类似,可二人在床上反而都表现的即保守又害羞,与她俩的性格截然
相反,难道少女都是这样么?」
心中在想,缓缓的抽插动作也渐渐展开。他很想看看,保守而害羞的影儿忍
不住呻吟出声的娇媚模样……
一盏热茶功夫过去了,似乎没啥效果,他渐渐加重了力道和抽插速度。又是
一盏茶时间过去,影儿依然浑身绷直、一动不动,似乎还是有些紧张,无月见她
将下唇咬得更紧,显然自己节奏的变化并未收到预期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的疼痛!
的确,影儿此刻只盼早点儿完成和心上人的第一次,这种心理和周韵当初也
很相似。她俩要的是结果,而非享受其过程,其实那种处女地被活活撑开的撕裂
般阵痛,使得她俩也根本无法感受到多少快感!
这反过来又对无月造成影响,心理上亢奋度随之下降,继而又反映在他的动
作上。
撑过最初的疼痛之后,虽然膣道中仍撑得难受,但影儿也渐渐定下心来,随
即感觉到了心上人的情绪变化。她不希望令他失望,希望尽可能让他感觉舒服,
于是也开始迎合他,终于也敢睁开秋水双眸,和檀郎脉脉深情对视,也不再咬紧
牙关,而是放开胸怀,和他热情接吻。
热情大方的影儿似乎又回来了,由此带来无月的加倍肯定。初时她还是为了
取悦爱郎,可那火辣辣的深情热吻,渐渐令她魂儿飘荡,她的身子开始变得敏感
起来,随着棒头对花心的撞击越来越重,倏地怦然心动,涨痛之中,隐隐有种麻
酥酥的感觉由下体传来,进而感觉里面似乎有点痒……
每撞击一次,痒酥酥的感觉便加重一分,于是,在无月抽出、再顶入之时,
她主动地拱起下身迎上前去。相撞的瞬间,火星四射!影儿但觉后脑一热,一阵
晕眩,终忍不住「嗷~」地娇吟一声!
对无月来说,这不啻于发动总攻的号令!他降低了抽插速度,却加大了力道,
杆杆到底,重重地撞击花心,而且越来越重!
影儿黛眉微蹙,双眸睁大,却如同罩上一层迷雾,似乎在看屋顶,又似乎什
么也没看,檀口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每撞击一次便会发出一声娇吟,玉颊之
上如同染上一抹胭脂,显得如此娇艳美丽!
他忍不住吻上她鬓边那丛淡淡绒毛和娇嫩肌肤,继而含住她那娇小柔软的耳
垂吮吸不已,喃喃地道:「好影儿,让我好好疼你……」每撞击一次,他的马眼
也会遭遇花心前端的冲击,实在快感十足,棒儿变得又涨又麻,在冲天钻并未开
启的情况下,他已有快要射出的感觉!
影儿身子倏地绷直,将他搂得紧紧,呻吟道:「无月,好美~我爱你~」
那一刻,他觉得影儿身子好热,便顶在里面一动不动,在影儿身子渐渐软下
来那一刻,感觉棒头已开始跳动,洪流堪堪便要冲出。他急忙抽出棒儿,依然用
内裤包住,这才放心射出……
乾娘的警告他一直牢记在心,在确认她怀孕之前,再也不敢射在其他女子体
内……
见到影儿那付欲仙欲死的销魂模样,朱若文对无月的床功更是大为叹服!无
他,少女破处,由于破瓜之苦,能得高潮者如凤毛麟角,除非对女孩极尽呵护爱
抚,精通如何挑起女性快感,且女孩要爱死情郎才行。而这几方面,他无疑全都
做到了!
这一幕香艳刺激的活春宫,只瞧得她春心荡漾,下面似憋着一团火,一团熊
熊燃烧的邪火!她但觉若不及时将邪火发泄出来,恐怕会欲火焚身,赶紧掠向自
己临时所居那座小院,找儿子发泄去了。
她一路走,还一路为影儿暗自担忧:「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明知无月乃郡
主心爱之人,竟仍敢和他私通款曲!若被长公主知道,一定会很生气、后果很严
重……可瞧这对少年男女恩爱缠绵、倾心相爱的模样,又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
唉!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第二天一大早灵缇便匆匆赶来,拨旺炉火,准备早点,打来热水侍候无月梳
洗一番。
早餐时无月向灵缇告别,灵缇愣怔半晌,黛眉微蹙道:「怎么?就这么急啊?」
一阵深深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无月很认真地说道:「这次凤翔府一行,我对天门和娘娘的看法已改变许多。
其实……其实我也不想急着离开,只是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耽搁……」灵缇的
美丽和温柔,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他又怎好意思说出口?
灵缇忍不住问道:「瞧你这么焦急,何人受了重伤?」
无月将北风受伤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忧形于色地道:「她眼下全靠九九
大还丹保得一息尚存,若是药力过去,便再也无力回天啦!」
灵缇听得不寒而栗:「你大姊咋那么凶啊?虽非亲生,你终究是她义弟,她
为何竟要杀你?」心想若非北风,他岂非早已一命呜呼?真是太可怕了!心中对
北风的印象,不由得好转许多。
无月怎好说是涉及情感之私?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大约是见父母不和,心
中郁闷,以至于发泄到我头上吧。」
灵缇皱眉道:「北风姊姊是你救命恩人,救她自是义不容辞。既然这样,我
也不好挽留于你……」
无月颇有些恋恋不舍地道:「此次前来承蒙你如此照顾,感谢的话就不多说
了,那样显得见外,若有空……我一定来凤翔府探望你……和娘娘,还有朱夫人。」
灵缇摇头道:「最近朝廷可能会对罗刹门采取行动,你寻访神医回去后,可
一定要小心!你若有暇,或是遇上什么危险,可到燕山凤吟宫找我,具体位置在
燕山山脉东段、雾灵山山麓,黑峪镇之南十多里处。只要到了那儿,便没人能够
伤害你!」
无月心中暗自吃惊,心道:「还有这等事?我得赶紧让艾尔莎设法通知乾娘,
好早些提防!」嘴里说道:「你们不是常居此处么?」
灵缇摇摇头,「这儿只是我娘出巡时的落脚点之一,凤吟宫才是我们居处,
上次你被软禁,便是在凤吟宫中。」
无月恍然大悟地道:「难怪这儿的景致跟上次所见大相径庭,只是具体而微,
格局倒是差不多。」
灵缇点头道:「我娘就喜欢这种江南园林风格,所有临时落脚点都差不多。
其实我也不常住那儿,不过只要你去了,我一定会马上赶回去见你!」
无月奇道:「你不常跟母亲住一块儿么?平时又住哪儿呢?」
灵缇道:「凤吟宫表面上小桥流水、风光旖旎,可暗地里机关密布,暗藏大
批高手,周围尚驻扎重兵,被娘搞得像个军事要塞,我很不喜欢!所以,多数时
间我都住在大舅家里,有时在外祖父那儿。」
无月奇道:「驻扎重兵?」心中大犯嘀咕,心想:「莫非云梦娘娘真的和军
方有着某种密切联系?」
灵缇道:「不错,而且是皇朝最精锐之师!说到这儿,我不妨告诉你,这十
多年来,娘把精力主要放在两件事上,外御女真,内防罗刹门,因为她一直怀疑
罗刹门被女真人所控制。说白了,就是怀疑你乾娘便是女真贵族!朝廷打算对付
罗刹门,也多少与此有关……」
无月迟疑半晌,缓缓地道:「朝廷在没有任何确证的情况下,如此兴师动众,
岂非有失草率?」
灵缇道:「这大概就跟当年绣衣阁对付你们萧家一样,『宁可错杀一千,也
不愿放过一个』吧。若是铁证如山,早就对罗刹门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若非
想设法求证此事,我娘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去绑架你了……不过,我得提醒你,
我跟你说的这些,尤其是有关凤吟宫的秘密,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乾娘!」
无月忙答应道:「这也许是天门最大的一个秘密,灵缇小姐都肯告诉我,足
见对我的信任,在下实是感激不尽!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卖你们的!」
灵缇脸上一红,迟疑半晌,终还是轻咬下唇道:「我想,往后若是我到济南
府来找你,你会欢迎我么?会不会象影儿那样,被门卫拒之门外?」
无月笑道:「你若愿来,我是求之不得,当然欢迎之至!你若来时,在门上
只说是找绿绒,通过她向我传话,我一定立刻赶往大门,恭迎灵缇小姐大驾光临!」
早餐后,无月分别向赵凤吟、朱若文和影儿告别,短暂的相聚之后,又到了
离别的时刻。
灵缇没再说什么,可眼中难分难舍之意显露无遗。影儿那如同生离死别一般、
盈盈欲泪的眼神,令无月心疼不已。
无月、晓虹和绿绒离开张氏花园之后,与等候他的艾尔莎、赛西亭等人汇合,
继续乘雕向西飞去。
************
济南暮云府。
那位忤逆顽劣的大小姐一把大火,将投巨资筑成的悔过窟一把火烧成一座原
始大石窟,美丽的地下花园被彻底捣毁!慕容紫烟闻讯,忙派出大批人手,沿每
个通风道往里面拼命鼓风,好歹让女儿不至于被燃烧的滚滚浓烟给活活熏死!
大火被扑灭之后,由于悔过窟已毁,无法住人,其他人又制不住女儿,慕容
紫烟只好亲自下去将女儿带往别处。原本打算将她囚禁在地宫北面的秋水宫,可
恶女被关在地宫中憋了一肚子怨气,见人就想发泄一番。一见到有人下来,也不
管是谁,竟恶狠狠地扑上来就是一顿拳脚!
慕容紫烟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恶女,咋就偏偏让我摊上了
啊!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竟丝毫也不给母亲留点颜面,母女俩当众大打出手,
成何体统!」
周韵的内功和一身蛮力似乎潜力无穷,这次母女俩整整恶斗三百多招,慕容
紫烟才总算找到女儿一丝破绽,弹出一缕强劲指风,击中女儿穴道将她制服!
慕容紫烟心中暗自盘算,照此趋势,若假以时日,连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少把
握能制服恶女了!
一怒之下,她一狠心将女儿带到东南角的锁龙洞,将她扔进一间囚室之中,
并将通向锁龙洞的所有石门关死!
周韵最是忍受不了被限制于一个狭窄空间里,失去行动自由!
也不知她是用的何种方法?竟将囚室铁栅门掰开,从里面钻将出来,在锁龙
洞那条左弯右拐的长长内部甬道中左冲右突,因通向其他区域的重重厚重石门均
已关死,始终不得其门而出!
既然出不去,自然很生气!她这一生气,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杀人!
她站在甬道里,如笼中猛兽般大声咆哮不已,「不要脸的女人,有种就下来,
再和我大战一场!总有一天我会揍得你爬不起来!哇呜~」
慕容紫烟自然不会下来和女儿单挑。揍贞雯那个可怜虫,对周韵来说已经既
无挑战性,也无法发泄怒火。暴跳如雷之下,她只想杀人!
在无计可施之际,她偶然发现,这条长长的甬道边那些石室中,竟还关押着
其他一些囚犯!
她向贞雯一打听,得知这些人竟全是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周韵立马
就来了精神,她渴望战斗!
她体内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特大火山,急需渲泄出积蓄已久的惊人力量!她
要象母亲当年那样横扫武林,和这些顶尖高手一决高下!
锁龙洞共百余间石室,里面关押着各帮各派的帮主、掌门,或是前代德高望
重的名宿长老,共计三十八位,作为慕容紫烟控制这些帮派的重要人质。囚禁他
们的石室上下及四周皆装有厚重铁板,铁栅栏牢门由十多斤重的铁将军把门,里
面的人休想出来,没有钥匙,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可糟糕的是,周韵不知用什么办法,竟将关有人质的那些石室铁栅门一一掰
开,赤手空拳地闯进去,和同样赤手空拳的人质一一单挑!
她也不管人家是否接受挑战,进去说明来意之后,扑上去便动手,不死不休!
逼得人质们不得不出手自卫。
须知这些人个个都是各门各派的顶尖高手,虽长期囚禁,可一直被慕容紫烟
好酒好肉奉养着,也没上手铐脚镣之类。因心无旁骛,十余年潜心于武学一道,
内力和武功不仅并未丢下,反而大有精进。
十场硬碰硬的生死决斗下来,也够周韵受的!任她精力多么充沛,也将体内
过剩的能量释放的差不多了,累得趴在一间石室中,呼呼大睡起来。
十场决斗下来,十大高手重伤两位,其余八位竟被周韵活活打死!
死因五花八门,有被她抓起重重甩到墙上,脑浆迸裂而死的;有被点中死穴
的;有的已被击败,甘愿认输,但处于疯狂之中、咆哮不断的恶女仍不依不饶,
挥重拳连续猛击人质脑门,将人活活打死的;还有被捏碎喉结的……
包括昆仑派前任掌门人张莫然在内的各派宗师名宿,竟以如此窝囊的方式死
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恶女手中,委实可悲可叹!
当慕容紫烟得悉噩耗,简直目瞪口呆、欲哭无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八位各大门派、帮派的前辈精英和首要人物于一日间全被杀光,足可称得
上是中原武林数百年来最大的一场浩劫!
这些人被罗刹女王抓走时,根本来不及将一身所学传给弟子,他们之死,对
中原武学传承也不啻于一场巨大灾难!
两位重伤者分别是华山派和崆峒派前任掌门人,目前仍在紧急施救中,尚未
脱离危险。慕容紫烟心里很明白,这一惊人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整个中原武林非
炸窝不可!一向被自己所牢牢控制的北武林,也必将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为了严密封锁消息,她只好再次狠狠心下令,让飞霜将知情的八名锁龙洞守
卫全部秘密处死!
另外派出大批高手,四处寻觅和那八位被害人质长相相似的百姓,一一暗中
抓来关进锁龙洞中,另派八名自己最信任的精卫队员担任守卫,才算把此事暂时
按下。
然而慕容紫烟心里很明白,此事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因为女儿那张嘴巴她可管不住,总不能杀了她,或是关她一辈子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闯下如此滔天大祸之后,周韵也累得整整睡了半天的大
头觉。所以在处理善后事宜之时,倒并未受到她的干扰。
可慕容紫烟明白,这个惹祸精迟早要醒来发作的,「继续关在锁龙洞中?等
她醒来养足了精神,剩余的那些重要人质估计也难逃魔掌……关到北边的秋水宫?
恐怕也会被她一把火烧为废墟,关在其他任何地方也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适合囚禁女儿,这颗随时都会
爆炸的火药桶!
于是下午慕容紫烟一直守在沉睡中的女儿身边。
周韵从小睡觉就很不老实,翻个身都象在跟人打架,此刻正在说梦话:「无
月,亲一个……大姊带你去放风筝……」
看着睡梦中露出天使般笑容、美丽可爱的女儿,慕容紫烟心中一阵恍惚,不
禁产生一种疑问,如此可爱的天使,怎会做出如此之多、令人防不胜防的恐怖之
事?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周韵终于由睡梦中慢慢醒来,懵懵懂懂地睁眼,看看眼
前囚室石壁,由梦中浪漫温馨时光,一下子回到现实之中,想想无月远在西陲,
也不知是否会遇上危险?
她的心情立马沉落谷底,脸上天使般的笑容,立马被恶魔般的阴狠毒辣所替
代!
她打个哈欠,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打算继续找那些高手决斗,以打发这漫长
而无聊的时光。转身走向门外,才发觉母亲也在石室之中,她毫不迟疑,又饿狼
一般扑上前,想和母亲再次决斗,一心想找回场子!
「韵儿且慢!」慕容紫烟赶紧和她展开谈判:「你倒是说说,到底想要怎样
才肯罢手?不再胡闹!」
周韵倒也爽快,「放我出去,用巨雕将我送到西昆仑,帮我尽快找到无月!」
慕容紫烟苦笑道:「以你的脾气,若将你放进梅花谷……几天之后梅花谷还
在不在都成问题,惹恼了不死神仙,不啻于直接处死北风!你想想,愿意无月恨
你一辈子么?韵儿,你还是另提一个条件吧?」
周韵不假思索地道:「把他的正室夫人之位让给我,也行!」心中暗想:
「这才是重点!我咋这么笨啊?幸好她没答应第一个条件,否则我真是亏大!」
慕容紫烟脸色大变,忙道:「算了,我情愿答应你第一个条件,送你去昆仑
梅花谷,你跟我出去吧!」
周韵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已打定主意,
除非你让出正室之位,其它免谈!」
慕容紫烟气得眼珠子都绿了!
她目光喷火,双拳青筋暴跳、握得咯咯作响,怒极之下,冲动得想一拳打死
女儿!
脑海中不禁泛现出魔鬼一面的自己,正死死卡住女儿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
继而又是自己恶狠狠地挥拳痛击女儿头部,将她活活打死的场景,等等,诸般暴
虐恶念、纷至沓来……
她的眼中,闪动着野兽般的妖异红光,胸膛急剧起伏,呼吸急促!脑海中诸
般可怕幻象,竟使得她心潮澎湃,脑际一阵热流涌动,似乎有种淋漓尽致渲泄一
番的愉悦!
这种愉悦令她产生一股强烈冲动,一种扑上去将幻象变为现实的冲动!这种
心理扭曲的狂虐施暴冲动,在无月激怒她时曾出现过十多次,每次都必将无月揍
得鼻青脸肿,阵阵狂虐冲动得以彻底渲泄之后才肯罢手!
于是她也毫不留情地扑向了女儿!
可惜周韵不是无月,她是加强版的慕容紫烟!
母女俩全靠蛮力,在石室中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野蛮搏斗!拳打脚踢、牙齿
咬、肘拐子撞、膝盖猛顶和抱在一起摔跤,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自由搏击方式,慕容紫烟更浑厚的内劲、更丰富的实战经验,被女儿更
强更猛的蛮力完全抵消,居然丝毫不占上风!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恶斗仍在继续!由于和女儿谈判的内容涉及隐私,慕容
紫烟已将随从屏退,所以也无人在现场,可以上前劝架!
此刻母女俩已是在相互扭打,拉扯间衣衫被片片撕裂,周韵已一丝不挂,慕
容紫烟也被撕扯得仅剩一条亵裤!
周韵不服气,觅得母亲一个破绽,『嘶』地一声将她亵裤也给扯下。这下母
女俩同样都是一丝不挂,又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继续恶斗!
没了衣裳扯,周韵将目标对准母亲身上的毛毛。一头柔细青丝是慕容紫烟保
持年轻美貌的重要标志,自然是防御重点,于是周韵便在相互推搡击打中,重点
去扯母亲长而蜷曲的浓密阴毛!
不知被女儿扯下多少根毛毛之后,想及自己这大片浓密阴毛一向是无月的最
爱,慕容紫烟心疼不已之下,脑子总算清醒过来,扭曲的狂虐施暴冲动也发泄得
差不多了,终于想起自己的长项,趁女儿不备,找到她气机防御最为薄弱之处,
弹出一缕强劲指风,击中了她的穴道!
一场恶战宣告终止!
足足喘息一盏茶功夫之后,慕容紫烟才有心思看向女儿。但见她仍恶狠狠地
瞪着自己,眼中闪动着野兽般妖异红光,如同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兽!
慕容紫烟心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总不能一直限制韵儿的人身自由,
她的问题不解决,终究是个大问题,还是好好和她谈吧!」
「韵儿,你再好好想想,不要再坚持这么苛刻的条件,好不好?你也要为娘
想想,娘当年为了家族利益,接受了这桩没有爱情的不幸婚姻,孤寂半生,为你
们奠定北武林之霸主地位。天可怜见,将无月送到我身边,他是我今生唯一心爱
的男人!你为人子女,不思尽孝,却夺娘所爱,又于心何忍?」她的语气已然有
些软化,多少带点恳求的口吻。
周韵摇头道:「我又不是不让无月娶你,这条件哪里苛刻了?以您的年纪,
做他母亲都嫌太大,若占据正室之位,岂非令他被人耻笑?何况娘如此暴虐粗野,
占据正室之位何以服众?也只有象我这样温柔体贴的女子,才是他正室夫人的最
佳人选!」
「韵儿温柔体贴?」慕容紫烟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上,被女儿拳打脚踢、肘击
膝顶造成的一片片严重瘀青红肿,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周韵理直气壮地道:「至少比娘温柔一点!你时常象刚才那样发狂,对无月
饱以老拳,我还未找您算账呢!算了,不想跟你多废话,答不答应就一句话,别
的免谈!」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也不肯多说废话!
经过足足半个时辰无比激烈的思想斗争,慕容紫烟终于做出人生最大的一次
让步,「好吧,我答应你!」话说出口,心中似在滴血!
周韵的欢呼声惊天动地!
见女儿如此兴奋,慕容紫烟心中的沉痛稍稍缓解一些,沉声接道:「不过,
娘也有个条件。」
周韵喜滋滋地道:「不用说了,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我都答应!」
慕容紫烟道:「你得答应母亲,从今以后必须听我的话,对母亲要尊重孝顺,
不许太过胡闹,能答应么?」
周韵道:「没问题,女儿答应!以后娘叫我做啥女儿就做啥!保证做个最孝
顺最乖的女儿!」
慕容紫烟心道:「瞧她高兴得那样儿!难道这就是无月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
话,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觉得还有必要再强调一下:「韵儿,若你不能做到,娘答应你的这个条件
也自动作废!你可要记住了!」
周韵有些不满地道:「娘又不是不知,女儿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何时说过
的话不算数的?」
慕容紫烟解开女儿穴道。
周韵想了想又说道:「这些天有空,我想到苏州看看我爹。」
慕容紫烟道:「不行!以后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韵不满地道:「凭什么?你们夫妻不和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我爹,而
且是女儿心中最最敬重的男人!」
慕容紫烟不悦地道:「哦?那无月又算什么?」
周韵道:「是我最爱的男人,那不同!」
慕容紫烟脸色一沉,「我说过不让你去。难道刚答应我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么?」
周韵这才作罢。若是按重要性排序,在她心中,羽化成仙的师祖永远位居第
一,父亲第二,无月第三,母亲只能忝陪末座。但是她最佩服的人却是母亲,母
亲也是她从小模仿的对象,母女不和,只因彼此都太过强硬、性格相冲。
慕容紫烟唤丫鬟取来两套衣衫,和女儿穿戴整齐,这才一同走出锁龙洞。以
她妥协的那一刻为分水岭,母女关系迅速升温!
走出地宫出口,由飞鹰阁北风楼那间储藏室走出来之时,母女俩已是有说有
笑,一派母慈女孝,充满天伦之乐的亲密神态!
周韵挽着母亲往外走,「娘,若是实事求是地说,咱俩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姊
妹,压根儿就不象对母女,您看起来实在是又年轻又漂亮!跟无月在一起,也称
得上郎才女貌。」
慕容紫烟惊讶地道:「韵儿不是一向叫我死老太婆么?到底你哪句话才是发
自内心?」
周韵笑道:「当然这句话才是!以前对娘不满,所以才满口胡诌的嘛!」
慕容紫烟不满地道:「看来在韵儿心中,无月比娘重要多了?」
周韵老老实实地道:「也不是很多,就一点点,谁让老天掉下这么个珍稀动
物到女儿眼前?错过可就没了……娘不也一样?为了他,竟狠心将女儿扔到扬州
那个阴阳怪气的苏家?」
慕容紫烟啐道:「我看是你阴阳怪气才差不多,还说人家!说实话,人家苏
公子哪点不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周韵道:「对!小苏好得很!娘为啥不改嫁给他?」
出来看到飞霜和彩虹,大小姐竟主动上前打招呼,拉住二人的手,唧唧喳喳
地说笑个不停,简直亲热得不得了,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飞霜和彩虹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表面上在笑,暗地里却凝神戒备,唯恐这
位大小姐表面嘻嘻哈哈,暗地里掏刀子!
尚未等飞霜彩虹回过神来,周韵又和随从们一一含笑招呼,居然每个人的名
字她都记得很清楚!不是拍拍这人的肩头,就是替那人拉拉衣襟,就跟多年闺蜜
一般亲密!
这些飞霜手下的精卫队员们,她们的战友尚有十几位还躺在床上,其中五位
重伤,全拜这位大姑奶奶所赐。此刻见她表现得如此亲热,一时无所适从,心中
纷纷暗自嘀咕:「这位大小姐一向整人上瘾,这会儿不知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莫要在袖子里藏着老鼠和小蛇之类,趁拍我们身上之机,偷偷扔到我们身上来吧?」
一个个浑身不自在,纷纷检查身上有无异样。
这个惹祸精的问题,总算彻底解决!
可事情还没完!
不断有眼线回报,暮云府周围东西南北四条街道上,最近出现不少生面孔,
个个武功不弱,且陆续有官军向济南府周边地区集结。艾尔莎也有消息传来,说
是无月获悉,朝廷似乎准备对罗刹门动手。
晶丽莱带来的密报更为具体,济南府中出现的江湖人物之中,主要是身着便
装的绣衣阁大内高手,另外还有一个名叫飞鹰门的江湖组织。而陆续集结过来的
官军约有三四万人马,其中骑兵倒不多,来了一个骑营,两千多骑,均为轻骑兵。
统帅为胶东总兵方天戟。
对于飞鹰门,连晶丽莱都弄不清其底细,慕容紫烟在罗刹门卷宗之中,也查
不到任何相关档案,可见是个非常神秘的江湖组织!
慕容紫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因无月和晓虹都不在身边,心中空落落
地,思维也变得迟钝。
她的应对之道是,「立即派人将那些重要人质秘密押送到沂南围场关押;填
平地宫入口,将重要资料和财产分散转移到下四旗和沂南围场之中,围场和关中
镶白旗为转移的重点目的地。」
这一系列变故,弄得她最近实在很烦!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对慕容紫烟而言,无月不仅仅是乾儿和爱
徒,还是她心爱的情郎。
无月这次远赴昆仑,似乎一不小心把她的魂儿也给带走了!而且在迫不得已
之下,将正室夫人之位拱手让给女儿之后,觉得以后似乎也没了多少盼头,日子
过得浑浑噩噩,而且越来越糟!
今儿早上起床,懒得连梳洗都觉得费劲,早餐也不吃,便蓬头垢面地来到书
房。她已让人将无月常用的物品和衣物全摆在书房里,没事便在里面唉声叹气,
睹物思人,把书房弄得像个杂货铺!
她简直想不通,收养无月之前的那些日子,虽缺乏情爱滋润,但一心称霸天
下,照样过得风风火火!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倒也潇洒充实,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